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成名背後
君天邪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让激战中的众人都大吃一惊,但稍後的反应却截然不同,龙步飞惊讶过後大喜道∶
“是天弟吗?你不必过来帮手,让大哥打发这三个魔门败类就可以了。”
“认这种大哥真好,还会担心我的安危,不让自己人身犯险境,当初果然没选错人结拜。”
心中暗喜自己认人的眼光正确,当初的投资如今可以倍数回收,不过做戏要做十足,他仍去势不减的豪笑道∶“大哥被人围攻,身为你义弟的我怎麽可以袖手旁观?大哥这不是要害小弟於不义吗!”
龙步飞朗笑道∶“是大哥的不是,不过这三兽和大哥是私人的恩怨,没必要把天弟你也给扯进去。”
听龙步飞这麽一说,君天邪立刻然这二男一女的真正身份,便是“地府”七兽中硕果仅存的两人--“人熊”岳武和“雌虎”白娘子,另外一人外型不像是传闻中的“飞鹰”韩屈(君天邪还不知道韩屈已死在楼雪衣剑下),却仍被龙步飞归为“兽类”,应该就是与七兽交好而被找来的帮手,他很快便想到魔门中另外一个以兽为号的成名高手--“铁狮”蒙和!
“人熊”岳武人如其名,有著熊一样的魁伟身形,就连体毛也几乎跟熊一样又黑又长,武功是专走刚猛路线的“大劈棺掌”,掌风狂霸呼啸、声势摄人。
“雌虎”白娘子手持一双钢铸虎爪,虽年逾四十仍有半老徐娘的风华,身材略嫌丰满,但活动起来却异常灵敏凶猛,手中钢爪舞动时虎虎生风、杀意森然,对敌人能造成一定的威胁。
“铁狮”蒙和的武功显然居三人之冠,依君天邪的观察甚至已不在七兽老大的“血龙”独孤忌之下,强健体魄透著威霸气势,五官虽端正却被一双铜铃大目中透露出来的狠毒杀意破坏了气质,“百战狮拳”囊括了龙步飞近六成的攻势,仅堪支撑著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君天邪这个程咬金的出现,无疑是给了久战不下的三人更大的压力,在还未看清来人的面目前,只是对方自称是“天敌”的义弟已不敢让人小觑,强将手下岂有弱兵?
白娘子忽然娇叱一声,双手持钢爪悍然强攻,利用两只钢爪回旋产生的离心力制造空间中的拉扯,气流的中心是锐利足以使人肚破肠流的钢勾,正是其成名绝技之一的“羊入虎口”!
其馀两人久经战场心意相通,知道这刻正是此役胜负的重要关键,若不能乘君天邪未赶到前予敌人一个致命的重击,这一仗再打下去也是败多胜少。
岳武双掌挥收微抱胸前,吐气扬声後以无坚不摧的直击威力破空袭来,“大劈棺掌”修练至第十五重天的境界时,最适合这种以力击力的硬拼场合。
蒙和并未配合两名同伴的正面攻势,反而是脚踏奇步转至龙步飞的另一侧面,暴喝声中击出一气呵成的百记快拳,虚虚实实变幻莫测,既可扰敌又是掩护同僚,而只要稍一疏忽,“百战不怠”拳势将变成致命的利牙,狠狠咬在龙步飞的身上。
三人合击天衣无缝,气劲利锋在无数的变化中紧密结合成洛u漱`的设计图,试图为龙步飞敲响丧钟。
君天邪的“介入”反而让战局瞬间演变成生死立分的场面,龙步飞深吸一口气,心神晋入无彼无我的专一境界,“抱元”将四肢百脉的气劲回流入丹田,“守一”则是在无隙可击的包围网中维持灵台的绝对空明,尝试找出那唯一的破绽。
龙步飞双掌缓慢而又奥妙的轻舞起来,三人四周的空间像是受到无形之力的挤压而紧缩起来,空气似被抽乾,行动变得迟滞不畅,原本是完美无缺的杀局,竟出现了预料之外的缺口。
龙步飞双掌一翻,像千手观音化成的威武形象伴随惊涛裂岸的掌劲爆出,蓄势已久的真气在此时达到颠峰,如长江溃堤般一发不可收拾,也让敌对三人见识到“翻手为云覆手雨”惊世武学的真正威力。
败!彻底的败!即使三人联手,实力仍与白道第二代的武魁“天敌”龙步飞有一定距离,这样的结局是理所当然。
蒙和和岳武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的惨烈情况,白娘子身上伤势最轻,只是一双持以成名的钢炼虎爪被击得不成原样,并非她在三人之中武功最高,而是龙步飞对女性手下留情的结果。
“大哥的武艺又进步了,看来上次中毒之事,反而是让你因祸得福。”
龙步飞望著“刚好”诳u涟g天邪笑道∶“若不是有天弟你的帮助,就算有十个龙步飞都已经没命,此恩此德大哥永铭五内。”
君天邪正色道∶“大哥说这话就太见外了,能够患难相助的才称得上兄弟不是吗?他日小弟有事,相信大哥也会鼎力相助,太多客气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没有意会话中埋下的陷阱,只感受到正面意义的龙步飞,还欣喜於交了一个真性情的好兄弟,颔首道∶“是大哥的不是,兄弟之义唯天可表,日後只要天弟你一句话到,大哥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以他“天敌”的身份,会说出这麽重的话来,那是真的把君天邪当成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如果这话流传到江湖上,更保证後者的地位马上水涨船高,足可与三英四秀相提并论了。
君天邪暗爽到整个身子都几乎要飘起来,有了这最佳保镖兼靠山,日後行走江湖时除了魔门三大巨头那样的角色外,只怕也没多少人动得了他。
“龙步飞┅┅你┅┅你杀了我们吧┅┅!”
微弱的声音透著深切的恨意,龙步飞望向拄在地上喘息不已的白娘子,淡淡道∶“我从不杀害女流,更何况今天是我和义弟重逢的好日子,亦不愿再多见鲜血,带著奶的两名同伴离开吧,如果能及时救治的话,下半辈子应该还能过著平淡的生活。”
乱发披散、嘴溢血丝的白娘子犹倔强的道∶“你杀了我们那麽多兄弟,此仇此恨,我们『七兽』即使化为厉鬼,也要向你索讨!”
龙步飞沈声道∶“死在我掌下者,无不是作恶多端、死有馀辜之徒,你们兄弟姊妹间结义情深固是难得,但那些无辜枉死在你们手下的人,又要向谁报仇?”
白娘子恨声道∶“弱肉强食本来就是世间不灭的定理,那些人会死在我们手上是他们注定遭劫!技不如人、不能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死便是我们唯一的解脱!要杀快杀不必多言!”
龙步飞摇头道∶“奶受魔门中那些轻生重死的教义荼毒太深,我也懒得和奶争论,还是带著奶的同伴快走吧,迟些便真的回天乏术了。”
白娘子厉声道∶“你今天不杀我们,必定後悔!”
君天邪忽然一言不发的弹出两道指风,分别射在白娘子的肩膀“井坎穴”和眉心“神会穴”,受伤後身子虚弱的白娘子如何能吃得消这两道指力?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正面承受投来的两道询问目光,君天邪耸耸肩笑道∶“大哥有心要留她一命,这女的却偏偏不肯领情,刚才谈话间我看她功聚双爪,应该是打算暴起发难先杀了不能动弹的两名同伴,再自绝经脉而亡,我不想大哥的一番好心付诸流水,所以才临时出手,大哥不会怪我吧?”
龙步飞脸上一热窘道∶“大哥怎会怪你?枉我痴长你这麽大岁数,却连这些邪人的背後伎俩也看不出来,看来我在江湖上打滚的这些日子全是白活了。”
君天邪笑道∶“大哥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当然容易被人欺之以方,我是从小就被教导如何对付魔门层出不穷的伎俩,对於这些人自然比大哥看得透些。”
“九实一虚”是说谎骗术的最高境界,君天邪除了隐瞒自己根本就是魔门出身的来历外,这番“坦诚”的说话果然使龙步飞对他更添好感,肃容有感而发道∶“『破狱』有像天弟这样的优秀新英,无怪乎能成为反魔第一势力,正道中兴有望矣。”
又像是想起什麽的道∶“我去了『剑楼』,也见到了楼雪衣,他却说你的朋友早已和龟大师一起离开了该地,这些天来我一直打探你们两个人的消息,现在总算让我遇见你啦。你该为你那兄弟高兴,因为『纵剑横刀』丁神照已经是近来江湖上锋头最健的新秀,名声直逼三英四秀。”
“糟糕!我根本把这件事忘光光了!”
带著些许心虚的表情,君天邪高兴(?)地笑道∶“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那兄弟一直想的便是出人头地,现在终於给他得偿如愿啦。”
龙步飞剑眉微蹙道∶“可是,关於他的成名,江湖上却有一些奇怪的传闻┅┅”
“什麽传闻?”
龙步飞微顿一顿,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听说他的背後,有九大奇人之一,『将军』唐乱离的支持。”
君天邪动容道∶“那个欲权的老鬼!神照怎麽会跟他走到一路的?”
