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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2-05-29 18:04

[玄幻武侠]逆天邪传(全本)-30

  

第四章黄泉之恋

打从十六岁进宫开始,就对“那个人”一见钟情,天上天下独一无二的“六道圣帝”,至此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意义。

“那个人”的眼睛仿佛天上最闪耀的明星,当他望着你时,就似乎能看穿你心里面的每一个想法,而反过来你却对他一无所知,但这并不要紧,因为只要你看过他一面后,你就知道成为他的手下,在他的授意下替他办事,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

这种感觉,便仿佛是置身于天堂之中,就算是得道飞升,西天极乐,也不过如此而已!

我虔诚的愿望一定传到了“那个人”的心底,在当年数百个晋见的宫女中,是他一眼便挑中了自己,从他那尊贵的龙椅上走下来,一直到了自己面前,用他那比女子更白晰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自己的下额,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有一种期待已久的喜悦。

“回圣帝,奴婢叫黄真。”

圣帝似乎微笑了一下,我并不是很确定,因为传说中,“天道”的圣帝是从来不笑的。

“很好,黄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朕的女人了。”

一场原本只是选拔圣帝贴身宫女的集会,忽然变成了决定出虚位已久的皇后,但是观诸大殿上的众臣子们,却并无一人露出意外的神色,是他们早就对主子的任性见怪不怪?还是在王朝中,圣帝个人的意志便是至高无上?

我宁愿相信那是后者。

从那一天之后,令旁人拍案称奇的好运便降临到我的身上。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我完全是靠美貌和运气才能成为被圣帝挑中的幸运儿,而且也会像过去帝皇“使用”过的无数女人一样,在他感到厌烦之后就会被无情地打入冷宫。可是他们都错了,他们并不明白,我与帝皇之间,是天生下来便注定要在一起的一对。

随着我在圣帝身边的日子愈来愈久,我在六道王朝中的地位与重要性也随之水涨船高,“圣妃”这个名字被广为流传,再也没有人敢提起“黄真”这个名字,除了一个男人以外。

陪伴在帝皇的身边,便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常,那些贱民竟然无视于皇恩浩荡,群起反抗“六道皇朝”的统治,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难道他们不知道圣帝的能耐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对抗的吗?

不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的家伙,我和圣帝的手段会让这些贱民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被生在这个世上!

叛乱军的势力如星星之火般却在短短时间内扩张到足以燎原的地步,以玄武、玉璇玑为首的叛乱势力将“天朝”的守军一一击破,最后终于到了与“六道界”最强菁英──六道式神与一百零八使魔正面对决的地步!

虽然敌人的人数远在我们之上,但是我对于我方的胜利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原因无他,因为每个使魔都有以一敌百之能,而每个式神都有万军不挡之威,至于圣帝他本人更是绝对无敌的保证,不死不败的存在!这一战会输的可能性,我压根想都没想过!

本来我应该要跟随圣帝和那些该死的叛乱贼军作战,但是在开战前帝皇却对我下了一道我难以接受的命令──他竟然要我带领一群隐藏兵力留在“里。六道圣殿”中,没他的命令前不可有任何举动。

我从未对帝皇的指令有过一丝怀疑,但这一次却是唯一的例外,不让我跟去的原因,是因为帝皇他不信任我?还是这一仗他并未真的有取胜的信心?

我的疑问又怎能瞒过帝皇的眼睛?

没有多作解释,他只是轻轻地把手掌放在我的额头上,用他那只对我一人,足以杀死人的温柔道:“相信我,就像过去一样。”

啊啊!帝皇,我无论如何也会相信您的。

听从圣帝的命令,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带领着一队精兵驻守在“里。六道圣殿”内。

这个圣殿的存在是“六道界”中的最大秘密,除了六道式神和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当初负责建造这座圣殿的匠师工人,他们的骨骸就埋在大殿的底下。

我并不会对这些人的下场感到一丝怜悯,“低等人种”能够为“六道界”的大业而牺牲,已经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我在圣殿中度过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相信就和过去一样,圣帝会在谈笑之间让强虏灰飞烟灭,然后凯旋回到我身边。

可是我错了。

当我期待的人终于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绝世无敌的“六道圣帝”!

满身的血污和破烂不堪的衣服,外表像是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死人,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到底是怎么样的意志,可以让这个人拖着如此残破的肉体回到这里?

我流出自从与帝皇相遇之后就再也没有流过的眼泪,冲过去紧紧将帝皇抱入怀中:“帝皇……您怎会……是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一见到我,帝皇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我身上,仅靠我的力气支撑着他的身体。我从未见过帝皇比现在这一刻更虚弱的时候,即使是一个小孩子也能够把他杀死。

帝皇以无比微弱的语调在我耳边道:“不必难过……圣妃……这是我早就安排好的结局……”

我在心情激荡间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整个盛极一时的六道王朝兵败如山倒,覆灭只在眼前的光景,竟然是圣帝他一手安排的布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不够……我无法解释太多……只能说大破之后方有大立……圣妃……你依然会像以前一样……相信我吗……?”

我留着眼泪点头道:“不管如何,圣妃都永远愿意追随帝皇您!”

“很……好……我果然没……挑错人……你过来……我现在就对你施展……‘永魂之法’……”

曾听过帝皇提起“永魂之法”的奥秘,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与“神降转生”并列为“六道界”两大秘术的大法,有一天会降临在我身上,我以既惶恐又惊讶的语气道:“可是……帝皇……如果您真的驾崩了,那我也就失去了继续生存在这世上的意义,永生对我而言将是一件比任何刑罚都要残酷的折磨,请不要这样对最爱您的我,请让我的灵魂跟您一起安眠吧!”

其实那时候不论从哪一方面看起来,圣帝和整个“六道界”都像是全无希望了,所谓早有安排一说,我甚至认为那根本就是帝皇拿来安慰我的藉口,尽管有多么的不愿意承认,但我到最后也不得不接受帝皇失败了的残酷现实。

圣帝像是早知道我会这么回答,血污下的表情有着我所不能理解的神秘微笑。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但是如果你真的这样做的话,那我的死便会变得毫无意义。今天的失败只不过是我迈向成功的一个必经路途而已,难道你忘了每个式神都有‘神降转生’之术吗?死亡对我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而要成为最后最强的王者,我必得要经历轮回复生这一关卡,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这一场失败……”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帝皇您……?”

“呵……朕的葬礼,场面当然要备极尊贵隆重,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数十万的人命,更适合成为朕的陪葬物?”

本来连说话都很吃力的圣帝,忽然变得有活力起来,而且苍白之至的脸色也出现了一丝红润,但是这现象不过是回光返照前的火花而已,我们两人都很明白这一点。

尽管对于帝皇脑中的种种想法,早已见怪不怪,但这次对于他的作法,我还是只能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

虽然如此,对于他的决定,我还是会毫无理由、百分之百的支援!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深爱的男人……

“舍弃肉身,以灵魂形式进行六道轮回的重生,当然有其凶险性,而且在这过程中所需要的时间亦是非常漫长的,所以我需要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在悠悠岁月中替我护法,这样爱妃你明白我的用意没有?”

“明白了,不管是十年、一百年、一千年,我对帝皇的忠诚是不会变的,请帝皇现在就对我施展‘永魂之法’吧!”

圣帝满意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仔细听着……我等下对你施展的‘永魂之法’,可保你寿元较常人延长十倍,在我去后,你便继承‘地狱道’式神的位子,等三十年过后,便可以开始寻找其他式神的轮回继承者,当五大式神重新聚集之后,我的转世灵童应该也会同时出现,到时候在六道圣殿上,我就可以跟你再度相逢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便像断线珍珠般不受控制的落下,其实不管什么宏图霸业、永生不朽,对我而言都不具任何意义。

我真正想要的,其实只是能够一直和这个男人厮守在一起而已。

“我知道了!到约定的命运之日到达的那一天前,我向您发誓,我会以地狱道式神的身分,扛起整个六道界复兴的大业,一直到您回来为止……帝皇,吾爱。”

“吾爱……我永远爱你……”

累积了三百多年的回忆,累积了三百多年的思念,在黄泉的身体化成微尘,随风飞散的那一刻,就以一种“心灵留言”的方式,让在场之人都能依稀感受得到。

这份至死不渝的爱情,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或是她用来表达的手段是否正确,但对于黄真──黄泉对圣帝的这份爱情,或许我们就可以用“伟大”两个字来形容。

只是,这份伟大的爱情,到了最后,也只能以遗憾收场。在以为美梦成真的那一刻前破灭的遗憾,正是最深也是最大的抱憾!

