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秦仁看到了一双含泪的眼睛。
珠光宝气的凤冠之下,新娘子蒙着红丝巾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长长的睫毛下那一双明眸中透着无尽的忧伤与忧郁,眼眶中盈着如珍珠的泪花,仿佛在述说一段忧伤的往事,又仿佛悲欢岁月中千涛一沫,折射出阳光的七彩光华,却又在轻轻一碰之下变成粉碎,叫人伤心伤神。
窗帘放下,轿子远去,秦仁就像失去了三魂七魄一般,瘫坐在车座上。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峨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秦仁浅声低吟,马车摇摇晃晃地上了官道,与送亲的队伍背道而驰。
“少爷,你……”萧湘月见秦仁这副模样,心中不知怎地竟泛起阵阵酸楚,“你可是看上轿中的新娘了?”
秦仁失魂落魄地反复吟着李青莲那首美人诗,一颗心仿佛随着距离的拉远渐渐沉入深渊,对萧湘月的问话恍若未觉。
马车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原来是车轮碾上了一块碎石。这阵摇晃唤回了秦仁的魂魄,他全身一个激灵,起身大叫:“车夫,马上停车!”
车夫停住了车子,虽然不知道雇主想干什么,但他身份低微也不好多问。
秦仁打开车厢后门,跳下车去,右手持着折扇,颀长的身形逆着阳光向那送亲队伍的队尾追去,风扬起他飘扬的发丝天蓝色的袍子,十五岁的少年在阳光下的背影竟显得无比挺拔。
“少爷,你要做什么?”萧湘月跳下马车,望着秦仁越走越快的背影,大声叫道。
“少爷我要去抢亲!妈的,包办婚姻,人生不幸,新娘子哭了,她看着我,她在等我!”秦家三少义无反顾地奔向送亲队伍,绝世轻功发挥出来,足不点地一般飘了过去。
逍遥乘风诀,人如天上游龙,乘风逍遥天地之间,即使抢亲二字,从秦家三少口中说出来却也显得正气凛然。萧湘月看着秦仁飘逸的背影,冰封的心中陡然崩塌一块,心中的酸楚愈发强烈,忍不住热泪盈眶,想道:“这好色郎君,苍天怎地这般无眼,让我跟了他?”
不说萧湘月正自黯然神伤,秦家三少一颗心被包办婚姻扼杀幸福之举挑得怒火满腔。采花贼客串一回大侠,誓要管一管这人间不平事。
轿中那双含泪明眸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管了这档闲事,他这一生都休想做个洒脱超然的贼子!
秦仁如鬼魅一般追上送亲队伍,纵身跃起,在空中迈开大步,直飘向那八抬大轿轿顶。
送亲队队尾诸人无一人发现秦仁,众人俱欢笑,佳人独垂泪,送亲的人领了赏钱自然高兴,哪能体会得到轿中人的哀伤?喜气洋洋的众人自顾吹吹打打,也不知不速之客已经降临。
秦仁掠上轿顶,持折扇将轿顶破出一个大洞,掀开顶子溜了进去,然后又轻轻盖上轿顶。这一系列动作流畅之极,从开始到完成不过普通人眨两次眼的时间,自然没人发现。
轿中新娘正暗自垂泪,忽然见轿中从天降下一个人来,顿时花容失色,藏在面纱后的檀口刚想发声惊叫,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
秦家三少一手捂着新娘子的檀口,两眼温柔地注视着新娘子,深邃的黑眸仿佛有着无穷吸力,深深吸引住了新娘子的目光。
新娘子看着这个温柔俊俏的少年,只觉他脸上的微笑有如春季的阳光,那难言的亲切感令她忘了恐惧,好奇而又炽热地看着秦家三少。
秦仁慢慢松开了捂着她小嘴的手,新娘子得了自由,轻声问:“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宛然,令人销魂。
秦仁笑道:“我是那天上的金童,特地前来营救谪落凡间的玉女。”
“你知道我的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眼中有泪。”秦仁温柔地说着,轻轻取下了新娘子脸上的面纱。
惊艳,绝对地惊艳。在新娘子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刹,仿佛她头上那镶满珠宝的凤冠都失去了颜色,仿佛她身上大红的喜裙都变得灰暗,天地之间,只有她那天仙般的容颜,散发着万丈光芒。
虽然她和萧湘月的容貌不相上下,但和萧湘月比起来,她的气质更盛一筹。如果说萧湘月是一枚青涩美丽的果子,刚刚泛出几丝红晕,那么这新娘子便是一枚已经成熟了的红苹果。风华绝代,美韵天成,这等容貌气质,便是那天上仙女,也要逊色几分。
“无礼。”新娘子娇羞地看着秦仁,垂下头去啐了一句,“我的相貌,岂是你随便看得的?”
秦仁微微一笑,道:“有什么看不得的?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爱看你的样子,看了心里高兴,这倾国颜色,藏起来有什么意思?”
“口花花的小贼,哪里是什么金童了!”新娘子娇嗔道,“还不快出去,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
“你舍得吗?”秦仁猛地一把抓起新娘子的玉手,将其贴在自己的胸口:“你听,我的心在跳,它在为你而活跃。”
新娘子吓了一跳,在被秦仁抓着小手的一刹那,陡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流遍全身,令她身体一阵酥软。“放手,小无赖……你好无礼,我的身子,岂是你能随意触碰的?”
“那谁能碰你?”秦仁坏笑道。
“那是……那是我的夫君才能碰的……”
“夫君?你见过你的夫君吗?你爱他吗?嫁给他,你真的幸福吗?”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新娘子板起了脸,却没抽回被秦仁握着的手:“我夫君财雄势大,在官场、江湖都有不凡的地位,嫁给他,怎会没有幸福?”
秦仁摇了摇头:“你连见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会对你好?财雄势大又怎样?财雄势大之人,多把女人作为附庸、工具,又岂会真心爱一个人?”
“你知道什么?小贼,难道我不嫁我夫君,嫁给你就幸福了吗?”新娘子这话刚一出口,便羞得满脸通红,暗中啐骂自己:“好不要脸,怎么一见这小贼就口不择言起来了?”
秦仁单膝跪在地上,虔诚地看着新娘子,说:“你说的对,嫁给我,你才有幸福。”
“不要脸,才第一次见人家就说出这等话来,诚意有限得紧。”
“哈哈,第一次见至少也是见过你一面,可是你将要嫁的夫君,可是连一次都没见过的!和你将嫁之人比起来,我跟你岂不是更加亲近?更何况,你我已有肌肤之亲……跟我走吧!”说着,秦仁用力在新娘子柔荑上握了一握。
新娘子心中一荡,道:“我要是跟你走了,岂不是个无耻至极的女子?这般放荡之事,我做不出来!”
“一见钟情你知不知道?宿世的缘份决定在见面的那一刹那,在见到你那双眼睛的一瞬间,我就已经爱上你了。相信我!”
“一见钟情……”新娘子默默地念了两遍,脸上渐渐浮出异样的神彩。是呵,一见钟情,在眼前这俊逸少年从天而降,捂上她嘴的那一瞬间,她知道,他成功地敲开了自己的心房。
可是她是待嫁之人,家里收了那雄霸一方的大人物的彩礼,怎能随意跟着一个初次见面的生人走?她走了,家里人怎么办?
再说,外面的送亲队伍中,有那大人物派来的十四个高手护卫,又岂是想走就能走脱的?
但是,父亲和兄长把自己当作货物一般卖给他人,丝毫不顾虑自己的感受,这样的家人,还管他们作甚?
这少年在那些高手护卫之下,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轿中,他是否真的有本事带自己离开?
新娘子心情瞬间万变,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秦仁察颜观色,知道新娘子正在作思想斗争,也不紧逼,轻声问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秦仁,你可以叫我秦哥哥,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
“秦哥哥,情哥哥……秦仁,情人……呵呵,坏人……”新娘子掩口娇笑,纷乱的心绪暂时抛开不理:“人家叫柳飘飘……”
第五节
“飘飘,愿意跟我走吗?”秦仁见柳飘飘已经心动,趁热打铁追问一句。
“外面有十四个高手……”柳飘飘犹豫着说道。
秦仁心中一喜,柳飘飘这么说也就是答应他了,当下豪气干云地说:“外面那些也叫高手?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再说了,我要带你走,就算被他们知道了又怎样?在大秦帝国之中,有谁能奈我何?”
说着,站起身来,用力一拉柳飘飘的小手,将她拉得站了起来。
秦仁与柳飘飘面对面站着,一手抱着柳飘飘的腰,手上稍一用力,柳飘飘不由自主贴到秦仁身上,一对丰乳压到秦仁胸膛上。
柳飘飘轻声惊叫:“你怎能恁地无礼?又来占人家便宜!”
秦仁的手慢慢游到柳飘飘翘臀上,嘿嘿笑道:“飘飘,我怎地无礼了?”
柳飘飘刚要说话,便觉秦仁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臀部,不由脸上一红,羞声道:“你这浪荡子,就知道欺负人家!”
秦仁看着柳飘飘羞红了脸的样子,禁不住俯下头去,吻在柳飘飘的樱唇之上。
柳飘飘嘤咛一声,身体先是一阵僵硬,接着便变得柔软。秦仁一边品尝着她甜美的樱唇,一边用舌头撬开她珍珠米般的贝齿,伸进她的小嘴里,挑逗起她的小香舌来。
轿子有韵律地上下晃动着,柳飘飘的小舌被秦仁用力地吮吸着,小腹有团火焰在渐渐升起。她不知道,秦仁舌头那极有经验的挑逗方法中,已经用上了可以挑起女子情欲的“欲火焚身”真气。
秦仁这是首次用“欲火焚身”真气,他与萧湘月欢好之时,根本不需要用这真气,因为萧湘月本就是要委身于他的,不需要任何挑逗手法。
秦仁吮吸着柳飘飘的小舌,一只手捧着柳飘飘的脸颊,他见柳飘飘的体温越来越高,身体越来越软,气息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迷蒙,心中大呼:“少爷得手也!”
那抚着柳飘飘脸郏的手顺着锁骨滑下来,手指探入她的衣领,那里好象有一个漩涡在吸。柳飘飘心底有些挣扎,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渴望,抚过峰峦间的手指轻重有致地燃烧着她,她闭着眼睛在男人的气息里战抖。
秦仁的手指挑逗着她的敏感处,处女柔腻的皮肤令他如痴如醉。欲火在焚烧,欲火焚身真气也将他自己的欲望燃起。
秦仁和柳飘飘性感地互吻着,舌尖相互索取发出亲密的声响。
秦仁看出了柳飘飘的渴望,但是他的手的确忙不过来。他那只抽离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另一只手则解开了柳飘飘的腰带。
采花贼鄙视道德,身体的欲望是一切行为的准则。哲学家的闷骚不能给他带来快感,在新的生命中,他要纵情享乐,抓紧一切时机让头脑被快感塞满。
柳飘飘从心里到身体每个地方,眼底泛着迷蒙的雾气。她感受到了秦仁的动作,她知道下身的遮羞布正渐渐地裉去。她想阻止,可是身体提出了抗议。
“欲火焚身”真气,燃烧理智的真气,在欲火焚身真气的挑逗下,烈女也会变成荡妇。当然,前提是烈女得给你亲嘴的机会。对秦仁来说,如果某烈女不给他亲嘴的机会,他就会考虑用药。
柳飘飘感到下身一凉,上身装着盛装的新娘子下身已经片缕不存。
秦仁的手摸到了新娘子……(此处屏闭七十字),他咬着飘飘的耳朵,邪恶地笑着,轻声道:“你的身体,还真是很敏感。”
新娘子不依地哼哼着,两只手臂却紧紧地抱着秦仁的后背,用力将他的身体压向自己的身体。
秦仁的裤子已经裉下,已经有了实战经验的秦仁这一次再不像初哥时代那般莽撞,轻轻地,温柔地,慢慢地挺进。
一种被温热的潮水吞没的感觉让秦仁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轻叹:“唉……真好,作色狼的感觉,真好!”
新娘子感觉自己被塞满,触电般的快感充斥全身,她不由呻吟起来,却被秦仁一手捂住了嘴:“还没到痛的时候呢……”说话间,秦仁腰一挺,突破了那最后的障碍,飘飘身体一阵痉挛,处女的初痛令她发出一阵压抑的呼叫,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秦仁伸出舌头,舔干了飘飘的泪水,温柔地动作起来。“翻云覆雨”神功运起,灼热的真气涌进柳飘飘体内,令她渐渐停止疼痛。采花贼温柔的动作将痛楚掩住,快感如潮水般袭来,她想喊,却被秦仁捂住了嘴,她不住地摆着头,背靠在轿子的厢板上,身体随着秦仁的动作而扭动。
送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前进着,没有人知道,他们要送的新娘子,此刻正与一个标准的采花贼缠绵着。喜庆的乐声和鞭炮声掩盖了轿中轻微的响动,秦仁在伴奏声中将灼热的精华播入新娘子体内。在这一刻,别人的新娘,变成了他的猎物。
不错,是猎物。花言巧语是采花贼的本色,勾搭女人上床是采花贼的天职。至于爱情,秦家三少目前还没有考虑过。
一番疯狂之后,秦仁用一方白绢擦净了新娘子的落红,然后将白绢小心翼翼地放入衣袋中。他是个典型的处女情结者,这将是他成为一个前无古人、后为来者的采花贼的勋章。
他帮着柳飘飘穿好了衣服,将她的新衣整理好,然后陪她坐在轿座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耳朵。
柳飘飘渐渐清醒过来,她看了看秦仁,低下头去,咬着嘴唇,眼泪不由自主涌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会把冰清玉洁的身子交给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淫荡的女人?”柳飘飘轻声问。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能想些什么呢?反正自己也是喜欢他的,只是第一次见面就把身子给了他,他以后会不会看轻自己呢?
