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心系君心
小玄通体一震,丹田蓦酥,正在各处流转的真气登时顿滞。
“拿来,这是我家的东西!”小魔君狞喝,一爪就朝他脸上的七绝覆抓去。
小玄中魔般浑身麻痹,只有眼睁睁任人宰割。
就在这瞬,小魔君突地闷哼,整个人如遭电击般朝后飞去,正在下坠地小玄瞧见在他腹部贴嵌着一粒白森森地浑圆光球。
“碰!碰!”两声,两人几乎同时着地,瘫软如泥般趴伏在草丛之中。
白眉翁飘飘飞至,正要落地,倏地凌空斜跨,但全身已给一抹自空而落地粗巨蓝光罩住,他怒喝一声,扬袖挥出,陡见嵌在小魔君腹部的浑圆光球闪电般朝旁边的大树上掠去,只听一声惨呼,树冠之中沙沙窜响,转瞬无声。
白眉翁大袖一挥,浑圆光球便从密密的树冠中飞了回来,滴溜溜地转了几转,骤由西瓜大小变成龙眼大小,“嗖”的一声钻入了紧在他腰头的青灰葫芦内。
四周安静了下来,白眉翁肤上泛起一层诡异的幽蓝光彩,身子晃了几晃,忽然盘膝坐下。
一时间,密林中只剩绮姬一人立着,她呆了片刻,悄悄跌躺在草丛里的两人,又朝白眉翁望来。
白眉翁也在瞧她,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绮姬不禁打了个寒颤,终于迈步慢慢挪到小魔君身旁,将他扶起背上,飞快的朝远处奔去。
躺在草丛的小玄动弹不得,忽感真气流动了起来,然却不听使唤,而是一齐疯狂地朝胸口奔涌而去,流速与流量很快就到达了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他似乎看见自己的心脏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及幅度跳动,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仿佛随时随刻会爆炸开来。
这种滋味痛苦万分,小玄咬牙强忍,终还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哼。
白眉翁一惊,蓦从地上立起,孰知半步未跨,便又软软坐下。
“好痛苦!”小玄嘶叫起来,声音已变得不似人声。
“坚持住,我就来救你!”白眉翁焦灼道,正要强行闭目专心自疗,忽见远处树丛掀动,一个魁梧的巨影钻了出来。
“真要命!”白眉翁心念电转,汗珠子已从脑门上冒了出来。
魁梧巨影并没立刻过来,似乎给眼前大片大片的枯枝败叶给镇住了。
“慢点来……再给我一点时间……”白眉翁心中悄祈,加紧运功 驱除身上的奇毒。
可是来者并未如他所愿,魁梧巨影开始小心翼翼地向这边行来,显然体重惊人,地面开始传来一下下轻微的震动。
“只好拼着元气亏损退敌了。”白眉翁心下黯然,左手悄悄捏了个繁异的印法。
魁梧身影越逼越近,白眉翁紧紧盯着,终于瞧清来者是一个高逾一丈通体湛蓝的怪物,形貌极是凶恶,而再这怪物的一边肩膀之上竟然坐着个女子,却是雪肤花颜娇美绝伦,赫是飞萝。
白眉翁与她四目相接,心中陡然一震。
“白眉大哥,我可找着你了!”飞萝惊喜叫道,急从怪物肩头一跃而下,飞快地朝他奔来。
“别碰我,有毒!”白眉翁凝声道。
“怎么回事?”飞萝驻足立定,一双丽目诧讶的盯住了他那泛着幽蓝光彩的皮肤。
“是万毒老君的蚀魄神光。”白眉翁道。
“七绝界的万毒老君?”飞萝惊道:“七绝界的人找你这里来了?”
白眉翁不答反问,望着她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啊。”飞萝道。
“找我干嘛?”白眉翁继问。
飞萝咬了咬朱唇,道:“为一个人,你的故人。”
“哦?”白眉翁眯了眯眼,道:“哪个故人?”
“就是当年独上凤凰崖,把你从真贞宫里救出来的那个。”飞萝道。
白眉翁微微一怔,瞬即面无表情:“你是为他而来?”
“嗯。”飞萝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动人的红晕,兴奋溢表道:“白眉大哥,他有后人!他留下有后人!我找到他的后人了!”
白眉翁又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原来,他的后人就是我九师姐的一个徒儿,近日我上逍遥峰才遇着的。”飞萝道。
“你能肯定?”白眉翁道。
“先天太玄就在他身上,而且,他俩相貌虽然有些不同,但那眼神笑容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第一次碰见,我差点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了。”飞萝道。
“这又如何?”白眉翁淡淡道。
“我来求你帮他,你知道的,先天太玄在他身上,而且仇敌众多,眼下已有许多人在四处追捕他,我想让他到你这里来躲一躲。”飞萝道。
白眉翁轻叹一声,道:“我这里也不见得妥当。”
飞萝道:“白眉大哥,我思来算去,如今只有你才有能力保住他。”
“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了他的。”白眉翁摇了摇头。
飞萝神情凝住,盯着他道:“你不肯帮忙?”
白眉翁又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实话。”
“你!”飞萝猛然涨红了脸,蓦地发怒起来:“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当年他不惜得罪我师尊、不惜以整个玄教为敌去救你,如今他的后人有难,你却袖手旁观!你你你!你好无情!你好冷血!你忘恩负义!枉你们两个当年还称兄道弟!还在我跟前大拍胸膛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原来是你带他来的。”白眉翁苦笑了起来,转脸朝旁边一示,道:“你先过去瞧瞧他怎样了吧。”
飞萝怔住,朝他所示之处忘去,见不远的草丛中似乎卧着个人,心头一紧,快步过去,登时花容失色,急跪下去扶起已陷入昏迷的小玄,惊慌道:“他怎么会在你这里?他怎么了?”
“挨了小魔君一记七邪霹雳。”白眉翁道:“适才七绝界来了不少人,突破了我的迷津之禁。”
飞萝“啊”了一声,脸如白纸。
“还有呼吸吗?”白眉翁问。
“嗯,有!有!”飞萝目噙泪花。
“脉象如何?”白眉翁继问。
飞萝急忙查探,道:“天!全乱了,真气全都在往紫宫、膻中和中庭这几处跑!”
白眉翁一阵沉默。
“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他?这样子他受不了的呀!”飞萝大急道,抱着小玄泪水滚滚而下。
“别乱来!千万别乱试,七邪霹雳非同寻常,诸力繁奇,化解极其不易,若是哪里出了半点差错,立刻就会不可收拾。”白眉翁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瞧他……瞧他……”飞萝泣不成声,她平素心思缜密沉着冷静,然而关心则乱,此际完全没了主意。
白眉翁忽然起身,这次总算站立了起来,肤上的幽蓝光彩已经淡去了许多,他走到小玄跟前蹲下,伸出手去仔细查探他的脉络,面上时阴时晴变幻不定。
飞萝噙着泪满怀期冀地望着他,熬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办法没有?”
“小狐狸修为太差,按理本该支撑不住的,难道是他脸上这面七绝覆在起作用?”白眉翁沉吟道,但很快就摇了摇头,继道:“不对不对,从未听过七绝覆有疗伤之效啊。”
飞萝忽似想起了什么,道:“他曾吞下一颗骊龙珠,而且还吃过……还吃过……”说到这里,忽然晕红满面,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白眉翁用奇怪地眼神瞧了瞧她,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他能坚持到现在。”
就在这时,小玄倏从飞萝怀里弓弹起身,瞠目呲牙痉挛嘶喘,状极痛苦。
飞萝唬得魂飞魄散,急抱紧他哭道:“别吓我,小玄你别吓唬我,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走,随我来。”白眉翁立起,飞身驰去。
“去哪?”飞萝呆了一呆。
“到一个或许能稳定他伤势的地方去。”白眉翁的声音遥遥传来。
飞萝急抱起小玄跃上昆仑奴的一边肩膀,轻喝道:“跟上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顶距底部高达十数丈,有三两条通往洞外的天然裂缝,光线从这几处缝隙柔和透入,使得深深洞内颇为清亮。
巨洞底部宛如池塘,水色蓝碧,清澈异常,期间小鱼野虾尾尾可数,四壁青萝串串挂下,有许多垂浸水中,与漂浮水面的点点绿萍相映而幽。
在水中央,有块方圆达数丈的青白巨石,形貌甚是奇特,内凹而外翘,成尖瓣状,若于远处瞧来,便如一朵盛开在水面的巨大莲花。
如此清幽胜境,本该惹人陶醉,可是此刻洞中三人,皆没半点留意。
小玄静卧在莲形巨石中心,依旧昏迷不醒。
白眉翁同飞萝守候在旁,面上尽是忧急之色。
“总算安静下来了,这里果然有点帮助。”白眉翁道,许因空阔,传来阵阵回音。
飞萝这才望望四周,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奇怪。”
“是不是觉得心中宁静,而且灵力有点提不上来?”白眉翁道。
飞萝略微一试,讶道:“是几乎提不起来。”
“此处乃是迷林中心,我给他起名做迷津幽源,与葫芦谷的水晶潭同为一脉,具有极其强大的抑限灵力之功,因此给我利用来布设迷津之禁,可以说,整座迷林的禁制之力皆是由此提供。”白眉翁道。
飞萝立刻明白过来,道:“小玄身上的伤便是因此而稳定下来的?”
