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7月10号,上午8点15分,A市新区胜利路,风雷健身中心。
我和汪慧在路边的一辆丰田霸道里面,附近还停的有几辆车比较可疑,似乎车里有人。
王珂和那个悍妞和我们同处一辆车,王珂正在打手机,大概那几辆车里面的应该是她的手下。我不知道她能动员多少人,但是应该不会超过上次的人手,毕竟现实生活中的事不能像电影里拍的那麽夸张,A市毕竟是大城市,警察什麽的各方面管得都比较严。而且这有违组织一贯的低调秘密的作风。
保密即是生命,这是我两年来所察觉的组织行事的基本准则。不到万不得已组织是不会把事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切都是在暗地里进行。
今天这阵势,看来组织是真的在冒险了,大白天的就来了这麽多人。难不成是想来硬的?
一想到“硬的”,我的屁股不由的又开始隐隐做痛,现在我屁股上的肌肉不敢用劲,一用劲就疼,好像上次强行撑入把我里面的肌肉给拉伤了一样。没想到王珂居然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现在想起来真是汗毛直竖。说真的,我真的是一辈子肯定都会记得这事,搞不好做恶梦都会想起。
其实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麽严重,主要是心理上的阴影。
当时其实王珂从后面只顶进去了一点,大概就是龟头部分进去了,后面的并没有整根都进去,或者说没来的及。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而我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和疼痛,条件反射似的拼命挣扎,一下又把她给挣脱了。接下来好像男女的角色互换,她要侵犯我,我则拼命反抗,结果还没等她得手,车子突然停下了,原来是目的地到了。王珂见有别的人来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只是穿好了衣服下去了,我的屁股才算是保住了。
后来我们出了车厢才知道已经到了地方了,换乘几辆车到了新区,原本王珂他们是打算晚上偷偷的潜入健身中心把东西偷出来,但是晚上在附近转了几圈之后发觉实施起来有困难。现在市政府也搬到了新区,从早到晚这附近警车巡逻不断,半夜三更停着几辆车在大街上警察肯定会注意的。而且那个健身中心的保安措施比较到位,24小时有人值班,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实在是不容易。
看起来即便是神通广大的组织也未必能把触角伸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在我想象之外有很多地方是组织染指不到的范围。
后来王珂决定白天进行,虽然同样冒险,但是好歹有汪慧陪着。汪慧来这儿存过东西,应该来过不止一次,好歹应该混个脸熟。里面的工作人员应该认得她,就说钥匙丢了,好好说说应该不至于太为难。
不过毕竟她不是会员,事情还真得挺难说。如果她那个会员朋友在这儿的话应该更好搞定。但是那个会员究竟是谁?记得上次汪慧说起的时候口气吞吞吐吐的,有些反常。当时也没来得及问,现在更没机会问。
“等会儿我会跟你们一起进去,别跟我耍花样,听懂了没?”
王珂的脸色相当凝重,盯着我的眼睛。
“OK,我听你的,不过你就不怕这里面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别忘了,还有不止一拨人同样虎视眈眈。你就不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看电影看多了吧?”悍妞冷笑了一声。
我没吭声,其实我心里也没有什麽把握。就是觉得凤舞不可能不行动,张宁不可能不行动。因为我发觉张宁和王珂这两拨人都有人在暗中给他们提供线索,关键的地方就在于陈言。
张宁已经承认了她是从陈言那里套出来的情报,但是王珂呢?她的情报来源究竟在哪里?说不定王珂还是把那些录像带给别人看了,只有这种可能。而组织在警队内部有内线,那个内线可能接触到了这些录像带,从而通知了王珂。
陈言究竟给谁看了?肯定是她信得过的人,或者是自认为信得过的人。我这能想到一个人,就是张宁的哥哥张安。
难道是张安给王珂通风报信?难道张安真的是组织部在警察内部的一颗钉子?这事也太扯淡了。
他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干部,有什麽理由和王珂混在一起?难道是另有其人?我对警察内部的事情不熟,所以只能想得到张安一个人。而且他是从一开始就接手我的案子的人,只有他最有条件从中做手脚。
但是张安如果是王珂一伙的,那王珂又何必大费周章的亲自跑来一趟。干脆叫张安用他警察的身份来一趟把东西拿走不就行了?哦,大概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简单的上下级吧,而且张安亲自来的话就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他也不想冒这个险。
但这都只是猜测,如果不是张安,那麽究竟是谁呢?
张宁、王珂、陈言,三个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孩的面孔好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子里转来转去,弄得我的思绪一团混乱。这时,王珂推了我一下,示意我下车。我和汪慧下了车,虽然手上没有再戴手铐,但是王珂和悍妞在后面一左一右跟着我们,而且附近还有俩人远远的看着我们,显然是早就防备着我们跑了。
汪慧所说得储物柜在健身中心的二楼,那里有个瑜伽教室,储物柜其实就是换衣服的地方。早上似乎人不多,但是其中有没有王珂的人就不好说了。
但是不出所料,到了那儿之后里面的工作人员认出了汪慧,但是对于她的要求却表示了拒绝。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汪慧不是会员,尽管她以前来过,但是都使用的别人的会员卡。尽管以前可以通融,但是那是有正主儿在场的情况下可以,你有钥匙就行,人家睁一眼闭一眼。现在你没钥匙了,又没有正主儿跟着,谁知道是怎麽回事?出点什麽事人家健身中心的人可说不清楚。
“不是,我真的是有急事儿。你又不是不认识我,我的东西忘到里面了,钥匙丢了……”汪慧猛说好话,旁边王珂也跟着帮腔,但是那个主管的态度实在是够专业,依旧是面带笑容客客气气,说的好话甚至比汪慧还要多,但是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人家正主儿不来,你就别想开柜子门。
“我说你怎麽这麽不通情理呢?你又不是不认识她?不行的话把身份证给你,出了什麽事儿你可以按身份证报警,这总行了吧。”说着王珂拿出一张身份证,要交给那主管。不用说肯定是假的,但是那主管依旧是满脸陪笑,不接。
“这样,你可以通知一下马先生,让他来一下,有他在跟前,当然我们就不会说什麽了。”
“可是……他,他现在来不了我有什麽办法?”汪慧话说的有一丝犹豫,结果那个主管眼中的怀疑之色更深,“来不了,什麽意思?那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汪慧情急之下越描越黑。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对不起,我们这里有规定的。我得按照规定办事。”
我在旁边听的有些奇怪,马先生?是谁?难道是……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莫名其妙死在火场里的小马,难道就是他不成?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小马是被谁杀的,他的尸体为什麽会在那里被找到。但是我总以为这种事就是些旁枝末节没必要深究,或许就是那个陷害我的人玩的把戏,因为我出现在亚世广场过,所以有必要在我露过面的地方再摆上一具尸体陷害我陷害的更狠。
但是现在我发觉他卷入的比我想象的要深,汪慧装U盘的柜子居然是他的,这是巧合还是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或许是另一个姓马的?但是汪慧有可能认识这麽多姓马的人吗?而且汪慧说话的样子吞吞吐吐的,大概就是怕提出小马的名字刺激到我。而且现在确实也和他没办法联系,和死人怎麽联系?一切情况都符合,就是小马!
“这样吧,我可以告诉你,我在这里面拉下了一个U盘,里面的文件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可以现场在这里看着,我绝对不拿钱也不那什麽别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就是我放进去的,它是属于我的。
我现在必须要拿回去。”汪慧显然有点急了。
“对不起,我没办法帮到你?真的是很抱歉。”
“你一个月开多少工资?”王珂突然问话了。
“对不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那主管嘴里说着不明白,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我理解你是按规定办事。但是怎麽说呢,法理之外还不外乎人情呢对不对?有时候没必要那麽死板,你如果肯帮我们这个忙的话,我们是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怎麽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说着王珂的手里多了些东西,悄悄的塞给那主管。
“你在这儿如果觉得干的不开心的话,想要到别处发展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保证比你现在的工资要高最少一倍,我说话算话。”王珂继续着她的攻关,但是那主管的脸色变了几变,似乎觉得眼前这事儿有些非比寻常。
依照常理,来这儿的人大多都是有钱的人,如果自己这麽跟她纠缠不清,早就怒气冲冲的闹起来了,说不定把经理老总都已经给招来了。可是眼前这些人看起来也不穷,但是一直低声下气的说,现在居然不惜贿赂自己,就算换了我也会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这个,要不您等一下吧,我去和我们经理汇报一下,因为我说了也不当家……”那主管眼珠转了转就想要溜之乎,但是在场的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一眼就看出来他言不由衷。还没等他走出一步,旁边那个悍妞突然跨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手臂以及小的动作晃了一下,一拳凿在他的肚子上。
那主管哪料到眼前的女人会突然动粗,顿时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嘴里疼得发不出声音来。接着悍妞上去一把就把他给推进去了,我们四个人全都进了屋里,外面有两个人快步尽可能自然的走过来,分别往门左右一把,里面就被隔离出来了。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主管被推进屋里,悍妞恶狠狠的低声骂了一句。随即一记手刀砍在他脖子上,那主管一下被打坐在地上,晃了两下竟然晕了过去。
“快,动作快!”王珂低声地命令道,那悍妞随即掏出万能钥匙,捅进锁眼里开始撬锁。
这种储物箱并不是保险柜,锁也就是一般的。显然这个悍妞是个行家,弄了七八分钟,生生地把锁给撬开了。王珂接着就一把拉开柜门,再看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仔细搜查了一遍之后,就发觉在角落里面有一个蓝色的容量为2G的清华紫光U盘。
“是这个吗?”王珂一把拿出来,问汪慧。
汪慧看了点点头,王珂把U盘收好。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可别骗我,就是这个,你看清楚了?!”
“就是这个,没错的。”汪慧哆里哆嗦,旁边那个悍妞又搜了一遍,也证实了这里面就这一个U盘。再也没有别的了,而且放的地方也和汪慧所说的一致。
“走吧,把那个人藏好。”外面的两个人进来,把晕过去的主管给拖到了房间的角落里。我的背上被推了一把,被迫跟着她们走了出去。心里焦急的难受,想跑却找不到机会,但是我却知道这跟他们一回去肯定没有好下场的。
但是明知道这样,我却没有机会。
张宁啊张宁,你究竟在哪儿呢?你怎麽还不出现?我的脑子里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起张宁来了,她是我觉得唯一一个有能力对抗王珂的人。至于凤舞我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A市,就算在的话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对方有这麽多人,恐怕她也不好动手。
妈的,干脆拼了吧!我真的急了,决定拼死逃跑,反正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惹起来混乱我可能还更有机会,反正他们也未必有胆子在这里大开杀戒。
就在我左右踅摸计算路线的时候,王珂的手机突然响了,接听之后一下站住了。接着前面一阵吵嚷,我抬头一看,大门处正进来一帮人,正和我们打了个照面。为首一个年轻女孩正是张宁,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钥匙,一眼就看到了我们!
不是冤家不聚头,张宁不愧是混黑帮的,调查的速度也不算慢,竟然赶在王珂离开之前把我们给堵上了。
“别走!”张宁一看是王珂,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王珂脱口就嚷了这麽一嗓子。而王珂看到是张宁,顿时脸色一变,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同时快速向后退。而张宁的手下们立刻扑了上来,悍妞领着两个人迎了上去,两拨人就在门口大堂处打了起来。
我指着王珂大喊了一声:“东西在她那儿!”拉着汪慧就想跑。但是一跑屁股里面生疼生疼的,腿好像僵了一样不敢用力,结果没两步就被人从后面给按倒在地。
在这种公众场合,大概谁都不敢动家伙。枪械什麽的自然不用想,刀子棍子之类的凶器也没有,大多数是在赤手空拳的肉搏,有一两个顺手抄起来身边的杂物乱打一气。健身中心的保安一看打起来了,也慌了神儿了。拿着对讲机叫援兵,其实不用对讲机,大堂里的监控已经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值班经理一边叫人过去增援,一边打电话报警。
大概王珂没料到张宁能这麽快找到这里来,而张宁来的显然也是相当仓促,双方都没有多少准备,因此场面一时混乱之极。这时王珂留在外面的手下也紧跟着闯了进来,将近二十号人拳脚飞舞恶战在一起。
健身中心的人当然不知道这俩帮人到底是什麽来头,只是以为就是普通的群殴。结果上去几个保安试图分开打在一起的人,都被打了出来,再也没人敢上去了。整个大堂已经是彻底的一塌糊涂,东西都给砸得差不多了,值班经理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心想这警察怎麽还不来。
我和汪慧不知道是被哪头的人给抓住了,但是抓我们的人没过多久就被人堵住,乱打在一起。我和汪慧趴在地上抱着头乱爬,一起滚到一个墙角,还没等看清楚形势,王珂突然出现在旁边,一把小巧的手枪顶在了我的头上,旁边还有一个女人。
“别动!快点走!”
在王珂的威逼下,我和汪慧被她推着闪入一条走廊。这时外面已经想起了刺耳的警笛声,警察终于来了。王珂并没有放慢脚步,推着我们俩直往走廊里跑。外面几十名警察冲了进来,大声喊着:“不许动,趴下!趴下!”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两帮人一看警察来的这麽快,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哄而散,但是哪有警察的动作快,只跑了六七个人,分别四散,十几个警察追下去了,其他的都没有反抗,抱着头趴在了地上。
张宁也没来得及跑,其实这就是从刚开始双方接触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警察就来了,出警的速度实在是惊人。她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看了这些警察几眼,最终也顺从的乖乖趴下了。
后面是警察追人的叫喊声和无辜路人的惊叫声,我和汪慧在前面跑,慌不择路。但是有人认识路,和王珂一起的那个女人给我们指着路,闪进了一条消防步梯间里。却见步梯间里的一道玻璃窗是开着的,后面是一个小院,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快!从这儿走!”
