第165章
黛绮丝的突变周星星却一点也没有现,他瞧着刚晖身后的乞丐,漫不经心的淡然道:“用剑唯心,心神极致,运剑方能极致。阁下剑术强悍绝伦,却是少了极致。”
说罢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随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挟带冰寒彻骨的剑气,往乞丐卷来。
乞丐本来站在刚晖的身后,不想周星星竟然轻轻绕过刚晖,浑身气势将他牢牢锁定,一切显得自然之极,心中骇然道:“难道这便是极致么?”
他手中长剑已失,面对周星星的一剑,他骇然之下捏起手中的剑鞘,心惊之中将全身的功力全都运到剑鞘之上,实在不下于一柄宝剑。只见周星星的厚残剑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剑写出来那样。最要命是每个变化,都令乞丐拟好的对付方法变成败著。剑还是同样是自己的剑,在他眼中沈七的剑法未必便能比自己强,可他偏偏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
‘锵’!剑势变化,步法亦随之生变,乞丐甚至没法捉摸他最后会从那个角度攻来。手中的刀鞘强烈的震动起来,和朱子陵手中的残剑相交之下竟然脱手飞出,一双眉毛竟然凝结成霜。乞丐骇然之下却是呆了:一剑便让自己兵刃离手,那是他生平使剑以来从所未遇之事。
周星星手中的残剑被乞丐绝强的内力一震,不住颤动,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周星星就势剑锋一转已然到了白衣文士跟前,口中吟道:“剑势强势,必不可久,看我‘天刀问凡’!”
白衣文士叫姬由顾,练得一手好鞭法,同样委身汝阳王府,图的却是前程。他见周星星一剑破了乞丐,竟然剑势一转卷向自己,骇然之下不及出鞭,飞身后遁,同时身前闪现出一团乌光,如同出洞的毒蛇一般,笼罩在周星星跟前。
周星星足下一点,‘临尘诀’刹那之间将他的身法提升到极限,残剑化成一道精光,和姬由顾的鞭影一撞,人随剑走,出‘噗’的一声,残剑横削而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眨眼间到了鞭梢处,而长鞭在周星星身后断成了七八节。
姬由顾感到周星星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大巧若拙,能化腐朽为神奇,既然能在自己的鞭影中找到破绽,乘机而上,连自己称手的兵器都毁了。他苦笑之下,情知绝无可能接下朱子陵接下来的一剑,闭目待死之时,猛听到周星星身后一声暴喝:“小子够狂,受死吧!”
却是黑衣汉子和那蒙人联手而至,两人一用短戟,一用精钺,以万钧之势向周星星劈来。
周星星残剑尚在姬由顾跟前,身后风响电掣,知道除去挡格一途,再无他法,主动立即沦为被动。
‘铮’!整个地面竟像是摇晃了一下。周星星连退三步,哈哈一笑,脱口叫道:“天遁一瞥,其形似闪、内旋回带、势如连环。”
剑刀锋指地,淡然道:“你们两个还不算太笨,竟然等得在我极致之时招,抢回许些强势。”
黑衣人手中握着的短戟一紧,哼了一声,道:“阁下剑法精妙,何苦枉自送死?”
周星星叹道:“命中使然,你们既然不肯放过,我也只好动手了。”
残剑迅疾劈出,登时风雷并,剑势既威猛无伦,其中又隐有轻灵飘逸的味道,令人觉得他能把这两种极端相反的感觉揉合为一,本身便是个教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这一剑‘天遁一瞥’时将出来已然不带半点斧凿的痕迹,浑然天成。
黑衣汉子在蒙人之前,锐目亮起异采,清冷无比的脸庞却不含丝毫喜怒哀乐,手中短戟往前急桃,变化九次,正是周星星剑锋处。而那蒙人随后而至,精钺猛地一沉,取的却是周星星的手臂。这两人似乎不是第一次合作,彼此之间配合极为自然,将周星星的剑势完全封死。
周星星嘴角含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剑势被对方封死,依然向前推去。‘呛’的一声长吟,周星星的残剑和两人的兵刃撞在一起,乍分倏合,转眼间三人交击十多次。
周星星以一敌二,似乎陷于被动,然而黑衣汉子和蒙人却是清楚的知道周星星每一剑均看似简单朴拙,其实剑起剑落间,实酝藏千变万化,教人无法掌握其来踪去迹,只能见招拆招,甚么以浑厚真气压制周星星、两人联手要周星星措手不及完全不管用,眼中只留有周星星剑处一点星芒,转瞬即逝,让人无从捉摸。
两人挡到周星星忽轻忽重,快慢由心,可从任何角度攻来的数剑后,两人体内真气被周星星这长长的一剑压制得凝滞起来,似乎到了不及补充的绝境。在周星星无可抗衡、惊天地位鬼神的剑法下,两人忽然觉得别说自己两人,就是五人齐上恐怕也不能取得半点优势。
‘当’!周星星剑势如羚羊挂角,妙至毫颠,从两人兵刃中突破而入,不分前后在两人的兵刃一击。两人浑身一震,一口真气终于支持不住这密集的剑势,闪身后退。周星星残剑一卷,从两人中间退开,一出一入,剑法仿如天马行空,勾留无迹。
周星星一剑逼退两人,看似简单,其实已经到了他巅峰之境,将全部的精气神都调动了起来。刚才两人若是不退,那么退下的便是他自己了。他斜眼向刚晖瞧去:对方的五人自己已经领教了其中的四人,就只剩下这铜辉了。
他知道铜辉功夫极重气势,故此将他留在最后,便是要借和四人的一战之威将自己的气势彻底提升起来,让铜辉勇气尽失,那样便是自己取胜的最佳时候。他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缓缓转身向刚晖走去,每走一步便似敲在刚晖的心头一般,在沈七不住膨湃增强的气势中,令他压力大增,有如手足被缚,用不出平时一半的功夫。
其余四人因为少了周星星气势的压制,反而变得轻松起来,愕然看着周星星和刚晖之间弥漫着森森杀气,战云密布。他四人都是一流的好手,刚才和周星星短暂的交手中,知道周星星的内力十分深厚,让他等人生出难以战胜的感觉来。同时也想看看刚晖的修为较之自己如何。
在四人这样的心态之下,周星星每向刚晖踏出一步,气势便增长一分。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清明境界,无忧无喜,四大皆空。到了刚晖一丈前,周星星停住脚步,沉声道:“我若输了,不但东西归你,而且我任你处理。赢了,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铜辉感觉到周星星强伦的信心,在气势上又弱了不少。他也是高手,自然知道任由这般主动在手,自己失败只是早晚的问题。暗忖自己再不济也不会连对方一剑都接不住,就趁周星星说话的刹那间时间,刚晖猛喝一声,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周星星劈出连绵不断、中间没有任何隙缝破绽的三掌。他心中完全没有胜过周星星的把握,只想着接住周星星这一剑,所以这三掌全不留后势,登时生出强大无匹的凶厉之势,充满一往无还的气魄。
一阵剑啸龙吟,周星星的剑势终于蓄积到了最高昂的地步,每一次时将出来都有一番不同的感受。周星星胸中之气也随着剑势的蓄积而便的狂暴不堪。此刻在他他体内九阴九阳已经运转到了最高的境界,同时将功力运用到剑锋上,竟有隐隐活动的迹象,将他全身的真气疯狂运转,刹那之间搬运了七大周天。隐藏的剑气也随着周星星的真气而在全身游走,每走一圈,周星星的真气便更为精纯一分。而他手中的残剑一挺,断锋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不住的闪吐,似乎活过来一般。
铜辉的掌力却已然用老,收之间已见呆滞,猛然之间听到箫声,他心神一震,跟着觉得浑身的气势一落,竟然感觉不到周星星身上的半点气势压来。便在这一起一落之间,刚晖心头如同遗失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又像是丢失了一段珍贵的记忆。眼前一花,被被周星星一掌击出数丈之外。
这时候,伴着阵阵惊雷,豆大的雨点掉下来,大雨眼看就要倾盆而落,周星星道另外四个同伴,急忙跑上去将他扶起来,看样子铜辉伤的不轻,周星星不管他们,料他们不敢在追赶,强行牵着黛绮丝的手离开此地,感觉到黛绮丝的手有一些冰凉,朱子陵问一句:“你没事吧?”
黛绮丝不语,周星星回头看她一眼,见她眼神异常,有些散乱的样子,忙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那就是有什么心事。丝姐,小昭呢?”
黛绮丝叹道:“我们在光明顶失手,小昭被杨逍留在身边做人质了。”
周星星吓了一跳,“小昭被抓了?”
黛绮丝说:“杨逍和灭绝之间恩怨很重,他要我从峨眉夺取倚天剑,然后去交换小昭……”
周星星又问:“那么灭绝师太和倚天剑呢?”
黛绮丝说:“神龙教中途也插手倚天剑。我和神龙教主交过手,她的武功太厉害,不过她没有为难我。而是让我助她消灭明教。倚天剑,是被她的手下抢走了。”
弄明白了之后,周星星带着黛绮丝回到峨眉山,半路上正好遇到纪晓芙,见到周星星去而复返,而且还带回来了一个女子,正是那天与灭绝师太交手的女子,纪晓芙上来问明真相。周星星将自己与黛绮丝的情况给纪晓芙一说。纪晓芙与黛绮丝相认之后,纪晓芙焦急地说:“星星,峨嵋派又出大事了。”
周星星问:“什么事?”
纪晓芙说道:“星星,你走了之后,师父就回来了。虽然回来了,但是好像中了毒伤……”
周星星点点头,“我们快去看看。”
来到灭绝屋中,只见她双目紧闭,正在昏睡。丁敏君,贝锦仪,赵灵珠,明霞,苏梦清,方碧林都眼里含泪在一旁陪着,周星星查看了灭绝的伤势,心中有了数。灭绝师也是中了有寒毒的掌力,只要自己用九阳神功输给她一些功力就能让她缓过来,不过……何不趁机收了这老贼尼,这老贼尼虽然说上了几岁年纪,但是风韵不减,另外还可以趁机将峨嵋七剑全部推倒。
打定主意,周星星说:“几位师妹,灭绝师太中的是很严重的毒伤,已经无力回天了……”
峨嵋七剑一听,忍不住哭出声来,周星星又说:“不过还有一个救治的办法。”
众人齐声问:“什么办法?”
周星星说:“那就是阴阳合体。因为我练的是九阳神功,正好可以抵制她体内的寒毒,不过……需要我们阴阳合体才行。”
年纪最小的方碧林问:“周大哥,什么是阴阳合体?”
贝锦仪嘴快:“笨蛋,阴阳合体就是男女交欢。”
众姐妹顿时脸红,不过倒了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周星星又说,“因为我的功力还不到家,或许半途发生意外,我一个人抵御不了,所以最好是有人帮我。”
纪晓芙道:“星星,我来帮你。”
黛绮丝也报名说:“星星,我也帮你。”
诸姐妹也都报名,周星星却说:“诸位师妹,你们可要想清楚啊,这帮可不是一般的帮,需要脱了衣服坦诚相见……另外,关键时刻,还需要舍身……”
诸姐妹顿时脸红,犹豫不决。贝锦仪又道:“这位姐妹,师父对我们几个恩重如山,要是没有她老人家,我们几个恐怕早就在小时候就冻死了,周大哥,我算一个,别说献身,就是舍上性命,我也要报师父之恩。”
贝锦仪一带头,几个师姐妹都踊跃报名,纷纷表示愿意奉献自己以报家师恩情。就连杨不悔也报名,周星星点头同意。听敏君虽然说有些不乐意,但是自己身为大师姐,又不甘心被抢了风头,另外周星星一表人才,武功又好,她其实早就为周星星动心了。
周星星见计谋得逞,心中暗自高兴,就让大家准备好,开始为灭绝师太疗伤。
周星星缓缓解开灭绝师太的衣服。
灭绝已年过四十之龄,唯因一直清心寡欲,长年进食斋菜,加上内功修为深厚,一身峨嵋九阳功已练至巅峰境界,故此容貌还能保留三十岁时的模样,算得甚美。
平日看到一本正经、高傲庄严的灭绝,只会给人肃杀的感觉。但现在灭绝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却只会令人情欲高涨。一双奶子硕大无比,足足有一个木瓜般大小,而且肌肤白 ,与腹下一片浓黑的阴毛形成强烈对比,在一份成熟的韵味下,周星星提着阴茎的手,不自觉拨动得更快。
被周星星一搬动身体,突然醒来。见自己衣衫尽退,几名弟子都在床前看着自己,尤其看到周星星也赤裸着身体,正在自己双腿间……“你要干什么?”
灭绝想推,却浑身娇软无力。周星星道:“师太,你中了剧毒,只有与我阴阳结合,才能给你解毒啊。”
灭绝师怒道:“放肆,我不允许,快放开我,就是死,我也不用你这样帮我。”
峨嵋七剑纷纷劝说,周星星说:“师太,你要是死了,谁来杀蒙古兵?郭襄女侠留下的愿望谁来替她完成?”
灭绝师太不语。
灭绝四十年来也守身如玉,从没人看过自己的身躯。
如今被周星星捉紧灭绝腰枝,并用力分开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身旁两侧,就像骑马一样,同时将龟头对准灭绝的阴户,只待双手用力拉下,便可夺去灭绝的贞操。
这时灭绝感到圆真的龟头在阴户前不停撩动,知道周星星即将占有自己。不禁用力挣扎,努力把双腿夹紧,不让周星星得逞。无奈力竭气衰,阴唇又早已翻开,怎样扭动收紧,还是被周星星那暴张如石的龟头紧紧贴着,最後无计可施,唯有开口求饶。
灭绝本想说∶「不要,放过我吧!」
周星星用力把灭绝拉下,便把那七寸多长的阴茎直插入灭绝阴道之内。
阴茎虽是寸寸难进,但是周星星死命不顾,使劲把阴茎用力戳破那薄薄的处女膜,直往花芯钻去。
只可怜灭绝还未来得及说「不是」,下体便传来一道剧痛。对於灭绝来说,这些痛楚本不算什麽,但灭绝看着自己的处女血,随着周星星的一上一落,顺着阴茎流下来,想到自己的清白、峨嵋的声誉,都在一天之间被周星星玷污,可他也是为救自己啊,只是周星星是小芙的丈夫,却要为了自己做出这般牺牲……不禁悲从中来,流下泪来。
周星星这式骑马势,必须女方作主动策骑奔驰才能令男女双方畅快淋漓,同登极乐之境;但现在灭绝心如死灰,毫不郁动,周星星每下也要靠自己拗腰向上狂插,把灭绝整个人顶起,不免感到烦闷无趣;再加上灭绝阴道的滋润较一般少女为少,乾涸如枯井,两边阴壁粗糙枯燥,周星星每次把阴茎插入,也要用龟头钻开阴壁,才能稍作前进,磨得龟头隐隐作痛。
周星星插得满不是味儿,索性坐起身子,一把将灭绝推到,跌在杨不悔身旁。圆真忽然灵机一动,伸手把杨不悔身上的淫水、精液直往自己的阴茎上涂抹,又强行分开灭绝阴唇,用手指把那残留的淫水精液,抹向灭绝两旁阴壁,还恐滋润不足,又吐出几口唾液,然後把双手抓起灭绝一对奶子,便再把龟头狂插入内。
经过淫水唾液的滋润,周星星这次再插,果然流畅顺滑得到。每次挺腰前进,那七寸多长的阴茎也能顺着秽物直滑到阴道尽头把那花芯也撞得直响。而插过百下後,灭绝虽不能运劲,但深厚的内家真气,产生自然抵抗,在阴户间充盈转动,令阴壁肌肉自动鼓涨,增加弹性,夹得周星星龟头紧迫而不乾涩,一阵阵快感更增他奸淫的劲道,双手不自觉用力拉扯灭绝双奶,就如策马执疆,把灭绝上半身也扯动得起伏不定。
其实灭绝虽云尚算美貌,到底已年过四十,周星星对她的兴致本不甚大,加上想到还有年轻貌美的峨嵋女弟子等着自己,更想早早了事,出外大肆淫欲一番,便即时加速抽插,让龟头在灭绝阴道尽头不断磨擦,就要把那精液泄了出来。「灭绝师太,噢┅┅就让我的精液┅┅噢┅┅填满你的子宫,噢┅┅待将来生个乖巧儿子,噢┅┅教他佛道┅┅噢┅┅双修,普渡众生好吗?噢┅┅」灭绝一听,惶然大惧,虽口不能言,仍含糊说道∶「求求你┅┅不┅┅不要喷┅┅在里面┅┅」怎料周星星突然大力抽插,那刚出口的「不」字,变成「呀」的一声,听得周星星更增兴奋。「噢┅┅果然是一派掌门,噢┅┅敢爱敢求,既然┅┅噢┅┅你开口想求,那星哥就成全你吧!噢┅┅噢┅┅」便把龟头用力插在阴户深处,自己亦再也把持不住,精液冲过阳关,在龟头内加压喷射,一大蓬浓浊精液,就在灭绝阴道内疯狂泄射,把那乾涸的子宫,满满的填塞。灭绝虽想极力推开周星星,可惜有心无力,而久旱的子宫,亦第一次发挥作用,对於外来的精液,全数接收,紧紧锁在里面,灭绝心知一切已绝望,因奸成孕,是这是唯一的下场,加上自己内伤原因,一下子昏死过去。
周星星急忙道:“诸位师妹,快来帮忙!”
于是峨嵋七剑纷纷上前,根据周星星的指示,从丁敏君开始,按照顺序开始。
周星星坐在丁敏君的身旁,深情地注视着她,她也无限娇羞地注视了周星星一会儿,又害羞地低下了头,却又不时地扑闪着那双美丽的杏眼偷瞟周星星两眼,看着丁敏君这娇羞无限的俏模样,周星星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秀发,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处女幽香,不禁心生绮念,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让弟弟来好好地爱你吧。”
丁敏君也听出了周星星话中的含意,柔声说道:“星星弟弟,从现在起,姐姐就是你的了,什麽都听你的,你想怎样都行,你可要珍惜姐呀,姐可是第一次……”
说完,她就羞得将头埋进了周星星的怀中。
周星星把丁敏君抱上床,丁敏君柔顺地伏在周星星怀里,深情地注视着周星星,周星星低下头,也深情地凝视着她。丁敏君被周星星这多情的眼光看羞了,闭上她的秀眼,微仰起头,送上了她那微张的樱唇,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圆嘟嘟的,鲜艳得像熟透了的樱桃,周星星吻了上去,用力地吮吸起来,并将舌头伸入她口中,探索着她的香舌,丁敏君也善解人意地伸出了自己的香舌,娇娇柔柔地任周星星吸吮,并向周星星学习,开始笨拙地吸吮周星星的舌头,不大一会儿,就和周星星配合得像那麽回事儿了。
经过一个香甜的长吻,直吻得丁敏君透不过气来了,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深情的互相凝视着,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丁敏君衣服已经脱光,周星星深深地拥吻成一团,彼此的舌头在彼此的嘴中纠缠着,纠缠着分不清……
丁敏君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部更是开始快速起伏,那一对丰满结实的乳房在周星星胸前不断膨胀、颤动,令周星星兴奋异常,周星星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低头吻着她那丰满而富有弹性的玉乳,并不停地在她全身的敏感部位抚摸。
周星星仔细打量丁敏君那迷人的胴体∶只见她圆润的脸蛋上,淡如远山的柳眉下,亮如点漆的杏眼泛着动人的秋波,红润的樱桃小口,让周星星爱不释口;一身又白又嫩的玉肤,滑腻光洁。曲线优美的身材,浮凹毕现;丰腴的玉臂,肉感十足。高耸丰满的玉乳,恰似两座对峙的玉女峰,峰顶两颗鲜红色的乳头,如两粒鲜艳动人的珍珠;因两乳太高,所以双峰之间形成一道深深的峡谷,下面是一漫平川的光滑柔软的腹部。迷人的盈盈细腰,充满了女性的魅力,性感十足;春葱似的大腿,丰满柔嫩,粉妆玉琢。大腿根部的三角地带,毛茸茸的阴毛蓬松而微卷,有条不紊地排列在馒头似的小丘上,覆盖着一条鲜红的肉缝,肉缝中央一颗突出而红润的阴蒂,似一粒红宝石,点缀在这美丽的小穴上,整个小穴就彷佛滴了露水的桃花一样,美艳绝伦。
丁敏君浑身散发着处女特有的温馨迷人的芳香,丝丝缕缕地飘进严晓星的鼻孔,撩拨着周星星的心弦,严晓星望着丁敏君下身那美艳绝伦的小穴,实在无法按捺吃它的念头,低下头去,在她那充满了诱人魔力的小穴上舔弄起来,先舔那迷人的花瓣,继而用舌尖在她那又凸又涨的小阴蒂上轻轻地来回刮动着。丁敏君被周星星舔得兴奋难耐,轻轻地呻吟着,不停地抖动双腿,扭摆玉臀,一双手紧紧地抱住周星星埋在她双腿之间的头不放。
“啊……啊……嗯……弟弟……好痒呀……难受死了……好弟弟……别再折磨姐姐了……饶了姐吧……”
此时的丁敏君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不停地呻吟着、喑示着,使周星星全身灼热发烫,欲火像激情素似的燃烧起来。
周星星压住了她,压在那美丽动人的胴体上,准备好好享受这未经人事的世外桃源,也让丁敏君得到至高无上的快乐。此时丁敏君兰的小穴,早已经不起欲火春情的刺激,露水似山间清泉,不时地向外涓涓流淌;两片湿润的花瓣也轻微地一张一合蠕动着,似乎想早日绽放。早已勃起的阴蒂更因为欲火的升腾、过度的兴奋而更加充血,显得那麽猩红,那麽突出,在淫水的润湿下,更显得鲜艳夺目,明媚动人。
龟头顶上了她的小穴,可周星星并不急於进去,只是在她的花瓣中间以及「红宝石」上来回摩擦,然後再向里轻进,可是丁敏君被周星星摩弄得兴奋不已,娇躯猛颤,阴户不自觉地拚命向上一顶,宝贝就在周星星的下压和她的上挺双管齐下之际闯过了处女膜。
“啊……”
冯杏兰惨叫一声,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害羞,伸出玉手就握住了周星星的宝贝,不放周星星通行,连声娇呼:“好痛啊,星弟快停下,别再动了,痛死姐姐了,好像被你弄裂了。”
周星星看着丁敏君,只见她痛得眼角流出了泪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柳眉紧皱,樱唇轻颤,显得十分痛苦。周星星赶紧按兵不动,轻吻她的耳垂、颈项、香唇,用舌舔去她脸上的泪水,用手轻抚她那敏感的乳头,过了好一会儿,她脸色又恢复了红润,紧皱的柳眉也舒展开来,周星星感到她的小穴似乎向上轻顶了几下。
“丁敏君,现在怎麽样?”
“现在不太痛了,你再干一下试试。”
丁敏君的玉唇伏在严晓星耳边,娇羞万状地轻语。她的手也松开了周星星的宝贝,环抱 周星星的腰,似乎在暗示周星星可以用力了。
周星星的宝贝因刚才插进她的阴道时,刚突破了处女膜就被她制止了行动,所以只弄进去了个大龟头,剩下的大部份都露在外面,被她掌握着,她的阴道口紧紧箍着周星星的龟头後面的冠状沟,那种紧握的感觉,别有一番意味。现在,她终於放行了,於是,周星星轻轻地把宝贝拉出来,在她的洞口磨了两下,又用力一挺,又粗又长的宝贝连根而没,全部插进了她的阴道中。
这下弄得周星星又皱起了眉头,频频呼痛:“星弟,怎麽这麽痛呀?”