“没错。”白眉翁点头。
“那你能不能医治好他?”飞萝急道。
“不知道。”白眉翁沉吟道:“我没把握,待我好好想想。”
“白眉大哥,你修为高绝学博识广,他以前曾跟我说过的。”飞萝道。
“你拍马屁也没用,难道我会不想救他吗?”白眉翁道。
飞萝心里着急,眼圈瞬又红了起来。
白眉翁瞧了瞧她,忽道:“其实驱除七邪之力并非太难,只是七邪之力侵入之处正巧是他的心脏,而这小狐狸的真气同灵力皆俱太弱,若是强行驱除,八九会连他的小命一并要了。”
“这可不行,心脏是最脆弱之处,万万不可冒险。”飞萝坚决地摇了摇头,接道:“除了强行驱除,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这就要待我想想了。”白眉翁道。
“可是他这样子又能支撑多久呢?”飞萝忧心如焚。
“不晓得,瞧他睡得这么沉,一时半会没甚大碍吧?”白眉翁道。
“那就拜托大哥了,我在这里照看他,你快去想办法吧。”飞萝催促道。
“唉……”白眉翁叹道:“不一样喔……不一样喔……”
“什么不一样?”飞萝问。
“待遇不一样喔,我也受了伤的,我也生死未卜的,身上中的可是万毒老君的蚀魄神光呐。”白眉翁道。
“大哥!”飞萝粉面蓦红,娇嗔道:“都什么时侯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白眉翁摇摇头,无可奈何状地转身去了。
飞萝转回去看小玄,见他眉心微蹙,面无血色,心中不禁又疼又怜,然却束手无策,只好不时摸摸他的脸,或用汗巾子帮他擦擦汗聊作安慰。
“唔……”小玄忽然呻吟了一下。
“小玄?小玄?”飞萝急忙轻唤。
小玄慢慢睁眼,怔怔地瞧她。
“你可醒了。”飞萝一阵惊喜。
“师叔?师叔!”小玄也是又惊又喜,挣扎欲起:“你怎么会在这?”
“别动!”飞萝赶忙扶抱住他:“你受了伤呢。”
“哇,真好!我不是在做梦吧?”小玄一把抱住她,抱得紧紧的,面埋香怀,一脸依恋。
“不是不是。”飞萝爱怜地轻轻捂他头发,道:“你身上觉得怎样?”
“没事啊。”小玄道。
“真的没事?”飞萝疑惑道:“你再仔细感觉一下。”
“没事,真的没事……”小玄正说着,忽眉头一皱。
“怎么了?”飞萝惊道。
“就是胸口有点闷闷的,好像有点提不起力气。”小玄道。
飞萝听的心如给压了块铅,真是比他还要难受。
“哦,记起来了!”小玄捂着胸口道:“我这里吃了一拳,那个袭击我的家伙好像是七绝界的小魔君!”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飞萝问。
小玄遂从昨早说起,把自己给贺天鹏带人追杀,慌乱中不知怎么误入迷林,遇上白眉翁后又遭遇突袭的经过草草地说了一遍,至于碰见两只蝴蝶小妖精并跟她们鬼混的一段自然就给过滤掉了。
飞萝蹙眉道:“那伙人的确是七绝界的人无疑,想不到他们竟能进入这个布设了迷津之禁的林子。”
“对对,这林子极是古怪,害我在这里边瞎转了一天,那白眉老儿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人,一人居然打跑了七绝界的数十个恶徒。”
“不许无理。”飞萝道:“知道吗?他名号叫做白眉玄鼠,乃是修为极高之人,声震六合名动八荒,是你上一辈人的好兄弟,我带你来葫芦镇,为的就是要找他,眼下只有他能护得了你。”
“啊?”小玄张大了嘴巴。
“你一定要对人家礼貌,他不但救了你,而且你身上的伤就指望他帮你医治了。”飞萝叮嘱。
“我上一辈人的好兄弟?”小玄咀嚼着道,趁机追问起玄玄子的事。
但飞萝只是含糊其辞,始终守口如瓶。
两人说着,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暗,没了光亮照人,洞中漆黑一团。
白眉翁却一直再没出现。
“这里面看不见了,我们快出去吧。”小玄道。
“不行,你挨了七邪霹雳,只有留在这里才能稳定住伤势。”飞萝道。
“我好了,一点事都没有!”小玄巴巴地拍着胸膛道:“那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家伙还伤不了我!”
“不行,一定要等白眉大哥过来再说。”飞萝道。
“倘若他永远不来,我们便在这里一辈子不走?”小玄道。
“听话。”飞萝柔声道:“反正外面也黑了,我们就留在这儿歇一夜好了。”
小玄听见“我们”二字,心头蓦地一荡,黑暗中握住他的柔荑,笑逐颜开道:“也好,这林子十分邪门,晚上多半走不出去。”
于是两人便在巨石上躺下,小玄摸索着抱住了飞萝。
飞萝也没阻拒,把头枕在他臂上,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肌肤交贴满怀香软,小玄欲念已动,口中胡乱应着,手上开始偷偷乱摸乱碰。
飞萝忽然没了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小玄微微喘道,手上越来越放肆。
“好困,睡了哦。”飞萝道。
“嗯。”小玄浑浊着声应,一手忽从美人的襟口钻了进去。
“不要。”飞萝低声道,两只柔荑捉住了他的魔手。
“我想你。”小玄喘道。
“现在不行。”飞萝柔声道:“等你好了再说。”
“放心,我没事,真的没事。”小玄用力往里边钻。
“不要。”飞萝突一把推开了他,轻声道:“七邪霹雳凶险无比,半点大意不得。”
“我好好的!”小玄扑了过去,把美人压在身下。
“乖,听话。”飞萝左支右绌苦苦招架。
小玄恍若未闻,继续纠缠不休,一双手溜到底下,强行去解她腰里的罗带。
“下去!”飞萝突叱。
小玄乍然一惊,石雕般僵在美人的娇躯上。
“再胡闹,我就到外面去了!”飞萝绷起了脸,声似寒霜。
小玄翻身滚落,四肢大张地贴躺在凉冰冰的石面上。
两人半晌不语。
小玄气呼呼地喘着,心里边不知把小魔君及其祖上无数代痛咒了多少遍。
飞萝摸索着寻了过来,在他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柔声道:“乖,等你好了,就给你要够够的。”
小玄痛苦地哼吟了一声。
“好了,现在乖乖睡觉,什么都不许想哦,我就在旁边,有事叫我。”飞萝接着道,说完便远远地挪到一边去了。
“我现在就有事!”小玄心中大叫,浑身炽烫如焚,不知煎熬了多久,方才迷糊睡去,梦里尽是美人妩媚容颜销魂身影,时飞萝,时水若,时摘霞,时夭夭,时小婉……
第五回 幽源缱绻
“竟敢勾引我的女人!”小魔君大喝,青白如尸的脸突然狰狞地出现在眼前,小玄慌忙抛开怀里的绮姬,急朝后面挪去,但小魔君的拳头已经雷轰电闪般击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下真个痛彻心肺,小玄大叫一声,捂着胸口猛地弹坐起来。
“怎么了?别怕,我在这里!”有人抱住了他。
小玄迷糊望去,昏暗中认出飞萝,这才知晓先前是梦。
“胸口不舒服是吗?”飞萝惊慌满面地问。
“没有,做梦了。”小玄喘着气道,不知怎么,竟然觉得心脏真的是在阵阵撕痛。
飞萝松了口气,取出汗巾为他擦拭满头的汗水,薄嗔道:“长这么大了还乱做梦,准是平日里喜欢胡思乱想哩。”
小玄不语,只觉得心口痛得越来越厉害,然却怕她担心,强忍着不敢显露分毫。
飞萝瞧瞧四周,见只是朦朦微亮,打了个哈欠道:“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吧。”
小玄点头,咬牙躺下,苦熬了许久,终挨到疼痛减退,渐又昏昏睡去了。
白眉翁把了会小玄的腕脉,又探掌其胸,面色愈来愈凝重,将一旁的飞萝唬得心惊脉跳。
白眉翁收回手掌,正要开口,却见飞萝竖指唇前轻嘘一声,悄声道:“让他再睡一会,我们出去说。”
两人沿阶走出洞外,飞萝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
“不好。”白眉翁道:“昨晚他一定很痛吧。”
“没有啊……”飞萝怔道,猛地想起昨夜情景,登时面如白纸。
“怎么会没有?那些邪力再四处乱窜,一定会很痛苦的。”白眉翁道。
飞萝张口结舌,心口一抽,忽地滚滚泪下。
“这么下去很危险,只怕这小狐狸会随时因心脏破裂而毙命。”白眉翁叹道。
“白眉大哥,你真的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吗?”飞萝捉住他袖子。
“非也,我已找到几种医治之法,但都属于强行驱除,可是小狐狸的真气及灵力皆俱太差,根本抵受不住啊。”白眉翁道。
“那……那怎么办?”飞萝跺足哭道。
白眉翁默然不语。
“当年他已惨极,这会他的孩子又……又……”飞萝泣不成声。
“什么孩子啊……”白眉翁忽道:“他或许便是他。”
飞萝娇躯剧震,猛地抬起了头。
白眉翁面无表情,转首望向别处。
“白眉大哥,适才你说什么?什么他……他便是他?”飞萝扯住他问。
白眉翁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白眉大哥,你是他唯一的结拜兄弟,跟他在一起的时侯最多,你一定知道什么秘密是不是?”飞萝颤声道。
白眉翁只是不语。
“你快告诉我呀!当日你欠我一个人情的。”飞萝大急道。
白眉翁回首,盯着她的眼睛道:“其实你该晓得的,天地间,玄狐只有一个。”
飞萝目中虽仍噙满泪水,但双眸却如星辰般骤亮了起来,惊喜得连声音都在哆嗦:“你是说,他还在!其实他就是他!他真的就是他!”
