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肌肤胜雪亦勾魂
不到一刻,在那座野庙的四面响起了呵斥喊杀声,庙中离魂谷人似怕惊了病人,他们不敢出动,只是严守庙中。
东风一看情况已到十分危急了,他查出庙的屋顶上也有动静,那是对方偷偷的侵入了,心想自己会被逼著出手,对方在这种形式下是无法分出是非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飞星提著药箱从後面出来,那神态依然安详,只见她向东风道:「跟我来,走侧门。」
「走侧门,那儿也有二狼山的人马在外面啊!」
「你把招子举起!」
「哪个林夫人怎麽样了?」
「她是遭人施了阴手,不是什麽重病,现在没有事了。」
「医药费呢?」
飞星微微笑道:「治好了她,当然少不了。」
「嗨,这种钱真好赚呀!」
「你能吗?」
东风嘻嬉笑道:「我不能!」
奇怪,当二人所经之处,离魂鼓人见了也不过问,东风拊道:「他们不担心我们的安全?」
更妙,走出侧门时,居然不见二狼山的人拦阻,忍不住问道:「星星,刚才旁边不是二狼山的人?」
飞星笑道:「别大声,他们看到我的招子呀!」
「不对,他们就是要来抢你出去看病啊!」
「那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这就是去岐山。」
後面杀声大起,东风回头一看,嗨声道:「放火了!」
飞星笑道:「攻不进当然会放火,但二狼山人也无法以取胜。」
「为什麽?」
「你知道那个夫人是谁吗?」
「我怎麽知道?」
「她是江湖上有名的狠角色号『女判官』,想不到她是离魂谷林彬的老婆,除非商一剑自己出马,否则二狼山所有的人都会吃大亏。」
「女判官遭了什麽人的阴手?」
「大神教三执法之一的『樱花谷主』,这种鬼阴手施出,管她武多高,受害者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你今後要小心。」
「你告诉她了?」
「我隐约一提,以防她寻仇时拿我做证人。」
「哈哈,妙!你有挑拨之心。」
「两方都不是好东西!」
正走在岐山路上,突见前面出现五辆马车和十几骑豪客,是武林人。
东风急道:「八成是来了。」
单独一骑快马冲出,急急奔到,马上的是个姑娘!她奔到飞星面前就跃身下马:「飞姐姐!你逃出来了。」
「姑娘,你是┅┅?」
「飞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我叫商玲啊!」
「啊!你是在黄河口伤了腿的那位姑娘。」
「飞姐姐,那次谢谢你治好我的腿,不然我会残废啊!」
「商姑娘,你的车上是你的┅┅」
「二娘,她的病很重,听说你被离魂谷人劫去了,我们等不及,所以┅┅」
「好了,快带我去看病!」
商玲领著走进第二辆车,飞星向东风道:「阿风,把药箱给我,你在这里等我。」
飞星入了马车,只见里面躺著一个四十馀岁的女病人,面色金黄,已不省人事。
她立即把脉,良久,回顾旁边的商女道:「你二娘可曾与人打过架?」
「是,是一个月前。」
「是什麽样的人?」
「是个妖道,怎麽啦,二娘中了阴手?」
「不是阴手,是『销筋手』。」
「你二娘有五道重要筋路被封住了,再不治,很难再活一七。」
「飞姐姐,那要怎麽治?」
「先救命要紧,我这里有一瓶丹药,你每天喂她四次,每两个时辰喂一次,假如她能说话时,要你父亲替她解开销筋就好了。」
「家父能解?」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解销筋需要武高深之人才能解。」
她放下了两瓶药:「对了,你们的人和离魂谷打得非常激烈,你得派人去接应,否则全军覆没,我走了。」