“对不起,丁敏君,弄痛了你,你别害怕,弟弟会很温柔的,一会就会让你美上天的。”
说着,周星星开始行动,先把深插在她花心深处的宝贝轻轻地抽出来,再轻柔地、一步一停地、看着她的脸色反应、慢慢地插进去,终於,好不容易插到了底。这次,丁敏君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於是周星星就继续这样一来一回地轻动着。如此轻抽慢送了一会儿,姐连眉头都不皱了,周星星知道她的疼痛已经过去了,但还是温柔地抽送着。
过了一会,丁敏君开始尝到甜头,领略到快乐了,淫水流得更多,呻吟声也舒服多了,并开始迎合起来,虽然是那麽的笨拙、生硬,却也给了周星星莫大的鼓励。看着丁敏君的媚态,周星星再也控制不住了,开始大干了,每次都插进去都全插到底,再转动两下,磨着她的花心。每次抽出都全部抽出,并在阴蒂上摩擦两下,让她的小穴有虚虚实实的感觉,让她的小穴对性的美感持续不断。
就这样不停地干了足有半个时辰,直干得丁敏君舒服不已,荡哼连连,哼得好淫荡、好迷人。只见她柳腰款摆,玉足乱蹬。表情真美极了,春情荡漾,满脸酡红,吐气如丝如兰,美目似睁还闭,令周星星看得血脉贲张,心跳加速,自然更加卖力地干她。过了好大一会儿,丁敏君一边浪哼,一边紧紧抱住周星星,双腿高翘起来缠住周星星的腿,臀部更用力地向上挺送,以配合周星星的抽送。
“啊……好美呀……快……用力……我要泄了……啊。”
丁敏君猛顶几下,一阵痉挛,一股股的阴精从子宫口喷泄而出,喷洒在周星星的龟头上,她整个人都瘫软了。
“舒服吗, ?”
“好弟弟,姐舒服极了,你干得姐美死了,谢谢你。”
丁敏君温柔地吻着严晓星,有气无力地呢喃着。
休息一会,丁敏君感觉到了周星星的宝贝还是坚硬如初地泡在她的小穴中,她自己又有了强烈的需要。周星星自然不会让她失望,翻身而上,如狂风暴雨般地快速抽送,她也疯狂地挺送着迎合着,不大一会儿,她就在一阵颤抖中泄了身。
真弄不清丁敏君的小穴中到底有多少阴精,已经连泄了两次,这一次还泄得那麽多,那一阵阵的阴精猛喷在周星星的龟头上,刺激得周星星再也控制不住,一阵酥麻,一股股浓浓的精液像喷泉似地射进了丁敏君的子宫中,浇在她的花心上,烫得她又是一阵颤抖,一阵呻吟。两人紧紧拥抱着,亲吻着,抚摸着,享受云雨过後的平静与温馨。
第一个自然是纪晓芙,毕竟是熟识,周星星亦喜纪晓芙柔媚娇俏,便将她抱入怀中,双手隔着轻衫捉住她的乳房。她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而周星星的手已开始活动起来,揉、搓、捏、摸,隔着衣服倒也另有一番风味,同时轻轻地吻着纪晓芙那白腻的颈子,弄得她又酸、又痒,五味杂呈。周星星顺手解开她的衣带,稍一用力,她的乳房就整个地落入了手中,那感觉真是爽极了。
纪晓芙的乳房并不太大,但很有弹性,握在手中很是舒服,周星星轻轻用手指去拨弄那粉色的樱桃,看着它渐渐地长大,变得更加迷人,双手不禁更加地用力起来。这一来却发现她的乳房中似乎有一个小硬块,便捏了捏,纪晓芙轻叫了起来:“星弟弟,轻一点,有点痛。”
周星星再也忍不住了,便飞快地脱去她的衣服,开始无所不至地爱抚她的全身,手也滑向了她的桃园。先是在外围抚摸,见有爱液流出,便将食指伸入秘处,轻轻地扣挖起来。
纪晓芙强忍羞涩,依要求摆好姿势,周星星便跪在她身后,一手抱住她的小腹,先用玉茎在她的花瓣上摩擦。很快蜜汁变得更多,而散发出的气息使得两人的情欲都更高涨了起来。周星星见已经足够湿润了,便将玉茎对准入口,双手抱紧她那平坦的腹部,正要插进去时,却听她道:“等一下,星弟,今天你这样粗大,你……你要多多怜惜姐姐呀。”
周星星笑道:“放心吧,我会很温柔的。”
双手一紧,腰部用力,玉茎的前端便没入了她的秘处。
虽然纪晓芙并非处女,但肉洞之紧实狭窄,仍如未经人事般充满弹性,虽然肉洞早已淫水泛滥四溢,但周星星的宝贝实在过於粗大硕长,所以当大香菇头才探头而入,一股饱满充实的感觉立刻让她察觉,所以当周星星那火辣炙热的粗硬棒身己顺势的插入三分之一时,纪晓芙立刻及时的阻止,她焦急口气无力急促的道:“赶快停住,慢慢来。”
而周星星此时也神志一清,双手马上托住纪晓芙的双臀,阻止了宝贝的前进。
周星星让纪晓芙跨坐在自己结实的小腹上,纤细白嫩的双手撑在周星星胸前,雪白光滑、浑圆娇嫩、高翘坚挺、结实的臀部开始扭动旋转,她不时的上下套弄吞吐著。
“哎呀……啊……哼哼……天呐……快……快活死了……嗯……”
“好弟弟……姐姐要上天了……”
“大宝贝弟弟……姐姐快要被你干死了……啊……哼哼……”
“好弟弟……啊……哼哼……姐姐快丢了……”
淫水浪液将宝贝浇得湿淋淋的,火热的宝贝被她摩擦得抖动不己。
随著她的感觉,有时会重重的坐下将宝贝完全的吞入,再用力的旋转腰部、扭著丰臀,有时会急促上下起伏,快速的让宝贝进出肉洞,使得发胀的肉瓣不断的撑入翻出,淫液也弄得两人一身,双峰也随著激烈的运动而四处晃动。
雪白饱满的双乳让躺在下方的周星星不禁意乱情迷,忍不住双手揉搓捏弄,殷红挺立的蓓蕾立刻纳入口中吸吮。周星星的宝贝也配合纪晓芙的套弄而向上挺刺,受此刺激纪晓芙更加的疯狂激动。周星星和纪晓芙激烈的交合,男下女上的姿势,纪晓芙激动的上下摆动她的小蛮腰,高耸丰满的乳房也跟著激烈的晃动,洒下一滴滴的香汗,让周星星的宝贝不断地抽插她的肉洞。
“嗯……嗯哼……嗯嗯……好舒服……嗯……你用力顶吧……啊……用力干我吧……”
“哎呀……啊啊……哼哼……天呐……快……快活死了……嗯……哼……唔唔……”
“嗯……哼……你插入得我好深……哼哼……好紧呀……嗯哼哼……”
“嗯……嗯哼……嗯嗯……我受不了了……啊……”
好似永不满足。
雪白柔嫩的肌肤,每一都有周星星揉弄的痕迹,周星星贪婪地享受纪晓芙迷人的成熟韵味,清丽娇艳的面容,只有无尽的媚态,慧黠清秀的大眼,正燃烧著熊熊的欲火。周星星将宝贝插入纪晓芙的肉洞深处,周星星飘散著飞瀑般的秀发,扭动她标致成熟的躯体,赤裸裸地接受周星星宝贝的抽插,纪晓芙也在阵阵的高潮中达到最高峰。
“嗯……啊……啊……啊……啊……嗯……快……再用力一点……嗯……哼……嗯……啊……弟弟……大宝贝弟弟……姐姐要升天了……啊……啊……”
纪晓芙全身直抖擞颤动,瞬间一声娇叫全身发软的趴在周星星身上。
纪晓芙脸上露出一丝丝满足的笑容,双手托起周星星俊俏的脸庞,伸舌去舔舐,周星星也伸出舌头去她的口中搅动,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滚着,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侣。久久两人才分开唇舌喘息着,周星星开口道:“姐姐,真抱歉……”
纪晓芙笑道:“是姐姐忍不住。”
说着突然站了起来,两腿骑在周星星的大腿上面,桃源洞对准翘起的大宝贝,慢慢的将它吞没小穴中。
纪晓芙长嘘了一口气,才缓缓的说:“星弟弟,让我再来一次吧?”
周星星大笑,说:“由姐姐你采取主动。”
纪晓芙说:“哎呀,这妙极了。”
说着,身上往上一挺,宝贝快要拔出来时,又猛然地向下一坐,又将周星星的宝贝全部没入了阴户中。
周星星只觉得她的淫水不断流出来,笑着说:“啊,黄河决堤了。”
纪晓芙此时双眸微闭,尽情的享受那抽插的快感。
“嗯……嗯……我快……快……乐死了……啊……好弟弟……嗯……快顶住我的花心……嗯……嗯……弟……弟……的宝贝……干的姐姐好……好美哦……嗯……嗯……爽……真的好爽啊……”
听到如此的淫荡的声音,对周星星像是一种鼓励,更卖力的往上顶,双手也没歇着,去搓揉纪晓芙的乳房。
“哦……大宝贝……哦……你插的我太美了……嗯……哦……好弟弟……小穴让你插的爽死了……嗯……哦……我的好爱人……嗯……哦……我的好弟弟……哦……哦……小穴要美死了……哦……你太会干姐姐了……哦……”
说着,捉起周星星的一只手,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抚摸,还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手指,像是舔棒棒糖似的,好一副淫荡的俏模样。
第三个是贝锦仪,周星星便先不急替她宽衣,而是亲吻她的额头、粉脸。虽然她双眼紧闭,看不到她的眼神,但她的呼吸却渐渐地急促起来。周星星继续吻过她的双眼、面颊直至粉颈,绕了一圈后才正式亲上了她那小巧的双唇。只觉柔软嫩滑,几次探寻,终于将舌头伸入她的嘴中,尽力吸取她口中的玉液琼浆,然后再勾着她的丁香回到自己这边,从此再不放它离开。
一番长吻之下,贝锦仪的鼻息渐重,娇喘微微,渐渐地已到神魂颠倒的地步。直到周星星放开她的小嘴时,她才长出了口气,却发现衣带半解,周星星的双手已深入衣内,还来不及开口,就早已在周星星双手的攻势下瘫痪了。周星星轻而易举地替她宽衣解带,很快地一个美丽娇艳的无暇玉体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的面前。他细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洁白如玉的肌肤,盈盈一握的双峰,还有那少女的玉户,娇小可爱。
周星星见时机已到,便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玉茎对准那期待已久的入口,轻轻一顶,已进去了一部份。看看贝锦仪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再一用力,玉茎已无视她那微薄的抵抗,直抵她的花心。
“啊……轻……轻一点……星弟弟……好痛……你的太大了……”
周星星见她蛾眉紧蹙,便略动了动,贝锦仪又叫道:“星弟弟……不要那么用力……还……还有点痛……”
周星星开始慢慢抽插起来,就这样弄了几十下,她的手已由推拒变成了紧抱。
知道她的快感已经超过了疼痛,周星星开始加快了速度,她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渐渐地也开始了迎合。然而贝锦仪毕竟是初经风雨,不堪久战,很快便支持不住,随着一声轻叫,花心中喷出一次次的阴精,那一瞬间,她的魂魄犹如飞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快美难言。
周星星见她已达到了高潮,便搂着她翻了个身,变成女上男下的姿势,待她高潮平复后,又开始了挺动。贝锦仪初在上时还有些羞涩,但毕竟刚才已经云雨一番,便渐渐起落起来,那津液由二人交合之处流下,顺着玉茎流到床上。周星星也不断在下配合,不时直捣花心,不多时贝锦仪便再次泄身,再也端坐不住,倒在周星星的身旁。
第四个是赵灵珠,那少女娇羞美态让周星星神魂颠倒,他藉着身体的全面接触有力摩擦着赵灵珠的每一处敏感的部位。赵灵珠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挣扎反变成似向对方作出强烈反应。赵灵珠的身体开始有了那种羞人的兴奋和快感。
周星星温柔地吻着她修美的粉项和晶莹得如珠似玉的小耳朵,还放肆地啜着她浑圆娇嫩的耳珠。赵灵珠这纯洁无暇的美少女完全融化在他的情挑里,樱口不住发出令人神摇魄荡、销魂蚀骨的娇吟,美丽的胴体不住向他挤压磨擦着。
於婉周星星温柔地吻着她修美的粉项和晶莹得如珠似玉的小耳朵,还放肆地啜着她浑圆娇嫩的耳珠。周星星这纯洁无暇的美少女完全融化在他的情挑里,樱口不住发出令人神摇魄荡、销魂蚀骨的娇吟,美丽的胴体不住向他挤压磨擦着。
周星星轻举双手按在她的双乳上,在她玉乳根部摩挲盘旋。周星星的衣服已完全湿透,透过薄薄的单衣和直接摸在肌肤上没什麽区别。在他细致的抚摩下,她柔软嫩滑的玉乳开始坚挺起来,乳头也开始变硬变大。面对身体从未有过的反应,刘翠盈不知所措。
蓦地,赵灵珠感到胸口一凉,她秀眸微睁,只见自己那饱满柔软的一对可爱乳房已经像一对小白鸽一样地弹挺而出。原来周星星已经不知不觉地除去了她的外衫,解开了她那小得可爱的护胸。可爱的赵灵珠顿时玉脸羞红一片,紧紧闭上可爱的大眼睛,芳心无限娇羞,不知如何是好。
赵灵珠的乳房不是那种硕大型,而是小巧玲珑,如含苞待放般可爱,像是由白玉雕成。两颗粉红色的乳头傲然挺立在玉峰之巅,像两颗娇艳欲滴的红葡萄,等待有心人的采摘。周星星乐呆了,刚才他就观察到赵灵珠的玉乳属於极品,可没想到竟如此完美无瑕。他用他那双使无数少女神魂颠倒的魔手一点一点地占领着少女腻滑的双乳,手掌过处,赵灵珠感到一道道兴奋、灼热的热流传遍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她嫩白光腻的美乳上泛起了浅浅的淡红色。
终於,周星星的双手攀到了玉女峰顶,他捉住她可爱的乳头,轻捋慢捏地揉搓着,小巧的乳头已经涨成了深红色。周星星含住她左边乳头,轻轻地用牙尖咬着,舌头则绕着乳晕打转。一股股的热流冲击着她。赵灵珠不禁微微张开红红的樱桃小嘴,鲜嫩的香舌轻轻舔着唇角。
周星星抬起她俏巧的下巴,凝视着她,眼中充满了热情的火焰。赵灵珠给瞧得心慌意乱,粉面飞红。周星星缓缓凑近,他的鼻子几乎贴上了赵灵珠小巧的琼鼻。赵灵珠感觉到对方强烈的男性气息,心神恍惚给迷惑了,他的嘴唇以极缓慢的速度,向她的樱唇移近。赵灵珠避无可避,稍一迟疑,香唇已被封住。
周星星吻得更加热烈了。赵灵珠给吻得意乱情迷,鼻息更加凌乱了。周星星的舌头巧妙温柔地撬开她的玉齿,赵灵珠嘤咛一声,檀口半开,已被他的舌头乘虚而入,吸吮着她的香舌。赵灵珠樱口失守,更是不胜娇羞,但又被这种新鲜的快感震撼得不知如何反应,只得任由他继续轻薄。
他熟练地吸吮着她的香舌,吸取她的香津,赵灵珠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琼鼻发出一连串的娇哼。周星星的右手在她的大腿上抚弄着,乘着她意乱情迷之际,褪去了她剩馀的衣物。赵灵珠整个娇美的肉体,赤裸裸的完全呈现在他眼前。全身的肌肤雪白,晶莹剔透,散发着纯洁的光彩。微微隆起的阴户,稀疏但排列有致的阴毛柔顺的守在双股上。
赵灵珠娇羞万状,羞红的颜色一直蔓延到耳根,她见到周星星贪婪而充满欲火的炽热眼光,连忙交叠起修长而结实的美腿,双手也交错遮掩住胸前两点嫣红。也许是春情动了,赵灵珠渴望初试云雨的欲念,心中的熊熊欲火又愈烧愈旺。
周星星却不等她作决定了,抓住她的足踝,分开她修长白皙的玉腿,托起她小巧结实的香臀,让美丽的阴户升到眼前。只见微微卷曲的阴毛上沾满了如露珠般的花蜜,蜜液兀自涓涓的从花瓣中渗出,散发出处女特有的幽香。
周星星向花瓣埋首下去,吸吮着甘美的蜜液,舔着嫩红色的美丽花瓣。新的刺激,将赵灵珠想顽抗的丁点儿理智也消灭得一乾二净。他灵活的舌头舔舐着她的阴户,舌尖轻刮着那道肉缝,慢慢地向里面挺进着。赵灵珠双手用力的按着他的头,似想推开他,但又不停的挺直细腰,将阴户向他的嘴巴贴近。等到周星星舌头闯进她的阴户时,她已经来了两次高潮,早已神智迷糊了。
周星星把她轻轻地放下,手指缓缓的插入了她的阴户,只觉洞内不但狭窄,深入秘穴的手指更是紧紧的被温暖湿滑的嫩肉缠绕。他的手指逐分逐分的插入,在赵灵珠的婉转娇啼中,终於进入了一节指头。他感到尾指被紧紧的箍着,她的蜜穴太小太窄了。
周星星慢慢的扭转研磨着,让她慢慢习惯适应起来。接着,他悄悄的插入了另一只手指。由於有了足够的花蜜润滑,她很快便适应了。饱满的红润阴唇,被两根手指撑得满满的,花蜜不停地从阴户中渗出,爱液流满了周星星的手掌。在他手指温柔的抽动下,在赵灵珠快感迭生,她开始高声的呻吟来宣泄心中澎湃的快感。
慢慢的周星星第三根手指也加入了,细小的蜜穴已给撑成了一个圆圆的小孔,爱液如潮般的涌出,流满了一地。周星星暗想:「水可真多」。他抽出手指,将宝贝抵在蜜洞口,龟头窝在溢满着爱液的洞口,微微启开两片美丽的阴唇。他轻轻地挪动腰部,在不知不觉中,整个龟头竟然塞进了赵灵珠的小嫩穴中。
由於滋润得相当够,她也不觉得疼痛,周星星用粗大龟头来回的摩擦她敏感的阴唇,赵灵珠一点也不感到疼痛,她微微仰起头,快乐地喘息着。周星星又向前推进了一截。赵灵珠感到一点点被撑开的感觉,一种特异的感觉让她微微皱起了清秀的眉毛。他在这一截的空间内开始缓进缓出。不一会儿後,宝贝竟已经基本插进了她的蜜穴中。她只觉得蜜穴饱饱涨涨的,一点都不痛苦。
周星星又用心研磨了一会,以便把她的阴道完全撑开。赵灵珠几乎忍不住要抛弃一切的羞涩和矜持来央求他满足自己。终於,令她心神悸动的抽插开始了,他猛烈地进出着她那被唤醒的阴道,随着他一波一波的攻击,她很快就攀上了极乐的高潮,蜜汁如山洪爆发一样地涌出来。
周星星拥着赵灵珠娇柔无力的玉体,双手在她腻滑的玉背上、香臀上四下游走,赵灵珠清纯的俏脸上带着欢爱过後的的满足,嘴角挂满了甜美的笑意。
经过刚才的体会,周星星知道,人如其名,赵灵珠不爱狂风暴雨式的抽插,而喜欢微丝细雨一样的温柔。於是他怜惜的缓缓抽动。慢慢的轻轻插入,赵灵珠阴道内的嫩肉缓缓的蠕动,一层层的褶皱温柔地按摩着不断进出的大龟头。
好半天,周星星盘腿坐在地上,扶着赵灵珠蹲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扶着她柔弱无骨的细腰,引导她的娇躯微微的上下耸动。她在他耳边吹气如兰,连绵不绝的轻轻喘叫,给予他极大的享受。赵灵珠把头枕靠在他的肩膊上,微微的喘着气。他吻着芬芳的秀发、雪白的玉颈,双手托着柔软的香臀,不快不慢的轻轻抽插着。
慢慢的,赵灵珠白嫩的香肩耸动起来,周星星知她的高潮来了,再用力的抽了几下,龟头上传来一浪一浪的灼热的热流,蜜穴内开始了一波一波的剧烈抽搐,紧窄香软的阴道开始剧烈收缩,把整条宝贝紧紧的箍着,周星星精关一开,阳精直入花心。
“呀……”
赵灵珠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软软地倒在周星星的怀里。
第五个是明霞,她的双手紧紧的掳住周星星的脖子,说道:“星哥哥,我好爱你哦。”
“明霞妹妹,哥哥是一样好爱你。”
说罢便吻著她的两片红唇,明霞伸出丁香舌尖,二人猛吻猛舐起来,於是周星星的一双手,也不规矩起来,一手伸进明霞的肚兜内,摸著那一双尖饶硬挺的乳房,一手伸入裙子内插入那长满阴毛的阴阜抚摸起来。手指一弯,插入她的小穴洞中,轻轻的挖扣起来。
明霞叫道:“星哥哥……嗯……嗯……不要这样嘛……”
周星星这个调情圣手,才不管她要不要呢。
明霞又叫道:“啊……啊……星哥哥……轻点嘛……你挖得我好痛嘛……哦……哦……我难受死了……哎呀……又痒又痛……啊……”
她的淫水被周星星扣挖得涛涛而出,弄得她的手和她的亵裤都湿透了。
“星哥哥……好好爱我吧……”
周星星知道她已被挑逗得受不了啦,抱起明霞,将她放在床上,顺手解除了她的「武装」,半躺半坐在她的旁边,慢慢欣赏这个小肉弹。
少女害羞的本性在所难免。明霞羞红着粉脸,紧闭著一双媚眼,一只手扪著双乳,一只手则按在阴阜上面,不言不语的躺在床上,一副等待「爱的滋味」的模样。周星星拿开她的手,尖挺的乳房上面,两粒鲜红山樱桃的乳顶。高高隆起像个肉包似的阴阜上,长满一遍阴毛。两片肥厚的大阴唇,紧紧的夹成一条红色的肉缝肉缝下面,微微的风露出一个小洞,真是美艳极了。
周星星用手指揉摸她那鲜红的乳头和乳房,再含住另一粒乳头。真棒,她的乳房弹性十足,硬度够。一只手伸入她的三角地带,揉摸她的阴毛和大阴唇,再扣揉她的阴蒂。明霞感到阵阵麻趐趐,痒丝丝的,浑身肉一阵颤抖,小穴里的淫水潺潺而流,口中叫道:“星哥哥……我好难受……”
周星星一面玩著那双挺翘的乳房,再加快宝贝的抽送,渐渐的明霞浑身一阵冲动,花心里冲出一股淫水,浪声叫道:“星哥哥……妹妹又要丢……丢了……”
“哦……星哥哥……我的穴心……被你顶得好……好舒服……也好好痒……哥……真痒死了……”
周星星看她两颊赤红,媚眼如丝,一副淫浪的模样,知道她已进入高潮了,於是使劲猛抽狠插,大龟头次次直捣花心,搞得她骚声浪叫,欲仙欲死。
明霞叫道:“星哥哥……你真要搞死我了……真不知被搞会有这麽痛快……星哥哥……你再用力一点……使妹妹……更痛快些好吗……星哥哥……”
周星星听她叫著再用力点,於是猛力抽插。
“哎呀……星哥哥……我被你的大宝贝搞得快要上天了……你的宝贝顶顶顶死我了……好酸呀……我……我又要了……”
周星星听她说又要了,拼命加紧猛抽猛插,说道:“明霞妹妹……快把屁股挺高一点……我……我要射精了……啊……我……我射了……”
“哎啊……烫死我了……”
两人同时大叫一声,互相死死的搂紧对方身体,四肢酸软无力的昏睡过去。
第六个是苏梦清,她顺从地躺到了床上。周星星轻轻地按摩着她的香肩,摩挲着她的玉背,每个指尖都彷佛不经意地触点着她的穴道,一股股淡淡的暖意传遍了全身。苏梦清感觉好像置身於温暖的阳光下,浑身舒适无比,她慢慢地闭上美目,享受着那份醉人的感觉。渐渐地,她的意识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
周星星一直留心她的反应,他见状将手慢慢下移,轻轻覆上了她微挺的香臀。苏梦清的香臀圆润丰满、弹性十足。他的手忽快忽慢、忽轻忽重地拿捏着她的香臀,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是时候了,周星星小心地脱去了她的衣物。
周星星扳着她的香肩,轻轻地把她翻了过来,只轻轻一拉,她身上的衣物都乖乖地飞走了,苏梦清雪白晶莹的玉体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大小适中的玉乳、平滑光洁的小腹、修长的双腿微弯,遮住了大半最重要的部分,但加上隐约露出来的花瓣,依然构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周星星捉住她小巧的乳头,由上而下梳理着她美丽的玉乳,充满弹性的软肉在他手下变幻着各种形状。