而造成这份遗憾的“凶手”──逆天邪依然是一脸莫测高深的微笑,凝视着地上黄泉的遗物,眼神若有所思,但却找不到一点感伤或是后悔的情绪。

如果逆天邪真是圣帝,那他为何要下手杀害黄泉?

如果他不是圣帝,又怎能施展除圣帝外无人知晓的“六道神降”和“永魂之法”?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怜的女人……到了最后,也不知道她长达三百多年的漫长等待,只是空欢喜一场。”

以漫不在乎的口气侃侃而谈,逆天邪就像作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事情,浅笑着把视线回望,面对剑拔弩张的场中三人。

“怎么了……?看到对你们有再造之恩的‘母亲’死去,就连舍弃人间感情的式神,也会感到不舍和愤怒吗?”

“不要把我们和无聊的凡人相提并论,”罗刹冷冷道:“但是我的确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杀黄泉不可?”

逆天邪还未回答,一旁的墨止已经开口道:“因为他不是真的圣帝。”

逆天邪闻言一声干笑,一拨头发道:“无怪乎云师生前曾言,六道式神中唯有‘畜生道’墨止的智慧不在他之下,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等众人道出心中疑问,他继续道:“不过呢!墨师叔你的说法还是只对了一半,因为我既是圣帝,也不是圣帝。”

这已经是第二次逆天邪说出自己与圣帝之间的暧昧关系,但是这种浑沌的说法只有让听的人更一头雾水。

幸好当事者本人似乎无意继续打哑谜下去,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微笑道:“你们要找的圣帝,就在我体内,确实没错。”

这句话更像是打禅机一样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但对医道和转生之术皆有深研的墨止来说,便像是一把解谜的钥匙,引导他找出事情的真相。

“难道……圣帝的转世灵体,竟反过来被你吸收了?!”

逆天邪望着墨止,咧嘴一笑道:“你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逆天邪的说话便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无波的水面中,激起阵阵涟漪,更将三名式神多年来坚守的信念一一打破。

逆天邪仰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眼神像跨越时空的某种神迹。

“该从何说起呢?我和圣帝之间的关系……或许该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说起吧!打从我有意识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体内住着另一个‘外来者’,而且这个‘外来者’对我充满了敌意,我相信只要一有机会,他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将我彻底除去!”

“当时年幼的我根本不知道‘外来者’的身分,也不知道他与我共宿一体的原因,我只知道对方那些充满着霸道、尊贵、怨恨、不屑与冷酷的意识,即使他并非有意和我分享,却仍会无法避免的流入我的识海中,使得当时才不足三岁的我,已经有了许多超越成人的见识。”

“而我在分享‘外来者’脑中意识的过程中,也慢慢摸清了他的身分,知道了他就是三百多年前号称无双无敌的‘六道圣帝’!而他也透过我的五官和六识,逐步去探索现在身处的环境和年代。”

“虽然是一体双心,但是彼此的意识却是互相交流,圣帝他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与鄙视,而要不是他在六道轮回的时候,本体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我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共存,而是在他降生到这个躯体的同时就应该被彻底消灭了。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计算外的产物,是迟早得被剔除的绊脚石,那时才不满三岁的我,却是每天都在死亡的阴影下过日子!”

“也因为这样的‘隐忧’,所以在十岁之前的我,从旁人眼中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失去感受能力,没有喜怒哀乐的怪胎!天晓得那是因为我和圣帝两人的灵魂在体内彼此拉锯,当他的意识争取到主导时,根本不屑与外界沟通;而我的意识轮到主动时,却没有那个心思与别人搅和,因为说出来了只会被人当成疯子!”

“这样人格分裂的日子,直到我十岁那年终于出现转机。感受到我体内圣帝那份独有的残存灵力,‘人道’式神云覆月潜入‘冥岳门’内部,将‘天道’的圣珠碎片植入我体内,圣帝得到属于原本他力量的重新回流,简直是欣喜若狂!忙不迭地争取意识主导权跑到‘外面’来,开取六识准备接受天道之力。”

逆天邪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极为讽刺的冰冷笑意。

“只可惜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原本是以为可以就此摆脱我这个多余的‘寄生虫’,迎接完整灵魂到来的天道神力,到最后反而成了钉在他棺材上面的最后一根铆钉。”

第五章真相大白

真相永远比小说更离奇,事实往往比想像更残酷!从如今逆天邪的口中缓缓道出这段长达三百多年的历史悬案,就给了在场的三名式神共同的感想。

直到现在,逆天邪和圣帝之间的关系还是扑朔迷离,但是他们也知道,接下来逆天邪所要揭示的真相,将比任何传说还要离奇震撼,更要直接影响他们往后的人生!

“你说云覆月将‘天道’圣珠的碎片植入你的体内,反而促成了圣帝的灭亡?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在场中唯一能听得懂逆天邪言外之意的,大概就只有“畜生道”式神墨止一个人了。本来除了他之外,黄泉和云覆月也是有资格对逆天邪提出质疑的资格者,可惜他们都已先后死在前者的手下。

逆天邪微笑道:“可以这么说没错。当圣帝开始吸收当年他身亡前灌入圣珠内残余的天道神力,打算一举夺回躯体主控权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或许是残留在圣珠之内的圣气经过长久的光阴产生了质变,也或许是因为他的体内多了我这个‘异物’产生的排斥……总之圣帝吸收圣珠神力的过程并不如他想像的顺利,反而让他差点走火入魔!”

“或许是圣帝以其不完全的状态,无法驾驭庞大的天道神力,不过其实当时的我也无幸灾乐祸的余暇,因为与圣帝共为一体的我,就无法避免和他同生共死的可悲下场。”

“爆走的天道神力将我的体内盈灌的像是一个充满气的皮球,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即使恢复完全威能的圣帝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但当时的他面对眼前的绝境也是有心无力,再这样下去,我俩只会走上同归于尽的路子。”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我娘……玉白雪和我姐君天娇因为担心云覆月的行动而来到了练功房外窥伺。而当我见到我娘的时候,一直以来隐藏在心底对她的欲望、迷恋、憎恶一口气全都涌了上来,那是她以‘洗心箓’长年改造我心智所伴随而来的副产品,那时年幼的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反正都要死了,至少也要让这女人尝尝这样对我的报应后再死!”

“我的意念自然也被当时内忧外患的圣帝接收到,但出乎意外的,一直以来客强主弱的从属关系,却在这一刻逆转过来,我的感觉就像是骑在一只心意相通、却绝对服从主人命令的骏马上面,而圣帝就是那匹骏马!”

“几乎是我的意念甫起,身体便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展开行动,将我娘亲和姊姊制伏。那时,我体内已经拥有圣帝全盛时期近三成左右的功力了,打起来,我娘亲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只一个照面便败下阵来,跟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恶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我竟然真的以暴力的手段奸淫了娘亲和姊姊!虽然当时的我隐约感觉到,这是圣帝用以宣泄体内过多真气的一种手段,但是沈溺于报复喜悦及异样快感的我,竟是不愿也不能去阻止!”

逆天邪无视于众人惊异错愕的眼光,自顾自接下去道:“即使到现在,我也从未后悔过那天的决定,如果不是如此,就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我!在圣帝藉助我的身体发泄累积了三百年来的情欲之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主导权竟是一点一滴的流失,我的意识像是颜料倒入水中一样,渐渐侵入他的意识,同时也吸收着他的意识。整个过程中,我从未想过要主导或支配任何事,只是被一股不可抗拒的业力顺水推舟,就像是物换星移一样的自然发生。”

“当圣帝终于发现到他处境的不利,想要阻止状态恶化时,却已经太迟了!强弱逆转的他已经无能驱逐我的入侵与吸收,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意识一点点的弱化淡薄下去,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痛苦、挣扎、忿恨、惶恐……这些因为面临毁灭而衍生的负面意识,像是醍醐贯顶一样流入我的脑识中,我整个人就仿佛被彻底清洗一般,进行着翻天覆地的思想改变……”

“就在圣帝面临完全消失的命运之前,我爹……君逆天他恰好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那时尚保有三分自我意识的圣帝立刻转移目标向君逆天攻击,打算拖着我和他一起同归于尽!”