在枪口的威逼下,我们从玻璃窗翻了出去。外面是一个小院子,停着一辆车,院子口是一道大铁门,好像是消防通道的大门。我们几人还没想好该怎麽跑,结果大门一下儿开了,门口进来一个穿着警用防弹衣的便衣,手枪对准了我们。
我吓得立刻举起了双手,汪慧则不知所措,而王珂盯着那个警察没动,手里依然握着枪。
那个带路的女人下意识的想转身跑,结果“噗噗”两声闷响,连中两枪被打翻在地,很快在血泊中断了气儿。我这下可看出事情不对来了,警察哪有使用消音器的?我所见过的用这玩意的只有一次,那个男人带着墨镜,但是说话的声音却非常熟悉。
“快点上车!”
张朝平!原来是他!他的头发剃的短了,原本潇洒倜傥的劲头没有了。一下没认出来他,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怎麽来的?居然还化装成警察的便衣,弄得我刚才一下都没认出来他。他怎麽知道这地方的?这究竟是……我满脑子问号?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接下来有人替我做出了回答,王珂的枪口顶住了我的脑袋,低声道:“动作快点!赶紧上车!”
“什麽?!是你!?难道是你!?”
我真的震惊了,简直是惊骇莫名。王珂和张朝平是一伙的?她居然就是那个组织的叛徒!?我被塞进了车里之后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但是在车里我看到了廉越。大概她一早就落在张朝平的手里了吧。王珂在后面拿枪逼着我们,张朝平开车,还在车顶上放了一盏警灯,趁警察正忙着弄其他人的时候,快速通过了封锁线。
“你!你怎麽会和他一起?”车子已经驶离了健身中心所在的街区,我知道警察恐怕是已经来不及追上来了,忍不住问道。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麽这麽明显的事你都看不出来?”
“你……你什麽意思?他不会也是组织的人?不对!你们……难道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叛徒?”我实在是难以置信?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个王珂实在是太会演戏了。我一直以为她是组织的忠实鹰犬,四处奔波追捕我的人。结果没想到,她这样的在组织内应该算是比较高级的干部居然会是和张朝平勾结的叛徒。
王珂没有回答,但是我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是默认了。
“这麽说,是你陷害的我?”我的声音似乎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我感觉我的喉咙似乎变得很粗,胸口沉闷的厉害。
“你是说杀人吗?不是我动的手。”王珂冷笑着,看我的眼神就像再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那麽是你干的?”我问前面的张朝平。
张朝平握着方向盘没回答,但是右手作了个好象美军打招呼似的军礼动作,算是承认了。我的胸口立刻被压抑不住的怒火所吞没,咬紧牙关盯着他。但是王珂的枪口一直对着我,我到底是忍住了掐死他的冲动。
“你为什麽要陷害我?我们之间无怨无仇?”
“我管你有没有仇?你这个问题真傻。我陷害你只因为我需要这样做,就是这麽简单。我需要你来替我吸引各方面的注意力,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目的。还用得着有仇吗?真要硬算的话,你跑来偷我的东西,这也算是一仇吧。不过正好被我顺水推舟利用一下,还能让我搞搞这个性感的风骚熟女,何乐而不为?”
张朝平的语气里充满了得意洋洋。
“凤舞的身份也是你给捅出去的?”我问王珂。
“凤舞?就是那个跑了的?”王珂好像不知道凤舞是谁,张朝平接过话头说道:“哼哼,我早就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了,一直对她有所戒备,事情完了之后,不管她是不是A派来我身边的卧底,我都毁灭她的口。只不过没想到她的身手竟然很牛逼给她跑了,不过这也到让我确定了她的真实身份。”
我沉默了,张朝平此时应该没必要说假话了,他已经赢了。但是我总觉得似乎那里有点勉强的感觉。
“这些警察其实就是你自己叫来的吧,你已经算好了退路。我说这些警察怎麽来的这麽快呢。大概现在你在警察内部的内线正在迷惑着呢吧,因为需要接应的对象此刻找不到了。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叛徒。大概张宁会来也在你的计算之中,正好借警察的手把他们给收拾了。”
“你说的基本上靠谱,不过现在你知道也没用了。”
车子一直开到了郊区的一个不起眼的单元楼楼下,看来这里就是张朝平的落脚点。
“你一直没离开过A市?”当我进屋之后,发觉这里不像是很久没人来住过的样子,倒是满地的食物包装袋和烟头,一看就是有人住了很久。我还真的有点佩服张朝平这个家伙,胆子还真不小呢。
“那当然,这里除了我根本没人知道。我一直就住在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张朝平好象个主人一样示意我们,“随便坐啊,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我和汪慧还有廉越被逼着坐在沙发上,王珂用手铐把我们互相给铐了起来。
“真正的光盘其实一直在你的手上,对不对?”
“没错,想看看吗?”张朝平显然心情特别好,进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你们费尽心力想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对吧,其实一直就在我的手里,我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早就加着防备呢,怎麽可能把真的给你们?不过看在你们替我背了黑锅的情况下,我就让你们看看里面究竟是什麽吧。”
说着打开手提箱,只见里面没别的,就有两张高密度光盘闪闪发光。
“瞧,就是这两张东西,多少人费尽了心思你争我夺。甚至把命都搭了进去。最终还是落在我的手里面。”张朝平小心翼翼的好像是在抚摸婴儿一样,向我们展示着那两张光盘。
“就这东西,值一千万欧元?”
“哈哈哈,不是一千万,而是三千万欧元!原来的下家儿我根本就没想把货给他们,现在出了这种事,自然没办法再和原来的下家儿交易了。而且原来的下家儿又不是一家独大,他也有竞争对手的。他感兴趣的东西,他的竞争对手一样会感兴趣。他愿意出一千万,他的竞争对手自然愿意出更多的钱,你能不能猜猜看,我的下家儿是哪儿的?”
能对一个不怎麽熟悉的人一次下这麽大的本钱,能砸的出来这麽多的钱的,这种拼命的劲头我只想到有一个可能。
“你的下家……是日本人?”
“聪明,聪明!”张朝平对我挑大拇指称赞。“我现在简直有点欣赏你了,没错,就是日本人。这世界上也就日本人能这麽把钱不当钱。用欧元交易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我原本以为只要有了这两张光盘就可以了,但是没想到还需要解码的程序。没想到老刘那小子还阴我一下,早知道就……”张朝平脸色转的阴沉,话没再往下说。
“你现在后悔当初把他灭口灭的太快了吧,早知道就留他一命就没现在这麽多麻烦事了。他对你也是留了一手的。”
“不过没关系,现在你们不还都是落在我的手里了吗。解码程序我也已经到手了。”
我转回头看着王珂,恨恨得说道:“我总算明白了,当初咱们第一次在B市遭遇的时候,我就应该觉出不对劲儿来了。你当时表面上是在询问我箱子的情况,其实你的真实目的是汪慧的下落对不对?你是第一个告知我汪慧和此事有关的人,对了我想起来了,其间你一直逼问我汪慧的下落。因为你知道光盘其实一直都在张朝平的手里。难怪你要把我冤枉成叛徒,你自己就是个叛徒。”
“没错,你说对了。”王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为什麽要背叛组织?难道就是为了钱?”
“哼哼,这不是废话吗?有谁想一辈子都过着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有谁想一辈子都这麽偷偷摸摸的。我还年轻,我不想把我的青春都浪费在这上面。我也没义务把我的人生都奉献给组织。我为组织作的已经够多的了,是时候该为我自己活着了。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和他一起去开创我们新的人生,永远的脱离这个黑暗世界,组织本事再大,也找不到国外去。”
“和他一起?”我看着王珂,又看看张朝平。
“是又怎麽样?告诉你们吧,其实,我们俩是亲兄妹!”
此言一出,当真是石破天惊,把我给震的说不出话来。王珂和张朝平是兄妹?这究竟是怎麽回事?王珂确实长得挺漂亮的,而张朝平也是个富有魅力的英俊男人,看起来都是比较顺眼的,别说仔细一看还真是有点那麽相近的意思。
但是是兄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吓了一跳是吧,我当初确认他是我哥哥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我的名字应该叫张珂才对。我是六岁的时候被人给拐走的,和他分别了快二十年了。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俩才遇见的。”
“你……你和他分别了二十年,你怎麽就能知道他是你哥哥?”我真的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奇怪了。但是王珂次是真的没必要说假话,他们光盘在手,解码程序也已经到手了,已经是获得压倒性的胜利,什麽都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右边小腿肚子上有一颗痣。”
“就因为这个?”
“我当然确认,就算过了这麽多年,长相也是不会变的太多的。他就是我的哥哥。所以,当他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同意了。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把我们分开,他是我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帮他帮谁?而且他和我的想法一样,永远和这个肮脏的黑暗世界说再见,我当然会尽全力的帮他。”
说着王珂深情地看了张朝平一眼,那种神情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张朝平那一刻的表情就像个慈爱的兄长。
他拿出个笔记本电脑,取下一张光盘插入光驱,随后把U盘插好。转回头对王珂说道:“小珂,你来操作吧。这是你的劳动成果,如果没有你,咱们不可能成功。真正的数据我觉得由你第一眼看到是最合适的。”
王珂欣然前往,她走到笔记本前,自然而然的把手枪放下之后,张朝平突然从侧面对着她连开两枪。王珂没有任何防备,就像被汽车撞了一样猛地摔了出去,身上两个血洞汩汩冒出鲜血,身下的地面很快成了一片血泊。
“啊!?你干什麽?!”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张朝平没理我,只是快步上前,冒着青烟的枪口对准了已经无力撑起来的身躯,再看王珂的脸上带着震惊和不解,眼中满是泪水,满嘴是血,似乎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用断断续续的节奏挣扎着吐出音节。
“为……为……什麽……哥……你……”
“SORRY,我骗了你,其实,我并不是你哥哥。你只是以为我是你哥哥,我不是的。”
“不……不……你是……哥……为什麽……”王珂似乎不敢相信,她的嘴里呛出的血沫子弄得她满脸都是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悲哀和不解。
“我不是你哥。如果是的话,我怎麽可能和你上床呢?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我的东西。”说着张朝平将枪口对准了她的心脏,扣动了扳机,王珂的身子触电般的弹了一下,眼角最后流出了一行泪水,随即没了声息,一双眼睛痛苦的睁着,似乎死不瞑目。
“你杀了她?你……你难道不是她哥哥?你……”我为张朝平的冷酷而惊恐,他杀了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女孩之后,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不是她哥哥,他也不是我妹妹。我只不过是恰巧长得像她哥哥罢了,而且就这麽巧,我也有同样的痣在右腿上,这世界就这麽巧。当初她和我偶然相遇,向我表露身份的时候,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骗她一下,她根本没有怀疑。这个女孩有恋兄情节,我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现在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没必要再留着她了。”
“那你也没必要杀了她呀,你看不出来她是真的爱你吗?你他妈没有心肝的吗?”出乎意料,旁边的廉越大声骂了出来,她的脸上竟然挂着泪水。
“不杀她,那留着她干什麽?难道和她分享那三千万吗?又多一个人分,我凭什么这麽好说话?难道我是慈善家?我没想和任何人分。多一个人知道,我就多一分危险。再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是不是打着和我同样的主意呢?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你……你简直没人性!”
“你错了,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人性,人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敢肯定她也是这麽想得。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混的人谁不是这样,这种事本来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如果她不是这样想,那只能证明她太傻了!只能证明她没有看人的眼光!我相信她刚才如果是有机会,最终也会向我开枪的!”
“你一定不得好死的!”
廉越瞪着张朝平,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迸出来。
“我得不得好死你倒不用操心了,倒是你肯定会死在我的前面。咱们上次之后还没叙过旧呢,等会儿我先好好干干你的屁眼,然后再送你们一起去那个世界。我就继续活着享受我的美好人生。”
张朝平说着笑咪咪的操作着电脑,用解码程序打开了光盘内里的文件,结果他的脸色一瞬间从得意洋洋变成了目瞪口呆:“这……这他妈是怎麽回事?”
光盘里的文件打开后,依旧是一段一段的乱码,没有任何能看得懂的数据。
“不对啊!不可能啊!?”张朝平懵了,关了从开,试了好几遍,结果令他彻底从云端掉进了地狱,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文件的内容始终是看不懂的乱码。就好像这解码程序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一样。
“这不可能!”
张朝平脸上失去了从容冷静,又拿出另一张光盘试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
“去他妈的,这他妈到底是怎麽回事儿?”张朝平可慌神了,费了这麽大的劲儿,结果却是这样。
他愣了几秒钟,突然扭头冲过来,开始在王珂的尸体上翻找,结果什么都没翻到。他上来抓住我的衣领子,大吼着问道:“这他妈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你是不是你自己没弄好?”