苏梦清感到身体上传来无与伦比的冲击,她睁大了美目,眼前情景吓了她一跳。周星星赤裸着身子半跪在床前,他伏身在自己胸前,用他的嘴、他的舌,在双乳间留连忘返。他的手正滑过自己的小腹,向下面摸去。她张开小嘴刚要喊,他的手一下子滑到她的阴户上,在她那娇嫩的花瓣上捏了一下。她的一句「不要」到嘴边变成了一声娇啼。
周星星的手分开她的花瓣,强行挤了进去。他用手指温柔地刮着她的阴核,在他技巧的爱抚下,苏梦清有了平生第一次高潮,花蜜涌出,喷了周星星一手。周星星抬起她的双腿推到胸前,她的香臀完全抬离了床,稀疏柔软的碧草在他的鼻吸下微微的飘摇,花瓣合得紧紧的,只现出一道沁满晶莹露珠的肉缝。
苏梦清那两团玲珑细小、微隆的嫩肉色呈粉红,娇艳欲滴,惹人怜爱。周星星舔着她娇嫩的下体,他那高超的技巧,配上灵活的舌头,使苏梦清全身起了一阵阵的快意颤抖。随着他的舌头的深进,她的感官的刺激愈发强烈,她不知不觉的岔开嫩白的玉腿,放任的让周星星舔着。她的穴内起了阵阵抽搐,那白嫩的玉腿、浑圆的美臀,也不停的开合耸动,真是舒服到了极点。伴随着越来越强烈的快感,她的体内突然涌出滚滚热流,蜜汁喷出,完全迷失了方向。
周星星抓住她的双腿,分至最大,宝贝开娇嫩的花瓣,缓缓没入了早已充分润滑的蜜穴中。充实的感觉充盈着全身,她发出一声令人心荡的娇啼。他的粗壮宝贝刮过她阴道内壁的层层褶皱,也刮起了少女初春的热情。她白腻修长的玉腿盘在了他的腰间,不时发出动人心魄的娇吟,热情似火地回应着。
周星星干得兴起,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将她嫩白的大腿架在自己肩上,宝贝一直插到了她体内的最深处。苏梦清搂着他的脖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承受着他猛烈的攻击。淋漓的香汗和如潮的蜜汁飞溅涌出,已湿了一大片。几下特别剧烈的抽插过後,苏梦清美丽的身躯绷得紧紧的,雪白的玉体一阵剧烈的抽搐,高潮的蜜汁流满了周星星的下身。
受此感应,周星星虎吼一声,灼热的阳精直入花心。她重重地抖动了一阵,软软的靠在了墙上。周星星把她放到床上,搂着她动人的娇躯,在她的粉背上轻柔地爱抚着。苏梦清闭上可爱的大眼睛,享受着情郎的温存。
最后一个是方碧林,周星星一把抱紧了她,压在她的身上,亲着她的双唇道:“碧林,莫怕。”
说着就把宝贝顶在方碧林的阴户口,方碧林似拒还迎,笑颜盈盈,眼中似有说不出的春意,仰起头在周星星耳边俏声的说:“星哥哥,我那里很小的,可是我要跟姐姐她们一样,不怕……痛,你放进来好了……”
周星星把住方碧林纤细的腰肢,快速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不等她有任何反抗的表示,吻住了她艳红的小嘴。方碧林略微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反抗,周星星引导着她的小香舌,不住的吮吸和搅动弄得初尝此味的方碧林气喘吁吁,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娇嫩的玉体不停地向他挤压摩擦,好象在渴求更多的爱抚。
周星星松开方碧林的小嘴,左手隔着中衣拿捏着她左边的乳峰。大小适中,极具弹性,不过隔着衣服摸可不过瘾,他掀起她的衣衫,直接爱抚着她的肌肤。她的玉乳象涂了一层油脂似的,腻滑柔软,小乳头坚硬起来。周星星四指把玉乳揉捏成各种可爱的形状,大拇指轻轻拨动她可爱的乳头。好舒服的感觉呀!方碧林微闭着双眼,享受着幸福。另一边相比之下就太空虚了,方碧林扭动着小腰肢在抗议。周星星会意,竟然用嘴为她的另一边玉乳服务,方碧林哪经历过这种阵仗,一股更大的快感涌上脑门,她快乐得险些昏过去。
周星星空闲的右手顺着她玉腿美好的曲线来回梳理,她的腿形极美,骨肉齐均,触感极佳。他的手顺着她的大腿内侧缓慢地伸入她的短裙中。真是精彩,小妮子竟然只一件薄薄的小内裤。他的手自然而然滑到她的腿根处,勾开小内裤的边缘,他的手指偷偷地探了进去,两团柔柔腻腻的软肉,为数不多的细细软毛,周星星 手向里轻轻抠挖着,干涩的肉壁渐渐渗出了醉人的花蜜。卓玉冰一脸陶醉的神情,柳腰随着他的手指挺动着,那娇俏的表情另周星星再也受不了了。他快速地扯去方碧林的中衣、短裙、小内裤。他把卓玉冰一丝不挂的光裸胴体抱到石桌上,方碧林的小香臀和凉凉的石桌一接触,她有些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眼前羞涩的情景,没等她有任何反对的表示,周星星分开她的双腿,用舌头代替手指未完的工作。方碧林那堪如此的挑逗,花蜜自蜜穴中狂涌而出,达到了生平第一次高潮。
周星星心中一荡,稍一用力,宝贝就顶进了方碧林的小穴,方碧林眉头一皱,真的不啃一声,接著又笑盈盈的说:“星哥哥……我……真的不痛……”
周星星大为感动,於是就轻轻的抽插起来,先在阴户口轻插,待得数十下之後,方碧林眉目舒展,双颊潮红,知道她已苦尽甘来,於是放心的深插浅抽,继之忽快忽慢、轻顶慢揉,接著又狂抽猛插的数百下,方碧林的呻叫声与他的动作符合节拍。周星星抽插得快时,方碧林的叫声也快,待得周星星抽插得慢时,她的叫声也随之而慢,简直像是在为周星星敲边鼓打气。方碧林的臀部是诸女中较小的,但摇摆起来也格外轻盈,好似风摆柳荷,她的阴户似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吸吮夹揉著周星星的宝贝,令周星星的四肢百骸感受到通体的欢愉和舒畅,不由得更加卖力抽送,方碧林也以黄莺似的淫声相和,密室中充塞着无边春色。
周星星抽起方碧林的一条粉腿架在腰际,使得宝贝更加深入,方碧林的下身水渍四溢,流了一大滩,还隐隐有丝丝红点,不过她的耐力还真够,周星星已经奋战了半个多时辰,她竟然还能摇曳生姿、有攻有守,只见她媚眼如丝,鼻中哼唧有声,如泣如诉,让旁观诸女血脉贲张,如鱼得水,兴致高昂。
再过片刻,方碧林终於抵挡不住,开始讨饶,雪雪的唤著严晓星:“星……哥哥……我已经够了……我不行……要出水……啦……星哥……星……好舒服啊……噢噢……噢……”
她的臀部愈挺愈高,动作却愈来愈慢,显然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周星星极速抽插,左手用力揉捏方碧林坚实的椒乳,右手还大力的拍著她的厚臀,清脆有声,一阵阵的奇异快感强烈的袭击他的全身,精关蠢蠢欲动,他长吸一口气,再用力深深的顶撞了数下,紧紧的抵住方碧林的花心深处,卜卜卜的出了股股男子之精。
两人还搂作一团,方碧林满足的伏在严晓星身上,轻声软语的道:“星哥哥……谢谢你……我太舒服了……”
周星星也喘著气道:“妹妹……我也是……”
轮到杨不悔,在周星星与峨嵋七剑大战的时候,杨不悔感觉浑身发痒,下体好像有点湿了。怎麽会这样?杨不悔伸手到蜜穴摸了一下:“哎呀,怎麽会尿了呢?”
可是用手摸那个地方的感觉,好舒服呢。
“讨厌死了,我是不是个坏女孩呢?”
虽然这样说,她的手指还是伸到身体最柔软的那一个地方,她忍不住偷偷把手指探了进去,让她下面的小嘴软软的吸吮着。她的脸颊忽然飞起一片艳红,喉咙里发出浅浅的呻吟。粉臀轻快地抖动,纯粹是个清纯顽皮的小姑娘,那模样讨人喜欢。虽然满脸春意,表情淫荡已极,但气息之间却没有一点污邪。
突然,她闻到一种不同的味道,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赫然发现周星星正满面笑意,全身赤裸裸的看着她,他那胯下之物已雄纠纠、气昂昂的耸立在她眼前,并且一颤一颤的。又惊又羞下,她用力加紧的双腿深处忽然涌起一阵热流,第一次高潮的蜜汁喷薄而出。她面如桃花,身体颤抖出一种奇异的韵律,喉咙里发出有生以来最动人的呻吟,一下子瘫软在床上。
眼前的清新可爱的小姑娘罗衫半解,雪肤玉肌,那又羞又急的动人神态令周星星欲火大炙,伸手把她放躺在床上。只见赤裸着娇躯,满含着春意的陈秋月,正笑盈盈的望着她。周星星爱怜地抚摩着她的秀发:“不悔妹妹,让星哥哥好好地疼爱你,好吗?”
她回首对周星星嫣然一笑道:“星哥哥,你可要温柔点呐。”
周星星温柔地搂住她的小蛮腰,他的双臂一紧,低头深深地吻在杨不悔艳红的小嘴上,轻轻浅吻了几次,他便将舌头伸进杨不悔的嘴里,那种湿润的、温温软软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嗯……”
她的鼻尖传出一声轻哼。吻了一阵,两人好不容易分开唇来。
“你……你欺负人家。”
杨不悔撒娇地说。尽管嘴上这麽说,两只手原本捶打着周星星的小手,现在却乖乖地绕过他的腰搂着,自己的小蛮腰还左右地轻轻摇摆着,十足讨人疼爱的样子。
周星星强压欲火:“不悔妹妹,把衣服脱了吧。”
“不嘛,人家会害羞的。”
真是典型的娇娇女,撒起娇来真是可爱。
周星星哪顾得了那麽多,不理杨不悔微弱的抗议,一边在她身上大施禄山之抓,一边脱去她多馀的衣物。看着杨不悔娇小玲珑的玉体,他的宝贝立刻直立了起来。真的是好美呀,他的眼睛舍不得放开眼前的美景。
良久,杨不悔娇嗔道:“死人,在干什麽?你到底来不来啊?”
说完满脸羞得通红,连晶莹的小耳朵都红透了。
“我就是喜欢看你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让人真想把你给吃下去。”
“那你就吃啊,谁还怕你不成。”
周星星依旧笑嘻嘻地没动:“ 妹妹的身体真美,哥哥得好好地欣赏一下。”
杨不悔听了更是羞不可仰:“不准你看。”
她扑上前封吻住了他的双唇。赤裸的娇躯,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他感到她的俏面一片通红,微抖的身体火辣辣的。
丰满柔软的双峰,压在周星星的胸前,使他清楚的感到她那胀硬的乳尖。而滴在大腿上的丝丝露珠,他知道这小妮子的蜜穴已经渗满了醉人的花蜜。周星星轻轻的送出舌头,顶开了微微张开的樱唇,卷缠着她的丁香小舌。比起她不知所措的乱吻,他技巧的亲吻片刻就让她意乱情迷。他的鼻中充满了浓烈的少女体香,双手不自禁的分别攀上了鲜嫩的处女乳房,揉捏一番後,又沿着迷人玉背上的浅沟,爬上了充满弹力的娇小香臀。
杨不悔口中发出“呵……呵……”
的轻喘声,从花瓣中泄出了炽热的花蜜,将微隆的双股上的柔柔细毛都沾湿了,留下了一颗颗晶莹的小露珠。爱液一滴滴的滴下,落在他的大腿上。周星星的手指翻过香臀,从後面爬进了爱液如流的细缝中。在杨不悔「嘤咛」的一声惊叫中,手指侵入了她的处女花瓣中。在杨不悔紧张得两条玉腿紧紧夹着他的手,不让他再越雷池一步。
周星星灵活的舌探索着她娇嫩的蜜穴,灵巧的舌尖引导着她攀上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我死了麽?”
杨不悔模模糊糊的喘着气。强烈的快感盖过了她所有意识和感觉,等到她慢慢的回过神来,才感到下体微痛,蜜穴内好像侵入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胀胀的好不自在。这是……她满面羞红的低头偷看,见到娇嫩的花瓣之中,夹着了他的一根手指,正轻柔地开发着 。
看着周星星的手指在自己的蜜穴内进进出出,她不自觉地微微耸动着小蛮腰,晃动着香臀,迎合着他那可恶的手指。直到她的蜜穴中再次涌出花蜜,他才把手指抽出来,反手把她的爱液抹在自己又粗又硬的宝贝上。杨不悔一看之下,登时芳心直跳,周星星的宝贝一路上撕开了紧贴的洞壁,缓缓的开凿出狭窄的通道。在她的阴道内一跳一跳的缓缓博动,点燃了杨不悔心底深处的情欲爱火。
周星星开始了缓慢的抽动,杨不悔阴道的锁紧感觉,实在是太受用了,龟头磨擦着柔嫩的洞壁,带来了一阵阵的舒爽。杨不悔生涩的耸动着丰香臀,迎合着他的每一下冲击。美丽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小嘴里发出摄人的喘叫,火热的娇躯上浮现出一朵朵鲜艳的红霞。
宝贝飞快的抽出,将嫩红的花瓣整片翻出,跟着再狠狠的重新插下,将翻开的花瓣再塞进去,同时涌出大量的蜜液,不但流满了两人的下腹,还把床单全部打湿了。快感随着每一下的抽插慢慢的堆积,在不知不觉间已到达了两人的极限了。周星星把宝贝捣在阴道的尽头用力的研磨着,伴随着顾明萱的阴精,他浓烈的精液灌满了她的子宫,带来了接二连三的高潮。她全身抽搐,浑身每一处都绷得紧紧的。接着,娇躯一松,无力地软瘫在床上。 12-20
第166章
这天有消息传来,少林发出绿林令,联合六大派要围攻光明顶。其余大派已经在进攻光明顶的路上了。
周星星与灭绝师太和黛绮丝一商量,灭绝这几天被周星星彻底征服,对周星星更是言听计从,周星星说:“光明顶上好像出了好些事情,与我估计的不太一样,现在六大派联合进攻光明顶,我必须阻止这场浩劫,让六大派和明教化干戈为玉帛,咱们联起手来一起对付鞑子,切不可中了鞑子的诡计。”
于是,灭绝师太带领峨嵋派上百名武功高手,即日起程,赶往光明顶与六大派汇合。
周星星与峨嵋派纵马奔驰,白日行路,夜晚歇宿,自启程之日起已经过去十天之久。粗略想来,正道六派里的地理较近者,想必也已进入西域。他这一路上,所经之处,既有莽莽平野,也有高山雪原。又行了整整四天,这日午后终于来到了一片巨大沙漠。
大漠无边,地下的积雪早已消融,入目处尽是黄沙遍布,行了没一会儿工夫,就发现马匹行走不便。周星星只得命令原路返回、退出沙漠。赶至附近集镇,置换了一匹具有当地特色、惯走沙路的驼马带步,顺便也采购了一些食物、清水之类的补给物资,以备无患。
这种驼马速度缓慢,和他原有的那匹白色骏马相比,无论是卖相还是脚力,完全都不在一个概念上。往前缀行近三个时辰,等到金乌西坠,天色终究暗淡无光。见天色已晚,也已开始搭扎帐篷,准备休息。西域的夜晚寒冷异常,气温下降奇快,但以周星星一身超卓内功,确也半点不怕。
峨嵋派和周星星相对休息,到了二更时分,忽听得玎玲、玎玲的驼铃声响,似有一头骆驼从遥远的地方正在奔来。
大漠风沙,夜晚总算寂静,这声音实在有够异常。
周星星本已睡着,听到铃铛响亮,确是在第一时间内觉醒过来。钻出睡袋,穿上外衣,侧耳聆听,这才发现铃音古怪。
那驼铃之声,本从西南方位响起,但片刻后却是从南向北,响到了西北方向。随即,便又转而趋东,一刻不停,铃声竟在东北方出现。如此忽东忽西,行同鬼魅。峨嵋派的众人早已相顾愕然,均想:不论那骆驼的脚程如何迅速,决不能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而听声音,却又绝非数人分处四方,先后振铃作怪……
被人打断睡眠的周星星,先是眉头一皱,颇觉着恼。转瞬间,想到一人一事,这才重新舒展开来,眼神中略有猜测。果听过了一会,驼铃声又自响起,从近而远,越响越轻。陡然之间,东南方铃声忽然大振,竟似那骆驼象飞鸟般的飞了过去!
灭绝师太,朗声言道:“是何方高人,便请现身相见,这般装神弄鬼,成何体统?”
话音远远的震荡出去,声量朗朗,宛如天地皆闻!
这铃声怪异,必是魔教中的高手所为,用来扰人心神。便连灭绝这等大高手也是不以为意,打定主意,不再受对方疲敌之策的干扰。附近众人,独有周星星一人知晓,这般搅得峨嵋众人束手无策,六神不安的人物,恐怕只有青翼蝠王一个。
莽莽漠夜,周星星伫立月下,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遥视远方,双目微微眯起,哪里恍惚似有一抹青翼,倏忽闪过,不见踪影!
傲然一笑,周星星的眼中精光闪烁,口中,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问道:次晨,众人收拾衣毯,起身欲行。
在阴盛阳衰现象极其严重的峨嵋派里,两名很没地位的打杂男弟子,突然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
原来,他们身旁正有一人躺着,呼呼大睡,迟迟不肯起床。这人从头到脚,都用一块厚厚的大毯子裹住,不露出半点身体,屁股翘得老高,鼾声大作,睡姿极度不雅。周围的峨嵋弟子们先是觉得好笑,下一刻随即惊觉,暗道昨晚各人并未轮班守夜,竟还真的有人可以不知不觉的混入进来?
灭绝师太何等神功?便是风吹草动,花飞叶落,离得近处也逃不过她的耳目。昨天夜里,她命众弟子安心就寝,自己确已暗自防范。按道理说,本应无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潜进营地才对。可这人群中突兀多出来的一人,却更是有真无假!
各人又惊又怒,早有两名女弟子手持长剑,走到那人身旁,喝道:“是谁,弄什么鬼?”
那人似乎耳聋不闻,仍自呼呼打鼾,不理不睬。一名胆子大点的年轻男弟子伸出长剑,挑起毯子。正见毯子底下,赫然是位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陌生男子,伏在沙里,睡得正酣。静虚心知,此人胆敢如此作为,定然大有来头,走上一步,戒备说道:“阁下是谁?来此何事?”
那人鼾声不绝,鼻音呼噜呼噜,只有更响,简直便如打雷一般,做作之极。静虚见这人如此无礼,心下不由的大为恼怒,挥动拂尘,刷的一下,便朝那人高高翘起的显著臀部打去。猛听呼的一声,静虚师太手中的那柄拂尘,不知为何,竟尔笔直的朝向空中飞去,高度直达十余丈,引得众人不自禁的抬头观望。
远处听到喧哗,正在赶过来的灭绝师太见到这幕,当即叫道:“静虚,留神!”
话声甫落,只见那名身穿青条袍子的古怪男子,已在数丈之外,正自飞步疾奔。而那峨嵋派的二弟子静虚,确已被他横抱于双臂之间。静玄和另外一名年长女弟子苏梦清各挺兵刃,提气追赶。不想那人身法奇快,简直匪夷所思,眼见万万追赶不上。
灭绝终于赶至,一声清啸,手执倚天宝剑,随后追去。峨嵋掌门的身手果真与众不同,瞬息间已然轻松越过自己的两个徒弟。青光闪处,倚天瞬间出鞘,挺剑面向那人背上刺出。那人奔得快极,这一剑只差尺许就已落空,没能刺中。
远方,俯身沙丘的周星星捕捉此景,反却眉头一皱。
但见那人行如奔马,虽然抱着静虚,但是奔行急速,丝毫不逊于身后仗剑追刺的灭绝师太。要知道,横抱一人,不止是平添百斤重量,更加影响到急速运动时的平衡稳定性!
这名青条白衣男子,貌似有意炫耀功力,竟不远走,就这么绕着一众峨嵋弟子急兜圈子。灭绝师太近年来武功大增,可此人险险趋前,并未有特意加速逃遁,亦能让灭绝师太连刺数剑,始终刺之不及…这份速度,实已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
显然,峨嵋掌门人的轻功并非很差,以峨嵋山创派祖师郭襄的家学渊源,再加上灭绝本身的功力进展,甚至可以说是天下拔尖相比较言,更能突出男子的身法了得!
青袍客一等抛出静虚,立马哈哈大笑,边说边笑:“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只怕还没这么容易罢!”
说着,继而向北疾驰。
初时,他和灭绝师太追逐,脚下点尘不惊。这时候却又故意踢得黄沙乱飞。一路向北,沙尘滚滚,声势威猛已极,便宛如一条数十丈长的硕大黄龙,登时将他的背影完全掩盖。峨嵋众弟子涌向师父身旁,只见灭绝师太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苏梦清看了一眼,忽然失声惊呼:“静虚师姐……”
周星星见自己再不出手,静虚恐怕性命不保,一声长喝,身形跃起,凌空一击掌力朝青翼蝠王打过去,对方一声惊呼,扔下静虚往远处逃命去了,周星星后面直追上去。
但见静虚脸色如同黄蜡,诸姐妹上前将她扶起来,再看周星星和那鬼怪已经不见了踪影。
时值正午,赤日当头,虽在隆冬,亦觉炎热。
苍天之下,黄沙之上,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笔直急窜,速度快得吓人!
前头一个,身着青条袍子,双足点沙,每一步的距离都有丈许之远,长袖飒飒,实如踏沙飘行。后面一人,一袭雪白长衣,急奔之下仍自点尘不惊,在这满目黄色的沙漠里头显得格外惹眼。
两者间的距离,不过二十一丈。
前边那人想要甩开后者,后面那人又想追逐前者,一时间就此僵持……
望着前方那个巴掌大小的朦胧青影,当先散去“沙龙”、节约功力输出的殷扬,心情甚觉畅快。原本我行我素的青翼蝠王韦一笑,现下终肯学他的法子,把其身周用以掩盖身形的尘沙去除,显然已经意识到,短时间内必定甩他不开,有了持久战的打算。
周星星身法迅捷,若真长力竞赛,身怀逆天神功的他自然稳操胜券。只是,对方既已勾起了他的好斗欲望,又怎能去占别人心法瑕疵的空子?打定主意,一争胜负。周星星的双腿猛然爆发出一股蓬勃巨力。飞砂走石的暴破声里,整个人喷射而出,速度一下子倍增起来。
原本优哉游哉,暗想脱敌对策的韦一笑,听到身后动静,奔速不减的回头一瞧,发现那个难缠的小子竟是毫无道理的猛窜一截,迅速接近自己,即便是他也难免吓一小跳。足底加劲,并无周星星般声势煊赫,身子却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后方的周星星,只见那青色人影,恍惚一闪,人又到了十五丈外!
他深知自己的优势,乃是瞬间的爆发极强。方才提气相追,确已用出他八成内力。哪想这人竟也这般了得,随随便便的加一把劲,又再把自己轻松抛后。见得此状,求胜之心愈加浓郁,殷扬仗着自己血气方刚,爆发力道十足,整个人已然与沙面倾斜成角,双腿踩沙如飞,一刻不停,锲而不舍地保持住自身目前的疾行状态。
青翼蝠王一马当先,怒极反笑,见着此人始终能和自己追逐疾奔,至此半步也没落后,心下早已暗自惊异。原来,还只是想考较一下这个少年的脚力而已,可到现在实已动了真怒。想他纵横西域,三十六路寒冰绵掌少遇敌手。就算有一、两个比他略强点的,轻功也远远比不上他,向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被人缀着跑了这么老远,都还甩脱不掉的家伙?