“我不知道。”白眉翁含糊其辞:“玄狐奥妙,谁人能穷?”
飞萝目中异彩闪闪,蓦地破涕为笑:“难怪……难怪……”
白眉翁却长叹一声:“可惜啊可惜,就算他是他,如今又如何?”
飞萝一怔,陡又哇地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两次都救不了他?”
“唉,人力有时而穷,我们尽力了便是。”白眉翁道。
“不行!”飞萝咬牙恸道:“一定要救他!无论如何,这次我一定要救他!”
白眉翁淡然地望着她,忽似自语道:“要是能让这小狐狸的真气或灵力突然增强就好了,唉,但这怎么可能……”
飞萝泪流满面蓦而一呆,喃喃道:“真气或灵力暴涨?”
白眉翁双手背负目遥远方。
就在这时,忽闻背后有人叫道:“师叔!师叔!你在哪?”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小玄正从洞口奔出来。
飞萝赶忙拭泪,急迎上前,大嗔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醒来见你不在,心里着急,因此就出来找了。”小玄笑道。
“真是的,我能上哪儿去呢?你快进去!”飞萝道。
“我没事,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真的一点都没……没……”小玄突然面色大变,捂着胸口俯下身去。
“怎么啦?”飞萝大惊,急忙扶抱住他。
小玄不言不语,只是软绵绵地直往下坠。
“快扶他进去!”白眉翁喝。
飞萝如梦初醒,抱起小玄,飞掠进洞。
“我好了,没事了,别哭。”小玄捧着飞萝的脸安慰道:“还真是奇怪,一进到这洞里边,胸口立刻就不怎么痛了。”
“你为啥要乱跑!”飞萝紧咬朱唇,明明死忍,但泪水仍不肯听话地渗涌出来。
“好啦,不哭了,我不乱跑了,以后你叫我待在哪我便待在哪。”小玄心疼万分地为她拭泪。
“以后……”飞萝怔怔地咀嚼着这两个再寻常不过的字,泪水益发滚滚淌落。
小玄心中阵酥阵悸,瞧得呆了。
“等我。”飞萝忽然起身,朝洞外奔去。
“白眉大哥,适才你说,若是他的真气或灵力突然增强,你就有办法为他医治?”飞萝道。
白眉翁盯着她道:“没错,只要他的真气或灵力增强至足够强大,能支撑得住我的强行驱除之法,便能完全医治好他。”
“几成把握?”飞萝噙着泪道。
“十成。”白眉翁答得简洁明了。
“好。”飞萝似乎定下了什么莫大的决心,毅色道:“白眉大哥,你在这里等我。”
“嗯。”白眉翁点头,居然没有多问。
飞萝转身,疾朝洞内掠去。
白眉翁瞧着她踉跄奔入洞中的身影,嘴角忽然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当飞萝回到洞内时,脸上已不见半缕泪痕,取而代之的却是妩媚惹人的眼神与如花娇艳的笑容。
小玄怔坐石上,只瞧得两眼发直。
飞萝在他跟前屈膝跪下,轻声道:“小玄,昨晚你是不是很难受?”
“嗯……”小玄迷糊应道,突然醒悟,赶忙改口:“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飞萝盯着他,两丸漆眸水汪汪的。
小玄不觉一阵口干舌燥。
“不老实哟。”飞萝笑吟吟道,娇躯朝他愈贴愈近,独有的香气丝丝飘至,把男儿熏得心旌摇荡。
“师叔,你……你……”小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昨晚明明抵死相拒,今儿却怎这般亲热起来?
“我怎么了?”飞萝忽然低声道:“你还想不想我?”
小玄张开了嘴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不说我可走啦。”飞萝盯着他薄嗔。
“想!好想!想死了!”小玄急道。
飞萝甜笑,长起身子在他唇上沾似地亲了一下。
小玄张臂欲抱,谁知却给她分臂拦住,正不明白,已见她低下身子,润泽的朱唇从自己的下巴开始亲吻,然后是喉结、胸口……一路慢慢地细细地游滑下去。
“那就让我好好补偿你吧。”飞萝边亲边语,声音软腻得勾人魂魄。
小玄心中狂喜,见她分开自己的衣襟,粉面埋入衫中,陡感胸膛烫热,湿濡的朱唇已软软地覆在一边乳上,不觉麻了半边身子。
飞萝细细舔舐,时而拨舌柔扫,时而合齿轻噬,直至男儿绷紧的身子轻抖起来,这才往下移,一边继续亲吻,一边用手松解他的腰带。
紧在里边的焰浣罗露了出来,飞萝瞧了一眼,两手捉住小玄裤头,缓缓朝下褪去。
怒贲地肉棒一跃弹出,把内裤撑起个高高地帐篷。
飞萝咬唇娇笑,美目朝上掠了一眼,螓首缓缓朝前移去。
小玄心头突突狂跳,很快就难以置信地瞧见飞萝张开无比诱人的艳艳红唇,将裹覆着内裤的巨棒含入嘴里。
“唔……”小玄闷哼,虽然隔着一层衣布,但已能清楚地感受到飞萝口中的温烫与湿濡,然更惹人的其实是视觉,他紧紧地盯着,把女人那勾魂夺魄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里铭刻心底。
飞萝时吞时吐,时舔时舐,高高撑起的帐篷很快就给打湿润透,清晰地勾勒出里面巨物那遒劲有力的线条来。
小玄大口喘气,忍不过处失声哼吟。
飞萝在底下瞧了瞧他,玉指轻点帐篷笑道:“想不想放它出来?”
“快!”小玄哼。
飞萝两手勾住他内裤裤头,慢条斯理一分一寸地往下拉,直把男儿惹得心如火燎。
蓦地赤影闪晃,红通通的巨棒猛地弹跃了出来,金浇铁铸般朝天怒翘。
飞萝细细娇喘,抿着嘴瞧了又瞧,这才用手轻轻把住,张启朱唇再度覆上。
这回再无丝缕阻隔,滋味自是与先前大不相同,小玄通体绷凝,阵酥阵悸地感受着美妙绝伦的滑嫩与专心极致的惹逗,再接着飞萝抬眼望上来的脉脉目光刹那,心中蓦而迷醉:“她竟然亲我这里!师叔竟然亲我这里!”