秦仁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说什么呢?你冰清玉洁的身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在心里补了一句:“再说了,任何女人落到少爷我手里,都会变成淫妇的。”
“我跟你走了,独孤家不会放过我们的。”柳飘飘谈到了以后。
“独孤家?江南分雨楼的独孤家?”秦仁不屑地道:“他们算个屁,少爷我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分雨楼捅翻了。”
柳飘飘本能地认为秦仁是在说大话,可是也不愿反驳,她轻轻靠在秦仁的肩头,说:“秦哥哥,奴家已经从了你,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秦仁自动把“秦哥哥”听成“情哥哥”,握着柳飘飘的小手说:“谁说你没地方去的?情哥哥去的地方,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休息好了没有?情哥哥现在就带你走。”
说着,左手抱着柳飘飘的腰,右手拿着折扇,站起身来推开之前被他破开的轿顶,抱着柳飘飘冲天而起。
带了个人飞起来自然没办法做到全无动静,当秦仁冲出轿底的一刹那,立刻有几个声音同时叫了起来:“不好,有人抢亲!”
第六节
秦仁在飞。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飞,就像在天空中翱翔的白鹤,又像展翅云霄的大鹏鸟。
他左手拦腰抱着柳飘飘,右手拿着折扇,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在空中潇洒地漫步,“逍遥乘风诀”的绝顶轻功在这一刻施展到了极限。
大风起,衣带飞扬,秦仁的天蓝长袍和柳飘飘大红色的新娘裙在空中纠结在一起,迎风猎猎。
地上十四个高手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全都傻傻地张大嘴,仰头看着从他们头顶上掠过的,犹如神仙眷侣一般的一对男女。口水从他们嘴角滑落,但他们浑然未觉。鼻涕流到了他们的衣裳上,他们也不知道擦一擦。
他们的眼球已被天空中的美景吸引。
而那些送亲的鼓乐手、轿夫等等,也全都傻了。什么最迷人?美最迷人!
新娘子银铃般的笑声从空中洒下,落到地上犹如一串珍珠。她两手抱着秦仁的腰,一边笑一边看着俏郎君潇洒的风范。
什么叫帅?这就叫帅!
轻功,飘逸的武功,帅气的武功,令丑男变得有风度,令丑女变得有气质的武功!
更惶论秦仁与柳飘飘这一对艳煞旁人的俊男美女,当二人同时飞行之时,那份潇洒俊逸,那份奇美风范,足以令长相对不起家乡父老,武功又对不起大秦帝国的十四个高手羞愧而死。
但那十四个高手坚韧的神经令他们活了下来,尽管他们无比羞愧,尽管他们在心底认为秦仁与柳飘飘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他们却不敢违逆他们的主人。
他们必须完成任务,因为他们的主人是江南分雨楼的楼主,号称“一刀两断”的独孤鸿渐!
独孤鸿渐绝不会允许有人抢他的新娘,尽管他家里已经有了四十七个女人,但是他屋里的床可以躺七十四个女人,四十七个女人远远无法满足他!
所以在他手下打工并担任了这次护卫任务的十四个高手不得不追了上去,他们要把新娘子抢回来,否则他们就会死!
秦仁抱着柳飘飘飞行了足有四十余丈远才落了下来,这时,那十四个高手已经操着武器,大呼小叫地追了上来。
听到身后的叫喊声,秦仁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不想杀他们,他今天是抢亲来着,从法律上来说,他是犯罪份子,而那些高手只不过是勇于同恶势力作斗争的见义勇为者——或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同恶势力作斗争的保安。
但从情理上来说,新娘子已经被他上了,她已经是他的女人,秦仁还没崇高到可以跟别人分享女人的地步。
作为一个有品味的采花贼,就算把自己上过的女人杀掉,也绝不允许被别的男人染指。
更何况,这桩包办婚姻女方并不情愿,她只不过是被当作货物卖给独孤鸿渐的,在女方不情愿的情形下,强行发生两性关系,应该算是强奸。
秦仁是采花贼,但他是一个有品味的采花贼,他可以诱奸、迷奸、顺奸,但绝对不允许强奸这种败坏采花贼名誉的恶行存在!
所以秦仁不会允许那些高手把柳飘飘抢回去,但是凭秦仁的武功,在这种开阔的地方跟十四个高手动手的话,秦仁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秦仁决定逃跑。他拦腰抱起柳飘飘,迈开两条长腿,大步向前奔去。
他的轻功岂是那些高手所能比的?尽管抱着一个人,但是柳飘飘的体重很轻,还不及秦仁十岁练轻功时身上挂的铅块一半重。
风声在耳旁呼啸,秦仁越跑越快,将那些高手拉下老大一段距离。
那些高手跑了一阵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个嗓门特别大的冲着秦仁的背影叫唤了一声:“兄弟,你把新娘子抢走了,好歹留个名号下来啊!我们回去也好有个交待!”
秦仁头也不回地道:“我叫秦仁,外号‘情人’,你们回去跟独孤鸿渐说清楚,柳飘飘喜欢的是我,她现在已经是本少爷的人了,叫他趁早死了这份心!”
那十四个高手目瞪口呆地看着秦仁绝尘而去,他们还不敢相信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敢公然向独孤鸿渐叫板。
但是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算知道了秦仁的名字,多少也有个交待,脾气暴燥的独孤鸿渐心情好的话,兴许会留他们一命。
但在他们看来,秦仁的小命铁定不保了。独孤鸿渐最好面子,秦仁抢他的新娘子,就是丢了他的面子,独孤鸿渐并不缺女人,但是他却不能缺面子!
面子,让男人疯狂的东西,为了面子,独孤鸿渐铁定会发出“江湖追杀令”通缉秦仁。
要知道,独孤鸿渐不仅是江南武林组织“分雨楼”的总楼主,还是大秦帝国专门管理武林事务的“江湖衙门”的总理事。
在江南武林中,总共有六大势力,分别是三堂二楼一山庄。三堂是抱花堂、吹雪堂、风月堂,二楼是分雨楼、红花楼,一山庄自然是逍遥山庄了。其余散户不在六大势力之列,不过许多散户中也有不出世的高手,都不容小视。
江北武林中,总共有七大势力,分别是三亭二教一堡一联盟。三亭是吹雪亭、护花亭、照月亭,二教是拜月教、怜花教,一堡自然是铁血啸天堡,一联盟则是一刀同盟会。江北同样有诸多散户,不在计算之列。
不过江南江北十三大势力仅仅是白道组织,做生意上税,偶尔除暴安良,表面上遵纪守法的武林帮派。大秦帝国中,还有许多黑道门派,比如“小牛会”、“天狼帮”、“黑血盟”、“狂煞堂”等等,自然还少不了经典黑道反派——魔教!
为了便于管理白道组织,打击黑道组织,大秦帝国成立“江湖衙门”,由武林白道自发选举高手任衙门理事、捕快等等官职,领朝廷饷银,在大秦帝国官僚体系注册,领正四品官职,协助朝廷管理江湖事务。本来江湖衙门的总理事是轮不到独孤鸿渐的,但是像秦逍遥、铁空山之类的超级高手都懒得这些世俗事务,而孤独鸿渐却非常热衷于权势,本身武功又强,家里又有钱,一来二去的,江湖衙门总理事就被他搞到手了。
“江湖追杀令”是江湖衙门最重的通缉令,追杀令一出,凡是在江湖衙门里有人的帮派都要派人出来执行,追杀对象死活不论。秦逍遥是江南白道盟主,自然也是象征性地在江湖衙门驻了几个弟子的。
秦仁自然知道独孤鸿的来头,但他却全没当一回事。在他看来,秦家三少哪个敢惹?他不去主动招惹别人已经是别人的万幸了,别人还敢来惹他,简直就是找死。
秦仁不知道的是,白道武林自然没多少人敢惹秦家的人,但是黑道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三少爷行走江湖,白道武林还没多少人知道呢!
秦家三少抢了柳飘飘,甩脱了追兵,大步跑向自己的马车。他和柳飘飘谈情说爱了一阵,又在轿中激情了一回,送亲队伍走得离马车已经很远了,一柱香的功夫之后才跑回马车那里。
萧湘月犹坐在马车里望着送亲队伍离去的方向,望了好久之后,才见秦仁跑了回来。本来心中是高兴的,但是看到秦仁双手横抱着一个穿着新娘服饰的女子,而那女子两条雪藕似的手臂又挂在秦仁的颈子上,还咯咯娇笑着,心中不由老大不快。转念一想,叹道:“唉,算了,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这风流浪子,本来的志向就是当个前无古人的采花贼,月儿啊,你还是认命吧!跟着他,总比在欢场里,任人采摘好得多了!”
~第四章 万花丛中过~
第一节
江南,分雨楼总部议事大厅。
一身盛装的独孤鸿渐脸色阴沉地看着在他面前跪满地,簌簌发抖的十四个奉命护送柳飘飘的门下高手。
他今天本来是要结婚的,新衣都穿上了,请来的宾客已经坐满了一百桌,结果新娘子却让人给拐跑了,他这面子可真是丢光了。
“你们说……一个叫秦仁的小子抢走了飘飘,而你们十四个人不但拦不住他,连追都追不上他?”独孤鸿渐眯缝起眼睛,慢吞吞地说。
那十四个高手连连点头,那出声让秦仁留下了名号的大嗓门高手说:“楼主,那少年的轻功非常厉害,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样潜进花轿里去的。他抱着飘飘姑娘,在天上飘了四十多丈才落地,我们本来想追上他,把飘飘姑娘抢回来的,可是他抱着飘飘姑娘,跑得比我们所有人都快。我们十四个人加起来都跑不过他……”
“笨蛋!”独孤鸿渐猛地一拍桌子,浑厚的掌力把上好的檀木桌拍成了一堆木粉,“加起来跑不过他?你以为速度是可以叠加的吗?妈的,我独孤鸿渐堂堂分雨楼总楼主,江湖衙门总理事,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独孤鸿渐拍碎桌子,吓了那十四个高手一头,一个个磕头上已,连连道:“楼主饶命,楼主饶命……”
“我杀了你们柳飘飘就能回来了吗?”孤独鸿渐冷哼一声,他虽然脾气暴燥,但并非无智之人,否则也不会成为一方霸主。“查出那小子的底细没有?”
“那小子只说他叫秦仁,外号‘情人’。但小的们在经过云省省城乌云城的时候,听城守开的那家窖子欢场里的人说,秦仁这小子为了夺欢场头牌萧湘月的红丸,撒了一百万两银子,还杀了布家庄魔人布欧和四大天王。”欢场老鸨并没有告诉他们秦仁的真实身份,其实那老鸨是有心为之,她见秦仁得罪了分雨楼的人,故意不告诉他们秦仁的真实身份,其险恶用心可想而知。
“哦?能杀魔人布欧和四大天王……”独孤鸿渐沉吟道:“他和逍遥山庄有何关系?”
“没有关系,欢场老鸨说,秦仁并不是秦姓大族的子弟,而且说他的武功好像也不怎样。杀魔人布欧和四大天王,全靠取巧。”
“魔人布欧头脑简单,名不符实。四大天王傲慢自大,叫‘四大癫王’更加合适。如果只是取巧杀了他们,秦仁也不足为虑。传我的令,发出‘江湖奸杀令’!哦,不是,发出‘江湖追杀令’!令江湖衙门四大神捕之一的‘冷血追命’姬无花带上四个金牌捕快,八个银牌捕快,十二个铜牌捕快去抓他。你们这群废物,去给我发布江湖追杀令,调动各派高手。嗯,江湖追杀令到处,江湖各门派莫不遵从,我倒要看看秦仁那小子往哪里逃!”
待那十四个高手领命去后,独孤鸿渐想了想,叫了声:“来人!”一个青衣小厮走了进来,恭声道:“楼主有何吩咐?”
独孤鸿渐道:“吩咐厨房,给我煮碗面条,我饿了。还有,放信鸽,联系魔教教主西门无敌,让他帮忙给我刮一个叫秦仁的小子。嘿嘿,秦仁能用一百万两包一个妓院的头牌,家底定是相当丰厚的,让魔教想办法在江湖衙门的人抓到秦仁之前,弄点钱出来。妈的,抢我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荷包鼓不鼓!”
(我是分隔线)
秦仁不知道独孤鸿烈已经勾搭上了魔教,准备对他谋财害命。
秦家三少跟柳飘飘、萧湘月二女坐在马车里,哼着小曲向着万花城方向前进。三少爷头枕在萧湘月大腿上,脚搁在柳飘飘大腿上,自在地眯起眼睛哼着小曲,而柳飘飘和萧湘月二女却在互相打量,间或瞪对方几眼。
虽然秦仁一上车就给萧湘月和柳飘飘互相引见,但是二女心中还是老大不痛快。柳飘飘是没想到秦仁居然在她之前就有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而萧湘月则是担心秦仁又勾搭上一个美女之后,对她的宠爱会减少几分。
萧湘月见秦仁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忍不住小心埋怨道:“做采花贼有你这么做的吗?看到一个美女便收入房中,你何时听过采花贼身边女人很多了?一个潇洒的采花贼,得了女子身子之后,应该拍拍手就走……”
柳飘飘耳尖,当即反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哥哥是爱我的,他怎么会玩弄人家的感情和肉体?你这样教他,岂不是要把他教坏?”
萧湘月哭笑不得,说:“他还用我教坏吗?他自己就是一个大坏蛋!飘飘姐,你不知道吧,这坏蛋的志向便是当一个采花贼,坏女人的身子是他最大的目标。”
柳飘飘比萧湘月大两岁,比秦仁也大两岁,按理说秦仁该唤他姐姐的,可是大男子主义甚重的秦仁却不管这年龄上的差距,而柳飘飘也没有年纪大于秦仁的自觉,叫起秦哥哥来顺口得很。
柳飘飘冷笑道:“月儿妹妹,你跟了秦哥哥好像也才一天吧?你怎么知道秦哥哥心里是怎么想的?月儿妹妹,虽然你跟秦哥哥之前,也是冰清玉洁的身子,可是你欢场出身,又怎比得上我这良家女子?我看你是怕秦哥哥有了我之后,会不理你吧?”
