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不择手段
夙寒有些郁闷的躺在床上,看著风流慢条斯理的穿著衣裳。
“别去……”他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点哀求的意味,风流回眸扫了他一眼。
那家夥更无耻的贴了过来,从後面直接抱住她,本就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这麽一抱,就只隔著她那层薄薄的衣物,风流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他那股强烈的热量。
“我们回岚国,我保护你,再也不要让你这麽危险了。”
夙寒的语气中满是不甘愿,一字一句听在风流的耳中竟然比最美的甜言蜜语还要甜,她绝美的容颜上悄悄的绽放出一抹笑颜,只不过身後的人却没看见。
两个人相拥著,气氛出奇的柔和。
就在夙寒以为说动了她的时候,她挣开了他的手,从腰间摸出一颗药,毫不迟疑的吞下,夙寒想伸手去阻拦,却没有能拦住,脸色顿时发白。
“你!”他有些恼怒,却更多的是心疼。赤著身子直接从床上爬下来,小心的拥著她,“怎麽样?痛不痛?宝贝……你怎麽舍得这麽对自己!”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风流冲著他笑,下一刻嘴角却开始泛出鲜红的血丝。
夙寒急忙伸手去擦,却被风流推开,神色间只有严肃。“记住我说的,这一次完了,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明白麽?”
说话间,她嘴角的血丝越来越深,看的夙寒心惊肉跳,脸色比她更难看。
“宝贝,我爱你。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你要记著。”
夙寒那一瞬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能被一个如此出色的女人如此珍爱著。
江滨布置好了一切,轻轻的悄悄窗楞,风流最後再好好的看了夙寒一眼,头也不回的跟著江滨去了。
那一夜注定不平静,睡不著的并不止一个夙寒,在城端的一户小宅里,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後,徒留一个男人重伤躺在院中,满眼怨恨的望著那一堆侍卫背著一个女子潇洒离去。
离天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指甲深深的没入手掌中,也丝毫不觉得疼一般。
“卫熙!这是你逼我的!我要毁了你们卫家!”
那一股因为平淡的日子,逐渐熄灭的复仇之火,再一次燃起,而且势不可挡。
王宫之中也不平静。
卫熙的寝宫更是灯火通明,一群侍卫小心翼翼的抱著一个女子来到寝宫门口,卫熙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将人给接到自己的怀中。
“怎麽样了?”
侍卫们脸色都不太好,“王後被囚禁在院子里,服了软经散,无法自由行动,而且……”
一听到风流被那样对待,卫熙的脸色瞬间就沈了下来。
“王後中了毒。”
卫熙一惊,立刻将风流抱到寝宫内,小心的放到床上,这才看清她脸色发白嘴唇泛紫,嘴角还有鲜红的血丝,心瞬间就凉了。
“快去传御医!”
侍卫忙道,“属下一早就命人去唤了,马上就到。”
正说著,太医已经拎著箱子跑的气喘吁吁的来了,见到卫熙正要行礼,被卫熙一把挡住。“都什麽时候了,快去看看王後中的什麽毒。”
太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风流的眼睛,又把把脉,还小心的看了看口腔。
脸色有些难看,“这个毒……这个毒……”
“怎麽样?!有没有救?!”说完,卫熙似乎自己先怕了起来,又恶狠狠的加了一句,“救不好你也别想活了!”
“回王上,这毒和当年先王是一样的。”
这一句话,让卫熙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是他下的?”
“这天下除了他怕是不会有别人了,好在此毒中的尚浅,能解却要废些时间。”
说完就到一旁去开方子了,开完又拿了个瓷瓶给卫熙。
“王上,可先在汤药前让王後服下一粒血参丸。”
御医退下去煎药了,侍卫们也散了,整个寝宫只剩下卫熙和风流,卫熙小心翼翼的给风流擦著额头的冷汗。
她似乎一直在昏迷中,卫熙看著那苍白的娇颜,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紧。
贴身的暗卫突然跪在身後,低声道。“主子,他跑了。”
“哼!”卫熙有些愤怒,“继续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个暗卫低声领命,正要退去。卫熙又道,“那贱人的身子一刻都离不得男人,你们无须客气。”
那话中阴狠的气味,仍谁都能听得出来。
风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卫熙就趴在床边,看著他睫毛下的阴影,似乎一夜未睡。
她没有叫醒他,只是左右瞥了几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龙床上,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来得快去得更快。
下一刻,她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
还哭的特别惹人怜惜,低低的压抑的,是那种明明在哭却又不希望被人发现的低泣。
卫熙是练武之人,自然第一时间就听见了,猛的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风流将脸捂在被子里哭泣,他立刻就心疼了,小心的将被子掀开,温柔的哄著。
“流儿,不哭啊流儿。怎麽了?乖,是不是受了委屈?”
谁知道,他越劝风流就越哭的厉害。
卫熙只好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小心的哄著,手指一遍一遍的擦著她脸颊上的眼泪,直到她哭累了,再也哭不出为止。
才轻轻的问,“流儿,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告诉我好不好。”
风流秦打了个嗝,泪眼汪汪的回眸看他,一张小脸再次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我……我……”
结结巴巴了半天就是没说出来,若是平时换了任何一个人,卫熙都不可能像这般耐著性子哄著忍著,只怕当时就一耳光打过去了。
可是谁让怀里的是风流呢,他舍不得凶舍不得骂,只能小心翼翼的继续哄著。
“不怕,一起都有我呢,我给流儿做主。”
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风流才慢慢地说。“熙……”
这一句熙,唤的卫熙几乎要软下半个身子,满眼深情的等著她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我、我配不上你……你忘了我吧!”
一句话把卫熙又从天堂打下了地狱,其实卫熙是个仔细的人,昨夜给风流擦汗的时候就发现她颈子上有几抹暧昧的红痕,床第间他早不是新手了,自然看得出那是什麽,只不过当时他却强迫著自己不要去乱想。
可如今听到风流亲自和他坦白,想要装不知道也不行了,脸色一下子又青又黑的,真是精彩极了,可是终究还是憋了口气,语气平和的问风流。
“他强迫你的麽?”
风流一听,眼眶一红又要哭,卫熙忙把她揽到怀里拍著。
“流儿乖,我不问了,不哭不哭……”
想了想,又说。“流儿你要记住,这卫国的王後只有你一人。那个伤害了流儿的人,我定不会让他好过。”
风流感动的埋进他怀里,卫熙温柔的抱著她,一副互诉衷情的模样。
62.你我只是合作
卫熙刚刚登基不久,朝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特别是在大婚之後,他忙著四处搜查风流的下落,朝政几乎已经被荒废。
现在风流回宫了,只需要好好休养,卫熙自然就要回去处理政事。
然而他离开後不久,就有一个细小的竹棍飞到风流的床上,她随手拿起然後捏碎,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是一个名单,风流看完记下就烧了。
脸上是无奈又幸福的神色,夙寒那个笨蛋,竟然费尽心思将她以前训练出来的三十名暗卫都调过来仍她差遣了,不过她倒是发现自己有点小瞧那个男人了,他竟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往卫王宫里安插三十个暗卫进来。
风流躺在床上用手轻轻的遮住自己的眼睛,闭著眼睛微笑,显得无比的舒适和幸福。
她都差点忘记了呢,夙寒可是一直都紧紧的追在她身後,随时都想要超越她的家夥,那家夥的手段不会比她差呢,她只是太想要为他做点什麽了。
不过现在,岚国的事情解决了,夙寒又调了这麽多的暗卫过来,是不是意味著他要插手了?
那家夥!她想著想著又笑了,真是大男子主义啊!就是不愿意承认输给一个女人麽?或许还不止,想著夙寒看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风流忍不住捂嘴笑出声来了,那个笨蛋肯定是担心卫熙会对她做什麽,毕竟她可是和卫熙名正言顺举行过大婚了,难怪迫不及待的就要掺和进来,真是不听话。
下午,卫熙在书房批阅奏折,有个暗卫突然跪在他面前,低低的说,“主子,已经查明。”
“说!”卫熙放下笔,抬头看向对方。
“只有通过交合才能中毒,中毒时间超过三天发作,超过七天便无药可救。”
卫熙的心里沈了一下,死死握紧的拳头有些发白,果然流儿的清白已经被那家夥毁去了麽!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还在她身上下毒,若不是侍卫们侥幸救回流儿,是不是她就要这麽香消玉殒了?
脑海中不期然的回想起,那个老太监的话来,他说他要让您痛失所爱,生不如死。
所以他才会对流儿出手,竟然在大婚之夜劫走他的王後,这巨大的耻辱让卫熙气的脸色发青,他此生此世若是不在离天身上讨回公道,怕是死了也愧对卫家列祖列宗。
挥退了暗卫之後,卫熙从龙椅上站起,走到窗边遥遥的望了会儿天,“父王,孩儿这就将离天送去陪您。”
他唤了则安过来,附耳吩咐了许久,则安点点头就下去了。
第二日几乎全城都张贴出了告示,画上为一个俊秀的男子,甚至还附带了该男子的介绍,当年的鬼医离天是如何的吃茶江湖,好多老一辈的人都还隐约记得。
告示上说,鬼医离天凭借美貌迷惑卫王,霍乱卫国毒害卫王,今卫王已逝,必将捉这妖孽为父王报仇,提供线索者赏银钱千两,诛杀此人赏黄金万两。
这高昂的报酬让整个王城都沸腾了起来,来往行人都恨不得瞪大两只眼睛,只要瞅到有几分相似的人,都要凑过去细细的端详许久。恨不得立刻就见到离天,然後捉了他去换赏钱,甚至忘记了对方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诡异,施毒的本领千变万化。
离天没有出门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甚至他得到的消息还更加详略一些。除了那些满大街张贴的告示外,王城最近还流行起了一份小册子,上面尽是淫词豔语,极近龌龊下流,描写的全是离天如何勾引卫王行房的勾当。
王城里的公子哥们几乎人手一本,甚至还互相传阅,离天和卫王的闺房秘事现今就成了那些花街柳巷里最好的谈资。
离天气急攻心,药没喝下去,反倒又吐了一口血。
身旁的人立刻搀扶住他,用袖子将他唇边血迹抹去,看著他苍白的容颜,越发的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来,一双眸子像星辉一般闪耀,真是勾人摄魄。
离天没有感激对方的帮忙,不客气的将人推开。“不要碰我。”
对方也不气,又拉出个笑脸来哄他,“不气不气,你要是不喜欢,我命人去把所有的书都搜了来,一齐烧掉便是。”
“烧掉有什麽用,你管得住他们的嘴麽!”离天怒喝。
苍白的脸颊上因为发怒而浮起两抹诱人的酡红,让他更加美的如妖精一般,男人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一把将他扯入怀中,捏住他的下颚就吻了上去。
离天抬起右手,用一枚毒针指著男人的咽喉,语气冰冷如一条毒蛇。
“赵大将军,不想死就给我放开。”
那位赵姓的男子嘿嘿的干笑了两下,放开了钳住他的下颚,离开前还在他苍白的唇瓣上蹭了两下,离天一脸厌恶的推开了他,用力的擦著自己的嘴唇,那苍白的嘴唇经过他一阵用力的擦拭,竟然还泛出了些血色来。
看起来更加的瑰丽了,赵将军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几乎都要忘记怎麽喘气。
也许一直这麽看下去,他会自己把自己憋死也不一定,不过显然老天还不想他就这麽窝囊的死去,离天再次怒极攻心又是一阵闷咳。
赵大将军终於想起了自己该做的事,忙端起那放在床头的药碗,里面的汤药还是温热的,等离天咳完了,他就慢慢的舀起一勺喂过去,离天厌恶的扭头。
“不是想报仇麽?不喝药身子怎麽会好?”难得那个凶神恶煞的赵大将军竟然也会这麽温柔的哄人喝药了,可是被哄的家夥完全不领情。
一脸愤怒的白了他一眼,伸出手道。“我自己喝。”
将军大人不但不生气,还笑咪咪的把碗递过去,“小心烫嘴。”
屋外的几个侍卫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从那日将军突然收到一封密信,就欣喜若狂的召集了一队侍卫,然後马不停蹄的就往王城赶,众人还猜测是否是新王登基准备要赏赐将军,可是从前卫王如何赏赐将军,也从未见将军如此动容。
带到了王城,将军拿著一副地图,弯弯扭扭七拐八绕的走到这个小胡同,进了这个小院子,见到这个男人之後,就立刻变了一个人。
那张英伟不凡,满是煞气的脸上,顿时堆满了讨好的傻笑,跟前跟後的挨骂,满连愉悦的替对方跑腿拿东西,就连被骂了都是一脸兴奋。
众侍卫只能一脸郁卒,却又不敢有二话。
离天才不管赵成刚的傻笑呢,他依旧冷冰冰的。“将军自重,你我不过是合作关系,我要卫熙的命,你要卫王的宝座。”
63.鹬蚌相争
风流躺在床上,光明正大的当病号,手边是刚刚才到的密信。
上面可有一条不得了的好消息,一直驻守在北方的定国公赵成刚大将军竟然秘密到了王都,甚至他手上的十万大军,正在私自集结。
卫熙这才登基,这家夥忍不住蠢蠢欲动了麽?摆明了是要篡位嘛。
不过风流看下去之後,立刻就惊喜了起来,那个赵成刚竟然和离天混在一起,风流摸著自己的下颚笑起来,离天那家夥真是蓝颜祸水啊,他吸引的似乎全是男人来著。
不过这也好,自己就不用在私下帮他了,这场战斗现在看起来,两方都是势均力敌了,不过看情况,卫熙会败的可能性最大,他太轻狂自大了一些。
卫熙这边自然也察觉到了,十万大军私下集结,这可不是小事。
“啪!”卫熙直接把密报的奏折甩飞出去,则安小心翼翼的上前捡起来,胆颤心惊的陪著小心,“王上不要动怒,这件事还有转机。”
“什麽转机?!”卫熙怒气腾腾的。
“小人进宫的时间长,也曾听过一些宫闱隐秘。据说呀,当初太上皇和赵大将军是一齐微服私访,更是一同被鬼医所救,据说赵将军也同样痴迷著离天,只不过太上皇独占欲太强,所以才将赵将军派去镇守边疆。”
卫熙淡淡的听著,脸色也变得更难看起来。“你是说,赵成刚兵变都是离天策反的?”