“不可能!我的操作都是正确的,妈的这个解码程序是假的!真的在哪儿!?”他的枪口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不是的,这是真的!”所有的人都糊涂了,汪慧不可能说谎。我们是亲眼看着王珂拿出来的,她现在把命都搭进去了,可见是完全信任张朝平,更不可能给他假的。
“真的,真的为什麽不好使!?”张朝平快疯了。
“我,我哪知道!”我也晕头转向了,按理说没这种可能的。
“他妈的!你们之中肯定有人在说谎话!啊对了,我明白了。你们当中……究竟是谁?赶紧给我出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要不然我一个一个杀光你们!”张朝平此刻就像一个疯子,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拽了起来。
“是你吧!?说!是不是你!?”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张朝平的枪口顶在了我的下巴上。
“你,你把真的藏哪儿去了?不说我就杀了他!”张朝平对着汪慧吼着,汪慧吓得身子都软了,大声哭叫着哀求他。“别杀他,我真的不知道啊,那是真的啊!”
“你放屁,我他妈崩了他!”
张朝平狠狠对着我的腿弯一脚,把我踢跪下。但是我的眼角余光突然看到窗户外面人影一闪,接着窗户就破了,张朝平下意识的甩手一枪,双方几乎同时开枪,张朝平被一发子弹迎面击中,直接仰面翻倒。那个破窗而入的人也跌落下来一个趔趄滚翻,似乎也受了伤。
“凤舞!”待我看清楚来人,心头顿时一喜。但是这是张朝平虽然倒地,却从兜里又抽出一把小手枪,抬手对准了我。我来不及躲闪,凤舞也来不及做出反应,在那一刻,我眼看着张朝平扣动了扳机。
然后,汪慧的身躯就挡在了我的面前。
再然后,枪声响起。
我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在了我的脸上,汪慧的身躯软绵绵的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的双手沾满了她身上流出来的血,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我发出了野兽般的狂嚎!
廉越捡起了张朝平掉在地上的手枪,对着他猛扣扳机,直到打光了整梭子的子弹,张朝平被打的如同筛子一样,歪倒在墙角,凤舞向我过来。周围的一切好像恍恍惚惚的那么不真实,好像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慢了,就像电影里放的慢镜头,我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但是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这些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我曾经以为我恨汪慧,我恨她背叛了我。但是我现在才知道,我之所以恨,是因为我爱她,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爱她。我痛恨我为什麽现在才发觉这一点,我痛恨我为什麽不好好珍惜她,我痛恨我为什麽临到要失去她的时候才发觉我内心的真实!
我痛恨为什麽不是我中枪。
我现在真的好想我自己死了,如果能够换回她的生命。
为什麽?为什麽死的不是我……等凤舞和汪慧摇晃着我让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低头看着汪慧。之间她的半边身子已经被血染红,无神的双眼就那麽看着我。
“老婆,不会有事的!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我想把她抱起来,但是凤舞和廉越都站在旁边没动,看着我们,都不说话。我好像疯了一样对她们吼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帮手啊!”
“你妻子受的是致命伤,一旦挪动,可能会……更快……”
凤舞罕有的说了一句比较委婉的话,但是我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平时说话向来是直截了当,现在这样,就说明情况确实是已经无法挽回了。
“什么,难道……没办法了吗?”我祈求的看着凤舞,她向来是善于创造奇迹的,但是凤舞避开了我的眼神。
“对不起……”
我的头脑已经木了,低下头看着汪慧。
“老……公……我不……行了……”
“老婆……”巨大的悲痛淹没了我的心,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已……经把欠……你的……还给你了……”汪慧的眼中充满了柔情,尽管她的生命在不断的随着血液流逝,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她背负的重担随着也消逝了一样。
“不……你不欠我什么……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呀啊啊啊……”
我的心仿佛碎成了千百片,再也忍不住了,嚎啕痛哭。
“老公……抱着我……”似乎是回光返照,妻子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而我已经哭得模糊不清的双眼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那晶莹的泪水。
“老公……我真的不想死……”
两个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我和我的妻子。
“下辈子……我还等着你……”
2008年7月10日10点零一分,我的妻子汪慧在我的怀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悲伤可以让一个人难受到想死的地步。
那是真的觉得活着了无生趣了,真的,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我的头脑似乎停止了运作,对于外界的事物没有了反应,我觉得我的灵魂已经随着妻子的逝去而逝去,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空壳,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汪慧就在我得眼前,一点一点的走向了死亡,但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我的爱人走了,永远的离开我了。但是她永远在我的心中存在着。而我还活着,我活着却像是死了,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汪慧已不在人世,那我活着还有什麽意思呢?我人生的支柱坍塌了,我所作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以前不信神灵,但是我现在脑中只是不断的祈求,如果有神灵存在的话,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让汪慧活过来。哪怕是我粉身碎骨。
诅咒完可以诅咒的一切,我开始不断的诅咒我自己。我觉得所有的错都是因为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汪慧就不会死。如果当初我没有被骗去搞传销,哪里会欠下那麽多的外债?如果不是这样,我和汪慧一定会安安稳稳的这麽生活下去。
当初从人贩子手里找到汪慧的时候,我就应该立刻和她远走高飞,远离这是非之地。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寻找什麽幕后的真相,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白痴啊,真相有那麽重要吗?和汪慧的安危比起来,我宁愿一辈子不知道真相,只要她能安全。
我为什麽没想过这会把汪慧卷入无畏的危险之中?她和我不一样,在这件事中连我都是身不由己,遇到危险的话汪慧又有什麽反抗的能力呢?为什麽我当时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现在爱人已经离我而去,我却……是我,完全是我的原因断送了我的妻子。我现在真的不想再做什麽了,不管是哪方面的人,该来就来吧,痛痛快快的给我一枪了结了我算了。
我坐在地上,靠着墙,旁边有一个空酒瓶,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酒味,手里还有半瓶。凤舞坐在一旁,陪着我喝。
大概她也了解我现在的心情。作为曾经的朝鲜人民军特种部队的一员,她一定也曾看着自己的战友牺牲在身边。而且她也曾失去过她的父母,失去过至亲至爱的骨肉亲人。对于这种悲痛的经验,她比我多得多。
所以她可以了解到,现在的我有多麽痛苦。
我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白酒顺着嘴角流下衣襟。凤舞默默地看着我,也喝了一口。她的酒量真大,喝酒跟喝水一样。或许她喝的本来就是水,管她呢。我现在只想着怎麽去死,或许喝酒喝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还没试过酒精中毒究竟是什麽感觉,就这麽昏昏沉沉的晕死过去,没有痛苦直至不再醒来,就这样吧……“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着我瘫软如泥,凤舞没头没尾的来了这麽一句。
“……帮我?你什麽意思?你能帮我什麽?你甭管我,我不用你帮……我谁都不用帮……你们谁都别管我……我就想这样……”
我得舌头发卷,吐字不清,眼睛的焦点也模糊不清。
“我只是看你……”
“你还帮我?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怎麽不来……你怎麽早不出现……你为什麽早不出现!?”我是真的喝多了,撒酒疯似的大声冲凤舞嘶吼,仿佛要把汪慧的死全都怪罪到她的头上。我的脑子里已经乱了,反正什麽都不顾了,想说什麽说什麽,想骂什麽骂什麽。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现在难过的想死,所以我问一下你,需不需要我帮你解脱一下。我的技术很专业的。”
“什……什麽?怎麽……解脱?”即使是醉了,但是凤舞眼神里那闪过的一道冷光依然令我条件反射似的浑身出了一层白毛汗,我现在感觉就像一只兔子被豺狼盯上了一样,某种动物的本能使我察觉到了危险。
“怎麽你还是不懂吗?解脱就是不让你在痛苦了,你要是想死我就帮你死好了。”
“你……你要杀了我?”我盯着凤舞,虽然想过这种事,但是现在如此自然的从凤舞的嘴中吐出来,我还是有些发懵。
“这不就是你现在所希望的吗?”
“哼哼,果然如此啊,我早就料到会有这麽一天的,看起来你是真的等不及了啊。想对我下手了?我就说当初你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就有些不对头,现在你不需要我了,是不是?好吧,你动手吧。你这个冷血的女人,利用完了我就处理掉,这不是你们这些人的一贯作风吗?”
“利用你,这话大概也适用于你吧。你也是借助我才能活到现在。”
“那又怎麽样?我他妈的现在不想活了!”
“好啊,我帮你死!”凤舞的脸上浮现出盛怒,左胳膊一晃,我都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就觉得眼前影子一花,左脸就挨了重重的一击,感觉就和被十几斤重的铁锤抡圆了砸上一样。我被打的直接身子往旁边摔了出去,然后狠狠趴在地上,眼冒金星,半边脸疼的好象骨头碎了那麽疼,嘴里似乎有碎牙齿吐了出来。 02-23
第20章
我听见了廉越的惊叫和脚步声,还有凤舞粗暴的呵斥。接着我被抓着衣领子提留起来,肚子上连挨了好几下,疼的我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了,我张嘴哇哇的吐着,胃里带着浓重酒味的液体吐了一地。
凤舞盛怒之下痛打着我,廉越在旁边呆看着,也不敢上前拉架。
“想死,我成全你,我现在就打死你!”凤舞怒骂着拳脚好象雨点一样向我头上身上招呼,她的拳头力量太重了,比男人都有劲,堪比职业拳击手。我被她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一方面是不想招架,另一方面根本就是无从招架。但是她打我打得实在是太疼了,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最后我疼得受不了本能反应的手舞足蹈开始胡乱抵挡。
但是我的水平比凤舞来说还是差远了,见我还手,凤舞干脆连擒拿手也用上了,几下就抓我的胳膊。先是一脚踹在我的肋部,疼的我当时就蹲了下去,接着她一转身就到了我的背后,我的胳膊关节扭曲到了极限,我甚至感觉筋骨都要给拉断了,我疼的禁不住狂叫起来。
“你他妈叫个屁呀!”凤舞狠狠在我的屁股上来了一下,我往前冲了两步,撞在墙上。接着她从后面把我给顶住了。
我的胳膊暂时动不了了,一动就疼。我甚至想到了水浒里面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桥断,估计当时鲁达也就是这麽痛打那个郑屠户的吧。她是真的想把我往死里打?
“你不是想死吗?怎麽了?又害怕了?你不是充硬汉吗?现在又怂了?”
“你他妈的不是想让我死,你就是在折磨我!有种的给我来个痛快的!”我可算是明白凤舞的用意了,她是不是想解决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是她也肯定不会让我痛痛快快的上西天,非要让我吃够苦头才行。同时我发觉我的心里并非原来所想象的那样什麽都不在乎,从我刚才本能的抵挡凤舞的进攻来看,我求生的本能似乎并未消失。
“来个痛快的?到底是谁没种啊?想死自己又下不了手,我帮你死你又怕疼,你别他妈在这儿装逼了!”凤舞嘴上说着,但是还是松开了我。接着我就顺着墙出溜下去了,身体经过刚才这一轮狂风暴雨之后好像被拆散了架一样。
“你懂个屁,你……你怎麽可能明白我的……”我喘着气,喃喃的嘟囔着。
“我懂个屁?哼哼,我要是懂个屁,你他妈连个屁都不懂!人真的等到绝望的时候,根本不用别人动手,早就自行了断了。这种事我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你还没到那地步,差的远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给你老婆报仇!你老婆用她的命换了你的命,不是让你这样假模假势的寻死觅活的。”
“我……等等,你说什麽?”我混乱的脑子里突然被凤舞说的一句话所搅动。
“我不跟你这种废物废话了,你想当废物也随便你,想清楚了过来找我。”说着凤舞一把拉着廉越进了里屋,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外面的墙根处发呆。
给你老婆报仇?
这话是什麽意思?事情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汪慧死了,张朝平也死了,还报什么仇?尸体还是凤舞她们埋的,报仇是什麽意思?我真的不明白,该死的都死了。难道说是张宁,我不觉得我和她有什么特别的深仇大恨,我也没心思再找她。说起来只要她不再找我就够幸运的了。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我的脑子现在很乱,思考能力显然不如以前。想了半天只是越想越烦。难道凤舞真的发现了什么另外的蛛丝马迹?
想了半天,我艰难的从地上起来,凤舞刚才下手还真重,普通人肯定爬不起来了。我的脸现在已经麻木了,摸了摸,嘴角有血,鼻子里也有血。站起来的时候必须扶着墙,廉越从里屋出来了,过来扶着我,把我给搀了进去。
凤舞正在拿着电脑上研究那两张光盘,其实也不是研究,因为显示器上呈现的还是乱码一堆,其实只是看着显示器发呆。
我一瘸一拐的进来,凤舞瞟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又不想死了?”
“你他妈下手还真狠啊,我是你仇人还是怎么的?”我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对待她,其实她也是不想看着我就这麽垮下去,她的本意是想刺激我要我从悲痛中走出来,重新振作。但是她的刺激方式实在是有些太激烈了一点。
“你要是我仇人,早把你打成肉饼了,你还能站在这儿和我说话?”
“你用不着这麽关心我的。我想怎么着那是我的事,我和你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你是吃饱了撑的?”
“我想怎么着那也是我的事。我关心你怎么了?我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就想关心关心你,怎么样?姑奶奶我好歹和你搭档过一段时间,这条路一起都这麽闯过来了,我还就拿你当朋友了!我还就是不想看着你这萎样!不行吗?”