“只可惜当时他藉助我年幼的身体,所能发挥的威力只有四成左右,自然不可能会是君逆天的对手,不到十招后就被制伏。接下来的事,黄泉应该有跟你们说过了吧?当日在场之人包括云覆月和君逆天在内,都以为我是受到‘洗心箓’的影响,走火入魔下才会做出失常的举动,所以在君逆天的提案下,三人决定联手将我的记忆清洗掉。殊不知这举动反而是便宜了我,却害苦了圣帝,他连最后一点的残存灵力,也在三人的联手之下被压得无法翻身,只剩下被我吸收的命运!”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虽然圣帝的灵力已经对我再也起不了威胁,但是要吸收消化超过三百年以上的知识和能力,却是一件极为艰钜和漫长的工程。为了能彻底将圣帝的一切融为己用,我不得不将自己的意识转入脑海深处,另外创造出两个人格来代替我守护这个‘灵魂容器’,也就是你们知道的君天邪和玉天邪。”

“这其中的转折经过说来玄奥无比,为怕你们无法理解,我就用比较浅显一点的说法做总结。也就是说,转世的圣帝灵魂本来选定我的躯壳作为他复活的容器,却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反而将他的一世修为和灵力全都输给了我,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圣帝’死而‘天邪’生,也或许圣帝他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延续他的生命,只不过未必是他当初埋下转生之计时,所希望的方式而已。”

逆天邪说完后双手张开,对着众人笑道:“都说完了,你们可还有听不懂的地方吗?”

一句话问得众人哑口无言,只怕三名式神一生加起来的意外与惊讶,都还没有今天“听君一席话”来得多,脑海中充斥着消化不良的资讯与震惊,就像一条处处打了死结的长索,根本不知该从何解起。

良久良久,还是‘白衣’墨止最先从浑沌中厘出头绪来,沈声道:“既然你已将圣帝的一切纳为己有,又何必要杀了圣妃黄泉?”

逆天邪淡淡一笑道:“因为那是圣帝的遗愿,在我逐渐吸收圣帝残存意识的时候,发现他最挂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叫做‘黄真’的女人,送佛送上西天,我就当好人做到底,送她和圣帝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不好吗?”

罗刹冷冷道:“说的好听!其实你是怕黄泉报复吧?以黄泉对圣帝的专情,一定没办法接受你吸收了圣帝灵魂的事实,你知道绝无可能把她收为己用,所以才干脆来个斩草除根!”

逆天邪傲然一笑道:“我需要这样做吗?你们怎样想也好,黄泉的死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再去追究死者的过去已没有意义,生者有生者应该做的事情……你们!”他用手指朝罗刹、墨止、奈落三个人各点了一下:“从此以后就跟随我吧!”

“跟随你?”

逆天邪点头道:“当然,从某方面而言,我仍然是‘六道圣帝’!是你们当初六道转生时发誓要效忠的对象,不同的是我这个圣帝更明理和神通广大,我对六道众那套灭绝众生才能洗净重生的思想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想要的,是君临整个天下!是统治愚昧的俗民,而非毁灭他们!”

逆天邪掌心朝上五指虚握,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皇之气,竟然像极了他的父亲君逆天。

“我要君临天下!顺吾者生,逆吾者亡!”

眼见逆天邪神态激昂,意扬若狂,三人都是心下暗惊,六道转生后的他们虽然保有原来式神的知识和武功,却没有当初式神的那份狂热和信念,对于“灭世重生”的教规也只是半信半疑,甚至根本就阳奉阴违。

说到底,五大式神中对六道界的那些规范,也只有黄泉一个人始终奉行不悖而已。

但他们既然生为六道界的一分子,就必须遵守六道轮回的法规,否则死后便得堕入无间地狱中,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他们心中一直最害怕的梦魇“圣帝重生”的神话,却在今天狠狠被逆天邪给击破了。原来他们一直最尊敬也是最畏惧的“天道”圣帝,竟在七年前就已默默的“死”在逆天邪的体内了。这种无人知晓而又屈辱意外的消失方式,对曾经纵横宇内天下无敌的六道圣帝而言,不啻是天大的讽刺。

圣帝被逆天邪取而代之,这样的结果对他们而言虽然是不可思议,但却并非是不可接受,甚至从某种角度而言毋宁是更好的选择,至少他们不必与全天下的人,包括孕妇、老人、婴儿等作对,甚至是杀了他们!

身为六道式神,他们并不害怕杀戮,但毫无意义的滥杀也非他们所愿。

只是,若要他们那么轻易的改投入逆天邪麾下,又未免太小看了六道式神的高傲。

“哈哈哈哈……”

罗刹忽然仰天狂笑起来,一向冷酷深沈的他竟然也有如此狂放奔腾的一刻,引得另两名同事侧目相看,同时心中涌起一股不吉祥的预感。

“没想到号称永世无敌的天道圣帝,到头来竟然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手上!看来什么长生不老、灭世重生的伟大教义,也不过是当年一个老疯子的胡口乱言而已!”

把一只手放在红色浏海上,仰天狂笑的罗刹,像是要把羁押多年的不快一口气释放出来,笑到全身颤抖不已,而且一时三刻内看来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逆天邪原本一直微笑看着罗刹的反常举动,但后者这样漫无止境的狂笑下去,他也不能一直等待,剑眉一皱,道:“你笑够了没?”

逆天邪的声音既不特别高亢也未特别出力,但偏偏就像钉子能够穿透坚硬的石头一样,又如抽刀断流般一下子就切断罗刹的狂笑,虽然两人未曾正式交手,已是高下立见。

罗刹一只手放在浏海披垂的左眼上,冰魄寒晶也似的右眼向逆天邪望来,冷冷道:“你觉得,我不应该笑吗?”

逆天邪淡淡道:“你要笑多久,是你的自由……只是要在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之后。”

“你要我们归顺你?”

“那本来就是你们身为式神的使命,”逆天邪耸耸肩道:“提出要求,只是表示对你们的尊重,而既对你们说得如此明白,该清楚拒绝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吧?”

“又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那一套吗?”罗刹冷笑道:“如此一来,你跟圣帝之间又有何分别呢?”

“有何分别,你和其他人一样,‘毋须知道’!”逆天邪道:“我的耐心有限,你的答案是什么?罗刹。”

“答案是‘不’!”罗刹决绝的道:“虽然我对黄泉没有一丝好感,但从某方面而言,她始终对我们有再造之恩,于情于理我也该为她报仇!更何况……我对什么灭世教义或是称霸天下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我真正想要的,只有和最强的高手决战,在生死对决中寻找那生命的意义和乐趣!既然你继承了六道圣帝的全部知识和武学,我怎么可能放过你这么一个好对手?”

“嗯,果然像是一个武痴会讲的话……”逆天邪双手抱胸,微微颔首,跟着视线转向其他两人:“那你们两个人呢?也和‘修罗’一样要逆我天道吗?”

墨止沈默不语,奈落却是轻轻一笑,用他那比女子更柔媚好听的嗓音道:“这个问题,圣帝你还是留待与罗刹一战后再来伤脑筋吧!”

“果然不愧是六道中最狡狯的‘饿鬼道’。”逆天邪微笑道:“刚刚一战,你们三人未出全力,黄泉又在猝不及防下被我所杀,想必你们三人对于我的真正实力多少还存有疑问吧?……也好,我就用号称六道中最骁勇善战的‘修罗’来当试刀,让你们看看‘天道’的真正实力!”

罗刹一声长啸,沈喝道:“我‘修罗’道本来就是逆天之道!如我不容于天,则杀天以成修罗!”

逆天邪伸出五指隔空遥对罗刹,微笑道:“在‘天力’之前,修罗业障只是微不足道的执念。”

罗刹一声悲啸,不知为何在他那刚毅冷酷的侧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不能形容的哀伤,跟着他整个人化成一道红影,以强猛绝伦的势道往逆天邪扑去。

“天道”与“修罗道”的一场式神之战,已是如箭在弦!


第六章剑破虚空

罗刹那一向冷漠得足以让人窒息的眼神,今天却破天荒地点起了一丝狂热的色彩。

狂热,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足以燃烧他生命火焰的对手!

能够与“天道”一战,虽死无憾!

罗刹人未到,攻势先到!双拳如幻影一般,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你根本不知道他会落在哪一个方位,该防守哪一个方位。

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便是“修罗”道式神的一贯作战风格,换成其他高手恐怕会应付得手忙脚乱,但是逆天邪则不同,承继了脑中“六道圣帝”的全部武学知识,他就知道要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

“常世之剑”一出,天下武学在他面前,毫无先着可言!