二人继续往前跑,周星星突听战鼓之声震天。
东北角上,十余里外,一道黄焰冲天升起。
周星星幸得丐帮力助,来西域前早就调查清楚,这次六大派远赴西域围剿明教,为了隐蔽行动,采取分进合击的方略,议定用六色火箭以作联络讯号,这种黄焰火箭正是崆峒派的信号。
周星星见到烟柱,立马微调方向,丢弃韦一笑疾朝火箭升起之处奔去。
甫一接近,但听得厮杀之声大作,声音越来越是惨厉。不时,还传来一、两声临死前的惨烈呼叫。待他驰到临近,足尖急点,纵然一跃,高高跳上一座沙堆高丘,不禁大吃一惊。入目景象,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修罗现场。双方各有数百人亲身参战,一刻不停的你屠我杀。烈日照耀之下,刀光剑影,人人均在舍死忘生的恶斗不休。只见高丘底下的广大沙谷中,刀剑飞舞,血肉横溅,情景惨不忍睹。即便是普通人真正的大型会战,亦不如武林人士的相对屠戮来得壮观刺激足可以见,两方人马目前已是何种的势不两立!
周星星略一凝神,自高临下一观战局,从场中各方的衣饰上看出,明教一方现有锐金、洪水、烈火三旗,而正道一路则为崆峒,华山,昆仑三派。除开这六系人马,在他正对面的另一头遥远沙丘上,还有黑压压的三队人马,行列整齐,每队均有一百余人。此时下边战况正酣,仍是势均力敌的平衡局面,倘若这三个百人队伍能够投入战斗,想必崆峒、华山、昆仑三派势要立受大败。只是不知如何,这三队人始终按兵不动。
运功于目,周星星眯眼注视,不由的又是一阵愕然。他刚发现,原来那数百方阵的领头人物竟是殷野王。
殷野王向来认为,除去历史悠久、难以比拟,这区区明教又哪有自家的天鹰教厉害?
是以,此次听奉殷天正之命,远来西域救援,他实在有些不情不愿。
听一声炸响,一队人马忽从西北角上杀到。原本便已如火如荼的战势,瞬间如同火上浇油,呈一边倒的趋势急速崩溃。这股相当有力的生力军,却是何太冲的昆仑派到得此时,接连围杀深受困境的锐金一旗。
副旗使吴劲草虽有几分勇力,可终究回天乏术,眼见锐金旗快被完全包围,就近洪水旗中有人叫道:“庄旗使身受重伤,锐金、烈火两旗速速退走,唐旗使有令!由我洪水旗断后!”
烈火旗闻听号令,阵前干脆的旗号一变,应命朝西退却。但锐金旗的众人与昆仑两派愈斗愈狠,胶着一起,暂且僵持,退得极其艰难正在这时,原本一路杀去,全无踪影的那个白衣人影,单枪匹马的又再杀回。
长笑声中,白影瞻之在左,忽之在右,肉眼视线根本无法捕捉。看他样子,竟欲已一己之力拦截昆仑派追杀。昆仑派的弟子们,又是可怜的一阵兵器乱舞,叮叮作响。更有几人倒霉,被那白影抓钩拍飞,喷血倒栽……
昆仑派弟子被他一个人纵横冲突,终于分散开来,让那锐金旗得以与早已脱困在外围的洪水旗合成一气,共同扬起金、黑双旗,有条不紊的脱离战场洪水旗中的一人声如巨雷,高声叫道:“锐金旗,洪水旗谢过阁下!”
锐金旗也是轰然响应。
本来与烈火、洪水两旗缠斗的华山、崆峒两派,目见敌人声势震天,虽败不乱,阵容严整,断后者更有二十多人手持金光闪闪的奇异圆筒,不知有何古怪,便也不敢冒险逼迫追击,只见东北角上一个白衫男子手摇折扇,穿过人丛,走将过来。行路时脚下尘沙不起,有若平镜,便如水面飘浮一般。这人一身白袍,左衣襟上绣着一只神态凶猛的黑色老鹰,双翅展开。
众人一看,便知他是天鹰教里的高层人物。又想到,天鹰教众的法服和明教类似,同为白袍。只是魔教教袍上绣着一缕红色火焰,天鹰教则绣一头黑鹰罢了。有心者不禁暗自凛然,想到这两教关系果然匪浅这人刚才说话,确是对着那名神秘白影所言。
突然之间,他这一面的沙丘周围,霍地涌出无数人头。每个人身前都支有一块盾牌,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准下方众人。原来,天鹰教教众早在沙下挖掘地道,慢慢地将各派众人团团包围,先前,正邪两道激烈火拼,若非全神灌注,就要失掉小命,即便有些许有识之士,也只防备一旁的天鹰教突施袭击。哪料得,他们明面上信誓旦旦的大举列阵,暗自里竟乘沙土松软,暗中挖掘地道,冷不防地就占尽周遭的有利地形。
这么一来,人人脸上均自变色,眼见利箭上的箭头在日光下发出暗蓝光芒,显然喂有剧毒。只消殷野王一声令下,各派除却武功精湛、防御较强的部分人外,其余的只怕都要性命难保“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唐洋代另外两旗,谢过殷堂主援手!”
原来殿后的洪水旗中,见到形势逆转,豁然扬声谢道,显已领了天鹰教的情义。
殷野王性情偏激,看不顺眼的冷言相对,看顺眼的一切好说。刚才,见到三旗人马,有血性、讲义气,论实力也都非泛泛之辈,不动声色间心里早就起了结交之意,这时也笑声畅道:“家父曾道,明教天鹰本属一家!此战原是我天鹰教应当做的,唐旗使太过客气啦。”
“好!不愧是老鹰王!”
那唐洋内力不弱,一边指挥撤离,一边仍能老远对答:“只是四派实力仍强,殷堂主不若等我巨木旗、厚土旗人受赶到,再一并对敌?”
三旗教众如今损伤惨重,唐洋深知四派极不好惹,各宗门人的平均实力,都要比旗下普通子弟来得强些,是以预备休整再战。
何太冲的性子最是执拗不过,眼见情势恶劣,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耳听殷野王、唐洋两人相互对答,好似已不把正道中人当成盆菜,立时大为恼怒众人看他宝剑一挑,气得发抖,一幅想要硬碰硬的强悍架势,旁边崆峒关能,连忙劝他顾全大体,不要让四派弟子在天鹰教的毒箭下伤亡惨重,于光明顶前拼个两败俱伤,
第167章
黄沙万里,皓月当空。
青翼蝠王韦一笑嘴角滴血,神情阴森,不断纵声长笑。向前疾驰的同时,随手就把抱着的一个崆峒弟子朝旁一扔。
他名叫“一笑”可笑声却是连绵不绝,何止百笑千笑?
下午时分,见那轻功高超,分毫不下自己的白衣少年一发现他,立马发足狂奔猛冲过来,韦一笑心里非但不恼,反而隐隐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似他这等轻功,已是长年不遇可并肩者,当真有些高手寂寞。而这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厉害小子,却能将他逼至极限,怎能不令他大喜若狂?若非,眼下正处我教生死存亡之际,不得有片刻耽搁,以他的脾气定要与此人分出个高低上下不可!
这一次,韦一笑不再选择大兜圈子,更又占了先行起步的便宜,周星星跟他身后,径向西南方向点纵飘行,前后相差百丈以上,自不像白天有预谋的那次吊得轻松容易。周星星的目的就是跟上韦一笑,上光明顶救小昭。
韦一笑轻功虽佳,手上抱一人后,不影响其进身速度已是大大的本事,总不能做到踏沙无痕那么夸张。周星星一路追踪前者残留于沙层上边的潜淡足迹,倒也足以坚持不被甩开,须知这茫茫大漠,风沙阵阵,矮丘密布,若真差上百丈距离,对于一般武者几乎难有追及可能。也就只有周星星、韦一笑此等轻功达人,或有五成可能不丢目标。
此时正处静夜之中,周星星忽闻前方笑声大作,不禁精神一振,认准方位奋起直追。
不过十息时差,他便已在“道”旁,发现那具孤零零的崆峒派尸体,原本兴奋十足的脸色顿时一变。
他想,“用”去这个累赘以后,韦一笑不但暂压制住体内的真气浮动,速度更能再提半截。他这一路行来,两者间的差距始终未有缩减,短短十息时间,对他们来说确宛如天堑一般,不可轻易逾越……
此回,韦一笑又再出现,显然也是听到了那阵海螺声响。他虽不通天鹰教联络信号的内中含义,可看见崆峒派放出的黄箭烟柱,也能大概的判断出方位所在。见到明教三旗无碍以后,并不现身相见,而是偷抓了个崆峒弟子就欲走人,也正符合这位韦蝠王的一贯秉性。
周星星深知机不可失,当然毫不犹豫的全速启动,可不想这韦一笑应变果决,立刻闪人,还早抓了一头肉猪充作血粮,倒让预备不足的周星星有些措手不及。这般境况,正如两人初次相见,周星星早有预料,而韦一笑则并无心理准备一样。
周星星心里微急,借着月光,明显看出沙上足迹越是往前,越是逐渐转淡。耳中,也早不闻那韦一笑的个性笑声,猜知这位韦蝠王可能不想再这么玩耍下去,而欲将他彻底甩开。
说来好笑,两人的速度俱属一时之绝。周星星单凭九阳神功便可占到长力优势,可韦一笑也不好惹,自从见过他的速度耐力,竟也能做到防范于未然,用他独有的功能性饮料扳回一成,心思确实有够厉害……
奔到半夜,锲而不舍的周星星眼见月缀中天,时已不早。如今留在沙地表面的印记几乎消除,连他自己都产生了放弃追逐的想法。要不是周星星早已打定主意,紧随此人身后,说不定苦追不得,早已停下。
就在他暗自叫苦,长叹倒霉的时候,一个轻微至极的落地脚步声,忽然从他的身后左侧响起。以其六识敏锐,方圆十丈范围,不论飞花落叶皆能察觉清楚,这脚步声虽算细微,可也瞒不过他的耳目。
对于自己的判断,从来深信不疑的周星星,心头忽然一动,立刻想起了韦一笑的一个朋友……擦的一声,急刹车后,当机立断的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背后果真共有三道足迹!
其中两道,近乎淡不可见,自是韦一笑与自己的足印。而后那道,尽管也不太深,终究差了许多。不过奇怪的是,这道脚印才几丈远,更是中途绕到了一个沙丘后头,周星星微微一笑,就这么伫立当场,侧耳聆听起来。
明月高悬,万籁俱寂。
周星星静立于月下沙上,一动不动。直过半晌,终才面对前方空地,纵声笑道:“阁下的隐身术练得倒也高明!若非在下一时走神,再加上听力灵敏,恐怕还真难发现阁下踪迹。”
前方的沙上,黑色影子一闪,一人从那不远处的矮丘后面,缓缓的转出身来,说道:“你这小子的追踪技巧真够厉害,难怪那只老蝙蝠要我帮他。”
追踪技巧?
这人貌似不知,我的轻功就算比起韦一笑来,也都丝毫不差……这么说,他错以为自己能够发现他,全是依靠技巧之便?
恍惚之间,周星星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变色惊想:难道,除开自己的步印,另外的两排印迹俱都有假?或是眼前这人弄鬼不成?不对,自己和韦一笑的速度常人难及,谁又有前后两边跑的能耐搅局?
那么,便是此人来晚一步,或者,早就等在这里附近,并且刚刚赶到、没跟自己几步才对……按照韦一笑今天表现出来的谨然慎密,他应该是为韦一笑提供后续饮料来的罢?而且,韦一笑并未与自己真正交手,会不会,是让这人特地候此拦截……像自己这种,可能出现,却又甩之不掉的强敌追杀?
而且,今日一路追逐,韦一笑逃的这个方向始终如一,肯定早有安排……难道说,是他们早就约好在这儿?恩,这倒是大有可能……
周星星脑中思索,眼光越加发亮,但听那人笑道:“你半夜三更的狂奔乱跑,不去睡觉,又在这瞎逛做甚?”
周星星已有定计,只道:“追人。”
那人仍在沙丘旁边的阴影当中,问:“追谁?”
周星星向前几步,笑道:“追一只蝙蝠。”
那人受老朋友之托,一直在此接应,听到动静这才赶来。夜色暗淡,又是闻声追赶,是以并未看清楚周星星之速。虽然,他仍诧异于周星星能够迅速地发现自己,但此时也依旧站在原处,不慌不忙的劝慰道:“蝙蝠可不是人!何况……蝙蝠飞得这么快,你又哪里追得上?”
那人好似看了地上的沙印一眼,摇头道:“你这样空追下去,就算追到明天天亮,也是无用功的。还不如早早的回去睡觉为好。我看你这少年功夫大概不错,可不想你转眼之间,就变成一具给人吸干鲜血的凄惨僵尸。你听我劝,速走速走,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周星星走近几步,已能看见那人是个胖乎乎的矮个和尚,身后似还背着个硕大布袋。心下再无怀疑,暗道一句:天助我也!
却听他说道“鲜血、僵尸”几字时,身后布袋微一晃动,一声闷叫传来。那和尚反掌一拍,又无声息,但听他连声畅笑:“刚才跟你说话,你却不肯相信,现在说得恐怖一点,怎么又肯信了?”
周星星听那声音,似觉得有些熟悉,当下眼色一疑,止步问道:“你是个和尚?”
那和尚转过头来,反问:“何以见得?”
周星星站定,好笑着道:“因为你是一个光头的男人。”
那和尚道:“嘿,照你的说法,莫不是光头的男人都是和尚?”
和尚说着说着,呵呵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接着恍然大悟道:“也对也对,对也对也,光头的女人那叫尼姑。你这小子倒也有趣。”
周星星也觉他很有趣,又问:“敢问大师尊号。”
那和尚道:“说不得。”
周星星眼珠一转:“为何说不得。”
胖和尚见他追问,似乎有点不耐烦:“说不得便是说不得,你老问我名字,你又叫得什么好听名字了?”
周星星笑道:“我的名字么……现在也说不得。至于以后……那就比较难说。就算要说的话,也只得再说了……”
“有趣!有趣!”
胖和尚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形象上有些类似笑佛米勒,“我说不得,你也说不得,实在有趣……”
他再笑一阵,缓下劲来,又问:“现在你还追不追了?”
周星星站在彼此都感觉比较安全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对方饱鼓鼓的硕大背袋,心下暗自猜测,其中是否正装着替韦一笑准备的活物,嘴上回道:“大师便如黑夜里的萤火虫,永远都是那么的闪亮夺目!如今现身说法,又已指点迷津,小辈又怎会不识好歹,平白找死?我这就走。”
说着,周星星干脆的往后徐退几步,到得三丈开外,才自转身走人,速度不慢,但也仅仅是普通的二流高手水准。
等他走后,一个笑呵呵的矮胖和尚走出暗处,瞧着他离去的方向,摇头叹道:“嘿嘿,有趣,够小心!真不知是何派培养出的少年,年纪轻轻的竟也有这般了得,想我明教这么些年来你争我斗……哎……”
托一托身后宝袋,和尚表情再次振奋:“恩,还是先去与他们汇合吧。”
说着,便向西南方向纵去。他身形微胖,身后又自背负重物,速度竟然不受什么影响,显然轻功不俗,也常干此类事情。
待这和尚离开此地,失去踪影,沙丘旁边白影乍闪,一人如鬼魅般悄然显现。
只听这白影轻声念道:“韦一笑……说不得……明教五散人!真是闻名久矣的说……”
下一刻,此人身化残影,一晃便在数丈之外。所行方向,正是沿着沙上的和尚足迹……
白衣元真。
数个时辰以后……
说不得和周星星两人,早已走出沙漠范围,踏足积雪遍地的明教天险——七颠十三崖间。
周星星看着那布袋和尚,熟门熟路的曲折高行,山岩上虽有冰雪阻碍,令得石阶表面甚为滑溜,他却能够毫不间断的纵行跳跃,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在这险峻地势上如履平地,不愧为五散人中的轻功第一强者。
周星星一直吊缀于后,离他不近不远,既让跟踪对象无法察觉自己,又不至于会跟丢他。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到达一座危崖绝壁面前,忽听得远处有人叫道:“说不得,怎么到这时候才来?”
周星星听见陌生人声,立忙闪身一避,藏到一块被雪覆盖的巨石后头。
但听说不得哈哈一笑,扬声回道:“路上遇到点小事,逮了个武当派的少年高手……对了,韦一笑到了没有?”
武当派的少年高手?
回忆方才那声,感觉有些熟悉的袋中闷响,周星星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远处那人逐渐接近,边走边道:“没见啊,可真奇怪,连他也会迟到?说不得,你见着他没有?”
那人一面发问,一面走近,隐于石后的殷扬已能看清,此人是一道士。
说不得也是奇道:“我虽没有见到他,可以他的速度,也应该比我先到才对……铁冠道兄,不如咱们先去找找韦兄,我怕他出了什么乱子。”
周星星听了暗道:果然如此,这人便是铁冠道人张中!
这时候,那铁冠道人笑道:“青翼蝠王机警聪明,武功卓绝,会有什么乱子?”
说不得想及那名神秘少年,终觉有些不妥,担心的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两人汇合一块儿,正自说话,忽听一个声音,从旁边的山谷底下传送上来,叫着:“说不得臭和尚,铁冠老杂毛,快来帮个忙,糟糕之极了…糟糕之极了!”
说不得和铁冠道人奔到崖侧,齐声惊道:“是周颠!他碰见什么事情乱喊糟糕?”
周星星出于位置角度,观察不到谷下情形,却听那说不得又道:“他好象受了伤,怎地说话中气如此之弱?”
不等铁冠道人答话,说不得已然背着布袋,往下跃去。
铁冠道人紧随其后,忽道:“咦~周颠负着什么人?啊,是韦一笑!”
说不得同时叫道:“周颠休慌,我们来助你了。”
周颠叫道:“慌你妈个屁,我慌什么?吸血蝙蝠的老命要归天了,要慌也是他慌!”
说不得的声音惊道:“韦兄怎么啦,受了什么伤?”
周星星认出是周颠,心中欣喜往外,却不愿意让周颠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暗中继续观察他们。
第168章
“韦兄怎么了?”
问话之间,说不得与张中两个,共同抬着一人,重新跃回崖上。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汉子,跟着窜上崖来。
只听这不修边幅的汉子,哑着嗓子喊道:“他……他……糟之透顶,糕之透顶……”
说不得放下手中那人,手掌推拿几下,顺口回道:“嗯,韦兄心口还有一丝暖气……周颠,是你救他来的?”
周颠翻了个白眼,又叫:“废话,难道是他救我来的?”
铁冠道人从旁问道:“周颠,你又受得什么伤?”
周颠瞪他一眼,高声叫道:“我见吸血蝙蝠僵在路旁,冷得连气都快没有了,不合强盗发善心,运气助他,哪知吸血蝙蝠身上的阴毒当真厉害!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
说不得道:“周颠,你这一次当真是做了件好事。”
周颠并不领情道:“什么好事坏事,吸血蝙蝠此人又阴毒又古怪,我平素瞧着最不顺眼,只是想到你们几个跟他交情不错,周颠便也救他一救。哪里知道,没救成吸血蝙蝠,反倒寒毒入体,差点连带着赔上我的一条老命。”
铁冠道人知他心性,并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而是惊道:“你伤得也这般厉害?”
周颠连声言道:“报应,报应。吸血蝙蝠和周颠生平都不做好事,岂料一做好事,便要横祸临头。”
说不得扶正韦一笑身子,诧道:“韦兄心思慎密……先前,定是与谁斗过,而且还施展了全力!否则,绝对不至于此。诶~他现在全身冰冷,该怎么办?”
周颠亦道:“吸血蝙蝠这条老命,十成中已去九成,马上就要变成一只死蝙蝠啦。”
铁冠道人道:“要不,你们在这儿等上一会,我现就行下山去,找个活人过来,让韦兄饱饮一顿人血。”
说罢,便欲纵身下山。
周星星听到此言心想:韦一笑内功走火,每次激引内力,必须饮人热血,方能暂时抑制。否则全身寒战,立时冻死。就不知,他是修炼的何种功法,才会将自身的三阴脉络,损害得这般严重?那边周颠又叫:“且慢!铁冠杂毛,这儿如此荒凉,便等你找着了人,韦一笑只怕也早变成了韦不笑。死尸倘若会笑,那就可怕得很了……说不得,把你袋子里的那个小子,拿出来给你蝙蝠兄吃罢。”
说不得护住布袋,赶忙摇头:“不成!此人虽然隶属武当一脉,却与本教大有瓜葛。韦兄倘若真吃了他,天鹰教的那位非得跟韦兄拼老命不可。”
铁冠道人和那周颠同时奇道:“这小子是什么人了?又关天鹰教何事?”
说不得道:“宋青书!”
周星星闻听大喜,说道:“正好把他喂了韦一笑最合适。”
周星星冲周颠使个眼色,周颠顿时会意,说道:“管他宋青书还是宋白书,先救了青翼蝠王再说。”
说着,周颠就解开口袋,里面果然是宋青书,周星星幸灾乐祸,亲眼看着宋青书被受伤的韦一笑要断了喉咙。
铁冠道人见状,忙自上前一步,说句“我也来相助一臂之力。”
便也伸出一掌,和说不得的左掌相接,两股内力同时冲进韦一笑体内。二人合力,用上一顿饭的功夫,韦一笑低低呻吟一声,终于脱离昏迷,醒了过来,但是上下牙关依然止不住的发抖相击,显然还是冷得厉害。看见三人在场,他颤声道:“周颠、铁冠道兄,多谢你们二位相救。”
他对说不得却不言谢,实因他两人乃是过命的交情,口头上的道谢反而显得多余。铁冠道人功力不差,可被韦一笑体内的阴毒逼将过来,也是奋力相抗,一时说不出话来说不得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安心,接着催运真气。
就在这时,东面山峰上,突然飘下铮铮铮的几声琴音,中间参挟着一声清啸。
周颠喜道:“是冷面先生和彭和尚寻过来啦!”
说完,立刻兴奋的提声叫道:“冷面先生,彭和尚,有人受了伤,还是你们滚过来罢!”
那边琴声铮的一响,示意已经听到。
彭和尚却问:“谁……受……了……伤……啦……”
他问一句,人便跃近几丈,待得问完,已到近处,望着韦一笑的惨象惊道:“啊哟,竟是韦一笑受了伤。”
周颠道:“你慌慌张张,老是先天下之急而急。冷面兄,你来给想个法子。”
最后那句话,却是向冷面先生冷谦说的。
这个冷谦,不声不响的来到崖上。嗯了一声,并不答话,他知彭和尚是个急性,定要细问端详,自己大可省些精神。
果然,彭和尚一连串的发问,连珠价地迸将出来。而这周颠叙事讲话偏又颠三倒四,等到说完经过,说不得和铁冠道人那里,也已运气完毕。换由彭和尚与冷谦二人正好接替上去,分别为韦一笑、周颠驱除寒毒。
待得韦周二人元气略复,彭和尚道:“我从东北方来,获悉少林派的掌门人空闻,亲率师弟空智、空性,以及诸代弟子百余人,一路赶来光明顶,参与围攻我教。”
冷谦接道:“正东,武当六侠!”
他说话极为简洁,便是杀了他头,也不肯多说半句废话。他说的这六个字,意思是说:“正东方向,是那武当六侠来攻。”
至于武当七侠是谁,反正大家都知是宋远桥等人,自也不必多费唇舌。
彭和尚道:“六派分进合击,渐渐合围。五行旗众硬接数仗,总是寡不敌众,情势大为不利。眼前之计,咱们只有先上光明顶去。”
周颠一听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杨逍那小子不来求咱们,五散人便要挨上门去吗?”