“小人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谁想,卫熙更气了,那离天先是抢了他父王的所有的注意,又在新婚之夜抢了他心上人,甚至还侮辱了她,此时更是连他的王位都岌岌可危。
他此生此世和离天都势不两立!气到了极点他反而变得更加冷静起来。
“离天被暗卫所伤,必然逃不出王都,我定要在赵成刚的大军杀过来之前,先除去他。”
则安忙点头,然後低声问。“要集结人马麽?”
“让罗、张两位将军,秘密的回都,手下大军做好迎敌准备。”
卫熙又迟疑了一下,然後又道。“禁卫军有多少?”
“不到一万。”
“先吩咐下去,做战前戒备。”
则安令了命迅速的下去了,卫熙揉揉脑袋只觉得事情太多,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原本以为的是,他登基之後大婚,不但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还能顺势将岚国的势力也一并的掌握在手里,却不想这个离天的出现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况且在流儿出了那种事之後,卫熙甚至不敢让岚国知道,他们的公主在大婚当夜被劫持,甚至还被侵犯中毒。
一直听闻夙寒爱女如命,要是被他知晓了,只怕岚国第一个就要杀过来了。
卫熙苦恼的皱眉,只能把主意打到了朝中几位位高权重的老臣和手握重兵的大将身上,所说他已经登基了,可是卫王那麽多年为了个离天,已经荒废朝政很久,他虽然一直在学著处理政事,却又没有真正的权利。
那些权利现在反倒是集中在几个臣子的手上,要想这个王位坐得稳,他也不得不向对方的低头,只要得到他们的拥护,赵成刚的十万大军也成不了大事。
这麽一想,卫熙就开始安排起来,大婚之後不到半个月,新王又迎娶册封了数位妃子,这些妃子一个个来头都不小,虽然婚礼的隆重程度远远比不上王後的仪式,也略显了仓促了一些,可是卫熙这段时间一直流连在後宫的新人宫中。
却还是让後宫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们认为,王後自从被虏出宫又失了贞洁之後,已经被卫王打入了冷宫,这些新人便是最好的证据。
当风流靠在软榻上吃糕点的时候,身边的两个小宫女就那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风流自己却毫无感觉,仿佛和她毫不相干一般,甚至还伸著懒腰打哈欠。
“娘娘,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麽?!”
风流诧异,“担心什麽?”
“就是……就是……”失宠那两个字,终归还是说不出口来。
“哪个王上的後宫不是佳丽三千,我有什麽好吃味的。”
其中一个宫女不服气了,“可娘娘的父王,寒王陛下的後宫就一直空无一人。”
风流闻言挑挑眉,竟然露出了一抹浅笑,她本就长的极其美丽,这麽一笑更是国色天香,姿容豔丽,让人眨不了眼睛。
岚国换主的这件事,说大也大,岚国经此一变,朝中的大臣半数以上被换掉,可谓是大清洗。说小也小,因为百姓几乎没有被过多的惊扰,反而新王登基颁布下来的不少条理,对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众人都乐见其成。
宫中的生活一向数年如一日,大家都忍不住有些寂寞,自然喜欢在私下传些小道消息作为消遣,甚至连别国的隐私也或多或少的会知道一些。
比如今日的话题提到了岚国的新王寒王陛下,小宫女们都显得有些兴奋。
“我还听说,那寒王陛下当著岚国的重臣宣布道,他的後宫永远都只会有一位王後,也是唯一的一位。”
几个女孩子都是多愁善感,春心萌动的年纪,越发的对这位寒王陛下憧憬和崇敬起来。
甚至还有人问,“娘娘,寒王陛下是不是和您的母妃感情甚佳啊?听说自王妃离世後,就一直未曾续弦,好多人都将寒王陛下当做天下第一痴情人呢。”
天下第一痴情人?风流翘著嘴角微笑了一下,虽然没见过那个生她的女人,不过凭她对夙寒的了解,他是不会喜欢那位王妃的,只怕也是碍於势力才娶的。
听说当初岚王为了拉拢右相,又怕右相的势力壮大的无法控制,才让夙寒娶了她,又让当时是太子的夙陵娶了另外一个将军的独生女,牢牢的把握住军权,还顺势压住右相一头。
那种利益考量的婚姻,夙寒怎麽可能动情,更何况那个笨蛋,当初她表现的那麽名下,费尽心思的追了他好久,他都没察觉到,完全是块没开窍的石头罢了。
於是,她只是微笑,却不语。这副样子更是惹的几个侍女更加的浮想联翩。
风流闭著眼睛,脑海中想的不是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痴情人,反而是在冷静的分析最近卫熙的局势,她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却将两方的对决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卫熙通过册立嫔妃,的确得到了朝中几位老臣的支持,看起来似乎是很有利。可是风流知道,就他能够调动的那几万的兵马,都在岚国交界的地方,这一来一去,最快也要一个多月,而且她早就安排好了岚国的大军,只要卫熙的兵马一动,他们就杀过去。
赵成刚的十万大军据说已经穿过了中部山脉,还有半个来月就会来到王都,算时间,卫熙是怎麽都赶不及了,他集中了所有的禁卫军,却也不过是一万来人而已。
要硬撑半个月,等待救援,只怕是不能的。卫熙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办法,不过风流想来想去,就只觉得卫熙现在能用的办法,无非是向岚国求援,但是这一条卫熙应该不会做,因为他太过自傲轻狂,更何况自己身上的那些事,卫熙是肯定不希望被夙寒知道的。
那麽卫熙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搜寻王都,找出离天然後杀掉。
卫熙最近一直都很忙,仅有的时间都挤出来给那些新册立的妃子们,为了表示他的宠爱,好借机拉拢那些官员,几乎是很久没有到王後的凤宫来了。
当初那些巴巴来献媚的後宫侍婢还有一些宫人,都许久不来了,风流倒也自在,身边也就那麽六个侍婢跟前跟後,虽然比起当初要冷清了许多,却更加的适宜进出来往了。
天黑之後,那些来来回回的暗卫,不断的送上最新的情报。
64.再帮你一把
又过了七八天,宫中的气氛是越来越紧张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风声,说定国公赵将军带著十万大军要包围王都了,宫中上下都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就连风流的宫里都开始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了,几个贴身侍女都是胆小了,一整天的都苦著脸,做事也常常走神,害的风流不得不出言安慰几句。
“你们担心什麽,该担心的是王上才对。”
“可是,这万一要是真的打进宫来……”
风流无奈的坐起身子,“那赵将军想要的只是王位,关你们几个小宫女什麽事,难道换了个人当王,这宫里就不要宫人伺候了麽?”
几人一听也觉得对,脸上的紧张褪去了大半,正要放下心却又皱起眉头来。
“我们是没事了,那娘娘怎麽办?”
若是之前,她们都觉得要是有危险,王上肯定是要带著王後娘娘一起逃的,娘娘的安全应该是无忧的,可是现在,她们就不这麽想了,从大婚至今王上从不留宿凤宫,就算来也只是待一小会就走了。
还听外面那些侍女们说,王上最近特别喜欢到雪贵妃那儿去,已经连著七日都翻她的牌子。
想必王上已经厌倦了王後娘娘,而且宫中一直都有王後失贞的谣言,也不由得她们不介意,可偏偏她们的主子整天好吃好喝,像个没事人一样。
风流在卫王宫里像个废人一样的被关著养了几个月,可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比如她就和贴身伺候自己的这几个小侍女关系很亲厚,比如这会儿人家还要担心著她的安全。
“别瞎操心了,我好歹是岚王的女儿,他们伤我不是要和岚国宣战麽。”
这麽一说,几个丫头又松了一口气,本来年纪也都不大,这麽一宽心之後也就当没什麽事,又都开开心心的说笑起来。
不过那种紧张的气氛还是很快就在整个卫王宫里蔓延起来。
风流的密报每天都不断,她清楚的掌握著赵成刚那十万大军的一举一动,甚至知悉他们的所有路程和行经地点,大概还有三日,他们就要兵临城下了。
而卫熙所寄望的那两路大军,只怕日夜兼程,最快也还要半个月才能赶到,这场仗输赢已经隐见分晓,风流现在就等著看卫熙狗急跳墙,最後那孤注一掷的样子。
卫熙也确实是急了,御书房所有的奏折都被他扫到地上,几个摆设的花瓶还有器物都被他砸的粉碎,他来回踱步,眼眶下带著明显的黑影,已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睡好了。
则安站在一旁,有些揪心的看著他在那儿发泄,直到整间屋子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再砸,卫熙才停了下来,喘著气有些茫然的站在一堆杂乱中间。
“王,别气坏了身子。”
没想到他反而笑出声来,“我死了不是更好麽。”
“这说的什麽话。”则安以为他魔障了,忙走到他跟前。“还没有到山穷水尽,怎麽能妄下断言呢?”
“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你让我如何不急!”
则安闻言也忍不住叹气,他又怎麽可能不直到,甚至连那後宫也都有所耳闻了,据说宫里不少宫女都在悄悄的哭,生怕大军攻入王宫,到时候烧杀抢掠,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实在没有办法了,则安只能开口道。“王不如去找找娘娘。”
整个宫中,能让则安也唤声娘娘的,却不是近日最受宠的雪贵妃,反而是那个被众人猜测已经失宠了的流王後。
“流儿?她能有什麽办法?就算要从岚国派兵也来不及了。”
“娘娘聪明出众,当初被陵王千里捉拿,都能一路躲避,还有在峡谷被围,她也不过三言两语遍退了兵,只怕这一次非娘娘不能挽回了。”
卫熙听完之後,心中一动。当初在峡谷那会,他是亲眼见夙流如何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夙景昕退兵的,当时便觉得此女子才思敏捷,口才出众。又听则安这麽一说,心中一动,竟然有了个念头。
风流正躺在软榻上看书,几个侍女在一旁做针线活,偶尔交谈几句,众人之间也没有尊卑之分,好的像是一群姐妹似的,卫熙因为有要事有求风流,只带了则安一个人,悄悄的到了凤宫。
一路上尽量避开了侍卫,等走到了宫中,就看到花园的树荫下,几个女子坐在一块嬉笑著,卫熙沈闷了许多日的心情,也随著她们的轻言笑语慢慢的舒缓了许多。
刚走近,就被其中一个女婢发下了,对方一愣然後立刻拉著其他人跪下,众人这才发现卫王来了,其实风流从他踏进院子起就发现了,却故意装作不知。
直到众人行礼了,才诧异的回头看去,“王上今日怎麽有空过来?”