“一切非常……!”

当逆天邪口中沈沈流出鸣雷也似的低鸣,跟着五指一扬一弹,罗刹就觉得他四周的空间像是倾塌了一样,化成无数无形有质的利剑,仿佛降雪飘雨絮絮而落,眨眼间便将他全身笼罩住!

当日罗刹和君天邪一战,那时还是“第三天邪”的逆天邪,便曾以此招“常世之剑”的起手式,在一招之内将罗刹重创!如今物换星移,罗刹再无让赛的闲情,逆天邪也已今非昔比,面对三百多年前“六道圣帝”纵横宇内的常世剑气,罗刹可有招架之力?

“常世之剑”一起,罗刹身处五丈内空间尽化为无形剑气,杀人利芒竟似无处不在,又似是整个世界本就如此,天大地大,罗刹却是无处可逃!

面对这超越世间武学常理的“常世之剑”,即使是号称六道轮回中最“善斗”的“修罗”道式神,也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应付。

罗刹双臂贯劲,青筋贲张,怒喝一声道:“好!这一招‘一切非常’比当日初遇时的威力还要大上一倍,但同样的招式对‘修罗’而言是没用的,看我破你吧!”

罗刹双臂挥舞化为千手幻影,或拳或掌或指或爪,纷纷乱乱,有如燎原之火,迎上无边剑气,刹那间爆出密集如雨的震响,不过短短几个眨眼的光阴,两人已拼上数千击。

“修罗千手破!”大喝声中,只见罗刹有如千手修罗,竟真的把剑幕击退粉碎,却也因此付出不小代价,身上平添无数道伤口。

逆天邪见状反笑道:“好!不愧是号称六道中最强的‘修罗’道,竟然能破去我常世之剑的第一式!”

罗刹沈声道:“你也不差,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性,不过还是不够。”

“想要死?那还不容易!”逆天邪踏前一步道:“我立刻就可以成全你。”

“求之不得!”

罗刹沈喝一声,身影再动,人已如移形换位闪身至逆天邪背后,双爪探出,分别扣住逆天邪背后的肩颊骨。

“修罗分天破!”

罗刹的双爪,可以将一根直径尺许粗的青铜钢柱撕裂,可是今次抓在逆天邪的背上,却仿佛抓在虚空中空空荡荡毫不受力,任凭他如何出力,也是一无所得。

逆天邪一派轻松写意的微笑道:“冒犯天道圣躯,你可知要付出多大代价吗?”

罗刹忽然觉得逆天邪的身躯由虚变实,跟着像是刺猬一般生出无数“剑刺”出来,罗刹走避不及,刹那间身体仿佛被刺了几百剑,鲜血从各处飞溅出来。

罗刹强忍剧痛,身子一转,双脚挟风雷之力疾踢而出,有如苍鹰凌空下扑,却具乱石崩云之威。

逆天邪笑道:“呵……不愧是‘战鬼’罗刹!斗志可嘉,就再陪你玩几招吧!”

逆天邪双掌盘旋圈舞,运起一道气盾将罗刹来腿拒诸门外,罗刹一口气踢上百来记快腿,竟是无一能越雷池一步!

“修罗道”式神的斗心,在六道中首屈一指,尽管开战以来屡遭逆天邪压制,罗刹却是毫不气馁,大喝一声,变招再攻,拳如炮弹直轰逆天邪面门,要以最简单直接的攻击,迫对方和他分个高下!

“计都罗喉。霸翔吼!”

逆天邪轻松写意的表情,至此终于流露出一丝专注神情,举掌一推,一股浩瀚真气反向罗刹压去,两人拳掌相接,却未爆出一点声响,反而像是紧紧黏住似的停滞不动于虚空,然而从逆天邪那闲逸飘然的笑容,和罗刹愈发沈重的表情,已可知道战局不利于谁。

墨止和奈落在旁观战,心中的惊讶均不相上下。

他们原本以为就算逆天邪承继了六道圣帝的所有武学知识,但在内力修为方面却无可能出现飞跃式的成长,所以罗刹逼逆天邪硬拼的战术可说是这种情形下唯一的出路,却没想到逆天邪的内力竟然也如此高深!莫非是从“六道圣珠”中得到的好处?

只见逆天邪剑眉一挑,罗刹只觉从对方手臂灌入强猛至极的真气源源而来,竟是沛不可挡,几非人力所能抵抗,那股真气从他拳心接触处以点为面逐渐扩散开来,终于将他全身笼罩住。

逆天邪微笑道:“这是最后机会,答应归顺我‘天道’之下,尚可饶你不死。”

“作梦!”

“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我了。”

逆天邪内力一吐,罗刹就觉肉体、精神、神识一起受到炸药一般的轰击,“哇!”的一声,喷出大蓬鲜血,横飞出去。

“罗刹!”

“修罗!”

在两名同僚的关心呼唤中,罗刹破烂的身子在空中一转,竟然硬生生刹住后飘落地面,随即马上单膝跪地,但仍是摇摇欲坠,可见伤势之严重。

逆天邪淡淡一笑道:“竟然还能站得起来?果然不愧是‘战鬼’罗刹,不过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了,还要再挣扎下去吗?”

罗刹垂着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尽管他身上的伤势已经严重到无法想像的地步,眼中的斗志之火仍是燃烧得那么炽烈。

“我……还未死……就未败……”

墨止脸上终于出现不忍之色,上前一步喝道:“够了!罗刹,不要再……”

话犹未完,一只手掌搭在他肩膀上,阻断了他接下来的行动和说话,墨止回头望着奈落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孔。

奈落摇头道:“阻止也是没用的,你该清楚罗刹的个性。”

墨止一阵咬牙沈思,望着罗刹那孤独而傲岸的身影,终于是只能长长一叹。

罗刹对两名同伴的行动视若无睹,事实上他眼中现在除了逆天邪之外,对其他的人事根本无法入眼。

“天道之力果然浩瀚渊博、深不可测,罗刹今日领教了。”

逆天邪望着罗刹道:“好说,我知道你还有隐藏的底牌未揭,如果不想让自己走得遗憾,就拿出你真正的实力吧!”

罗刹眼睛闭上,一身狂杀冷邪的气势竟然在刹那间散于无形,跟着他整个人逐渐转换成一种出世无争、超凡脱俗的风采:“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逆天邪含笑眼看着罗刹的气势抖变,挑眉道:“原来你已初窥‘终极’之境,难怪有自信对我正面挑战。”

奈落和墨止闻言,同时惊噫道:“终极?!”

当武道修为由“无上六识”进军第七识“末那识”的领域时,便有“天人”之能,由第七识更上一层,便是“阿赖耶识”,也是所谓的“终极”,“自身便是宇宙”!“终极”之境,便是人跨越神,成仙成圣前的“最后一着”。

“阎皇”君逆天和“天剑绝刀”丁尘逸在他们人生的最后一战前,已经对“阿赖耶识”的奥秘有所领悟,更在巅峰一战中突破“终极”的极意,达至白日飞升之境。

“天王”帝释天在闭关修成“九阳终极”之后,“地藏”魔陀佛在临死前的豁劲一击,也分别达到了“终极”的地步!除此之外,当今之世能够达到“终极”领域者,不会超过五个人。

罗刹表情无喜无悲,望着逆天邪的表情带着一种深深的领悟道:“你能一眼便看出我的‘终极’,那只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你也拥有一样的修为。”

逆天邪微笑点头道:“当然,我体内的圣帝在四百年前,已经掌握了‘终极’的奥义。”

“自我练成终极以来,从未在人前动用过这绝对的毁灭力量……”

罗刹沈马握拳,在他的四周忽然出现电光似蛇游走,地上撞崩的水晶碎片违反物理常理的往上缓缓漂浮,紧接着像是受到了什么无形力量的挤压,爆裂成粉尘。

“本来这一拳的力量我只打算让两个人见识,那就是转生之后的圣帝,跟‘阎皇’君逆天,如今用来对付集他们两人大成的你,更是最好不过。”

逆天邪微笑不语,但他的顶门百汇穴处却逐渐泛出一层摄目耀眼的碧光。碧光由头至脚慢慢扩散,逐渐像是一层无形盔甲般将他全身包住,面对罗刹。

墨止见状讶道:“天道圣甲?!”