彭和尚不悦斥道:“周颠,倘若六大派攻破光明顶,灭了我明教圣火,咱们还能够做人吗?杨逍恃才放旷,得罪五散人固然不对,可咱们助守光明顶,绝非为了他杨逍一人,而是为保我明教不灭!”
说不得也从旁道:“彭和尚此话不错。那杨逍虽然无礼,但护教事大,私怨事小……”
周颠却不领情,继而大声骂道:“放屁,放屁!两个秃驴一齐放屁,臭不可当!”
骂着骂着,回首喝道:“张中!杨逍当年打碎你的左肩,你可还记得么?”
铁冠道人沉吟半晌,终道:“护教御敌,乃是大事。至于杨逍的帐,待我们退了外敌,以后再算不迟。到那时候,咱们五散人合力联手,难道还怕这老小子不肯低头?”
周颠“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冷谦,你怎么说?”
冷谦淡然相视,简洁明了的崩出俩字:“同去!”
周颠勃然大怒:“好呀!你也肯向杨逍屈服?当时,当时,咱们可都立过重誓!说那光明顶之事,咱们五散人从此袖手,决计不理。难道从前说过的话,放到现在,全变成放屁了么?”
冷谦冷看一眼,斩钉截铁道:“不错,全是放屁!”
周颠怒不可歇,霍地站起,火道:“你们都是放屁!我可说的人话!”
铁冠道人见他动了真怒,忙道:“周颠,当以大事为上!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快登上光明顶再说!”
彭和尚劝着周颠:“颠兄,当年……大家为了争立教主之事,翻脸成仇,杨逍即便心胸狭窄,可细想起来,我们五散人也多有不是之处……”
周颠怒道:“胡、说、八、道!咱们五散人谁也不想当教主,又有什么错了?”
说不得叹息一声,言道:“本教过去的是是非非,便再争他个一年半载,也是无法分辩明白。周颠,我且问你,你现在还是明尊火圣座下的弟子不是?”
周颠一瞪眼,立刻答道:“那还有什么不是的!”
“那好!”
说不得道:“今日本教大难当头,咱们倘若袖手不顾,死后见不得明尊和阳教主。你要真的怕了正道六派,那就休去。咱们在光明顶上战死殉教,你来收我等的骸骨便罢!”
周颠跳起身来,一掌便向说不得的脸上打去,大声怒骂:“你!放屁!”
只听拍的一声响,说不得已重重挨了一掌。他慢慢张口,吐出几枚被打落的牙齿,确是一言不发。但见他半边面颊由白变红,再由红变淤,肿起老高。
彭和尚等人大吃一惊,周颠本人更是呆了。
要知,说不得的武功和周颠比起来,本在伯仲之间。周颠随手一掌,他或是招架,或是闪避,无论如何打他不中,哪料他听由挨打,并不还手躲避,竟在这一掌下受伤不轻。
五散人兄弟半世,周颠好生过意不去,叫道:“说不得,你打还我啊,不打还我,你就不是人。”
说不得淡淡一笑,很有些高僧风范,仅仅回道:“我有气力,留着去打敌人,打自己人干嘛?”
周颠又是大怒,可这一次,却是提起手掌,重重的在自己脸上反打一记,波的一声,也吐出几枚牙齿。
彭和尚在旁惊道:“周颠,你捣什么鬼?”
周颠怒道:“我不该打说不得,叫他打还,他又不打,我只好自己动手。”
说不得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周颠,你我情若兄弟,我们四人就要去光明顶上,准备战死……此番生死永别,你打我一掌,又算得了什么?”
周颠心头激动,放声大吼:“那我也去光明顶!杨逍的旧帐,暂且不跟他算了。”
彭和尚大喜,连声说道:“这才是好兄弟呢。”
周星星心道,五人的对话尽皆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五人武功不错,那是不必说了,更难得的是义气深重,远较所谓的正派人士还要真挚得多!当下心中暗喜,也不多说话,跟着明教六人,转进绝壁背风处的一条暗道当中……
第169章
山腹内侧,隧道当中,寒气奇重无比,就连普通的呼吸透气也都有点不大顺畅。
众人直行了大半个时辰,方才钻出山腹,又向上升。周星星谨慎的又跟一路,重新随着六人钻入一条石质密道。前后总共过去五关,终于上到光明顶上。
周星星来此之前,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此刻当然意志坚定,硬朗无比。一出来,便迅速观察起眼前地形,见是个空旷厅堂,立即毫不犹豫的纵跃上梁,俯身卧于高处。这个位置,既能隐蔽窥伺,到时候……又能方便他插手做事,自是最好不过!
韦一笑伤重萎靡,五散人功力耗损不少,本身又是远逊于他,俱都觉察不到身后异样。殷扬安静的伏在梁上,只听下边的周颠又再怪声吼道:“杨逍!——吸血蝙蝠和五散人来找你啦!————”
直过半晌,堂前转出一人,悠然笑道:“哈哈,真想不到,韦蝠王和五散人大驾光临,杨逍未能远迎,还望诸位恕罪。”
来人身形修长,丰神如玉,一袭雪白长衫磊落潇洒,正是四年之前曾与殷扬干过一架的光明左使杨逍。
周星星本在屏息凝神,倾听外边动静,此时见他突然出现,立刻吓了一跳!
以他的深厚功力和敏锐耳力,竟然完全听不出那杨逍的步声。更别说,如自己原先所想的那般,提前预知他的到来!心头涌起熟悉的感觉,知道此事只剩下一个骇然解释:周颠还在捣乱:“……你假惺惺的作甚?你肚中定在暗骂,五散人说话有如放屁,说过永远不上光明顶来,永远不理光明顶之事,可今日却还要自己送上门来!”
杨逍平和说道:“六大派四面围攻,小弟孤掌难鸣,正自忧愁。今日能得蝠王和五散人瞧在明尊面上,仗义相助,实在是本教之福,哪还敢再想其他。”
周颠见这一向桀骜的中年帅哥,这次态度良好的过分,竟也这般好说话。勉强应和道:“恩恩,你知道就好。”
当下,杨逍恭请六人入内,并命僮儿送上茶水招待。
突然之间,那僮儿“啊”的一声惨呼。厅内当场上演了一出古今惊情四百年的袭幼情。某蝠的獠牙,已然准确无比地进入到可怜童工的粉白颈内。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饮血声后,原先面色苍白一片,整个人萎靡不振、犹如鸦片瘾君子的韦一笑,精神犹如嗑.药一般,重又亢奋起来:“杨左使,伤了你一个僮儿,韦一笑以后必当有所报答。”
他说话时,上方的周星星听出气息饱满,和先前的奄奄一息宛若两人。
不得不说,这一幕相当吓人,就算江湖上你杀我砍的血肉淋漓、肢体横飞,都比不上吸人献血来得心灵震撼。这种激烈的视觉效果,堪比绝代双骄里的李大嘴吃人,有着惊人的不可复制性……
身为地主的杨逍微一皱眉,终究保持住心平气和,只淡淡道:“咱们之间,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蝠王你肯上这光明顶来,便是瞧得起我。”
这七人,个个都是明教中间的顶儿尖儿角色,虽然目下大敌当前,但是此刻七人一旦相聚,均觉精神一振,当即商议起御敌之计来。
七人商议了一会。
造反经验颇为丰富,反贼徒弟的数量也收得相当可观的彭和尚,出言讲道:“光明右使和紫衫龙王不知去向,金毛狮王据说已亡,这三位就不必去说的了。眼前,最不幸之事,确属五行旗和天鹰教间结的梁子。前几日,听说他们曾有共同对敌,也不知是真是假。按照和尚我想,倘若他们也能来到光明顶上,同意携手抗敌,别说是那六大正派,便是十二派、十八派,二十四派、我明教也有能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不得听了,在椅旁布袋上轻轻踢了一脚,也道:“袋中的这个小子,和天鹰教、武当派大有渊源,此事将来或能着落在这小子身上,调处双方嫌隙。”
韦一笑一直少言寡语,这时冷冷言道:“教主的位子一日不定,本教的纷争一日不解。凭他有天大的本事,这嫌隙总也不能轻易调停。杨左使,在下现要问你一句,退敌之后,你肯拥何人为主?”
杨逍眉头又皱,依然淡淡的道:“我是光明左使,依照教规,圣火令归谁所有,我便拥谁为主。这是本教的祖规,众所共知。你又来问我作甚?”
韦一笑不快道:“圣火令失落已近百年,就连当年阳教主那等的英雄人物,苦寻多年亦未找回!难道,这圣火令假使不出,我明教便一日没有教主不成?今时今日,六大派之所以胆敢围攻明顶,全然没将本教瞧在眼里,还不是因为知道本教乏人统属、内部四分五裂之故!”
说不得点了下头,赞同道:“韦兄此言不假。我布袋和尚既非殷派,亦非韦派,是谁做教主都好,总之是要有个一教之主的。就算暂且不定教主,选出个副教主也不错啊。否则号令不齐,如何抵御外侮?”
铁冠道人同声称道:“说不得之言,正获我心。”
杨逍隐忍良久,此番终于变色:“各位前来光明顶上,是助我御敌呢,还是来跟我为难?”
周颠哈哈大笑着道:“杨逍啊杨逍,当年你就是这样!你不愿推选教主,这用心难道当我周颠不知,这本教部众全都不知么?这明教没有教主,便以你光明左使为尊。哼哼,可是啊,你职位虽高,旁人却从不听你的号令,这光明使者做来又有何用?你调得动五行旗么?四大护教法王肯服你指挥么?我们五散人更是闲云野鹤,从来没当你这光明左使者,是个什么东西!”
周星星心中暗赞:周颠你果然不负众望,挑拨之辞天下无敌哉!
往下观去,果见杨逍霍然站起,声音冷得掉渣:“今日外敌相犯,杨逍无暇和各位作此口舌之争。各位,倘对明教存亡甘愿袖手旁观,便请立刻下山,离开光明顶罢!杨逍只要不死,日后再图一一奉访!”
此言一出,明教七大高层,瞬间谈崩!
第170章
七人一言不合,谈判立告破灭。
彭和尚见状不妙,急忙劝道:“杨左使,你也不必动怒。六大派围攻明教,凡是本教弟子,人人护教有责。看你刚才说的,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杨逍闻声冷笑:“怕只怕……本教却是有人,盼望杨逍给那六大派顺手宰了,好拔去了这口眼中之钉!”
一旁的周颠坐不住了,怪笑着道:“嘿~你说的是谁?”
杨逍淡漠回道:“各人心中明白,何须我再多言?”
周颠听得怒气上脸,硬邦邦的发问:“你是在说我吗?”
杨逍手持茶盏,眼望他处,对他不予理睬。
一边的彭和尚,瞥见周颠眼中放出异光,似乎便欲起身和那杨逍放对动手,连忙又劝:“古人道得好: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咱们今日此会,还是先且商量目下的御敌大计为要。”
这一次,杨逍微笑着出言赞同:“莹玉大师识得大体,此言甚合我意!”
周颠跳起来大声叫道:“好啊!彭贼秃识得大体,那我周颠便只识得小体了?”
他激发了牛性,什么也不顾了,就此怒声吼道:“我还真就不信了!今天!咱们偏要议定这个教主之位不可!像我周颠,便主张由韦一笑出任明教教主。吸血蝙蝠武功高强,机谋多端,本教之中谁也及不上他。”
其实,五散人里,周颠平时跟韦一笑最没什么交情。以他的臭脾气,相互间恶感甚至还多于好感。此时他存心气恼杨逍,便故意推出韦一笑来。
杨逍心思灵敏,智计过人,哈哈一笑后却不接他这茬,只是淡淡笑语:“我瞧,还是请周颠你来当这教主为好。明教眼下已成四分五裂的局面,再请周大教主回来颠而倒之、倒而颠之一番,那才教真正的好看呢!”
周颠大怒,喝道:“放你妈妈的狗臭屁!”
这句骂声出口,宛如撕破脸皮。
韦一笑神色一紧,四散人心道不妙,高处看戏的周星星却是暗自喝彩,只差当场叫好!
周颠话音刚落,呼起一掌,便向杨逍的头顶大力拍落。看那架势,全然就是一幅连环杀人狂的驾轻就熟……
适才,周颠一掌扇出,打得说不得牙齿脱落,实因说不得不避不架的原故。可这杨逍当年二十来岁,便已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凶狠人物。所谓的“杀人不眨眼”对其来说只能算作小菜一碟,根本不在话下。此际,眼看自己身受威胁,又岂是良善易与之辈?
十余年前,他因立教主之事,曾与五大散人起过重大争执。当时的五散人愤然立誓,说过永世不上光明顶来。可今时今日,却又破誓重来,他的心里本自有一些揣度疑心。
待见到这周颠贸然出手,只道五散人约同韦一笑一齐前来图谋自己。惊怒之下,右掌骤然挥出,直接就往周颠的手掌上面迎去。
韦一笑身为四大法王之末,可不是说他战斗实力最低。其人素知杨逍之能,非同小可。而如今的周颠先前为他吸取寒毒,正是伤后元气未复的疲软时刻,万万抵敌不住杨逍的一掌之威。
再说方才,杨逍不声不响的来到厅前,又岂是梁上的殷扬一人察觉不妥,凛凛心惊?对之更为熟悉的韦一笑,实际上也早有觉察。料想这位当初的光明左使恐怕功力又进,更不好惹。见到周颠势危,韦一笑立即飘身上前,抬掌拍出,抢在前者头里,硬接了杨逍一掌。
两人手掌相交,皆是无声无息。
原来,杨逍虽和周颠有隙,但念在同教之谊,终究不愿一掌取他性命。故此,这一记单掌并未完全发力。但是韦一笑武功深湛,一招“寒冰绵掌”电闪般拍到面前,不曾发挥全力的杨逍登觉右臂一震,一股寒髓彻骨的阴冷之气,已从肌肤表面直透进来,慌忙运气抵御。
这个时候,两人拿来比拼的内力几乎相若,顿成相持不下的平手之局。
旁边被拦的周颠功力较弱,看不清两者虚实,立刻扬声提气,勃然喝道:“姓杨的,你也吃我一掌!”
刚才的一掌没有打到,周颠这时又发第二掌,直击杨逍胸口。
三人交手,电光火石。
说不得直到此时,才来得及的惊声呼道:“周颠,不可胡闹。”
彭莹玉从旁也道:“杨左使,韦蝠王,两位快快罢手,不可伤了和气!”
说着,便与说不得并肩上前,伸出双手,欲以自己的大风云掌,挡开周颠的第二掌攻势。不想杨逍身形一侧,原本空出来的左掌已和周颠的掌面互相粘住。
说不得喊了句“周颠,你以二攻一,算得什么好汉?”
伸手便往周颠的肩头抓落,想要将他朝后拉开。孰料手掌未落,突见周颠的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已受不轻内伤。
说不得吃了一惊,他知光明左使功力通神,原是本教的凌峰高手,只怕一掌之下已将周颠击伤。眼见周颠硬气,徒受轻创确是哼也不哼一声,右掌仍和杨逍左掌连在一块儿,不肯认输撤掌,只得无奈苦叫:“周颠,都是自己兄弟,你还真拼老命?”
说不得往他肩头一扳,同时向杨逍劝道:“杨左使,暂且掌下留情。”
他生怕杨逍不肯撤却掌力,或者顺势追击,单手按下,已然使出三分劲力。岂料,这本无恶意的轻轻一拉之下,带得周颠身体一晃,竟是没拉得开。同时,又觉一股透骨冰冷的异样寒气,从相触的手掌心中直传至自身胸口。
说不得经此异变,心头更加吃惊,暗想:这是韦兄的独门奇功《寒冰绵掌》啊,怎地杨逍也练成了?
他与韦一笑感情要好,甚如兄弟一般,最是了解这寒冰绵掌的真气厉害,当下不及细想,急催内劲与那侵入体内的寒气艰难相抗。可那寒气越来越发冰冷,仅仅片刻之间,说不得已经忍不住牙关相击,堪堪抵御不住。
铁冠道人和彭莹玉双双抢上,发掌印向自己前边那人的背心大穴,以为助力。一护周颠,一护说不得。
四人之力合聚一起,对方的寒气攻击,早已不足为患。
然而,他们仍觉得从杨逍掌上传过来的力道,一阵轻一阵重,时急时缓,加劲不定,瞬息万变。因此四人都不敢轻易撤掌,生怕便在撤掌收力的一刹那间,被杨逍突然发力,那么四人不死也成重伤。
情势渐缓,彭莹玉又出声道:‘杨左使,咱们大敌当前,岂可……岂可……岂可……”
上方观战的殷扬,只听见一连阵的牙齿相击声响,那个彭和尚再也说不下去,似乎全身血液都要冻结成冰,猜他一开口说话,真气暂歇,便即抵挡不住自对方掌心传来的寒气逼近。
六人比斗,内力较劲,支持了一盏茶时分。
冷面先生冷谦始终在旁冷眼旁观,但见韦一笑和四散人俱都神色紧张,位处众人之间的杨逍反而悠然自若,心下好生怀疑,想这杨逍武功虽高,但和韦一笑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未必便能胜得了他……
就算,他这些年来有所突破,已能赢过韦一笑,可再加上说不得等四人,杨逍也决计没有抗衡之力,应该万万抵挡不住才对。何以,他现在能够以一敌五,反似稳操胜算?
其中必有古怪未知!
冷谦一时想不明白,又解不开目前僵局,只能低头沉思,暗想对策。
位于众人正上方向的周星星,对此确是再清楚不过。以他如今的九阳早已将那本《斗转星移》继而修练到了第五转上,也就是当年,阳顶天死前突破的第五层境界。
所以,以他过来人的眼光,当然可以看出,内力程度极高的杨逍,虽然没有《九阳真经》这等的超级神功傍身,可也早就超越了“原本”的二层境界,貌似已达至第四层后……
又过片刻,首当其冲的周颠叫道:“冷面鬼……你打……打他背心……打……”
冷谦未曾想明其中关键,不肯便此出手。但眼下五散人中,只剩自己一人闲着,众兄弟解围脱困,全部倚仗自己,倘若也和他们一样与这古怪的杨逍狠斗内气,仅仅多一个人,也未必能起稳然制胜的作用。
然见周颠和彭莹玉两人,脸色难看,隐隐发青,如再硬撑下去,只怕阴毒袭入内脏,变成无穷之祸。当即伸手入怀,取出五枚烂银小笔,托在手中,终开口道:“五笔,打你曲池、巨骨、阳豁、五里、中都。”
这五处穴道,都在手足之上,并不是什么致命要穴。他又提前先说出来,意思是通知杨逍,我并非和你为敌,乃是要你撤掌罢斗。杨逍心中暗凛,面上微微一笑,确然并不理会。
冷谦说声:“得罪了!”
左手一扬,右手一挥,五点银光直朝杨逍射去。
杨逍暗中凝神,等那五枚银笔全都飞近,突然左臂横划,拉得周颠等四人挡在了他的身前。但听本就情势不妙的周颠和彭莹玉齐声痛哼,五枚小笔分别击打在他二人身上,周颠中了两枚,彭莹玉中了三枚。好在冷谦意不在真正伤人,出手时劲力甚轻,所中位置又不在重要穴道,两人虽然伤肉见血,却也无甚大碍。
彭莹玉受此无妄之灾,眼神反却更加清明,有些不信的低声疑道:“是乾坤大挪移!”
冷谦听到“乾坤大挪移”五字,立时恍然省悟。
这《乾坤大挪移》本是明教历代相传的一门至尊神功。其根本的道理奥妙无方,先求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技巧、挪移敌劲,其中变化神奇,最为匪夷所思。
自前任教主阳顶天逝世,明教中人再无会此神功者,是以六人一时都没想到。
如此看来,身处正中的杨逍其实毫不出力,只须把韦一笑的寒冰真气引着攻向四散人,反过来又将四散人的掌力引去攻击韦一笑。他居中策应、悠闲而立,不过是作双方劲道的牵引传递,隔山观虎斗而已,自然毫不费力。
冷谦道:“恭喜!无恶意,请罢斗。”
他说话简洁,“恭喜”二字,是庆贺杨逍练成了明教失传已久的乾坤大挪移神功;“无恶意”则是说我们六人此次上山,对你绝无恶意,原就为诚心共抗外敌而来;至于“请罢斗”确有请双方罢斗,不可误会之意。
冷谦的功夫,五散人中第一。
杨逍颇为了解其人秉性,知他平素说话,决不肯多讲一个废字。而正因为不肯多说一字,自是从来不说假话。他既说出“无恶意”那是真的没有恶意了。而且,他适才出手掷射的五枚银笔,显为解围,不在伤人,诚意已见十足。
杨逍既已达到震慑对方的目的,又把情势尽皆判断清楚,于是哈哈一笑,出声说道:“韦兄,四散人,我数到三,大家同时撤去内气掌力,以免误伤!”
此言一出,意为和解,身不由己的韦一笑、五散人同样大喜。而作为梁上君子的殷扬,更是将自己的精气神集中到了极致,准备随时出击。
杨逍见到力疲难言的韦一笑和周颠诸人,都是难受的点头同意,便真缓缓言道:“一、二、三!”
那个“三”字才刚一出口,杨逍便已干脆的收起自身功法。
谁知,突然之间,背心一寒,一股锐利至极的阴损指力,正正戳中了他的背后“神道穴”上。杨逍大为惊怒,心道蝠王好不阴毒,竟敢乘势偷袭!
待要回掌反击,只见韦一笑身子一晃,已然跌倒,显也中了暗算。
第171章
杨逍一生之中,不知见过多少阵仗。
虽然,当前这一下变起仓促,却也来得及让他朝旁一瞥,即见方才对敌的周颠、彭莹玉、铁冠道人、说不得四人,各已倒地不起。再瞧不远处的冷谦,正在向一个身穿灰色布袍之人拍出一掌。那人回手一格,冷谦闷“哼”一声,声音中明显微带痛楚。
杨逍深吸口气,纵身上前,待欲相助冷谦,突觉一股寒冰似的阴险气流,从自己被点的“神道穴”处疾向上行。霎时之间,自身柱、陶道、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穴。
他暗叫不妙,已知这神秘敌人武功既高,心又够毒,抓住自己与韦一笑、四散人一齐收功撒力的瞬息时机,闪电般猛施突袭,必定早有准备。当下,只得疾运真气与那阴气相抗。
这股寒属性的冰冷真气,却和韦一笑所发出的“寒冰绵掌”掌力绝然不同。杨逍只觉是一缕细丝形状的诡异冰线,不论游到身上何处穴道,何处便感酸麻难忍。倘若正面对敌,杨逍身具内力护体,决不致任这奇诡指力肆无忌惮的透体侵入!
可是此刻,既已身遭暗算,也只有先行强忍,帮助冷谦击倒了敌人再说。
略一凝神,杨逍便想拔步上前,右掌扬起,刚要挥出,忽然全身剧烈冷战不止。掌上的劲力,待落下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时候,冷谦已与那人互拆二十余招,彼此差距过大,难以抵敌下早有不支。
杨逍看得心中大急,只见冷谦右足踢出,却被那人抢上一步,反指戳于臂上。冷谦身子一晃,委顿着向后载到。杨逍惊怒交集,拼起全身残余内力,右肘一个冲锤,往那灰袍人的胸口撞去。
灰袍人阴声一笑,左指弹出,正中杨逍肘底的“小海穴”上。这先后两指的阴劲叠加起来,杨逍登感全身彻骨酸麻,再难移动半步。耳中,听见那个灰袍人,寒声说道:“光明左使果然名不虚传,连中我两记‘幻阴指’指气,居然还能站立不倒?”
曾经尝试过这种幻阴指力的周星星,在上边也是暗中赞叹,想这杨逍并无专克阴寒功法的九阳神功傍身、又是全无防备的情况下,中了对方两指,竟然仍能勉强支撑站立。
方才,若非对方趁机偷袭,两者真打起来,恐怕还真难分胜负。
杨逍踉跄退后,哑声哼道:“你这弹指功夫乃是出自少林派的手法,可是这什么‘幻阴指’的内劲,哼哼,少林派中却还没有这门阴毒的功夫。你这和尚,究竟是何人?”