“江湖上流言纷呈,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事实未必就一定如此。”
龙步飞的安慰对君天邪来说起不了什麽作用,多忌的性格使他从不轻信任何人,原本是看上对方的潜质惊人,打算把丁神照训练成唯命是从的工具,现在看来也有别人和他打著一样的算盘了。
“那家伙应该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啊,不过已经脱困了这麽久都不来找我,也许真的背叛了也说不定,亏我还打算重用他的说┅┅哼!算了,已经失去的不可能挽回,眼前这个还有更好的利用价值可不能再放过。”
把满脑子的坏水隐藏在诚恳无邪的笑容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道∶“大哥,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龙步飞爽快的道∶“什麽事?只要是大哥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君天邪叹道∶“这事说来难以置信,事实上正因我最近忙於多方查证,才会分身乏术,抽不出空来和大哥及丁三弟见面。”
龙步飞讶道∶“到底是什麽事?”
“事情是这样┅┅”
把从吉祥天那里听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龙步飞又说了一遍,只不过情报来源换成是最好的替身符“破狱”。
龙步飞听到这个震惊消息的惊讶自是不在话下。
“竟有此事?!”
君天邪摇头叹道∶“我也不愿意这是事实,但偏偏消息来源像是没有造假的可能。”
“天下第三这次可说是阴沟里翻船,本来这对白道而言该是个振奋军心的大好消息,但是三英却偏偏要在成功的那一刻自己人窝里反,如果不是为了独占鳌头,也是另有图谋,不过我认为不管如何,都不应该牺牲自己的同伴。”
兹事体大,扇风点火可能会造成反效果,只要陈述事实,再适当的添加一点材料上去,已经足够让龙步飞做出自己想要的判断。
龙步飞听完後不发一语,踱步沈吟,一对剑眉绞紧成一团难解的结。
君天邪叹道∶“此事错综复杂、牵连甚广,大哥如果不愿淌这趟浑水,小弟绝不会怪你。”
龙步飞“呼”地一声转过身来,双目精光闪闪,沈声道∶“你错了!我在犹豫的并不是该不该管这件事,而是天下第三和萧遥之间,我该先救那一个人?”
君天邪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龙步飞认真的表情又不似在说笑,只得试探性的问道∶“我不懂大哥的意思?”
龙步飞脸色愈发铁青,沈声道∶“楼雪衣和独孤寒心机关算尽,甚至牺牲了与自己齐名的同伴,才换得天下第三的败阵,他们两个绝不容许这麽不荣誉的事情传出江湖,一定会抹煞所有的当事人,当然也包括负伤的天下第三!”
君天邪眨著眼问道∶“我不明白,这不是当然的事吗?”
“┅┅因为我欠天下第三一次人情。”
这又是怎麽一回事?君天邪已经觉得自己的头在疼起来了。
“当日我和天下第三约战『生死峰』,却在决斗前中了『地府』七兽的阴谋,以炸药将我炸成重伤,若我以当时的身体状况赴约,唯一的结果便是战死!但是天下第三主动提出延期,我才能苟活至今,天下第三虽然是魔门中人,却有名门正道也比不上的光明磊落。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在卑鄙暗算的阴谋下!更不应该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像老鼠一样在阴沟中死去!”
君天邪听得暗自咋舌不已,没想到当初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竟会成全龙步飞和天下第三这对从未谋面敌人的“友谊”!这倒是他始料未及。
“老虎即使受了伤,也不会输给一群兔子。”
龙步飞微露讶意望著说出这句话的君天邪,好半响才点头道∶“天弟说得对,以天下第三的能耐,即使有伤在身,除非七派宗主亲自出手,否则亦未必是他之敌,怕只怕他们自知独斗力有未逮,而改以群攻甚至埋伏上阵。”
君天邪道∶“听大哥的话意,似乎对白道联盟颇有微词?”
龙步飞苦笑道∶“那些名门大派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又怎会把我这个无门无势的孤了汉放在眼里?你莫看大哥这个『天敌』的名号好像威风吓人,其实只不过是众人眼中对抗君阎皇的一颗阵前卒而已┅┅有功劳自己拿,有危难推给别人去干,这就是所谓的白道作风。”
叹了口气,又摇头道∶“与其和那些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周旋,我还宁愿面对天下第三那样的敌人。”
他这些话埋在心里,从未对人提过,白道第一人“天敌”的形象何等威风八面?但是风光背後的辛酸眼泪,却是无人能知。成名之前的受尽奚落;成名之後的冷嘲热讽┅┅是走过无数辛酸血腥,才有了今天的他。
面对这义弟,总觉得无事不可言。
“果然成名会给人带来数不尽的麻烦,真该叫丁小子看看这一幕,要他引以为戒。”
知道龙步飞要的不是表相肤浅的安慰,君天邪一语不发,只是等著前者把话接完。
“我与萧遥也有几次见面之缘,对他的印象反不似外界传言的风流浪子,此人外表放荡、内心谨慎纤细,更有如今正道中罕见的侠气,是和天弟你一样的性情中人。如今他中计被擒,这事倘若我不知道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就绝无袖手旁观之理!”
“我什麽时候变成和那浪子同一类型的人?不过只要能骗得笨人出手,就算叫我和婊子同类也不是问题啊。”
脑中转著不怎麽正经的念头,君天邪微笑道∶“想两全其美,为弟倒有一计。”
龙步飞讶道∶“真的?!快说来听听!”
“大哥到黑狱去救萧遥,我则动员『破狱』的地下力量,找出天下第三的下落,如果他已失去自保能力,我就负责护送他回『冥岳门』。”
如果真的是“破狱”中人,当然不可能做这种帮助敌人的事,但君天邪只是挂羊头卖狗肉,自然也就没有这方面的顾忌。
龙步飞当然没有这麽多心机,还以为君天邪甘冒大不讳也要帮助自己,感动的摇头道∶“不成!我不能让天弟你为了我做这麽危险的事,如果被人发现了,整个白道都将会全力追缉你。”
君天邪耸肩道∶“我虽年轻但在组织中也有一定的地位,还有几个知心能干的朋友颇能保守秘密,相信可以诳ub楼雪衣他们截到天下第三前完成大哥的心愿。”
虽然知道这是理智上正确的决定,但龙步飞仍在感情上犹豫道∶“我还是觉得不好┅┅”
“像个婆娘般拖拖拉拉岂是我大哥的作风?如果换过来由我去黑狱营救萧遥,凭我那点微弱的武功也无济於事;而大哥凭一人之力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天下第三也不是易事,所以说我们只是适才适用、分工合作而已,大哥不必对小弟感到任何愧疚。”
合理的分析大势所趋,却又不要脸的加上最後一句,目的都是在龙步飞身上筑起愈来愈重的人情债。
完全没察觉自己正被牵著鼻子走,龙步飞露出想通恍然的表情,咬牙点头道∶“好!大哥能交到像你一样的兄弟,是大哥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大哥在这里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从黑狱岛救回萧遥,而且在天下第三伤势恢复之後,光明正大的将他打败!”
“後一点保证就不必了吧,我可不能担保天下第三会有命等到你从黑狱回来跟他决斗。”
嘴角微微得意的一扬,却在龙步飞还未发现前就隐没消失如常,当然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营救天下第三的打算,不过只要让龙步飞知道自己“尽力”了,就算最後事与愿违,烂好人的他相信也不会怎麽责怪自己。
“事不宜迟,大哥最好马上出发,这里的事就交给我来善後吧。”
龙步飞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道∶“只可惜我们兄弟好不容易见上一次面,却又要匆匆别离。”
君天邪笑道∶“待此事一了,定当与大哥痛饮三日。祝大哥此去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龙步飞望著君天邪好一阵子,数度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道∶“天弟,你也┅┅珍重┅┅”
转身欲走的同时,始终还是忍不住回过头道∶“那三人虽然系出魔门、作恶多端,但瞧在洛uP伴报仇的这份义气上,情有可原,还请天弟你可以的话,尽量留这三人一命。”
眼中讶意一闪而过,君天邪微笑道∶“大哥真是菩萨心肠,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知道该怎麽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
望著对方宽厚的背影离去,君天邪若有所思的眼神,慢慢转移到地上三人的身上。
“竟然能察觉到我的杀意波动┅┅果然『天敌』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我该听结拜大哥的话,少造一次杀孽吗┅┅?”
视线停留在地上白娘子那起伏的动人曲线,君天邪再度微笑道∶“但是┅┅到了口的肥肉,岂会有放过的道理呢?”
第四章杀手之坟
“唔┅┅”
朦胧中,下体传来异样的搔痒感觉,让娇躯不安地左右扭动著,睁开迷蒙的双眼,意识却还不能立即回复,又过了一会,才慢慢恢复知觉。
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全身酸麻无力地躺著,跟著便发现自己光溜溜地不著一缕,大吃一惊,第一反应是本能的想用双手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却很快地遇上阻碍,羞耻和愤怒同时涨红了她的脸庞,望著那个把自己绑在床上的少年,气忿地娇斥道∶“你想干什麽?快放开我!”