天邪微笑道:“不愧是先师云覆月推崇备至的‘天医’墨止,竟然能认出这正是当年六道圣帝号称不灭之体的‘天道圣甲’!那你也应该知道此甲非人力所能攻破,现在你该相信我是不折不扣的圣帝转世了吧?”

墨止心中只暗暗替罗刹叫苦,终极境界加上不灭之体,最强的矛与最强的盾完美结合,罗刹怎么看也没有一丝胜算。

──罗刹!不要打了,你赢不了的!

罗刹当然听不到墨止心中的呐喊,不过就算听到了,也不可能改变他但求轰烈一战的意志。

“修罗终极破!”

罗刹一声狂喝,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红电,仿佛千浪万涛的拳劲扑天般向逆天邪盖去,这一招没有任何的招式、变化、后着,纯粹是心境的表达和灵魂之火的燃烧所推动的一拳!也因此,这一拳没有破绽,没有可以闪避的余地,也没有可以抵御的招式。

面对“终极”压境而来,也只有以同样的“终极”之招对应,才可以生存!

“好……罗刹,你有资格接我从六道圣珠那里得到的,圣帝常世之剑的第三式……剑破虚空!”

逆天邪一双白玉般的手掌乍合即分,半空中仿佛亮起一道极其激烈的闪电,剑气冲霄而起,逆天邪整个人仿佛化为一柄顶天巨剑,整个空间也仿佛被这一剑之威分为两半,这就是逆天邪已达“终极”之境使出的常世之剑第三式──剑破虚空!

“终极”之招的相互对决!继君逆天与丁尘逸、帝释天与魔陀佛之后,终于在逆天邪和罗刹的手中再度重现!

“轰!”

强大无匹的真气在六道圣殿的中心猛然爆发开来,仿佛最猛烈的沙尘暴要席卷一切,旁观的墨止和奈落都得出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在这场风暴中生存下来,心中的惊讶更是不在话下。

“太……太恐怖了,这是人的力量吗……?”

百年圣殿被这霹雳一击之威震得遥遥欲坠,尘土飞扬中,战局已然揭杯。

“天道”与“修罗道”的终极之争,毕竟罗刹还是不敌拥有圣帝完全力量的逆天邪!

罗刹的整个身子似乎成了一个破烂的血袋,鲜血源源不绝的从各处涌出,之所以还能在逆天邪的面前支撑不倒,完全是他那凌驾肉体之上的坚强意志主宰了一切──“修罗”就是“修罗”,即使要死也不能屈膝人前!

罗刹惨笑道:“好……果然厉害!你……胜了!”

逆天邪面无表情双手垂立,平淡声音不透露一点内心想法,道:“强者败,更强者胜,便是武道世界的至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罗刹坦然道:“无话……可说,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逆天邪颔首道:“不愧是孤傲的修罗之道,我就如你所愿,赐你一个武者应有的下场。”

逆天邪说罢,一记剑指往罗刹点去,墨止和奈落都阻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罗刹中指!

指中!

罗刹忽然觉得中指处传来一阵舒适的暖流,指劲所到之处封血补脉,竟然将濒死的他硬是从鬼门关前给强拉回来,虽然不能说是伤势尽复,但至少性命是保住了。

罗刹以一种备受屈辱的表情看着逆天邪,语调里有着强自压抑的愤怒:“为什么要救我?”

逆天邪微笑道:“像你这样崇尚武道精神的武者,就这样死去实在太可惜了,看在你敢正面向我挑战的这份勇气,我放你自由。从今天起,你已不再是六道界的‘修罗道’式神,你好自为之吧!”

逆天邪的回答大出众人意表之外,事先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宽宏大量的处置,这和他们听到传闻中“六道圣帝”的形象大不相同。

难道,逆天邪真的不是圣帝的转生,而是像他所说的反过来占据了圣帝的灵力?

罗刹冷冷道:“即使你救了我,也别奢望我会因此感激你,修罗永远是逆天之道!我也不愿意再担任任何人饲养的狗……”

逆天邪笑道:“呵,这正是我愿意放你一马的原因,看到你就像看到我曾经创造过的一个分身一样,他也是以逆天为道,不过到后来,他才发现即使是他也逃不开宿命的安排。”

逆天邪说的自然就是“君天邪”了,不过个中深意,却是不足也无法与外人道了。

罗刹道:“今日你放过我,却不能阻止我他日与你为敌。”

逆天邪颔首道:“那也很好,如果环目天下却没有对手可言,人生岂不是太孤独了一点?做你想做的事去吧!只是下一次再与我对上时,我不会手下留情。”

罗刹深邃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那神情转瞬即逝,跟着他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圣殿,连一句话也没再说。

逆天邪负手微笑望着罗刹离开,似乎真无出手阻拦的意思,片刻后才转向墨止和奈落两人道:“罗刹已经走了,你们两个的决定呢?”

奈落还未有表示,墨止已经上前一步,望着逆天邪沈声道:“你刚刚说过,你不会继续圣帝‘灭世重生’的计画?”

逆天邪仰天笑道:“当然,我承继的只是圣帝的武功而不是他的疯狂思想,我为什么要杀光所有不是六道界的人,于我有何好处?我要的只是统治,不是毁灭。”

“如果你所言为真,那么……”墨止忽然单膝着地,垂首道:“‘畜生道’式神墨止,愿意向新生圣帝逆天邪效忠。”

奈落显然是没有想到墨止竟然会率先表态效忠,他微怔了一下,随即做出决定,跟着跪下道:“‘饿鬼道’式神奈落,愿意无条件跟随天邪圣帝,永不违誓!”

两大式神先后表态臣服,虽然“地狱”与“修罗”两道无法共襄盛举纳入旗下,但是有“天医”墨止和掌握一百零八使魔战力的奈落宣誓效忠,加上新生的“人道”式神无垢,在自己领导之下,未来的“六道界”必是大有可为,不久的将来,这股风暴将会迅速席卷神州!

逆天邪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望向远方,在心底默默的道:“娘,该是我去接你的时候了。”


第七章天剑传人

环状山脉,不入树海。

千年丛聚而生的高大树海,在不久前却因为一场“人祸”,两个绝世无双的绝顶高手之战,而招致空前未有的浩劫!树海的面积几乎有三成变成不毛荒地,剩下的地方也有二成以上遭到严重破坏,几乎得经过五百年以上才可能恢复旧观。

在一片不毛之地的砾地中,一名少年闭目盘膝而坐,在他身前插著一对刀剑,锈斑陈旧彷佛废铁,在他身周五丈处,竟然与四周环境大异其趣的长出青苗树芽,构成似有深意的图形,排列在少年周遭的地上。

风里,绿草青枝微微摆动,少年的衣衫也随风而动。风动,草动,树动,叶动,可是少年的心却不动,心不动,所以身不动,身不动,所以周遭的一切对他而言也如不动,万物俱寂,唯我为剑!

忽然,在少年的心识领域中,感受到一名外来者的闯入,他手足不抬,“生灵之剑”剑随意转,两株树芽像有灵性般自行攻向闯入者。来人微噫一声,声音竟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动听,来者竟是个女人!

少年的“树剑”并不因来者的性别而有所留情,枝中带叶暗藏无可预测的剑劲、後著,更兼封死来人一切退路,光这一招已可隐见宗师之威。

来人显是也有意测试少年功力,玉腕一翻,温柔似水的流状气劲在空中像缎带划过,一引一卸,竟然轻松将树枝上的剑气化於无形,显见来人功力并不在少年之下。

少年手指一颤,从神游物外的心识领域中魂体合一,双目一睁,看见来人身分,只觉眼前一亮。

一张出尘脱俗的完美容貌,一对蕴含禅意的深邃凤目,像是一尊绝美的玉砌雕像,从仙境来到人间,那份仙气像是晨雾一样感染了四周,连周围的荒地也变得生气盎然了起来。

“在下是「菩提法座」的弟子梵心谛,特地前来拜访「纵剑横刀」丁神照丁兄。”

少年感觉她的说话给人一种亲切和关怀的感觉,让人很难去拒绝她的问题和要求,这种感觉又和夜魅邪那种盈满罪恶诱惑的甜腻不同,而是一种光明正大的循循善诱。

少年淡淡道∶“我就是丁神照,找我何事?”