这句话看似普通的问候,却更像是後宫寂寞而发的抱怨,一时间让卫熙有些惭愧起来,挥退了侍婢,又让则安守住院门口。
这才有些难耐的拉住风流的小手,“流儿是不是在怪我?”
“流儿怎麽敢。”风流不动声色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惜被卫熙牢牢握住了。
卫熙竟然叹了口气,对著风流诉苦道。“流儿不知,那定国公狼子野心,竟然带了十万大军逼宫,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我虽然发了诏书让人带著大军回来救援,就怕这一来一回赶不及,唉……”他还若有其事的叹了口气。
风流不做声,皱著眉头假装也很忧心的样子。
卫熙伸出手轻轻的拍她的手,“流儿莫怕,便是他们破城攻进来,我也会想办法护你周全。”
这句话在风流听起来,竟然莫名的有些讽刺。她故意把手抽回来,略有不悦的道。“哦?只怕熙身边美人太多,一时半会也顾不过来吧。”
“流儿吃醋了?”卫熙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有几分喜色。
他笑意盈盈的伸出手将风流揽入自己的怀里,“父王不理朝政日久,这朝中大权都被几位重臣和将军把持著,我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封他们为皇亲国戚,再许以荣华富贵,他们才会用心替我办事。”
风流在他的怀里默默的挑眉,仍旧不语。卫熙只当她还有些气,又低下头想去吻她,风流忙侧过头避开,卫熙却显得有些情动,声音不自觉就暗哑了几分。
“流儿,今夜我留下来陪你吧。”
“不行,熙今日起都去玉贵妃的宫中吧。”
卫熙诧异的看著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还有让自己去宠幸别的女子的。
“雪贵妃虽然貌美,可宰相不过是文官,若是太平年间倒也要多加倚重。现在大敌当前,文官自然不如武将。玉贵妃虽然不讨你喜欢,但是她爹爹可是三朝老将。”
三言两语就把後宫的形势给说了个清楚,卫熙楞了一下也反映过来,继续问。
“那流儿接下来有什麽安排?”
“玉老将军老年得女,一直当成宝贝宠著。”
卫熙不是傻子,一听也隐约有些清楚了。“难道玉将军有法子解这燃眉之急?”
“赵成刚当年可是玉老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怎麽著也得给三分薄面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看著卫熙那逐渐冷下去的眼神,风流就知道他已经想清楚了,赵成刚若是要逼宫,那麽在王都必然要有内应配合,而这个内应的身份地位还不能地,更有可能赵成刚自己已经到了王都也说不定。
卫熙突然有了计划,若是赵成刚就在王都,那麽只要生擒了他,将他在大军面前斩首示众,对面的十万大军阵前失将,不战而败。
卫熙得了主意匆匆的就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吩咐了则安要多送些补品和珍玩到凤宫。
其实那法子也不是风流胡编出来的,而是从暗卫那里得来的消息,赵成刚自从入宫之後,就暗藏在玉老将军府上,玉老将军和他关系甚切,这一次赵成刚要逼宫,他只怕也参与其中,甚至还是最大的一个助力。
本来风流只打算看戏的,可是卫熙太让她失望了,那麽多日竟然一个法子都想不出来,眼看著大军都要兵临城下了,他还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总不能让她眼睁睁的看著赵成刚的大军杀进来,然後登基为王吧。
那麽她费尽心思布下的局不是白费了麽?所以最後关头她还是决定帮卫熙一次。
玉老将军虽然和赵成刚关系密切,但是赵成刚登基为王对他又有多少好处呢?他的两个儿子早已战死杀场,好不容易老年得女,一直当成宝贝一样疼著,现在又入了宫,若是卫熙疼爱她,或者有心将其立为王後,难保玉老将军不阵前倒戈。
毕竟他年纪大了,谁也说不准还有几年,他怎知他死後赵成刚会对他的後人如何,但若是卫熙立了玉贵妃为後,那麽他的外孙就可能是未来的卫王。
风流知道那位老将军人精一样的人物,只怕早就想到了这些,或者他现在帮著赵成刚,就是在逼著卫熙做一个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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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风流也看见了完结的曙光~~~~我感觉我肩膀上的担子开始轻了,完结之後就写春情荡漾吧~~~~~那篇也是好多人催啊!
65.一个王朝的没落
当夜卫王卫熙宠幸过玉妃之後,密诏玉老将军隔日觐见。两个人在御书房聊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达成了什麽协议,然而玉老将军离去时,春风满面容光焕发,竟像是又年轻了许多岁一般。
而卫王面色凝重,神情惆怅,眼眸中略带一丝迟疑,终究还是化为了坚定和狠厉。
回房匆匆写到一道奏折,然後秘密的交给了则安。当则安看到奏折的时候,脸色闪过一丝古怪,“王,真要这麽做麽?”
卫熙安抚他道,“她会理解的,我已是骑虎难下。”
於是在大军压境的最後一日,朝中发生了数件大事。第一件就是将此次策反的主谋捉拿归案,玉老将军押著先王的男宠,那害的先王殒命又策反赵大将军篡位的主谋离天,被捆绑了押到大殿之上。
整个朝堂上议论纷纷,众人惊豔与他那比女子更出众的美貌,却又胆寒与他那诡秘的作风和狠辣的手段,一致恳求卫王将他立刻处死,然後将尸首悬挂在城楼上,向叛军示众。
第二件大事就是卫王对玉老将军这次擒住主谋而龙颜大悦,当即就宣布要册立玉妃为後,朝堂上不少大臣反对,夙流王後是岚国寒王的独生女,又是和亲的公主,莫名的就罢免了她,只怕要引起岚国布满,倒是两国又要开战。
谁知道卫熙一不做二不休,竟然让则安当朝宣布了王後的几大罪状,先是与叛军主谋离天有染,大婚之夜失贞。然後是善妒,挑拨後宫妃子关系。之後又陆续罗列了几条,均是说王後的言行不得体,无法继续担当王後重任。
之後又吹嘘玉妃品貌端庄,德才兼备,正是母仪天下的不二人选。
宣旨结束後,众臣只得当朝叩拜,迎接新後。当玉妃一脸喜气,容光焕发的登上大殿时,从被押赴到大殿之後,就一直闷不吭声,甚至让人以为是哑巴的离天,突然就当著百官的面大笑了起来。
卫熙恼怒不已,“来人!掌嘴!”
“卫熙,可惜你聪明一世,竟然作茧自缚。”
离天眼中寒光闪烁,唇畔的笑容却妖娆到极致,一时间竟然让所有人都惊豔住,只怕一笑倾国也不过如此。
“江山与美人,你什麽也得不到!卫国即将灭亡,你将是卫国的千古罪人。”红豔的嘴唇轻启,吐出的确实如同噩梦一般恶毒的诅咒。
卫熙怒气冲天,当场就冲下台,对著那妖娆的俊颜左右开弓连甩了几个耳光,然而离天仍然在笑,就算嘴角泛著血丝,唇畔的笑意不减,而且越发的不屑和嘲讽。
就在卫熙气的要拔刀亲手砍了他的时候,突然有侍卫闯入殿前,大声报。“定国公赵成刚将军,率领百名高手闯入王宫,已经朝大殿杀过来了。”
於是,整个大殿都喧闹起来,那些平时趾高气昂的朝臣们,一个个吓的如惊弓之鸟一般。卫熙也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示好,御林军虽然有半数都去守城了,可这宫中还有御前侍卫数千人,区区一百人竟然能杀人王宫之中。
唯独玉老将军面色凝重的上前献计,“那逆贼肯定是为了此妖孽前来,将他押往宫门,逼他束手就擒。”
卫熙一听,立刻唤人前来。
本来一直想不出办法逼赵成刚现身,却不想他现在自动送上门来了,若是拿住了他,明日便可不战而胜,轻松就可退了那十万大军。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又得意起来,顿时豪气冲天。甚至要亲自去捉拿赵成刚,离天被众侍卫押在最前面,卫熙和玉老将军跟在其後,一行人迅速的往宫门前赶去。
谁想到,刚走出大殿不久,才走到殿前广场上,就听到前面喊打喊杀,只见一群御林军边战边退竟然被逼到了广场上。
赵成刚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正是虎狼之年,身材高大健壮,威猛的很。身披鳞甲手持一把长枪,一个人顶在最前面,枪尖锋利无比,划过便有数人要受伤,长枪一挑又是数人被他挑飞出去,枪身顶住敌方,往前一压又是数人倒地。
一路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宛如战神下凡,数千名御林军在他面前竟然毫无招架之力,他身後的数百名将士也如同猛虎下山一样,勇猛异常。
卫熙的脸色顿时一沈,心中竟然慌乱起来,玉老将军也未曾想到他竟然如此勇猛,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若是今日不将他拿下,怕是不用等到明日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卫王便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忙上前将已经愣住的侍卫们推开,刷一下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刀,毫不犹豫的架在离天的脖子上,对著赵成刚大喝,“赵成刚,你看看我手里的人是谁!”
赵成刚闻声瞥去,在一团混乱之中,隐约的看见玉将军手上架著一个人,一个穿著青色长衫身躯单薄的男子,凌乱的黑发披散开来,露出半边白皙的脸颊,只不过那白嫩如玉的脸庞如今高高肿起,鲜豔如血的红唇也泛著血丝。
只那麽一眼,就像是被人戳中了死穴一般,突然双手沈重到连长枪都拿不稳了,步子像是有千斤重,竟然再也迈不得一步,虎目直直的瞅著那人,连身处在战场都忘了。
玉将军一看有效果,立刻扬声道。“赵成刚!速速放下武器,不然我今天便当著你的面一刀一刀的活刮了他!”
赵成刚猛的一颤,方才还英勇无敌的大将军,此时此刻竟然透出几分无助。
“玉简成,亏我一直尊你一声义父,你竟然绑我心爱之人威胁我!”
玉将军生怕他乱说,让卫熙不满,立刻打断他的话。“呸!休要和我攀关系,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著,就用刀尖在离天的颈子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迫不及待的从伤口涌出,在他白皙如玉的颈子上显得格外刺眼,然而离天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面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起一双寒星般的眸子看向对面。
清脆而又极寒的声音淡淡的回响起来,“赵将军,可不要忘了你我约定之事。”
赵成刚的身子一颤,一双虎眸竟然涌上悲伤,终究还是扔了长枪,垂下头不敢去看离天,口中低语著。“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怎麽能眼睁睁看著你死……”
“天儿,我做不到的……不要逼我……”
“你死了我还有什麽……”
那些话低低沈沈的在广场上飘散开来,却没有更多人注意,大家在意的是,敌军的首领已经弃了武器投降,玉将军和卫熙兴奋的让人将他牢牢的捆绑起来,然後押了下去,准备要亲自审问,其余的百名的将士见主帅被擒,也都自发的扔下武器投降了。
只有离天静静的瞅著赵成刚被捆绑下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颈上的伤口还在潺潺的流著,很快就将他的衣襟染红。
赵成刚被押到哪去了,没有人知道。离天被关在一个黑糊糊的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地上潮湿的厉害,虽然铺了一层草屑,却反而散发出一股更难闻的霉味。
离天坐在地上,颈子上的伤口他一直没有去管过,本以为就这样一直血流不止直到了结,却不想那伤口竟然渐渐自己止了血,远远的地方有男人凄惨的哀嚎声传来,似乎正在受刑,他听的非常清楚,而且认真。
等辨认出那声音不是赵成刚的,心里既失落又庆幸。到最後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不是一直恨不得他死麽,现在他要死了,怎麽又犹豫了。
一片黑暗中,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了,就在离天以为自己也许会永远在这片黑暗中默默的死去时,外面又传来动静了,极其轻微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轻轻的步子,然後是一股若隐若现的淡淡香味。
这香味他很熟悉,於是离天勾起嘴角笑了。“你来啦。”
风流站在牢门外,看著一月未见,便瘦的形销骨立的离天,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感觉。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後一剑削断牢门上的锁链,将门打开,慢慢的走了进去,扶起离天。
“打起来了麽?”离天的声音轻轻的。
风流点头,又想到他武功尽失,黑暗中视不了物,才有开口说。“已经攻破王都了,只怕一会儿就要杀进王宫了。”
离天听完竟然点点头。“你布置了这麽久,终於拿下卫国了。”
那口气听起来不但不含任何的怨气,反而还带著淡淡的恭喜,风流微微的僵了一下,然後继续扶著他往外走,心中逐渐的释然起来。
这个家夥可是离天,她一直说他们俩个很相像,一样的聪明冷血而又多疑,那麽她想到的,他怎麽会想不到,可是既然知道了。“为什麽要帮我?”
