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两百七十七章 庞昱之死
贼一箭射来,透庞昱胸而入,穿庞昱背而出,带出庞昱惨呼也没法及时喊出,颓然倒地——不对,是倒在了杨排风怀中。
“庞四,你做什么!”杨排风从后边抱住他,手一触到肋下,摸到的全是血!
倒在他怀里的庞昱勉强一笑:“姐姐,你没事就好,快走……不要管我……”说话的功夫,献血从他胸口潺潺涌出,一下子染红了整件衣衫。
杨排风玉手纠紧,掺杂着愧疚、焦急、感动、紧张、关切的复杂情绪霎时全涌上心头:“你,你怎么这样傻,姐姐是习武之人,中一箭没关系……”
“不,我……我是男人、男人……我……我不允许……允许女人……在我面前……受伤……”庞昱面颊惨白,气若游丝,眼中的深情却是无比坚毅,“姐姐,你快走吧,不要管我……我死不要紧……姐姐你若是……受了伤,我会……会心疼的……”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胸口狂涌而出的献血仿佛抽干了他的生命、抽干了他的精力、抽干了他的全部生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心疼”两个字时候,杨排风心中竟然泛起一阵生平从未的悸动,明明看到庞昱为他挡了一箭,濒死在即,可是……可是她竟然脸红了,红得像是夏日里盛开的最鲜艳的玫瑰,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为了一个男人躺在怀里地一声“心疼”,重新被挑起了十年前萌动的少女情思。
“嗖——!!!”尖锐的破空声中,又是一箭射来,从正前方直逼杨排风心窝。(呃,也就是四哥脑袋的位置)
“姐姐当心!”庞昱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跳起来再次挡在杨排风面前。
“噗——”劲箭再次透胸而入,激射出来地鲜血喷了杨排风一身。
“庞四!”杨排风花容失色,抱着庞昱瘫软下来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
“庞四!!!你醒醒。醒醒啊!”她急地大叫。可是庞昱已经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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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死了。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恍恍惚惚有点意识地时候。庞昱心里一直是这样地想法。他。一个完全不懂武功地人。胸口中了两箭。其中一箭还射穿了。这样子可能还有活路么?
没有啊!
他不是武侠小说里的小强主角,“幸亏我的心生得偏了,刺客这一刀才只刺伤了我的肺,没伤到心。他说像我这种心生偏了的人,十万个人中也没一个。”“原来他生具异相,心脏偏右而不偏左,当年死里逃生,全由于此。”这样地事情不可能也不会生,所以胸口中了两箭的四哥自己先就绝望了。
四哥绝望了,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理所当然的,四哥斗不过死神,四哥要死了。
“哎呀,活着好累啊,腿一蹬死了算啦——”
就在庞昱迷迷糊糊地想要放弃地时候,忽然,他感觉到一双纤纤玉手摸上了自己身子——不光摸,还在给他脱衣服,脱他的衣服!
脱衣服啊啊啊啊啊啊!!!
如敷细粉地软滑纤手按上了他的身子,轻柔得就如蝴蝶在花蕊上展翅,顺着他受伤的胸膛一点点、一点点的往下移,最后到了裤头那里,啊不对,稍微再上去一点,上一点干嘛呢,上一点解他的裤腰带。
我靠,这是干什么啊,这是干什么!趁着四哥重伤昏迷,要对四哥做什么!
裤带解开了,裤子脱下来了,肤嫩玉手隔着薄薄的一层细绸内裤,在他敏感地部位轻轻掐挤,剥葱似的纤纤玉指既灵活、又笨拙地揉捻着,指触如碾玉敷,微妙细致到了极处。摸了几下才,四哥弄得血脉贲张,尖端如电殛针刺一般,无比舒爽,实在是他重伤在身,浑然瘫软,连睁眼瞧地力气都没有,否则早已雄赳赳、气昂昂的竖起来了。
这是谁啊?这是哪家姑娘?这样子撩拨纯洁地四哥!是秀香?不对啊,秀香的手儿比这要小,那晚才摸过地,不会记错。
是熙芸?也不对啊,熙芸应该早就摸习惯了,没理由这么生疏。
是花妖女?更不对啊,花妖女那手,软的跟蛇儿一样,撩拨死人了,而且从来都是直入深处,抓紧要害,没理由在外边徘徊滴呀!