飞萝舔吮一阵,开始吞吐起来,葱指勾环住玉茎根际上下套落。
小玄销魂蚀骨,通体一阵酥麻乏力,不觉后仰,只以两肘支住身躯。
飞萝吞吐渐急,还时而在棒端重重地咂吮,时而竭尽全力强往下套,让男儿的巨硕棒头直闯到娇嫩的喉关去。
饶是如此,怎奈男儿委实长巨,始终剩余近半截在外。
小玄愈喘愈剧。美极间突然坐直身子用手扶抱住飞萝的玉首,摆腰耸股尽情挺送。
“唔……”飞萝娇声闷哼,黛目紧蹙,但两手却放开了捧住的巨茎,改去支撑石面,任男儿恣意癫狂。
小玄爽不可言,抽势急如流星飞瀑,贪恋美人喉咙深处的至绝娇嫩,倏地稍稍又往前迫,殊不知先前已达极限,再深这寸余,便猛地突过美人的喉关,不知去到了哪里。
飞萝忽然挣扎起来,双手用力推他。
小玄心中一惊,急忙抽枪退后,把整根巨杵全退出美人的檀口。
飞萝满面通红,美目溢泪,捂着喉头一阵剧烈干呕,趴跪再石上急喘不住。
小玄急忙帮她抚胸拍背,心里直骂自个该死。
“小坏蛋,这么狠的,你想呛死我吗?”飞萝薄嗔,面上却无丝毫埋怨之色。
小玄感激,心中爱焰更是高炽千丈,瞥见她嘴角迷人地残挂着一丝晶莹涎沫,猛地俯首过去,覆唇就吻。
飞萝娇吟,藕臂环起,勾抱住他的脖颈,唇启送舌,与他炽烈热吻。
两人缠绵,小玄欲焰愈炽,突一把将飞萝翻压在下,两手齐发急扯其衣,尚未剥尽,便迫不及待地顶开美人的两条乳凝似的白腿,挺杵抵向闪露出来的桃源花溪。
飞萝见他如此情急激动,心头也火热难抑,一手悄往下探,捏住龟头引往玉蛤,孰知才到缝前,男儿骤然腰股齐振,铁杵猛地脱手而出,瞬已深深地刺入了娇嫩之中。
“啊!”娇啼声中,小玄勇往直前,硬如铁铸的火热巨棒一路强推,挤开重重叠叠的团团肥滑,直奔诱人万分的纵深。
飞萝上身陡然弓起,喉底又发出一声令人惊心动魄的腻哼,却是娇蕊已陷。
小玄满意地吁了口气抵紧美人,这才去剥扯她上面的衣裳束胸,把那对巨硕如瓜肥美如膏的迷人雪乳放了出来,又把铁茎深揉须臾,探准花心位置,猛地暴风骤雨地大耸大刺起来。
飞萝娇喘吁吁,蛮腰肥臀随着男儿的抽刺摇摆抛跌,花内早已涌泉滴蜜,润遍铁茎,蓦地失声,咿咿呀呀地哼啼起来。
小玄两手支地,抽耸间猛俯下头,一口叼住了飞萝的美乳大力咂吮。
飞萝玉首左右急摆,身上出了层细细香汗,泛起的光泽令得如乳凝就的娇躯益发诱人。
小玄瞧得心痒,突然将她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上下耸弄,享受她那嫩滑肌肤的交贴厮磨及两只肥美巨乳的弹甩揉搓。
“这样好……好……”飞萝嘤咛娇哼。
“好什么?”小玄盯着她问。
“没……没什么……”飞萝支吾道,这样的姿势这么近的距离,她那绝色花颜与羞涩神情根本逃不过男儿的眼睛。
“说!”小玄捏捧住她的两瓣肥臀,上下抛椿。
“没……没有啦……啊!啊!”飞萝叫了起来。
“告诉我!”原来小玄手上加了力道。
“停!停!等会儿!”飞萝又喘又喊。
“不说不停!”小玄喝,这下不但捧着她抛椿,还在底下朝上猛耸。
“啊!啊!”飞萝尖啼,失神道:“我说我说!”
小玄缓下攻势,飞萝玉首俯来,香腮贴着他脸细细声道:“这样好深,好着力,老是碰着那儿……”
小玄心中酥麻,问道:“老是碰着哪儿?”
飞萝咬唇睨他,满面晕酡。
“哪呀?”小玄心中明白,却仍追问。
“就……就这……你现在碰的地方……”飞萝细如蚊声。
“这里?”小玄扶着她挑挑抵抵,顶住花心暗力揉刺。
“坏蛋,你还……还故意!”飞萝一阵酸软,声都颤了。
“不舒服?”小玄问。
飞萝摇摇头。
“师叔,你这里好柔软。”小玄与她额抵着额。
“喜不喜欢?”飞萝低语。
“爱死了!”小玄道。
“那你就来,不过那儿刚开始轻点,要不很难挨的。”飞萝晕着脸指导。
“原来如此。”小玄心道,遂又捧抱着她椿提起来,这次轻抽缓送如同柔风细雨。
谁知飞萝的反应却比先前更加厉害,眼媚似醉颊赤若烧,花底腻汁泉出,流得两股滑不溜手。
小玄贪恋无比,每每深送至底,频频去碰她那花心,他与飞萝相欢还是头一次这么柔缓仔细,潜心勾弄良久,竟然把那妙物的形状大小摸探出了个大概,心中酥酥荡荡:“原来是这样儿,同水儿、夭夭她们又有不同,肥美之度则只有五姐姐尚可一比。”
他细细品尝,愈感哪妙物美不可言,加上花蜜浸润已久,蓦地茎身暴涨炙如炽炭,勃然现出玄阳盘龙杵的本相来。
“啊……好涨……又变那……那样了!”飞萝打了个哆嗦,花径不驰反束,紧紧收缩。
小玄只觉美人瓤内阵阵箍束,纠缠得抽送十分吃力,然却愈感爽美,不觉间抽送再度趋急,力道也一下比一下重了起来。
“别老碰……碰那。”飞萝喘道。
“这样也不舒服是吗?”小玄虚心求教,只觉变化后的宝杵极是敏感,愈能感察女人内里的玄机,滋味益发美妙,连把涨得硬如金铁的雄硕龟头去揉刺嫩心。
飞萝摇头,朱唇张了张,却半天没见声音出来。
小玄瞧见她娇美无力的可人模样,心中熬将不过,猛又暴风骤雨起来。
飞萝啼如流水,更是说不上话来。
小玄狂抽正急,蓦而一滞,抱着美人整个僵住。
“嗯?”飞萝一愣。
“我……我……”小玄支支吾吾。
“要出来了?”飞萝立时明白。
小玄涨赤了脸。
“那就来吧。”飞萝娇喘道。
“该死!这次怎么又……又……”小玄咬牙苦忍,本还期望使出绮姬教他的九鼎还丹诀挽回局面,然却发觉为时已晚,半点不明白怎会突然崩溃。
“没事啦,想出来就让它出来好了。”飞萝柔声安慰。
小玄骤又猛耸起来,记记尽根,下下至底,倏地朝上倾力一顶,刺住美人的肥美嫩心突突狂射。
“唔……”飞萝闷哼,黛眉紧缩地在男儿怀里挨受了片刻,香肩蓦缩,腴润的娇躯竟也一下下抖了起来,却是给小玄那最美女人的玄阳宝精惹丢了。
两人相拥静泄,舌交肢缠迷蒙对视,如痴似醉,几欲化去。
小玄终于松弛,勾住美人一起躺倒下去。
“明明觉得还有一会的,却不知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小玄面红耳赤地喘道,对自己的表现极度不满。
“谁叫你啊,老是去碰人那儿,都提醒你了。”飞萝咬唇道,一根葱指在他胸口划来划去。
“都是师叔太诱人了。”小玄喃喃道,似乎犹在回味。
“活该,还来怪我啦?”飞萝薄嗔。
“没有没有,是我贪心。”小玄赶忙表明态度,低低声道:“师叔那儿,真是太美妙了。”
飞萝颊如桃染,怔怔地盯着他的胸口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小玄察觉。
“小玄……”飞萝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说什么?”小玄问。
“仔细感觉一下,你这里怎么样了?”飞萝却指着他胸口问。
“咦……”小玄忽然皱眉。
“觉得怎样?”飞萝有些紧张起来。
“唔……好难受!”小玄猛地捂住胸口叫道。
“真的?怎个难受法?”飞萝吃了一惊。
“真的。”小玄笑道:“这里好想师叔,想得好难受,想得好心疼。”
“坏蛋!大坏蛋!”飞萝大嗔,用力掐他手臂,然却大大地松了口气,一双美目深深地凝望着他,两丸水眸似笼罩着一层迷蒙的薄薄烟雾。
小玄亦在凝凝瞧着她,眼中尽是浓浓的情意与眷恋:“师叔,这是真的,虽然你现在就在身边,可我却怎么都觉得抱不够看不够想不够,不知如何似好。”
“那我走了你怎么办?”飞萝咬着唇道。
“不知道,也许我就快死了吧,”小玄愁苦万分道。
“胡说!你是玄狐,永远都不会死的!”飞萝轻叱,终似下定了某个决心,支起身子朝上爬去,凝脂朱唇贴到他耳心,用充满诱惑的声音道:“还想不想要更舒服?”
第六回 赠丹
“要!”小玄即应,将怀中美人抱得紧紧的。
他天赋异禀精力极旺,说话这片刻间,微微软落的巨硕竟已悄然勃起重振雄风,硬邦邦地抵在飞萝的腹下。
飞萝道:“你不是想学双修之术吗?那我现在便教你一样要不要?”