离天跟著她慢慢的从地下牢房走出来,沿路看到所有的狱卒都是一击致命而死,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豔和赞赏,随後听到她的问题,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
“这个问题,若连你都不知道,那天下就没人知道了。”
是啊,她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就像她想要把这天下都奉送给夙寒一般,离天也想著要把卫国送给她,他所作的只不过是顺著她的心愿当好那枚棋子。
两个人站在地牢门口,远远的看到大殿那边火光冲天,喊打喊杀声震天,他们俩就这麽见证了一个王国的没落。
“他呢?”离天落寞的问。
“情况不太好,只等著见你最後一面。”
66.下辈子的事
离天在踏入了卫王的一间专用的刑室後,才懂了风流的那句情况不太好是什麽意思,这哪里是情况不太好,根本是一只脚都踏入了棺材,只怕就剩下最後口气了。
他不是没有被折腾过的人,当初卫王一有兴致,就换著法子的折腾他,每每被送回去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口气了,可今天和这个人这麽一比,顿时觉得自己还算是好的,原来卫王那老狗对自己还算手下留情了。
他儿子倒是把他的残忍学了个十成十,还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赵成刚的身上一丝不挂,却没有回避的必要了,浑身都被血染红了,竟然像是从血池里泡过的,离天自己就是懂医的,却也未曾想过一个人可以流得出这麽多的血麽?
为什麽他会觉得这一间房子都被血染透了,怎麽满眼都是刺眼的红,就像是眼睛上黏上了一层红色,所以看什麽都是红的一般。
风流轻轻的放开他,怕他没有力气了,还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续命的雪参丸。然後就悄悄地退去了,似乎要把这最後的时间留给他们,留给那个一直拖著一口气,一直不愿意瞑目的男人。
“我来了。”离天轻轻的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过一口水了,却也竟然忘记了干渴。
躺在刑床上的男人微微的一怔,没有焦距的眼睛缓缓的移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才看清了他的脸,然後就傻傻的咧嘴一笑。
随著他这一笑,口中喷涌而出的血顺著嘴角就淌了下来,却分不清具体淌到哪去了,大概是因为他身上全是血吧。
他自己似乎也察觉不妥,觉得自己此刻看起来肯定不雅,好几次要伸出手来擦去那嘴边的血渍,却无法抬起来,只能妥协的不去管它。
离天却上前了一步,毫不犹豫的从衣裳撕下一大片来,伸出手给他擦了擦嘴角。
其实他口中唇瓣下颚脖子上全是血,他根本就擦不完。但是他不在乎,那个家夥也不在乎,甚至在感觉到他的擦拭後,对方又傻兮兮的咧开嘴笑了,笑的那麽满足。
“笑的难看死了。”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疏离,并没有因为他的惨状而稍微动容。
床上的那个家夥却毫不在乎,反而觉得满意,他要的并不是他的同情,或者是感动,临死之前他想要的不过是再看他一眼罢了,并不是要逼著他施舍什麽。
离天的眼睛慢慢的从他的身上掠过,他现在的情形,用什麽来形容最合适?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体无完肤。
身上全部是被鞭打的痕迹,皮开肉绽自不用说,可却并不是最严重的。
四肢那毫不自然的扭曲弧度,他直接无视了,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不去管他的手掌里粘腻的感觉,还有些干涸的血块,就那麽握著,不轻不重的。
“天……”那个家夥看上去有些羞涩,又有些畏惧的样子,轻轻的试著唤了他一声。
离天点点头应了,不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不是一顿臭骂就是一顿胖揍。
於是,得到了回应的某个家夥又傻傻的笑了,血不要钱的从口里流了出来,离天用另外一只手去擦,边擦边不屑的说。“别笑了,难看!”
“好……我不笑……”怕他发怒,那个人忙道,虽然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离天这才低下头看他的手掌,五指也呈现扭曲的弧度弯曲著,离天一眼就看出是被人力生生扭断的,又瞥到他的指尖结著黑黑的血块,指甲竟也被一片一片的拔掉了。
“我……”那个人的气息越发的微弱了,声音逐渐的小了起来。
离天从他的手掌上抬起头,往他那看过去,发现他眼中的神色开始涣散起来。
他伸出手在对方的胸口轻轻的按了几下,又在对方的喉管上顺了几下,猜想怕是血块堵住了,果然,他的气息又稍稍好了一些,也只是一些而已。
声音却又暗哑的响起。“要……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著的是极为平静的神色,仿佛一点都不後悔,也不悲伤。
“你放心不下我?”离天冰冷的眸子浮起的竟然是一丝不屑和嘲讽。
可是床上的人却不难过,反而重重的吐出一句。“是……”
然後又是一口血喷出,这一次却没有人去擦了。
离天头一次伸出手摸上他的脸,像是第一次看他的脸一样,看的很认真很仔细,赵成刚就这麽让他打量,离天顺著他轮廓分明的脸慢慢的看下去,凸起的喉结,结实宽阔的胸膛,平坦有力的小腹,然後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私处。
竟然是被人用匕首生生割下的麽,血虽然止住了,可是那团糜烂的伤口,看起来有些可怕。
於是离天微微的挑眉,“那玩意都没了,你还放不下我?”
赵成刚不气,微弱的声音像是要熄灭的烛火一样,恍恍惚惚的,仿佛随时就要灯灭人逝。
“从……没想……过……”一直傲骨铮铮,被折腾成了这副样子,都未曾吭过一声的赵大将军,突然湿润了眼角,干涩的眼眶愕然的滑过了一滴泪珠,沾染上他脸颊上血,竟然滚落成了血泪。
离天微微一怔,顺著他私处继续往下看,健壮的大腿,被打断的小腿,同样被扭断又被拔掉指甲的脚趾。看完一圈,他的目光又回到他的脸上,“那你想如何?”
“看……一眼……”他说话似乎极为费力,几个字都要用尽全力。
“你想看一眼我?”
赵成刚点头,然後又摇头,动作的弧度极轻微,也不知道离天是怎麽看出来的。
离天又道,“让我看你一眼?”
却不想,赵成刚竟然点头了,眼底浮现的是多年愿望达成的满足。
“可是我不爱你。”离天的声音依旧冰冷,而且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似乎不在乎对方听到这句话的感受。
赵成刚竟然点头,似乎在说,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
离天绕著刑床走了一圈,突然蹲下身子,这才发现赵成刚身下全是红到发黑的血块,裸露在外的血肉和血块,几乎将他整个人都黏在了床上。
环视了一整圈,离天终於发现了赵成刚的致命伤,他的後背一整块皮不知道被用什麽方法,全部被剥下来了,而这张床也有趣的很,他身下全是三寸长的铁钉,全部没入了血肉中。
他就这麽躺在这张床上,血流不止,一直到血流干,然後慢慢的痛死吧。
卫熙真是好手段,这方法竟然连离天都不得不称赞一句,离天的脸上浮起冰冷而嗜血的笑容,却惊豔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後悔麽?”看著赵成刚这一身惨状,离天觉得连他都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什麽样的痛苦,可这家夥竟然还能撑著这口气,等他过来。
赵成刚轻轻摇头,眼神中的光泽涣散的几乎要看不见了。
他的胸口也不见起伏了,离天终於动容了,以为他就这样去了,胸口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只能哑著嗓子轻语。“但愿你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谁想到,赵成刚的喉头又动了一下,离天僵硬了一下,低下头,只能隐隐的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许久之後,他才听懂,他说的是。
下辈子,他愿做女人。临死前还执迷不悟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後悔麽……
“唉……”离天的叹息轻轻的在刑室里响起,带著一种连他都弄不清的情绪,终究他在那人耳边留下一句,“下辈子我做女人,你来找我。”
然後,离天就那麽静静的看著他,他的脸上浮起一个极淡的笑容,那双眼睛终於彻底的失去了光泽,胸口再也不会动,直到整具身体都变的冰冷僵硬起来。
离天站了许久,甚至忘记了时间流逝,最终他上前一步,将对方的双眼合上,一声叹息然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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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3
67.你只爱你自己
赵成刚的大军杀进了王都,卫熙带著几个亲信,在玉将军的心腹拼死守护下,狼狈的逃离了王宫,玉老将军一把年纪了,硬生生的撑著将卫熙他们送出了都城,刚出都城不到一会便倒下了,眼看是要不行了。
却还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抓著卫熙的手。“我王切莫灰心,耐心等待时机,与几位将军汇合之後,便是这些逆贼的死期。”
卫熙耳边还隐隐约约能听到城那边传来的喊杀声,想要赶紧离开,却被玉老将军紧紧的握著手,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忙不迭的点头。
“老夫只有这一女,还望王上念在老夫拼死护主的份上,好生的对待。”
於是,那个一直躲在人群中的娇小人儿,顿时哭的泣不成声。竟然是新册封的玉王後,她抓著玉将军的另外一只手,哭的眼睛都肿了。
则安和几个侍卫守在一旁,似乎看到了追来的兵马,忙催促。“王上,有散兵追来了。”
卫熙越发的焦急,却还露出一抹笑来,一手揽过玉王後,对著玉老将军道。
“岳父大人且宽心,我和王後共患难,一定好生相待。他日王後产下王子,必立为太子。”
有他这句保证,玉老将军算是宽了心,这才放开他的手,握紧了身侧的长剑。
“王上这便去吧。”
卫熙早就迫不及待了,在则安的催促下,忙拉著哭的几欲昏厥的玉王後,在几个亲信侍卫的护送下,赶紧逃离了都城。
玉老将军用长剑撑著软倒的身子,又爬了起来,竟然又杀了两个散兵,却终究还是死在了对方的乱剑之下,临死之前,竟然生出了幻觉,仿佛看到了他那还未出世的孙子身披龙袍,也看到他玉家权倾天下的未来。
致死,嘴角还带著笑容。
离天最後在宫中大殿见到了风流,彼时她一个人立在大军之前,身後是三四十名训练有素的死士,面对著杀红了眼的叛军,竟然没有一人流露出惧色。
她一身雪白的长裙,竟像是这天地间最後的一抹纯白,洁净的让人生畏。
“众军听令!”她的声音清冷如冰,玉手高举虎符,威风凛凛的仿佛是一位将军。
叛军们一怔,然後全体跪下,顺从的仿若绵羊。那面令牌离天见过,那是赵成刚的,却不知道他在什麽时候将它给了她,难道……
离天的心里陡然一惊,有一种内心最深处的隐私被人窥见的羞恼,若不是那人已经死了,只怕他还要冲过去再抽他一顿才能解气。
他是从什麽时候发现的?他既然知道自己所做的只是为了帮助她一统天下,为何还要巴巴的赶来,不但献上了自己的命,还将手下的十万兵马全部奉上。
眼前莫名的又浮现起那家夥临死前最後的那抹浅笑,安详而满足,似乎带著无限的希望。
宫中的混乱被平息,被抢夺的财物又被重新交还回来,那十万将士听从指令,全部从城内退出,在都城外安营扎寨,徒留了少部分人在城内维持秩序,百姓们心惊胆战的闭门不出,以为暴乱要持续好久,却不想只一日便过去了。
十万的将士被风流好好的安抚住了,後又将赵成刚的尸体,当著大军的面前慎重的烧了,又举行了盛大的葬礼,那一日,这几万铁骨铮铮的将士们,竟然都忍不住红了眼圈,风流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想不到赵成刚带兵如此有威信和声望。
他的逝去到真是一大损失,如此将领可是每位上位者求之不得的助力。
葬礼持续了三日,军中将士全部自发的带了孝。将军的死状和所受的屈辱,慢慢的在军中传了开来,没几日就有人打出旗号,说要血刃卫熙为将军报仇。
离天也没有待多久,在风流以雷霆手腕将卫国朝政把持在自己手上,又将朝中不臣服的大臣们干净的处理掉之後,他就提出了告辞。
“我以为……”风流看著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麽好。
离天待她的心思,她是最清楚不过,卫国能这麽轻易被拿下,不得不说离天功不可没。她一直以为,离天会常伴在她左右的。
“有些事,我想亲自去做。”
风流点点头,亲自送他出了都城,想到他武功尽失,容貌绝色,又怕他受苦,悄悄的派了两个暗卫跟著。
离去时,看著离天决然的背影,风流还是没忍住。
“若是累了就回来,养花采药,你伴著你。”
离天笑了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她只是不忍心看他孤独凄苦,却不是对他有爱。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点头答应了,爱上了一个人,就算得不到,能经常看上一眼也是好的,他突然就懂了赵成刚的意思。
不求回报,不求怜悯,只求你回头看上一眼,只一眼便满足了。
卫熙带著几个亲信仓惶的逃离,却没有潇洒几日,身後的追兵便来了,自从赵成刚葬礼之後,那些追兵是铁了心要致他们与死地,日日穷追不舍。
身旁的侍卫一个个减少,最後只剩下不到五人,卫熙虽然一直养尊处优,可好歹身边还有个则安伴著,虽然不能像宫中那样精心照顾,却总有人在旁嘘寒问暖的问著。反观玉王後就显得凄清多了。
自那日玉将军逝去後,卫熙便甚少和她搭话,一行人也只顾著跑路逃命,没有谁多关照过她,她心里有些不平,却也因为时机不对,生生的忍下了。
有一日,路过一处小镇,镇子虽小消息却也灵通。卫熙他们几人在用餐的时候,竟然得知暴动已经被止住,现在代理朝政的竟然是前王後夙流公主,听说她大权在握,朝政也被处理的井井有条,颇有些一代明君的风范。
这个消息一出,卫熙的心忍不住就活络起来了,私底下和则安商议。
“既然暴乱已除,咱们即日就回都城吧。”
则安却不乐观,且不说那都城外驻扎的十万将士,各个恨不得生吞了卫熙的血肉为他们的将军报仇,就是夙流公主也不一定欢迎他们回去啊,要知道,暴动之前,卫熙是以不贞不洁的罪名将她贬为嫔妃的。
对女子来说,这可不是小罪名,甚至是一生的羞辱。
於是忙劝道。“王後可是岚国的公主,谁知道她心里向著哪边,不如再观望几天。”
还没等卫熙搭话,一直尾随偷听的玉王後就跳了出来,咋咋呼呼的抢白。
“什麽王後!我才是王後!我才是卫国名正言顺的王後,那个不贞的女子有什麽资格做王後!好啊你们,我就说你们对我爱理不理的,原来你们利用完我爹爹,就想把我抛弃了,我告诉你们!休想!我玉芙儿也不是好惹的!”