“你……我好心告诉你少爷的真面目,你竟然还讽刺于我,天底下就是有了你这种愚不可及的女子,才多了那么多负心汉和浪荡子!”
“我愚不可及?难道你就聪明伶俐了?你聪明伶俐,又怎会被人卖到欢场做姑娘?要不是碰到秦哥哥这等好心人,只怕你还在欢场里,陪着那些有钱的糟老头子睡觉吧!”
“你又好得到哪里去?第一次见萧哥哥就被他拐来了,还把身子给了他,一见钟情也不是这般快吧?”
两个女孩儿初时说话还棉里藏针,虽然刺人但是语气还是婉转的,但是到后来竟然互相讽刺起来,语言之恶毒让秦仁也不由乍舌不已。心道这女人果然是天生的吵架高手,吵起架来杀人不见血啊!
“好了!”秦仁坐起身来,板下脸,冷冰冰地扫了二女一眼,大喝一声:“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两个女孩儿见秦仁大发虎威,顿时吓得不敢吱声。秦仁拍了拍脑袋,说:“少爷想睡个安稳觉都睡不成,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少爷把你们的嘴封起来啊?叽叽歪歪,烦不烦啊?告诉你们,进了我秦家的门,就得守我秦家的规矩!要做到令行禁止,我说什么,你们就要做什么!两个丫头,少爷不发威你们还翻了天了!再吵,少爷脱了你们的裤子打屁股!”
见二女吓得连连点头,秦仁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软了下来:“少爷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是男人嘛,都希望自己家庭和睦的,后院起火多不好啊?你们将来还会有很多姐妹的,现在才两个人,就窝里斗吵嘴了,将来岂不是要拿着刀对砍?”
萧湘月忙分辨道:“不会的少爷,月儿最乖了,月儿再也不和飘飘姐吵架了。”
柳飘飘也道:“秦哥哥,人家以前不是这般泼辣的,今天不知怎地,就和月儿妹妹吵起来了,人家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气了……”
秦仁心道:“见到情敌不吵架你们就不是正常人了。不过这吵架也得有个限度,打扰少爷我休息就不行。妈的,这不行,才两个女的就吵成这样,以后人多了,说不定还真会拿起砍刀互砍……唉,这三妻四妾也麻烦啊!是不是真该如月儿所说,以后搞了女人,提起裤子直接走路,不带在身边了?那也不行,我三少爷搞过的女人,怎能留给别的男人?一刀杀了?嗯,这样最好,一了百了……”
第二节
七日后,秦仁和萧湘月、柳飘飘已来到抱花堂总堂所在地——万花城。
抱花堂,江南最大的美女帮派,帮内弟子十之八九俱为女子,男人少得可怜。
总堂主萧山河以长相英俊和贪花好色名闻江湖,号称江南第一美男子,天下第一风流汉。生平最崇尚的话就是——男人好色,英雄本色。男人不色,纯属虚设。
万花城四面环山,座落在山中的盆地,一年四季温暖如春,鲜花不谢,是以称为万花城。
城中有万余户人家,其中大半是抱花堂弟子,抱花堂以培植奇花异草来换取财富,所以城中百姓均以种花为业。抱花堂更兼培植各种毒花毒草,故此江湖中用毒高手大半向抱花堂购买毒物,而抱花堂弟子中也有无数用毒高手。
秦仁左右带着萧湘月与柳飘飘,三人走在城中,只见街道两旁的店铺有一半为花店,而城内更汇集了各地爱花之人,在各个花店中挑选意中的鲜花,热闹非凡。
路上美女众多,秦仁只看得眼花缭乱。只可惜美女虽多,但多只是中上之姿,与萧湘月、柳飘飘两女的绝世之姿相比,却是差了不知多少。身为一个有品味的采花贼,偶尔尝尝路旁野花尚可,但是要让秦家三少在野花丛中采花,三少爷可是老大不乐意。
“唉,花虽多,奈何却是乡间野花。非国色不近,非名花不采,方是大丈夫所为。”秦仁边看着路旁绮丽的女子,边摇头晃脑地惋叹。
此时刚过午时,秦仁打算找间客栈,先订下房间,再带着二女在街上好好逛逛,领略一番万花城中美景。
三人正在街上找客栈之时,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嘈杂,接着街上百姓纷纷走避,一队人马自前方走了过来。
秦仁见状便拉着萧湘月、柳飘飘避到路旁,随众百姓一起看这队人。
这队人分列两队而行,约百余之众,其中大半为女子,最前队为十名紫衣大汉,持十色彩旗开路,之后为二十名黄衣女子,腰佩长剑。
再接着是一队红衣骑士,约有十多人,均为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
一顶十六人抬的大轿处于队伍正中,大轿无门无顶,宽阔的大座上垫着虎皮,一名着雪白长袍的中年男子坐在轿上,左手持酒杯,右手搂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还有两名女子跪在他脚下,为他捶腿。
轿后又是数十人的长队,衣着粉红翠绿,均是俊男美女,但人人带刀佩剑。
轿上男子看来既不高大,又不威猛,虽已是中年,但模样却英俊无比。颔下三缕长须,极有风度。
“唔,排场这么大,长相这么帅,手下俊男美女如此之多……这家伙,想必就是万花城的城守,抱花堂的总堂主萧山河了!”秦仁微笑着想:“他帮中弟子美女众多,是不是让他帮着介绍几个大美女呢?据说萧山河经常干这拉皮条之事,把帮中美女弟子进贡给官场上的大佬,江湖上的豪强,凭此得利不少……咦,我怎地忘了万花堂在江湖上有另一个名头,乃是号称武林妓院来着?”
秦家三少存心不良,目光灼灼地看着大轿上的萧山河,此时的萧山河在他眼中已经与众多绝色美女划上等号了。
道旁百姓见萧山河过来,纷纷鞠躬问好,萧山河面露微笑,缓缓点头致意。
秦仁见萧山河如此架势,如同一方之王,心中大为反感,心说老子秦家三少走江湖都没你这么嚣张,你一个小小的抱花堂总堂主,万花城的城守,武林妓院的大茶壶、皮条客,怎么搞得跟皇帝一般?虽然老子要嫖你堂子里的姑娘,但老子却不需要给你面子!惹得老子性起,老子连嫖资都不付!
当下也不像寻常百姓一般向萧山河的队伍躬身问好,一双眼只冷冷地盯着萧山河。
萧山河何等人物?顿时发觉人群中有两道极不友好的目光正盯着他,这两道目光中似还隐着些许敌意。
萧山河双眼在人群中轻轻一扫,已发现了秦仁。他微微一笑,眼神与秦仁的目光轻轻一触。
萧山河一身内力深不见底,否则也玩不转以声音杀人于无形的“七绝天音”神功。他虽然只是寻常地看了秦仁一眼,但目光中却隐含杀机,若是普通人,被他这一眼看了,胆大的也会吓得跌坐地上,胆小的甚至有可能晕厥。即使练武之人,也不敢与他目光接触。
但是秦仁却毫不在意。他一心想打击一下萧山河的嚣张气焰,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冷盯着萧山河,对萧山河恍如实质般的目光无动于衷。
这下轮到萧山河不爽了。他以目光击败秦仁的计划失败,自觉面子上十分过不去。虽然旁人不知道他已经与秦仁经历过一番眼神的交锋,但是秦仁却是知道的。生怕那小子以后自吹自擂,说是在眼神决斗中与他萧山河平分秋色,萧山河连一个年轻后辈都收拾不了云云,这要是在江湖上传播开来,他萧山河以后就不用混下去了。当下心中已经对秦仁动了杀机,边寻思着怎么对付秦仁,边把目光投往秦仁身后的二女。
秦仁见萧山河主动避开他的目光,心中暗自得意,刷地一声展开折扇,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很热,缓缓摇了起来。忽见萧山河脸色一变,双眼紧紧地盯住他身旁的萧湘月!
秦仁心中奇怪,回头一看萧湘月,却见她双眼定定地看着萧山河,面色极为难看,眼神中透出一丝恐惧。
秦仁暗叫不好,萧山河已发现萧湘月!在秦仁想来,萧山河这老色狼定是对萧湘月动了色心,秦家三少玩过的女人岂是别人能碰的?马上侧移一步,挡在萧湘月身前,一脸挑衅地看着萧山河。
萧山河冷哼一声,右手在身旁女子的头上轻轻一抹,拈下一朵红花,食指一弹,那朵红花便朝秦仁激射而来。
红花来势不快,秦仁折扇一挥,便将那红花劈得粉碎,花瓣四下纷飞。
秦仁虽一扇劈碎红花,但花朵上传来的劲力,却震得他虎口一阵发麻。萧山河随手一弹,纤弱的红花便有此威力,内功果真如江湖传闻一般深不可测!
当下秦仁对萧山河有所改观,这老家伙为人不咋地,当街抢女人,但武功却是很可以的。
众百姓见萧山河出手,纷纷退避,让出一方空地,空地中只余下秦仁和萧湘月、柳飘飘。而萧山河的队伍此时已停了下来,抱花堂众弟子未待萧山河发令,已将二人团团围住。
萧山河坐在大轿之上,浅尝一口酒,右手再拈一朵红花,眯着眼,道:“月儿,没想到你竟敢私出欢场,还有脸回抱花堂。哼,还跟着个男人回来,难道你是找这个小子替你出头,来对付我的?”
萧湘月上前两步,跪倒在地,朝萧山河盈盈一拜,道:“爹爹,女儿不敢。女儿此番回来,只想见见娘亲。”
这下轮到秦仁纳闷了:“不会吧?月儿是萧山河的女儿?那他岂不成了我的便宜岳父?也不对啊,凭萧山河的江湖地位和身家,犯不着把女儿卖进妓院去啊?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事儿啊!”
第三节
萧山河冷哼一声,道:“你娘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难道没人告诉你吗?”
萧湘月闻听此言,如遭五雷轰顶,两行清泪急滑而下,面色变得煞白,“什么……娘亲……死了……”
萧山河不理萧湘月的反应,冷言道:“你娘早就该死了,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七年前我就已经亲手杀了她!万花城不欢迎你,你给我回欢场去吧!”
萧湘月泣道:“爹,求你让我到娘亲灵前去拜祭她,求求你……”
萧山河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给我马上回欢场!你娘没用,你比你娘更没用!我早已把你赶出家门,你再也不是我萧山河的女儿!如果当年不是欢场大老板李大人求情,我早连你一并杀了!滚回去,否则……” 说着将手中红花举至齐眉。
“操你妈的,你狗日的算什么父亲!”听到萧山河的话,秦仁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没想到世上竟真有如此狠心绝情的父亲。打断萧山河的话,走到萧湘月身旁,扶起萧湘月,见她眼中的泪不住地往下落,眼神凄凉,不由怒火中烧。
秦仁虽然立志要当采花贼,自然对什么侠义是不屑一顾的。他这辈子也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追求,痛痛快快喝酒,开开心心泡妞,就是他人生的宗旨。但是大男人主义极重的秦仁,眼见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如果不出头的话,那与缩头乌龟何异?上品的采花贼女人固然是要搞的,可是保护自己的女人也同样责无旁贷!
秦仁冷眼斜视萧山河,对萧山河慑人的目光浑然不觉,“虎毒不食子,你口口声声要杀要剐的,还把亲生女儿卖到欢场妓院,天下怎会有你这种父亲?你根本,不配与人为父!”
见秦仁如此顶撞,萧山河不怒反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万花城管我萧山河的家事?”
秦仁道:“少爷我叫做秦仁,外号‘情人’!是本少爷出了一百万两银子,将月儿带离欢场的。月儿现在是我的女人,她的事我一定要管!”
秦仁的话掷地有声,听了他的话,本沉浸在丧母之痛中的萧湘月又感到一丝甜蜜。她没想到口口声声说要当个无情无意的采花贼的秦仁,竟会在父亲面前说出这番话,更没想到秦仁为了她,竟连萧山河都敢顶撞。
萧山河哈哈大笑,道:“原来你就是江湖衙门通缉的秦仁!难怪可以挡我一记‘飞花逐月’!我听说你抢了江湖衙门总理事独孤鸿渐的小妾……嗯,你身后另一位女子就是吧?你小子,原来也是个风流种子!可是你如今已经跟独孤鸿渐结下深仇大怨,如今江湖追杀令已经传遍整个江南,所有的武林门派都要奉命追缉你,你自身尚且难保,凭什么管萧湘月的事?”
秦仁轻嗤一声,说:“少爷我是吓大的?通缉本少爷?你有没有搞错?你这老淫虫要搞清楚,江南武林白道盟主不是独孤鸿渐,是秦逍遥!”
萧山河大怒,放下酒杯,自座上长身立起,道:“小子,你敢出言不逊!我萧山河今日就取你性命,用你的头换独孤鸿渐的赏钱!”