小玄大喜:“不要一样,我要你教多多的。”
“贪心鬼!小心贪多嚼不烂哟。”飞萝横了他一眼,于是轻声讼念,传授秘法口诀。
小玄认真听着,遇着不明白之处便开口发问。
飞萝耐心传授,念完口诀,又把其中的难解之处一一细细剖析。
小玄越听越感奇怪,竟然觉得这功法似曾相识,不由一阵迷茫疑惑。
飞萝见状,只道他没听懂,安慰道:“慢慢来,这功法颇为难学,与其他类功法很是不同,一时不明白也不奇怪。”
谁知小玄却道:“待我试试。”当下心中默念口诀,依法提运真气,初时还有些生涩呆滞,周天数转后,真气便开始流畅自如起来,忽然笑道:“有趣有趣!”
飞萝微微一怔,道:“什么有趣?”
“你教我的这个功法啊。”小玄道。
“气脉走得起来吗?”飞萝有点意外。
“当然走得起来,而且乖乖地挺听话。”小玄道。
“走到哪儿了?”飞萝忙问。
小玄闭目感觉,念到:“刚过气海哩,现在正在石门……走到关元了……”
飞萝睁大了眼睛。
“到中极了啊……”小玄轻叫了一声。
“气脉散掉了是吗?”飞萝问。
“不是,怎跳到大赫去了?”小玄道。
“没错啊,中极之后就是要跳转大赫的,这一关最难!”飞萝面露惊喜之色。
“啊,又跳回曲骨这边来了……”小玄道。
飞萝屏住了呼吸。
“到会阴了……”小玄突然睁眼。
飞萝急忙探手下去,握住了压在腹下的玉茎,蓦感手心传来一阵细密震荡,不禁目瞪口呆。
“呵!真有趣,怎会这样的?”小玄亦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动。
“第一次运转就成功了?”飞萝呆呆道。
“这也不是很难啊。”小玄得意道,只觉飞萝教的这个功法要比绮姬教的九鼎还丹诀容易多了。
飞萝难以置信捏握了几下,但觉男儿的铁棒的的确确是在不住震跃,且有愈来愈强剧之势。
“师叔,这功法叫什么名字?”小玄问。
“叫……叫入宫诀。”飞萝晕着脸道,声音细若蚊呐。
小玄见她娇羞不胜,不禁心中一荡,遂环臂将她勾抱上来,笑嘻嘻道:“这功法有什么妙用啊?”
“待会儿就知道了。”飞萝低低声道。
“这样子,会很舒服是吗?”小玄盯着她悄声道。
飞萝不语,这时连耳根都红了。
小玄只道自己猜对,心中销魂,一个翻身把她再度压在身下,笑道:“作业既已完成,那就交给老师打分啦!”说罢,陡用膝盖顶开美人两腿,挺茎对准玉蛤,不由分说,一枪挑了。
“你先散掉这功法,等我说的时侯再用。”飞萝轻喘道。
“为什么?”小玄新学奇技,急欲试鲜,遂把震荡不止的铁茎直送池底,寻着花心,紧紧抵住一阵研磨。
“啊……”飞萝登时断肠似地颤啼起来,雪腻腰肢虾子般高高拱起。
“哇呵,果然厉害!”小玄又惊又喜。
“先别用,这功法很……很耗真气的!”飞萝颤叫道。
“哗!一下子就让师叔这模样了……”小玄眼睛发直地盯着两人的交接处,但见花缝中水光闪烁如泉涌冒,打得周围毛发尽湿。
“快散功!”飞萝又哼,手推男儿,下体朝后缩去。
“等会,我真气可足着呢。”小玄兴奋非常,哪里肯听,两手捉按住欲逃的美人腰肢,依旧深揉狠抵强袭花心。
“这样不……不行的……你听我说……”飞萝娇躯挣扎蛮腰急摆。
“你说你说,我在听哩。”小玄应道,只觉美人的嫩花给研磨得急剧肿胀起来,且变得软烂如酥,正不由自主地贴吮着龟头前端,爽得直抽冷气儿。
“听话啊!我要生气了!”飞萝绷起了脸。
小玄最怕她这样子,急忙散掉真气,撤去功法。
“坏蛋,不教你就好了!”飞萝大口喘气,娇躯寸寸颤软,似给抽走了许多骨头。
“那样不是狠舒服吗?”小玄道,俯下身去百般抚慰温存。
“就是不舒服!”飞萝娇嗔,用指尖抹去不知何时挂在眼角的一颗晶莹泪珠。
“真的?我以为……”小玄诚惶诚恐。
“你知不知道,这功法好霸道的。”飞萝道。
“那我不用了。”小玄道。
“谁叫你不用?”飞萝瞪着他道:“我是叫你等我说的时侯再用。”
“等下就不会不舒服了吗?”小玄不解。
“傻瓜,你听我的就没错。”飞萝没好气道。
“好好,全听你的。”小玄点头如鸡啄米。
“那你怎么赔偿人家?”飞萝睨眼瞧他。
“怎么都行,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小玄心甘情愿道。
“我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干嘛?”飞萝面上又回复了先前的诱惑之色,藕臂勾下男儿脖子,唇贴他耳边轻吐:“我要你让我舒服……”
“遵命!”小玄笑逐颜开,又再与她欢好起来。
巨石奇大,两人调云弄雨颠鸾倒凤,却已从东到西由南至北几乎历遍。
飞萝动情之极,娇状百出媚态千呈,忽然娇哼道:“小玄,这样真好,你越来越……好了。”
小玄终于有所领悟:“原来师叔喜欢这样,我越是温柔,她便越发快活哩。”
此时两人已来到大石边上,飞萝背靠一面弧起的莲瓣状石上,两条修长雪腿勾在男儿腰头,头顶乌云早坠松松的披散下来,遮去了半边花容,露出的半张脸上尽是如痴似醉的迷乱春情。
小玄徐徐抽送,不时俯首过去与她亲嘴蜜吻。
飞萝有如融化一般,目中含潮带露,肤上香汗淋漓,花底更是蜜滴泉流,涂抹得两人腿腹俱滑私下皆黏。
小玄只觉她那花内嫩瓤愈收愈紧,不由有些把持不住,但这次早有准备,赶忙悄悄使出九鼎还丹诀,将精关牢牢锁住。
“快点……可……可以……快一些了。”飞萝细细喘道。
小玄如闻纶音,挺腰摆股一阵疾挑猛搠,蓦地昂首暴震,久浸花蜜的铁杵再一次现出了玄阳盘龙杵的本相来。
“啊!啊!”飞萝反应顿剧,紧紧勾在男儿腰后的两只晶莹白足绷挺得笔直。
小玄朝下望去,只见美人玉蛤已给暴涨的巨杵抽扯得触目惊心,两瓣原本异样肥美的蛤唇此刻竟给撑成了一圈亮亮薄薄的细肉环儿,紧紧箍在棒身之上,至于唇内的两条赤蛤肉儿及玉蛤上角的迷人娇蒂则是时隐时现,不时随着自己的抽退与内里的嫩脂粉肉一块给翻拉出来,妖艳绝伦的盛开在巨杵周围。
“好美!师叔你好美!”小玄颤抖着声道
飞萝咬唇凝眉,仿佛苦不堪言,却突然哼道:“要……要丢了……”
小玄闻言,心中炽焰聚如油泼,当下收腰束腹凝肌蓄劲,就要倾力冲杀。
“等等……你先听我说……”飞萝叫道。
小玄赶忙刹住势头,听她说话。
“还记得适才教你的功法吗?”飞萝问。
“记得。”小玄道。
“待会我……我丢身子时,你就立刻使出来。”飞萝低低声道。
“嗯。”小玄百脉贲张地应。
“还有,你先忍者别出来,一定要等到我说好才行。”飞萝半通不通地续道。
小玄心中虽觉奇怪,但仍一口答应。
“来,让我永永远远记住这一刻好吗?”飞萝两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凝望他的目光中尽是浓得化不开的盈盈情意。
“什么?”小玄听得云里雾里。
飞萝惊觉失言,赶忙改口,柔声道:“小玄你不想同我……同我融为一体吗?”
“融为一体……”小玄心头蓦酥,细细地咀嚼着她的话儿。
“来……我要你进来……进到深深的地方来……进到最深最深的地方来……”飞萝目迷如醉满面晕酡。
小玄销魂蚀骨,腰杆一挺继又奋力前突,颤跳不住的巨龟狰狞毕露,在已给撑开的嫩花眼内又啃又噬,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始终不见分毫进展,反倒激惹得美人花蜜横流玉浆频吐,不由再次迟疑了起来,喘息道:“真能进去吗?这么……这样子不会伤着你吧?”