凤舞的话说得是口气强硬,似乎在吵架。但是内容却听得让我的心里似乎暖了一下。我看着她的眼睛,那惯有的冰冷眼神背后,我似乎也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我们的目光接触了,凤舞转回头不再看我。
“行,可以。我敢不答应吗我?我这脸现在都没知觉了。再不答应估计手脚就要废了。”
我慢慢地挪到她的身边坐下,凤舞给我找来了药酒和一些膏药贴,廉越帮我脱下衣服。给我的身上伤处擦上,全身上下可以说是遍体青红瘀伤,尽管很小心,仍是把我疼得直哆嗦。而且我的胳膊更是不能动,也不知道刚才被凤舞扭了一下是不是伤到筋骨了。
“放心吧,我刚才下手是有分寸的,只是打你比较疼肉比较多的地方,没动你的要害部位,以你的体质来说骨头内脏是没事的,顶多是疼几天就没事了。”
凤舞说的轻松,但是我却疼的直呲牙。打成这样还有分寸哪,那没分寸岂不是把我打残废了才算事。
“你怎麽知道我在哪儿?”
“你的皮带扣里面,我下了一个GPS的定位器,只要在A市,你的皮带还在身上,我就能搞清楚你的位置。”
“什麽?你怎麽以前没说?”我愣了,她这是什麽意思。
“以防万一而已。”凤舞面不改色。
“这麽说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踪?”
“只有你回到A市之后才知道。”
“那你为什麽不早出现?”我心中腾的又窜起一股邪火,尽管我知道凤舞没必要一定出现,尽管我知道换了是我的话我也会尽可能的利用凤舞,但是事真地落到自己的头上,我根本不能做到冷静客观。
“我为什麽要出现?自投罗网吗?换了是你你会吗?”凤舞面对我的怒容根本就是不屑一顾,那语气冷冷的像是在嘲讽我。
“你……”我气结,其实我明白我只是在借故滥撒胸中的悲闷之气。凤舞和我从一开始就讲明了只是合作而以,她没有义务为我去拼命。而且她也受了伤,从她和张朝平战斗的情形看,当时她也是尽了力了。
汪慧对我来说是我的妻子,但是对凤舞来说却没有多麽重要,在她这种曾经出生入死的人的眼里,一条人命也许不算什麽。
我只能强压下冲动的情绪,长出了一口气。说老实话,我没资格去怪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力量太弱了,连老婆都保不住。
说到底,我只个普通人。
“说说吧,你到底发现什么了?你刚才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知道现在乱吵吵什麽问题也解决不了,还是说正题吧。
凤舞打开光驱,把光盘取出,拿在手里晃了晃。
“你不觉得奇怪吗?解码程序到手了,光盘里的数据依旧是读不出来。你难道就没想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怎麽知道?是不是要用特别一些的电脑之类的……或许这台笔记本配置不够高……”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一开始就是莫名奇妙的。
“我觉的事情不对劲儿。这里面……我觉得张朝平弄不好也被人给耍了。”
“你是说他的后面还有人?”
“很有可能还有别人,因为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本身就说明问题了。但是也未必是他后面有人,或许……我总觉得他说的那话有点儿……奇怪。”凤舞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什么话?”
“算了,先不说这个。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个是假的,但是现在咱们没办法判断。你说的电脑的问题应该不可能。”
“怎么没法儿判断?肯定这解码器是假的嘛!”
“你怎么知道?”
“废话,读不出来数据那还不证明这就是假的。”
“万一这光盘是假的呢?”凤舞出其不意问了我一个问题。
“怎么可能呢,这可是张朝平亲口承认的,他现在都没命了,不至于用生命为代价来骗我们吧?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但是如果他也是被别人给骗了呢?”
“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光盘和解码器就像一把锁和一把钥匙。两者是互相依存的,如果离开了一方,另一方也就成了废物对不对?”
我愣愣的没说话。
“光盘如果没有真正的解码器给它解码,那就没有人知道它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同理,解码器如果没有真正的光盘来让它解码,同样不会有人确定它是不是真正的解码器。也就是说,两者只有在都是真的的情况下相遇,才能互相发挥作用,从而也能让人判断出它们的真伪。如果两者中有一个是假的,你根本无从判断到底哪一个是假的。”
“就像现在的情况,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可以判断,反正都是乱码一堆,你说是解码器的问题,我也可以说是光盘的问题啊。”
“那,那这不是……那谁知道到底真的在哪儿呢?”
“现在面临的是三种可能,两者各有可能是假的,或者全都是假的。如果全都是假的那就彻底没有翻盘的希望了,说明我们,包括抓我们的那几拨人全都被人耍了。我们还在互相之间打来打去的时候人家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给弄到手了。而我们甚至连是谁下的手,怎麽下的手都不知道。”
“有这个可能吗?”
“对,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除非是神人。否则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天换日。组织和张宁那些人也不是傻瓜,他们追查的这麽紧,而且他们的情报来源比咱们有效的多,势力也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应该会提防到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况,如果发现第三者插手应该躲不过他们的视线。”
“那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事实现在在咱们面前摆着呢。如果没有第三人,那现在这事怎麽解释?肯定是有啊!”
“你急什麽,我没说没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目前这第三人隐藏的很深,而且两样东西已经至少得手了一半。我们只能做如下判断,就是我们手中的光盘和解码器有一个是真的,这样我们才有筹码和对方继续对抗下去。就算两个都是假的,我们也要装着有一个是真的。”
“装有什麽用啊?”
“因为我们现在没办法判断哪一个是真的,知道吗?所以我们必须装着我们知道。假设第三人手中有一个真货的话,他也需要另一个真货来验证后才能确定。所以假设成立的话,那第三人现在也无法确定自己手里的是不是真货。即便他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那另外的百分之一也需要验证认定。毕竟买家买的是全套的货。”
“如果是这样的话,弄不好张朝平还有另外一个合作者,这个王珂只不过是个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张朝平真正的合作者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显然也是在利用张朝平,张朝平很有可能就是被这个人给耍了,一直到最后才发觉。”
“对,以张朝平这种狡猾的为人,很有可能。他必定是知情人之一,可惜已经死了,也不可能问出什麽来了。”凤舞说着看了旁边的廉越。
“你当时下手还挺狠的啊,看不出你开枪还挺熟练的。”
“我早就发了誓了,他怎麽杀的A,我就怎麽杀他。A被打了多少枪,我要成倍的还给他。再说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没想那麽多,只顾对着他猛开枪了。等子弹打完了才明白过来把人打烂了。就算再一次,我一样打烂他。”廉越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后怕,但是更有一丝报仇雪恨的快感。
廉越对我说过她爱A,我现在非常了解她的心情。如果张朝平现在活过来站在我的面前,为了给妻子报仇我绝对能活生生的把他抽筋扒皮千刀万剐。
凤舞显然也无意追究这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事情了,只不过她又歪着脑袋琢磨开了:“不过,你们想想看,张朝平既然这麽狡猾,肯定不会轻易的信任别人。他自己也说过,在他们这个世界里混的人都是那诚信二字当放屁的,其实都是互相利用互相欺骗,只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一些,想必他和那第三人的合作也并非真心实意的,他们双方都是没安好心。恐怕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废话,这种事情谁都知道,你讲这个究竟什麽意思啊?”
“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奇怪了。以他这麽狡猾的人,都被对方摆了一道。说明对方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灯。张朝平事先是否知道对方是这样的人就值得商榷了。我想以他的经验和性格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都是在互相算计的情况下还要与对方合作,这似乎不太符合情理。换了是你,就是普通的做生意,明知对方脑力不弱于你而且没安好心,你还会和对方打交道吗?更别说这次搞的还是如此危险的大生意,搞不好要掉脑袋的。而且就算对方没弄过他,双方互相约定的肯定是怎麽分好处,又有什麽来保持这个合约的约束力呢?”
“谁知道呢?如你所说,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脑子究竟什麽构造我这个良民那里搞得清楚,或许这些人天生就是神经病也说不定呢。否则脑子正常的人谁会选择这个职业?”
“你算个屁良民!”凤舞骂了我一句,然后回归正题。
“你记不记得张朝平初时的样子,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他当时得手之后,是不是真的认为光盘和解码器两样真货都落在他的手里了?”
我想了想,给凤舞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张朝平的样子确实是真的放松了,真的认为自己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对了,毛病就出在这儿。张朝平当时的心情肯定是认为自己已经把该找得都找齐了。那他还有什麽理由需要那个不知名的合作者呢?他没有理由在需要他了。而那个人肯定也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用什麽手段来防范张朝平甩了他独吞呢?”
“那个人设法拿走了其中一样真货呗,这就是他的防范措施。”
“不对,这并不是十拿十稳的措施。那人要是有这本事,何不两样都一齐弄走。万一失手让张朝平两样都得了去,他岂不是落得一场空。张朝平这家伙肯定是互相背着王珂和那第三人左右逢源,王珂和那第三人互相之间恐怕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以为自己才是张朝平唯一的合作者。利用王珂替他搜寻解码器,那麽那第三人对他来说有什麽利用价值呢?”
“你怎麽知道那个第三人没把两样真的都弄走?”
“我不知道,只不过这种可能性比较小。我们现在必须先考虑可能性比较大的情况。而且他要是有这本事,又何必和张朝平这种心怀鬼胎的人合作。”
“也许他也只是把张朝平抛出来当幌子而已。”
“这就不对了,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张朝平又不是傻子,哪有那麽好骗?若想取信于他只给空头支票是不可能的。再说如果本身就对对方怀有戒心,那就更难了。 以张朝平这样贼精贼精的家伙提防着某人,还能被某人不知不觉地耍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况且,因为张朝平死了,咱们现在没办法确定那个第三人的身份。但是张朝平的死是出于意外。那场枪战的后果其实是很难说的,偶然因素实在太多。假如换个结果,张朝平把你们给收拾了,或者我没有及时赶到,到时候会发生什麽?”
“他会发觉东西是假的?然后……”我终于有点听明白凤舞的意思了。
“然后他就会明白自己被人耍了,然后他就会去找那个人算账!咱们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是张朝平知道。把张朝平逼的急了,很可能把那人的身份给泄露出去。那个人再能设计,也不可能连张朝平死在咱们手里这种偶然事件也能算的到的。”
“也许他可以事后把张朝平灭口,这样不就行了。”
“靠!你是电影看多了吗?杀人灭口那是随随便便说说就能办到的?张朝平一个大活人,手里还有枪,那麽老老实实站在那儿让你灭口啊?你当杀人是杀鸡呢轻轻松松就能搞定?而且他还不是孤身一个人,手底下也有一帮人,你忘了那两个杀手了吗?那个人别说灭张朝平的口,事发之后自己能躲的过张朝平的追杀就不错了。”
“那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目前这两样东西里面,很大的可能是有一样真的。不太可能两样都是假的,那第三人不可能有能力这样做。他也不可能用张朝平来当幌子,他同样没这个能力。因为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很可能一个不好就引火烧身。”
“那究竟哪一样是真的呢?就算张朝平现在活着,他也不可能确定吧。”
“张朝平如果活着,他不需要确定。他只需要知道出了问题去找谁就行了。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不知道该找谁。而且我们也得弄清楚这里面哪个是真的。”
“你觉得哪个是真的?”我问凤舞。
“这个就难说了……”凤舞摸着下巴,眼神里流落出疑惑。“张朝平事先并不知道U盘解码器的存在,也许光盘是真的?”她说的语气并不是很肯定。
“也许他手里的光盘是假的呢,当初那麽多箱子在一起,比别人动手脚的几率也很大啊。”U盘的代价是汪慧的生命,我下意识的不愿意U盘是假的。
“这也是……”
“你觉得呢?这里面哪个是真的?”我问坐在一旁的廉越,谈话一直是我和凤舞俩人作主角,廉越基本上只是听客,被我这麽一问,显然也是在心里琢磨了好久了,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U盘可能是真的。”
“为什麽?”凤舞问道。
“因为如果U盘是假的,那张朝平不会冒险露面跑来抢这个U盘。就算她有王珂作内应,但是仍有可能被其他人发现。正因为事先没人知道有解码器的存在,所以解码器才是真的。否则恐怕早就被人拿走了,留这麽一个赝品在这里一点意义都没有,那真的一试不就试出来了。”
我还真没想到廉越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女人还挺有头脑的,分析得还算是头头是道。
“而且,那个储物柜不是以你妻子的名义开的,现在那个小马已经死了。谁还知道这里呢?除了你妻子之外,没有人知道。”
我和凤舞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睛里闪过的惊讶。廉越大概是旁观者清,分析的比我们这些当局者真的要清晰的多。
而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小马的面容,这个家伙死得很蹊跷,究竟是谁杀得他呢?汪慧在他的柜子里放了东西肯定不会让他知道,那他为什麽会死呢?难道纯粹是因为我曾在那里出现过,所以要在我出现过的地方留下一具尸体好让我多背一条人命。
我似乎有了一点清晰感,但是示意廉越继续说下去。
“而且,光盘和解码器虽然互相依存,但是毕竟解码器是后来才有人知道的。时间仓促下不太可能伪造的出来,但是光盘就不同了。很早就有人在打这个的主意,有充分的时间来伪造和准备,而且经过的人手关节实在太多,中间有些关系人已经死了,现在实在是已经弄不清楚了。所以别看张朝平好像一开始就持有光盘,但是光盘是假的的可能性反而很高。”
“有道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向光盘下手。正因为被转了太多次手,所以才容易混水摸鱼。而且,相对于解码器来说,有了光盘,就真的立于不败之地。”凤舞听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什麽意思?”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毕竟数据是在光盘里面保存着呢。解码程序再牛逼也是人写出来的。就算真的没有解码器,这世界上厉害的黑客和程序员多的是,并不代表这光盘里的秘密就从此不见天日。而解码器孤单一个的话,就真的是一钱不值的废物。”
“那麽说,你是认定了光盘是假的了?”