东风见她出来,轻声问道:「治好了没有?」
「治好了一半!」
「一半?」
「她中了销筋手!」
「那为何不喊我帮你?」
飞星丢个眼色,轻声道:「你会露出夫,我们走!」
「飞姐!」那姑娘从车中伸出头来:「我派人送你!」
「阿玲,不用了。」
「飞姐,别大意,有些江湖人,他是不会敬重你的医术。当心鬼啊,你太美了!」
飞星向东风瞟了一眼,笑声道:「阿玲,如真有那种坏蛋也不要紧。我的医术能治病,也能要人命的。」
商玲格格笑道:「对啊,你一定也有绝毒药物,我怎麽想不到呢!」
「好了,再会,我放心了。」
车子走远了,东风笑道:「星星,这个姓商的姑娘对你倒非常友善。」
「阿风,可惜她不美啊!」
「你又来了,好像我见不得少女似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谁叫你『色』字出名呢!」
「我对你很规矩了吧?」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就不会单独和我同行。那时非常危险的。」
「哈,你敢!」
「我没有不敢的事。人家说,我要女子投怀送抱才接受,那时我两个字连不起。」
「两个字?」
「对,『情』与『爱』,我爱对方但无情,我爱对方有情却无爱,在这种原因之下,我只能被动。一旦情爱相连时,有机会我就会采取主动的。」
「哈,你还有这种秘密!」
「我现在不但爱你,也对你有情了。」
「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率直的对我说出这种话。」
「我不喜欢那世俗儿女之恋,有什麽说什麽。」
「你一相情愿!」
「不,是会等!」
「等,我会对你动心?那你准备一辈子单相思吧,我可不会治单相思病。」
东风还有话说似的,但他突然叫道:「哪个怪人!」
「快,那是小丑,他是负了重伤,扶助他,别让他倒下。」
在十丈外,忽然出现一个面蒙脸谱的少年,东风一个箭步冲出,立即将那少年扶助,回头大叫道:「他全身冰凉!」
飞星赶到,一把脉,大惊道:「阿风,快施出你的『满天星』指法,他中了『金沙热』,马上会死。」
「我┅┅」
「你,你怎麽样?你练的神秘武没有一样能瞒我,快!」
「啊┅┅那你扶住他!」
在飞星扶住少年时,东风双手突然抖动,接著双手舞动如电,十指竟如万道赤星点出,这种夫,连飞星也惊呆了,拊道:他已练到神化了┅┅
想到未几,东风住手道:「我做完了,接下怎麽办?」
飞星这才将少年放下躺著,打开药箱,找出三颗丹丸,交与东风道:「运力逼下他的腹中,他怎麽会遭遇『金煞神』的毒手。」
东风一面喂药一面仰头问道:「你说他遭遇『大神教』『金煞神』毒手?」
「这种『金煞热』独门邪,只有『金煞神』一个人会。」
「这个少年?」
「他带的脸谱就是小丑面具,因此江湖上称他为『小丑』,本名年松。」
「他是哪一派?」
「没有派别,他有个师傅号『老丑』,但无人只他真名叫高高,已有八十岁了,这对师徒游戏人间,人很正派。」
「飞姐姐┅┅」
「别动,你好了须要休息,过一会我再问你。」
「飞姐姐,快去救师傅,他被好多人围杀,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捆住的。」
「快说,令师在哪里?」
「就在前面岐山上!」
「阿风,背起他,我们走。」
「嗨,女郎中,救人如救火,这样走到岐山要多久,只怕到了时,那老丑也完了,你陪著小丑,我先去。」
「阿风,注意,老丑也带面具。」
「我知道!」他突然拔身而起。
「飞姐姐,他去行吗,那儿有很多高手啊!」
「小丑,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去了等於我去,但我又不能在他面前显出武呀!」