“一……一定行……不会伤着我的……你加油……”飞萝口中不住鼓励,面上却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惶惑畏怯之色来。
小玄瞧见,心疼道:“要不不要了,这样已经很……很……”
“叫我……你叫我……”飞萝梦呓般呻吟。
“师……师……”小玄叫到一半,心底蓦地情怀激荡爱念翻涌,不知哪里来了勇气,轻轻唤道:“阿萝!”
飞萝通体蓦震,喜讶万分地睁开眼瞧他,目中骤而泪光点点。
就于此刻,小玄倏感花心嫩眼里一松,震荡不止的雄硕龟头竟然开始缓缓前进,一点点地朝更深的地方陷入。
“呀……”飞萝尖啼半声,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阿萝!”小玄凝视着她轻唤,虽仍步履艰难,但毕竟已在前进,他小心翼翼地重复着抽出与戳入的细小动作,一下比一下用力,也一下比一下更加深入。
飞萝泪流满面,也不知是因为动情、快美抑或难受。
正在全力以赴的小玄此刻已无暇顾她,猛感前方一滑,巨茎仿佛顶穿了花心,棒头不知突入到了哪儿去,紧接着团团肥美无比的油滑嫩物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软软地将整粒龟头裹住,如吸似吮地不住蠕动。
飞萝美目轻翻樱口绽张,然却再无一丝声音,从未有人涉足过的玉宫终被突破,摩擦带来的剧烈痛楚与至极快美令得她每分每寸全都麻痹了。
小玄只觉所挨所触无不奇娇异嫩滑腻万分,龟头忽又刺在一团蛋清似的软滑奇物之上,差点就要一泄而出,但他心中仍还牢记着先前的承诺,不敢动弹分毫,颤声哼道:“阿萝我……我……”
“吸……”飞萝娇弱无力地吐了一字,内里的嫩宫犹在本能地拼命收缩,似乎想将突然侵入的粗硬巨物排挤出去,然却无法如愿,只是无助无奈地夹着咬着……
因有上次疗伤的经验,小玄闻言立时明白,赶忙强提真气,使出了九鼎还丹诀中的“汲”字诀来,猛觉有什么温润滑腻之物从龟眼一吸而入,登时如醍醐灌顶美到了极处,刹那见,真气意志皆俱土崩瓦解,他垂死挣扎地强抽几下,最后拼力一顶,玄阳宝精迭迭甩洒,尽注玉宫之内。
飞萝失控地抽搐起来,雪白的乳华突又毫无征兆地从两颗迷人奶头再度飙出,一注注地浇射在男儿胸腹之上,而底下的蜜汁花浆更是尿般迸出,流泻得腿心窝里似打翻了白米粥一般,面上神情却是越来越迷离慵懒,蓦地玉首一歪,小死了过去。
小玄则犹在昏昏沉沉地喷射,忽然间,他瞥见飞萝那如雪如酥的平坦白腹惊心动魄地凸鼓了起来,赫然隐隐显出自己的龟头形状,不禁魂销魄融,更是射得难休难止,直至玄阳宝精几乎烫遍嫩宫,终才通体一松,筋疲力尽地趴倒在玉人身上。
“白眉大哥。”一个声音轻轻响起。
正于洞外负手远眺的白眉翁转过身来,便瞧见了悄立背后的飞萝,沉静的面容上陡然露出一丝诧讶之色。
这时的飞萝仿佛大病了一场,云发蓬松玉容惨淡,整个人似乎整整瘦掉了一圈。
“让你久等了。”她无力地笑笑。
白眉翁凝视着她,张了张口,然却一时无语。
“劳驾你进来瞧下,看看小玄现在能不能承受得住你的医治。”飞萝道。
两人入洞,来到莲形大石之上,白眉翁蹲跪下去,道:“你封了他的穴道?”
“嗯,我想让他多睡一会。”飞萝道。
白眉翁狐疑地瞧了瞧她,开始在昏睡的小玄身上仔细把探起来,面上喜色渐露。
“怎么样?现在他能承受得住你的强行驱除之法吗?”飞萝问。
“当然可以,此时他可谓脱胎换骨了。”白眉翁掩饰不住地兴奋道。
“一点危险都不会有了吗?”飞萝继问。
“以他现在体内所蓄的真气及灵力来看,我有十足的把握医治好他。”白眉翁道。
飞萝轻轻舒了口气,倦色满面的脸上现出一丝欣慰。
“你……”白眉翁盯着她道:“你把内丹给他了?”
“嗯。”飞萝轻声应,美目怜爱无比地望向小玄。 ¬
“这小狐狸的福分当真不浅呐。”白眉翁叹了一声,接道:“回头你如何向你师尊交待?”
飞萝默然不语,目光怔怔地停留在小玄脸上,仿佛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昏睡中的小玄忽然开口,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
飞萝凝神听去,却似“阿萝”二字,,娇躯登时微微一震。
“阿萝……他又唤我做阿萝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没错!”她思着念着,眼中忽而酸涩,嘴角却渐渐勾起一抹微笑,甜美如蜜。
“不如,你到快活岛上去吧,今日之事,由我禀报圣后,她定然会留下你的。”白眉翁道。
飞萝摇摇头,终于转过脸来,道:“白眉大哥,我该走了。”
“现在就走?”白眉翁诧道。
飞萝点头。
“你还是先留在这里歇上几日吧,待大哥想办法帮你补充些真气再说。”白眉翁温和道。
“不要了。”飞萝道:“我师尊自有秘法能随时追踪到我,眼下我又失了内丹,在这里多留一刻,他的危险便会增多一分。”
白眉翁无语。
“那……白眉大哥,我就把他交给你啦。”飞萝朝他盈盈一拜。
“阿萝。”白眉翁竟然罕有地回了她一揖,正容道:“你放心,只要我在他便没事。”
飞萝又深深地望了小玄一眼,咬住樱唇快步朝洞外行去。
“等等,用不用我送你出去?”白眉翁道。
“不用。”飞萝笑道:“前晚我花了一整夜的功夫,已经破解了你的迷津之禁。”
白眉翁望着她远去的婀娜倩影,不禁又叹了一声。
长叹。
飞萝驾起轻风,在林海上空朝前飞掠,正在寻测出去之路,倏感丹田一虚,心叫不妙,人已朝下坠去,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真个人已穿过密密的树冠摔落在地。
所幸的是她此时飞得不高,地上又堆积了厚厚的腐枝败叶,这才没有粉身碎骨。
天旋地转了好一会,飞萝方才撑地坐起,猛觉右边小腿传来一阵剧痛,只痛得冷汗直冒,忙去察看,不由心中叫苦,原来已给摔断了骨头。
她捂着腿望向四周,所见尽是茂密林木,不觉一阵发呆:“真气竟然亏成这样子了……”又去试着运提灵力,发觉亦是所剩无几,心中顿有些慌了起来。
“没有真气灵力,这迷林是断然出不去的……”飞萝心念急转,倏而灵光闪过,想起还有个宝贝奴儿可以代步,心中一喜,急忙捏印念咒,谁知连续诵念了几次,却都没能把昆仑奴召唤出来。
“死了,灵力好象不够……”她心犹不甘,稍稍歇息了片刻,又再重新催鼓灵力施法召唤,可是依然如前,始终不见昆仑奴那魁梧高大的可爱身影。
“呜……怎么只剩下这么一点点灵力哇!”飞萝懊丧地捶了下地,委屈地哭了出来。
忽然间,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望去,刹那间目瞪口呆。
原来在她旁侧不远处已经多了三个男子,亦不知几时来的,为首一人凤目美须肤润如玉,温文尔雅却风神秀逸,袖口竟有丝丝薄云淡雾氤氲缭绕,立在那里,便自有一派大罗太乙的气象。