是南宫琴伊?还是不对啊,这摸男人和弹琴其实也没多大区别,琴伊的琴艺如此高超,摸起来怕是不比花妖女逊色!
那会是谁?谁这样摸我?
四哥迷糊了,完全想不明白,偏是
,血气俱亏,完全睁不开眼睛看。
但是无疑,这双软嫩西手一摸,摸出了四哥活下去的勇气。
啊,活着多好啊,有姑娘这样子摸你,摸兴奋了还可以上床。
就得先把命捡回来!
人生是美好的,活着是有意义的,咱不能就这么死了!有了“生”的希望,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四哥,又回来啦!!!
胸口中了两箭、身受重伤的四哥,开始了堪称神速的康复。
接下来几天,每天那双手都来摸他,摸脸、摸脖子、摸肩膀、摸胸口、摸小腹,顺着往下……一直摸到腿心里边,摸啊摸啊,摸的四哥战胜了死神,踢开了索魂的黑白无常,一天一天好起来。
但是毕竟四哥受的是厉剑穿心的重伤,虽然日渐好转,仍是时晕时醒,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眼睛始终睁不开来,只能靠听来感觉周围的一切。
两天了,整整两天了,如果庞昱的生物钟没有错,那双把他阎王殿前头,从死神手边“摸”回来细滑玉手,已经有两天不曾过来“摸”他了。
四哥寂寞了,难受了,想她了,受了重伤的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慌。
是积血,还是寂寞?
日子一天一天过,摸她的姑娘还是没来,四哥越瘪越难受,终于憋不住了,要把寂寞和积血一起吐出来,忽然听到一阵细碎足音,恍若莲花漫洒,进得屋来。
哇,来了来了,救命恩人来了。
四哥心里一阵激动,若非眼睛睁不开,身子起不来,只能乖乖躺床,早扑过去抱上一把,用实际行动感谢人家了。
莲步姗姗,送来一股幽幽甜甜的麝兰香,入鼻并不怎么浓烈,却是薄而不散,萦绕鼻端,仿佛置身于百花盛开的山谷,芬芳自每一口吸进的气息沁入心脾。
庞昱慢慢享受着醉人的少女体香,接着在一阵轻响后,身体被扶了起来,倚在少女香怀中。
哇哈哈,飞来艳福啊,这位姐姐你好体贴!
四哥更加激动了,激动的想抱着好姐姐亲一口,嘴巴才张开呢,口中一暖,喂进来一勺暖烘烘、甜滋滋的羹汤,依味道看应该是银耳莲子粥或百合燕窝粥之类的补品,嗯,是秀香亲手熬得吧,爱心补品,味儿美啊。
爱心补品一喝,四哥渐渐的有了力气,仿佛千斤之重的眼皮渐渐变得轻了,这一轻啊,嘿,慢慢的就睁开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近在咫尺的竟然是杨排风冷俏清丽的娇美玉颜!
是……是排风姐姐,怎么会!
四哥吃了一惊,大大的吃了一惊,吃惊之余,四哥决定,装晕。
对,装晕,咱得想清楚,排风姐姐为什么会来照顾咱、给咱喂粥,还有那个成天摸咱……啊不对,是让咱看到了人生的希望,给了咱活下去的勇气,把咱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那双纤玉嫩手,是不是属于她。
杨排风专心地喂庞昱喂粥,没有注意到他已经醒转,庞昱闭上眼睛,继续靠在她香怀里,尽管隔着层层衣布,仍能清楚感觉她的肌肤细如敷粉,曲线润滑如水的肩肘浑无半分积赘,纤匀之余,偏又不露一丝硬峭,胸衣下的一对丰盈美乳,虽不及花妖女之巨,形状却是无比浑圆,彷佛只有表皮一层薄薄的细滑乳肌,其中贮有甘洌清甜的泉水,积成一只七分满的薄膜水袋,沉甸处极富触感,轻轻一碰又余波荡漾,软滑无比,又像是怎么揉也揉不散的水豆腐,软滑之余自有一股诱人魅力,可惜四哥现在是“晕”的,就算不晕他也没这……胆儿,嘿嘿。否则定要把玩上一辈子,如何抚爱揉弄都嫌不够。