“现在没时间让咱们在这儿继续犹豫不决的猜迷,解决问题就是要快刀斩乱麻。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迅速行动起来,如果必须要定一个的话,就定这个U盘。”凤舞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坚定。
“OK,你说了算。那咱们下来干什麽?等那个拿着光盘的人上门来找咱们吗?”
“不,那样太被动了。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说不定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还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咱们现在手里面有货了,需要的就是主动出击!”
“怎麽主动出击?”
“其实说来也不难。正因为真的解码器在咱们手里,所以那持有光盘的某人其实也不知道光盘内的真正内容。换句话说他就算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信手里的光盘是真的,但是没有解码器解码之前,他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确信。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他这百分之一的不确定扩大,让他自乱阵脚,最终让他露出破绽。”
“你是说最终让他把自己手里的真货给想成假货?”
“对,那样他肯定会慌,只要他慌了,咱们就有机可乘。是人都有疑心的,这是天性,而且越是狡猾精明的人,你别看他表面上永远是镇定自若喜怒不形于色,其实心里越是翻腾的利害。说白了,咱们就是和他玩儿个心理战。这种是历史上不乏例子,很多做大事的人离成功就差一步,最终就是让自己的疑心把事业给毁了。”
“怎麽玩儿啊?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法把信息传递给他。”
“你真的认为咱们不行?”
“怎麽?张朝平已经死了,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哼哼。”凤舞很神秘的笑了一下。
“你错了,张朝平的死确实给咱们造成很大的障碍。但是这并不是迈不过去的坎!因为,我刚刚才想到,原来除了张朝平之外……”凤舞的话语气加重,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说出来。
“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那个第三人的身份!”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了起来。
“而且……”凤舞盯着我的眼睛,似乎直接看到了我的心里面去了。
“你是我们之中最有条件找出这个知情人的人选了……”
7月12日,上午9点11分,A市某处大街上的公用电话亭。
我放下听筒,走出来。大街上人来人往,凤舞和廉越在一旁的车里等我。远处有辆巡警的警车慢慢的开过来,我低着头钻进了车内。不过那辆警车没有在我们车旁停留,看样子是例行的巡逻,顺着大街慢慢开过去了。
凤舞发动车子,沿着路向前开,开到个僻静处停下了。
“怎麽说的?”
“就是那些,都跟她说了,她答应说到时候出来跟咱们见面说说这事儿。”我有些不安,“这麽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啊,她毕竟是警察。这个时候跟她联络,万一她带人过来抓咱们怎麽办?”
“废话,她要是想抓人,早就抓咱们了。别忘了她也是看过录像的人。这一路上出的事都没有警察的参与,可见警察方面并不知情。这就说明她确实是没有对警方内部透漏消息。”
“我总觉得不保险,张宁说是从陈言那里探听出来的消息,谁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也有可能是陈言告诉了某个人,而那个人又告诉了张宁。”
“你直说那个人就是张安好了。”
“直说就直说,张安和陈言都是警察,两个人大概又是姘头,这麽近的关系,张安大概又是负责这个案子,陈言对别人保密,对他大概不会。张宁是那种身份,不能排除张安也被拉下水的可能。
张安得到消息,很可能告诉张宁。”
“慢着,如果是那样的话,来抓咱们的就应该是警察了。张安的身份毕竟是警察,他得到了消息如果没见动静,反而那些犯罪集团抢先动了手,傻子也明白他有泄密嫌疑了。”
“那麽说陈言真是严守秘密?”
凤舞没回答,只是又问道:“你跟没跟她说张宁的事儿?”
“没说,万一她去找张宁当面对质,这事儿就麻烦了。张宁上次虽然被警察给堵住了,但是未必有什麽事。王珂他们消失了,剩下的人决不会说什麽实情,弄不好就是当作普通的群殴事件处理了。她还是张安的妹妹,肯定已经给放出来了。”
“上次那些警察来的有些太快了,弄不好就是有人事先布置好的。我估计就是王珂在警察内部的内线布置的。王珂利用他们趁乱来了个金蝉脱壳,只是不知道来的是谁。但是不管怎麽说,那个内线肯定已经知道了张宁的真实身份。”
“那也没用,他知道了也不能明着说。张宁有她哥哥护着呢。”
“向陈言应该可以打听出来。不过那个内线大概也会有所警觉。王珂耍了他一把,现在他的身份肯定也有暴露的危险了,张宁肯定也了解到这里面有问题。说不定就会通过张安来查那个内线的身份。”
“管她呢,这些事暂时和咱们没关系,就让两帮人互相去狗咬狗吧。”我不以为然,缓了一下又问道:“你真行啊,能想起来查买家,我都没想过这一点。”
“我就奇怪了,张朝平和那个第三人之间究竟存在什麽协议。后来总算是想明白了,张朝平说过他联系了新的日本买家,但是未必是他亲自联系的。很可能下家的情况掌握在那个第三人的手里,没有第三人做联系,他不可能接触的到下家。”
“这就是独一无二的资源。”
“所以他才必须和那个第三人合作。所以张朝平真的要交易的话也是必须通过那个第三人才能和买家联系的上,只有第三人认识买家。换句话说,买家不一定知道张朝平是谁,但是肯定知道那个第三人是谁。”
“但是既然只有那个第三人知道买家是谁,咱们怎麽能查的到?张朝平都查不到。”
“张朝平和咱们不一样,他那时候还没假死消失,一切正小心翼翼地进行着,要查也是偷偷摸摸的查,唯恐被别人发现什麽把柄,他大概在警察内部没什麽关系,所以查起来,又还不到动用王珂关系的时候,查起来自然进展缓慢。不过他既然说是日本人,显然是也知道了一些内情,有了这个提示,他能查出来咱们也能。”
“就算查出来又怎麽样?人家未必会和咱们合作的。”我皱了皱眉头。
凤舞还没开口,廉越在一旁突然拳头一拍手心。
“我明白了!咱们和张朝平不一样,不是要和对方交易,用不着和他合作。咱们只要打乱对方的节奏、惹起对方的怀疑就行了。这种非法的交易向来是绝不能出什麽意外情况的。告诉买家咱们手里有真货,不管买家信不信,到时候肯定会影响正常的交易,到时候还怕激不出来那个第三人吗?顺藤摸瓜,肯定能找到那个组织的叛徒是谁。”
“你瞧瞧,人家的脑子比你管用多了,我现在越来越发觉你有进步了。”凤舞对着廉越投去了赞许的眼光。
我看了凤舞一眼,又问道:“那找陈言也未必能查的出来。”
“此一时彼一时,知道了是日本人,知道了交易的价格,这就没那麽困难了。能出得起这麽大的价钱,肯定是日本的大企业。这种地下交易不太可能找别人出面,否则被人串通一气骗了就不妙了,肯定是要从日本派人过来的亲自确认的。而且还必须是医学方面的专家。这种专业的技术数据一般人是看不明白的。”
“也许那些日本人还在日本呢,你怎麽知道现在联系他们就能联系上?”
“现在张朝平死了,那个第三人没了竞争对手,肯定会联系买家的。现在的中国又不像过去那麽封闭,A市是沿海城市,外国人多了去了。来俩日本人在这里常住个两三个月根本没有问题。而且日本人是亚洲面孔,走在大街上只要不说话就和中国人差不多,谁会注意他们?交易成功就带着东西走人,出现意外情况他们也可以说是游客,这种牵涉到外国人的事没确凿证据是无法采取什麽措施的。”
廉越的话再次博得了凤舞的赞赏,她冲她拍了两下巴掌:“不错,把我说的话都说出来了,看起来你在A的手下还真没白混,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那可就真得约她了,到时候你可得罩着我。”……*************************************************(分隔线分,我们在约定的地点看见了陈言的身影。从给她打电线分钟时间,专门不给她机会让她找援兵。
我从藏身处出来,向她走过去。
陈言看到我后先是一阵紧张之色,后来看看左右没人,才放松下来。
“你们还在A市?我以为你们早就远走高飞了呢。是想明白了来向我自首的?”陈言的话我没理会,只是看看四周。陈言冷笑道:“你别疑神疑鬼的了,接到你的电话我什麽都没顾上就过来了,我是一个人来的。你的那两个女同伙呢?”
“到该她们出来的时候她们会出现的。”
“你听着,我研究过你的那些录像视频,我相信你说的话了。我保证只要你和警方合作,协助我们打掉这个隐藏在A市的犯罪团伙,只要你能立功。我们会向检方申请给你特设,你以前所作的那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怎麽样?”
“你做得了主吗?”
“我做不了主有人能作主。这点请你放心,我已经在警察内部开始秘密排查了,已经锁定了几个有嫌疑的目标……”
“是吗?但是好像消息还在不断地往外泄漏,因为这个我的老婆已经把命搭进去了!”我瞪着她,眼角的肌肉在微微的抽搐。因为咬牙腮帮子上的肌肉都鼓起来了。
“什麽?这个……对不起,我真得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我很抱歉……”陈言低下了头,神色满带暗淡的歉意。
“道歉……我现在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我现在只想向那些凶手们讨还这笔债。”
“就凭你们几个人?如你所说,你们面对的组织可是个很庞大的地下组织,杀人不眨眼的,就凭你们几个人有力量撼动它们?我劝你还是和警方合作……”
“用不着,我不想和警察合作。你们这些警察,永远不会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出现,只会在事后跑来放一些马后炮。警察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那消息究竟是怎麽泄露出去的?既然你严密监控着,怎麽那些人还是得到了消息?你都跟谁说了?”
“这……这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回去会调查的。”
“你也不用调查,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你们监控的对象搞错了。那个钉子比你们想象的要深,我现在也不要求你别的,你帮我查件事。”
“等等,既然你不想和我合作,我又有什麽必要帮你呢?”陈言打断了我的话。“我可不是你的下属,我凭什麽无条件的帮你呢?”
“你不是想破这个案子吗?”
“我想破这个案子是不假,但是没必要被你这麽单方面的支使。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帮助,你必须也提供一些我想要的东西。现在我感觉我被当作了一个局外人,你什麽都不告诉我,我拿什麽来破案?”
“等我搞定了我的事之后,那时候你该明白的肯定也都全明白了。出来收拾残局捡果子难道不好吗?”
“我的职责是预防犯罪,不是捡果子。谁知道那时会是怎麽一个烂摊子?”
“那你想怎麽样?”
“你知道的。”
“我们不可能告诉你全部的事实,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起见。”身旁突然传出声音,再看凤舞从藏身处竟然出来了。
“如果你们不信任我的话,何必又来联系我?”陈言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附近,所以并没显示出很惊讶的样子。
“你想破案,我们想找出事情的真相。但是我们不想一起进大牢。你是兵我们是贼,天生就是对头,咱们在一起合作是迫不得已,我们也要为我们自身的安全考虑。”
陈言眼睛盯着凤舞,两个女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着,空气中似乎产生了静电。
“你们早晚是跑不掉的,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真有那麽一天的话,那也是我的命运。大家不过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罢了。如果你有本事的话,我就算不告诉你什麽东西,你照样查的出来事情的全貌。你若是个笨蛋的话,告诉你也等于对牛弹琴。”
“你很有信心啊……”陈言看着凤舞的眼神有点不对了,或许是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挑衅意味。“你不像一般的女人,你当过兵?”
“你用不着套我的底儿,我确实当过兵,我还杀过人呢你信不信?”凤舞的表情依旧是那麽自然,但是眼神好像刀锋般透着冷气。
陈言这会儿也好像变了一个人,毫不退缩的盯着凤舞。
“好,我记住你了。我们迟早是会再碰面的。”
“我也有同感。”凤舞针锋相对,“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别忘了,你还欠宋斌一个人情。基于等价交换的原则,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分隔线)“你还真地告诉她了?现在怎麽办?难道等电话吗?”我坐在沙发上,身体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我只能用别的事暂时来麻痹自己的悲痛心情,但是这不代表那种悲痛就已经消失了。我知道我的心中某一部分感情随着妻子的死去而永远的熄灭了。现在的我是个不完整的人,而且那种悲伤的感觉有时会比以前更加强烈。
“告诉她也没什麽区别,如果我的感觉是正确的话。”凤舞看着电脑屏幕,似乎在思考着什麽。“这个叫陈言的女人别看年轻,但是她可不简单。那种眼神可不是普通警察所能拥有的……”
“你感觉?你都是凭感觉办事的吗?”
“只有危险的时候我才会凭直觉办事。”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只有我最有条件啊?你这也太冒险了吧?”
“这里面只有你和陈言有过直接的交情,如果是你提出要求,她最有可能伸出援手。换了我们俩谁都不行。”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她要是想动咱们,没道理等到现在。”
“你怎麽没跟她说张宁的事儿?”