卫熙被她一顿抢白,顿时恼羞成怒,扬手就是一耳光。
“闭嘴!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则安忙上前去拉,“王後恕罪,是小人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您请息怒。”
谁知道卫熙憋屈的逃亡了半月,已经是一肚子暗火了,今天借著这个机会竟然就爆发了,想也不想的就骂道。“呸!就凭你,你也配做我的王後,告诉你,在我心里王後只有一人,除了流儿不做他人想,她是本王唯一心爱的女子。”
“哈哈哈,笑话!”玉王後突然笑了起来,“你若是爱她,你怎麽会丢下她一个人逃出王宫?!你若是爱她,你怎麽半月以来对她的消息不闻不问,你若是爱她,你怎麽日日流连後宫,任她独守空闺!”
卫熙的脸色一沈,则安也愣住了,就听玉王後又道。
“卫熙你根本不爱任何人,你所谓的爱也只是你以为的,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
卫熙勃然大怒,“放肆!”
则安吓的忙拉住卫熙,生怕他怒极伤身,却不想那玉芙儿也是将门之後,虽然是个女子却也颇有些脾性,当时就把身上的金银首饰往地上一摔。
“卫熙你答应我爹爹要好好待我,如今你自己食言而肥,我爹爹在天有灵,必然会记下的!”
说罢,拂袖离开了。
则安想去追回来,被卫熙一把拉住。
就见卫熙笑的有些阴沈,“随她去吧,你当她一个女人家,离开了我们还有去处?早晚她是要回来求我的。”
然後话锋一转,“况且她走了也好,流儿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回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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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牙齿好痛,捂嘴…
大家将就看吧,最近风流封推来著,我得写够任务
68.不要装神弄鬼
则安看著卫熙,只觉得浑身一冷。又想到玉芙儿的那些话,顿时心里也感觉到,卫熙口口声声说他爱著夙流公主,可心里却也只有自己,然而对方毕竟是帝王之尊,就算落难了也比他尊贵,面上不敢表现出任何来。
低著头乖乖的立在一旁,卫熙还在想,要如何让夙流心软原谅他的不辞而别。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流儿应当是能体会的,可是撇下她不顾,却是事实。然而当时他是由玉老将军一干亲兵护送出城的。
当时带著一个玉芙儿也就够了,他是根本不敢提出要带上夙流的,生怕玉老将军不悦翻脸。而且他心里还有个不可告人的想法,便是若夙流真在那宫里出了什麽事,事後他就可以要求岚王出兵镇压。
几人只在小镇上歇息了半日,然後便又继续上路,身後追兵追的紧,容不得他们停下整顿,上路的时候,少了一个玉芙儿,然而众人却没有一个多问一句,这种生死关头,大家能顾上自己就已经是不错了。
眼看离边境越来越近,说卫熙不著急是不可能的。他当初密旨选两大将军率著兵马救王都,圣旨都下了一个多月了,怎麽路上还未和他们会师?该不是出了什麽变故吧。
这麽一想,越发的心神不宁起来。
私下里拉著则安商议,“该不是那两位将军,见到王都已经事实,所以罢手不管了吧。”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则安也觉得玄乎起来。
卫熙当初还想著,先许他们以荣华富贵,无尽的荣耀,带著他们两路大军一起杀回王都,到时候还可以光芒万丈的重回宫中,再与流儿相认,将自己的不得已托出求得她的原谅,然後自己江山和美人便都在手了。
现在看来,这两位将军都是靠不住的,也许和那赵成刚还是一夥的,眼下他所有的希望只能压在夙流身上了,他自认夙流待他是一片痴心,虽然可能被他的一些所作所为伤了心,可是女人嘛,哪个不是口是心非,嘴硬心软,只需要好好哄哄。
在他看来,他卫熙还未输,他只要回到王都便可以反败为胜,逆转结局。
则安近日来也越发的沈默,他不似卫熙那般笃定,反而觉得这一次怕是结束了,几个侍卫的士气也低落起来,当初是卫熙一直说待他重登帝位,要如何如何的奖赏他们,允诺了无数的荣华富贵,可是逃了这麽多日,不但没有和接应的援军相遇,反而一点消息都没有。
队伍的心一下子就散了,卫熙还未察觉,则安就敏感的发现不对劲了。
果然一日在树林中停下休息,有侍卫去前方探路,这一去便没有再回来。剩下的人还猜测他是否遇了不测,又加紧往其他方向赶路前行。
之後几日,又接二连三又侍卫走失,到最後只剩下则安和卫熙两人,卫熙才开始破口大骂他们的不忠不义,则安在一旁默默的听著。
卫熙拉著他的手道。“则安,到头来还是你对本王最忠心啊,你放心,带我们和流儿相认後,我定会赏赐你白银万两,黄金千两。”
则安低著头称是,然後主动说要去替卫熙寻找食物。
他们在这山林里转悠了十来天,天天都吃的山里的野物和野果,卫熙心里有气却不得不忍耐,於是摆摆手让则安去,自己选了个阴凉的地方坐著休息。
可是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则安回来,心里起了疑,往则安离去的方向找了一段路,仍然没有看见人影,一下子就懂了,气的大骂。
“则安你这贱人,竟然也是这般狗眼看人低!待本王东山再起定不饶你!”
他发了狠,一个人在林中咒骂不已,仿佛要将一口怨气全部发泄出来才好。
却不想,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听起来分外的魔魅。
卫熙忙站直了身子,凝神细听。“谁?!则安?是你回来了麽?本王错怪你了,方才的话都不作数,定不治你罪。”
却不想,这话说出口後,那林中又响起了几声清冷的笑声,只不过那笑里慢慢的都是不屑和嫌恶,卫熙怒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69.是倾国还是恶鬼
林中若隐若现的树荫光影中,慢慢的走出一个人来,如瀑的青丝披散,苍白如玉的脸庞,泛著冷冷星光的眸子,最诱人的还是那如血一般惑人的红唇。
他就像这林中的仙子一般,竟然带著一股脱俗灵动的美,饶是卫熙这样见惯了美人的人,也在这一瞬被他生生的摄去了魂魄,愣愣的看著对方,竟然忘记了动弹。
直到那人一步一步走到了他跟前,让他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怨毒和嘲讽之後,他才猛的回神,手不动声色的放到腰间的佩剑上。
遇见的若是这个人,那麽卫熙其实还并不觉得畏惧,他知道当年父王为了得到这个男人,已经将他的武功废了,他看似像个常人,其实这麽多年身子早就不行了,只怕连常人的一半都达不到。
心里有了计较,他的脸色也就变得坦然自在许多,眯著眸子上下打量了离天一遍。
唇畔带著不屑的笑,“本王即便是落难,也不是你这男宠可以欺的,平时不觉得,今日看来到真有几分姿色。”说完又勾起嘴角,“本王倒不介意也尝尝你的滋味。”
离天不怒反笑,“那倒是要看看你还行不行了。”
卫熙一惊,顿时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动不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被下的毒,脸色一下子变的慌张起来,“你做了什麽?!快放开本王!”