话音刚落,萧山河便从大轿上疾掠而下,右手食指一弹,手中红花激射秦仁。
秦仁一扇斩碎红花,红花虽碎,花瓣却又如漫天花雨打向秦仁周身要穴。
秦仁仗着身穿“不坏金丝甲”,懒得闪避,任花瓣击打在他身上。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小小的花瓣打在秦仁身上,竟然发出颇大的声响,看来萧山河的内力果然名不虚传。
萧山河见秦仁中了数十花瓣竟然若无其事,不由大吃一惊。那些花瓣灌注了他的内力,等闲武者被花瓣打中,也免不了被剁得粉碎。而秦仁不但没事,反而一派悠然地摇着折扇,还对他眨了眨眼,萧山河不由又惊又怒。
萧山河欺近秦仁,右手戟指,直刺秦仁心口。秦仁微笑着任萧山河的指头点在自己身上,不坏金丝甲抵消了萧山河的指劲,而秦仁自身百年功力则在遇外力袭击时发动了反击,强大的内力震得萧山河整只右手一阵酸麻。
“用力啊~~~~”秦仁微笑道,向萧山河招了招手。
萧山河此时再也不敢小看秦仁,他反手抽出一枝铁箫,一脸严肃地看着秦仁:“小子,你想清楚了,我若奏响‘七绝天音’,任你武功再强,也会命丧此地。”
“是吗?”秦仁眯起眼睛,缓缓合上折扇,将扇子别进腰带中,右手缓缓伸进腰上的褡裢里。
萧山河将铁箫放到嘴边,两眼却眨也不眨地看着秦仁那伸进褡裢里的右手,他直觉地感到,秦仁现在必是在取一件相当厉害的武器。
从那褡裢的大小来看,取出来的应当是一件或是几件暗器。
必须在他放出暗器前用七绝天音制住他!萧山河如是想。
将秦仁、萧湘月、柳飘飘三人的众抱花堂弟子感应到了萧山河急迅上涨的杀气,而秦仁和萧山河对峙的气势也让他们感到相当不舒服,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退开了三到五步,将包围圈扩大不少。
秦仁眼中寒光四射,紧紧地盯着萧山河。右手开始向外慢慢伸出。
萧山河屏气凝神,提升功力,嗫口准备吹响铁箫。
秦仁的手终于伸了出来!
气氛在这一刹提升到顶点!
所有人都看清了秦仁手中握着的东西,那是几张纸,确切地说,那是几张绝不寻常的纸!
那是江南最大的钱庄,逍遥山庄名下的产业,逍遥钱庄开出的,每张面额百两的金票,全国通兑!
纸张上面还印着逍遥钱庄特有的印章,任何人都无法伪造的印章!
秦仁手上有十张金票,他用金票代替扇子,呼呼地扇着风,乐呵呵地说:“吹啊,快吹啊,少爷这有赏!吹得好,少爷给你一百两金子,吹一遍,给一百两,吹十遍,给一千两。要是你有力气吹一千遍,少爷身上十万两金票全归你了!妈的,只听过青楼的姐儿吹箫,还没见过大男人吹箫。妈的,这下可开眼了!”
所有人都愣了,抱花堂的弟子愣住了,围观的群众愣住了,就连正准备吹响七绝天音的萧山河也愣住了。
萧山河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他全身的内力已经调起,本准备吹奏七绝天音,却被秦仁这一手气得忘了吹响铁箫。
后果是严重的,无处发泄的内力在萧山河体内爆发,“卟……”萧山河张口喷出了一股鲜血,脸色变得有如金纸,手指着秦仁,嘴唇颤抖地说:“你……你……抱花堂弟子听令……把他们三人……剁碎了喂狗!”
第四节
一百零八名抱花堂的男女弟子围着秦仁、萧湘月、柳飘飘。
包围圈里外共三层,最里面一层是十八名女弟子,第二层是三十六名男弟子,最外层是七十二名女弟子。配上抱花堂弟子花花绿绿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一朵巨大的三色花朵。
一百零八把精钢长剑在阳光下发射出耀耀寒光,所有的抱花堂弟子都用同一种姿势执剑,反射的阳光照在秦仁等三人身上,将三人身上照出无数斑驳的光斑。
面对这铁桶似的阵势,秦仁面不改色。
这下轮到秦仁纳闷了:“不会吧?月儿是萧山河的女儿?那他岂不成了我的便宜岳父?也不对啊,凭萧山河的江湖地位和身家,犯不着把女儿卖进妓院去啊?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事儿啊!”
第三节
萧山河冷哼一声,道:“你娘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难道没人告诉你吗?”
萧湘月闻听此言,如遭五雷轰顶,两行清泪急滑而下,面色变得煞白,“什么……娘亲……死了……”
萧山河不理萧湘月的反应,冷言道:“你娘早就该死了,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七年前我就已经亲手杀了她!万花城不欢迎你,你给我回欢场去吧!”
萧湘月泣道:“爹,求你让我到娘亲灵前去拜祭她,求求你……”
萧山河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给我马上回欢场!你娘没用,你比你娘更没用!我早已把你赶出家门,你再也不是我萧山河的女儿!如果当年不是欢场大老板李大人求情,我早连你一并杀了!滚回去,否则……” 说着将手中红花举至齐眉。
“操你妈的,你狗日的算什么父亲!”听到萧山河的话,秦仁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没想到世上竟真有如此狠心绝情的父亲。打断萧山河的话,走到萧湘月身旁,扶起萧湘月,见她眼中的泪不住地往下落,眼神凄凉,不由怒火中烧。
秦仁虽然立志要当采花贼,自然对什么侠义是不屑一顾的。他这辈子也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追求,痛痛快快喝酒,开开心心泡妞,就是他人生的宗旨。但是大男人主义极重的秦仁,眼见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如果不出头的话,那与缩头乌龟何异?上品的采花贼女人固然是要搞的,可是保护自己的女人也同样责无旁贷!
秦仁冷眼斜视萧山河,对萧山河慑人的目光浑然不觉,“虎毒不食子,你口口声声要杀要剐的,还把亲生女儿卖到欢场妓院,天下怎会有你这种父亲?你根本,不配与人为父!”
见秦仁如此顶撞,萧山河不怒反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万花城管我萧山河的家事?”
秦仁道:“少爷我叫做秦仁,外号‘情人’!是本少爷出了一百万两银子,将月儿带离欢场的。月儿现在是我的女人,她的事我一定要管!”
秦仁的话掷地有声,听了他的话,本沉浸在丧母之痛中的萧湘月又感到一丝甜蜜。她没想到口口声声说要当个无情无意的采花贼的秦仁,竟会在父亲面前说出这番话,更没想到秦仁为了她,竟连萧山河都敢顶撞。
萧山河哈哈大笑,道:“原来你就是江湖衙门通缉的秦仁!难怪可以挡我一记‘飞花逐月’!我听说你抢了江湖衙门总理事独孤鸿渐的小妾……嗯,你身后另一位女子就是吧?你小子,原来也是个风流种子!可是你如今已经跟独孤鸿渐结下深仇大怨,如今江湖追杀令已经传遍整个江南,所有的武林门派都要奉命追缉你,你自身尚且难保,凭什么管萧湘月的事?”
秦仁轻嗤一声,说:“少爷我是吓大的?通缉本少爷?你有没有搞错?你这老淫虫要搞清楚,江南武林白道盟主不是独孤鸿渐,是秦逍遥!”
萧山河大怒,放下酒杯,自座上长身立起,道:“小子,你敢出言不逊!我萧山河今日就取你性命,用你的头换独孤鸿渐的赏钱!”
话音刚落,萧山河便从大轿上疾掠而下,右手食指一弹,手中红花激射秦仁。
秦仁一扇斩碎红花,红花虽碎,花瓣却又如漫天花雨打向秦仁周身要穴。
秦仁仗着身穿“不坏金丝甲”,懒得闪避,任花瓣击打在他身上。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小小的花瓣打在秦仁身上,竟然发出颇大的声响,看来萧山河的内力果然名不虚传。
萧山河见秦仁中了数十花瓣竟然若无其事,不由大吃一惊。那些花瓣灌注了他的内力,等闲武者被花瓣打中,也免不了被剁得粉碎。而秦仁不但没事,反而一派悠然地摇着折扇,还对他眨了眨眼,萧山河不由又惊又怒。
萧山河欺近秦仁,右手戟指,直刺秦仁心口。秦仁微笑着任萧山河的指头点在自己身上,不坏金丝甲抵消了萧山河的指劲,而秦仁自身百年功力则在遇外力袭击时发动了反击,强大的内力震得萧山河整只右手一阵酸麻。
“用力啊~~~~”秦仁微笑道,向萧山河招了招手。
萧山河此时再也不敢小看秦仁,他反手抽出一枝铁箫,一脸严肃地看着秦仁:“小子,你想清楚了,我若奏响‘七绝天音’,任你武功再强,也会命丧此地。”
“是吗?”秦仁眯起眼睛,缓缓合上折扇,将扇子别进腰带中,右手缓缓伸进腰上的褡裢里。
萧山河将铁箫放到嘴边,两眼却眨也不眨地看着秦仁那伸进褡裢里的右手,他直觉地感到,秦仁现在必是在取一件相当厉害的武器。
从那褡裢的大小来看,取出来的应当是一件或是几件暗器。
必须在他放出暗器前用七绝天音制住他!萧山河如是想。
将秦仁、萧湘月、柳飘飘三人的众抱花堂弟子感应到了萧山河急迅上涨的杀气,而秦仁和萧山河对峙的气势也让他们感到相当不舒服,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退开了三到五步,将包围圈扩大不少。
秦仁眼中寒光四射,紧紧地盯着萧山河。右手开始向外慢慢伸出。
萧山河屏气凝神,提升功力,嗫口准备吹响铁箫。
秦仁的手终于伸了出来!
气氛在这一刹提升到顶点!
所有人都看清了秦仁手中握着的东西,那是几张纸,确切地说,那是几张绝不寻常的纸!
那是江南最大的钱庄,逍遥山庄名下的产业,逍遥钱庄开出的,每张面额百两的金票,全国通兑!
纸张上面还印着逍遥钱庄特有的印章,任何人都无法伪造的印章!
秦仁手上有十张金票,他用金票代替扇子,呼呼地扇着风,乐呵呵地说:“吹啊,快吹啊,少爷这有赏!吹得好,少爷给你一百两金子,吹一遍,给一百两,吹十遍,给一千两。要是你有力气吹一千遍,少爷身上十万两金票全归你了!妈的,只听过青楼的姐儿吹箫,还没见过大男人吹箫。妈的,这下可开眼了!”
所有人都愣了,抱花堂的弟子愣住了,围观的群众愣住了,就连正准备吹响七绝天音的萧山河也愣住了。
萧山河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他全身的内力已经调起,本准备吹奏七绝天音,却被秦仁这一手气得忘了吹响铁箫。
后果是严重的,无处发泄的内力在萧山河体内爆发,“卟……”萧山河张口喷出了一股鲜血,脸色变得有如金纸,手指着秦仁,嘴唇颤抖地说:“你……你……抱花堂弟子听令……把他们三人……剁碎了喂狗!”
第四节
一百零八名抱花堂的男女弟子围着秦仁、萧湘月、柳飘飘。
包围圈里外共三层,最里面一层是十八名女弟子,第二层是三十六名男弟子,最外层是七十二名女弟子。配上抱花堂弟子花花绿绿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一朵巨大的三色花朵。
一百零八把精钢长剑在阳光下发射出耀耀寒光,所有的抱花堂弟子都用同一种姿势执剑,反射的阳光照在秦仁等三人身上,将三人身上照出无数斑驳的光斑。
面对这铁桶似的阵势,秦仁面不改色。
凭他的武功,要打赢这一百零八人完全没有可能。
但是凭他的轻功,要从这一百零八人中间突围而出,却是再简单不过。
只是身旁还有萧湘月和柳飘飘,如果带着两个女人施展轻功的话,轻功肯定会大打折扣,要突围也不简单。
尤其是飞在空中的时候,多了两个女人秦仁便无法在天上自如转折,改变路线,只能像活靶子一样任别人的暗器射击。
但是秦仁却毫无畏惧之感。这倒不是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扔掉两女独自逃跑,而是他始终坚信一个道理。
那就是他无论如何死不了,今生一百二十七年的阳寿,现在才刚刚开头,怎么会就此死掉?
自信也是一种力量,当抱花堂的弟子看到秦仁面不改色地微笑着,左手搂着萧湘月的腰,右手扶着柳飘飘的香肩,那种左拥右抱、高深莫测的感觉竟令抱花堂一百零八弟子不敢随意出手。
一阵风吹过,扬起秦仁长长的发丝和天蓝色的长袍,太阳刚好运行到一个特别的轨迹,斜射下的阳光将秦仁的一半脸隐藏在阴影里,另一半脸则折射出金色的光辉,那曾令秦家下人震惊的“帅者之气”再次出现在秦仁身上。
高深莫测的少年,令天下美女竞脱裙、天下帅哥竞跳楼的“帅者之气”,此时的秦仁在风中笑得犹如春天的桃花一般灿烂。
雪白整齐的牙齿,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子,明亮的眼睛,剑一样的眉毛,少年绝世之帅令围着他的抱花堂女弟子们不由自已心旌荡漾。
而那些男弟子则个个自惭形秽,低下了头去,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古怪,萧山河见众弟子围着秦仁,却不出手砍他。而那些男女弟子脸上的表情要么娇羞要么惭愧,险些又气得吐血,咆哮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砍死他们!”
萧山河惊雷似的叫喊总算惊醒了那些围着秦仁三人的抱花堂弟子,众女弟子尽管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却也不也违逆堂主的话,齐声软绵绵地娇叱一声,便待出剑。
秦仁听了众女弟子的叫唤,呵呵一笑,大声道:“怎地叫得这般无力?就跟窖姐儿叫床似的,莫不是全都动了春心?”
这番露骨的话一出口,抱花堂众女弟子全都粉脸儿通红,咬牙切齿地挥剑朝秦仁砍去,誓要把这登徒子砍成碎片。而第二层包围圈的众男弟子也是嫉火焚心,寻着缝隙见缝插针一般各捅出一剑,要把秦仁这口花花的小贼捅成马蜂窝。最外围的的七十二名女弟子一时间找不到缝隙出手,全都在外面叫骂着:“好小贼,姑奶奶们决饶不了你!”“让开让开,让我也砍一剑!”“砍死那小贼,看他还敢口没遮拦口出狂言!”