“她自己迟早会知道的,现在说的话,万一她去找张宁对质,弄不好打草惊蛇。”
“你都够打草惊蛇了,她既然知道了咱们要找某件东西,还知道这东西和组织有关联,难道就不会从咱们要她办的事上面顺藤摸瓜……”
“她是警察,做事要讲究证据的。我就算全都告诉她,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她也没办法。何况牵涉面太广,她未必有能力面面俱到。所以她明智的选择就是继续不动声色的旁观下去,等到局势对她有利的时候再动手。”
“那凭你的感觉,她会告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
“凭我的感觉?她会的,知道我们想找什麽,对她来说本身就是线索了。而且……我感觉告不告诉她问题都不大。”凤舞的话里似乎有着某种暗示,但是我没有再追问。既然她这麽有把握,我也不想再操什麽闲心。
坐在沙发上,我不由自主的又拿出了汪慧留下的那些录像。
以前我看着这些画面,心中只是充满了痛苦和屈辱和愤怒。但是现在,只剩下了痛苦。在我的眼中,那些活动的画面似乎都变得模糊了,那些在汪慧身上活动着的男人们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似乎那只是纯粹的画面而已,丝毫无法再在我的心中引起什麽波澜。
我眼中唯一存在的,就是汪慧的音容笑貌。
只有这时,我才觉得汪慧似乎离得我还不算很远,那种鲜活的记忆,即使是这种情况下,也是我不愿舍弃的。
廉越和凤舞很知趣的没来打扰我。
看了不知道多久,廉越给我端过来一杯水。我没太注意,等察觉到身边过来个人的时候,下意识的一扭身一抬胳膊,水给碰洒了一桌子,溅到了笔记本上,结果电脑一下死机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找毛巾过来擦。
显示器上的画面定格在了某个镜头上面,我擦着键盘,拔掉了接口上的数据线。但是却被这个镜头所吸引,我越看越觉得惊诧,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这……这是……我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要不是今天这个偶然事件,我肯定也不会注意到。这是……难道说……不行,看不太清楚,但是……需要用些技术手段……廉越拿着毛巾过来了,我合上了笔记本。
“你电脑……”
“没事,算了。我不想看了。”我把脸埋入双手,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景象。
廉越以为我看得多了又勾起了以前的悲伤,就没有再说什麽,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则从指缝里看着她的背影,脑子里乱极了。
到晚上的时候,凤舞真的收到了陈言传过来的东西。
这是近时期来A市入境的日本人的情况。不愧是前朝鲜的特工人员,对于宿敌日本的情况那是相当的门儿清。察看了一遍之后,凤舞没费多大时候就确定了调查方向。
前些时候,一种既柔软又具有很高强度的高纯度碳纳米管及其生产设备日前在A市某著名大学研制成功,并开始进入批量生产。作为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该技术目前已获得12项国家发明专利。
三天前,日本政府以文部省的名义组织了考察团来了A市参观考察,主要就是冲着这个大学的纳米技术来的,目前这帮日本人还没走,凤舞认为这个考察团里面有问题。
“纳米技术?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小日本对这个东西也打着鬼主意呢?这东西有什麽用?”我对纳米技术只限于听说过而已。
“废话,现在世界上纳米技术多流行啊,这就是未来的趋势。谁不眼红?将来的军工产业上面一定会有大用处的。”说着凤舞在网上查到了该大学的网页,这种在国际上露脸的大事肯定是大加宣扬,不费劲就找到了详细的介绍,甚至还配有照片:日本名城大学教授饭岛博士与该项目负责人某教授合影。
再仔细看看,就找到了这个纳米技术的介绍。
碳纳米管是一层或若干层碳原子卷曲而成的管状“纤维”,内部是空的,外部直径只有零点几到几个纳米。它的密度是钢的1/6,而强度却是钢的100倍。如果将这种纳米管做出绳索,能从月球挂到地球表面,而不被自身重量所拉断。这种高纯度碳纳米管及其生产设备,由该大学和A市某科技有限公司的科研人员前前后后弄了7年才搞成功。
碳纳米管用途极其广泛,目前已经在航空、航天、汽车、食品、轻工、纺织、IT、医学等领域获得了应用。 02-23
第21章
而且这种新研制成功的碳纳米管采用的工艺简易独特,1克催化材料可制成40克以上重量的碳纳米管,效率是国外同类产品的4倍。同时,催化产生的初始产品纯度和品质都很高,不仅纯度可达95%以上,长度也可达微米数量级。可以说达到了国际一流的先进水平。该技术一经披露,立刻引起国内外同行以及相关产业部门的高度重视,不只是日本,甚至连美国欧洲的一些国家的相关机构也准备来A市参观考察。
“靠,这麽牛逼啊?这才是真正的尖端技术啊,日本人要偷也应该偷这个才对。”
“你说对了,别人肯定也是这麽想。日本人明显就是冲着这个纳米管的技术来的。这个大学的人也不傻,肯定是严防死守。相关安全部门的目光肯定也会被吸引过去,说不定就会忽略别的某些方面。”
“什麽?你是说这帮日本人对这个纳米管的兴趣只是障眼法,其实是以这个为掩护来图谋那些药物数据的?难道说日本政府也参与了?”
“未必,这个考察团未必是假的。日本人对纳米技术的兴趣肯定也是真的。不过这个是明着的,但是其中安排进去一两个别有用心的人还是很容易的。纳米技术他们肯定知道中国方面肯定看得严,能沾着便宜就沾,沾不着便宜也没什麽。另外方面暗地里干什麽不管他们知情不知情肯定都说不知道、与我无关。”
我明白了凤舞的意思:“你说这些人里面大部分是真的来考察纳米技术的,但是有一两个假的是别有用心的?具体是谁你知道吗?”
“大概能判断出来。”凤舞指出了两个人。
“这个藤田光夫我知道,他是名城大学的教授不假,但是他的一个同学是武田工业的产业情报部总监的妹夫,他的实验室一直暗中接受着武田工业的资助。他本身研究的领域就是医学方面,纳米技术对于医药界也有很大的潜力,他这次跟着来虽然不算不沾边,但是和武田工业有联系本身就暴露问题了。”
“武田工业是何方神圣?”
“那是日本最大的医药企业,世界排名第16位,标准的大财阀。”我算是明白了,十有八九这个武田工业就是这些数据的下家,也只有这样的超级大企业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扔几千万欧元。
“你怎麽知道他和这个武田工业有关系?”
“你忘了我以前是干嘛的了吗?朝鲜和日本那是死敌,平日里都是在拼命的收集有关日本的各方面的情报,以备将来有朝一日决一死战。像这种日本国内关系国计民生有影响力的大企业,将来开打了,都是要第一时间尽可能的给予最大限度的破坏,以求最大限度的重创日本的社会经济实力和社会稳定性。经过几十年如一日的渗透侦查准备,这些企业的情报,恐怕这世界上找不出来比朝鲜更清楚的了。这武田工业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各级人物,我都了解得很清楚。”
“你以前不是主要来中国吗?怎麽日本的事你也知道的这麽清楚。”
“那时候,这就是我们每天训练的内容之一,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还是从你们这儿学来的口号。上级随时会给你派全新的任务,所以你必须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否则很难应付的了那麽多不同类型的任务。”
“靠,这麽说这藤田光夫就是下家的代理人喽?”
“应该是代理人之一,此人虽然算是个专家,但他并不是间谍。他应该是负责验货的,还得有个接货的,这个人才是真正和上家碰面的人。”
“别卖关子啦。”
“另一个应该是这个。”凤舞指的这人竟是个女人的照片,看样子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端正,像个学者,相貌并不特别漂亮,但是很有女人味。头发染得带一些深红色,我似乎觉得她有些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好像和哪个日本AV女优长得有点相似。
“这个池田成美,她早年曾是武田工业作为重要股东的一家刊物的职员,后来结婚离职,她的丈夫曾在名城大学任教,早年因故身亡。此后她一直保持单身,现在的身份是名城大学名下的某期刊的签约撰稿人。”
“你说她?这个女人才是正主儿?”我有点不相信,这女人看起来人畜无害,也并不特别引人注目。
“没错,她原本就是为物田工业工作的人员,后来结婚离职只是个障眼法,其实她是被武田工业送去了日本工业保护学院进行培训,换个方式继续为武田效力。”
“日本工业保护学院?这是什麽地方?”
“这是日本一所专门培养工业间谍的学院,在日本应该算是一流的高级培训机构了。
“日本还有专门的间谍学校?”
“当然表面上不能说的那麽明白,但是实际上里面教授的课程和培训内容全都是不折不扣的间谍技能。日本人一向重视间谍的培训工作,当年甲午战争前的玄洋社还有民国的时候在上海建立过的日本东亚同文会和同文学院,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间谍学校。”
“但是那是过去了,现在日本是二战战败国,受到国际上的限制,它还能这麽明目张胆的再开间谍学校?”
“那又怎麽样,国际条约限制的只是它的军事力量,这个工业保护学院是培养工业间谍的,不从事军事活动。况且现在美日走的那麽近,所谓的条约限制已经快成为一纸空文了,讲那些有什麽用?”
“头次听说,日本居然还有这样的学校。”我真的由衷的发出感慨。
“二战后,日本作为战败国,复苏军力已经不现实。所以为适应经济立国的方针,对经济方面的人才加倍重视,工业间谍成为一种热门行业,培养工业间谍的学校也应运而生。日本工业保护学院就是日本一所专门为其各类公司培养间谍和反间谍人员的高等学校。该学校创建于1982年,首创这个学院的第一任院长是曾任驻土耳其大使的职业外交官栗原方。他手下的大部分教官都是老牌的有丰富经验阅历的间谍情报人员,比如曾经是海军密码专家的深门弓弦、二次大战时曾在上海从事过情报活动的情报头目古屋辰雄等,都被聘到该院讲授间谍情报技术课。”
“等等,如果这所学院真的这麽厉害,那它教出来的学生早就遍天下了,那到时候谁还敢录用这些学生作为自己的职员,说不定就是打入自家内部前来刺探机密的间谍。”
“哼哼,你能想得到人家想不到吗?这个学院是不对外招生的,他们招收的学员都是由他们所在的公司选送来的,委托他们进行培训。这些学员全都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学费由公司支付,每期培训时间为4个月。毕业后的学员一部分返回原所在公司,由所在公司派往国内外从事工业间谍和反间谍活动。另一部分不回公司,直接以各种方式改头换面,前往国外从事秘密的工业间谍活动。而且这个学院对自己培训过的学员的情况是严格保密的,很有点职业道德。”
“那这个池田成美就是这所工业保护学院教出来的高徒喽?那她的情况应该是属于后者吧?”
“这个应该是两种情况的混合体。不过没必要研究这个,只要确定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就行了。哼哼,这种事,一般人甚至连警察都是不可能查的出来的,恐怕中国的安全部门都未必能注意的到。只有长年累月的侦查积累,才能挖出来这些情况。”
我默然,朝鲜对于日本的敌意大概还在南*棒之上,前几年还发生过日本巡逻舰追入黄海区域内击沉朝鲜间谍船的事件。能做到如此几十年如一日的锲而不舍的渗透侦查,确实能挖到很多别人挖不到的东西。
确实这也是除了特定的圈子里的人士以外,其他人所无法接触到的情况。
张朝平虽然不是什麽平常老百姓,但是他并不是间谍,大概也接触不到类似的人物。所以他无法联络到买家。我也很庆幸,身边有凤舞这个真正的前朝鲜特工人员相助。要是让我自己找,恐怕找一年也找不出来谁是谁。
但是那个神秘的第三人他却能联络到正主儿,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人也有这个圈子的背景?我确信我们之间不久就会碰面。到时候自然水落石出。
“现在怎麽办?”既然知道了要找的是谁,我也就只有信任凤舞的判断。
“很简单,马上联系这个池田成美,就直接告诉她说我们的手上有她需要的东西,而且是真货,我们开的价钱比别人更具竞争力。”……******************************************(分隔线)“靠,这个女人会不会联系我们啊?她既然是间谍,肯定是行事小心。”下午,我们三人就在房间里看着墙上的钟表,却见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那部新买的手机却没有任何动静,始终静静的躺在茶几上。
凤舞很容易就查到了池田成美下榻的酒店,由我出面去了酒店,但是并没见到她本人,这早有预料,我自称是她的朋友,在前台给她留下了一封信。
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回音,不知道是人没回来,还是别的什麽原因。
“你以为间谍个个都像电影里那麽厉害呢?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也都只是普通人,但是从事的是比较特殊的工作而已。而且她是工业间谍,又不是军事间谍,所从事的工作危险性并不高。不可能像我一样这麽有警惕性。比起我来,她只算个半瓶子醋的业余人士。”
凤舞的眼神中透着自信,这个我当然相信。培训4个月和从小十几年如一日的严酷训练所造就出来的人肯定不能同日而语。
到了快7点的时候,期盼已久的回音终于到来。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到滨海大道的某处观光巴士站牌下面的座椅右侧下面找某件东西。这下我算是彻底相信了,这个手机号是刚办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除了我留在池田成美的信里面提到过。而且这等接头的手法,更说明了她的真实身份不简单。
没想到这个日本女人对于A市还挺熟悉的,弄不好不是第一次来A市了。
30分钟后,我来到了短信中指定的地点。只有我单身一人出现在现场,凤舞依旧是远远地躲在暗处观察。我看了看站台上坐着几个人,但是神色如常,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个池田成美并未出现,不过这是意料之中。也许她现在也在某处拿着望远镜看着我呢。我慢慢的装作自然的样子,靠近长椅的右侧。但是这边上正好做这个年轻的女学生样子的女孩,我无法贸然接近,也无法弯下腰去看。
等了几分钟,来了辆巴士,那个非主流的女孩上车了。我才得到机会坐在她刚才坐的地方。趁人不备仔细看了看椅座下面,只见有个透明胶粘起来的信封。
撕下信封,我看看左右,然后打开来。
里面是一张A市的地图,我一时没看懂什么意思。但是仔细看看之后,却发觉上面的某处用红笔做了一个记号,那里是A市的游乐园。
这是什么意思?特别把这里标出来,难道这里就是碰面的地点?