梵心谛先是望了丁神照身边的地上一眼,欣然道∶“看来丁兄已经练成了丁尘逸前辈的「生灵之剑」,「天剑绝刀」後继有人,这一趟心谛总算没白来了。”

丁神照双目暴起利剑一般的精芒,丁尘逸将“生灵之剑”的力量在临终前传承给他,当世再无第二人知晓,梵心谛怎麽一语道破其中奥秘?

梵心谛像是看出丁神照心中疑问,续道∶“家师──浮沈之主,也是「菩提法座」当代掌门,曾与丁前辈有一面之缘,两人并曾讲武论道,家师曾对我提过他对丁前辈的「生灵之剑」推崇备至,认为那是武道中真正空前未有的创新剑术,而且更难得的是剑中充满生气而非杀意,是他生平所仅见的「活人之剑」。”

丁神照听罢只是沈默不语,良久才道∶“原来是菩提法座的浮沈之主,先父曾经提起过圣主的法号,对圣主的修为非常推崇。”

梵心谛道∶“听丁兄口气,原来家师日前所感应到的不祥预感竟不幸成真,丁前辈真已兵解仙逝?”

丁神照目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道∶“家父在不久前与「阎皇」君逆天一战,结果双双身亡。”

梵心谛闻言一颤道∶“果然如此!”

丁神照眼角微抬望了梵心谛一眼,冷冷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菩提法座」的宗旨不是一向不与外人接触吗?梵小姐今日来找我,又是所洛u颡①H”

梵心谛颔首道∶“丁兄果然是快人快语,那心谛也就直接切入正题。家师日前以天心之术夜观星象,发现我菩提法座的宿敌,三百多年前以恐怖和血腥手段席卷神州的「六道界」之主,六道圣帝,已经降神转生了。”

丁神照嗤鼻道∶“死了三百多年的人竟然还可以复活?梵小姐的话未免也太荒诞了一点吧!”

梵心谛心平静气的道∶“丁兄想不相信也不行,因洛u足陉逊D圣帝转世寄体的人,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君天邪。”

丁神照闻言瞳孔一凝寒芒暴射,地上的树枝忽然纷纷迅速枯萎乾瘪,四周气氛转为萧瑟肃杀,百千剑气在空中蓄势待发,只待“纵剑横刀”心念一动,便要将观音天女来个万剑穿身!

丁神照冷冷道∶“原来奶也是天邪的敌人┅┅既然敢先找上我,想必是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了!”

梵心谛道∶“我确是做好准备前来,但那却并非是与丁兄动手的准备。”

丁神照道∶“废话少说!奶是天邪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梵心谛叹道∶“丁兄错了,我并非你的敌人。”

丁神照道∶“我不知道奶是楼雪衣或是帝释天那边的人,不过奶把天邪当成敌人却是无庸置疑的,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丁神照的意思是,只要这样就足够他杀掉梵心谛的理由了,他就是天邪身边的剑!凡是会对主人不利的人或事,都由他来剔除。

丁神照身前的那对锈烂刀剑忽然“呛!”一声自行出鞘,剑锋刀面上泛起的莹莹碧光,原本只是毫不起眼的一对废铁,竟然变得神兵利器一般!

“天剑传人”的结草剑、衔环刀,出鞘必见血方还!

梵心谛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微微摇头叹道∶“丁兄一意偏颇执妄,看来我这趟是来错了。”

“奶的确是来错了,因为奶今天就要丧命於此!”

伴随著一声长啸,丁神照飞身拔射直奔九霄,在半空中接过如箭跟随的一对刀剑,互击一声有如天雷乍响,跟著剑气刀光有如乱石崩云倾泻而下,临空下击逼向“观音天女”梵心谛。

为保护在世上最看重之人,丁神照出手绝不容情,一动刀剑已是绝对杀著。

“不愧是丁前辈的传人,竟能将刀剑合击之术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梵心谛反手轻压剑锷,“善念”剑清脆鸣响中来到玉手中,手诀一起,剑锋上竟透出阵阵祥和佛气光辉,剑光照射透体而过,竟让丁神照有如沐春风之感,杀意大减,足证佛门武学果然是博大精深、气势过人。

梵心谛一剑在手,静如止水的气势立刻变得飘逸欲飞,随手一剑递出,看似轻描淡写,但看在丁神照眼中,却赫然惊觉这一剑取的正是他这一招“刀起剑行”的唯一破绽之所在!

除非他愿意拼著先中一剑的後果继续出招,否则这一招再使不下去。

丁神照当机立断,剑影刀光如长鲸吸水刹那消於无形,跟著他左右刀剑双飞,竟以“衔环刀”劈出剑意,“结草剑”刺出刀气,刀剑逆施,一起斩向梵心谛。

梵心谛灵台空明一片,无上佛心如falun般运转不停,明悟心念对看似颠倒错乱的刀剑走向了然於心,正是“大乘佛剑”之奥秘“禅悟”,“止戈於未战之先”,才是佛道精义。

“善念”剑锋转折如佛家之循循善诱,在莫可明之的剑锋刀气中弯折曲行,於铺天盖地的刀剑霸气中像是一盏不灭的佛灯,清灵似羽的切入刀剑旋风中,找到那唯一交会的一点。

“叮!”

“善念”剑锋同时在丁神照刀面、剑锷上微微一弹即起,两方真劲正面互震,双方齐齐一震,在各自不得已的状态下拉开距离。

丁神照刀剑双握一高一低,首次露出凝重之色审视眼前的美丽剑手。他的内力得自“天剑绝刀”丁尘逸三百年来的直接传承,虽然只有三成不到,但论深厚已可以说当世罕逢敌手,没想到梵心谛竟能眼也不眨的接了下来,若非是“菩提法座”有一套速成的培训秘法,就是跟他一样另有奇遇。

梵心谛心中的讶异亦不在对手之下,为促成她这位“菩提法座”五百年来首位渡世的传人,护法八大长老曾经不惜牺牲的各输送给她十年功力,甚至连法座首席“浮沈之主”也慷慨赠出一成功力转注於她身上,光从外貌年纪看来,实在无法想像她竟拥有百年以上的内力修为。

没想到和丁神照正面硬拼时,原本无意伤人的她只用了七成功力,却在和对手第一波真劲接触时,立刻追加到八成,但仍是挡不住那股沛然莫御的真气,只好提高到九成才勉强打成旗鼓相当。

“不愧是天剑传人,如果让他和转生之後的圣帝联手,可能会是一股无法估计的恐怖力量。”

梵心谛暗自打量对方的实力,如果要她在这里就把未来可能有害的种子先行剔除┅┅考虑到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以及今次前来的本意,梵心谛已有打退堂鼓的念头。

梵心谛忽然反手一转,剑回鞘中,跟著微微一笑道∶“不打了。”

丁神照显然是没预料到对方会忽然出此奇著,闻言一愕道∶“奶说什麽?”

梵心谛一拨秀发道∶“我说不打啦,没听懂吗?”

丁神照寒著一张脸道∶“梵小姐以为这是技场较量吗?这可是奶死我活的真剑厮杀呢!岂容奶说停就停?”

梵心谛微笑道∶“丁兄应该对彼此的功力差距有个底,再打下去,只有两败俱伤的结果,何况心谛此来的本意并不是与丁兄动手,如果丁兄对心谛的话有所怀疑,何不自己走一趟「六道界」,就知道心谛所言是否为真?”

丁神照冷冷道∶“六道界我当然会去,但那跟奶今天要把性命留下并没有冲突。”

梵心谛两手一摊道∶“如果丁兄真坚持要动手,那心谛也没有办法,只有把这条命送给丁兄了。”说完竟真的把眼睛闭上,一副束手待毙的样子。

“奶┅┅!”

丁神照为之气结,即使嘴上说得冷硬,但要他对真的毫无还手意愿的敌人下杀手,对像还是那麽一个圣洁清修的美女,就算他是以昔年“泪眼煞星”的身分亦很难下此绝手。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於言词之人,面对真剑、舌剑、慧剑都同样锐利的“观音天女”,败下阵来是意料中事。

梵心谛见丁神照果然中了她的欲擒故纵之计,杀气顿减,轻轻一笑,玉足一点,人已往後退去。

“哪里走!”