「原来你瞒著他,他是谁?」
「小太阳?」
「哎呀,咸阳神秘人物就是他。」
「别往外走露消息!」
「难怪呀!」
「小丑,难怪什麽?」
「飞姐姐,我从来不见你与任何男的同行呀,他长得好帅啊!」
「别乱说,当心我给你吃羊屎。」
「好啦,我能提了,我们快一点走。」
「我们不去岐山!」
「噫,那去哪里?」
「我们到扶凤城去,阿风好酒,我们先去准备。」
「他救了我师傅会去扶凤?」
「小丑,你忘了飞姐姐的袖里乾坤啦!」
「小太阳叫阿风?」
「不对,阿风是我叫的,他的姓名叫东风,他的行动无人能知道,他这次去救你师傅,也不会露脸,他的武太玄,对了,那金煞神为何要向你下绝手,八成又是犯了老毛病,向他偷东西。」
「我没有偷他的东西,我只是偷听他与另一老家伙说私语。」
「私语?」
「是呀,他们说什麽宝物,可惜我还没有听清楚就被发觉了,我逃到了岐山下,当我被那老魔打倒时,恰在这时被我师傅赶到。」
「小丑,那又说令师被众多高手围攻?」
「我倒下就昏死过去,这中间可能有段时间我不知道,但我醒来时,发现我师傅被困,他只大声叫我逃走。」
「小丑,你现在好了没有?」
「飞姐姐,我完全好了。」
「你要记住,这完全是东风救你的,没有他的满天指力,就是我亲自动手,你也要昏上三天,他这种夫是他的秘密之一,不遇强敌,他绝对不会出手。」
「飞姐姐,他真的有传言说的那样神奇?」
「你师傅快来了,你听他说罢,他可能还不知是谁救他脱险的哩!」
「我师傅真的看不到他?」
「他看到的可能是淡淡的人影,不要说相貌,连年纪都分不清。」
飞星说的没有错,当老丑被困得无法脱身时,他是筋疲力尽,浑身汗透,就在那时他突然听到一声长啸,接著就是敌人嚎声大叫,如同遭遇鬼魂一般,只见一道黑影扑来飞去,遇上的痛叫倒地,但倒下的没有死,只是痛得在地上打滚。
老丑立感失去压力,他只惊立喘气,他看到的也是黑影。
不一会,老丑耳边传进一声:「还不快走!」
他心里明白,那有时间过问,敌人还有,於是他带喘奔出,也不知走的是什麽方向。
在半个时辰後,老丑耳中再也听不到敌人的声音,这才放慢脚步,其实他不慢也不行,本来就支持不住了,再加这一阵鼠冲,他的面具下已流出白沫啦!
「老丑,要不要休息一会?」
他本来想坐下,但这一声,又把他惊了一跳,抬起头只见一个高大青年就在面前。
「┅┅你是谁?」
「我叫东风!」
「你认识老朽?」
青年摇摇头:「未见庐山真面目!」
「你从哪儿来?」
「飞星身边来!」
「呀!」
「别惊呀!令徒安然无恙。」
「我知道,我知道,有飞姑娘在,小丑一定得救了。」
「老人家,前面是什麽地方?」
「前面?哎呀,我们走进扶凤城了。」
「怎麽,你连方向都搞不清?」
「惭,老朽闯江湖几十年,从来没有今日惨。」
「遇上强敌?」
「别说了,说来丢人,老弟,我们去扶凤城再谈。」
「老人家,我要去见飞姑娘啊!」
「先进扶凤城休息一会,喝两杯,我要给自己压压惊。」
老少二人进入扶凤城时,忽见人群中有人大叫道:「东风哥,师傅,你们才来呀!」
老丑在人多处习惯收起面具,闻声一张望,他发现小丑就在一家馆子门口,不由得生气了:「混球,老子几乎一命呜呼了,你还嫌我来迟了?龟儿子,我要揍死你。」
「老头子,别生气,飞姐姐早已准备好酒菜替你压惊了。对了,师傅今天一定大发神威,把那些王八羔子打个落花流水?」
东风闻言想笑,拊道:「原来这是一对宝贝师徒!」
老丑冷不防,伸手一把要抓小丑,可惜,知师莫若徒。他哇叫一声就朝店里开溜。
进入店,在一角上站起飞星在相迎,老丑扑过去连连打拱作揖道:「谢谢姑娘救了我那龟儿子!」
「高老头,别谢我,你要谢东风,是他救的。」
「什麽,是东老弟?」