一样是一丝不挂的君天邪一脸轻挑笑意,色眯眯的俯视猎物道∶“白娘子,奶又不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了,通常这种阵仗意味著什麽,难道还要我教奶吗?”
白娘子似乎是现在才认出这个敢把她绑在床上、色胆包天的少年便是龙步飞的“义弟”,却也更加愤怒的道∶“好一个色胆包天的臭小子!亏你还是正道中人,竟然做出这种连魔门教徒也不屑为之的卑鄙行径!识相的便立刻放了我,否则老娘等会挣脱了束缚,便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君天邪“啧啧”不已摇头笑道∶“受制於人还有这麽大威风,母老虎果然是母老虎。”
白娘子听了更是愤怒道∶“既然知道老娘是谁,还敢对老娘非礼轻薄,待会我一定要把你那双臭眼挖出来,再活活地把你这小子给生阉掉!”
君天邪夸张地道∶“我好怕啊。”却无视白娘子的叫骂声,毫不客气地当著对方的面摸上了两团肥乳,又揉又搓又捏,像是玩弄什麽有趣的玩具一样,後者又羞又怒,恨不得立刻死去。
和结义的姐妹“媚狐”杨菁、“青蛇”唐娟不同,性格贞烈的白娘子算是魔门中少数的“洁身自爱”者,亦从未修练那采补之法,虽不能说是出淤泥而不染,但活过三十六个年头的她,至今真正有过的性伴侣也不超过五指之数,已经算是极少的了。
如今一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年纪足足小她一轮的小鬼,却肆无忌惮的玩弄著她赤裸裸的肉体,白娘子急怒羞愧攻心,眼角终於忍不住流下泪水。
君天邪看了落泪的白娘子一眼,笑道∶“现在是伤心的眼泪,等一下试过我这人间至美的滋味後,包奶流下喜极而泣的眼泪。”
“你┅┅下流!!”
白娘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麽霉运,报仇不成,自己的身体还落到任人蹂躏的下场,这少年明明是正道大侠龙步飞的义弟,但此刻从他身上所能感受到的邪气,却比魔门中人犹有过之。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急问道∶“随我来的两名同伴呢!你把他们怎麽了?”
君天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答道∶“奶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著紧别人。”
白娘子闻言大怒,极力挣扎想要挣脱绳索束缚,但丹田却空荡荡的使不上一点真气,任她用尽吃奶力气也毫无用处,只能把娇躯左右扭摆几下而已。
君天邪却像是很欣赏白娘子挣扎的样子,一脸淫笑的道∶“用力挣扎吧,我还想多看看奶那春光外的样子呢。”
白娘子闻言果然不敢再挣扎下去,但仍是气吁吁的道∶“你如果敢对我怎麽样,我们老大『血龙』独孤忌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
君天邪失笑道∶“独孤忌?他自己都还尸骨未寒,等著别人帮他收殓呢,要威胁我,至少也要叫你们府主来还差不多。”
白娘子讶道∶“你┅┅你胡说什麽?你怎麽知道独孤老大死了┅┅!”
君天邪不耐烦的道∶“这问题你以後自己去问他吧,我要办我的正事了。”
“你┅┅你干什麽?!”
来不及去思考君天邪话里的含意,一度中止的轻薄继续向下游走,通过丰满的小腹,转往她的两腿间攻击。
“臭小子!你这是乘人之危┅┅有种就放开老娘,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场┅┅啊┅┅!”
最後一声尖叫是因为君天邪在她肥隆突出的阴阜处,忽然狠狠抓了一把,让她痛得粉脸发白,眼泪差点又掉了出来。
君天邪微笑道∶“我不喜欢太聒噪的女人,所以奶最好安静点,不要逼我先割掉舌头後才奶。”
一种出於原始本能的颤栗,让白娘子此刻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发抖,她眼前这个有著天使般面孔的少年,此刻彷佛在背上多了一对黑色的翅膀。
“对了,合作一点,奶也可以少吃一点苦头啊。”
吻上白娘子满布泪痕的脸颊,温柔的轻抚和先前判若两人,一手揉弄著她那白白嫩嫩的丰臀,尽管岁月不饶人,身材也已逐渐走样,但三十六岁的白娘子仍是有几分肉欲的性感。
熟练的挑情手法持续地进行著,算是虎狼之龄的肉感美妇,如何能承受君天邪这样高明的挑逗?不过片刻已是娇喘吁吁,一双粉腿左右不安地扭移著,两片湿润的红唇抖颤地暴露著羞於表达的性感,呻吟著道∶
“啊┅┅不┅┅小畜生┅┅把你的脏手┅┅拿┅┅拿开┅┅”
君天邪笑道∶“是吗?可是奶下面的那张嘴巴却有不同的意见,它正紧紧吸住我的手指,不让我离开呢。”
“一┅┅一派胡言┅┅啊!”
“否认也没有,都已经那麽湿了。”
“你┅┅你这恶魔┅┅啊┅┅啊啊┅┅”
君天邪从桃源春洞里抽出湿淋淋的手指,俊目中闪动著淫邪的光芒,笑道∶“前戏到此为止,想必奶还吃得不过瘾吧,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来喂饱奶。”
白娘子气喘吁吁,媚眼半闭,口中无力的道∶“不┅┅不要┅┅”
“不要什麽?是不要停吗?乐於尊命。”
完全单方面误解对方的意思,君天邪厚颜地撑开白娘子的双腿,挺著怒涨的分身,毫不留情的一插到底。
“哼!嗯嗯!!”
白娘子发出了不知是因舒爽或心痛带来的哀鸣,但可以确定的是,白娘子的表情是怨恨的,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落下。
※※※
云雨过後,君天邪不理犹在啜泣不已的白娘子,自己盘坐在床的一脚调息,运使“邪道涅盘”要把刚才吸纳的阴元归为己有。
几个月闯荡下来,他终於认知到自己实力的不足,所以抓到机会他就努力“练功”,能多增加一分功力便多一分功力。
调息完毕,君天邪右手一挥,原本用来束缚白娘子两臂的绳子立刻从中而断,把犹自喘息的白娘子拉到自己身前,跟著令对方转移视线。
“奶不是想知道奶那两个同伴的下落吗?看啊。”
白娘子被迫侧头望去,藉著油灯不怎麽真切的照明,之前被黑暗和激动情绪所遮蔽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二哥?!蒙和!!”
角落里赫然摆放著两具早已失去生命气息多时的尸体,当看清楚那两名死者的真正身份时,白娘子忍不住如遭雷殛,失声尖叫。
几乎就在同时,灼热的气息贴近耳旁,但语气却冰冷得像是死神的召唤。
“回答奶刚刚的问题,杀死奶们老大独孤忌的人,就是本少爷我。”
话刚说完,从臀部传来火辣辣的撕裂痛感,原来是君天邪挺著重振雄风的分身,蛮横地插入了她那从未开苞的後庭。
“不用伤心,因为奶很快就会上路跟他们见面了。”
“啊啊~啊啊啊--!!”
白娘子终於发出一声绝望无比的惨叫!
一团黑暗之中,只有两点野兽也似的眼睛熠熠发光,透露著原始的嗜血杀气。
眼睛的主人发现有异常的气息往自己这边接近,右手刚抓上兵刃,却瞥见来人打出一个自己熟悉的信号,而暂时放松了杀气。
“如何?”
“还未发现。”
交换过短暂的讯息,两方正要各自投回黑暗中的猎杀,暴起突然、事前毫无半分先兆的锐劲,像一条毒蛇般划过两人颈间。
“呃--!”
急促的惨叫声像一条被人割断的弦丝,倏起倏落代表两条宝贵生命的消逝,跟著一阵急响,彷佛长蛇穿草而过,然後四周又恢复到万籁俱静的世界。
当循声而来的杀手首领赶到时,现场剩下的只有两名手下的尸体,和死鱼般灰白睁大的眼珠。
他不禁疑惑起来。
这次的目标非同小可,这是打从接到任务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杀手生涯二十多年,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再难缠的标的,甚至是如关西“铁枪会”会主“枪神”龙震天、“一剑光寒十九洲”李风云、“创榜”十大奇功榜上有名的“气若游丝”段中玉,甚至还没动用到他手中的“墨寒剑”,光只是他手下的“三十六路烽烟、七十二道星霜”,已让这些跺脚动江湖的名人,成了西山日垂的一处无主孤坟。
“杀手之坟”在杀手界里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虽然仍不及独孤碎羽一手扶植起来的“修罗堂”;以及号称“一人敌一堂”,九大奇人中杀手第一的“刺客”易水寒,不过“杀手之坟”的坟主“幽魂”斐钜,在杀手界的声望地位,其实也就只在这两人之下而已。
杀手的功绩一向只建立在血腥之上,不论是敌人的血或自己的血,这一次目标委实难缠,他也早已做好折损人手的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情景,倒似是猎物反过来变成了猎人。
他俯下身观察部下的伤势,两人都是正面一刀封喉毙命,又快又准,被杀者连呼叫一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堪称是刺杀的完美典范--只是被杀的人换成了杀人的杀手!