四十八把长剑同时杀向秦仁,那声势也颇为壮观。
处于剑影中的秦仁哈哈一笑,高叫一声:“剑圣在此,世间凡剑还不俯首称臣!”
说来也怪,秦仁这话刚一出口,那杀向秦仁的四十八把剑同时转了个方向,就像被一块巨大的磁铁吸着一般,从抱花堂弟子们的手中挣脱,齐刷刷向天上飞去。最外围的七十二名女弟子手中的长剑也都自行脱手飞出,犹如七十二道长虹般直冲上天。
一百零八柄长剑飞上天空之后,在空中一个转折,如同一阵钢雨般自天上坠下,发出阵阵尖锐的破空声。吓得抱花堂众弟子花容失色,抱头鼠窜。
“叮叮叮……”一串犹如珠落玉盘般的脆响声响起,那一百零八把剑全都插进了地上的石板中,入地三寸,摆成三个圆圈,剑身犹自不停地一弯一折,就好像在躬身行礼一般。
一声清越悠长的长啸声响起,一道蓝中带紫的彩色长虹自天而降,轰地一声插在一百零八柄长剑组成的三个圆圈正中。
待那长虹落定之后,众人这才看出,那原来是一把流动着蓝色和紫色光晕的五尺长剑。长剑样式古朴,剑刃看上去并不锋利,但长剑周身流动的光晕却令人见之夺魄。
那一百零八把剑此时晃动得更欢了,好像正向插在正中的五尺长剑不停叩拜一般。五尺长剑剑身不颤,却发出一阵有如龙吟般的长鸣,听得围观群众全都不由自主捂着双耳,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便是那一百零八名武功不弱的抱花堂弟子,似也受不了五尺长剑的鸣啸,全都听得脸色发白。而萧山河则盯着那把长剑喃喃自语:“斜月七星剑……是斜月七星剑,星河剑圣秦风……到了!”
萧山河话音未落,便见一条颀长的人影从天而降。
那人身长八尺,穿一身天蓝色长袍,腰系紫色腰带,一头长发梳得一丝不苟,英俊的脸上犹如蒙着一层寒霜般,无一丝表情。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剑眉下一双夺魄惊魂的眼睛里射出冷电般的寒光。
他轻飘飘地落下,两只足尖点在五尺长剑的剑锷上,双手负在身后,举目冷冷地扫射一周,凡与他目光接触之人,无不感到被两柄利剑比着眼睛,全都情不自禁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当他看到秦仁之时,眼神才变得柔和了一点,对着秦仁微微点了下头。秦仁则对他伸出右手,比出食中二指,作出个胜利的手势,歪着脑袋对他晃了两晃。
这从天而降之人,正是秦仁的大哥,号称江湖第一剑的星河剑圣秦风!
第五节
“刚才是谁说要砍我秦家的人?”秦风冷冷地说着,一双厉目狠狠地盯了萧山河一眼。
萧山河纵横江湖二十多数,今天被一个小辈这样看了一眼,却觉得心惊肉跳,险些跌倒在地,不由在心里大骂起来:“操你妈的,是老子要砍的,你能把老子怎样?”嘴上却不敢说这样的话,他见秦风说秦仁是秦家之人,立马知道惹错了人,恭恭敬敬、满脸赔笑地对秦风一揖到地,道:“大少爷,在下抱花堂总堂主萧山河……这个,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秦仁秦少爷是逍遥山庄秦家的人。一切都只是误会,误会,还望大少爷海涵……”
秦风冷哼一声,道:“萧山河,我秦风向来不说废话,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这个……”萧山河心念疾转,赔笑道:“大少爷,不知秦仁秦少爷在逍遥山庄是何身份?”
秦风道:“阿仁是我的三弟,你说他在逍遥山庄是何身份?”
萧山河全身一震,失声道:“原来他是……他是三少爷?大少爷,在下真不是有意的!三少爷从来没有对在下说起他是逍遥山庄的三少爷,请大少爷见谅,在下是无心之失……”说话间对着秦风连连作揖,哪有半点称霸一方的江湖豪强的风范?
秦风看了秦仁一眼,道:“阿仁,怎么处置他你说了算。”
秦仁点了点头,对萧湘月道:“月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置你这个没天良的老爸呢?”
萧湘月咬着下唇,贝齿把红唇咬得发白。她盯着萧山河,眼中流露出无比怨毒地神色:“我娘虽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却自小就是出色的美人。萧山河看上了我娘,用尽手段娶了她,为此不惜害死了我那从未谋面的外公外婆。我娘被蒙在鼓里,直到七年前,她才知道了真相。找萧山河对质,却被他软禁,我也被他卖到了李昊开的欢场。我不想寻他报仇,就是怕他害我娘。可谁知道,谁知道娘亲也……”说到这里,萧湘月再也说不下去,一双妙目中珠泪盈盈。
秦仁点了点头,望向秦风,“老大,话你都听到了。”
秦风长吸一口气,冷声道:“前年十月初九,劫怒江赈灾银二百万两;去年五月十二,劫幽省抗旱银三百万两;今年一月二十五,冀州守备连啸云大云御任归家,派杀手杀尽他一家七十三口。萧山河,这些案子都是你做下的吧?”
萧山河脸色大变:“大少爷,你,你说的那些都与在下无关!是谁?是谁在诬陷我?”
秦风冷笑,“诬陷?萧山河,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认为我秦风秦大少说的话会是诬陷?我刚才说的,只是你罪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三条,你背地里犯下的恶事,罄竹难书!表面上,你是白道的大人物,做的是合法生意,开的窖子也都是合法的。可是暗地里,你逼良为娼、抢劫杀人、走私军械、灭人满门,萧山河,不要以为你跟魔教教主西门无敌一起做的勾当我不知道!”
秦风此言一出,围观的群众纷纷议论出来,朝着萧山河指指点点个不休。
而面对秦风的直接质问,萧山河反而镇定下来。他站直身子,收起谦卑的神态,恶狠狠地盯着秦风,说:“秦大少,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说我做过了那些事情,可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血口喷人!别忘了,本官是万花城的城守,正五品的官员,江湖衙门里也挂着本官的名字,本官随时可以告你诬告,将你关进大牢!你逍遥山庄总领江南武林白道,可是在这官面儿上,却是没什么人的。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秦风不为所动,冷声道:“萧山河,你这种人也配当官?花银子捐来,用门下女弟子行美人计赚来的吧?证据?哼,我秦风说的话就是证据!莫说我指控你的罪名是确有其事,就算我存心要诬陷你,你又能奈我何?”
秦仁听秦风这么一说,不由翻了翻白眼,对萧湘月和柳飘飘道:“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这就是白道大侠的嘴脸,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是真理,妈的,这个江湖,还真他妈过瘾!”
秦风自然听到了秦仁的话,也不理他,径对萧山河说道:“更何况,你害死我三弟身边那位姑娘的外公外婆的事可是有人证的,单凭这一点,便可判你死罪!”
萧山河怒吼道:“秦风!我敬你是江湖闻名的星河剑圣,才留你三分薄面,与你说了这许多废话!别人怕你星河剑圣的斜月七星剑,我萧山河却是不怕!逍遥山庄秦逍遥可只手遮天,却遮不住我万花城这片天!在这里,我才是大当家!抱花堂弟子听令!给我杀了秦家兄弟和他们身边的两个女人!”
萧山河恼羞成怒,铁了心要把秦家兄弟葬在这里。照他的想法,秦逍遥虽然可怕,可是逍遥山庄离这里近千里路,杀了秦家兄弟后,他有大把时间布置应对逍遥山庄的事。大不了扔下抱花堂的基业,跑到魔教去。反正秦风今日看起来是不会与他善置甘休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弄死秦家兄弟。
万花城是萧山河的地头,他既是抱花堂总堂主,又是万花城的城守,城内驻军也归他调动,发令万花城弟子围杀秦家兄弟之后,他掏出一枝响箭,喝道:“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说完拉响响箭,嗖地一声,响箭直冲上天,砰地一声爆炸开来,天空中顿时出现一朵巨大的七彩鲜花。
萧山河发出信号之后,哈哈大笑道:“我这信号一发,驻守在万花城的一千官兵,抱花堂七百弟子全会赶来!加上这里的一百零八弟子,总计一千八百零八人,我倒要看看,你这星河剑圣如何逃出生天!”
秦风冷眼看了看战战兢兢向他围过来的抱花堂一百零八弟子,道:“看来今天万花城要血流成河了!”
秦仁却在大呼:“大哥,切莫辣手摧花!”
第六节
“我秦风,从来不杀手无寸铁之人!”说话间,秦风脚踩着的斜月七星剑自行发出一阵龙吟般的长啸,长啸声中,那围成三个圆圈,插在地上,对着斜月七星剑叩拜不已的一百零八柄精钢长剑全都自动从地上飞起,剑柄不偏不倚地落入一百零八名抱花堂弟子手中。
这一手精妙到极点,抱花堂众弟子本就对秦风怕得要死,现在见他手脚不动,便把一百零八把剑还回每个人手中,这份功力当真太过惊世骇俗,抱花堂众弟子此时更是害怕了。
旁边围观的群众一见有大架要打,马上自发地让开大道,站到大道两旁,端着小板凳按高矮次序坐好,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喝着烧酒,一边兴奋地期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许多小屁孩欢呼雀跃着爬上院墙,攀上树杈,寻着视野最好的位置等待着。
秦仁感慨道:“还真是有气氛啊!这让我想到了以前农村放电影的景象,也是这么热闹啊!嗯,今天大哥一个人挑一千多人,这场面是比得上动作大片了。”
萧湘月:“三少爷,什么是电影啊?”
柳飘飘:“动作大片又是什么?”
秦仁翻了翻白眼:“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听错了。”
群众们让开大道是有道理的,萧山河已经发出了响箭讯号,城内驻军和抱花堂总堂弟子马上便会赶到。虽然城里的驻军和抱花堂的弟子都是步兵,可是挡在大道上总是不好的,做观众也得有做观众的素质,这一点万花城的老百姓们做得非常好。
更有几个闲汉,抬了几张大桌子摆到路边,大声吆喝起来:“下注了,下注了啊!星河剑圣秦风秦大少对抱花堂总堂主萧山河及一千八百零八名抱花堂弟子、万花城驻军了啊!买秦大少胜的一赔一,买抱花堂胜的一赔五,童叟无欺,买定离手了啊!”居然还有很多人来下注,而且是买秦大少赢的居多。
秦仁见大哥要开杀戒,知道拦不了他,虽然心里可惜那些千娇百媚的抱花堂女弟子,但也无可奈何。他左手搂着萧湘月,右手抱着柳飘飘,走到路边人群中,买了一大包爆火花和两瓶竹叶青,柳飘飘给他喂酒,萧湘月给他喂米花,倒也舒心惬意地很。
群众中顿时有人认出了秦仁,知道这家伙就是逍遥山庄的三少爷,当下便有人上来献殷勤。
“三少爷,这有位置,您坐……”
“三少爷,这儿还有两个凳子,两位姑娘也请坐着。”
“三少爷,小人这有两个鸡蛋。”
“三少爷,小人这还有一个水晶肘子。”
“三少爷,您尝尝看这酒,小人家自酿的,陈了二十多年了……”
秦仁将群众们送的东西一一笑纳,转手又发给了围着他的孩子们。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脸,秦仁又发自内心地感慨道:“看这些孩子,他们就是我们大秦帝国的未来啊!他们就是十几二十年后江湖上的中坚力量啊,他们挺不错的,很有前途,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不畏惧血腥和屠戮了。”
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笑起来满脸红光的农民在一旁帮腔道:“三少爷说的没错,俺们这里的孩子都很有出息,打打杀杀的事情他们都看惯了,有的孩子已经在学着练武了,将来江湖上,是得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咧!”
这时,有个摆赌档的壮汉挤到秦仁身边,眼巴巴地看着秦仁,说:“三少爷,大少爷亲自动手,小的在那边儿摆了个摊子做庄,您要不要下一注?”
秦仁笑问:“现在这场面,是我大哥要以一敌千,为什么他的赔率反而比抱花堂的低呢?”
那壮汉谄笑道:“大少爷武功盖世,星河剑圣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莫说以一敌千,便是以一敌万,大少爷也应当不在话下。要是给大少爷开出过高的赔率,小的也做不起这个庄。”
秦仁点了点头,掏出一百两的金票,交给那壮汉,道:“这样的话,我买赔率高的一方,抱花堂胜。”
那壮汉瞪大了双眼:“三少爷,您这是……”
秦仁微微一笑:“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事情叫做跟风吗?”附到那壮汉耳边,悄声道:“现在这局面,谁都知道我大哥赢面占多。你看那么多人买我大哥赢,只有极少数胆大贪婪之辈买抱花堂胜,到时候我大哥打赢了,你赔得起这许多钱吗?现在我买抱花堂赢,在赌客们看来,以我对大哥的了解,以和我大哥的关系,是没有理由买抱花堂赢的,但我现在偏偏这么做了。这样一来,旁人都会以为我跟大哥打过了招呼,让他故意输掉,铁定有许多人跟我的风,买抱花堂胜。那样的话,你赚的不就多了?嘿嘿,少爷我也不贪,等你收了盘口,赚的钱跟少爷我五五分帐如何?”