“殿下说错了,我还未做呢。”
离天轻轻的笑了起来,带著星光的眸子微微的眯起,豔丽的唇畔勾起漂亮的弧度,真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便是卫熙昏迷前看到最後一幕,竟不知这世间真有男子能美到倾国倾城。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浑身赤裸的绑在柱子上,看著这间囚室,卫熙突然变得极其害怕,看著眼前端坐的男子,已经顾不得去欣赏他独一无二的绝色容颜,只能大声的求饶。
“你若是能撑完全程,我便放你离去,绝不食言。”
虽然不知道什麽是全程,可求生的意志让卫熙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於是他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场噩梦开始了。
一个大汉走了进来,看上去大概四十,穿著统领的衣服。卫熙虽然不认识对方,可是对方眼中的恨意却让他心惊起来,若是没猜错,只怕此人是赵成刚手下一员大将。
离天坐在一旁静静的看著,那统领挥著鞭子便开始抽,卫熙开始还咬著牙硬忍,可是没几下就忍不住放声惨叫起来,一声更比一声凄厉。
然而那鞭子却永无止境一般,都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了,却一次一次的被人用水泼醒,然後继续抽,直到身上再无一处完好的皮肤时,离天才觉得满意了。
第一轮似乎是结束了,那统领将鞭子放下,对离天一拱手然後退下了。
卫熙以为结束了,还来不及笑,离天已经笑眯眯的靠近了。“殿下莫急,这不过是开始。”
於是,卫熙脸色大变,还没弄清楚,又一员将领走了进来,看到卫熙便脸色发黑,毫不犹豫的就是两脚,卫熙的两条小腿应声而折断,钻心的疼痛让他嘶喊出声。
可是还没有结束,对方又残忍的将他的四肢全部打断,叫的他几乎要泣血。
离天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摇头。“叫的如此刺耳,比其他你可差远了。”
卫熙早就痛的神智不清,又被一盆水泼的清醒起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浑身一颤,似乎想起了什麽,嗓子已经沙哑破喉,“不要……不要……”
他终於想到了,离天带他到这里是要做什麽了,也想起了当初他对另外一个人所做的那些。
离天微笑的靠近,从腰间摸出银针来,在卫熙的几大穴道上扎针,面带浅笑的安慰他。
“殿下莫急,还没到一半呢。”
卫熙的眼里全是恐惧,看著离天在他身上扎针,替他续命。
“你不是人!你这个恶鬼!”他几欲疯狂,然而对面的那个人丝毫不恼,却笑得更加灿烂,那笑颜美的让人心惊,却带著彻骨的寒意。
然後是两个让人绝望到极限的字。“继续。”
一直到天微微的亮,离天才从那间囚室走了出来,面色平静的像是无波的古井。
然後几个将士进到屋里准备收尸,房内隐隐还有他们不屑的声音传出。
“才一半便死了,这是便宜他了。”
“尸首有什麽用,碎了喂狗吧。”
……
离天慢慢的走开,看著天边渐渐浮起的霞光,看向王都的方向。
出来这麽久了,该回去了,想看看那个人。
卫熙直到死都不知道,他一直苦等著来接应的两路大军,只行军到了半路,便被岚国的大军给围住全歼了,那所谓的救援一直就只是一句空话罢了。
岚国的军队已经将卫国给控制住了,夙流又用最快的速度稳住了朝政,卫国的陨落实在太快,快到大家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这天下便已经易主了。
赵成刚的十万大军,被江滨重新整编打散,被岚国的军队消化了。
两国要并为一国,可不是一件易事,除了军队朝政,还要迁都。夙流每日忙的像个陀螺,江滨也忙的喘不上一口气,夙寒打完胜仗,又火速带著叶青和齐藤回了岚国。
通过两国大臣和所有人投票决定之後,终於将新过度定在了岚国和卫国交接的一处城池,那儿风景优美水土肥沃,气候也相当好,四季如春,很得风流的心,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座城市链接两国,交易非常便利,经济发展的一直都极其迅速。
在风流的眼里,那个地方就等於是一个极其发达的金融中心,而且位置相当的有利,作为新国都再好不过了。
迁都的事情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年,王宫建设的并不奢华,却威严庄重。风流和夙寒分隔两地一直没有机会相见,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迁都并国的那一日,才终於能相聚了,风流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上,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隐去。
离天做为她的心腹,竟然和她乘了同一辆马车,还靠在一边看她丢开的几份奏折。
“还没笑够?”等离天把所有的奏折都看完,又挑了几份重要的摆在一边,准备待会给风流过目,这才有空闲抬起头来。
风流美目流转,靠到离天的身侧,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摸著他脸上细致的皮肤。“真是过分,你的皮肤比我的还白。”
离天白了她一眼,闭上眼睛不说话。
风流不知道从哪弄出一面小铜镜,把两个人都照了进去,然後笑嘻嘻的说。“看上去,还真像两姐妹。”
离天眼睛都不睁,直接从她手里抢走了铜镜,随手甩到一边,不冷不热道。“女王陛下,你这麽闲的话,去把那些奏折都批完吧。”
果然,一听奏折风流就皱了眉,“不看了!反正要到天泽了,到时候全部丢给夙寒去。”
反正那家夥才是真正的王,她这个代理的女王陛下,马上就要下岗了。可是她却觉得好开心啊,想著这半年来,她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觉得头皮发麻了。
不过好在,所有的事情都被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一次正式迁都,然後举行开国大典,宣布两国合并,夙寒再登基封王,就算完成了。
离天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又在走神了,也不多话,随手抽了一床薄毯给她盖上。
风流微微回神,看到身上的毯子,笑了笑。
“还好这段日子有你在身边,不然真是要忙死我了。”
离天闻言笑了笑,拍开她的手。“规矩点,小心被寒王陛下发现,要吃醋的。”
说著就掀起帘子伸出头去,外面阳光正好,青青的小草看上去格外的青嫩,让人连心情都跟著轻快了起来,离天回头道。“我去骑马。”
风流挥挥手,“他才不会那麽小心眼,去吧去吧,我要睡会。”
※※※
作家的话:
回到家了…更新补上…
话说,真是喘口气的机会都木有了啊
70.回天乏术
自从闲下来之後,她总是觉得犯困,就像是要把那半年多的所有懒觉都睡回来一样,盖著薄毯昏昏欲睡,离天小心的放下帘子,然後换上一匹马。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敢露出那种疲倦又憔悴的神色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小心的压制住,过了好一会,才谨慎的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轻轻的吐在帕子上。
鲜红的血渍沾染在帕子上,他却看都不看一眼,然後面无表情的又收了起来,抓著缰绳让马儿慢慢的跑起来,他不远不近的跟在马车後,一双眼睛飘来飘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周围的侍卫们偶尔回头看过来。
见到他的时候,都忍不住停留一会儿,原本就长的极其精致俊美的容颜,在陪著风流忙碌了半年之後,整个人变得更加苍白消瘦,却从那种冰冷的美豔中又透出了一股柔弱,让人心生怜惜,忍不住想要照顾。
可是心里这麽想著,却没有人敢主动去招惹他,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除了女王陛下,整个宫中没有任何人制得住他,当初也有人听说过他和卫王那段韵事,後又因为赵将军的那件事,所有人都知道,这冷美人美则美矣,却浑身带刺。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可惜离天就算是没有了武功,也仍然不负鬼医的称号,没有人见过他怎麽出手的,而那些对他不恭敬,言词里多有得罪的家夥,一个个暴病家中。
而女王陛下又格外的偏心他,出了事也不插手,只说他们自作自受。有的一辈子不能人道,有的在家中床上一躺就不能动弹,也有的浑身溃烂,抓的浑身上下无一块完好的肌肤。
於是,继冷美人之後,他又多了一个毒美人的称号。
关於他和女王的闲话更是从一开始就没断过,後宫中卫熙的那些妃子,一直在私下猜测,是他和女王私下勾结,於是设计了赵将军,又害了卫熙,这才得了王位。
甚至还想要煽动朝中的大臣,只可惜朝中的大臣早就被风流清洗过一遍,而她又手握大权和兵权,一时间根本就没有人能拿她怎麽办。可是这流言也不能不制止,风流第一时间封锁了後宫,然後准备在朝堂上做出解释。
谁知道离天比她更加决绝,当著朝臣的面,挑出了三位最有威望的大臣,私下里替他验身,於是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离天早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
风流自然是最惊讶的,可是离天却丝毫不打算解释。最终她也只能沈默,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些懂了,他只怕是一开始就想到了这样的情况吧,所以才会早早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为了陪伴在她的身边,他放弃了很多很多……
风流回报不了他想要的,只能尽力的从一个朋友的角度,一个妹妹的角度,一个亲人的角度给他更多的关怀和温暖。
还记得散朝之後,她特意将他留下。
“为什麽要这麽做?”
他没说话,只是用那种特别冰冷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卫王宫,然後不屑的道。
“他以为他能困住我一辈子……”风流知道他说的是卫王。
转眼就懂了他的意思,卫王用春毒控制了离天,让他的身子一刻都离不开男人,隔几日春毒便要发作一回,他那麽骄傲的男人,被卫王困做禁脔已经是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在卫王死後他又怎麽可能让自己再沦落到那个地步。
那麽多年残存在身体内的毒素,又怎麽可能是说解就解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了百了。
风流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话虽这麽说,可是我想虽然麻烦,也不止这一个办法。”
离天楞了一下,没答上话来,甚至有种被扒掉外壳看光的感觉,比刚才让人验身的时候,还要更尴尬和羞恼。
於是他转身就走了,风流无奈的目送他远去,回身就下了一条令。
整个後宫所有的妃子,还有参与了谣言的丫头侍女们全部押到云空寺出家了。原本她不想对付她们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更何况她们也不过是被卫熙牵连了而已,可她愿意锦衣玉食的养著她们,她们却丝毫不领情。
卯足了劲的想要搬倒她,当然,真正让风流动怒的是,她们的谣言让离天当著那麽多人难堪,要知道那个家夥是多麽骄傲,竟然愿意脱光了让人验身。
就凭这一条,她就恨不得将那些嘴碎的女子们都拉出去砍了,可惜国家刚立,两国合并的事情还未顺利,不能再起干戈,她只能咬牙忍了。
马车在天黑的时候到了云泽的城门外,一条蜿蜒绵长的大河从卫国一直穿过岚国,风流忍不住站在马车上遥望,那就是九江。而云泽就像是九江边的一颗明珠,繁华而富饶,风流的心情也跟著变了,就像那高高的蓝天,清幽的草地一样,迎著晚风飞扬起来。
大家一路赶来,已经有些疲乏,见到目的地的时候都不由的高兴起来,特别是看到云泽城那繁华的景象,更是忍不住多了几分期待。
“准备进城。”最前面的骑卫队长对著身後的马队高呼。
众人整理了队形,开始有序的慢慢前进,一切都很完美,风流扬著眉头浅笑。
突然队伍後面传来一阵惊呼,整个马队都混乱了起来,风流回眸望去,只见原本一直慢慢跟在马车後面的离天突然从马上跌了下来。
她心里一惊,也忙从马车上跃下,赶马车的侍卫吓了一跳,却阻拦不及。她一个起落,轻松的停在马车後,忙疾走了两步,将那个跌在马下的人扶起。旁边早就有人将惊吓的马匹制住,还有人迅速的跑去喊了随性的御医。
离天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发青,比起平时更添了几分病态的虚弱,可饶是这个时候,他仍然美丽的惊人,风流扣住他的手腕,几乎是下一瞬就变了脸色。
从怀里拿出续命的药丸,塞入他口中,过了一会儿人才醒过来,嘴角的血迹带著惊人的红,风流皱著眉头为他拭去。“怎麽样了?”
离天摇头不语,也皱了皱眉,似乎不喜欢被这麽多人围住。
“御医呢?”风流抬头张望,御医忙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伸出手就搭在离天的脉上,离天似乎不肯,想要抽回手,却被风流扣住手臂动弹不得。
御医的脸色比离天还要难看,看了一眼离天又看了一眼风流,欲言又止。最後小声的对风流耳语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风流看了一眼仍然虚弱的离天,唤人将他扶上马车休息,自己跟著御医走到一边。
御医小声的将病情叙述了一边,风流摆摆手让他先退下,然後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未动,脸色出奇的难看。
御医说的话其实不复杂,一句回天乏术,就足够说明全部的状况了,其实风流也懂一些医理,她方才把脉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却仍然侥幸的心存一丝希望。
怎麽会变成这样了呢……
他看上去虽然有些消瘦,有些苍白……
怎麽会这麽突然?!
她皱眉,然後吩咐队伍继续出发,而她则骑上离天方才的那匹马,看著前行的马车,默默的走神。
71.是否有轮回
江滨和叶青带著一大队人马,在城门口迎接卫国女王陛下的车队,谁想一碰面还没来得及互相问候一句,就见风流脸色铁青的下令。“带路回宫!”
叶青一脸的诧异,还没反应过来,江滨毕竟和风流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看那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开了路,带著车队直接穿过了闹区,径直进了刚修建没多久的新王宫。
叶青不解的在一旁问他,“嫂子的表情不太好,是不是不想合并啊?”
其实也不能怪他多想,哪个当了皇帝的,不希望自己千秋万世,更何况享受过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叶青虽然和风流相处的时间不多,却也知道她的手段,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卫国的女人,岂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江滨敲了他一下,“乱想什麽!大嫂是那种人麽!我打听过了,离相国半路晕过去了,要进宫找御医呢。”
“啊?!”叶青揉揉头,一脸诧异。不过一会又凑了过来,“是哪个离相国啊?”
“就是你想的那个!”江滨白了他一眼,赶著马跟在大部队後头。
谁想,叶青更来劲了,“就是那个和大嫂形影不离的离天?让大哥吃了好几个月干醋的那个?”一想到那件事,叶青就觉得有趣,他大哥明明嫉妒的要死,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就琢磨著要去卫国接嫂子回家。
每次听到大嫂和离相在卫国又颁布了什麽新措施,怎麽怎麽得到朝臣拥护,百姓爱戴。就气的咬牙切齿,脸色铁青。可谁想到啊,过了一段时间,突然传来消息,说那离相国竟然是自己去了势的,难怪天天住在宫里,又难怪天天和嫂子形影不离。
等夙寒知道了消息的时候,又是一阵脸色古怪,还喃喃著什麽,算你识相!