“君阎王挑徒弟的条件,还包括出色的杀手本能吗┅┅”
口气里不知有多少认真的苦笑,但毕竟是多年铁血生涯锻链过来的精明果断,当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恢复成杀手的严寒森冷,对著空无一人的四周下令道∶“他绝逃不了多远,追!”
草丛里忽然窜起几道黑影,几个起伏便消失在高可及肩、摇曳不息的芒草堆中。
目标仍未丧命,杀手仍须努力。
“天下第三,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也随之隐没在草堆之中,像是黑暗之中的鬼魅,一种虚幻而不真实的存在。
最接近绝对黑暗的地层土壤中,天下第三双目紧闭,印堂一片乌紫,额上冷汗涔涔流下,脸色苍白至极,若不是还有一点缓慢悠长的呼吸,简直与死人无异。
“杀手之坟”的杀手剑上全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三点半”,中毒者任你是武林高手,也不能支持三刻半以上的时间,顾名“三点半”。
本来以天下第三的功力,“三点半”的毒力倒还毒不死他,只是需要运功半刻以上便可逼出,但如今重伤之後只馀四成不到的功力,如不及时辟地静修逼毒,只怕连一刻半钟都撑不过,就要毒发身亡。
“地狱行”的入门首功,就是要全身被缚的埋在土中三天三夜,能熬得过这一关者,才有资格修练“阎皇”君逆天的不世神功。想到这里,天下第三不由感激起修练“地狱行”时,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
这些年来身为“冥岳门”的第一战将,他早已过惯了与死亡比邻的生活,对於死亡,非但毫不恐惧,反而有一种视为解脱的看淡。但是,像敌人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暗算他、想要他的命,那是万万不可以,自己绝对不会给他们称心如意!
楼雪衣、独孤寒心,还有上面这群“杀手之坟”的走狗们,一旦等自己伤势痊愈,一定要把他们杀至一个不留!
天下第三咬牙运起“地狱行”的独门心法,魔门中讲求的是以逆为顺,以死为生,“地狱行”更是其中一等一的翘楚,全部十八重天的修练过程,每精进一层,当事者就得“死”上一次,期间过程的凶险更是不足为外人道,只要修练者的精神资质稍有不足,一个弄得不好,“假死”很容易便成了“真死”。
也因洛up此,“地狱行”的传人对於死亡的抗压力也就比一般人更强,因为对他们而言,求生凭的已经不是意志,而是本能。
所以天下第三才可以凭他重伤之躯,避过楼雪衣事先布下的天罗地网、百里追杀,拖命来到这离“冥岳门”地界只剩十里不到的芒草原。
敌人也知道这是最後诛杀他的机会,所以出动了“杀手之坟”的菁英--“三十六路烽烟,七十二道星霜”来伏击他,甚至天下第三还怀疑连“幽魂”斐钜都亲自出马指挥这次行动。
他只想不通的是,就算“剑侯”楼雪衣财富过人,出得起让这些眼中只有钱的杀手动心的钜额报酬,以他所知道的“幽魂”斐钜也该不是一个不计较後果,只为了眼前利益而敢跟“冥岳门”为敌,不去计较那可能为“杀手之坟”带来覆灭後果的肤浅角色。
这中间一定还有很深的原因。
“黄泉咏息”是“地狱行”奇功中,以比假死或龟息更接近死亡的一种“胎眠”,用来在伤重之後迅速恢复战斗能力的一种心法,和“天魔解体大法”的饮鸩止渴不同,这种方法虽然慢却来得有效也不会反噬己身,只是“黄泉咏息”的调息过程需要绝对安静而不受干扰,正是现在的他所最欠缺的。
差不多了,敌人已经逐渐往自己这边靠近,看来在经过地毯式的搜索无效之後,敌人也开始想到他藏身土中的可能,而自己在经过这一段调养之後,也恢复了近五成功力,虽然有点勉强,但要用来让这些自以为是的追杀者大吃一惊,应该还是绰绰有馀。
“轰!”
一声有如地牛翻身的爆响,跟著是飞沙四溅、尘烟蔽天,天下第三把握住之前所感应到的敌人方位,乘众杀手被突如其来的变局扰乱心神之时,实行他那苦候已久的反击。
“地狱刀劫!”
天下第三身形抢进,空荡荡的独袖发出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刀黑气,去到中途炸裂成火树银花的尖锐,首当其冲的三名杀手受魔刀力场所阻,反应慢了一步,被刀气毫不留情的剁骨切肤,爆成一堆血浆!
几乎同时,天下第三的四周刺来不同方位的八、九柄奇型兵刃,唯一共同的特点是全都涂上了“三点半”的剧毒,天下第三冷哼一声,心里也有几分佩服这“七十二道烽烟”的应变手段,竟让他无法乘乱突围。
急进的身形骤然停步,速度的变化正是让人无法预测的意外,左掌运起“断空”刀气斩出,一阵金铁交响过後,地上赫然多了数十截断碎的兵刃,虽是空手对阵,但在他“地狱行”第十一层的功力灌注下,肉掌亦与神兵利器无异。
一道黑影从芒草丛中猛地窜出,匹练似的剑光如长虹贯日往天下第三咽喉刺去,懂得选择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完美时机下手,来者必然是这批杀手中的佼佼者。
“今天天下第三就要死在我方百里--”
“的剑下”一句话还未说完,天下第三头颈微侧,竟以不到毫厘之差仅堪避过剑尖,惊惶与错愕还来不及出现在突袭者的脸上,一道黑色刀气破空划过,将他的首级猛地斩落,只馀一具不甘而失去力气的残躯颓然倒地。
“杀手本应无名,你太执著於眼前未得手的胜利,而失去了一个杀手应有的自持,死不足惜!”
冷冷对著倒下的尸体讲完这几句,身上散发的冷冽杀气是阻止众杀手一拥而上的最大原因,毕竟刚刚他们的同伴已经用生命证明了轻率妄行的代价,面对这犹如死神一般的独臂男子,即使是视杀人如家常便饭的杀手界菁英“三十六路烽烟,七十二道星霜”,也不得不心存顾忌。
高瘦的身影像一座不可能倒下的铁塔,单袖迎风飘逸,似鬼火般的寒目冷冷一扫,自有一股凛然逼人的威严。
“你们的首领呢?叫他出来见我。”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天下第三心中忽生警兆,第一时间翻身倒飞出去,几乎就在他身形甫动的同时,一股霸道非常的剑气,凌空斩下,如飞瀑直落九千丈的剑气猝闪猝落,在地上斩裂了一个大坑。
若不是天下第三避得及时,那一剑之威足以使他尸骨无存!
“是你!”
天下第三脸色铁青,望著偷袭的出剑者,一颗心沈到了谷底。
连这人也加入围杀他的行列,局面的复杂,已超出他原先的估计。
来人一袭铁色劲装,右肩绣著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鹏,双目血红,身形高大,有如神话中的战神托世,左手一把异常巨大的铁剑,几乎与他的人同高,沈重的杀气,如排山倒海般从他的人和剑身上散发出来。
“真的是你!”天下第三再道。
来人淡淡颔首,声音如金铁交并。
“是我。”
天下第三见过这个人,就某方面的意义来说,他俩还应该算是“同道中人”。
来人便是“天宫”的“十方俱灭”,“一天二相三将四飞天”中的三大将军之一,“铁剑大将军”刑无咎!
第五章铁剑幽魂
“我不明白。”天下第三问道。
“快要死的人没有必要明白什麽,你只要知道杀你的人是我就够了。”刑无咎冷冷道。
“帝释天知情吗?”
“我说过,那不关你的事。”
“好,那我最後再问一件事。”
“你问,但我不一定答。”
“你会自动请缨来杀我,是因为四年前的那件事,让你一直怀恨在心吗?”
刑无咎终於变了脸色。
魔门每四年一次会举办所谓的“魔界大会”,大会的重头戏便是美其名为“切磋”,实则是各门各派展现自家实力的比武,尤其是以魔门三大巨头间彼此所属的“冥岳门”、“天宫”、“地府”,竞争最为激烈。
但为了维持表面假象的“和谐”,尽管手下门徒间竞争激烈,三大阵营的最高决策者,彼此还有一定的默契,不让自己麾下的真正高手卷入武斗,以避免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上一届的“魔界大会”,嗜武若狂的刑无咎却主动打破这不成文的规定,铁剑之下,所向匹靡,败者连尸首都无法完整,终於在第七名“冥岳门”的三品弟子被他一剑腰斩之後,激怒了“阎皇”君逆天,命天下第三下场向他挑战。
实力的高下很快便得到印证,五百招过後,刑无咎惨败在天下第三的“绝世魔刀”下,若不是在场的“文相”禹太师出言求情,那一天便是刑无咎的忌日。
那一次战败的阴影成了一向争强好胜的刑无咎,心头上永远抹灭不去的阴影,也让他在日後立下重誓,一定要亲手杀死天下第三,洗刷这天大的耻辱。
可惜天下第三实在太强,尽管刑无咎自己已是江湖可数的强者,但论起单打独斗的实力,他知道自己还是差上前者好大一截。
但现在,一个可以斩杀天下第三的大好机会,终於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他眼前,刑无咎对有如他自己身体一部份的铁剑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片芒草原上,将曾带给他战败烙印的独臂男子永远埋葬。
原本包围他的一众杀手,自刑无咎出现後便如潮水般退得一乾二净,但以天下第三的眼力,仍可看见远处草堆中隐隐寒光闪动,显然“三十六烽烟,七十二星霜”并不是真的撤退,而是暂时由明转暗,等待更好的下手时机。
刑无咎注意到天下第三的警戒神情,冷笑道∶“还介意那些杂鱼吗?你放心吧,今天你是我一个人的猎物,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猎物吗┅┅?”天下第三用一种冷傲、寒冽,完全不像是处於下风之人说出来的话道∶“什麽时候,刑无咎,你有资格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呢?”