灰袍和尚哈哈一笑,说道:“贫僧圆真,座师法名上‘空’下‘见’,尔等必然听过。此次,本就是六大派围剿魔教,你们现下死在少林弟子的手上,也算不枉了呐。”
杨逍面色灰败,但却仍然的坚持问道:“六大门派和我明教为敌,真刀真枪,决一死战,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当年空见神僧,仁侠之名远播天下,哪知座下竟也调教出了你这么个卑鄙无耻之徒……”
说到这里,杨逍再也支持不住,双膝一软,同样坐倒在地。
原还有些忌惮他的圆真,见状眼底一喜,胸臆间的喜悦终是澎湃而出,哈哈大笑道:“呵哈哈哈……出奇制胜,兵不厌诈!那是自古已然。我圆真一人,打得明教七大高手卧倒在地,难道你们输得还不服气么?哈哈哈哈……”
杨逍见他失态狂笑,微微摇头叹息:“你先答我,你一个少林派的二代弟子,又怎能偷入这光明顶来?这秘道你又如何得知?若蒙相示,杨逍死亦瞑目。”
他料圆真此次偷袭成功,固然是由于其人身负高绝武功所至。可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知晓偷上光明顶的秘道,越过明教教众的十余道岗哨防线,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这里,并且突然出手,将我方的七大高手一举击倒。
而明教经营总坛光明顶的岁月,远在数百年上。凭借危崖天险,实有金城阳池之固。岂知目下祸起于内,猝不及防,竟尔一败涂地。心中忽地想起了“论语”中孔子说的几句话来:“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圆真似乎极为兴奋,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哈哈哈……你魔教光明顶上,共有七巅一十三崖,自己当作天险,可在我少林僧侣的眼中,也不过是条康庄大道而已,何足道哉!你们都已中我幻阴指力,三日之内,各赴西天,那也是不在话下。”
圆真意态猖狂,笑得前仰后合:“贫僧这便上去坐忘峰顶,埋下几百斤火线炸药,再灭了你魔教的魔火,什么天鹰教啦、五行旗啦,急急忙忙的赶来相救,只听轰的一声大响,地下埋着的火药炸将起来,瞬间灰飞烟灭,骨肉难存,尸嚎遍野……桀桀~曾经不可一世的光明教,从此无影无踪,再无传承!哈哈,有分数:少林僧独指灭明教,光明顶七魔群归天!”
别说杨逍等人听他语意猖狂,状若疯癫,就算梁上的周星星,也是听得眉头紧皱,察觉怪异。寻思这个圆真秃驴在发什么邪性,今日怎生如此疯狂,一点都不像他印象中的老谋深遂,阴险狡诈?
师妹死了!阳顶天也死了!就连自己的爱徒谢逊也是间接栽在了自己手里!
眼看明教覆灭在际,几十年来的忍辱负重、苦心造诣、拜僧为师、充当走狗、诡诈心计、血腥毒辣……到了今天,所有的付出,终于有了答案、有了收获、有了结局、有了宣泄!
滔天般的成就感,充斥着圆真七、八十岁的老迈躯体。在这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是神,无所不能的神!满怀的肆意感受,就连自己早已腐朽的心脏,都快要立刻爆炸!他的对面,明教七人众听了这番话后,俱都大感惊惧。知他说得出做得到,自己送命不打紧,只怕这传了三十三代的悠久明教,便要亡在这个少林毒僧的手下。
周星星见圆真仿佛心理失常,状态极度狂乱,本想趁机出手、除此大敌。可再一想到,有些事情总要借他之口道出,可信性才会升至最大,于是强自忍耐下来,只听那圆真手擩长须,越说越是得意:“明教当中,高手如云,你们若非自相残杀,四分五裂,何致有今日的覆灭之祸?以今日之事而论,若不是,正巧碰见你们七人正在互拼掌力,贫僧便算悄悄地潜上光明顶来,也只得小心翼翼的逐个儿击破,又焉能一击成功?哈哈,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就连老天爷都要暗助贫僧,你这当年威风赫赫、恃强凌弱的邪教、恶教,又怎会不灭?阳顶天!我只恨你死的太早——”
杨逍、彭莹玉、周颠等,面临身死教灭的大祸,俱已震在当场。听他这一番话,回想过去二十年来的种种往事,均自后悔不已,心里想着:这老和尚的话,倒也说的不错。
周颠第一个忍耐不住,朝着坐倒在地的杨逍,大声说道:“杨逍,我周颠实在该死!过去对你不起。你这个人虽然不大好,但若当了教主,也胜于没有教主而闹得全军覆没强!”
杨逍见周颠被人制住,终肯消停些了,不由苦笑着道:“我何德何能,能够当上教主?我们大家都错了……诶~咱们弄得一团糟,九泉之下,也没面目去见历代的明尊教主。”
圆真闻听此话,畅快笑道:“各位此时后悔,已然迟矣。当年,阳顶天担任魔教头子的时候,气焰那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只可惜啊,他死得早…他死得太早!没能亲眼瞧见这明教的一举惨败……”
周颠怒声喝骂:“放屁!阳教主倘若在世,大伙儿齐心合力,听他号令,你这贼秃子还会偷袭得手么?”
圆真听出他对阳顶天的敬佩与推崇,咬牙冷笑:“阳顶天死也好,活也好,我总有法子令他身败名裂……”
突然之间,啪的大响,跟着惊“啊”一声,圆真背上已然中了韦一笑的一掌。便在同时,韦一笑也被圆真回戳一指,正中胸口的膻中大穴。两个人摇摇晃晃的各退几步,圆真重新站稳不动,韦一笑却又无力倒下。
原来,刚才韦一笑被这圆真一指点中,虽然因为没有防御而受伤严重,但他内力修为毕竟高过旁人一等,并非全无反击之力,只是装作晕去,好等到圆真得意洋洋、绝不防备之时,暴起袭击。
这一掌击,他已逼出全身的残存劲力,为了挽救明教浩劫,确是存有与敌同归于尽的意图。圆真虽然厉害,但他青翼蝠王也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岂同小可?
寒冰绵掌的掌力入体,圆真但觉胸口烦闷欲呕,数番潜运内力试图稳住身子,总感到天旋地转,不能自己。若非他功力通神,比韦一笑还要略胜一筹,本身又对阴寒真气大有了解,只怕当即便要摔倒。就算现今,也只能暗运气劲,消除体内的异种真气不可。
目前的韦一笑也如杨逍一般,连中两下幻阴指,摔倒后再也动弹不得。
刹那之间,厅堂上寂静无声。
到得此时,全神贯注的殷扬反而沉静下来,忍住杀意,没有轻自妄动。
八大高手一齐不语,谁都不能移动半步。明教方的七人各运内力,企盼早一步能够恢复行动。认为自己这一方早得片刻自由,便有可能反制对方。各人心中皆自忧急万状,均知明教存亡、七人生死,实系于这一线之间。
假若圆真调息无碍,可以先一步施展毒手,在场的七人恐怕都要被他一一搞死。
本来七人这边人多,占了数量便宜,可五散人功力较浅,中了一下幻阴指后劲力全失,而内功深湛的杨逍和韦一笑均已连中两指。即便杨逍已然进至超流境界,目下也是别无他法。
杨逍等人暗自心焦,可这运气引功之事,实在半分勉强不得,越是心烦气躁,越易大出岔子。这些人个个都是内家高手,这中间的道理如何不省?五散人中的强者冷谦吐纳数下,已知无法赶在圆真的前头驱除异气,直盼光明顶上或有杨逍的下属,能够有一人走进厅来,或干扰、或呼救,总不能让那恶僧好过!
可是他们等待良久,厅外依旧没有半点声息。
其时已在午夜,光明顶上的教众或分守哨防,或各自安卧,不得杨逍召唤,谁敢擅入议事厅堂?至于服侍杨逍的僮儿们,由于一个同伴,早被韦一笑噬血致死,其余的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早已远远散开。
更别说,杨逍没有扯铃叫人,就算高声叫嚷,这些仆从只怕一时之间也未必敢踏入厅堂半步,走到这骇人听闻的吸血魔王周围。
杨韦面色惨白,五散气若游丝,圆真脸泛冷笑,殷扬目光闪烁。
这一刻,厅中一片寂静。可这寂静之中,翩又隐藏着巨大杀机…… 12-20
第172章
十息时间,圆真身形一颤,丹田中的一口真气终已全然通畅。
他为人多心,向来都是谨小慎微,适才放狂失态,受那韦一笑背后偷袭、暗算偷袭,已然吃得一亏,这时候心智早已恢复正常。可他依旧对自己信心十足,认为明教七人均成土鸡瓦狗,不足为虑。
周颠的脾气最为暴躁,眼见恶僧复活,哪还耐得住性子打坐运气?虽然他说话直喘,上气不接下气,可仍硬生生的破口大骂“少林贼秃,无耻奸诈!”
这番激烈动怒,使幻阴指的隐寒冷气迅速侵入丹田,身体立刻发抖起来。几人看到他的惨状,也是变得越发失望,心中难受之极,反盼圆真过来一步,赏他们每人一拳,痛痛快快的将自己打死,总胜过现在惨受这种无穷无尽的无力折磨。
冷谦、周颠等人气息混乱,索性瞑目待死,倒也爽快。说不得和彭莹玉两人却甚是放心不下。
五散人中,说不得和彭莹玉都是出家的和尚,但偏偏这两个和尚最具雄心壮志,也最关心这世人疾苦,加入明教后立志要做一番大大的事业。这时局势已定,心想自身终究丧于另外一个和尚手下,各人生平壮志,只怕尽付流水。
成昆背负双手,似乎极度享受几人的无奈愤苦。暂不施出杀手,而是任由说不得凄然言道:“彭和尚,咱们处心积虑,只想赶走蒙古鞑子,还我百姓江山,那了得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幻。唉,想事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劫数未尽,还有得苦头吃呢。”
彭莹玉亦是叹道:“说不得,我早就说过,单凭咱们明教之力,蒙古鞑子是赶不了的,总须联络普天下的英雄豪杰,一齐动手,方能成事……”
当年明教一心,煽动造反起事,那声势却是何等轰轰烈烈。可到得后来,仍然是一片散沙、一败涂地,一切,都因明教家大业大,但却控制力差,再加上高层争夺教主,又没有其他外援,哪里会有成事可能?
周颠听他们长吁短叹,有些不耐烦的大声喝道:“死到临头,你们两个贼秃还在争个不休,一个说要以明教为主,一个说要联络正大门派。依我周颠看来,全部说得都是废话,都是放屁!咱们明教自己四分五裂,六神无主,还主他妈个屁!彭和尚你要联络正大门派,更是放屁之至,屁中之尤,六大门派眼下正在围剿咱们老巢,咱们还跟他联合个屁!”
铁冠道人看了冷笑玩味的圆真一眼,也插口道:“倘若阳教主在世,咱们将六大门派打得服服贴贴,何愁他们不听本教号令。”
圆真听见他们又搬出阳顶天这尊大魔说事,眼中阴光凶闪。打定主意,要将这帮邪教高层,打击得信仰全丧不可!
只听周颠哈哈大笑,已然用他的屁语攻势,嘲道:“牛鼻子杂毛放的牛屁更是臭不可当,阳教主倘若在世,自然一切都好办啦,这个谁不知道?还要你来多说……啊……啊哟……”
他张口一笑,气息涣散,幻阴指的寒气直透心肺之间,忍不住叫了出来。
冷谦冷道:“住嘴!”
他这两个字一出口,各人一齐安静下来。
圆真冷哼一声,踏步上前。
早已沉默多时的杨逍,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接近己方的圆真,冷道:“空见神僧的高足,果然非同小可,可是大师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话呢。难道,此中颇有暧昧,说不出口吗?”
圆真不屑一笑,又迈一步,回道:“你若不知晓其中底细,当真是死不瞑目。你问我怎能知道这光明顶的秘道,何以能越过重重天险,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得山巅。好,我也不怕你暗自算计、故意拖延时间,便跟各位实话说了!嘿嘿……这条密道,实是贵教阳顶天教主夫妇两人,亲自带我上来的。”
杨逍见他识破自己的拖延之计,面上已是一变,再听如此说道,更加凌然不禁,暗想以此人的身份武功,决不致会在此刻仍说谎话,可…可此事又怎么能够?
他这边猜疑不定,周颠那儿已经忍痛狂骂起来:“放你十八代祖宗的累世狗屁!这秘道是光明顶的绝大秘密,乃是本教的庄严圣境。杨左使虽为光明使者,韦大哥亦是护教法王,可也从来没有随意走过,自来只有教主一人,才可以行此秘道。阳教主又怎会带你一外人行此秘道?当真是天大的狗屁笑话!”
圆真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出神半晌,幽幽的道:“你既非查根问底不可,我便将二十五年前的一件隐事跟你说了。反正你们终不能活着下山,泄漏此事。唉!周颠,你说的不错,这秘道本是明教的庄严圣境,历来仅有教主一人,方能进入,否则便是犯了教中决不可赦的祖传严规。可是那阳顶天呐,却是带他夫人进去过的……呵呵,这阳顶天犯了教规,曾经私带夫人偷进秘道……”
周颠听不下去,插口大骂:“放屁!大放狗……”
彭莹玉喝止:“周颠,别吵!”
“……阳夫人呐,又私自带我走进秘道……”
圆真笑了一笑,毫不在意道。
周颠骂声刚止,听闻此举,又再破口:“我呸,呸!你她娘娘的胡说八道!”
圆真走到周颠身前,望着他道:“……我不是明教中人,走进秘道也算不得违了教规。唉,可就算是明教教徒,就算是犯下重罪,我又怕什么了?”
他说起这段往事,声音竟然甚是凄凉,再不管与周颠挑衅。
铁冠道人奇道:“真是阳夫人带你进的秘道?”
圆真点了下头,神情落寞,状似回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老衲今日,早已是七十余岁的孤寡老人……少年时候的一些旧事……”
圆真犹豫片刻,既想以此事摧毁阳顶天在明教高层心目中的地位名誉,又实在忍受不住数十年来自己的述说欲望,终是冷笑续道:“好!我便一起跟你们这帮将死之人说了!各位都可知道老衲是谁?”
七人面面相觑,心道:你不说自己是少林已故神僧空见大师的弟子圆真么?
圆真将众人疑惑看在眼内,毫无征兆的放声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教主的夫人,那位阳夫人!她是我的师妹!老衲……嘿~我出家前的俗家姓氏,姓‘成’名‘昆’,也曾有个响亮的外号,称为“混元霹雳手”的便是!”
娘咧,这老家伙终于还是自己说了!
周星星又是兴奋,又是谨慎,生怕自己一时未能忍住身周的阴冷杀气,不小心任之流露出去,被成昆发觉!自己还打算跟着他进密室去找乾坤大挪移呢。
成昆本身又是大仇得报,情绪十分亢奋,此刻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安、不妥,依然似追忆、似深情的叙述着他那陈年的恋爱偷情史:“……我师妹和我,两家乃是世代相交,我们从小便有婚姻之约,岂知阳顶天暗中也在私恋我的师妹,待他当上明尊教主,神功盖世,威震天下,我师妹的父母固是势利之辈,可我师妹同样也有点心志不坚,竟尔遵从父母媒妁之命,答应嫁给了他!”
成昆咬牙切齿,显然难以忘怀:“……可是,她婚后并不见得快活!有时候和我相会,不免要找一个极外人找不到的隐秘所在。那个阳顶天对我这师妹事事依从,绝无半点违拗,她要去看看秘道,阳顶天虽然极不情愿,但也经不起她软求硬逼,终于带她进去。自此以后,这条光明顶的百年秘道,这条明教数百年来最为神圣庄严的秘密圣地,便成为我和你们教主夫人的私相幽会场所,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帮子邪魔外道想不到罢?我在这秘道当中,来来去去的走过数十多次,今日只不过故地重游,重踏光明顶来,还会费什么力气?”
周颠、杨逍听了他这番言语,人人均自哑口无言。
即便周颠,也只骂出一个“放”字,下面这声“屁”终究有口难言、接不下去。
每个人的胸中怒气充塞,如要炸裂,对于明教的侮辱,再没比任何事件比此事更为重大;而今日明教覆灭在即,更是由这秘道而起。众人听得眼中如欲喷烈火,可包括暴躁的周颠在内,俱都清楚圆真所言,恐怕并非虚假。
成昆不看脸色难看的众人,重又踱回厅心,接着问道:“呵!你们又在气恼什么?我本来的大好姻缘,被那混蛋阳顶天生生拆散。明明是我的爱妻,只因阳顶天当上了一教之主,也就你们这批魔教头子里的最大头子,便能将我妻霸占而去?”
成昆极富个人特色的阴阴一笑,像在笑那阳顶天的霸道蛮横,阳夫人的不坚动摇,又像在笑七人的受制于人,自己的孤苦半身,只听他终于不笑,面泛哭意的说道:“所以,我和你们魔教不共戴天……阳顶天和我师妹成婚之日,我曾去道贺,喝着喜酒的时候,我的心里面确是立下重誓,只教我成昆存有一口气在,定当杀死阳顶天,覆灭魔教,夺回本属于我的女人!这个誓言,我已下了四十几年,直到今天!方可大、功、告、成!哈!哈!哈!我成昆心愿得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亦瞑目……”
杨逍心间一片冰凉,连带着语气也是冰凉一片:“多谢!多谢你点破我心中的一大疑团。阳教主突然暴毙,死因不明,原自然是你暗中筹谋,下的毒手。”
第173章
谁直成昆摇了摇头,森然答道:“错错错!简直大错特错!我的本事虽然不差,可当年阳顶天的武功更要高出我甚多。别说是当年,只怕现下,我也及不上他当年的功力……”
周星星听得称是,心想自己身具九阳神功一路轻松的练至第五层上。而当年的明教之主阳顶天,却是一层、一层自己苦熬修来。功力之醇厚精深,恐怕亦算超一流中的顶尖人物。
目前的成昆早已老迈,就算让他碰到二十五年前的阳顶天,也决计打不过他,更别说能够杀他报仇……
下方的周颠接口询道:“你自认不是对手,那定是暗中加害阳教主了,对也不对?我猜你不是下毒,便如这一趟般的忽施偷袭,才有奸计得逞的可能!”
成昆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你又说错啦。我师妹怕我偷下毒手,不断的向我告诫,倘若阳顶天被我害死,她决计饶我不过。她说她与我暗中私会,已是万分对不起丈夫,我若再起什么毒心,那更是天理不容。阳顶天,唉,那个阳顶天……他是自己死的。”
冷静如杨逍、彭莹玉者,都听的“啊”了一声。
但听成昆续道:“假如,当初的阳顶天真的死在我的掌底,我倒也饶过你们明教啦……”
他声音渐转低沉,回丝着数十年前的往事,语调缓缓道:“那一天晚间,我又和我师妹在秘道中相会。突然之间,听到左首位置,传来一阵极为重浊的呼吸声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想这秘道隐秘之极,旁人决计无法找到入口。而你们明教中人,却又碍于教贵,谁也不敢擅自进入。我二人听见这呼吸声音,当即大吃一惊,悄悄的过去察看,只见阳顶天坐在一间小室之中,手里执着一张羊皮,满脸殷红如血。他见到我们,说道:‘你们两个,很好,很好,对得我住啊!’说了这句话后,忽然间满脸铁青,但脸上这铁青之色一显即隐,立即又变成血红之色,忽青忽红,在瞬息之间接连变换三次。杨左使,想你也知道这门功夫的罢?”
杨逍道:“这是本教的《乾坤大挪移》神功。”
“乾坤大挪移?”
周颠想及方才杨逍独斗韦一笑、四散人时的情形,连忙从旁问道:“杨逍,你也练会了,是不是?”
杨逍摇头否认:“非也。‘练会’两字,如何敢说?当年承蒙阳教主看得起我,曾传过我一些神功的前几层功夫。我练了一十多年,原先进展缓慢……知道近几年前,心胸开阔,专意修行,才只练到第四层入门。可再练下去,全身真气便如破脑欲出,不论如何,总是无法克制消解。”
他沉思片刻,猜测道:“……阳教主既能于瞬息时间,连续变幻脸上气血三次之多……最起码,也已练至神功的四层顶峰,趋向第五层后的心法修为。他曾对我说过,本教历代的教主里边,以那第八代的钟教主武功最高。据说,能将此门‘乾坤大挪移’修炼到第五层转第六层的至要关头,却也在功成当天,不知因何原因,走火入魔身亡……自此以后,从未有人练到更高层上,即便是第四层、第五层,也已很了不起……极少有人练成。”
周颠听了惊道:“竟然这般难练?”
铁冠道人张中倒是觉得理所应当:“倘若不这么难练,又哪能说得上是明教的护教神功?”
这些明教的武学高手,对那“乾坤大挪移”神功,尽皆闻名已久,向来神往。因此一经提及,虽然身处危险境地,仍是忍不住要谈上几句。
彭莹玉疑道:“杨左使,阳教主将这门神功练到第四、第五层后,何以要变换脸面颜色?”
他这时候,询问这些题外文章,确也另有深意。
他知成昆只要再上前几步,各人性命便要一一毁在他的手底。好容易引得他谈论往事,该当尽量拖些时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只望本教七大高手中间,或有一人足以回复行动,便可与这成昆恶贼抵挡一阵。纵然不敌,事机另有变化,总胜于眼前这般的束手待毙要强。
杨逍岂不明白他的心意,便即悉心解释起来:“这‘乾坤大挪移’的主旨,乃在于颠倒一柔一刚、一阴一阳的乾坤两气。脸上现出青红之色,便因体内血液沉降、真气变换之象所至。据说练至第六层后,全身都能忽红忽青,如意随心。再到第七层时,阴阳二气转换于不知不觉之间,外形上便可瞧不出半点表征。”
彭莹玉想到成昆先前所说,生怕成昆又生出不耐烦的心意,便问他道:“成……啊,是圆真大师,能否请你赐教,我们阳教主到底因何归天?”
成昆瞧他一眼,径自寒声笑道:“你们中我幻阴指后,我听着你们呼吸运气的声音节奏,便知两个时辰内万难行路走动。想要拖延时候,自行运气解救?我老实跟各位说明了罢,那是根本来不及的!各位都是武学里的大行家,对于武功之道一生浸淫多年,便算受到再厉害、再严苛的重伤,运了这般久的内息,按理说也早该有些好转才对……可到现在为止,却是感觉全身越来越僵硬了吧?”
杨逍、彭莹玉等闻言一窒,他们早也想过这一层,但只教有一口气在,总是不肯死心。
只听成昆又道:“那时,我见阳顶天脸色变幻,心下也不免惊慌。我师妹知他武功极高,一出手便能致我俩于死地,便求他道:‘顶天,这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放我成师哥下山,任何责罚,我都甘心领受。’阳顶天听她话后,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娶到你的人,却娶不到你的心。’后来,我见他双目瞪视,忽然间眼中流下两行鲜血,全身僵直,再也不动。我师妹大惊,叫道:‘顶天,顶天!你怎么了?’”成昆叫着这几句话时,声音虽然不响,但各人在静夜之中听来,又想到阳顶天双目流血的可怖情状,无不心头大震。唯有殷扬,没心没肺地盯视着成昆光头,寻思等会儿,应该怎生插法?
成昆声音徐徐,半点不急:“她叫了好几声,阳顶天仍旧不理不睬,毫不动弹。我师妹大着胆子,走上前去试拉他手,却发现早已冷硬。再探他的鼻息,原来已然气绝。我知她心下过意不去,安慰她说:‘看来他在练一门极为难练的武功,突然走火,真气逆冲,以致无法挽救致死。’我师妹道:‘不错,他是在练明教的不世奇功乾坤大挪移,正在紧要关头,陡然间发现了我和你私下相会。虽不是我亲手杀他,可是他却因我而死。’我正想再说些话,开导劝解于她,师妹她人忽然指我身后,喝道:‘什么人?’我急忙回头,不见半个人影,再回过头来,只见她胸口插着一柄匕首,显已自杀身死。”
成昆不知是悲是痛,苦笑言道:“嘿嘿,阳顶天说‘我娶到你的人,却娶不到你的心。’我是得到了师妹的心,却始终得不到她的人。她是我生平至敬至爱之人,若非阳顶天从中作梗,仗势捣乱,我们美满姻缘,何至于有如此悲惨下场?”