把他们几个兄弟乐的不行,却又不敢当著他的面笑出来,真是憋的极为痛苦。却不想,那个几乎闻名天下的离相国,竟然也跟著到云泽了。
他开始还以为,嫂子先过来,留著他在卫国先控制局面呢。
到了宫里,一行人直接把离天送到了东苑,然後召集了岚国所有的御医,加上卫国带来的几位随行御医,全部开始了会诊。
夙寒喜气洋洋赶来的时候,就见到风流皱著眉,和一群人站在东苑寝宫门外等消息。
“咳咳。”他干咳两声,走到她身边。周围的人一见是他,都纷纷跪下行礼,甚至改口叫了流王陛下。
夙寒让众人起身之後,走到那个场中唯一一个没跪的女子身边,面上的神色不改,可口中那柔若春水的语气,要是有别人能听见,肯定会吓一跳。
没想到岚王陛下竟然对自己的女儿献媚到那个程度,“宝贝,你终於来了。”
风流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严肃点!小心别人听见。”
“我管不了那麽多了!”夙寒面上一冷,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其他人,那些人顿时自觉的又往後退了一些,大家心里都不明白,怎麽莫名其妙的就惹怒了这位王。
“半年都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夙寒又凑过去问,甚至深吸了一口气,著迷的嗅著风流身上的体香,风流本来还为离天的事情著急,看他这无赖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你这哪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我本来就不想当这国君。”夙寒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有些头疼,他只不过想和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而已,偏偏就赶鸭子上架,不但拿下了岚国,又顺势接受了卫国。
“这话被你的臣子们听见,可有得他们哭了。”
“我哪管别人,我只在乎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离天的事刺激到了,夙寒这次一见到她,就充分的发挥了牛皮糖的作用,黏的风流牢牢的,几乎不让风流离开他一刻。
会诊的结果终究还是出来了,两国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毒入骨髓,病入膏肓。
甚至病人自己还没有一丝一毫的求生欲望,众御医都看著风流摇头表示无奈,风流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却还是忍不住唏嘘,从相见的惊豔,到之後的势均力敌,再到现在的互相扶持,离天对她的帮助和恩惠,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夙寒将众人打发下去,然後从後面环住她的腰,“宝贝,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风流不语,得到了那个消息之後,似乎一直都提不起精神来,夙寒低下头轻轻的吻著她的侧脸,“人各有命,我们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长命百岁不是麽?”
听到这句话,风流微微有些触动,大概是想到了两个人的上辈子。
“我只感谢老天,让我又多了一次机会,能好好的爱你。”
风流低下头,伸出手覆上他的大手,“我也是。”
夙寒吻著她的颈子,磁性的嗓音轻语。“我们不能替他去做决定,也许在他心里,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夙寒虽然不认识离天,但是这个男人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被卫王囚禁了半辈子,又受了那麽多的苦,一直撑到现在,只怕就是想要看著卫国亲自灭亡吧,他甚至自残了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因为要为风流辟谣,还是因为厌恶那春毒缠身的身子?
也许在他看来,活著就是一种无止境的痛苦。
风流不知道该说什麽,就算离天是想要一心求死,可是对於其他人来说,又怎麽能无动於衷的看著他那麽死去,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命所有的御医,用最好的药尽量的拖著他的命。
流国的建立彻底布上了倒计时,新王宫的修建还未完全竣工,然而那完工的大殿,看上去金碧辉煌,真是威武又气派。
风流坐在离天的床边,给他讲大殿的装饰,然後告诉他,“等你能下床了,我带你去看看。”
离天瘦的几乎只剩骨头,脸色是带著死气的灰白。“也许我看不到了。”
“胡说!你不是就像亲眼见证著卫国的灭亡麽?明天就是开国大典了,我让人推著你去看!好不好?”风流端著药,一勺一勺的喂给离天。
离天的身子已经彻底不行了,那些药这边喝下去,那边就得吐出来。可是风流不放弃,仍然每天坚持过来给他喂药,一天三次,一次都不落下,也从不假手他人。
离天微微的扯著嘴角,大约是想要微笑,可是刚刚一动就剧烈的咳嗽起来,风流忙放下碗,轻轻的拍著他瘦骨嶙峋的背。“是不是呛到了?来来,别急,慢点咳。”
等咳完了,一看手卷上,又是一抹豔丽的鲜红。离天的嘴角都还带著血丝,却还是努力的笑了笑,“你看……我已经不成了……”
“胡说!你还得看著我生儿育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还想当我儿子的干爹不是麽?!”
离天点头笑笑,“我倒是想,就怕……”
“呸!没有就怕,你要是做不到,别说这辈子下辈子我也不想理你。”
离天苦笑著,“你又威胁我……”
“哼,知道就好。先把药喝完,而且不准吐!”
当夜,离天将风流碗里的药都喝光了,也没有吐出来,睡下的时候,脸色也稍微好看了那麽一点,风流微微的放了心,几个御医也说,大约是开国大典的喜气冲淡了病气。
第二天,一大早的风流就吩咐人将离天从床上抱到了软榻上,然後由几个侍卫抬到了大殿一侧,离天病恹恹的躺在软榻上,身上盖著厚厚的被子,那天晴空万里,卫国与岚国的所有百官都跪在大殿之下,夙寒一身龙袍站在大殿的最高处。
风流站在他的左侧下方,江滨站在百官之前,高声的宣读著两位陛下的功绩。
夙寒侧过头看向风流,风流同样回视过去,嘴角含著浅笑,两个人之间默契无比,站在一起就仿佛是那九天之上的神祗,高贵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
离天躺在软榻上,听著耳边那激情澎湃的山呼声,眼里只看得见那高台之上,最璀璨夺目的一双璧人,然後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开国大典之後,举国欢庆三月。所有税收都减半,更有许多利民措施一一的颁布下来。
当所有人都沈浸在这盛世的喜悦中时,却没有人知道,王宫之内一片素白,新王身著素服,陪在一位同样白衣素服的女子旁,一同给灵堂前的牌位烧著纸钱。
“你说,这个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轮回?”
男人微微的沈吟著,“你我都能死而复生,异世重生,还有什麽不可能的呢?”
“那麽,我希望他下辈子,别再像这样苦了。”
男人将女人揽入怀中,淡淡的劝道。“自然是苦尽甘来。”
“下辈子,他会找到真正的幸福,与相爱的人厮守一生。”
“一定会的。”
银盆里的纸钱灰被一阵风卷起,远远的洒向天空,就仿佛是天上的神明,也听到了他们的期望,风流埋首在夙寒的怀里,用力的抱住自己此生的最爱。
72.如果要立後
开国大典之後,岚国与卫国彻底成了历史,新的流国建立在了两国的土地之上。
朝廷颁布了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政策,一时间举国上下欣欣向荣,一片繁华。夙寒和夙流的心里都是很满意的,不过唯独一件事,两个人都有些头疼,那就是封後。
朝中不少臣工都开始上奏,开始催促新王陛下广纳後宫,早日诞下子嗣,也好後继有人。
夙寒想要娶的女子,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人,却又没有办法当著天下人,光明正大的娶进门,真是愁的几日都睡不好。
帝王的寝宫内,风流趴在夙寒的胸前,两人刚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整个帐内还有一股浓郁的情欲之气,夙寒拥著她,眉头还是微微的皱著。
风流伸出手指去抚平,“还在愁封後的事?”
“不止,他们还想要扩建後宫。”这才是夙寒最头疼的,新的帝国成立,那些大臣们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就想著要把自家的女儿送入後宫,期盼著能得到帝王宠幸,最好是优先产下子嗣,不但能继承大统,还能稳固了外戚的地位。
夙寒不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麽,可每次回绝,不到几日便又有新的折子递上来。
身为一个三十出头的正常男人,就算没有後宫,身边若是一个女人也没有,只怕外面传的也不太好听,要不是夙寒还有一个女儿,只怕怀疑他性能力的人也不会少。
“那就立呗。”风流随口道。
夙寒一听就有些来火,一个翻身将身上的女子压在身下,低头一口就咬在她的肩头。
“啊!你是狗啊!”风流忍不住叫出声来,愤愤的捂著自己的肩头,不爽至极。然後又一个用劲,再将夙寒压倒,低下头,直接在对方胸膛上狠狠的咬回去一口。
夙寒闷哼了一声,低头一看,胸口上一圈压印,有些地方还破了血见了血,忍不住叹气。“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咬的真狠。”
风流看了一眼,伸出舌尖替他舔了舔,然後又吹了两口。
摸著他俊美不凡的脸哄到,“你懂什麽,我这是个你盖个章。表面此物归我所有。”
果然这句话说的很得夙寒的心,忍不住扬起眉。“那你刚才还让我我立後!”
“当然要立,不立的话那些大臣绕的过你麽?”
“你知道我想娶的只有你!”夙寒又有些来气,甚至气到口不择言。“我还不稀罕当这个皇帝了,我们找个地方直接隐居了算了。”
风流听完就笑出声来,然後整个人趴过去,看似爱怜其实很可恶的揉起夙寒的俊脸来。
“小宝贝真乖!赏你一口!”说完就凑过去啄了一口。
夙寒对她这个哄孩子的动作很不爽,红著脖子宣告自己的身份。“别忘了我才是你老子。”
“是是是,小的哪敢忘啊。要不是这样,我还用悄悄摸摸的躲在你寝宫里麽?早该八抬大轿把我娶进门了。”
这话一说,夙寒顿时又沈默下去了,大概是觉得对不住风流,脸色也很难看。
“行了,你别老摆出这张冰块脸。”风流的魔爪继续摧残著皇帝陛下的俊脸,然後笑嘻嘻的说,“你忘了当初我还留了一手?”
看到风流那挑高了眉头,胸有成竹的鬼灵精模样,夙寒忍不住来了劲。“什麽?”
“父王莫非忘了,你在九江还有个心爱的宠妾麽?”
夙寒眼前一亮,顿时想了起来。当初赐婚的时候,为了制造夙流公主被劫持的假象,风流在他身边假扮成宠妾的事情,虽说坊间传言这位风流是位貌美的公子,可是又没有人能真正的站出来说个清楚,是男是女还不是他们自己说的算。
“原来你早有主意了,却一直不说,就是想看我焦头烂额的样子吧!”
夙寒的心头大石一解决,顿时想到了最近风流时常看著他烦恼而偷笑的样子,忍不住翻起了旧账,甚至想到就做,又一次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分开那两条如玉的美腿,腰下一挺,那昂扬的粗挺就这麽没入了滑腻的花穴里。
风流微微的皱了下眉,“真是的,粗鲁!”
“待会有你舒服的!”夙寒坏坏的挑起嘴角,腰下像野马似的驰骋起来。
风流扬著修长白皙的脖颈,双手揽著他的肩头,低低哑哑的呻吟起来,那嗓音分外的甜腻动人,听的身上的男人越发的克制不住。
粗壮的巨杵在粉嫩的穴间快速的进出,殷红的两瓣花瓣被挤压的充血,颜色动人的像是盛开的牡丹,妖娆豔丽又芳香怡人。
“寒,好棒啊……”风流使劲的扭著腰,迎合著对方的撞击。
夙寒紧紧的掐著她的腰,有些不要命的死硬往里面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嘴里还念著,“小妖精,你勾死我算了。”
两条玉腿用力的环住男人的腰,在每一次抽出的时候,不断的圈紧,催促著下一次的进攻,男人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彻底沈沦在这疾风暴雨一般的性爱中。
自从有了应对的办法之後,夙寒的脸色就不再那麽难看了,朝堂上甚至主动提起了立後一事。 用爱妾多年一直陪伴在身旁不离不弃,又在後方安抚军心,替他分忧解难,流国的建立与她的付出密不可分之类的一大串冠冕堂皇的说辞,硬是不顾众臣的意见,直接宣布要立她为後,而且不准有异议。
夙寒毕竟是战场上打出来的皇帝,那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硬是让朝堂上的众臣,不敢有任何意见,默默的认可了他的决定。
不过夙寒没有高兴太久,突然接到了夙景天的降书。岚国被灭,他登基为王的时候,岚国一些中心的武将,带著参与的兵力誓死护卫夙景天逃离,夙寒不是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只是当初他满心都是先将风流先接回来。
然後就是卫国灭亡,之後又是两国合并,太多的事让他有些无暇他顾。而且夙景天他们躲起来之後,一直都很安分。
反正岚国已经彻底灭亡,现在只余下流国。夙寒不觉得夙景天带著那麽点人还能翻腾出多少浪花来,只是看到那降书上,写明了要亲自与夙流交谈,心里就极端的不爽。
於是当风流带著糕点到御书房去探班时,就看到夙寒满脸的怒气,把一本折子甩出去老远,她狐疑的捡起来一看,然後就抿著唇笑了。
“好了,这有什麽好气的。尝尝我亲手做的糕点。”
夙寒冷著脸,还是不悦。“你想去见他是不是?!告诉你,休想!我马上就派兵灭了他!” 没想到越说越来气,甚至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来。
“他以为他是谁,一个亡国的太子,竟敢和我谈条件!他有什麽资格!”