刑无咎的脸色“刷”地一下变成了铁青,寒声道∶“你死到临头,还来跟我嘴硬!”
“终於说出真心话了吗?”天下第三脸色严寒,语调冰冷∶“如果不是知道我有伤在身,你敢现身与我『单打独斗』吗!落井下石还想硬充好汉,『天宫』的颜面都给你一人败光了!”
刑无咎终於被激怒,爆喝道∶“待我永远封了你那张臭口,看你还拿什麽耍嘴皮!!”
足下一点,人剑如怒风狂涛般直扑而上,从静止到加速极限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澎湃的罡气集中在剑尖,如同多长了三尺的无形利刃,合计一共是近十尺的破体尖锋,“一以贯之”刺向天下第三。
天下第三冷冷道∶“四年不见,你的武功还是一点都没进步。”微微侧身,左掌斜放於右侧胸口,凝聚起如高山岩石的难以撼动感,“绝世魔刀”中的“不动如山势”,静中藏动,谋定而後动,是专用来此刻真气不足而不得已要和敌人对打的他。
可惜这原本是诱敌变招的绝妙守势,却因对手早已窥破自己的虚实而变得无用武之地,刑无咎冷笑一声,剑势赫然去得更快更疾!摆明了是欺天下第三伤重後内力不足,而要迫後者跟他硬拼。
天下第三见刑无咎毫不上当,暗叹一声,无奈下主动变招,空荡的右袖循一弧度逸出,轻柔无力却隐含黏劲,有如飘羽般著附在剑面上,却为原本完美集中的剑劲带来多馀的窒碍,像是在百斤重担上再加一石,也是不能承受之轻。“其徐如林势”破“一以贯之”剑招!
支离破碎的剑势对敌人再无威胁性,刑无咎怒哼一声,收剑变招,大铁剑舞出一倾而泻的百千剑影,从四面八方源源不绝将天下第三包围。“四面楚歌”!
天下第三喝道∶“故技重施,能耐我何!”
隐泛黑气的掌刀以冲天之势锋芒突起,灭世气劲化为三重锐浪,由上罩下成为屏障,硬撼霸剑之威。
剑劈掌击之声不绝於耳,“四面楚歌”再度无功而返,天下第三正要发出杀招速战速决之时,赫然发现残而不灭的霸剑剑意如铁链横空,在不经意间已向内紧缩将他箝制--“八门金锁”!!
刑无咎狞笑道∶“你真的天真到以为要来杀你,我会不准备一些新的东西吗?”
成功的劲意转化,封锁住天下第三的行动,刑无咎将满腔复仇之心化为致命的一击,巨剑剑锋插向仇人的胸膛。
值此生死一线,天下第三心灵闪过一道高傲而美丽的倩影,不知从何而来的求生意志化为搏命的潜能,竟使伤重後功力锐减的“地狱行”再度突破至第十二层。拼著遍体鳞伤挣脱了“剑锁”的束缚,豁尽功力的一记“绝世魔刀”像打破了时间的连续性,刑无咎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自己被魔刀的“绝对结界”反向封锁,如梦魇般索命的一刀插进了自己小腹。
刑无咎惨叫吐血而退,那一刀破了他丹田“气海穴”的八成功力,如不立刻觅地疗伤,只怕有性命之患。
想到这里哪敢怠慢,战败的耻辱随时都可以讨回,但命没了就什麽都是空谈,不忿的怒号声中,飞快遁离了现场。
甫退强敌,天下第三“哇!”地吐了一口鲜血,两腿摇摇欲,一副随时就会倒地不起的样子,悲哀的是顽强意识清楚的告诉自己,此刻倒下便无疑是死亡。
草浪分开,青袍灰冠,面白无需的脸上微泛皱纹,鹰鹫一般的锐目,透露著上位者主宰生杀大权的霸气,单薄的嘴角,挂著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牺牲了我手下一百零八名菁英的三成兵力,还加上『铁剑大将军』刑无咎亲自出马,竟然还是收拾不下负伤元气大损的你,天下第三果然是天下第三!确实值得这一万两的身价。”
天下第三默然不语,激战至此,敌方仍有这等实力强横的高手,却能隐忍至如今才出面,心机之深不言可喻,那麽来者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幽魂』斐钜?”
来人微微一笑,悠悠道∶“正是,『地狱行』果然不愧是魔门第一绝学,竟然能在血战百里之後,仍有馀力重创刑无咎,君阎皇的传人确是非同凡响!不过┅┅久战力疲的你,到底还剩下多少战斗能力呢?”
天下第三冷冷道∶“想知道的话,你大可上来一试。”
斐钜哈哈大笑,声如轻烟飘忽不定道∶“你以为用刑无咎那套激将法对付得了我?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就算你只剩下一成功力,我也不会蠢到与你正面交战,谁不知道修练『地狱行』的人,愈是接近死亡,愈能发挥反抗潜力。赶狗入穷巷,也要小心被反咬一口,何况是逼虎跳墙呢!”
“折了『三十六路烽烟』,走了一个『铁剑大将军』刑无咎,我还有一批完整无损的『七十二道星霜』可以跟你磨耗,一百零八条人命换一个天下第三的性命,这买卖也算是做得不冤啊!”
天下第三铁青著脸摇头道∶“你不应该作杀手,应该改行去做生意才对。”
“凡事谋定而後动,没有十足把握绝不下手,才是杀手本色。”斐钜厉笑道∶“这就是我和『暗修罗』独孤碎羽、『刺客』易水寒不一样的地方,我永远比他们聪明!”
“也因洛up此,所以你永远比不上他们两个。”
斐钜脸色微变,眼中杀芒一闪,沈喝道∶“杀了你之後,我的声名便会扶摇直上,远超过他们两人!”
名和利永远是驱使人心欲望的两项动力,深受魔门法学薰陶的天下第三,此刻不知洛ux起了一丝苦笑的冲动。
但他很快便把感伤的情绪压了下去,值此时刻心有窒碍只会加速自己的败亡。
苦战刑无咎後让他功力消耗到只剩下三成不到,面对功力与前者相同,甚至可能在其上的“幽魂”斐钜,还要对付他麾下的一群杀手,这一战的後果是显而易见的。
有死无生!
昏暗的瘴气将天地染成一片死气沈沈的灰,层层的雾气,让视线只去到一尺外就被封锁,生人勿近的“黑狱岛”,绝对恶劣的生存环境,禁锢的全是穷凶极恶的高手罪犯,说是“地灵人杰”的反面教材也不为过。
萧遥跟著来历成谜的“美男子”奈落,在瘴气中穿行了半个多时辰,正当前者的耐性快要被磨尽的时候,耳旁传来优雅柔腻的声音道∶“到了。”
萧遥闻言一愕,跟著止步的奈落往前望去,只见在突然如分海般散开的浓雾中,一名瘦小的老人沈坐在一张石椅中,身上的衣服脏到分不清原来的颜色,死灰的双眼却散发著摄人的诡异魔气,老人身上的生命力似乎早已随流逝的岁月丢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萧遥绝难相信,这样一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会是支配罪恶之极“黑狱”岛的主宰--狱王!
但是奈落接下来的话,立刻便证实了萧遥心中的疑问,因为他以异常恭谨的语气和态度,向那看来死气沈沈的枯瘦老人道∶“禀狱王,您要的人带到了。”
黑狱岛主--狱王以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带他上来┅┅”
不待奈落的一对凤目向他示意,萧遥自己便走上前去,到距离老人二丈之遥处止步,行礼後不卑不亢的道∶
“晚辈萧遥,见过狱王前辈。”
狱王一副无精打采,连眼皮都睁不开的道∶“你的师父是谁?”
萧遥答道∶“晚辈的师尊,是『小刀会』的会主,『飞刀』李无忧。”
“说谎!”
如冷电般突如其来的一喝,跟著一股强大的无形气流,不容萧遥有任何反抗馀地的窜进他体内,由“手少阳经脉”起,隐於“足少坤经脉”,昙花一现的异劲虽未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却让萧遥的心灵受到无比的震荡。
“这老人的功力,竟似到了传说中『造化神通』、以意伤敌的境界!就连师尊也有所不及,平生所遇之人中,似乎只有大伯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狱王收回伸出的一根中指,闭上双目,缓缓道∶“心脉受异劲封锁,该是独孤世家的拿手好戏『修罗天锁』,即使如此小子身上仍有一股微弱的气流自行运转,而且这种真气正是老夫最熟悉不过的一种,是『无相混元气』的『不限於法』心诀!”