东风笑道:「举手之劳,大家坐下。」
「嘻嘻,师傅!」
小丑著眼:「谈谈大战岐山的经过呀!」
老丑向飞星道:「姑娘,老朽命大,今天遇上隐形大仙了┅┅」
「噗嗤!」小丑刚刚送进一口羊肉,这下全喷出来了,好在动作快,没有喷在桌上。
「师傅,你一定有仙根,将来非成道不可。」
「龟儿子,想消遣老子!」
他就是不知救他的影子是谁。
一未完,飞星突向大家说:「老丑,你不要带面具,快出店向左街追去,我看到河北双眼似负了伤,他们正向左街去了,把他们带到店里来给我看看。」
老丑闻言大惊道:「两个人同时负伤?」
「一定是,而且是内伤。」
「他们的力已经非凡了┅┅」
「快去,一定遇上大魔头所致。」
老丑急急奔出後,东风问道:「河北双眼是什麽样的人物?」
小丑接口道:「是皇家侦探,专门对皇家发生大事才派出来暗查的,也是我师傅的好朋友,你不见我师傅很急。」
「小丑,你有没有多馀的面具?」
「当然有,常有遗失的可能,我当然要多备几张,风哥,我得仗你威风威风罗,现在就给一张。」
他偷偷的递过一苹小包。
东风知道包里就是面具,接过後向飞星道:「老丑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恐怕不对,我去查查看。」
「阿风,带面具要背人啊!」
「我明白,你和小丑别等我。」他立即出店而去。
真不巧,东风出店不到一刻,那老丑就回来了,他一见飞星就急急道:「姑娘,大事不好了,凤翔城和岐山城出了大事。」
「先说双眼怎麽不来?」
「他们的内伤不重,现在正急赶去武城,他说三王子在武城,急於去报信。」
「岐山,凤翔出了什麽事?」
「两城官库被抢,两城县太爷被伤,城中富商有九家被伤满门,有无数百姓也遭了殃。」
小丑吓叫道:「是什麽邪门下的手?」
「小子,连负伤的河北双眼都未查出,我怎麽知道?」
飞星道:「河北双眼是被谁打伤的?」
「据莫司说,他们是被一群来路不明的蒙面高手来围攻所伤。」
飞星道:「难道说是大神教想造反了?」
「姑娘,大神教势力遍南北,很难说啊!何况朝婷里有些王公大臣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也是事实,假使勾上大神教,那就会天下大乱了。」
飞星立即向小丑道:「你去追赶东风,把整个事情告他,叫他多多留意。」
「飞姐姐,他会管官家的事?」
「你说是我要他查!」
「飞姑娘,那东风?┅┅对了,他去哪里了?」
「去追你,你却没有遇上,老丑,他是正派武林一张王牌,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当小丑追到渭河岸时,他看到东风低著头,似在查看地面。
「风哥,你看什麽?」
「年松,这儿刚才似有不少大车过去。」
「那是镖车!」
「我们追上车队。」
「干啥?」
「这对马车会出事!」
「你怎麽会知道?」
「车轮陷地很深,运送的必定是银两,这一带江湖豪客太多,难免有劫车事件发生。」
小丑也把师傅和飞星的对话向他说了道:「飞姐姐要你暗暗查访!」
「我也听到路人说了,现在我们都把面具带上,一旦有事,你就藏起来。」
「先追上车队再说呀!」
「到时来不及,我们走!」
「风哥,我们後面有两个跟踪。」
「别理他们!」
追了十几里,忽见路边倒著五个带伤的镖师,还有两辆大车,东风急忙走进一看,立向一个伤势不重的镖师问道:「你们怎麽啦?」
「你是小丑?」
东风道:「不错,你们是什麽镖局?」
「长安镖局,小丑,我们遇上一批非常强劲的强盗了,请快追上去救我总镖头。」
「你总镖头是谁?」
「你不是小丑!」
小丑走过去道:「我才是小丑,他是大丑。」
「年公,他是你师兄?」
「不错,总镖头王乙太怎麽了?」
「他也负了伤,但他不肯放弃镖银,拚命追赶贼人去了。」