壮汉钢牙一咬:“三少,您看得起小人,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当下收了秦仁的金票,大声道:“秦三少下注一百两,买抱花堂胜!”给秦仁开了赌票后,回自己的摊点上去了。
秦仁有的是钱,倒不在意赚这一点蝇头小利。不过赌博这回事,凡是有好胜心的男人都会喜欢,秦仁自然也是想玩一玩。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间接操纵一把赌局,等于坐了一回庄,这种感觉还是很美妙的。
果然,那壮汉抱出了秦仁下的注码,周围下注的人纷纷跟风,买抱花堂胜。在众人看来,秦仁自然是最可能知道战果的一个,跟着秦仁下注应该错不了。
此时抱花堂一百零八弟子组成了一个三层的梅花阵势,将秦风包围在正中,却没有发动攻击。而秦风也自双手负于背后,巍然屹立于剑锷之上,一动不动。
抱花堂弟子不动手,是在等他们的援兵,人多了,打起来才更有把握,打不过的话,逃跑也更方便。而秦风也是在等抱花堂的援兵,他的习惯是所有敌人到齐后再一举杀光,省得慢慢杀来太费气力。
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长街两头响起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城里的驻军和抱花堂总堂的弟子们终于赶到了。
秦风微闭着眼睛,没有去看长街两头赶来的大队人马。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留意过抱花堂的弟子,甚至萧山河都没被他放在眼中。
他屏气凝神,静静感应着,在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气息的主人是谁秦风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一定是个功力深厚,绝不在他之下的超级高手!
万花城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象样的高手,但是现在却有一个高手隐藏在人群之中,似有意似无意地监视着他。
秦风没有感应到杀气或是敌意,但他非常讨厌被人监视的感觉。
而且有的高手甚至可以隐藏自己的杀气和敌意,特别是技术已达巅峰的专业杀手,他们隐藏形迹和气息的功夫,已经达到了一种浑然天成的境界。
所以秦风不敢断定,那隐藏于人群中的高手,是否真的对他没有敌意。
也许,那人会在他力敌抱花堂之时突然出手偷袭也说不定!
一千名驻军,八百零八名抱花堂弟子已将秦风团团围定。
萧山河立于包围圈之外,手握铁箫,满脸阴沉地盯着秦风。
秦仁睁大双眼,一边飞快地嚼着爆米花,一边紧张地看着场中的局势。
萧山河缓缓举起了铁箫,举过头顶后猛地向下一挥,大叫道:“砍死他!”
~第五章 白莲素衣~
第一节
包围圈猛地收缩,二十多层的包围圈最里面的抱花堂弟子开始向秦风发动进攻。
秦风跳了起来,他脚下的斜月七星剑随即飞起,落到他手中。
“血火天河!”秦风一声长啸,在空中发出了他“星河剑法”中最凶残的一招——血火天河!
长剑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剑身所过之处,空气尽数燃烧,泛起一片血色火海。
秦风这一剑并没有特定的目标,但血火天河发出的无上火力却袭向他周围的所有人。
血色火焰如天上星河,所过之处,天地一片血红。火舌舔过,惨叫连天,近百抱花堂弟子被血火焚身,一个个在火中化为飞灰。
黑色的尸灰漫天飞舞,在血火的映照之下,泛出血色光华。
秦风轻轻落地,拂净身上尸灰,如恶狼一般扑进了人群之中。
一剑挥出,蓝中带紫的剑光乍起陡灭。
血光暴现,惨叫震天,数十颗人头直飞上天。
秦风所过之处,人群就像被潮水冲到的沙堆一样溃散,鲜血就像喷泉一样飙上天空,残肢就像乌云一样遮蔽天幕。
秦风身形不顿,在人群中连连挥剑,众抱花堂弟子及城内驻军与秦风作战,简直如同捕风捉影,连他的身形都没见着,人头已被一刀斩落!
秦风剑出绝无虚发,剑剑夺命,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已有三百多人被杀,三百多颗人头满地乱滚,血流成河,万花城这大街之上一时有如炼狱!
抱花堂的弟子和城内驻军前仆后继,如潮水般涌上前去,又如被收割的稻草一般纷纷倒地。尸体渐渐堆积起来,秦风踩在尸堆之上出剑。
他的表情冰冷,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仿佛不值一提。
他飘逸的长发随着挥剑时的劲风飘扬,天蓝色的长袍犹如一朵蓝色的云彩。
剑光则如炼狱里的毒蛇,九霄上坠落的雷电。
没有人能有机会在秦风面前挥出哪怕一剑,没有人能在秦风面前活过哪怕一瞬。
杀人数百,秦风身上却未沾到一滴鲜血,飙射的鲜血全被他避了过去,即使喷射上天的鲜血汇聚成一片遮天的血幕,也被他全部避过。
萧山河站在包围圈的最外围,全身发抖地看着秦风的杀戮。
江南第一美男子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无比狰狞,看上去就像一只恶鬼。
他发青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喃喃自语:“魔鬼,一定是魔鬼……我看到了魔鬼……”
围观的群众们在欢呼,所有的人都满面红光地为秦风加油打气,就连那些买了抱花堂战胜的人都不住地为秦风喝彩。
小孩子们拍得巴掌都红了,有的胆大的,站得离战场近的,身上、脸上都沾着了鲜血,却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笑得嘴都歪了。
秦仁嚼着爆火花,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幕幕。
他没有注意观看场中的战局,在他看来,此战兄长秦风必胜。
他观察的,是观战的百姓们的反应。
看着所有人都那么兴奋,秦仁终于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民性嗜血……民性嗜血……这个江湖……这个国家,没有希望了。”
柳飘飘正看秦风杀人看得起劲,听到秦仁这一说,奇怪地问:“秦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
萧湘月也不解地看着秦仁,眼神中写满了疑问。
秦仁摇头道:“杀人并不可怕,津津有味地看人杀人才最可怕。杀人的人有很多种理由,或是自保,或是行侠,又或是打劫复仇,总之,每个杀人的人背后都会有一个理由。正也好,邪也好,全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杀人。你说杀人者邪恶也罢,冷血也罢,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不是杀人者,而是那些看人杀人还能看得津津有味之人。这些人,非但冷血、残酷,还具有最可怕的品质——愚昧。人一旦愚昧,就全完了,一个国家如果尽是些愚昧的国民,这个国家也便完了。你们看,”秦仁指着那一张张看得通红的脸,兴奋的脸,“他们看得多起劲,鲜血与死人在他们看来,只是为生活增添乐趣的调料。这样的人,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前程?还有这些孩子,你看,他们不怕血,不怕死人,在刀光剑影中仍能放声大笑。这不是勇敢,而是愚昧。这些孩子将来有几个人能成为大侠?又有几个人会成为杀人狂和恶霸?可能没有一个大侠,可能全是杀人狂和恶霸!”
萧湘月道:“三少爷,你怎地也会为国家的未来发愁?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立志以采花贼为职业之人,你生平的目标便是采尽天下名花,大秦帝国怎样又与你何干?更何况,现在在这场中杀人的,不正是你的大哥吗?”
秦仁想了想,自嘲道:“也对,吹皱一池春水,干我鸟事?且随他去,他们爱看杀人,便让大哥杀个痛快,让他们看个痛快!举世皆浊我独清不如不清,众人皆睡我独醒不如不醒。倒不如跳进这一滩浑水之中,把水搅得更浑,把自己沾上一身黄泥。做我的黄粱美梦,抱我的娇羞美人,纵马江湖,纵意花丛,方是王道!”
当下高声吟唱起来:“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说杀咱就杀,你杀我杀全都杀啊!路见美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泡小妞啊!”
江湖,杀人,喝酒,泡妞,发财,就是江湖人的生活。
何谓英雄?杀人如麻,好色如命,嗜酒如狂。
这便是秦仁心中的江湖英雄!
秦风仍未停手,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超过七百。
抱花堂的男女弟子在他眼中全部一视同仁,管你是大男人还是小女子,管你是倾国颜色还是无盐嫫母。
一切,用剑说话!
秦风就是一柄冰冷的剑,杀人,正是他这柄剑的终极目的。
抱花堂的弟子们崩溃了,昨天还千娇百媚的小师妹,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块,昨天还风流倜傥的师兄,今天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所有人的生命在剑圣的剑前,都变得毫无意义。
抱花堂的弟子们开始哭叫着逃窜,他们失去了打斗的勇气。就连万花城的驻军,那些职业军人,也都被秦风杀寒了胆,杀丢了魂,杀惊了魄!
围攻他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在他的剑下,没有一个人有机会递出哪怕一剑,而他却仿佛从来不知道疲倦,身法还是那么地快,剑还是那么地狠!
这还是人吗?还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驻军开始哄逃,和抱花堂的弟子们一起逃窜。
秦风没有杀逃掉的人,他是剑圣,他从来不在别人背后出剑。
萧山河愤怒了,他大声怒吼着,喝令抱花堂的弟子们和士兵冲上去再战,甚至亲自出手劈死了十多个逃跑的弟子。
但是没有人听他的话,所有的人都在跑,有的被萧山河拦住,甚至流着鼻涕眼泪向萧山河出剑,企图杀掉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人。
兵败如山倒,抱花堂惨败,总堂弟子战死五百余人,驻军士兵战死三百余人,剩下的全部逃散。
秦风踩着遍地的尸体和血迹站到了萧山河面前。
冷电似的双目盯着萧山河,萧山河独自面对秦风,双腿已在微微颤抖。
鲜血顺着斜月七星剑的剑刃滑落,滴到石板之上发出声声轻响。
秦风冷冷地道:“出手,给你一次反抗的机会。”
萧山河用一种猛兽般的声音嘶吼一声,举起铁箫朝秦风当头劈下。
秦风冷笑:“不用你的绝学‘七绝天音’了吗?”说话间横剑一挥。
萧山河的头高高飞起,颈腔中喷出的血在阳光下闪出绚丽的光彩。
看着萧山河被杀的萧湘月闭上了眼睛,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秦仁马上将她揽进了怀里,可人儿把头埋在秦仁怀中,肩头不住地抽动,呜呜轻泣起来。
杀掉了萧山河的秦风轻轻一振手腕,剑身随之一阵轻颤,剑身上的鲜血滴落下来,剑上顿时变得滴血不沾。
他刚要还剑归鞘,便听一个虽冰冷却悦耳之极的女声随风传入了他耳中:“好威风,好煞气!不愧是星河剑圣!不过一次杀这么多人,秦大少不怕冤魂索命?”
第二节
秦风冷哼一声:“有种就站出来说话,躲在暗处出言讽刺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罢随手挥出一剑,一道无形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呜呜声响,直朝围观人群中飞去。
人群中立时飘出一条白色的俏影,举手间凛冽剑光亮起,一道无形剑气掠出,与秦风的无形剑气碰撞在一起,沉闷的轰鸣声中,两道剑气同声消失无踪。
那白色俏影犹如白虹经天,轻飘飘地掠出人群,一身白色长裙在空中飘扬,好像一朵怒放的白莲花。
秦仁看着空中那朵白莲花,眉梢眼角均是笑意。采花贼热血沸腾,心中默念着那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惊艳的感觉在心头萦绕不休,那天空中掠过的俏影已深深印在他心里。
秦风也在看着那向自己飘来的白色俏影,一贯寒霜满布的冷脸上竟然罕见地浮出一抹惊异。
人世间竟有此等绝色?
白衣、素裙、雪白地,不沾片尘的布鞋,背上长剑雪白的剑绡在风中飘扬。
长袖半遮半掩着一双纤长的玉手,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飘扬的齐腰长发,光洁如玉的额头,小巧的琼鼻,一抹淡红的樱唇,最完美的艺术品一般的脸庞。
最致命的是那一双眼睛。那一双眉目含情欲说还休,恰似蕴着一汪春水的双眼睛,双眼皮下俏丽的双眼勾魂夺魄,就连眼中闪过的冰冷杀机也是那般令人情动。
她的脸很冷,就如完美的雕塑一般。然而雕塑再美也只是无生气的艺术品,可是配上她那双眼睛,一切都活了过来,一切都灵动了起来。天上飘过的仿佛已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那嫡下凡尘,只在传说中听到过的绝色仙女。
惊艳,全场人皆惊艳!
就连萧湘月、柳飘飘这等颜色的女子,在看到那白色俏影的容貌之后,都忍不住出声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语气中不见嫉恨,却满是欣赏与羡慕,那白色俏影的容貌便连女子都恨不起来。
秦风脸上的寒霜融化了,挂在嘴角那缕若有若无的讥笑变成了真正的微笑,如阳光般温暖的微笑。
他不好色,他这一生,除剑之外,别无他物。但他亦懂得欣赏,那绝色女子世间罕有,便是立志以剑为终生伴侣的星河剑圣,也忍不住流露出极为欣赏的微笑。
“三弟这采花贼多半要多这女子下手了。”此时道貌岸然的星河剑圣心中俨然动着这个念头。瞟了自己的三弟一眼,却见他摇着折扇,微笑着对自己点头,兄弟二人心灵相通,相视一笑。
白衣女子飘落到秦仁面前,一双美目冷冷地看着秦风。
秦风还剑归鞘,对白衣女子微笑道:“姑娘好身手,无论是剑法轻功,还是隐藏气息形迹的本事,都令在下诚心佩服。”秦风已知道这白衣女子就是先前在暗中窥视他的人。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道:“秦大少不必在此惺惺作态,若不是我多少有点本事,现在只怕已作了秦大少剑下亡魂!”
秦风晒然一笑,对白衣女子咄咄逼人的词锋不以为意,转身径朝秦仁走去。对他而言,和女人打交道,比跟敌人打交道难多了。对付这个女人,还是交给三弟比较好。
白衣女子见秦风转身就走,脸色顿时多云转阴。她是江湖群芳谱上排名第一的白莲花,无论是容貌武功,均是江湖女子中第一人,寻常男子,便是求着见她一面也不可得,更不用说与她说话了。
现在秦风却摆出一副爷对你不感兴趣,你请自便的样子,怎能不让她气恼?
冲着秦风的背影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就想一走了之吗?”
秦风默不作声,径直走到秦仁身边,当秦风走近之时,原本围在秦仁身边的群众纷纷让道,半弓着腰用崇敬加畏惧的眼神偷眼瞧着秦风。
萧湘月和柳飘飘见秦风走来,忙站起身,朝他福了一福,道:“见过大少爷。”
秦风微微点头示意,对秦仁道:“这两位是?”
秦仁端坐椅子之上,道:“是我的女人!”