说到这里双目暴睁,射出如电厉芒道∶“小子!『玄宗』笑问天与你是何关系?”
萧遥对於狱王只是遥控离体真气,在他体内经脉绕行了一周天,就能对他身上状况了如指掌的功夫还未来得及叹服,对方的末一句话却让他如遭雷殛,愣在原地无法思考,老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话道∶“晚辈不明白前辈问这句话的用意?”
“还想跟老夫装傻!”
狱王双目一寒,气势斗地暴升百倍,那佝偻枯瘦的身躯彷佛一下子变得巨大无比,在霸道中更有无涛魔气,不逊於魔门三大巨头的魔气。
“如果不是笑老鬼的『无相混元功』,老夫怎会被困在这鬼地方四十多年!这样你还认洛u认错你身上的功力吗?!”
萧遥心中一凛,局势的发展出乎他意料之外,这技艺惊天的黑狱岛主竟然会是他“大伯”的对头,看後者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两人之间的仇恨恐怕还极深,这一趟岂不等於羊入虎口?
“老夫再问你一次,你和笑老鬼是何关系?”
萧遥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的答道∶“没、有、关、系。”
“找死!”
狱王冷冷举起那只满布皱纹的索魂枯爪,可怕的杀气如岛上的瘴气般将萧遥四面八方包围,压得人难以喘息,别说抵抗,就连逃跑的意志也难以升起。
“别说老夫仗你便宜,念你有伤在身,只要接得住老夫坐著发出的三招,饶你不死。”
条件已是优厚到极点,但萧遥心中却无半分欣喜,对手是跟九大奇人之首“玄宗”笑问天同级数的高手,即使自己无伤在身,也未必接得下对方三招,何况现在受制於“修罗天锁”,只能发挥四成不到功力。
“第一招┅┅”
狱王根本不给萧遥考虑或反对的时间,右掌并指如刀,隔空划下,掌劲过处,竟把虚空逼出裂帛之声。後者不暇细想,第一时间如断线纸鸢般翻飞出去,同时脚下送出一道如棉如絮的气团,与掌刀刚劲正面冲突,李代桃僵,避过这索命一刀。
然而刚劲虽被他借力化去,尖锐的杀气仍是震得他气血翻涌,踉跄连退数步,俊脸一阵苍白。
“第二招。”
狱王面无表情屈指凌空一弹,横霸的气柱带著惨烈鲜明的死亡印象,像天意布下的灾劫让人无从防避,更觑准萧遥此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紧要关头,眼看就要毙於指劲之下。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萧遥的身子忽然消失在原地,情况就犹如之前和“剑太岁”风无尘对战那样,彷佛是虚空中裂了一个大洞,将他吞噬进去。
再霸杀的指劲也无法击灭不存在的事物,所以狱王的第二招仍是徒劳无功。
狱王需发俱张,怒道∶“还说不是笑老鬼的传人!若非是他的『惊鸿一瞥』身法,你怎能避过老夫这一记『横祸指』?!”
“拟态”快速身法变化的假象骗得了他人,却瞒不过狱王这类级数的超级高手,只见他连眼皮都不抬,五指疾弹如张牙舞爪的巨龙,认准方位一掌印去,四指强大的气劲锁住萧遥四肢,蓄而未发的中指如勃起的阳具,却是“横祸五残”中最厉害的“杀劫”,只要轻轻擦过,当场便是五脏俱碎。
“始终还是避不过第三招,再见了!师父、大伯。”
萧遥眼见再无可避,像是认命的闭上双目,等待那最後的终结,却忽然一道人影横里插入,两掌环抱吐劲,数十道阴劲像桑蚕吐丝般缠绕旋卷,将“杀劫”指劲裹成一团後转丢出去。
“手下留情!”
为萧遥挡下这一指的竟是奈落!不过狱王的横祸指力岂是易与?奈落像是吃不住後劲的连退数步,正好撞在萧遥身上,跟著後者便感到自己像是赤身裸体暴露在凛冽的寒风中,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家伙!竟然把卸不尽的指力转移到我身上,到底是要害我还是救我?”
萧遥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的机会,虽然侵入到他体内的“杀劫”指劲已被奈落卸解至只馀两成,仍不是此刻伤疲加身的他所能负荷得住,视界一阵天旋地转後,意识入了黑暗的深渊。
他最後一个映入眼前的景象,便是奈落那该死的笑脸。
“你说不能帮我,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黑狱』只收罪大恶极之人,你并无被公审订罪,我就不能让你上岛。”
如金铁交鸣般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张国字脸显得威仪十足,丹凤眼、长眉挑额,颔下一髯美需乌黑浓密,若再於眉心正中添个新月胎记,便活脱脱是戏台上的包公再生。
“三界判官”严刑,可以说是“黑狱”的狱守也不为过,任何要被押解至岛上的犯人,都要先经过严刑这一关验明正身、划押盖记後始能成行。也因为他黑、白、魔全不卖帐,公私分明的性格,才得到了这个“三界判官”的名号。
而如今,这个铁面判官,却成了龙步飞欲上“黑狱”救出萧遥的第一道阻碍。
“我应该已经向严判官您解释得很清楚了,我是为了救出无辜被陷害入罪的朋友,才请求严判官您网开一面,让我可以踏入岛上。”
严刑淡淡道∶“『黑狱』只有罪人,没有无辜者,更不会有龙大侠您的朋友。”
龙步飞剑眉一挑,按下心中的焦急道∶“可是我那朋友的确是被诬陷的。”
严刑仍只是摇头,神情淡漠道∶“就算是皇亲国戚,一旦上岛也是有去无回。”
龙步飞面露不豫之色道∶“我再三请求,严判官仍是不肯放行吗?”
严刑淡然道∶“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好一个尽忠职守的『三界判官』!”龙步飞怒极反笑道∶“却不知是非不分、误陷忠良!午夜梦回时,严判官禀心自问,对不对得起身後这块『铁面无私』的招牌!”
严刑缓缓摇头,脸上的严峻丝毫未减。
“龙大侠不必拿话激我,严某一生的岁月,便是奉献在这看守『黑狱』的出入口上,从未试过半分的失职;旁人的毁誉,严某也从不放在心上。”
“好!严判官既然执意不允,龙某也不来逼你。”苦求无效,龙步飞长身而起道∶“龙某就不相信,除了你的『三途冥』之外,我会找不到愿意载人去岛上的船!”
“我劝龙大侠不必白费力气,”严刑冷冷道∶“往岛上的海路,天下只有严某一人知晓,只有每次押解犯人时,我才会教晓船夫路径,却在事先喂他们吃下了『红尘泪断』,毒力正好等他们抵达岛上时发作,这就是犯人之所以无法从岛上逃走的原因,因为往『黑狱』的路,永远都只有单程。”
龙步飞怒道∶“你这样做,岂不是害死了那些平白无辜的船夫!”
“那些船夫的家人,都会在他们死後得到优厚的报酬,他们死得并不是没有代价。”
龙步飞愈听愈怒∶“生命何等宝贵,岂可用金钱衡量?枉你自喻执法判官,竟做出这等草菅人命的事!”
“人命的价值,岂是你这等衣食无缺、一呼百应的大人物所能理解的?”严刑冷笑道∶“这『荒海村』地处贫瘠、海象恶劣,居民难以谋生。三两银子,已经可以让亲生父母割爱他们刚出生的婴儿,十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一个处女的贞操。走一趟『黑狱』一百两起跳,足够一家人下半辈子省吃俭用的过活,那些船夫还争先恐後的抢著去,把我当成他们的再生父母呢!”
龙步飞气得全身激抖又无言辩驳,他终於见识到,什麽是真正的冷血!
“难道在你心中,看门狗的这份任务,就比那些船夫性命来得重要吗?”
龙步飞很少有这麽激动的大吼,但比较起来,被指责的一方只是面无表情,用像是陈述一件平常不过的事实口吻道∶“这都是为了正义。”
“正义!!你称这个为正义?!”
严刑淡淡道∶“如果让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有机会重返人间,将会为这个武林带来多大的腥风血雨?为了永远封印住罪恶的通道,我甘愿背负千古骂名,也要在充满荆棘的正义之路上孤寂而行。”
龙步飞听得哑口无言,瞪目直望著严刑良久,才摇头道∶“我还是不能认同你的手段,可是我也找不到阻止你这麽做的理由。”
严刑微微一笑,嘴角竟带著几分自嘲。
“我不必别人了解,我就是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就是严某一生的信念。”
“你竟自比洛ua藏王菩萨?”
严刑没有说话,但严寒的眼神却等於告诉了龙步飞答案。
“不管如何,我还是会自己找到去岛上的方法。”
“我不会阻止你,但我可以告诉你,那是白费力气。”
“就像你有信念一样,『绝不向朋友失信』,便是我龙某人的原则。”龙步飞转身开门,临去前丢下一句∶
“我一定会从『黑狱』救回萧遥,因为那是我答应过君兄弟的承诺!”