「这位师傅,你们的伤?」
小丑接口道:「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追上去。」
在二人奔出不久,後面赶上两个中年人,那正是小丑所发现的,其中一人走近正在照顾另外四个挣扎者时,冷冷的问道:「刚才那两个蒙面的是谁?」
那镖师抬头一看:「朋友,你又是谁,问这个干什麽?」
「嗨!你伤得还不重?」
镖师不愿在这情况之下与对方冲突,吃镖行饭的眼睛是雪亮的,明知对方无理可说,忍气道:「朋友,阁下闯荡江湖不能不知道那种脸谱的来历?」
「废话,江湖上只有一个老丑一个小丑,另外一个呢?你不和他说话,老子就不会问你?」
「他叫大丑,这可以了?」
「妈的,你为何不早说?老子如见你不负伤,早就给你两个耳光了。」
他说完就拔身而起,立与另一人急冲而去。
「金香主!这趟镖的油水一定不少,你想是谁劫的?」
「八成是『劫贡人』,如是本教劫的我们一定会接到消息,本堂主┅┅这件事我们不能不回报,让教主问下话来,你的头头和我的头头非责怪我们不可。」
「好,你们快回去。」
那两个家伙可能是大神教的,名列堂主之辈,地位不小,可知武也不弱,当他们奔出不到一里的时候,突然在侧面林中发出一声沉喝:「倪堂主,何堂主到这里来。」
二人闻唤,同时一楞,接著就向林内奔去。
「金法座,你与谁动过手?」
那位何堂主发现召唤他们的人有点神色不对,同时衣冠不整。
原来林内是个六十出头的老人,他就是大神教的金煞神,大神教二等人物中五煞神之首,职属法座,除了教主,副教主就是他最大了,在岐山下,他以『金煞』打伤了小丑年松,又把老丑逼上岐山,在他快要伤及老丑时,恰好被东风赶到,他被东风以神气身法打得难以招架,好在东风不明他的来历,否则非杀他不可。
金煞神经何堂主一问,脸色更难看,他盯著自己的直属手下:「倪孝,江湖上到底有几个带丑角面具的?」
「回法座,只有一个老丑,一个小丑。」
「但又多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了,这是怎麽一回事?」
「法座,属下和何堂主也是不久前才看到,据长安镖局一个负伤的镖师说,那一个是大丑,我想可能老丑还有一个大徒。」
「我们去观察一下,他可能已经追上『见刀流血』胡品的那批党羽,如果他能从胡品二十几个高手中夺回镖车,救出长安总镖头,那这个人就不但可怕,而且非查出他的来历不可。」
「法座,我们要夺镖?」
「如被那大丑得了手,我们不能动,否则再从胡品手下手中夺过来,那批镖银有十五万两,还有其他镖货,教主法旨,叫我们看势行事。」
在三人追到距离宝鸡城不远时,他们发觉路程不对,何堂主立即叫道:「金法座,这里车迹没有了,情况不对。」
「何堂主,胡党人马将车毁了,残车必定推下渭河去了。」
何堂主道:「法座,那车上货物呢,凭他们以二十人是带不动的呀?」
「倪孝,也那批人根本不要货,只把银两带走。」
「那就是过了渭河,一打听,经一船家说,有二十几人又向东边去了。」
金法座立即一挥手:「倪孝,何堂主,我们快追┅┅」
他已领先冲出。
「法座┅┅」
「不要问,快追,也胡品手下脱了小丑和大丑,他们必定走向斜裕关去了,可一路很荒凉,再走五十里就是太白山了,也胡品本人就在太白山,那时我们人手少,再动他就难了。」
尚未追到太白山下,就在斜裕关与太白山之间的荒原上山坡上,发现地上躺著十四具尸体,金煞神一见大惊,立即停住道:「别追了!」
「法座┅┅」
「我们追上也只有吃亏!」
「法座,请看右侧。」
左侧远处走著两个青年,那正是两个头带面具的人物,法座嘘声道:「他们是空手?」
倪孝道:「银两被长安镖局的收回去了,法座,我们怎麽办?」