秦风朝他挑出了大拇指:“不错啊老三,听说你下山没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两位这么漂亮的女子入你手了。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号采花贼!”
“嘿嘿,过奖,过奖!”
秦风在外人面前一副冷如冰、寒如雪的酷相儿,可是在自家兄弟面前,却也是言笑不禁的。兄弟之间,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再肉麻的玩笑都开过。
秦风朝着秦仁挤眉弄眼:“老三,你去对付她!”
秦仁摇了摇扇子,摇头道:“我看她对你的兴趣远大过我,还是你去吧!咱们兄弟俩,万事好商量。”
秦风苦笑:“你知道的,我宁愿对付一千个武林高手,也不愿对付半个女人。”
秦仁笑道:“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但凡女子,尤其是心高气傲的绝色女子,你越是对她冷淡,她便越是要粘着你。你若一见她便摆出一副色狼相,猪哥样,保证她调头就走。现在你酷得稀烂,这女子说不得就要从此粘上你了!大哥,你艳福不浅哦!”
秦风摇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是冷淡性子,她也是冷淡性子,两种极端相似的性子不可能合得来的。倒是你,不是誓要采尽天下名花吗?你出手吧,哥哥会在背后支持你的!哥哥的剑,随时为你出鞘!”
秦仁道:“你这不是教唆我犯罪吗?好了好了,看在大哥这么给小弟面子的份上,小弟就勉为其难,帮你摆平这女子。”
秦仁说罢,示意秦风在此陪着萧湘月和柳飘飘,然后站起身来,摇着折扇,施施然朝那白衣女子走去。
白衣女子见秦风对她不理不睬,反而唤出那有着一脸讨打笑容的秦仁,心里气得要命,脸上却仍是冷如冰,寒如雪。
秦仁走到白衣女子面前,朝她拱手作揖,口中唱出京剧腔来:“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白衣女子顿时一阵眩晕,这人说话怎么这样?这是哪地的方言?听得人头都大了!当下冷冷地道:“你来作什么?换你大哥来说话!”
秦仁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大哥天生不擅交际,特命小生前来说与姑娘知道。其实我大哥初见姑娘之时,就已经对姑娘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敢问姑娘尊姓大名?芳龄几何?父母安在?有无婚配?大哥脸皮薄不好意思,所以由小弟来代问这些问题。如蒙姑娘不弃,大哥就要到府上下聘礼求亲哩!”
饶那白衣女子冷淡如水,此刻却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脱口叫道:“你说什么?”
第三节
“小生方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姑娘莫不是没有听清?”秦仁惺惺作态一番,道:“那小生只好再重复一遍了。我家大哥想向姑娘府上提亲来着,你看这提亲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白衣女子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般,想笑又不敢笑,强板着脸,雪白整齐的贝齿咬着下唇,直把淡红的樱唇咬得发白。忍了好一阵才说道:“秦三少,你这话说得太荒唐了,一见倾心这种说法骗骗那无知女子还是可以,想骗我怜舟罗儿,却是休想!”
“怜舟罗儿?怜舟罗儿?”秦仁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不由吟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怜舟罗儿,好美的名字……”忽然脸色一变,叫道:“你叫怜舟罗儿?你便是江湖人称白莲素衣,在群芳谱上排名第一的白莲花?”秦仁这才醒悟,原来这怜舟罗儿便是近年来江湖中风头最劲的女侠,怜舟世家的明珠怜舟罗儿!
江南有三大世家,分别是逍遥秦家,岭南宋家,桃坞怜舟家。三大世家中,秦家势力自然是最大,其余两家势力也不小。桃坞怜舟家势力仅次于秦家,家主怜舟锋华号称白道第二高手,这第一自然是秦逍遥与铁空山并列了。
怜舟锋华有三个儿子,均是杰出的青年高手。
长子怜舟天雄,号称天下第二剑,名头仅次于星河剑圣秦风。
次子怜舟天鹰,号称天下第二刀,名头仅次于狂雷刀神秦雷。
三子怜舟天纵,号称天下第一暗器高手,天下间没有哪个用暗器能比得过他。
怜舟锋华还有一个女儿,就是现在站在秦仁面前的怜舟罗儿。
怜舟罗儿师从天女山天绝师太,五岁上山习武,十六方才下山,习练整整十一年。
艺成后闯荡江湖,一年间名声鹘起,一柄“小九天神剑”名震江湖,被捧为江湖第一女子高手。
而她的容貌也是冠绝武林,在群芳谱上排位第一。
算起来,怜舟罗儿比秦仁还要大上两岁。
怜舟世家向来野心勃勃,自然不甘总是当万年老二,极想取代秦家的地位,成为总领江南白道的盟主。与秦家的交情表面上虽然不恶,但暗地里却是争斗不已。
秦仁知道了怜舟罗儿的身份,顿时明白怜舟罗儿今天来是专为找秦家大少爷麻烦的。因为怜舟罗儿虽然被奉为女子第一高手,但她也是用剑的,在剑道上,秦风如今已经是江湖闻名的剑圣,只要击败了剑圣,便可成江湖第一剑手。
“看来这门亲事多半要黄。”秦仁默哀道。“大哥多半不愿与怜舟罗儿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不过本三少爷却是不在乎的。管他什么女子,上了我秦仁的床,就是我秦仁的人。你怜舟罗儿剑法超群,我秦家三少又不同你打架,等有机会一包迷药迷倒了,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由不得你不从。嗯,不过目前这个时候,还是可以试试凭手段泡一泡的。”
却说那怜舟罗儿听了秦仁诵的那两句抄自李清照的词,眼睛顿时一亮,心道这秦三少虽然笑容可恶,武功差劲,一看就知是花花公子二世祖,却还有几分才气。冰冷的语气略有缓解,慢慢地说道:“你既知道我的名字,就别在我面前说那轻薄之言了。否则,我认得你,我的剑却不认得你!”
秦仁是玲珑之人,见怜舟罗儿听到他吟词时眼神有变,心知她也是个风雅之人。虽然是个江湖女子,但是应该有些文化水平。装模作样地惋叹道:“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处可消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唉,怜舟小姐,你怜舟世家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家,自然不屑与我秦家结家。真是可惜,可惜啊!”一声浩叹,仿佛要把肺也给叹出来似的,秦家三少满脸惋惜之色,摇着扇子转身回走,留给怜舟罗儿一个萧索的背影:“怜舟小姐,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说着,走到秦风和两女身边,拉起两女,招呼着大哥挤出人群,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怜舟罗儿看着秦仁的背影,一颗心砰砰直跳。她低声吟诵着:“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世间怎会有如此优美的词?这秦家三少,怎会有这等愁绪?逍遥秦家果然人才出众,便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少爷,也有这等妙才……哎呀,他们怎地走了?我不是要找秦风比剑的吗?怎么一听秦家三少念的那词儿就忘了正事,乱了分寸?不行不行,我是怜舟锋华的女儿,我有重任在身,怎可这般失态?不过那秦家三少,仔细看起来也不是特别讨厌,那笑容有时候也是像阳光般温暖,那模样,也很有几分俊俏……要死了要死了,我怎地这般不要脸,想这羞人的事?”
怜舟罗儿这一番胡思乱想,秦家兄弟早带着两个少女走远了。
事实上,怜舟罗儿并不是天性冷淡的性格,只是她修炼了天女山天绝师太的“小九天天女神功”,又是江湖第一美女高手,这心性自然高傲,眼界自然更高。便如那高洁的白莲花,等闲俗人又怎会看在眼里?而且一个女子行走江湖,不摆出冷淡的样子,那些色狼登徒子岂不是一个个全涌上来了?耍酷有时候是为了吸引别人眼球,但更多时候是为了把讨厌的人赶走。怜舟罗儿显然是出于后一种原因。
秦风和秦仁离开了那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杀伐场,七拐八拐地走了几条小巷,钻进了一家看上去很是气派的酒楼之中。
路上,秦仁问秦风:“大哥,虽然你身份特殊,但是你今天杀了这么多人,又杀了朝廷命官,会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秦风道:“没关系,我已经搜集了萧山河足够的罪证,而且已经把罪证交给了朝廷。今天我其实是奉旨来擒萧山河的,但是我向来嫌抓人麻烦,反倒是杀人直接,于是故意激他出手,以拒捕之名杀他。”
秦风在江湖上的身份是秦家大少,星河剑圣,但他暗地里却是大秦帝国朝廷中七名直接受命于大秦皇帝,身份超然的皇家密探。这个秘密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皇帝,便是秦逍遥夫妻和他两个弟弟。
“那样我就放心了。那尸体就摆在大街上吗?抱花堂怎么办?萧家的产业怎么办?”
“刚才围观的人群中有密探,我已经发了信号,他自然会通知官府收尸,当然也会把萧山河的头收拾好交给皇上。抱花堂算是完了,虽然在江南还有四处分堂,但是朝廷是不会让他们干下去了。至于萧家的产业,自然有人来查封。我只负责抓人杀人,其它的懒得管。”
“大哥这你就不对了,查封产业这样的事情你多少得管一管。要知道,查封家产的时候,可有大把油水可捞呢!虽然我秦家富可敌国,但是有你弟弟我这么个超级败家仔,恐怕再多的钱也有花光的时候哦~~~”
“那我就代爹娘打死你!”秦风说着,在秦仁脑袋上敲了一下。
秦仁吐了吐舌头,呵呵笑了起来。
兄弟二人这番话说得极为低声,除非运足功力,否则无法听到。萧湘月和柳飘飘虽然紧跟在两兄弟后面,却也没听到两人说了些什么。现在看到秦风敲了秦仁脑袋一下,均想这酷到极点的星河剑圣也有亲近的一面,可真是极为难见。
一路说说笑笑间,秦家兄弟和萧湘月、柳飘飘走进了那酒楼之中,向小二要了二楼靠窗的雅座,进了包厢,坐好之后,秦仁问那小二:“贵店有什么招牌菜没有?”
小二点头哈腰地说道:“招牌菜有三道,清蒸豆腐、一品大白菜、鲜鱼汤。保证公子满意。”
秦仁来了兴趣,这越是平凡的菜色便越是难做,敢把清蒸豆腐、一品大白、鲜鱼汤当作招牌菜的馆子,那菜做出来铁定是差不了的。当下笑道:“那就把你们这三道招牌菜都上齐了!另来八道菜,要四荤四素,四个冷盘。打十斤酒,你们这可有什么好酒?”
“二十年的桂花酿、二十五年女儿红、三十年的桃花酒、三十年的竹叶青,都是本店最好的酒。”
“哦?还有这么多好酒?那就一样打上三斤,今天少爷我要和大哥喝个痛快!”
那小儿笑嘻嘻地下去了,秦仁对秦风道:“大哥,我们兄弟可是好久没见了。今天可要不醉不归哦~”
秦风笑道:“行,难得遇上你,我这做大哥的还能不听你的吗?”说着,低声传了一句话给秦仁:“怜舟世家最近会有大动作,应该是针对我们秦家的。老三,是不是考虑一下把刚才那个怜舟罗儿拿下?”
第四节
秦仁嘿嘿一笑,低声道:“大哥,这个任务可是艰巨得很哪!”
秦风笑道:“你小子,这可是美差啊!我就不信你见了怜舟罗儿,心里没什么想法。”
秦仁淫笑道:“想,当然想了!那小妞儿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那小脾气更是……嘿,一个字,酷!这匹胭脂马,是个男人都想收服!”
秦风沉吟道:“不过那怜舟罗儿,据说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你带着明显的目的接近她,难保不被她看穿。”
秦仁问:“那你说怎么办?”
秦风脸上挂上一层寒霜,冷冷道:“咱得来狠的!”
秦仁面色微微一变,伸出右手,作了个虚切的手势,道:“那咱……杀了她!”
秦风点点头,随即摇头道:“我有说过杀她吗?再说了,这辣手摧花的事,你做得出来吗?我是说,你反正不在乎名誉,干脆由你出手,把生米煮成白饭,把她变成你的人,如何?”
秦仁讽刺道:“老大,你可是名满江湖的白道大侠啊!这么狠毒的点子你也想得出来!我是如此正直善良的一个人,誓死不做败坏良家女子清白的事!”
秦风呵呵一笑,道:“老三,你少跟我装。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小子,就是一口是心非的流氓。甭跟我耍赖了,你别忘了,你可是个采花贼!”
秦仁贱笑:“还是老大了解我,吾这一生,除贱之外,别无他物!好,我就以身饲虎,帮你摆平怜舟家大小姐!”
秦风苦笑:“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大义凛然?明明心里想得要命,偏装出这副慷慨赴死的德性,老大我服了你啦!”
兄弟俩说着悄悄话,萧湘月和柳飘飘在一旁也听不到二人说了些什么,只见到他二人嘴皮子动个不停,两个少女不由面面相觑。
说话间,酒菜上齐,两女十分乖巧地为秦仁与秦风斟上酒,兄弟俩边吃菜喝酒,边继续谈天。
这酒楼的三道招牌菜果然不是吹的,兄弟二人吃得赞不绝口。萧湘月与柳飘飘为兄弟二人斟酒夹菜,尽显乖巧媳妇儿本份。
吃喝了一阵,秦风道:“老三,我听说分雨楼的独孤鸿渐对你下了江湖追杀令,那个江湖衙门的四大神捕之一,冷血追命姬无花已经带着大批高手开始追缉你了。江南各派都接到了追杀令,据说已经有帮派出人手开始在云省一带刮你了。”
秦仁不屑地说:“独孤鸿渐算个屁啊!他那江湖衙门,还不是因为我们秦家没跟他争,否则那总理事怎样也轮不到他来做。”
秦风点了点头:“你初出江湖,没有多少人知道你。所以独孤鸿渐才敢对你下江湖追杀令,如果他知道你是秦家老三,借他三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做的。嗯,那个冷血追命姬无花为兄就帮你料理了,分雨楼在朝廷上有人,不能随便动,我可以去警告一下独孤鸿渐。对了老三,最近江湖上的黑道有很大动静,魔教教主,黑道第一高手西门无敌好像准备整合大秦帝国的黑道,已经有三个黑道大派被魔教兼并了。江湖上有许多白道门派暗中与魔教有染,你日后要小心一点,毕竟魔教还是不会给我们逍遥山庄面子的。”
秦仁喝了口洒,道:“这个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要知道,我虽然功夫不好,可是逃命手段是一流的。论轻功,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我?要是碰上摆不平的事,我脚底抹油,想溜就溜,谁也追不上我。”
秦风看了萧湘月和柳飘飘一眼,道:“你跑起来倒是快,可是你身边的女人怎么办?”