他正凝目瞧着飞萝,面上无波无澜,只是目光里流露出一丝令人莫名生畏的疑讶之色。
“师……师尊。”飞萝面色苍白地唤道。
第七回 圣尊之战
这人正是太乙玄门玄教教主重元子,身后两个,便是他的贴身僮子清泉同白石。
飞萝挣扎欲起,然而从小腿折断处传来的一阵剧痛击得她又再瘫坐下去。
重元子仍旧原地立着,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目光愈来愈讶,神情愈来愈冷。
飞萝胆战心惊,低低地垂下了头。
「真丹没了?」重元子终于开口。
飞萝浑身轻颤。
「玄狐是么?」重元子轻轻继问。
飞萝依然不敢言语半字。
「他果然在这林子里?」重元子不动声色道。
「师尊……」飞萝忽然额伏至地,叩首泣道:「您饶了他吧!」
重元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闭起了眼。
「师尊,他今已非常弱小,弱小得微不足道,这次您就饶了他好么?」飞萝苦苦哀求。
「闭嘴!」重元子突斥,两眼一睁,厉色毕现:「我本来就不会对他怎样,或许我还会帮他护他,可如今,是你!是你害了他!是你让我彻底地瞧清了玄狐一脉的劣根恶质!」
「师尊!」飞萝恸哭呼道。
「莫再叫我师尊!我没有你这个弟子!」重元子面上依然没有纹丝波动,只是渐急的语调与凌厉的目光暴露了他心中的震怒:「你天赋殊异,更得百珍滋补,不日就要炼成真元大丹,若得妙法双修,便可立时跨跃诸境飞升太乙大罗之境!」
飞萝垂首,泪水滚滚而下。
「可是你!」重元子微微提高了声音:「却不知自爱,一而再再而三魔迷心窍贪图孽欲,上次给妖狐破去初元,今又耗我无数真珍,负我一片苦心,而你自己也会为此付出代价!从此归于凡尘!从此堕入轮回!」
「师尊,我重新修炼大丹,绝不再辜负您的期望,只求您饶他这次。」飞萝泪流满面地叫道。
「你内丹已失!又拿什么来修炼大丹?」重元子怒不可遏。
「我……我重头炼起……没成大丹再不下山了……」飞萝抬起头道。
「重头修起?好,那你告诉我这重头炼起需要多久!」重元子打了个哈哈,继喝:「你不会再下山了!你永远都不会再下山了!不!便是想要轮回怕也不成了!」
飞萝打了个寒战,眸中露出浓浓的恐惧之色。
重元子微一侧首,喝道:「用阴阳鼎把这小贱人拿下!」
在他身后的白石僮子立启法囊,取了一只铸刻着星辰日月的青鼎来。
飞萝浑身轻抖,咬紧樱唇闭起了眼。
「唉,好可怜的孩子。」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如仙音,似天籁,美妙至极。
飞萝睁眼,见身旁多了个白裳女子,貌美无双风华绝代,颤声道:「你……
是你?」
「小萝萝,你这又是何苦。」白裳女子轻叹,目光里盈着一丝怜惜。
飞萝蓦尔狂喜了起来,急扯住她衣袖:「圣后,你快救他!他就在这里!」
无需细表,这绝色女子正是妖界之尊小妖后。
她微微一笑,转首望向重元子。
重元子已是满面凝重,接着她的目光便微笑起来,道:「原来是圣后驾临,幸会幸会。」
小妖后道:「重元子,你心肠可真够狠的,如此对待门下弟子,就不怕别个寒心?」
「本教琐事,不敢烦劳圣后挂心。」重元子淡淡道。
「重元子,你满口堂皇,实则为的不过是一已之私,还道别人不知么?」小妖后冷冷道。
重元子眉心微微一蹙,仍然不烟不火:「所处不同,自是见解各异,吾教之事,还请圣后莫要干涉。」
「谁有功夫理睬你家里的破事,只是……」小妖后盯着他道:「这迷林乃我妖界中人之地,不知你来此何事?」
重元子道:「听闻我教下有弟子困陷此处,因此过来瞧瞧。」
「你教弟子?」小妖后冷笑道:「这就奇了,我却听闻他已给逐了出门墙,怎还是你教中弟子?」
重元子略一沉吟,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日后有幸,重元再上快活岛拜会圣后。」
「且慢。」小妖后道:「重元子,我妖界之地,岂是容人说来便来便,要去便去的?」
重元子面上勃然变色,道:「圣后待要如何?」
小妖后竟道:「想要揍你一顿。」
重元子身后的清泉白石二僮听得一愣,万想不到这一界之后竟然说出了句小女儿撒娇般的话语来,本来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来,这时心中却是一荡,不觉绮念暗生,俱痴痴迷迷地呆望着前面的绝色丽人。
「圣后虽为一界之尊……」重元子打了个哈哈,森然道:「但吾也是地仙之祖,圣后莫要欺人太甚才好!」
「你且瞧瞧我能不能欺你!」小妖后面笼寒霜道。
重元子面复沉静,傲色微笑:「三清为我故友,四帝与我平坐,圣后当日与我大师兄镇元一战尚不能胜,今日就有把握奈何我么?」
「重元子,当日玄郎遭难,当中便有你一份大大功劳,本后早就想上凤凰崖寻你,怎奈确实无甚把握,是以一直忍着,但我近来新炼一物,唤做‘破元棒’,昨儿已让两位大菩萨试过,想来定是叫他们锉灰不忘的了,今日亦让你尝尝。
」小妖后言罢,忽然凭空一抓,手上已多根暗紫色的短棒。
重元子凝目朝那暗紫短棒瞧去,瞳孔蓦地收缩,变色道:「你……你怎会有……有……」
「重元匹夫,受死吧!」小妖后咬牙娇叱,藕臂扬处,蓦似有什么东西从紫棒之上荡出,刹那间风、声音、甚至视线皆俱诡异的慢滞了下来,整座迷林竟然剧震了一下……
天地骤暗,仿佛未世将临。
小玄迷糊醒来,猛地吃了一惊,完全搞不清楚前眼状况,原来此时的他正泡在一大鼎浸满奇异杂物的汤水之中,满鼻异味肌肤微麻。
「怎么回事……不会是在做梦吧?」他揉揉眼,见大鼎呈长方形状,长近十尺,宽约三尺,鼎内光滑,以平浅细纹雕刻着许多骊龙,四沿则铸着四条临波遨游的青龙,长长的身躯贴着鼎沿时起时伏,曲成一个个桥洞状的提耳,在鼎外的东西两头,各有狰狞夔龙高高盘起,龙口里还咬着巨大的蟠龙把手,每条龙俱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入目无比震憾。
小玄呆了呆,又用力掐了大腿一下,但感剧痛钻心,倏尔想起飞萝来,急呼道:「阿萝!阿萝!你在哪里?」
「她走了。」有人回答。
小玄循声望去,就瞧见了正在一面大药柜前抓药的白眉翁,他骤从水中立起,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忙又坐回水里,大声叫道:「我师叔走了?她几时候走的?不会又是给你赶走的吧!」
「我想留她,但没留住。」白眉翁淡淡道。
小玄愣住,好一会才道:「她去哪里了?」
「不晓得,她没说。」白眉翁答。
「呜……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为什么不等我醒了再走……」小玄喃喃自语,一阵失魂落魄。
「反正要走,迟走早走还不一样。」白眉翁却似在说风凉话。
小玄心中又急又恼,瞪着漂浮在汤水里的各种奇异杂物道:「这些是什么?