「夺银子已经来不及了,长安镖局的总镖头经验丰富,他失了一次手,他失而复得,必定十分小心,我们无法知道他的去路了,不过我们可以跟上这两个带面具的,我非查查那大丑不可。」
「法座,只怕他们也看到这边了。」
「不要急,接近不得,他们总要进城,人多了我们就可混在人群中盯,这样就不怕他注意了。」
「他们似要去岐城!」
就在对话之间,前面那还有人影,何堂主劾然道:「法座,他们不见了。」
「快追,他们一定不按路线走,穿过前面树林了。」
三人拔身冲出树林,但还未定,突听身後有人哈哈笑道:「三位,不必急,我们还在这里呢!」
金煞神闻言一楞,回头愕然,但金煞神久经风尘,在一愕之下,阴阴笑道:「两位,谁不必急呀?」
「哈哈,这里还有谁?」
「朋友,你说什麽?」
「你们盯够了,何必装糊涂?」
「没有!」
「你二位绕到我们後面来,到底是什麽意思?」
「有意思,我叫大丑,这个是我师弟小丑,请问三位高姓大名?为何┅┅算了,我若问你们为什麽盯著?你一定说这里不是私有之处,人人可以走,不过我问的你们必须据实回答。」
「大丑朋友,我们如果不说呢?」
「那简单,你们见过不少尸体了,我不在乎多杀几个,因为我认定你们跟抢劫镖车的是一夥。」
「大丑朋友,我认识你们的师傅老丑,何必要狠呢!再说吧,我们有三个人呀!」
「认识我师傅不稀奇,他老人家行走江湖十几二十年了,足迹遍天下,哪一个又不知道他老人家叫老丑,至於你有三个有怎麽样,刚才还有二十几个呢,快说吧,就在我还没有生气前。」
「大丑,你有点逼人太甚了。」
「不错呀!我对来历不明,而又盯死在我们後面的家伙,从来不讲客气,快说。」
倪孝不等他头头发令,大吼一声冲出道:「老子劈了你┅┅」声还未落,人已冲出。
假冒大丑的东风哈哈大笑,挥手一记空拳,他在倪孝尚距自己两、三丈就打出。
「蓬」的一声,倪孝被一股看不见的劲力所冲,身子抛出了,痛叫一声,落在五、六丈外,痛得在地上打滚。
忽然,小丑年松似已想起了些什麽,悄悄向东风道:「风哥,我想起那老头了。」
「他是谁?」
「在岐山下,那暗中要杀我的就是他。」
「他会『金煞热』邪!好,等我引他发出金煞热就能证实了。」
这时金煞神正在检查那倪孝的伤势。
「不用查,我没有杀他。」
东风暗暗吩咐小丑留在原地,自己走了过去。
金煞神挺身而起:「他的力全毁!」
金煞神似在暗运奇,脸色阴沉道:「老夫已经看出阁下力神奇,自不量力,想与阁下印证三招,请手下留情。」
东风虽然没有江湖经验,但他心中有数,愈是口气温和的敌人,其内心愈发难测,何况他已看出对方脸色不对,於是哈哈笑道:「我看一招就够了,阁下根本不想打三招,来吧!」
金煞神一心要除东风,没有听出眼前对方话中有异,右拳虚幌,左掌突然发出一片红光如火,大喝:「拿命来!」
东风不闪不避,双掌一圈:「龙拳乾坤!」
红光反扑,全部罩在金煞神自己身上,闷哼一声,踉跄倒地。
东风哈哈大笑道:「老家伙,金煞热你一定有解药,我失陪了。」
他向小丑一招手,回头再向那姓何的道:「朋友,你一个人要照顾两个,辛苦了。」
姓何的一看连法座都接不上一招,那还敢动,眼睁睁的看著东风带著小丑而去。
在靠近眉城南门时,东风取下了面具,向小丑道:「你先入城,我等一会就来。」
「风哥,你对眉城很熟?」
「不熟。」
「那你如何能知道我在哪里?」
「容易,你在南门内就近馆子等我,假如我在一个时辰内不来,那你就别等了。」
「你要去哪里?」
「小丑,何必多问,刚才这批人是大神教的,你进城要小心,我看这个邪门教派在次地人手不少,我想飞姑娘和你师傅也来了,一个时辰我如不来,你就去找他们。」
分手後,东风立即向东走,他如不是看到什麽就是听到什麽声音。
在数十丈外,这时真有轻微的声音发出了,东风循声查出是在一处坡地的深草中,拊道:呻吟声!