成昆怒叫一声,又再恨道:“……若不是,阳顶天当上你们魔教的教主,我师妹也决计不会嫁给这个大她二十多岁的老男子。阳顶天他是死了,我再也奈何他不得,可你魔教还在世上横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当年,我指着阳顶天和我师妹两人的尸身,说过‘我成昆立誓,要竭尽所能,覆灭你明教。待得大功告成之日,再来两位身前自刎相谢。’哈哈!杨逍、韦一笑,你们马上便要死了,我成昆也已命不久矣,只不过我是心愿完成,欣然自刎,可胜于你们千倍、万倍!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筹思摧毁魔教……唉,我成昆一生不幸,所爱的女子为人所夺,唯一的爱徒,确又恨我入骨……”
众人听他主动提及爱徒,俱都起了好奇之心,直听成昆慢慢续道:“我下了光明顶后,回到中原,去探访我多年不见的爱徒谢逊。哪知一谈之下,他竟已成为魔教当中的四大护法之一。我虽在光明顶上有所逗留,但一颗心都放在师妹身上,于你们魔教的勾当全不留心,我师妹也从来不跟我说起明教中事。我徒儿谢逊在魔教之中居然身居高位,若非他自己提到,我还全然不知。可笑啊可笑,他还竭力劝我也投身魔教,说什么戮力同心,驱除胡虏。我这一气,当真非同小可。但转念又想:魔教源远流长,根深蒂固,教中高手如云,以我一人之力,还真决计毁它不了。别说是我一个,便算集齐天下武林豪杰联手,也未必毁得了它。这惟一的指望么,只有从中挑拨,令魔教弟子自相残杀,自己毁了自己。”
杨逍一众听到这里,都不禁惕然心惊,这些年来个个都如蒙在鼓里,浑不知有此大敌窥伺在旁,处心积虑的想要毁灭明教。二十年前,各人为了争夺教主之位,闹得混乱不堪,满教风雨,成昆的这一番话,即如当头棒喝,发人猛省。
惘然之下,听他又道:“当下我不动声色,只说兹事体大,须得从长计议。过了几天,我忽然假装醉酒,意欲逼奸我徒儿谢逊的妻子,乘机凭借此由,杀了他父母妻儿全家老小。我知这么一来,他必恨我入骨,定要寻我寻仇。倘若找不着我,更会不顾一切的胡作非为。哈哈,正所谓知徒莫若师,谢逊这孩儿什么都好,文才武功都是极了不起的,偏偏有一弱点——太重感情,易于激愤!不会细细思考一切的前因后果……”
讲到平生自赏之处,成昆重新得意洋洋开来:“谢逊滥杀江湖好汉,到处留下我的姓名,不过是想要逼我出来。哈哈,可我哪会挺身而出,替他背去黑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逊结下无数冤家,这些血仇最后终于尽数算到你们明教的帐上。他杀人之时,偶尔遇到凶险,我便在暗中解救,他是我手中的杀人之刀,怎能让他给别人毁了?”
讲到得意之作,成昆越说越是兴奋,整个人显得很是病态:“你们魔教外敌是树得够多,再加上众高手争做教主,内哄不休,正好一一堕落我的计谋之中。谢逊没有杀掉宋远桥,虽为憾事,但他拳毙少林高僧空见,掌伤崆峒五老,夺取七伤拳谱,王盘山上又杀伤各家各派的好手不计其数,就连他老朋友、老大哥殷天正的天鹰教坛主也没放过……真是好徒儿啊!不枉我当年尽心竭力、将我的本领全数教予,传了他一身的杀人技巧!”
杨逍冷冷的道:“如此说来,连你那师父空见神僧,也是你被毒计害死的了。”
成昆笑道:“我拜空见为师,难道你当我是真心的么?他受我磕几个响头,送上一条老命,正是生意两均,也算不得吃亏!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周颠,张中,冷谦,你们……再没什么话说了吧?”
杨逍长叹口气,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说的?圆真大师,你能饶我女儿一命么?她母亲本是峨嵋派的纪晓芙女侠,出身名门正派,尚未入我明教。”
圆真冷道:“养虎贻患,斩草除根!”
第174章
成昆伸出右掌,一掌印在魔教光明左使杨逍的脑袋上面,就听刺啦轰响,杨逍顿时毙命。成昆杀了杨逍一阵狂笑,正要对其他人下毒手,就听顶空气劲纵横,数不清的木片尖屑激射下来!
正欲杀人的成昆,忍不住心头大骇,全然没有想到会议厅的上方竟还隐有人在。陡然被袭,哪还顾得了击杀明教七魔。保存己命的下意识里,连忙撤掌一圈,想用自身磅礴的外放真气,将那飞来的一波暗器统统扫开,同时身形一晃,便要向旁闪避。
他这番反应,实在仓促至极,怎料得到他的那位对手,早已把他的一系列可能反应判断于心,算计于此。等他头上的激射木片被挡散开,成昆的身后却有一条白影忽而闪出,正是久候多时的周星星,毫不客气的左爪右掌,各往前者的脑袋和背心分击而去。
整整做了一夜主宰者的成昆老先生,这一下可吓得亡魂大冒,再也没有方才得意洋洋,狂笑不禁的肆意模样。不错,明教倘若真毁在他的手底,志得意满的成昆是否会选择自尽了事还在两说,总之尤未可知……可于眼下,他当然不可能主动求死。
匆忙之间,未等站稳身子,成昆空出来的左掌连忙往后急撩,意图拦截对方的辣手背袭,双足猛点又想使劲前冲,避开头顶一掌。可惜殷某人蛰伏多时,此刻现身出马,便是为了取他性命,哪有这般好料理掉?
就在刚才,先是震断木梁,使用暗器吸引成昆注意,又倚仗无双轻功无声无息的临空飘下,藏到成昆身后袭击,哪一点不是精心准备,预计准确?
只见周星星左爪化掌,右掌变爪,一边加速狠轰成昆脑门,一边五指如钩擒住成昆的左掌。
成昆这记左掌,由于慌乱后拍,使得甚不顺手,他又并非周星星这种左右全能的高手级人物,反向运使的手臂更要大不灵活,正好被周星星的右爪稳稳拿住,接着一拧一捏,只听卡擦一声,筋折骨断,再无幸理。
成昆一直引以为傲的幻阴指功,便算废去一半。
五指骨折的脆响方才升起,五指连心的成昆便已痛叫出声。亏得他经验丰富,内功精深,才懂咬牙用狠,埋头猛冲,这才脱离周星星左手的笼罩范围。要不然,别说是其左手五指,就算他的闪亮光头也要被周星星当场轰烂。
周星星一击失手,此次突袭算作成功一半,却未心生气馁,而是利用彼此目前仍旧保持着的前后差距,跟上前去,穷追猛打。一掌、二爪、三指连招,转瞬即过,成昆的左手鲜血淋漓,颤抖不止,已是严重妨碍到了往日的格斗水准,仅凭他单一右手,怎能奈何得了周星星猛攻。
仅转眼间,他的后背、左臂,又添新伤、指爪各一。
好不容易等他转身成功,看见敌手面容,成昆的脸上立刻便成一幅敢怒不怒,大忿特忿的愤火神情。
成昆双目赤红,似因周星星出现,刹那间毁去他的终身理想而心态严重失衡,变得特别疯怒颠狂,周星星知他武学深湛,内力也不错,有所顾忌下高速中的身形稳然一止,双手互成阴阳,不敢有半分的大意小觑。
不想,成昆冲势一顿,改往旁折,看得隐隐挡住门口去道的周星星微微一楞。下一刻,才立即反应过来,这个成昆当真不愧了“老奸巨猾”四字,刚才的一番困兽表演,确是为了迷惑自己。他真正的目的,乃是改攻至今依然瘫软在地的明教七人众。
成昆暗想:自己作势击毙明教高层,总好教这个极度难缠的殷扬投鼠忌器。
周星星心下暗怒,凌厉的眼神更加发冷,带起一连窜的残影,从空中化龙追至,一招“飞龙在天”怒吼盘旋,再度击向又一次背对自己的成昆背脊。
奸计得逞,嘴角阴笑的成昆,决计没有料到周星星的身法竟然这般迅猛,瞬息便可赶及身后,大惊失色中再也顾不得杀死魔教之人,一边逃躲,一边随手扔出离得最近的周颠、张中二人,兜头往后抛去。
他做事手脚快捷,抛出的力度又极为危险,终于趁着周星星咬牙,出手拦截周、张两人的时候,变向趋左,兜一半圈,绕过位于大厅正中心的杀手周星星,折进一道侧门之内。
放下周颠张中,周星星的心中已然怒极,大袖一扫,狂风肆现,数枚先前碎裂的木片已被卷在掌中,手指连弹,其间一颗正中成昆回手防御的一指。木片承受不住被双方灌输的充沛欲溢的雄浑真气,立刻爆炸开来。
成昆手指一热,痛苦欲裂,原本加之与上的幻阴指力如欲消散,再加上他重伤在即,平日的功夫这时只怕已剩不到五成,知道眼前情势不利,脱身保命要紧,当即忍疼穿门而过。
紧随其后的周星星,一来追敌心切,便已跟着成昆远远离去。
成昆灰影一闪,掀开一帘绣帷,直奔进房,周星星心下已知成昆所为。
不想再让此獠重占地利之便,周星星从这花园上空飞掠而过,闯入房间,却再也不见成昆踪影。
他身形一凝,恍惚站定,见自己置身之处,乃似一间大户人家的小姐闺房。
靠窗边上,摆放着一张梳妆锦台,台上红烛高烧,照耀得房中花团锦簇,堂皇富丽,另一边,则为一张秀雅牙床,床上罗帐低垂。
最让周星星吃惊的是,绣榻之上还有一个小女孩,不是小昭又是谁?
“小昭?”
周星星上前,见小昭不能动,知道她被点了穴道,赶紧给他解开穴道。小昭看了周星星几眼,欣喜道:“星哥,是你吗?”
周星星抱住小昭亲了一口,“不是哥哥,还能是谁?小昭,有没有见一个和尚?”
小昭点头,“就是他封住我的穴道。”
周星星说:“小昭,我们先不说其他,赶紧追成昆。追上他就知道乾坤大挪移在哪里。”
小昭点点头,当即不再浪费时间,揭开罗帐,拉着周星星一窜上到闺床,扳动一角机括,突地床板侧开,二人脚下一空,便即直往下摔。
这一摔,直跌数丈。
周星星抱住小昭凌空运功,飘然落地,非常轻松地落在地下铺设的一张极厚软革上,再听头顶一响,原先翻开的床板已然回复原状。
周星星目力远超凡人,看清眼下是个曲曲折折的漆黑甬道。忽听甬道尽头传来一声关门声响,料知成昆重伤,进入此地自以为安全许多,故而无意放慢了行进速度。
他冷笑一声,十几丈的距离一瞬奔过,到得尽头看见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挡路,早知此壁实为一扇石门。不等停下稍待,急运一口真气,力贯八成于双臂,这堵极厚、极重、极实的大石门终肯缓缓推后。
周星星手上催劲,一边感叹光明顶的秘道构筑实属精巧,论历史与危险程度,恐怕比起古墓的陷阱还要厉害数分。
而且,与建造终南古墓的王重阳,当年明显用于对外作战的机关不同,这里有些地方使用隐秘机括,有些地方却要考验武功高低。就像这座石质巨门,全无机括暗藏,可若非天生神力或者身负上乘武功的高手,那是万万推移不动。
这也就难怪,前边抢先他一步的成昆,仍被此门延误了一些逃命时间。
待石门移后三尺,周星星击出一掌,以防成昆躲在石后暗算,随即白影一晃,鬼魅般闪入门后。
至此,他才算真正的进入了这条明教密道当中。
经过这道石门,前面又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周星星与小昭根本不作停留,足不沾地似的飞驰掠过,感觉前方几无人息可闻,只知此条甬道一路向前倾斜,渐行渐低,约莫疾驰了五十来丈,前面终又分出几道岔路。
眼前的岔路,共有七条之多,周星星极速飞奔,冲势不减,功聚双耳,忽听见左前方向有人轻声咳嗽,虽然立刻抑止,但也足以能让听觉敏锐的周星星,掌握其所处位置。
拐进左侧第二条岔道,六识出众的殷扬,已能察觉出自己与成昆的距离正在不断缩小、接近。这条岔道忽高忽低,不住左转兜弯,顺着螺旋形委婉向下,甬道越来越窄,到后来仅容丈许方圆,便似一口深井。
突然之间,奔跑中的周星星,蓦感头顶一股烈风压将下来。当刻抽身反退,变冲为回,轻松至极。这份独到轻功,让那偷袭之人一击不成,又再跑路。黑暗当中,周星星只见前头灰影闪现,高喝一声:“成昆,你老命休矣!”
便已急纵追去。
成昆无奈,知道自个儿速度太慢,逃他不过,只得转身过来,勉强与之对打。
论起此类狭窄地型的激烈巷战,周星星自认天下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就算张三丰亲临此地,他也是半分不怵。此刻的周星星,便如狼人变身,甬道的上下左右,四面石壁,任他高低纵横,借力交错。
身为正常老年人的成昆,年轻时候虽也靠着那风雷赫赫的“混元霹雳手”名头,堪称武林一绝,风格硬朗得很。
可临到老了,哪挡得住周星星化身猛兽般的擒拿扑击。一时间左支右拙,只觉得上天入地,四面八方,全都有对手的身形爪影,在周星星这种避无可避、完全无视重力、又兼多角度的连续打击下,他还没有坚持多久,便已很是中了几记大招。
灰色的僧袍上鲜血交错,更被周星星的九阳掌力直接轰在左肩,一连阵酸痛难忍的折磨感受,令这成昆差点错觉的以为,整个人的半具身体都似不属于自己。
危急关头,于江湖上混了一甲子有余的成昆,终于振奋精神、咬破舌尖,和着一口本欲喷出的热烫逆血,吐向野兽一般紧追不舍的强大敌人。
周星星双爪沾血,白影狂闪,一会儿跳到左下角,一会儿反弹跃起、扣石入墙,倒抓天花板、斜吊侧壁,手足一刻不停的联系纵点,打得正在爽时,见这老家伙恶心的吐出一口血后,忽然又转进一处岔道,急忙脚下一点,侧着身子,与地面呈平行的钻入进去,便听身后乓啷重响,回头一看却见后路已被一块石墙堵个严实。
他本就有些忌惮,成昆会利用此地的隧道机关来对付自己。瞧得现状,追击的速度宛如无中生有,更是再度猛增一截!
边退边防的成昆,不料他爆发力如此惊人,甚至远超出自己的想象范畴。发软的双臂勉力防守胸前,仍是经不住殷扬的“双龙出洞”掌劲,整个人被打得头重脚轻、足下一软,紧接着飞离地面,直挺挺得摔跌出去。
半空当中,成昆热血喷洒,狂飙半升,实不知这个周星星,是否真为自己克星……
成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受此重击,早已晕头转向,瘫落在地后就势一滚,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触动了什么机关,只见壁顶一陷,落下一块浑圆巨石,震得甬道颤抖、地面崩裂,确是正好抵挡在了正欲追击、狠下杀手的周星星前头。
周星星武力再高,硬功再强,终究还属于人类的血肉之躯。
眼见这块从天而降、突如其来的万斤圆石蓦然挡道。并且,还朝向自己这方,晃晃悠悠、轰轰隆隆的滚动过来。一时之间,他也只有后退一法可选。倒纵之中,他忽而想到,后边的退路早已断绝,额上立马冒出细密冷汗。
心下虽惊,周星星的动作反而更见干脆,但见他带着小昭足下连点,退势瞬间加快不少。
三息过去,周星星已然退至尽头。再有三步,便是堵住自己后路的那座拦路石门。如今时间紧张,眼看这个占满甬道直径的恐怖石球,就要轰轰开来,只须慢上半步,他便是压成肉饼的血腥结局……
如此严峻的不利局势,反倒令周星星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更为集中!
面对愈加接近的催命巨石,周星星视若未见,面不改色。反是沉腰坐马,足底催劲,猛施千斤坠,将其脚下的石地,踩出两个偌大的深刻陷坑。
下一刻,周星星反纵弹起,可与韦一笑一争长短的无双轻功再度发威,身体几乎平贴着堵路石门,游墙而起。升到道壁顶端的同时,巨石正巧陷入周星星踩出的深坑之间,从而难以察觉的略微一顿。
早就等此机会的周星星,在背后石门上突拍一掌,身子借力返冲,双足也在侧面墙上连走几步,终于赶在巨石停顿的一刹那间,从那甬道顶部,由于巨石下陷而重新产生的救命空间横飞出去。
哐当几声,以背跃式越杆动作,挣回一条性命的殷扬,略显摇晃着落至地上。巨石砸在石门上的动静,使得整条通道晃动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工夫,通道里轰鸣般的回响吵声才自平静下来。
周星星重新站直身体,抹了把额头密汗,感觉自己真被吓得不轻,就连手脚四肢,直到此时,仍皆还有些颤抖无力。
方才千钧一发,生死危局,若非他冷静胆豪、心念如电,随便换个其他高手来,也不过只有死路一条。
心想自己这回,总算是大难不死的周星星看看怀中的小昭,对于肇事者成昆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略一调息完毕,再一次俯低身形、箭射窜出。
因为滚石耽搁,周星星暂时失去了成昆行踪,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面转了几圈,只发现几间放置兵器、火药的储藏石室。
火药装在木桶当中,想那成昆先前所说的炸毁光明顶一事,本来便打算使用这些东西。而兵器则大多是些早已锈迹斑斑的刀枪弓箭,显是明教昔人备于地道之内,以作抵御外敌之用。
在刚刚经历过“滚石攻击”这种相当原始,却又相当流行机关的殷扬看来,这倒很有些地道战的前瞻思想。
周星星拉着小昭延着一条隧道,一路盘旋直下,终又来到另一处石门之前。
运劲推开石门,周星星摘下门旁火石,将室周的油道点起,将这间石室照耀得通透明亮,发现石室不小,顶上还有错落的白色钟乳垂下,乃是一个天然石洞。
走前几步,小昭突然啊的一声惊叫,周星星见对面地下,倒着两具骷髅。这两具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明显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周星星当即大喜……
“小昭,这里就是了。”
二人走近两具骷髅,果见那具疑为女子的骷髅,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正插在她自己胸口。
他暗自寻思,想必这就是那位红杏出墙、自刎殉夫的阳夫人了。
这个女人,不但婚后不守妇道、还仗着阳顶天的爱意恃宠而骄,更与婚前旧情人成昆偷情私会、经常往来……后来,终于间接害得自己丈夫愤激之下、走火身死……周星星对于她而言,确是没有半分的怜悯或同情。
当下,直接走上前去,将那把不似凡品的晶亮匕首稳稳拔出,擦干净后随手收进怀里。接着,又从衣内掏出一个卷叠起来的黑皮包裹,轻轻放在一旁。
再走到那男子的骷髅之前,见其化成枯骨的手上,摊着一张羊皮,便也将之拾起,凑着火光观看,只见一面有毛,一面光滑,除此之外再无异状。周星星笑了一笑,将已划出鲜血的右手中指,按捺上去,仔细涂抹。不一会儿,羊皮上面便已慢慢的显现出字迹来。第一行上,正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字。
将羊皮平摊在地,周星星就着血字轻声念诵,但见羊皮上的所书内容,都是些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搬运神通,这份《乾坤大挪移》各有七层,而那慕容氏的《斗转星移》却是分为七转。周星星九阳小成,任督二脉全部贯通,便已被他修至第五转上。因此,亲身经历过的他早知这宗武功,实则属于运劲用力的奇巧法门。最根本的道理,全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具有的积蓄潜能。
每个人的体内,都具有无穷潜力,只是普通人的身体为了避免造成损伤,平常时候使不出来罢了。可每逢火灾等等的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够身负千斤,达成自救,便是此种爆发潜力的现象之一……
周星星所练的内功法诀不在少数,有打基础的天山派《六辩御气诀》模仿招式的慕容家《参合气诀》桃花岛上进修过渡用的《三阳一气功》……以及,他远至红梅山庄得到全本的《九阳真经》以后,一心一意,花费三年时间,真正融会贯通的正版《九阳神功》其后,更于蜀中乐山之行,踩在大佛头顶之时,水到渠成的顿悟突破……
他这一路走来,既无玄冥寒毒的数年逼迫,亦无成昆幻阴指力的适时刺激,又没有天下仅有一只的“乾坤一气袋”促进帮忙……更别说,能够在宛如天下数十高手同时施压的憋气情况下,极端幸运的活得命来……
因此,周星星虽不像原著里的张无忌那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将《九阳真经》练得神功大成、天下无敌。但是,以他牢靠的基础打底,循序渐进式的刻苦用功,都让他在区区二十之龄,达到别人穷尽一生都未必达到的修为顶峰!
第175章
是以,他的九阳神功虽属小成,可再配合上第五层次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体内被发掘出来的暗藏潜力,确如山洪暴发,沛然莫之能御。实际作战时的强横处,确然少有人及。
概因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之间的特殊化学反应甚为神奇,简直称得上不可思议的相辅相成!像昔日明教教主那样,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的险况大不相同。
其实,由于这门功法的运劲法诀过于复杂巧妙,练此功者若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副,当然异常危险。正如要一个六七八岁的小屁孩儿,去挥舞百多斤重的巨大铁锤一般,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可若舞锤者,本就是个身强体壮的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愈加的得心应手。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硬要勉强修习,自然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乏力局面。
周星星遥想昔日明教的各位教主,大多也都明白其中的关键道理,但既身任教主,一个个皆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又有谁肯知难而退、轻易抽身?
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句话,于是孜孜兀兀,竭尽全力,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落得个逆天者毙的凄凉下场。
早至第五层后的殷扬,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想,周身百骸,俱是暗劲潜藏。那些穷究多年,仍无所获,始终被困在低层的明教教主们,自是远远不能比较的。
当作温习功课般的将这张羊皮内容大略看完,此套早有副本存在的明教护法神功,却并非周星星方才大喜若狂的在意之物。快速扫过第六、第七层的奥妙之处,凭周星星现在的能力眼界,尚未可以看出那一十九句的“缺陷”所在。
他虽不像早被磨平棱角的张无忌一样,懂得“月满亏蚀,知足不辱。”
的长乐至理,却也知晓天地尚无完体,第七层中未被发现的那十九句,原是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波斯高人,并未真正达到该境界前的臆想口诀。所谓的第七层心法,不过是他无法修炼之下,空凭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得出的猜度产物,实际的操作性确是大有问题。
不管今日今后,周星星自不会去一门心思的强练这种似是而非,误入歧途的想象功夫。否则,不是走火身亡,便要疯颠痴呆,或致全身瘫痪……甚至,还有自绝经脉的恶性可能……
随着血迹渐干,周星星将手上的羊皮卷张,也是同样的收入怀中,再又拿起阳顶天骸骨上所留的一物,从头看起。
此物是封书信,封皮上写有“夫人亲启”四字。
因为年深日久,封皮早已霉烂不堪,连那四字也是腐蚀得笔划残缺,难以识别。但是依稀之间,周星星仍可看出笔致中的英挺之气。此信牢牢封固,火漆印迹俱然完好。想是那位阳夫人未及拆信,便已自杀。
周星星三下两下,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出来,只见绫上写着:“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法迎回圣火令。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决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华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周星星早知,西域明教源自波斯。而这衣教主和阳教主二位,不肯听奉总教之命归降元朝,倒也是两个极有血性骨气的昂藏好汉。
接着看下去:“今余神功第五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克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今日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此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附令金毛狮王谢逊,暂摄副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
谢逊文武全才,比之杨逍范遥的高傲偏激,殷天正的年纪老迈,韦一笑的暗疾难愈,本来倒是最有潜力的一人。
可惜了……
周星星见到“不服者杀无赦”六字,面上微泛冷笑,感叹一声后,又见信上言道:“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遗书上的最后部分,仍有噂嘱:“余将以身上残存功力,掩石门而和成昆共处。夫人可依秘道全图脱困。当世无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无第二人能推动此‘无妄’位石门,待后世豪杰练成,余及成昆骸骨朽矣。顶天谨白。”
看到这里,周星星心想:阳大教主想得倒好,倘若他当年真能忍上一忍,坚持到与那成昆恶贼,同归于尽之后再肯断气身死,也就少了自己今天的忙活……
最后是一行小字:“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一时半会出不去,周星星和小昭坐下来,差不多快一年不见,周星星抱着小昭睡觉了柔软的身子,“小昭,让你受苦了,这些日子想我了没有?”