秦仁一愣,这倒是个问题,自己逃命逍遥得很,可是带着两个女人怎么跑啊?
秦风继续说道:“我最近要回山庄一趟,找老爹拿点东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帮你把这两个媳妇儿带回山庄。”
秦仁想了想,问萧湘月和柳飘飘:“月儿,飘飘,你们愿意跟我大哥回山庄吗?”
萧湘月摇头:“三少爷,奴就想跟着你。”
柳飘飘也道:“秦哥哥,飘飘也只想跟着你。”
秦仁两手一摊,对秦风苦笑:“你看,她们都不愿意离开我,妈的,魅力无限啊!”
秦风笑骂道:“你小子,吹起来就没边儿了。好了,既然她们不愿跟我回山庄,我也不勉强。小子,你这采花贼做得不够专业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方是采花贼的至高境界。你小子却被女人缠得死死的,怎能算是天字第一号采花贼?”
秦仁道:“老大,你好意思说我,你今年也不小了,连一个女人都没有,你怎知道应该怎样做才是上品的采花贼?对了老大,你行走江湖多年,这碰到的美女也不少吧,怎么不见你找一个嫂子?”
秦风呵呵笑道:“没碰到特别上心的。再说了,做为一个剑客,如果分心于儿女情事,如何能达到剑道至境?”
秦仁摇头:“大哥你错了,无情之剑终究只是杀人的凶器,要想达到剑道中最高境界,无情是绝对不行的。唯有专于情,方能专于剑。”
秦风眼睛一亮,他的剑术号称举世无双,但是天底下能人异士无数,在剑道上,不比他秦风差的并不是没有。但是他现在已经达到一个瓶颈阶段,怎样都无法突破,更进一层。现在听秦仁这一说,不异于又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剑道至境的大门,当下急问道:“老三,从没听说过你懂剑的,再给我说说这其中的道理?”
其实秦仁哪里懂剑了,说他懂“贱”还差不多。只不过前世看多了武侠小说,对于这神功那魔功还有什么鬼功的道理还是懂得很多的,当下神神道道地问:“老大,我问你,你练剑是为了什么?”
秦风斩钉截铁地道:“初时杀人,而后活人,最后求道!”
秦仁点了点头,道:“先说杀人。老大,你可听过无招胜有招?”
秦风茫然摇头,“剑招不是为了让剑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吗?这无招怎能有威力?”
秦风摆出博学的架势,刷地一声展开折扇,道:“你有剑招,便有迹可循,别人便可破你剑招。但是你练这万般剑招不就是为了杀人这一个目的么,既然一招就能杀人,那还要那么多的招式干嘛?”当下便把前世从小说上看来的“独孤九剑”的大道理一通乱讲,只听得秦风迷迷糊糊,心中却恍如找到了一盏明灯,嘴里喃喃念着“无招胜有招,无招胜有招……”
秦仁却是不知,他这一通乱讲,若是换了旁人,必会走入歧途,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神智不清。而秦风却因其在剑道上的天份,竟让他自己若出了这剑道至境,从而成就将来的一代剑道宗师,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天剑”!
讲完了大道理,秦仁慢悠悠地喝酒吃菜了一阵,让老大自己好好整理一番思路。他见秦风初时眼神迷茫,尔后渐渐清明,最后变得神采亦亦,眼中精光更胜从前,想是从中悟到了什么。
“三弟,奇才啊!”秦风哈哈大笑,星河剑圣冷酷风范荡然无存,举杯道:“老三,谢你为大哥点明剑道明径,大哥敬你一杯!”
秦仁与秦风微笑碰杯,两兄弟一饮而尽,相视而笑。秦仁又问道:“老大,这剑咱也论过了,现在你给老弟说一说,你心目中的女子到底是哪样的?让老弟也给你留意留意?”
秦风的神情恢复了平静,想了想,用一种无限痴迷的神情望着窗外,慢慢地道:“我的梦中情人,她必须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秦仁接道:“黑头发,才够健康。”
秦风又道:“相貌并不重要,关键是眼睛。”
“会说话的眼睛总是能让男人心疼的。”
“身材当然要好。”
“那是为了下一代着想。”
“温柔贤慧,要知道疼人,偶尔会发一发小脾气,让我哄她。”
“大男人主义……”
“最重要的,是能理解我的心。除了是我的伴侣,还必须是我的灵魂知己。”
秦仁捂住了脸:“老大,你的要求太高了……这是完人啊!”
秦风微笑:“所以我才说,到现在还没能碰上让我上心的女子。”
“难啊难啊!”秦仁摇头道,“你要求太高,小心到时候打一辈子光棍。”
“无所谓,”秦风举起了酒杯,看着杯中通红的“女儿红”,转移了话题:“老三,今天晚上,咱们就把事情办了吧?”
秦仁装糊涂:“办什么事?”
秦风嘴角浮出一抹邪异的微笑:“霸王硬上弓!”
第五节
一轮明月,几缕清风。
夜色中的万花城一片静寂,夜风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这座以花为名的城市,即使白天才血流成河,夜晚却又花香阵阵。
任何异味都掩盖不了万花城中万种鲜花的香味,住在万花城的人,即使是挑大粪的民工,身上都是香的。
幽夜中,城南的一条小巷里站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男人,标准的男人,男人中的男人!
他们藏在屋檐下的阴影里,注视着小巷尽头的一座豪宅。
豪宅不愧为豪宅,红瓦飞檐,围墙高立,朱红大门,门上一半钉满铜钉,一对铜扣环足有海碗大小,门前还立着一对大石狮子。
院墙上满布铁丝网,铁丝网上那狰狞的尖锐铁头在月光下发散着幽幽的蓝光,显然是染满了剧毒。
两个大灯笼挂在门前的风杆上,在风中缓缓摇动,灯笼上写着两个字——怜舟。
这里,就是怜舟世家在万花城的房产。
怜舟世家家大业大,家主又好显摆,几乎在每个有名气的大城中都置有大宅。
逍遥秦家虽然比怜舟世家家业更大,但是秦逍遥向来不喜显摆,是以秦家产业虽然遍布大江南北,却没有怜舟世家这样大的排场。
从外面看不到围墙里的环境,只能看到高过围墙的阁楼铺着琉璃瓦的屋顶。
小巷中隐在阴影里的两个男人盯着怜舟世家的大宅看了好一阵子,其中一个才嗡声嗡气地道:“你确定怜舟罗儿今晚会在这里落脚吗?”
另一个答道:“错不了。和我同来的那个皇家密探一直跟着怜舟罗儿,从他留下的信号看,怜舟罗儿今晚是在这里落脚的。”
“老大,我怀疑怜舟罗儿一早就到万花城了,甚至有可能与萧山河有来往。”
“你说的没错。其实怜舟世家和抱花堂早就有来往了,而抱花堂最近又与魔教有染,怜舟世家说不定也在暗中与魔教勾结。”
“萧山河贪花好色,人却长得极帅。派怜舟罗儿来与萧山河交涉,效果自然是不错的。”
“可惜萧山河已死在我手中,怜舟世家想使美人计拉拢抱花堂的希望也就落空了。”
“这样一来,他们通过抱花堂勾结魔教的计划必然受到打击。”
“正是如此。”
“呃……我说老大,刚才我们说的那些有证据吗?我怎么感觉给怜舟世家栽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所以我才要你摆平怜舟罗儿,好进一步查证啊!老三,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除了你之外,就没人能完成了。老三,秦家的地位,江湖白道的未来,可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这两个隐在暗中的男人,自然就是秦家大少秦风和秦家三少秦仁了。
萧湘月和柳飘飘留在客栈里,两兄弟夜探怜舟府,准备趁着这大好夜色,让秦仁将怜舟罗儿这朵鲜花采了。
采花之前,两个家伙轻易就给怜舟世家栽上了一个勾结魔教的罪名,又把采花泡妞这件事说成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可见两兄弟都是一般地无耻。
兄弟二人从阴影下走了出来,施展轻功朝着怜舟家的大宅子掠去,很快就到了墙根底下。
秦仁抬头看了看高高的院墙一眼,压低声音对秦风说:“老大,你行不行?院墙上的铁丝网有毒,可能刮破点皮就没命了,我自然是可以直接跳过去的,你的轻功成吗?”
秦风笑道:“老三,你走之前老爹没给你‘九天辟邪丸’吗?大哥我现在百毒不侵,就算裹着那铁丝网睡觉都没关系,哪会中毒?”
秦仁一拍脑门:“哦,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但是大哥你轻功能成吗?要是跳不过去,给铁丝网缠着了,你这剑圣多没面子啊?”
秦风冷笑:“我的轻功虽然比你差一点,可是这么矮的院墙要飞过去是绝对没问题的。小子,我这剑圣再怎样都会比你这‘贱圣’有面子哦~~”
秦仁嘿嘿一笑,道:“那小弟就先行一步了!”说着,轻飘飘地,犹如一只大鹏鸟一般冲天而去,越过高高的院墙和铁丝网,轻轻落进了院子里面。
秦仁落地之后第一时间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院中的环境。
只见这大院之中,有假山、有小树、有池塘,院中亭台楼阔遍布,看上去十分之奢华。他现在落脚的地方,就是大门旁的一丛小树前。
秦仁静等了一会,却不见大哥从院墙上跃过来。正不知何故之时,忽听旁边的大门发出一阵轻影,那朱红大门打开,一条人影随即从门缝中闪了进来。
秦仁定睛一看,正是大哥秦风。
秦风轻手轻脚跑到秦仁身边,压低了声音笑道:“大门没锁。”
秦仁张大了嘴,指着秦风:“老大,你干嘛不早说?害我像做贼一样跳进来……”
秦风道:“我也是在你进来之后才想起试试大门的,哪知道怜舟家有夜不闭户的习惯?可能是以为凭怜舟世家的名头,没什么人敢闯进他们府中讨野火吧?”
秦仁嘿嘿一笑:“除了我们秦家少爷,估计也真没多少人敢闯进怜舟府中讨野火了。”
当下两兄弟轻手轻脚地开始在怜舟府中搜索起怜舟罗儿的所在来。
这个时候,怜舟府中已是一片昏暗,每栋阁楼中都无灯火洒出,看来所有人都休息了。这大院里也没多少护卫,只有三三两两的值夜家丁,偶尔提着灯笼在院子里巡视一圈,不过他们还没本事发现秦家兄弟。
两兄弟转了一阵,来到了一栋三层小楼前。
那栋坐落在花园边上的小楼并不是院子里最高的建筑,却十分的精致,正面面对整个花园,与周围的建筑物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那栋小楼的周边布置得特别的整齐。
“这座楼应该就是怜舟罗儿住的。”秦仁摸着下巴道:“凭我秦家三少的品味,也会选择这座能将整个花园的风景尽收眼底的小楼住下。”
秦风也点了点头:“不错,这座楼视野风景优美,安静又精致,应该就是怜舟罗儿住的地方。”
两兄弟疾掠到楼下,隐进屋檐的阴影中,秦风道:“老三,哥哥在下面为你把风,你尽快把事情搞定。”
秦仁点了点头,提气跃上二楼,在二楼的走廊上转了一圈,接着又轻轻跃上了三楼。
秦仁早就注意到三楼一间房子的阳台上挂着两串精巧的风铃,风铃上还缠着纸扎的白莲花,所以他断定怜舟罗儿就住在那间房中。之所以在二楼转一圈,是为了探查有没有护卫。
秦仁来到那挂着风铃的阳台上,屏气凝神,轻手轻脚到走到窗前。
此时他的心情是无比紧张的,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使采花贼的手段,前两次严格算起来,做的都不是采花贼的正职。
他轻功近乎无敌,在阳台上走动时根本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摸近窗前,秦仁仔细倾听了一阵,只听窗内传出阵阵轻微有律的呼吸声,便知怜舟罗儿此时已然睡熟。
无声地贱笑着,三少爷自怀中掏出一根做工精致的竹管,沾点口水将窗纸捅出一个小洞,将竹管伸进洞中,轻吹一口气,将竹管中的“一泄千里香”送进了房中。
那一泄千里香号称江湖第一春药,便是心比铁冷的石女嗅入一缕也会一泄千里,是采花贼行走江湖、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将贞节烈女变荡妇淫娃更是易如反掌!
半晌之后,只听房内的呼吸声渐渐浊重起来,伴着阵阵如哭泣般的呻吟,秦仁心知是药性发作了,嘿嘿一笑,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房内香床之上,一具玲珑的玉体正不断扭动着,一双手正在自己身上抚摸个不停。
粉红的肚兜已经褪去一半,雪白坚挺的双乳颤抖着,床上的妙人儿娇声呻吟着,一只手抚摸着坚挺的淑乳,一只手则在两腿间不断摩擦,一股带着处女体液味道的清香弥漫着整个房间。
秦仁暗笑一声,心道这一泄千里香果然厉害,怜舟罗儿那样冷艳的女子也给变成这般淫荡模样,果不愧为天下第一淫药!
当下满脸贱笑,也不点灯,边脱衣裳边朝香床走去,嘴里低声说道:“罗儿乖,情哥哥这便来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