梵心谛身子一动,丁神照立刻发现自己上了大当,手腕一翻,结草剑如脱弦利剑奔向前者面门。这一剑的速度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就好像是亘古以来就一直存在於天地间的一剑,而因为梵心谛她触怒了“不入树海”的第二代守护神,这一剑就化为天罚来惩戒她。

怒雷惊电的一剑迎面刺来,梵心谛却是毫无惧色,笑道∶“看来不拿点真本事出来,丁兄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甘罢休了。”

梵心谛口中说话,右手护在身前,轻轻摆动划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圆形,正面对上生灵剑劲。

丁神照忽然觉得梵心谛划出的圆心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强大的吸力把他剑上的真气吸得点滴不剩,跟著圆形气圈像是镜面一样破碎掉,然後丁神照赫然发现到消失的剑力从原接触点完完整整的反击回来!

“这是┅┅生灵剑气!!怎麽可能?!”

丁神照这一惊非同小可,“生灵之剑”是由丁尘逸所创,於死前用“薪尽火传”之法将“剑魄”传承於他,照理说这世上除了自己以外绝无可能有第二个人懂得,梵心谛怎麽可能使得出来?

鉴於仓促之间,他亦无暇细想,幸好他精通刀剑双修之技,左手一刀如狂龙卷风而出,在间不容发间挡下反击剑劲,但仍是被馀力震飞退开。

丁神照当然不知道这正是当日连君天邪也曾吃亏过的法座秘技──菩提镜月!等到他冷静下来,发现刚刚梵心谛只是以高明至近乎幻术的卸劲功夫将剑劲反转时,这一耽搁的时间,对手早已去得老远了。

“很荣幸今天能和天剑传人有较量的机会,下次有缘,希望能和丁兄与迥异今日的立场再相见。”

人已去如黄鹤,声音却犹似踞留身前,“去影留音”的深厚功力,只让丁神照的眉间更加紧锁,如果“菩提法座”随便出来一个传人都像梵心谛那样,君天邪的前途便十分堪虑了。

忽然间,丁神照意识到自己的“闭关”已经到了结束的地步,因为他不可能在知道兄弟有难的情形下,还让自己置身事外。

尘逸过世後,这个世上能让他付出关心的只剩下两个人,他的“兄弟”君天邪,以及另一个连想起都会让他心痛的女人。

“天邪┅┅你真的在「六道界」吗?如果你真的有难,就算是森罗地狱也不能阻止我去救你┅┅”

丁神照遥望远方暗下决心,然而此刻的他却还不知道,命中注定“天剑传人”和“六道圣帝”是势不两立的一对宿敌!

今日的兄弟情谊愈深,在决裂後感受到的痛苦也愈深!

可惜他现在还不知道。

第八章一计百算

六道圣殿。

这个曾经随著旧主的崛起显赫一时,亦随著旧主的败亡而蒙尘黯淡数百年光阴,然而近日来却由於新主的诞生与进驻,而使得这座大殿多了几分人气。

在大殿的最中央,有著唯一的一座玉雕龙椅,龙椅之上,则坐著新生的“六道圣帝”,人格融合之後的“逆天邪”!

一头银发披肩飘扬,几抹银丝轻轻的垂在额前,黑色刀眉斜飞入鬓,眉心中间隐约可见一个象徵六道轮回的falun图腾,双目有如银河般深邃,更带著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魅力,嘴角一丝淡淡微笑,带著三分傲然、三分嘲讽、三分神秘,以及一分的不可一世。

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还要更“深不可测”的逆天邪,穿著月光白色的丝袍,近身体处滚著和头发颜色相近的镶边,华丽、高贵、典雅而又超然的装扮,衣如其人,如今的“逆天邪”虽然仍保有些许少年般青涩的外貌,但更多的是皇者之气以及绝代高手的风范。

再把镜头向龙椅上拉近,赫然发现一名身材姣好、穿著火辣性感的女郎,正埋首在逆天邪两腿之间,做出种种不堪入目的香艳举动。

“嗯┅┅嗯嗯┅┅呜呜┅┅滋滋┅┅”

像是某种语焉不详的语调,可让听者血脉贲张的挑逗,淫靡之气回荡在神圣的殿厅内,平添几分突兀与诡异。

半边黑发遮住女子那有如女神般圣洁的侧脸,乍看之下似乎散发著某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理性,但黑纱包裹的玲珑躯体却隐隐呼唤著男人心底某种最野性的本能,彷佛黑夜般的精灵如幻似真,给人一种如坠五里雾中的迷恋。

此女正是被“圣帝”逆天邪所钦点,新近转生为六道轮回中“人道”式神的纯阴之女──无垢!

因为要保持“纯阴之体”的秘密武器,无垢在被逆天邪夺去红丸之前,一直保持了三十多年的处子之身,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懂男女之事。

在“猎人会社”中一开始就是以“人偶杀手”的目的去培训,房中术也是必修课程,结果是除了最後防线外,任何想像得到的辱与调教都是无垢成长过程中,不可抹煞的回忆。

因为拥有“纯阴之体”,使得她的感情起伏比一般人更来得深沈,更由於在成长阶段中累积无数的伤口,使得消沈转为阴沈,阴沈转为无动於衷,到最後她继续生存的唯一理由,竟只是为了找个适当的埋骨之所而已。

直到遇上逆天邪,一切有了完全的不同。

是他开启了无垢的情感回路,让她免於“人形玩偶”的身分。对无垢来说,逆天邪等於是她的再生父母,真命天子,不可违抗的神只!

无垢满脸幸福与崇敬的表情,不停舔舐逆天邪胯间涨起的分身,同时舌头也开始转向安慰分身头的突边,用嘴唇轻轻夹住肉棒的顶端,发出啾啾的声音吸吮。

受到无垢口中的唾液香舌滋润,逆天邪微笑著把一只手放在对方的头上,像是抚摸心爱的宠物般,手指玩弄著发出黑色光泽的长头发,另一只手则伸过去握住无垢的坚挺圆乳。无垢跟著吐出顶端,上身更向下弯,用舌头舔那吊在肉棒下的肉袋,就好像回应主人的动作一样。

轻轻眯上双眼,逆天邪抓住乳房的手开始捏弄,另一只手仍旧抚摸著无垢的头发。

逆天邪的手指彷佛带著某种神秘的电流,使得被玩弄的无垢像是有一种快感从乳尖直冲脑门,让她跟著张开桃腮,握住在丛草中挺立的肉棒,把充血的顶端含在嘴里慢慢向里送,好像很舒服的深深叹一口气。

先上下活动几下,无垢趁势一口便将整根分身吞了进去,尖端碰到喉咙的粘膜。在这刹那,逆天邪吐出一口气,随著开始挺腰,这时候无垢的嘴配合起逆天邪的动作,嘴巴也尽量用力缩紧。

含著肉棒让头向上移动时,无垢又不由得兴奋的加快速度,所以偶尔仅把尖端含在嘴里,像含糖球似地旋转舌头。此时进出无垢口腔,与滑嫩的舌头、鲜润的双唇接触,逆天邪早已敏感得暴涨难耐,很高兴的发出哼声,强壮的腹肌也开始绷紧。

逆天邪的反应让无垢的下体也涌起阵阵滋痒的快感,口中反射的一阵吸吮搅动,一条香舌更自然的在肉棒下、肉袋上用力舔著。

接著一连串的活塞运动,逆天邪彷佛把无垢上面的娇艳嘴儿当成了下面的湿润嘴儿,约莫抽插了盏茶时候,逆天邪只觉得浑身一畅,低哼一声,便在无垢口中射出一堆精液。

无垢忽觉口中阳具射出一股又热、又浓、又稠的液体,直接射入喉道之中。她并不觉得恶心,反而欣喜的把留在嘴内的精液全部吃的一乾二净,彷佛那是某种琼浆玉液一样。无垢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净嘴角的精液,然後双手捧起逆天邪的肉棒,由顶端开始,用舌头将附在肉棒上的精液一一舐净,服侍对方就像皇帝一般。

逆天邪满意的摸了摸无垢的头发,微笑著道∶“奶干得很好,无垢。”

无垢脸上挂著真诚的喜悦表情道∶“能够让主人高兴,是无垢的光荣。”

逆天邪笑著道∶“看奶这麽辛苦的份上,我今天就多给奶一点痛快吧!”