说完便“碰!”的一声把门关上,留在屋里的只剩下严刑,和他那双寒逾冰锋的眼睛。
第六章离剑天涯
君天邪身形飞移,专往人迹稀少的陋街窄巷处钻去,额上隐隐可见汗珠渗出,却不知是为了何事,使得一向懒惰成性的他,会在烈日之下挥汗奔走?
要让当事人来说原因的话,那就是他今天的运气背到了极点,像掉入一个不会醒来的恶梦。
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这种感觉从早上就已经开始,而一直到了中午,他竟然还不能摆脱那讨厌的跟踪者,而且经“邪道涅盘”开启的六识灵觉,竟然也不能掌握跟踪者的确实方位。
这一次真的是碰上高手了!
在未明来者身份前,不宜把底牌太早打尽,所以他没动用“梦幻空花”的绝世身法,而只以普通轻功和跟踪者周旋,如今答案很显然的,这样的功夫尚不足以摆脱对方。
君天邪已对这样躲迷藏的游戏感到厌烦,是时候和那讨厌的跟踪者做个了断了。
他易跑为走,行到小巷的尽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面对来者。
一个面色沧桑的长发汉子,一身布丁洗的由青泛白,乍看之下似极为落魄,但眉宇间却透著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概,右手提著一只酒葫芦,掌上四指俱断,只馀下最末的一根小指。
汉子脸上带著融融的笑意,一仰脖子,将葫芦里的酒灌入口中,对君天邪道∶
“不玩捉迷藏了吗?”
君天邪看著眼前的汉子,从记忆的抽屉中完成情报的搜集,差点没大叫失声。
“『离剑』楚天涯!『破狱』的三大高手之一!!”
因为某种原因,他对“破狱”这个神秘组织的了解,高於现今流传在江湖上的一般水平,否则也不能屡次假冒为该组织中人。所以他一眼便认出来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便是自无人知其名的“破狱”头领以下,该组织实力最强的三张王牌!死於这三人手下的魔门中人不计其数,而且在魔门每年公布的“必杀榜”上,这三人也从未掉出十名以外的排行。
楚天涯,本名楚峰,出身於“离剑门”这个半大不小的门派,那时的他只不过是个在二流与一流间徘徊的剑手,过著平凡但幸福的生活。
楚峰平淡的前半生在五年前一个难忘的日子中结束,“阎皇”君逆天听说“离剑门”有一种失传已久的剑界绝艺“天涯离剑”,为了增加他“天下武集”的收藏,“冥岳门”出动重兵攻入“离剑门”,实力上的绝对差距有如大象与蝼蚁之比,覆灭只是一天的时间,楚峰的父母、妻子、儿子、女儿全都战死!魔门战斗的作风向来是鸡犬不留!斩草除根!
本来被一剑贯胸的楚峰也该随著同门上下丧身於那场血腥之役中,可是他天生异於常人的体质救了他自己--他的心脏生於右边!
当楚峰从遍地血污中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挚爱家人和满门上下的悲惨死状,流下血泪的他对天发誓,要将复仇之剑亲手插入“阎皇”君逆天的胸膛!
驱动人心改变的最大力量,除了爱就是恨,背负著“离剑门”四十三条人命的末代弟子,楚峰就这样从人间蒸发般消失了两年,而当他重现於江湖的时候,原来那个善良老实的“楚峰”,已经变成了落魄失意、终日沈迷於醉乡,但剑法却高到不可思议的“离剑”楚天涯!
“天涯离剑”终於在复仇者的手上重现,为了纪念“离剑门”之恨,楚峰把自己名字改为楚天涯,自号“离剑”!从此以後,“离剑”楚天涯这五个字,就成了魔门中人的午夜梦魇。
然而要以一己之力,妄想颠覆势大徒众的三千魔门,始终是螳臂挡车,一年前江湖传闻楚天涯被“天宫”的四飞天和“地府”七兽围攻,已经战死身亡,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离剑”并未折剑,而是化明为暗,加入了有同样目标的组织,破狱!
根据“天下秘”的情报,以楚天涯的实力,在被“破狱”招揽後,很快便成为中流砥柱,自首领以下的三大实力者之一,只不过楚天涯对掌握实权并无兴趣,他念兹在兹的,还是怎麽向“冥岳门”报那灭门之仇!
这样的一个人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背後的含意一定大於表象,最大的可能就是君天邪冒充“破狱”中人东窗事发,家里大人上门来找晦气了!
君天邪在脑海间刹那闪过无数个脱身的念头,却立刻发现全无实现的可能,楚天涯虽是这样随意的站在他面前,他却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彷佛很遥远,对方的实体就像海市蜃楼般不可捉摸,无法掌握具体的距离感。只是这“趄尺天涯”的身法功夫,恐怕就不在他的“梦幻空花”之下。
把楚天涯的资料在脑中汇整分析後,君天邪立刻订下“坦白从宽”的对策,否则以对方先入为主的观念,恐怕说不了两句便立下杀手。
君天邪搔了搔头发,叹气道∶“早知道是你在後面跟踪我,我就不要浪费力气这麽钻来钻去了。”
“喔!”楚天涯微微一笑,他笑得彷佛很沧桑,又彷佛很和蔼∶“何以见得?”
君天邪道∶“谁不知道『离剑』楚天涯的跟踪之术天下无双,连当年魔门中号称『上天下地』的『天鹰』王二、『地鼠』赵三,一个跑到极北大食国,一个躲到极南渤海岛,却还是被阁下跟上去找到,割下了他俩的人头,这在当年可是轰动武林的大事呢!”
“原来你认得我,”楚天涯微笑著道∶“那你想必也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是什麽了?”
“我但愿能够不知道┅┅”话一说完,君天邪察觉楚天涯身上剑气猛地大盛,连忙改口道∶“我是开玩笑的,我虽然冒充过贵组织中人,但那是因为我实在太过仰慕贵组织除魔仗义的行举,并无其他恶意。而且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未用贵组织的名义在外面做过有违侠义原则的事!”
眼看情况不妙,君天邪再次发挥他“发誓当饭吃”的本能,义正严词的表情说话再多也不嫌累,总要先想办法拖过眼前的麻烦再说。
“你认为我会相信?”楚天涯像是觉得十分有趣的侧头问道。
“你没有道理不信,”君天邪一挺胸膛道∶“虽然萧遥那家伙不守『义气』,可是他出了事我还是全力奔走营救他,只是这点就应该知道我与贵组织是友非敌。”
在所有“底”的对象中,君天邪一直在努力回想谁可能对他的来历感到怀疑,而且还有办法查证肯定,不需要太多思考,一张鲜明的浪子式笑脸便浮现在他脑海,不禁让他大为感叹当初的识人不明。
萧遥根本就是“破狱”的一份子!而且在组织中的地位一定不低,说不定还和楚天涯同级,而他竟然在这样的人面前班门弄斧,难怪对方会上门来找晦气。
不过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对症下药的说话果然一举奏效,楚天涯露出动容的表情道∶
“你说萧遥他怎麽了?!”
君天邪露出“感同身受”的忧戚表情叹道∶“他被同伴出卖,身陷『黑狱』岛,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危。”
楚天涯色变道∶“楼雪衣和独孤冰心!这两个伪君子果然不能信任!”
“和聪明人讲话真是轻松愉快,一点就透了。”
君天邪很快的道∶“天下第三负伤而逃,当务之急是要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回到『冥岳门』,这点贵组织应该比我更清楚要怎麽做,萧遥的安危有我和龙步飞龙大侠全力奔走营救中,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适度强调事态的迫切性,又抬出“天敌”的招牌来洛u灾v做轿,君天邪多管齐下,目的就是要让对方无法集中精神来思考眼前的情况。
可惜楚天涯的“单纯”似乎超出他的预计之外,只见他微笑道∶
“这些事都和我今天来的目的无关,我想知道的只是有胆量冒充『破狱』一份子的小鬼,手底下到底有多少能耐?”
君天邪闻言立刻苦著一张脸道∶“那也不必现在试吧,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去做不是吗?”
楚天涯轻笑摇头道∶“你舌绽莲花的工夫实在让我印象深刻,希望你手下的本事也像你嘴巴一样厉害才好。”
“真没有商量馀地?”君天邪仍不放弃最後希望。
“也不是没有。”楚天涯露出狡诈的笑容,忽然一指点向君天邪道∶“接过我五招不死,咱们再来慢慢商量。”
“说打就打!现在的大人都是这麽卑鄙吗?”
没有太多耍嘴皮的时间,毫无先兆的一指虽然不带半分劲风呼啸,然而君天邪却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在那一瞬间被抽乾驱离,窒息感伴随著难以形容的哀伤迎面袭来,因无规则可循所以更难闪避。
“竟然一出手就是『离剑诀』!萧遥那家伙,到底在别人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啊!”