风流走过去,从身後环住他的腰,哄小猫似的,一边轻轻的抚摸著他,一边轻声细语的应和著,“小屁孩子嘛,你也和他一般见识。”
“哼!”夙寒怒气稍缓,脸色却还是铁青。“他要和你单独想见,一定是还没有死心!”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喔。”风流继续顺著那头炸毛的老虎,“他有那个心也不成啊,我早就是你的了嘛。乖啊,和一个外人置什麽气。”
这句话果然是说到夙寒的心里去了,风流早就是他的人了,夙景天也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这麽一想,果然怒气就散了许多,脸色也好看了。
风流忙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嘴边,“寒,来尝尝我做的糕点,我亲手为你做的喔。”
那句亲手,让夙寒忍不住有点稀罕,张开口咬了一口,露出一抹浅笑。“好吃。”
“那多吃点吧。”风流又喂了一口。
门外那些战战兢兢的侍卫,忍不住脸色一阵古怪,大王每次发飙,只要公主陛下一出现,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一头暴怒的猛虎,就这麽生生的被折腾成奶猫了。
除了喵喵叫,根本就闹腾不起来,就是挠上两爪子,也显得那麽有气无力的。
虽然夙寒满脸的不愿意,不过最後,风流还是和夙景天见了面。
两个人相约在花园的亭子里,夙寒不放心,还特意安排了八个侍女守在亭子外面,风流对他的小心眼简直无可奈何,不过又觉得窝心和甜蜜,那家夥吃醋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你变了许多。”一见面,夙景天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那双眼睛看上去比从前要显得沧桑了许多,大概是经历的事情也多了。
风流微微一笑,捏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慢慢的吃著。“哦?你也变了。”
“是啊,我也变了。”夙景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著眼前那个妖娆而豔丽的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的绝色女子,回想起当初的那个漂亮少女,突然觉得有些东西似乎已经回不来了。
“你变的更美了,流儿。他对你好吗?”
风流挑挑眉,“你觉得呢?”
夙景天苦笑了一下,自然是好的,所以她才会出落的这麽美丽,比阳光都要耀眼。
“夙景昕呢?”风流其实不太想和夙景天说太多,他和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在一起,他其实早就看懂了,却一直不肯认输而已。
夙景天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笑的无比凄凉。
“他没告诉你麽?我们五个兄弟,就只剩下我了。”
啊?!这件事风流还真不知道,虽然说那几个皇子和她并不是太亲密,但是少年时期一起在夫子那里学习,那几个孩子甚至还一同上奏请婚,这也是当初的一件轰动天下的雅事啊。
却不想,时至今日,五个人里只剩下了一个……
“他……”想起那个执著的男子,又被自己狠狠的拒绝,甚至逼的他离开。就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一般,风流忍不住垂下眸子,却不想竟然是最後一面了麽。
夙景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景昕他偷偷的将父王的军报,偷了出来,然後想办法交给了王叔,最後父王大败,怒极之下……”
“他杀了景盺?!”风流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
那个夙陵竟然杀了他最心爱的儿子!他到底是有多狠心,竟然杀了自己的儿子!
那一瞬,风流只想著把夙陵从墓里挖出来鞭尸。
73.一生一世一双人
夙景天和风流谈完了。通过下人的监视,夙寒得知了全部的对话内容,夙景天很聪明,知道他与夙流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就算他仍然还爱著对方,却不会主动的表达什麽,又或者是他已经失势,对男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所以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竞争的资格了。
风流的表现更加合意,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的暗示和情分,除了对夙景昕,风流似乎打从心底觉得有所亏欠。说道那个人,连夙寒心底也有些内疚,那个孩子明明很厌恶他,却还是帮助他连破夙陵几批大军。
背叛了国家,背叛了父亲,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夙景昕赢得了夙寒的尊重,虽然没有来得及救下他,但是夙寒用国葬的方式让他葬在了岚国的皇陵之中,只不过这件事他一直瞒著没说,他怕风流伤心。
其实更怕的还是那个人用这样的方式,会永远在风流的心里留下一个痕迹。
晚上风流回来的时候,夙寒一个人默默的站在窗边,甚至不让人点灯,就那麽摸黑的站在那儿,看上去竟然格外的孤寂,风流心里一紧,忍不住从身後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轻柔的问,“宝贝,你怎麽了?”
“没。”夙寒握住她的手,不想说话,但是表情还是很伤感很寂寞。
风流笑了笑,“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去花园逛逛嘛……”
说完就拽著夙寒直接往花园里去了,夙寒虽然没心情,却还是放任风流拽著自己在花园里穿梭,到了花园中的凉亭,风流直接将他按坐在凳子上,然後自己爬到他腿上坐好。
这个亭子便是中午风流和夙景天见面的那个亭子,夙寒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过他也察觉到了风流似乎要和他说些什麽,心里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寒,我们得谈谈。”
果然来了,夙寒的脸一片铁青,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风流。
风流靠在他的怀里,“我们在一起有多不容易,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了不是麽?”
夙寒点头。“我不能没有你。”他抢在她之前先说出这句话,生怕她口中冒出的不是自己能接受的,更怕听到让人心碎的词句,在她面前他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普通的为情所困的男子。
风流怔住,然後勾唇微笑,这意料之外的惊喜,让她连心里都甜蜜蜜的了。
“然後呢?”她突然不打算直接摊牌了,反而好奇的询问。
夙寒恨不得马上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看,“我知道我有很多的缺点,我也知道我为你做的太少,我还知道他们一直都爱著你,可是……”
夙寒抓住风流的手,“我会改的,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学著怎麽哄你开心,怎麽让你幸福。”
“我知道。”风流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深。
“可我总觉得,你随时都会离开我,你就像是阵风,我怎麽都抓不住。”
夙寒无比挫败的说,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语气也很苦恼。
风流知道他一定是在为今天下午那场谈话心烦,他很介意,非常介意,却又不得不让风流和夙景天见面,见面之後,他又开始胡思乱想。
“宝贝,你抓住我了。就算是风,也是只围绕在你身边的那阵风。”
“可我很不安……”夙寒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告诉风流,他抓著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很快,“我的心非常不安。”
风流靠在他的胸口,伸出手把这个男人环住,“不管是夙景天,夙景昕,还是卫熙,离天,江滨……”听著那一个个耳熟的名字,夙寒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气息冰冷的可以冻死人。
“那些人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这颗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为了那个人我可以把心炼成钻石。”风流笑著,眼睛里全是温柔的神采。
夙寒微微一怔,然後醒悟过来,同样拥紧了她。“其实我知道……”
风流对那些人怎麽样,他应该是最清楚的,可是知道归知道,他就怕发生任何可能,他赌不起,他怕得很。
知道这个家夥一下子是想不通,风流干脆直接用行动,一把扯开他的衣襟,纤细的小手灵活的滑入他的衣襟内,在胸膛上游移著。
夙寒楞了一下,“怎麽了……”他刚问完,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双腿间的某物被那个妖女一把给握住了,她的手灵巧至极,不到一会儿他就忍不住投降的挺立了起来。
“小乖,你别乱来……”夙寒谨慎的瞥了一眼外面,凉亭周围安静的不得了。
风流笑了笑,攀住他的颈子凑上去吻他,“放心,暗卫守著。”
然後顺势就扯下他的裤子,夙寒火热的巨大就被这麽释放了出来,风流爱不释手的抚弄著,笑的格外魅惑,然後跨坐在他的腿上。
“你……”夙寒忍不住瞪著她,然而下一刻却发出满足的呻吟,那巨大的炙热被包裹的很舒服,可该死的,这妖姬的裙子下面竟然什麽都不穿!
他没没得及说第二句话,风流已经开始按耐不住的在他身上动了起来,不断的挺身然後坐下,舒服的直哼哼,“好棒……”
“你就是想勾死我!”夙寒忍不住握住她的腰,一把抢回主动权。
精壮的腰部不断的挺起,让风流舒服的浑身都轻颤起来,深深的埋首在他怀里,然後微笑的说。“这世上……只有你才可以……”
夙寒低下头看著她,她呻吟了两声,勉强自己说完。“让我……这麽主动……”
“小乖,我的小乖。”夙寒听完之後浑身发热,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紧紧的按住她律动的更加狂肆,按著她的後脑吻的极为投入。
风流被他逼得几乎失控,抱著他的颈子甜腻的呻吟著,完全的忘我。
等情欲终於散去,她软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了,乖的像只猫。夙寒抱著她,小心的哄著,“有没有不舒服?刚刚我太用力了。”
“麻麻的……”她娇滴滴的抱怨,然後用尖利的牙去咬他的下颚,他宠溺的纵容著,甚至还配合的低下头,让她更容易咬一些。
天色越来越晚了,夜间的御花园里显得比较冷,怕她著了凉。他决定赶紧带著她回宫去,却不想她耍起赖来,偏要他用背的。
夙寒笑了笑顺从了她的意思,风流攀在他宽厚的背脊上,甜甜的道。“那次我受伤了,你也是这样背著我从丛林里走出来的,不过难为你了,那时候那麽讨厌我,竟然还背著我走了一夜,我好几次都以为你忍无可忍了,会把我直接丢在地上呢……”
夙寒皱皱眉,对她那句‘那麽讨厌我’很是不满,可是当初他表现出来的的确是那样,他反驳不了只能闷闷不乐。“那时候你一直在我背上扭来扭去,我那不是……”
“你怎麽?”风流挑眉笑了笑,“难道那时候你就被妖女引诱了?”
夙寒低著头不说话,那明显默认的态度,让风流得意了起来,然後开始在他身後乱动,不断的用身子去蹭他的敏感点,又在他的耳边吹气。“是不是这样?”
“回去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夙寒终於忍不住眯起眼警告背後那个不安分的妖女。
风流不但不紧张,还笑的格外的妩媚,甚至有点洋洋自得的样子。
“可是御医说,要控制好房事,可不能累到我……”
“怎麽了,小乖?你生病了?”夙寒有些急切。
风流把头靠在对方的耳边,“宝贝,我怀孕啦,这下子,你能安心了麽?”
夙寒浑身一僵,整个人呆立了半响还未回过神来。直到风流有些不爽的去扯他的耳朵,“怎麽啦?!不想负责啊?我告诉你,没门!”
“喂喂!怎麽突然跑这麽快?!”
夙寒有些急切的说,“刚才我那麽用力,会不会伤到宝宝?”
“安拉,我没有任何不适。不过你再跑这麽快,我就要头晕了。”
然後夙寒又赶紧慢下来,小心翼翼的走著,脸上一下子满足,一下子惊喜,一下子担忧,一下子愧疚。
“笨蛋,你要是觉得愧疚,以後就得好好对我们母子!”
夙寒慎重的点头,他的确是愧疚,因为他一直忙著不安和嫉妒,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宝贝身体有什麽变化,连她怀孕了都不是第一个发现的。
不过他现在又开始担忧别的事了,风流要如何名正言顺的当上皇後,再光明正大的诞下皇子。
风流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担心,甚至看他那麽为难,还好心的安抚他。“别怕,我已经安排好了,流云公主会前往九江观察水患,然後路途遇险失踪。至於皇後娘娘嘛,就看陛下什麽时候有空迎娶她进宫了。”
夙寒面上一喜,忙不迭的道。“我马上去安排,但是你得小心身子,千万别累到。”
风流乖乖的点头,然後听著夙寒在那念叨著,大婚要在哪儿举办,要有哪些仪式,要用什麽样的布置,要如何又如何……
她面上带著幸福的浅笑,听著这个男人给她描绘著最美好的未来。不经意眼角一瞥,看到那片茂密的树丛後,有一个黑影悄悄的站著。
这儿离白芷院最近,今日进宫的贵客似乎就住在那儿,风流转眼就想到是谁了。
不过她对除了夙寒之外的任何人都不敢兴趣,看到夙寒还没有发觉对方,想到夙寒今日吃醋,就是因为她和夙景天见了一面,为了让对方一直保持著愉悦的心情,她温柔的挽著对方的颈子,轻轻的道。
“宝贝,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夙寒也跟著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然後温柔的点头。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
风流的嗓子清亮而带著妖娆,夙寒的声音低沈而充满磁性。两种声音交缠在一起,就仿佛是天生的一对,那麽的和谐而唯美。
夙景天慢慢的从树下走出来,看著那两个人合唱著一首歌,再慢慢的走远。
他静静的看著,看著,一直到对方的背影再也消失不见。
他们是如此的深爱对方。
那就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流儿,你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