无垢闻言喜道∶“多谢主人。”

说罢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婷婷站起,缓缓褪去身上的黑色薄纱,明艳动人的胴体有著精致细腻的肌肤、玲珑丰满的身段,让人越看越爱。

於柔媚中另有一种长期练功的刚健婀娜,修长双腿如白釉般细滑的肌肤覆盖在既坚韧又柔嫩的腿肌上,形成柔和匀称的曲线。她的臂部丰满非常诱人,两股之间有一条很深的垂直股沟,外形曲线富於女性美,一双莲足只手可握,幽香薰人,真是美不胜收,引人遐思。

乳头和乳晕呈现青涩的粉红色,渐渐溶入乳房的颜色之中,顶端的乳尖已经不甘寂寞的傲然翘起向上。小腹平坦坚实,腹下满是黑茸茸的阴毛,每条阴毛都是细嫩鬈曲,互相缠绕,大腿内侧的肌肤细白柔嫩,对比黑亮的阴毛更是闪耀。

玲珑细小的两片阴唇色呈粉红,成半开状,两团微隆的嫩肉,中间夹著鲜润诱人的细缝,如同左右门神般护卫著柔弱的秘洞,还散发出淡淡兰花般的幽香。

逆天邪望著无垢的双眼,发出命令的口吻道∶“来吧!”

无垢眼神迷蒙的跨坐在逆天邪的大腿上,将略嫌苍白的艳唇轻轻贴近对方的嘴唇,跟著便是一阵激烈的热吻。与此同时,早已湿透的蜜道对准了肉棒的前端,轻而易举的让逆天邪进入了她的体内。

“啊啊┅┅!”

无垢发出一声不知是满足还是痛苦的哼声,强忍著脑内天旋地转的快感,开始一上一下的套弄起来。

每一次上下的移动,都伴随著一种强烈战栗感袭向无垢,嫩穴被巨大的肉棒贯穿,阴道内被紧紧涨满,但那只是在开始的时候,在肉棒多次在下体内往返时,原来的隐隐疼痛竟然慢慢减少。火热粗壮的肉棒贯穿下腹,那股酥酥、痒痒、酸酸、麻麻的快意滋味,使她生起想要动得更快的冲动,一波波快感以下体为中心,扩散到全身。

无垢努力的在逆天邪身上进行打桩似的运动,一下子柳腰摇摆、挺直、收缩,甚至将整个身体身子仰卧起来靠在龙椅底下。

逆天邪一面托起对方臀部,继续抽送,一面揉摸著圆润的乳房,从这角度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双方交合的淫态,柔软的阴毛和湿润的花瓣,以及一只不断进出花心内部的肉棒。

“啊┅┅啊┅┅好舒服┅┅嗯┅┅啊┅┅要飞上天了┅┅”

无垢用双手紧抱逆天邪的颈项,热情如火的缠著逆天邪做爱,以一双抖颠的娇乳,磨著对方健壮的胸,柳腰急速左右摆动,蜜户饥渴得上下猛抬,雪白的双腿交叉开到极限,再夹住阳具不放,粉嫩丰满的玉臀,急摆急舞旋转,配合逆天邪猛烈攻势,无不恰到好处,这副淫荡骚媚的外相,简直与之前冷若冰霜的无言人偶判若两人。

逆天邪看到无垢娇容骚浪之状,思绪不自由主的远驰想到了那个容貌与气质与无垢有几分相似的“她”,忽然用力吻上其诱惑的红唇,双手紧搂,深吸一口气後挺动粗壮长大的肉棒,用劲的猛插无垢迷人之洞,发自己高昂的情欲,享受对方娇媚淫浪之劲,无尽无休,纵情驰乐。

“啊┅┅主人┅┅你插得我┅┅快要死掉了┅┅啊啊┅┅”

忽然无垢纤合度的娇躯在逆天邪身上後仰,丰硕的乳房剧烈地颤动,全身一连串剧烈、不规则的抽搐,皓首频摇,口中忘情的娇呼∶“啊┅┅啊┅┅好舒服┅┅要┅┅嗯┅┅要了┅┅”

逆天邪低吼一声∶“娘──!”

肉棒开始间歇性地膨胀,尖端喷出灼热的液体在无垢的子宫里飞散。

“喔┅┅喔喔┅┅主人┅┅你射了┅┅你射在无垢体内了┅┅”

一阵阵的精液冲击,也一次又一次的把无垢带上高潮的颠峰,灵魂像是被撕成了无数块,融入了火热的太阳,再无彼此之分。

经过了绝顶高潮後,无垢整个人完全瘫软下来,肌肤泛起玫瑰般的艳红,温香软玉般的胴体依旧紧密的和逆天邪下体结合著,脸上红晕未退,一双紧闭的美目不停颤动,静静地、柔顺地躺在主人怀中,鼻中娇哼不断,嘴角含春,回味刚才残馀的高潮快感。

一双修长结实的双腿,彷佛夜蛾迷恋灯火般还紧缠著对方不放,倚靠在逆天邪厚实的胸膛,倦倦的、腻腻的道∶“主人┅┅无垢好幸福┅┅”

逆天邪嘴角挂著一丝若有深意的笑容,没有多说什麽,亦不需要多说什麽,无垢觉得幸福,那是她家的事,他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为无垢的“以为”负责。

说到底,无垢只不过是某个人的替身,正餐之前的甜盘而已。

逆天邪轻轻抚摸著无垢的背侧道∶“交代奶办的事,进行的怎样了?”

无垢仰起头道∶“已经照主人的交代,把罗刹的所在地,通知给修罗堂的人了。”

逆天邪微笑道∶“很好,独孤冰心要是想报父仇,应该知道要怎麽把握这次机会了。”

无垢道∶“主人,无垢有一事不明。”

“说吧!”

“为什麽主人打败了罗刹,又饶他不杀,如今反要假他人之手将他除去呢?”

逆天邪微微一笑,口气平平淡淡却是机心无限∶“兔死狐悲,经过了三百多年的轮回转世,式神对於天道的忠诚早已大不如前。除去黄泉是因洛uo不可能效忠於我,但是如果一日之内连续两个式神死於我这个新生圣帝之手,看在剩馀的人眼中,难免会觉得我这个主子太过无情,不能真心效忠的手下,要来又有何用?”

无垢偏著头道∶“主人既然对他们不信任,那又何必留下他们?”

逆天邪失笑道∶“要培养一个式神可没有奶想像中的简单,况且六道圣珠上的穹宇精华已经全部为我吸收,「隔世转神」之法再不可行,我如果把他们全除去了,那六道式神岂不只剩下你跟我,独木难撑大局呢!”

无垢道∶“就算只有主人一人,我相信这世上已无可匹敌。”

逆天邪微微摇头道∶“奈落掌管的一百零八使魔,和墨止的回天医术,都是我计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棋子,至於罗刹┅┅他是一个伤人伤己的双面刃,留他在早晚会成为我霸业的绊脚石,用借刀杀人之计将他除去,是最好的办法。”

无垢用手指捏著自己的头发在逆天邪的胸膛上划圈圈∶“罗刹再怎麽说也是仅次於主人的最强式神,独孤冰心会是他的对手吗?”

逆天邪道∶“根据情报,独孤冰心已经练成他祖先「战神」玄武的「战神」,根据我脑中圣帝的记忆判断,即使罗刹突破至终极境界,胜负应该也只在五五之波,而且罗刹的身上还有我留给他的常世剑伤,此消彼长之下,我估计罗刹应该能取得最後胜利。”

无垢讶道∶“独孤冰心竟能练成战神诀!那他岂不是拥有足以威胁到主人的实力?”

逆天邪嘴角挂起一丝冰冷笑意道∶“他还不被我放在眼里,当世之中,能被我视为对手的,只有三个人。”

“哪三个?”

逆天邪语调平淡,却掩不住那股邪尊天下的傲气∶“练成「九阳终极」的「天王」帝释天;「菩提法座」的第十六代首席──浮沈之主,以及┅┅”

微微一顿,逆天邪浅浅一笑,轻轻弹了一下手指道∶“承继我父宿敌「天剑绝刀」丁尘逸一身技艺,我前任人格的「好兄弟」──「纵剑横刀」丁神照!”

当提到丁神照的名字时,逆天邪脸上像带著无数掩不去的嘲讽。

无垢仰起头吃惊的望著逆天邪此刻的表情,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抱著一块大冰块!

逆天邪微微一笑,收敛起那股突如其来的杀伐寒气,拍了拍无垢的香臀道∶“好吧!起来了,我也该准备出发了。”

无垢问道∶“主人,你┅┅你要上哪里去?”

逆天邪的目光望向殿外,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而深远,以一种既温柔又期待的口气道∶“要去迎接我的娘亲,你们的新主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