外表的惊骇与内心的冷静恰成反比,君天邪脑中飞快地思索破解之道,这一指的笼罩范围虽大,确实让他不能後退也不能闪避,然而力分则散是不变的定律,如果集中一点往出招者的正中心突破,应该可以接得下这一指,但这样一来就会演变成内力高低的互拼,这可不是君天邪所愿意见到的後果。
“真的打起来就算能胜过这酒鬼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可是不全力以赴的话只怕很难在这不讲理的家伙指下全身而退,就来试试『那法子』吧!也顺便看看经过这些日子的思索,我的功力又突破了多少?”
不动声色地将“寂灭真劲”集中在右手,由一开始的无定型逐渐凝结成为一造化完美的圆,这是他对真气掌控更上一层楼的证明,意劲合一时,对准遥点而来的指尖甩出,不偏不倚命中目标,涅盘真气发挥它“归无”的特性,楚天涯身子一震,原本的“伤情款款”指劲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当然君天邪也不可能安然无事,劲化意仍在,“消化不良”的指劲让他直退到背部撞上墙壁才停止,还要深吸一口气,真气运行了好几周天,才完全卸去对手的离脉剑气。
楚天涯微咦一声,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没有立刻追击,困惑的道∶
“这是什麽功夫?”
“邪道涅盘”是君天邪的独家自创,他认不出也是理所当然。
君天邪揉著手露出和善的笑脸道∶“总之是与魔门无关、不值一晒的小技俩,这样你该明白我俩是友非敌,不必再打下去了吧。”
虽然只接过一招,但隐隐发痛的手腕经脉却告诉自己眼前的酒鬼比想像中还要难缠,能够不打当然是最好不过。
不过楚天涯身体中似乎也流著武人天生那种无可救药的好战之血,嘻嘻笑道∶
“你这小子的功夫确是有点鬼门道,不过光是这样还难不倒我,再来吧。”
把酒葫芦交到左手,右手仅馀的小指疾点而出,终於使出真正的“离剑之锋”!
君天邪立刻叫苦连天道∶“真是弄巧成拙!为什麽我身边竟是这种好战份子啊?”
抱怨也比不上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楚天涯为练成师门失传已久的绝艺,自断对一个剑客而言最重要的巧指,直到断到最後一根时,终於给他领悟到了“天涯离剑”的奥义,而现在那威力就让君天邪亲身体验。
一指点出,剑华大盛,剑意如水,无穷无尽的剑气像水波一样笼罩在他四周,到後来连身影都变得模糊不清,朦胧的剑气似远还近,攻击范围却是无远弗至。
君天邪终於露出“认真”的表情,双掌缓缓推出,在由静转动的过程中,涅盘真气不断凝聚,逐之形成一堵透明的防护墙,更加上寂灭气劲,打算故技重施接下这一指。
楚天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本是点出的小指忽地一缩一挺,离脉剑气顿生变化,只是接触的前端在气墙上蜻蜓点水,便像长鲸吸水般收了回去,让寂灭真劲根本来不及起作用,错用劲道让君天邪的真气有了不稳定的起伏,压制所费的时间便是前者期待已久的破绽。
“襄王无情”让似水流意的剑气化为灭绝生机的杀气,凝聚为可穿透任何护体真气的气箭,射向君天邪的眉心。
这已经不是试招了,楚天涯这一指是真的想收买人命。
失去先机的君天邪,手忙脚乱地想要亡羊补牢,然而高手过招便是只争一瞬,败局已成便无力回天,仓促聚成的一点护体真气也被穿破,应声中指的自作聪明者这次更惨,脑杓撞破墙壁後仰天倒下。
楚天涯露出微带失望的表情道∶“才三招就不行啦?本来还以为可以多玩一下子的。”
正想举步察看墙後君天邪的状况,忽然从背後传来如泣如诉的娇柔嗓音道∶
“楚郎。”
有泰山崩前也不动於色的楚天涯,竟然在听到背後人的说话後露出夹杂心痛和愧疚的复杂表情,身子一闪穿入君天邪撞破的墙洞中,竟就那样扬长而去。
一位彷佛是从仙境降临的宫装丽妇,两眼的凄迷像在述说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朱红的润唇惹人遐想,微颤的眼睫上抹著淡淡的粉紫色胭脂,让原本就美丽动人的她更是增添了魔女般妖艳鲜丽的气质。
虽然典雅的宫装让人无法一睹丽妇的内在美,但只是玉臂粉颈那白晰透人的肌肤,亭亭玉立的丰姿已能让人心摇神迷,对未能尽览的部份更是垂涎不已。
此刻她的眼神落在瓦砺堆中的君天邪身上,幽幽一叹道∶
“我还是来晚一步,唉!”
“不晚!不晚!姐姐来得刚刚好,要是再晚一点那才真的麻烦了。”
看著君天邪若无其事的重新站起,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尘,丽妇脸上露出收藏不住的讶异,掩嘴带点兴奋的声调道∶
“被离脉剑气正面击中还可安然无事,看来这一次我的确没找错人了!”
君天邪侧著头用几乎是侵略性的眼光打量丽妇的身材,特别是对方那丰腴的胸部和纤细的蛇腰,用不解的口气道∶
“这位美人姐姐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知道奶找小生有何贵干呢?”
丽妇露出甜甜的微笑道∶“我们是否见过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刚刚是我救你一命就好了。”
“想用这点流水人情来绑我?又是一个不知所谓的笨蛋!”
口头上轻松的道∶“喔,是吗?奶怎麽知道我不是假意中招,引诱那酒鬼不知死活的上前察看,再伺机给他致命的一击呢?”
丽妇娇笑道∶“若说『离剑』楚天涯会被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偷袭得手,恐怕他早在三年前就从魔门的『必杀榜』上除名了!虽然不知道你的护体真气是走哪一门的特异路径,竟能够中和伤心更伤身的离脉剑气,但也绝不可能如外表装出来那样的从容自在。刚刚一直躺著不动,恐怕就是在拼命调息、争取回气的时间吧?”
君天邪心中一跳道∶“这姣婆娘的眼光倒是非同小可。”语调中提高几分戒心的道∶“这只是姐姐奶片面的猜测,事实的真相未必就是如此,不过我好奇的是那酒鬼为什麽一听到奶的声音,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夹著尾巴逃跑了?”
丽妇笑道∶“终於问到重点上了,男人只有在心中有愧时,才会不敢面对女人,因为他所爱上的对像是个有夫之妇,世理所不容的禁忌之恋,所以他只有选择逃避一途。”
君天邪讶道∶“原来姐姐已经结婚了!真是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奶跟我亲姐姐一样大呢!附带一题,我亲姐姐今年十八岁,嘻。”
丽妇笑得花枝乱颤般道∶“你这小鬼的一张嘴真是又甜又滑,将来长大了不知要骗的多少女儿家为你流泪。”
“不必等到长大,现在就已经数不清了。”君天邪心道。
“言归正传吧,我好像还未请教姐姐的姓名呢?”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丽妇浅浅一笑道∶“我就是『暗修罗』独孤碎羽的妻子,白素艳。”
君天邪这一惊非同小可,掩嘴惨叫道∶“奶是独孤寒心的娘亲?!”
难怪他总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
白素艳别具深意一笑道∶“放心,我不是来找你报复的,否则刚刚我也不会现身了,杀我爱儿的人是你的另一个同伴,冤有头债有主,我并无意迁怒於他人。”
杀死“小修罗”独孤寒心的凶器确实是丁神照的剑没错,但握住那只剑的手却是君天邪他自己,不过当事者绝对不可能蠢到向白素艳自首。
虽然按照一般小说的常理,主角此时应该一挺胸脯,表达出两肋插刀的兄弟之情,把所有恩怨一肩扛下,但我们的君天邪完全没有那种“传统美德”的观念。“损己利人,虽一毛不为矣”才是他的信条,而且君天邪隐隐感觉到,白素艳正希望自己是那样的人。
君天邪语带难过的道∶“白姐姐真是通情达礼之人,虽然神照他是我的好朋友,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也没有阻止姐姐报仇的权利,只是有件事不得不提醒白姐姐,神照他的刀剑造诣非同一般,姐姐请务必小心,不要报仇不成,反受伤害。”
白素艳眼中亮起异采,暗自高兴道∶
“这人果然是个见色忘友、天性凉薄之人,我只不过略施小慧,便连患难与共的兄弟也可出卖!待会再让这色迷心窍的小鬼尝尝甜头,还怕他不肯俯首称臣吗。”
白素艳秀眉轻蹙、无限惹人怜爱的一叹道∶
“看到你就像看到我那苦命的儿子,唉!世事难料,人世间最悲哀之事,莫过於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君天邪心道我才不像奶那不成材儿子的短命相,不过这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
“白姐姐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白素艳以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道∶“请原谅一个思念孩子母亲的失态,此处终非方便之地,君公子是否愿意移驾舍下?除了为公子治伤外,我还另外有事想与公子商谈。”
面对这样一个成熟娇艳美妇的邀请,君天邪似乎是毫无拒绝的理由,再说他也想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如果能乘机捞点甜头那就更好不过了,假意思索了一下,便爽快应允道∶“请姐姐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