小昭娇羞地点头。
二人遂紧紧拥吻在一起。
彼此心领神会,互相为对方宽衣解带,周星星开小昭的肚兜儿,一对儿怒峙的耸立于其胸,周星星伸手一揽其腰,右手已经抚于其之上,“小昭,长大了许多啊。”
轻拂缓揉搔其乳肉以撩其春情,以唇吻其耳垂,指捻其樱桃,挺大虫插入中间磨其内侧之肤。小昭 早已喘作一团,双腿紧夹娇喘啼嘘,口中微吟:“噢……公子……别磨奴家了。”
周星星低身一抱,将小昭放于地上细细观其,只见一对儿雪白高耸插云,粉红小巧的奶头儿立于峰顶,纤细的小蛮腰竟然盈手可握,浑圆修长,浑身上下竟无一丝瑕疵,简直教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忘记一切的想要占有她,而自己竟难以致信地坚持了这么久。风流少年纯情艳女,这世间再也没有如此佳配,正是“人生自得须尽欢,莫付美人如玉身。”
“星哥……休要再看……羞了小昭了……快来啊……噢……”
周星星以指扣其花瓣,小昭哪能经得这般,不多时玉洞之中湿滑润泽,周星星见时机已到遂握住顶住玉洞感觉温润湿热娇嫩而不失弹性,心想此女真乃人间之,床第之上的极品。
周星星情兴已至,遂轻揽其小蛮腰,微挺大虫。插将进去,小昭顿时咬唇蹙眉,一声长吟:“……啊……痛煞小昭了……噢……噢……”
周星星缓缓抽动,小昭慢慢适应。不胜娇羞,遂渐渐轻轻迎合,周星星觉其意遂始用力动作,大虫在神仙玉洞包裹之下往来穿梭于其中,好不舒适,周星星尽情轻抽缓插,小昭哪能经住,不禁香汗如雨婉转娇啼:“……喔……公子……奴家要……啊……不行了。”
“……小昭……这才刚刚……我会让你……哈哈哈……我的小美人儿……你怎么这么美。”
周星星此时望着小昭真是越看越爱,一时间恨不得将她吞下去,小昭此时痛感全无,已渐入佳境,岂有不愿之理,连忙娇声说道:“……星哥……好大啊”说完不胜娇羞偎身扑在周星星怀中,周星星不禁欣喜若狂将小昭紧紧搂住大施其术。
周星星上吮其樱唇,下杵其花谷,左手拉起其,右手揉住椒乳,小昭抵死缠绵尽体迎欢,二人乃真心爱慕非一时所至。
周星星突然猛一用力竟然将小昭弄得双腿一颤,急着收臀无奈被寇仲紧紧抱住动弹不得,此时周星星又抽送几下,小昭禁不住喊出来:“……啊……啊……星哥你……好恨心呐……噢……噢……简直是要……哦……要小昭的命……啊……好哥哥轻一点儿……喔……喔……受不了的。”
周星星当然懂得怜香惜玉,岂能忍心辣手摧花,遂使大虫轻抽慢送令小昭无有痛感,周星星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一只双手齐搓攀其峰顶,遂上峰顶以两指捏住那粒已由粉渐红如樱桃一般的小樱桃,小昭被这一双魔手弄得奇痒难忍,不禁上身向后一仰,长嘘一声。
周星星岂能轻放,索性将两支玉兔齐握于掌向上一推,如玉胸上两团玉兔挤在一起,两粒鲜红的小樱桃在她这对儿雪白的玉兔托衬之下相映成趣,加之浑身白玉似的竟如雪中红梅,周星星忍不住一低头张口将一只含在口中以舌尖舔其那一对迷死人的小东西。
小昭早已忍不住“……啊啊……哦哦……”
“……坏星哥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你好坏啊……你……方才差点……要了小昭的命啊……奴家……差点受不了啦……星哥……你怎么……小昭刚才好舒……”
说到这儿已经羞得说不下去了。周星星也快憋不住了,又不忍心再逗她,只想着马上来享用这惹火的人间,彻底的征服这床第极品。
“……小昭……这次我要真的……干你了……我要让你看着我……怎么样来征服你。”
说罢,双手捉住小昭的脚踝轻轻地提起来,顺着向上抚摩直摸到小昭的内侧停下来。
小昭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种空旷感,似乎急需一种东西来填充,周星星的魔手一直揣着自己的内侧,就是不碰那儿,想并住腿可是一只腿被超玉抓住高高提起不放,而他还骑在自己另一只腿上压住。自己此时又还是侧身,腰使不上一点劲,简直是要命。
忽然发觉自己胸前的两团肉竟像要胀破了一样,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握住了自己的,竟是那样的有弹性,愈使劲的捏弄起来感觉那么的舒适,忽觉两个毛呼呼的东西磨在自己内侧,于是偷启媚眼向一看,噢!是周星星一只手握着那根东西顺着探过来,手下面两颗黑黑的玉卵正搭拉在自己的内侧,痒得似乎万虫爬身。
周星星往返的揉搓着她的内侧,感觉着那块柔软细嫩的,看着小昭媚态尽现的样子,自弄硕乳,腹下花蜜流溢,一阵急挺,射在小昭的密洞中,外面大战正值高潮,周星星也速战速决,和小昭收拾衣衫,寻到密道出口。
周星星要找圆真报仇,返身再去推那两块万斤巨石,可是他虽练成神功,究非无所不能,两块巨石被他推得微微撼动,却终难掀开。他摇摇头,便和小昭从另一边的石门中走了出去。他回身推拢石门,见那石门又那里是门了?其实是一块天然生成的大岩石,岩底装了一个大铁球作为门枢。年深日久,铁球生锈,大岩石更难推动了。他想当年明教建造这地道之时,动用无数人力,穷年累月,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多少心血。
第176章
周星星手持地道秘图,循图而行,地道中岔路虽多,但毫不费力的便走出了山洞。
出得洞来,强光闪耀,两人一时之间竟然睁不开眼,过了一会,才慢慢睁眼,只见遍地冰雪,阳光照在冻雪之上,反射过来,倍觉光亮。小昭吹熄手中的木条,在雪地里挖了个小洞,将木条埋在洞里,说道:“木条啊木条,多谢你照亮星哥和我出洞,倘若没有你,我们可就一筹莫展了。”
周星星哈哈大笑,胸襟为之一爽,侧头向小昭一笑,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不禁赞叹:“小昭,你好看得很啊。”
小昭喜道:“星哥,我们该怎办?”
周星星走到崖边,四顾身周地势,原来是在一座山峰的中腰。极目远眺,遥见西北方山坡上有几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似已死去,道:“咱们过去瞧瞧。”
携着小昭的手,纵身向那山坡疾驰而去。这时他体内九阳真气流转如意,乾坤大挪移心法练到了第七层,一举手,一抬足,在旁人看来都似非人力所能,虽然带着小昭,仍是身轻如燕。
到得近处,只见四个人死在雪地之中,白雪中鲜血飞溅,四人身上都有刀剑之伤。其中三人穿明教徒服色,另一人是个僧人,似是少林子弟。周星星惊道:“不好!咱们在山腹中耽了这许多时候,六大派的人攻了上去啦!”
一摸四人心口,都已冰冷,显已死去多时。忙拉着小昭,循着雪地里的足迹向山上奔去。走出十余丈,又见七人死在地下,情状可怖。
周星星带着小昭飞步上峰。一路上但见尸首狼藉,大多数是明教教徒,但六大派的弟子也有不少。想是他在山腹中一日一夜之间,六大派发动猛攻。明教因杨逍、韦一笑等重要首领尽数重伤,无人指挥,以致失利,但众教徒虽在劣势之下,兀自苦斗不屈,是以双方死伤均重。
周星星将到山顶,猛听得兵刃相交之声,乒乒乓乓的打得极是激烈,他心下稍宽,暗想:“战斗既然未息,六大派或许尚未攻入大厅。”
快步往相斗处奔去。
突然间呼呼风响,背后两枚钢镖掷来,跟着有人喝道:“是谁?停步!”
周星星脚下毫不停留,回手轻挥,两枚钢镖立时倒飞回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呼,跟着砰的一声,有人摔倒在地。周星星一怔,回过头来,只见地上倒着一名灰袍僧人,两枚钢镖钉在他右肩之上。他更是一呆,适才回手一挥,只不过想掠斜钢镖来势,不致打到自己身上而已,那料到这么轻轻一挥之力,竟如此大得异乎寻常。他忙抢上前去,歉然道:“在下误伤大师,抱歉之至。”
伸指拔出钢镖。
那少林僧双肩上登时血如泉涌,岂知这僧人极是剽悍,飞起一脚,砰的一声,踢在周星星小腹之上。周星星和他站得极近,没料到他竟会突施袭击,一呆之下,那僧人已然倒飞出去,背脊撞在一棵树上,右足折断,口中狂喷鲜血。周星星此时体内真气流转,一遇外力,自然而然而生反击,比之当日震断静玄的右腿,力道又大得多了。
他见那僧人重伤,更是不安,上前扶起,连声道歉,那僧人恶狠的瞪着他,惊骇之心更甚于愤怒,虽然仍想出招击敌,却已无能为力了。
忽听得围墙之内传出接连三声闷哼,周星星无法再顾那僧人,拉着小昭,便从大门中抢了进去,穿过两处厅堂,眼前是好大一片广场。
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十之八九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分成六堆,看来六大派均已到齐。这六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
周星星一瞥之下,见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仍是行动艰难。
广场中心有两人正在拚斗,各人凝神观战,张无忌和小昭进来,谁也没加留心。
周星星慢慢走近,定神看时,见相斗双方都是空手,但掌风呼呼,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的高手。那两人身形转动,打得极快,突然间四掌相交,立时胶住不动,只在一瞬之间,便自奇速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旁观众人忍不住轰天价叫了一声:“好!”
周星星看清楚两人的面貌时,心头大震,原来那身材矮小、满脸精悍之色的中年汉子,正是武当派的四侠张松溪。他的对手是个身材魁伟的秃顶老者,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周星星心想:“明教中还有这等高手,那是谁啊?”
忽听得华山派中有人叫道:“白眉老儿,快认输罢,你怎能是武当张四侠的对手?”
周星星听到“白眉老儿”四个字,心念一动:“啊,原来他……他……他便是白眉鹰王!是我好几个老婆的爹爹和爷爷。靠!也不知道见面之后,我该如何称呼他?”
想到自己一下子占有了唐念尘,殷素素和殷离,周星星心中一阵得意。
但见殷天正和张松溪头顶都冒出丝丝热气,两人便在这片刻之间,竟已各出生平苦练的内家真力。一个是天鹰教教主、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一个是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身属威震天下的武当七侠,眼看霎时之间便要分出胜败。明教和六大派双方都是屏气凝息,为自己人担心,均知这一场比拚,不但是明教和武当派双方威名所系,而且高手以真力决胜,败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忧。只见两个人犹似两尊石像,连头发和衣角也无丝毫飘拂。
殷天正神威凛凛,双目炯炯,如电闪动。张松溪却是谨守武当心法中“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要旨,严密守卫。他知殷天正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内力修为上是深了二十余年,但自己正当壮年,长力充沛,对方年纪衰迈,时刻一久,便有取胜之机。岂知殷天正实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纪虽大,精力丝毫不逊于少年,内力如潮,有如一个浪头又是一个浪头般连绵不绝,从双掌上向张松溪撞击过去。
殷天正和张松溪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自退出了六七步。
张松溪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佩服佩服!”
殷天正声若洪钟,说道:“张兄的内家修为超凡入圣,老夫自愧不如。阁下是小婿同门师兄,难道今日定然非分胜负不可么?”
张松溪道:“晚辈适才多退一步,已输半招。”
躬身一揖,神定气闲的退了下去。
突然武当派中抢出一个汉子,指着殷天正怒道:“殷老儿,你不提我张五哥,那也罢了!今日提起,叫人好生恼恨。我俞三哥、张五哥两人,全是伤折在你天鹰教手中,此仇不报,我莫声谷枉居‘武当七侠’之名。”
呛啷啷一声,长剑出鞘,太阳照耀下剑光闪闪,摆了一招“万岳朝宗”的姿式。这是武当弟子和长辈动手过招时的起手式,莫声谷虽然怒气勃勃,但此时早已是武林中极有身份的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自不能失了礼数。
殷天正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阵黯然之色,缓缓的道:“老夫不愿再动刀剑。但若和武当诸侠空手过招,却又未免托大不敬。”
指着一个手执铁棍的教徒道:“借你的铁棍一用。”
那明教教徒双手横捧齐眉镔铁棍,走到殷天正身前,恭恭敬敬的躬身呈上。殷天正接过铁棍,双手一拗,拍的一声,那铁棍登时断为两截。
旁观众人“哦”的一声,都没想到这老儿久战之后,仍具如此惊人神力。
莫声谷知他不会先行发招,长剑一起,使一招“百鸟朝凰”但见剑尖乱颤,霎时间便如化为数十个剑尖,罩住敌人中盘,这一招虽然厉害,但仍是彬彬有礼的剑法。
殷天正左手断棍一封,说道:“莫七侠不必客气。”
右手断棍便斜砸过去。
数招一过,旁观众人群情耸动,但见莫声谷剑走轻灵,光闪如虹,吞吐开阖之际,又飘逸,又凝重,的是名家风范。殷天正的两根断铁棍本已笨重,招数更是呆滞,东打一棍,西砸一棍,当真不成章法,但有识之士见了,却知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实已臻武学中的极高境界。他脚步移动也极缓慢,莫声谷却纵高伏低、东奔西闪,只在一盏茶时分,已接连攻出六十余招凌厉无伦的杀手。
再斗数十合后,莫声谷的剑招愈来愈快。昆仑、峨嵋诸派均以剑法见长,这几派的弟子见莫声谷一柄长剑上竟生出如许变化,心下都暗暗钦服:“武当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今日里大开眼界。”
可是不论他如何腾挪劈刺,总是攻不进殷天正两根铁棍所严守的门户之内。莫声谷心想:“这老儿连败华山、少林三名高手,又和四哥对耗内力,我已是跟他相斗的第五人,早就占了不少便宜,若不再胜,师门颜面何存?”
猛地里一声清啸,剑法忽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正是武当派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
第177章
旁观众人看到第十二三招时,忍不住齐声叫起好来。这时殷天正已不能守拙驭巧,身形游走,也展开轻功,跟他以快打快。突然间莫声谷长剑破空,疾刺殷天正胸膛,剑到中途,剑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右肩。这路“绕指柔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挡架。殷天正从未见过这等剑法,急忙沉肩相避,不料铮的一声轻响,那剑反弹过来,直刺入他左手上臂。殷天正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尔陡然间长了半尺,在莫声谷手腕上一拂,挟手将他长剑夺过,左手已按住他“肩贞穴”白眉鹰王的鹰爪擒拿手乃百余年来武林一绝,当世无双无对。莫声谷肩头落入他的掌心,他五指只须运劲一捏,莫声谷的肩头非碎成片片、终身残废不可。武当诸侠大吃一惊,待要抢出相助,其势却已不及。
殷天正叹了口气,说道:“一为之甚,其可再乎?”
放开了手,右手一缩,拔出长剑,左臂上伤口鲜血如泉涌出。他向长剑凝视半晌,说道:“老夫纵横半生,从未在招数上输过一招半式。好张三丰,好张真人!”
他称扬张三丰,那是钦佩他手创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 ”神妙难测,自己竟然挡架不了。
莫声谷呆在当地,自己虽然先赢一招,但对方终究是有意的不下杀手,没损伤自己,怔了片刻,便道:“多蒙前辈手下留情。”
殷天正一言不发,将长剑交还给他。莫声谷精研剑法,但到头来手中兵刃竟给对方夺去,心下羞愧难当,也不接剑,便即退下。
宋远桥道:“武当派和天鹰教之间的私怨,今日暂且搁下不提。现下是六大派和明教一决生死存亡的关头,武当派谨向明教讨战。我来请教一下。”
殷天正眼光缓缓移动,看到韦一笑、彭和尚等人全身瘫痪,天鹰教和五行旗下的高手个个非死即伤,自己儿子殷野王伏地昏迷,生死未卜,明教和天鹰教之中,除自己之外,再无一个能抵挡得住宋远桥的拳招剑法,可是自己连战五个高手之余,已是真气不纯,何况左臂上这一剑受伤实是不轻。
殷天正微微一顿之间,崆峒派中一个矮小的老人大声说道:“魔教已然一败涂地,再不投降,还待怎的?空智大师,咱们这便去毁了魔教三十三代教主的牌位罢!”
少林寺方丈空闻大师坐镇嵩山本院,这次围剿明教,少林弟子由空智率领。各派敬仰少林派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便举他为进攻光明顶的发号施令之人。
空智尚未答言,只听华山派中一人叫道:“什么投降不投降?魔教之众,今日不能留下一个活口。除恶务尽,否则他日死灰复燃,又必为害江湖。魔崽子们!见机的快快自刎,免得大爷们动手。”
殷天正暗暗运气,但觉左臂上剑伤及骨,一阵阵作痛,素知宋远桥追随张三丰最久,已深得这位不世出的武学大师真传,自己神完气足之时和他相斗,也是未知鹿死谁手,何况此刻?但明教众高手或死或伤,只剩下自己一人支撑大局,只有拚掉这条老命了,自己死不足惜,所可惜者一世英名,竟在今日断送。
只听宋远桥道:“殷老前辈,武当派和天鹰教仇深似海,可是我们却不愿乘人之危,这场过节,尽可日后再行清算。我们六大派这一次乃是冲着明教而来。天鹰教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江湖上人人皆知。殷老前辈何必淌这场浑水?还请率领贵教人众,下山去罢!”
武当派为了俞岱岩之事,和天鹰教结下极深的梁子,此事各派尽皆知闻,这时听宋远桥竟然替天鹰教开脱,各人尽皆惊讶,但随即明白宋远桥光明磊落,不肯捡这现成便宜。
殷天正哈哈一笑,说道:“宋大侠的好意,老夫心领。老夫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虽已自树门户,但明教有难,岂能置身事外?今日有死而已,宋大侠请进招罢!”
说着踏上一步,双掌虚拟胸前,两条白眉微微颤动,凛然生威。
宋远桥道:“既然如此,得罪了!”
说罢左手一扬,右掌抵在掌心,一招“请手式”挥击出去,乃是武当派拳法中晚辈和长辈过招的招数。
殷天正见他弯腰弓背,微有下拜之态,便道:“不必客气。”
双手一圈,封在心口。依照拳理,宋远桥必当抢步上前,伸臂出击,那知他伸臂出击是一点不错,却没抢步上前,这拳打出,竟和殷天正的身子相距一丈有余。
殷天正一惊:“难道他武当拳术如此厉害,竟已练成了隔山打牛的神功?”
当下不敢怠慢,运起内劲,右掌挥出,抵挡他的拳力。
不料这一掌挥出,前面空空荡荡,并未接到什么劲力,不由得心中大奇。只听宋远桥道:“久仰老前辈武学深湛,家师也常称道。但此刻前辈已力战数人,晚辈却是生力,过招之际太不公平。咱们只较量招数,不比膂力。”
一面说,一面踢出一腿。这一腿又是虚踢,离对方身子仍有丈许之地,但脚法精妙,方位奇特,当真匪夷所思,倘是近身攻击,可就十分难防。殷天正赞道:“好脚法!”
以攻为守,挥拳抢攻。宋远桥侧身闪避,还了一掌。
霎时之间,但见两人拳来脚往,斗得极是紧凑,可是始终相隔丈许之地。虽然招不着身,一切全是虚打,但他二人何等身份,那一招失利、那一招占先,各自心知。两人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怠忽,便和贴身肉搏无异。
旁观众人不少是武学高手,只见宋远桥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子,拳脚出手却是极快,殷天正大开大阖,招数以刚为主,也丝毫没慢了。两人见招拆招,忽守忽攻,似乎是分别练拳,各打各的,其实是斗得激烈无比。
忽见宋远桥招数一变,双掌飞舞,有若絮飘雪扬,软绵绵不着力气,正是武当派的“绵掌”殷天正呼喝一声,打出一拳。两人一以至柔,一以至刚,各逞绝技。
斗到分际,宋远桥左掌拍出,右掌陡地里后发先至,跟着左掌斜穿,又从后面抢了上来。殷天正见自己上三路全被他掌势罩住,大吼一声,双拳“丁甲开山”挥击出去。两人双掌双拳,便此胶在空中,呆呆不动。拆到这一招时,除了比拚内力,已无他途可循。两人相隔一丈以外,四条手臂虚拟斗力之状,此时看来似乎古怪,但是近身真斗,却已面临最为凶险的关头。
宋远桥微微一笑,收掌后跃,说道:“老前辈拳法精妙,佩服佩服!”
殷天正也即收拳,说道:“武当拳法,果然冠绝今古。”
两人说过不比内力,斗到此处,无法再行继续,便以和局收场。
武当派中尚有俞莲舟和殷梨亭两大高手未曾出场,只见殷天正脸颊胀红,头顶热气袅袅上升,适才这一场比试虽然不耗内力,但对手实在太强,却已是竭尽心智,眼见他已是强弩之末,俞殷二侠任何一人下场,立时便可将他打倒,稳享“打败白眉鹰王”的美誉。俞莲舟和殷梨亭对望一眼,都摇了摇头,均想:“乘人之危,胜之不武。”
他武当二侠不欲乘人之危,旁人却未必都有君子之风,只见崆峒派中一个矮小老者纵身而出,正是适才高叫焚烧明教历代教主牌位之人,轻飘飘的落在殷天正面前,说道:“我姓唐的跟你殷老儿玩玩!”
说话的语气极是轻薄。
殷天正向他横了一眼,鼻中一哼,心道:“若在平时,崆峒五老如何在殷某眼下?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殷某一世英名,若是断送在武当七侠手底,那也罢了,可万万不能让你唐文亮竖子成名!”
虽然全身骨节酸软,只盼睡倒在地,就此长卧不起,但胸中豪气一生,下垂的两道白眉突然竖起,喝道:“小子,进招罢!”
唐文亮瞧出他内力已耗了十之八九,只须跟他斗得片刻,不用动手,他自己就会跌倒,当下双掌一错,抢到殷天正身后,发拳往他后心击去。殷天正斜身反勾,唐文亮已然跃开,他脚下灵活之极,犹如一只猿猴,不断的跳跃。斗了数合,殷天正眼前一黑,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也站立不定,一跤坐倒。
唐文亮大喜,喝道:“殷天正,今日叫你死在我唐文亮拳下!”
殷天正右手斜翻,姿式妙到巅毫,正是对付敌人从上空进攻的一招杀手,眼看两人处此方位之下,唐文亮已然无法自救。果然听得喀喀两响,唐文亮双臂已被殷天正施展“鹰爪擒拿手”折断,跟着又是喀喀两响,连两条大腿骨也折断了,砰的一响,摔在数尺之外。他四肢骨断,再也动弹不得。旁观众人见殷天正于重伤之余仍具如此神威,无不骇然。
崆峒五老中的第三老唐文亮如此惨败,崆峒派人人脸上无光,眼见唐文亮躺在殷天正身畔,只因相距过近,竟然无人敢上前扶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