我怎会在这大鼎子里?」
「这鼎叫做‘聚龙’,具有炼化与辟秽之功,浸泡在里边的那些是药材,很珍稀的药材,你挨了一记七邪霹雳,老朽正在为你医治。」白眉翁道。
「我的衣服呢?」小玄叫道。
「不就在椅上么,不过你还是多泡一会再起来。」白眉翁朝他旁侧呶了下嘴。
小玄转头望去,见在大鼎的左边放着条长木椅,自己的衣裤、八爪炎龙鞭、七邪覆及如意囊俱放其上,当即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汁水淋漓地跃出大鼎,迳去取衣。
「这么快起来干嘛?莫要浪费我的药材!」白眉翁生气道。
「我要去找我师叔。」小玄道,拿起准备好的毛巾草草拭了身子,飞快穿衣。
「你要去哪里找她?」白眉翁瞪着他道。
「到处找!」小玄穿好衣裤,收起炎龙鞭及七邪覆,一边系如意囊一边转首四顾,见此处也似山腹洞穴之中,在大药柜的左侧有扇虚掩着的木门,遂飞步奔去。
「给我站住!」白眉翁叫道。
小玄稍微一顿,继续朝门急奔。
谁知眼前人影一闪,白眉翁已拦在前方。
「让开!」小玄眉毛一挑。
「混蛋!你去找她做什么?」白眉翁喝道。
「你别管!」小玄就要硬闯。
「如此糟蹋自己!你对得起她么!」白眉翁厉声道。
「我怎对不起她了?」小玄一怔。
「知道么,她为了救你性命,已不惜大亏真气及灵力把内丹哺与你了!」白眉翁道。
「什么?她……她把内丹哺给我了?」小玄张大嘴巴,脑海里猛地闪过在莲形巨石上的销魂一幕。
「她用心良苦,你却丝毫不爱惜身子,伤还没好就要到处乱跑,如此糟蹋自己,这是不是对不起她又是什么!」白翁愠怒满面。
小玄心中震惊,登时呆住。
「回去!再去泡一会药汤!」白眉翁厉喝:「听着!一十九日内,每逢寅、午、亥三时,你皆须来此浸泡我调配的药汤!若是耽误一次,你便会给七邪之气附躯蚀骨永世纠缠!」
小玄愣愣转身,走回大鼎旁,迷迷糊糊地脱掉衣裤,重新爬进鼎里浸入药汤之中。
白眉翁哼了一声,仍走去大药柜前抓药配药。
「她真的把内丹给我了?」小玄忽道。
「这还有假!你自个没感觉么?察看一下身上的真气与灵力便知。」白眉翁道。
小玄赶忙自运提真气,立感异样充沛自如,与前大不相同,又再运转灵力,果然也是无比丰盈流畅,跟出山之时已非同日而语。
他定了定神,又问:「我师叔没了内丹会怎样?」
白眉翁默然不语,拿了一碟混杂的不知名药材过来,倾倒入大鼎之中。
小玄一把扯拽住他:「你快告诉我!她失去内丹到底会怎样?」
「这个因人而异,但真气同灵力至少会丧失七、八成以上,而且重新修炼的内丹再亦无法似第一颗内丹那般精纯了,日后跨跃三灾天劫必将倍加吃力。」白眉翁叹道。
小玄面如白纸,竟管他早就听闻过修行中人失去内丹会很惨。
「眼下,你只有好好养伤好好活着,才不负她一片苦心,日后才有可能去报答她。」白眉翁淡淡道。
「阿萝……」小玄心如刀绞地轻轻低唤,泪水一涌而出。
此后数日,小玄皆于白眉翁限定的时辰到山洞中浸泡药汤。
于至其它时间,他便在迷林中瞎摸乱走,悄悄寻找出林之法,可惜始终毫无所获。
白眉翁在迷津幽源附近重新搭建了几间木屋,两人日夜相处,渐渐熟络,白眉翁时常戏唤小玄做「小狐狸」,小玄也毫不客气反讥其「老杂毛」,彼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因此亲近了许多。
在这期间,似乎还有数路人马闯入迷林来找麻烦,但都远远不及七绝界那伙人的实力,白眉翁每次皆是独自前往,毫发无损地轻松打发。
小玄得他悉心医治与保护,心中十分感激,又见他擅做佳肴识酿美酒,更知晓诸界无数典故秘事,不觉对这号为「白眉玄鼠」的老妖仙刮目相看日益服贴。
这日傍晚,两人把盏对酌,小玄忽道:「老杂毛,你我非亲非故,却为何一直对我这般好?敢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白眉翁呵呵一笑,道:「无他,只要你欠我多多人情,日后知恩报答。」
小玄当然不信,盯着他道:「你号为玄鼠,莫非与当年的玄狐有什么交情或瓜葛?」
白眉翁斜睨他道:「小狐狸想知道些什么?」
小玄道:「你说,玄狐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白眉翁眯起眼,若有所思地吟了口酒,道:「何为好坏?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在你眼里是好,但到了另一个人的眼中兴许便是恶了……」
「但凡事总有个常理吧,大多数人认为是好那多半就是好的,大多数人认为是恶那十之八九便是坏的。」小玄道。
「屁!好坏善恶岂是以数量判定的!」白眉翁竟口出秽言,突然恶狠狠道:「便是所谓天道,在我瞧来,亦不过是个堂而皇之的狗屁借口罢了!」
小玄目瞪口呆,好一会才道:「那你是说不出玄狐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
「我不晓得玄狐是好人还是坏人……」白眉翁顿了下道:「但我知道他是一个言出必践顶天立地的人。」
「顶天立地的人?」小玄听得一呆,心中蓦地轻松起来,道:「既是个言出必践顶天立地的人,多半不会坏到哪里去,那为何他的仇家却是如此之多?就连天庭都要追剿他?」
白眉翁冷笑道:「仇家多又能代表什么?天庭更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小玄一阵迷茫,待要再问,却听白眉翁把话刹住:「不想再说这些闷事,有些东西,时侯到了,你便自会明白。」
小玄闷闷喝酒,怔怔发愣。
「其实,玄狐的朋友也有很多,绝不会比仇家少的。」白眉翁突又冒出一句,目光遥眺窗外,嘴角眼里尽是暖暖笑意。
这日小玄又在山洞里浸泡药汤,心中思念飞萝,真个无以排解,猛地想起飞萝赠与他的云影宝扇,急抄过如意囊打开,就在汤水中翻寻里边的东西,忽然紫彩映目,心头一动,遂将那物取出,却是一条细细的紫绫束胸,刹那间思绪飘荡,瞬时飘到了某个凉风轻拂的夜晚,某座芭蕉簇拥的亭子,不觉痴了。
「不知她眼下在哪?是否回泽阳跟我师父会合了?她失了内丹,真气及灵力都大大减弱,倘若仍要坚持去玉京,势必万分凶险……」他思着念着,捧着紫绫吻着嗅着,心中时而销魂时而担忧,旋又想到水若、小婉等人身上,然却无可奈何,长嘘短叹了一阵,方把紫绫放回如意囊中,又再继续翻寻,终于找到了云影。
小玄取出云影,默讼飞萝传与给他的开启禁咒,旋见云雾轻涌的扇面突然一亮,加持在其中的文字与图案一一显现了出来。
反正还要浸泡许久药汤,他便背靠鼎沿慢慢玩看,初时还漫不经意,但很快便给云影中的记载完全吸引住了,什么雷牛、梦龙、狐影、火蜈蚣、轩辕斩、符力士、百步机丁、连环冥灯、开山神弩、霹雳堡垒……一款款匪夷所思光怪陆离的机关类、御甲类奇物怪物如梦似幻般展现在他的眼前,除了少许几种曾经听过,大多皆是闻所未闻。
更妙的是,这些奇物怪物除了列有名称、出处、能力与特点的介绍外,而且每一款都配有图形以及制作方法、制作材料的说明,更有一些甚至标注着相关心得,十分详尽细致。
「这些都是阿萝的心血啊……」小玄心中震憾,这时方知什么才是真正的机关术与御甲术,对比起来,以前他在逍遥峰上的瞎蒙胡搞简直就如小儿过家家一般,至于呕心沥血制造出来的那些无敌大将军、神焰兽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破烂玩具。
「难怪当时阿萝瞧见我的无敌大将军时,脸上会那么不屑一顾,而我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小玄耳根发烫,心中越发思念玉人。
他如获至宝,只看得如痴如醉,直至天黑下来,满洞昏暗方才惊觉。
小玄匆匆出洞,回木屋草草吃了晚饭,便又躲到僻静之处细看云影。
此后数日,但逢稍有空闲,他便会取出云影来看,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小玄连续数日迷醉云影之中,越瞧越是心痒,这晚泡在药汤中忽想:「这云影里边所记载的每一款机关或怪物都附有详细的制造之法,眼下我有大把空闲,何不挑选哪个来试造耍耍,也好打发这无聊日子。」
此念一起,登时撩得他旧瘾大发,心中倍感兴奋,当即重头看起,仔细挑选。
然而过了许久,小玄仍未做出决定,只觉这个挺不错,那个也很好,有的大感兴趣,但一看所需的制作材料,就知根本无法凑齐,只得忍痛放弃。
他瞧得眼花缭乱,目光忽给一副图画紧紧吸引住,那是一个人形怪物,以数种光彩绘成,绚烂如幻惹眼之极,再去看旁边的说明,见其名曰:魅影。后面跟注:土遁系机关,出处天机岛,因机关大师卜轩司所役,致北海大元帅瞿跃兵解而闻名,特性:需造者之血,与造者心通,唯造者驱役,匿迹于造者影中,速疾,善隐,擅刺杀。
「匿迹于造者影中?这个太有趣了……」小玄大为心动,忙去看所需的制造材料,发现自己似有其中几样,更令他兴奋的是,所需的最重要材料竟是土遁类精怪的灵源,这让他立刻想起了不久前在地狱之渊中击破那巨石怪时捕获的不明物事来。
「那东西肯定就是石怪的灵核,十有八九属于土遁类精怪的灵源……」小玄越想越感振奋,当即跃出大鼎,在腰头胡乱围系了件衣衫,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如意宝囊,翻寻所需的各种材料,将它们一一取出陈列地上。
他拿着云影一边对照一边寻找,指尖忽在如意囊内触着一个滑润物事,心脏猛地颤跳,大叫道:「该死!我怎忘了!」赶忙将那物取出,却是只插着一支独蕾桃枝的青瓷瓶儿。
「夭夭,真是对不住了,这些天四处逃命,竟然把你忘了!该死该死!」小玄连连自责,当即念动禁咒,只见瓷瓶上空荡过一道似有若无的波动,然后一个纤俏袅娜的身影淡淡地浮现了出来……
「夭夭,快下来!」小玄热切万分地张开臂膀。
夭夭的身影迅速清晰,「嘤」的一声扑入他怀中,纤弱娇躯颤抖不住。
「夭夭!」小玄动情地紧紧抱住,俯下唇去亲吻她的秀发。
好一会后,夭夭方从他怀里仰起脸来,如花的娇靥上赫已满是泪水,嘤嘤泣道:「夭夭好想你,想得……想得不知怎么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