我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而且地图上也没有任何文字说明,池田成美就给了我这麽一张地图,其他的什么也没说。我正茫然间,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手机保持开机,明天早上9点准时到指定地点。”
7月13日,早上8点57分。
我站在A市海洋馆的门口,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数着时间。
今天是个难得的阴天,还算是比较凉爽,所以来这里的人比较多。这个海洋馆项目当年是市政府砸了大钱盖起来的,听说是请的国外的设计师,当成政绩工程来完成的。建筑造型独特、恢弘壮观,犹如一只蓝色的大海螺,躺在绿树环抱、花团簇拥的沙滩上。内部拥有世界一流的维生技术系统,总水量15000多吨,号称是亚洲数得着的海洋馆。
这里可以算是A市的标志性建筑,盖成了才三年多的时间。没想到那个池田成美居然也知道这里,而且约在这里见面,可见对此地应该比较熟悉。看起来这个女人对于中国的了解实在是超出一般的水准。
我担心的是陈言。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标是日本人,这就大大缩小了她的调查范围。如果她把这件事通知其他人比如张安,那就麻烦了。
A市作为新兴的海滨城市,外国人很多的。况且市里面最近从外面招商引资颇有成效,不少日本企业在此地投资办企业,日本人多的是。每天入境出境的日本人估计能有百十号人,从这里面想要精确的定位某一人,估计不那麽容易。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涉外事件,不是国内的老百姓警察可以想抓就抓想问就问。
但是我估计陈言肯定也是要搬援兵的了,牵涉到外国人,她肯定也给明白这不是她自己单枪匹马力所能及的事了。或许加上她家的背景也未必能轻举妄动。
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张安帮忙,毕竟是男朋友,肥水也不算流入外人田。
但是那个警察内部的内线呢?如果这个消息许传开了,组织难保不会知道。
虽然王珂和张朝平已经挂了,但是那个内线未必也变节了,或许他还在为组织工作也说不定。
掺和进来的人越多,情况就越复杂。
但是凤舞认为越是乱越容易混水摸鱼,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她是一身好武艺身经百战,心里有底胆子就壮。我可没她那本事,心里虚的要命。万一到时候真的出现了意外情况(这几乎是一定的),我该怎麽办?凤舞未必会顾得着我,到时候我怎麽办?
或许我该给自己找条后路,但是我发觉几乎没路可走。怎麽想都是小命要交到别人手里攥着,这时候还真是有点山穷水尽的地步……我看着时间,距离9点整还有半分钟的时间。
到了9点钟整点,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短信,要我立刻打车前往A市火车站。
我挥手拦了一辆车,坐上去对司机说去火车站,司机一打方向上路了。我心想这不会是要我去外地找她吧?
但是还没到火车站,刚过了两个路口遇见红绿灯堵车,司机的车刚停下。手机短信又来了,要我立刻下车,返回海洋馆。我急忙给了司机一张钱,也不顾司机的阻拦,拉开车门就出去了。司机在我身后大喊你有病,我也不顾警察看见没有,直接跑向了路边。
等回到了海洋馆门口,短信提示我到旁边的第五个垃圾桶里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不费什麽事就找了出来,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鲨鱼码头”,我又掏钱买了张门票,进去之后找到了地图看了下,直奔鲨鱼码头而去。
鲨鱼码头就是鲨鱼展缸,在超长的亚克力胶整体展窗前,幽暗的海底环境中,令人生畏的大鲨鱼就在你身边与你擦肩而过。
不同于传统的平面或隧道等展示形式,这个展缸以立体全视野方式进行展示,达到远看是幅画,近看处处有惊喜的效果。超大落地展窗突破视觉极限,近千平米天幕挑战你的眼球,屏住呼吸潜入鲨鱼地带,那效果当真是身处海底,仿佛和深邃的海洋融为了一体。
我还是头一次来,说真的来一次这种感官上的震撼实在让我难以形容,估计普通人来一次一辈子也忘不掉这种经历。而身边的游客们大概表情都和我差不多。
甚至我都有些沉醉其中,有那麽几秒钟都忘了我来的目的。
“你就是找我的人?白鹿?”
我闻声扭过头去,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穿着上面很普通,但是仔细一看,熟悉的面孔,正是那个日本女人池田成美。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时候冒出来的,说实话我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过来。
我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以真面目不加掩饰的出现了,但是周围的游客们没有人注意我们,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大鲨鱼身上。
“你好,初次见面,池田成美女士。我就是白鹿,但是应该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在给她的留言上面称自己为白鹿,当然这只是个假名。
成田池美的汉语说得相当标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日本人的身份,根本看不出她和普通中国人有什么区别。此时她正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神之中捕捉些什么。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汉语说得很不错,想来平时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对不起,请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找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我只是个普通的游客,来中国的目的在于学术交流,顺便旅游……”
“好了,咱们还是别兜圈子了,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知道你的身份姓名,这就代表我对你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清楚得很,武田工业对吧?我也知道你来中国大陆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不摸清楚情况是不会找上你的。”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当然,你是为了那些数据而来的对吧。如果你对这些没兴趣,或者我说的是错误的,你又何必约我出来见面?还有刚才那一连串的把戏,大家是干什么麽的彼此心知肚明。既然都出来了,何必装傻呢?这没有什么效果的。”
“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哼哼,想想也知道。我要钱,我想和你做这笔生意。我知道你和原来的上家说好的是三千万欧元,我可以减去一千万,只收两千万就可以了。
我认为这笔生意很划得来,这是一个你们无法拒绝的价钱,对不对?”
“白鹿先生,我现在相信你对这件事的内情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愿意和你做这笔生意。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我们以前也没打过交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不相信原来的上家呢?”
“哼哼,现在总算是不再装傻了吗?这样很好,这样我们沟通也比较容易些。”
“哼哼,你别误会。我说这些话也并不代表什么。我可以否认对你所说的这一切知情,只不过我暂时有兴趣听你说下去。所以才顺着你的话的意思说。我现在只是把这一切当成一个故事来听,如果你总是说这样一些废话,请恕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好好好,你想怎么说随便你。我只不过看咱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所以才想换个气氛。”
“我们之间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关系,以后也不会再见面。所以我们没必要做这些有的没的,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很简单,因为原来的上家不可能提供给你们满意的商品,但是我能。”
“你凭什麽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又凭什麽相信你呢?”
“你能相信你原来的上家,难道就不能相信我吗?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数据在我的手上,你的上家提供给你的一钱不值,那是假货。只不过他现在自己还不知道罢了。我是个生意人,我主要为的是钱。我相信你也一样,你只是负责来取这些数据的。只要是真的数据,对谁交易都没区别吧。”
“你怎麽能证明你手里的是真正的数据?现在我完全听的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麽?”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题吧,那个藤田光夫是和你一起来的对不对?他是专家,肯定能判断出来数据的真伪。至于我说得是不是一面之词,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的目的是数据,只要这个是真的不就行了。至于我的真实身份,你也用不着知道,我还想安安静静的享受那笔巨款给我带来的美妙生活,我为人很腼腆的,不喜欢到处抛头露面。”
“OK,就算你说的不错,就算我不在乎和我交易的人是谁,但是这也要在验证真伪之后才能成交。”
“这我理解,这可以由你来安排。你可以定时间和地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麽条件?”
“我知道你原来的上家开的价是三千万,但是我可以比他少要一千万。只不过这一千万不是白给的,这一千万的代价就是你的那个上家的身份,这一点是必需的。”
“这个……你为什麽想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不用你管,我和他之间有点私人的问题需要解决一下。这与你无关,到时候你只管拿着数据走人就是了,剩下的你都不用管。”
“你既然知道我是干什麽的,还让我出卖我的上家?”
“这不过是生意而已,你的目的是数据,拿到了这个剩下的就和你无关了。
再说,我相信你们之间也不过是钱的关系而已,他失去了和你做生意的资格,就不能再算是你的上家了。你又何必在意这个?”
“我有权利拒绝吗?”
“没有,说实话,绝对没有。如果这个条件不满足我的话,我担保你的任务是绝不可能成功的。我也决不会让它成功!我有这个能力!我能知道你和藤田光夫,也知道别的。到时候只要我找有关部门,剩下的事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什麽后果。”
“看起来你是早有预谋喽?如果我一开始就拒绝你的见面要求,你也一样会去设法破坏我的交易?”
“没错,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会让你顺顺利利得回去。别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日本。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里,你们日本人说了不算,我们中国人说了才算。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像你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一个简简单单的意外就能让它流产。而我很容易就能制造不少意外出来。”
“你是极道组织?”池田成美面对我的威胁面不改色,至少表面上很稳定。
不过说的话却带着日本的习惯用语。
“差不多吧,我跟黑社会差不多。总之和你一样都是过着两面人生的人。对于你熟悉的那个世界我也很熟悉。你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
“那么说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对,没错。说白了,就算我手里没有那些数据,但是我就是来横插一杠子敲诈你,你也得乖乖的听话,否则我就把你们的这些事给搅黄喽。与此不同的是,我手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所以和我合作对你来说并不会损失什麽,相反你还省了一千万。”
“这样对你有什麽好处?一拍两散你照样也拿不到钱。”
“我是拿不到钱,但是我可以找别的下家,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武田工业一家独大。原来这些数据是要交给谁的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但是我手里的东西却是独一无二的,你们错过了就再没有别的地方找去了。”
“我明白了,既然你这样要求,那麽交易的时候我可以让他在场,这样你满意了吧。”
“好,这样就行。”
“但是那是在我验证了你的数据之后的事了,这一点也请你记住。”
“我知道。”
“24小时之内我会给你答复,还是那个手机号?”
“对,我会24小时开机。我等着你的答复,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我拿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池田城美没说什麽,转身就走。我一时有些错愕,就这麽就完了?我还以为要经过一番艰苦的讨价还价唇枪舌剑呢,几亿的交易甚至可能还有人命在里面,简单的几句话就这样就算是说住了?这女人别是在打别的什麽歪脑筋吧?
“等等!”我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怎麽了?还有什麽事?”
“你甚至连我的真实身份都没问,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同意了?你就不怕我打着黑吃黑的主意吗?你答应的也太简单了吧?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打着什麽别的主意?你怎麽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也同样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有什麽区别吗?我不在意你的真实身份是谁。那些不是我应该关心的。我只关心交易是否能够顺利进行。如你所说,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证明你有和我谈交易的资格了,这些还不够吗?对我来说足够了。”
“你也太快做决定了吧……快得有些不正常……”
“那你是希望我慢慢来吗?我倒无所谓,但是我怕你等不及。有些事情本来就不需要说很长时间,尤其是在现在这个事态下。”池田城美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和嘲笑,似乎看穿了我是个没经验的菜鸟。
我则无言以对,说实话我只是占了一开始就探明她底细的便宜,而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真要斗起心眼来,我根本占不了上风。和她相比,我确实没经验。我此刻根本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或许凤舞在这儿可以搞定她,但是我不行。
“还有事吗?”
“对了,大陆警方可能也得到了某些风声,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谢谢,承蒙关照,我有能力照顾我自己。我只是个旅游记者,又没有做什麽违法的事。我想中国警方不会无缘无故的乱抓人的吧。毕竟我是日本人,我是有人权的。”
说着池田城美转过身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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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成美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我呆站了一会儿,则慢慢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女人的临走的那番话说得我心里很不爽,但是却又没办法,因为人家说的基本上是事实。现在中国的公安系统糟糕的名声对于老百姓来说早已不是新闻,每天在各种媒体上看到关于警察的种种“丰功伟绩”,有时候甚至都会产生一种错觉,现在共产党的警察和当初国民党的警察究竟有什麽区别?
对付自己人的时候如狼似虎,根本不把老百姓当人看。碰见外国人,屁都不敢放一个,说话都不敢大声。好像外国人才是人,自己的中国同胞就是根草。
同一个案子,外国人和中国人的待遇百分之百不同。肯定是一方横眉立目,一方客客气气。现在的老百姓对于警察早就丧失信心了,甚至对立的情绪都很严重,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上海六个警察遇刺身亡,天下一片叫好之声现象的出现。
同样的原因,我从头到尾也没考虑过向警方求助,因为我本能的对警察不存在任何信任。
池田城美是日本人,是外国人。有这层特殊外衣保护着,警察是不能拿她怎麽样的。至少不能像对待普通百姓那样对待她。没有证据,就算她大摇大摆的当着他们的面走在大街上,警察也没法动她一指头。
大概她早就了解中国警察的德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自信,一点也不担心。
毕竟人家是间谍学校培训出来的行家,胆子也比一般人的大。换了普通人,听说自己被警察盯上,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
离开鲨鱼码头,来到海底环游。从南中国海下潜,经过西太平洋、印度洋、红海、地中海、到大西洋,海底隧道好像如歌的行板,轻柔平缓地把您带入静谧而瑰丽的海洋世界,色彩斑斓的水中视觉效果、纯正的海底梦幻氛围,超大弧形亚克力胶展示窗掀开大海神秘的面纱。
在那些漫步其中的游客中,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张宁看着展缸内优哉游哉漫游的鱼群出神,似乎没有看到我。但是我的手机却发出了铃声,接起来一看,是张宁的号码。再看她,依旧在那看着鱼群,视线根本没有往我这里转。
“喂?你……”
“咱们雨林奇观见面。”远处看,张宁嘴唇蠕动似乎在自言自语,然后慢慢的走开了。我则拿着手机,左右看了看,又换了一个方向溜达过去。
雨林奇观其实是一个生态馆,步入其中,蜿蜒曲折的小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淙淙流淌的小溪,神秘的塑像、古老的小桥、耳边的虫鸣鸟吟,使游人仿佛置身于神秘的亚马逊原始森林。随着自然地势的变化起伏,大小不一的展示缸象粒粒散落的珍珠巧妙地镶嵌在森林与岩缝中间。浓郁的热带雨林风光,让人流连忘返。
而且这里因为布置得好像雨林地貌,各种小路绕来绕去互相勾连,如同迷宫一般。在各种假山藤蔓林叶的遮掩阻挡下,游客身影若隐若现,有着数不清的死角。若要偷偷办点什麽事,这里是个好地方。
在一个七彩神仙鱼的展缸前,我找到了她。
“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吧,那些数据的下家就是日本人。那个女人叫做池田城美,她就是代表下家来接头的人。你现在应该相信我没骗你吧。你所要的东西,钱,还是数据,到时候都可以从她手里得到。”
“张朝平真的死了?”