急奔深草中,赫然发现草中躺著一个二十几岁左右的女子,身著蓝色衣裤,脸色发青,看来竟有上好姿色。
「姑娘,你怎麽了?」
「我被一苗人用毒针打伤了!」
「苗人?」
「你贵姓?你可知道有个狼山峒主。」
「我很少走江湖,我不知道什麽狼山峒主,你叫我东风好了,你伤在哪里?还能动吗?」
「东风公子,狼山峒是『无底峒』总峒主属下的一个小峒族,我的伤处┅┅唉,我不能行动,因此在这里等死。」
「我帮你看看伤处,我虽不懂医治,但我可以帮助稳住毒性发作,也可运吸取一部份毒液。」
女子柳眉深锁,似有难言之隐,良久才道:「这里离太白山不远,山中有个密洞,你抱我去好不好?」
「只要你肯给我抱,当然可以,好,我来抱你。」
抱起後,那女子道:「我叫小蓝,你抱我走小径!」她怕被人看见。
深入太白山後,经小蓝一路指示,走到一处荒妩的密径,不久就看到一处悬崖,现在东风知道如何找洞了,只见他抬头一望:「是半山崖上那个大洞?」
「正是,里面很宽,我经常来,我还放了少吃的在里面。」
「有酒吗?」
「你也会喝酒?」
「你也会?」
「好极了,里面有好酒。」
「你的先生呢?」
「我还没被男子近身过,你是第一个抱过我。」
「哈,我好荣幸。」
拔身上崖,小蓝只觉如同腾云一般,惊奇道:「你的武很高!」
「很高,这算什麽,三五丈高的悬崖罢了。」
进洞约有七、八丈,立见里面宽广如庭,东风就要放下,但被小蓝阻止道:「慢点。左侧有石室,我还打了地铺,抱我进去。」
左面有一隐隐石门,东风抱进石门,确见里面乾爽,又清洁,地上有草堆,草堆上有被窝,不禁叹道:「你真的在此常住过!」
小蓝道:「江湖女子到处为家,主山洞是常有的事,左右石孔中有酒,早上的烤肉还多,你吃吧。」
东风放下她摇头道:「不急,我得先看你的伤势,当心毒性蔓延。」
「不要看那!」
「为什麽?」
「我的伤处┅┅」
「啊!救命要紧,我不会趁人之危,快说在哪里?」
小蓝低声道:「在腿隙┅┅我┅┅」
东风不由分说,立即替她脱裤,一霎时,肌肤如雪,玉体全露。小蓝的阴户全无保留,这时她只紧闭双眼,全身有点抖动。
「哎呀,是遭『毒枚毫』打的,伤口全黑了。」
「公子,你看得出吗?还是神经毒,我的下身全麻了。」
东风发现她仍是完壁,有点把持不住,一咬牙说:「我不能破坏我自己的原则!」
伸手拔出了一根细如毫毛的东西,随即一掌按住伤口:「你放松,我替你吸毒,两腿别夹得那样紧啊!」
小蓝轻轻的答应一声,双腿放开,只见一条溪呈现。
「你有十几了?」
「十九岁!」
「哪里人?」
「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家,我有个主人号『珠海女神』,你有家室了?」
「我不打算成家!」
「你是君子!」
「不,世间没有真君子,但却有真小人。」
「你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好酒又好色,但有正气,视恶如仇。」
「你不像好色啊!」
「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决不施展卑鄙手段。」
「我长得很丑吧?」
「中上之资,谈不上绝色,在常人眼里,你算上美女了。」
约有一刻,东风看出她脸上青色全褪,泛出了桃红,又觉她更好看了。轻声道:「你觉得如何了?」
「好像没有事了,噫,我的下体有了正常感觉啦!」
「那就好,不过尚有馀毒未尽,以後你自己找几贴清毒药剂吃就好了。」
小蓝起身穿衣,瞟了他一眼道:「我全被你看够了!」
「别说了,怪只怪那狼山峒主,他什麽地方不打,偏偏打上你那地方。」
「东风,我们喝酒如何?」
「你别喝啊!到时我们两个都把持不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