“死了。”
“那麽说他的手里还真是有货。”
“两件中的一件吧,但是我现在搞不清楚那一件是真的。但是当那个神秘的最终幕后人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之所以安排这场交易,就是为了要引他出来。
他手里肯定有另一件。他现在肯定也知道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等到我和池田交易的时候,他一定会现身的。因为这是他唯一从我手里抢的机会。”
“你为什麽有信心我会帮你呢?毕竟之前的情况你还对我明显有不信任的态度。”张宁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反问。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只能相信你,我没有别的选择,况且现在你也应该明白了,我是真的被人陷害。死咬着我不放,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们的目的是那些数据,或者说白了就是那些数据能给你们带来的钱。到时候,真相大白,你们既能控制光盘,又能控制交易的下家,而我也能搞清楚究竟是谁在陷害我,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哼哼,我怎麽知道这是不是你和那个池田成美合作演的一场戏?”
“我要是演戏,何必通知你来?图惹你警觉。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势单力孤,和你背后的势力相比根本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我根本没什麽能力对你们玩什麽花样?”
“谁知道呢?你和陈言的关系那麽好。或许你和她设计好了准备抓我个现行呢?”
“我要是和她串通,现在在这里见面的就应该是她了。何必又和你多此一举?
再说我说的这些她也得相信才行啊。要说关系,你和她比和我近的多吧。我要是说你是黑社会的,她不立刻把我抓起来才怪。而且你哥张安也是警察,就算我有心思弄倒你,凭我单枪匹马,时间又这麽紧张,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哦,像我这样的人,对社会危害这麽大,而且和你现在的遭遇有直接的关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有想法也要有能力实现才行。况且这一切都是张朝平和那个人搞出来的,你并不知情。再说你们对社会危害大不大有不关我的事,我又不是警察。我的目的就是让那个唯一漏网的人。我的目的就是他,如果和魔鬼合作能够达到我的目的,我也会这麽做的。”
“那你为啥不和陈言合作?警察的力量应该比我们大的多了。”
“况且和她合作的结果未必会好过和你合作。她是警察,代表的是政府。他们的目的是人也要东西也要。他们卸磨杀驴的事儿干得多了,和他们合作我根本不放心。相对来说,似乎你们还更可信一些,至少你们的目的和我不冲突。”
“你为啥要和我合作呢?你难道就不想独吞那两千万欧元?”
“哼,有命挣钱也要有命花才行。与其背着几千万满世界的被你们追杀,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过普通人的日子。说真的,汪慧死了,我真的把一切都看得淡了。
钱对我来说已经没什麽重要的了,我现在只想证实那个人的确切身份,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现在的我说的完全是真心话,我之所选择和张宁合作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将一切做个了结的时候了。最后我不管张宁会怎麽样,警察会怎麽样,组织会怎麽样,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管了,最后爱谁谁拼个鱼死网破去。最好大家抱在一起都死了整个世界也就清静了。
但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知道究竟是谁持有那个真正的另一半。
如果这个事情不搞清楚,我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如果不把他拉着一起死,我就是死了也一定会变成厉鬼来找他索命。
至于我自己的安危,我真的没太怎麽考虑。如果我侥幸活下来了,那就活一天算一天吧。如果我把命扔在这儿了,那这大概也是老天爷的安排,汪慧或许就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我对此也到没什麽特别的意见。
至于那些钱,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我知道那些钱就凭我是根本没本事去花的。
但是凤舞或许和我并不是一个想法,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我的打算。我和张宁的会面也是背着她的。我猜凤舞对这笔交易的兴趣很浓厚,如果被她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或许她会马上动手清除我这个碍事的东西。
我真实的想法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死之前,绝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你打算怎麽办呢?”
“我会用他的一切,来给我的妻子陪葬。必要的时候,我会拉着他一起下地狱!”我说的咬牙切齿,张宁看着我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已经相信了我。
“OK,对你妻子的事我很遗憾。我……算了,到时候再说吧。你对此具体有什麽计划?”
“24小时之内,那个女人会给我答复。如果她同意的话,会给我时间地点。
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如果她不同意,那就要来硬的了。哪怕绑架她,也要让那个人现身。否则我们的目的都达不到。”
“我明白了,同样是24小时,我等着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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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如何?”等见到凤舞的时候,她也是刚从外面回来。
“那个女人回酒店了吗?”我问道。
“是直接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往别处绕。”我负责和池田成美见面,凤舞负责后面跟着她,看看她之后会有什麽反应,会不会去找什麽人,是不是在本地有某些秘密的关系。但是看来此行并没有多少收获。
“她不会那麽老实吧?乖乖的接受我的条件?”
“她是怎麽说的?”
我把见面的过程描述了一下,“基本上她已经是同意了我的要求,说是24小时之内给我答复,我看所谓的答复也就是通知我时间地点。她是不是答应的太过容易了,难道她就这麽任我敲诈不成?她可是间谍,难道就不会想办法反击?”
“设法反击?我看你把她看得太高了。依我看,这才是正常的反应。首先,她是个间谍,但她也是个人,她不是战士。她最大的武器就是她隐藏的身份,现在她的身份被揭穿了,就等于最大的弱点被人握住了,只能选择妥协。她并不是那种受过特种战斗训练的军事间谍,她只是个半瓶醋的工业间谍,在这种异国他乡的陌生环境里,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搞出什麽极端的举动来。况且她也缺乏那种能力,她一个日本人,在这里认识的人可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况且本身做的又是见不得光的事,真把事闹大了,弄不好就没法活着回日本了。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选择妥协。”
“那她这个间谍和普通人又有什麽区别,啥特殊的能力都没有。”
“你别把间谍想的太神秘了,他们也是普通人,只不过是掌握一些特殊技能的普通人。普通人的弱点他们也有,只不过应对的方法各不相同。她现在孤身一人在陌生的环境里从事秘密而且是非法的任务,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保密和安全。
任何突发的干扰因素都应受到重视。可以说受到任何不正常的干扰都应该视为危险迫近的信号从而立刻停止任务。因为这种事情没有中间值,只有成功或者失败,明知道事情不对劲还强行进行,十有八九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更别说你现在这种明目张胆的敲诈骚扰了。换了别的人,可能立刻收拾行装回日本了,安全第一在情报界里是一条常识,宁可任务作废,也不能冒着损失更大的危险。现在她还没打退堂鼓,已经说明了她的胆子比一般人大的多了。明知事情风险性已经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居然还敢硬撑下去。”
“那她还违反这个常识,是不是表示她对这些数据志在必得?”
“所以说她是个业余人士呢,换了真正的职业间谍早就撤退了。或许她并不是没常识,但是她的胆子就是比一般人的大,或许那一千万的差价对她的诱惑使她甘于冒这个险。”
“你是认为她的可信度比较高喽。”
“没错,我猜她准备冒险赚这一千万欧元了。她回去也是一事无成,很可能会被打入冷宫。另外至少现在来说她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交易对象,而且她可能也害怕临阵脱逃会引起你的不满,你的威胁对她来说应该也起作用了,与公与私,她此时都只能选择继续下去。”
“你怎麽知道我那番虚张声势能起作用,她就现在真走了,咱们也没办法。”
“但是她不知道这一点啊,你知道她的底细,但是她不知道你是谁。而且我们知道她所住的地点,这足以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了。大概她现在正在房间内查找有没有监控设备呢,而且酒店附近的那几个警察的便衣更会让她觉得自己正受到监视。”
“酒店附近有便衣?怎麽回事?”
“大概是陈言那个小警妞有动作了,所有那个名单上的日本人的住地附近都有警察的眼线。咱们问她要日本人的名单,这本身就给她指明了方向,虽然她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一个,但是都监视起来还是能做到的。大概她已经把这事告诉张安了,否则估计调不动这麽多人手。”
“那对咱们的计划会不会有障碍?我可是还被通缉着呢,公然在警察的视线内露面可是危险的很。”
“可以化妆嘛,再说现在他们还没甄别出池田成美,对我们的影响不大。借此还可以震慑那个女人别动歪脑筋,说不定池田还以为那些警察是我们派来的手下呢。”
“那等到去的时候具体该怎麽办?拿着东西就去?两样都拿去吗?”
“其实光盘反正是假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把解码程序保护好。就算要交易的话,也先把那光盘给出去,反正没有咱们的解码程序,对方也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就算那个人拿着真的光盘来了,他一样也没办法证明,咱们正好引蛇出洞。”
廉越在旁边说道。
凤舞想了想,赞许的点了点头。把廉越叫过来:“行,计划的不错,那到时候你就拿着光盘就行了。我估计池田成美确定的地点一定是个相对来说能让她有安全感的地方,到时候未必能来硬的,你先拿着光盘,到时候等我的指令。”
“我也去啊?光盘是假的,能有什麽用?”
“那个人的手里有真的,但是估计他不会轻易露面。我想他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来抢这个交易,如果他露面就算了。如果他不露面,我会根据情况让你拿着光盘出现,尽力把局面搅乱,逼他现身。这只是一个后备的计划,并不一定会真的实施。你不用那麽紧张。”
“好吧……”
“接下来就是等池田成美的消息了,咱们抓紧时间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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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点20分整,我的手机上终于盼来的期盼已久的短信。
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池田定好的地点并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海上。确切地说,是在轮船上。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A市作为沿海城市,码头海港是少不了的。池田定的交易地点是澳门某航运公司旗下的一艘豪华游轮,这种游轮是专门为了娱乐事业而建造的,上这上面的人都是为了吃喝玩乐来的,上面各种功能设施齐全,传说还有赌场,定期在A市港口停靠。而且航线并不到国外,只是在公海上游荡个两三天就回去了,对于池田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游轮,东海之星号?确实是个好地方,我还真没想到。”凤舞看了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池田成美还是有两下子的。”
“怎麽了?”
“这艘游轮是在澳门注册的,其实是上面带有赌场性质的赌船,正因为是赌船,上面的保安措施很严密,一般的武器很难带得上去。另外它大部分时间都在公海之上,大陆警察在公海上是没有执法权的。”
“赌船?”说真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传说中的名词,以前对它的概念只是在影视剧里才见过。
“那它还能在中国的港口靠岸?中国法律赌博可是违法的啊!”
“哼哼,中国的法律还不是当官的说了算。说你违法你就违法,说不违法就不违法。其它的船不能停,这艘可以停。人家对外又没有说明自己是赌船,为啥不能停?这艘船船籍是巴拿马的,名义上是澳门注册的,但是实际上背后有大老板参股,据说是北京一个势力通天的叫做东星集团的大财团,有这种猛人罩着,自然是百无禁忌。”
“东星集团?”我好像是听说过。
“对,他们老板姓侯,黑白两道手眼通天的超级大亨,政府中央挂了号的人物。他的东星集团现在在世界各地都有生意,前段时间他还弄了非洲某国国籍,于是就在非洲开矿,专门搞稀有战略金属。现在索马里亚丁湾护航的中国海军舰队护航过的商船里面就有给东星往回拉矿石的货轮,东星的船在护航舰队的护航名单里面是重点保护对象。”
“哦,你这麽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我记得以前好像还看过有关他的自传,叫什麽来着?一下想不起来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这你都没听说过?”
“哦,对对对,想起来了。东星集团,东海之星,去掉海还是东星。原来这船有这样的背景,那这池田选这艘船,不会是意味着东星集团和此事有什麽牵连吧。”
“不太可能。几千万欧元在咱们看来是天文数字,在东星这种集团的眼里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钱。况且牵涉到泄密,东星不可能趟这淌浑水。而且人家这艘船除了特殊情况外也是正常营业着的,不管什麽人有钱买票就能上的。大概池田选这艘船也是知道此船一定的背景,借此震慑咱们不要乱来。”
“这样啊,那到时候……”
“见机行事呗。等船到了公海之上,就不存在法律的概念了。东星集团定的规矩在船上就是法律,这对咱们有利也有弊。至少可以暂时不担心警察方面的威胁了,什麽组织和黑帮的因素也可以暂时排除。咱们可以专心干咱们的事。”
“那咱们什麽时候走。”
“现在就出发,5点钟船就不让了,这女人摆明是不给咱们时间充分准备。
拿好东西,一切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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