两个人贴面而对,相距只三两寸,彼此呼吸可闻,庞昱眼睛忍不住睁开一线,觉火帅姐姐修长的身子当真薄到了极处,浑如一片冷玉雕成,肩若刀削、鹅颈尖颔,这严肃起来能和神仙姐姐一样冷冰冰如霜刃般的妙龄女郎,身子却是柔若无骨,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抹笑靥都如此滴真实,紧致姣好的身材俨然触手可及,令人生出难以自瞒的欲念。庞昱不由得口干舌燥,怦然欲动,耳根微微一热,心神略一恍惚,胸口的箭伤不痛了,手上的力气恢复了,悄悄地伸出一对禄山之爪,往火帅姐姐差可盈握的纤柔柳腰摸过去。
还没摸着呢,窗外蓦地响起一声如银瓶乍破般的清冷娇斥。
“庞四你大胆,敢对排风姑姑动手动脚!!!”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八章 火帅姐姐的沉沦(一)
大小姐一声吼,整间屋子都在抖,连久经战阵、处变排风都微微吃了一惊,唯独见惯大场面的四哥,眼睛一闭,然后又慢慢的睁开,装成是才刚被惊喜的样子,“软绵无力”的身子就那么“有气无力”地枕在杨排风胸前,枕着两只薄膜水袋似的温绵细软,慢慢地、一点点地睁开眼睛。
“啊,排风姐,你……”他全然不理俏脸寒霜,雌威大的杨滟,只睁大了犹带血丝(受这么重伤当然有血丝)的眼睛,诧异的看着把他搂在怀里、给她喂粥喝的杨排风,“我这是在做梦么,老天爷,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排风姐怀里,老天爷!”
杨滟是来兴师问罪滴,岂容庞昱当她游丝一般?一个箭步冲过来,悄脸含霜,晶亮的眸子瞪的老大:“做梦?做你的春秋大头梦,还不快放开,放开你的臭狗爪!”愤愤然地盯住就算了,杨大小姐还一拧粉拳作势要打。
“滟儿,别胡闹!”杨排风急忙放下手里的羹碗,阻住杨大小姐的冲动。
“姑姑,你干嘛护着她。”杨滟急了,小脚儿轻撺“咚咚咚”地冲了过来,“这小子好不要脸,刚才一直盯着你的身子看,还有动手动脚。
”
“滟儿,你……你别胡说,天丁大人他哪有……”
“就是嘛,我哪有……咳咳咳咳!”四哥飞快接口,然后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故意,或真的一口气没接上来,捂着胸一阵剧烈的咳喘。
他一咳,杨排风就心疼了,庞昱心口中的这两箭可是庞四为了救她才捱的呀!急忙瞪杨滟一眼,让她别说话,然后转过去关切地问:“庞四,你怎么了,没事吧?胸口疼不疼?疼就赶紧躺下,你伤得很重,要多休息。”
庞昱感动地眼睛红了,哽声道:“嗯,谢谢你,排风姐,不过我不疼,真的,有姐姐你在身边,我真的一点也不疼!”火帅姐姐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的小女孩,甜言蜜语对她是没有用的,反而是这种朴实的、甚至有点笨拙地感激话最能触动她的心灵。果然杨排风听了,粉脸微红,不但没有站起身离开榻席,反任由庞昱靠在枕在自己香怀里,颈后肩背挨着她触感曼妙的绵滑胸乳。
—庞四为了救她。伤成这个样子。杨排风心里愧疚不已。既然愧疚。让他稍稍占点便宜也没什么嘛。是吧?
杨滟一看。心里只有更急。
“姑姑。我没有胡说!”她冲到床边。不依不饶地指着鼻子。大有跟他誓不罢休地气势。“你。老实交待。刚才是不是想轻薄排风姑姑?”
是。是想啊。火帅姐姐这样地美人儿哪个带把地不想染指?
庞昱一边咳。心里一边嘀咕。嘴巴却死不承认:“没、没有啊……咳咳咳。怎么可能……咳咳咳。我对排风姐……咳咳咳。敬重都来不及……怎么敢有……咳咳咳。敢有亵渎之心……咳咳咳咳咳咳咳!”不光不承认。还说半句咳三声。越咳。就越表明伤得重。杨排风就越愧疚也越感激。越由着他靠在怀里。四哥当然不能辜负火帅姐姐地好意。身子随着轻咳这里动一下。那里蹭一蹭。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她。坚实地厚背揩磨着她衣下两点微凸起地豆蔻。磨得她粉颊晕红。絮絮娇喘。偏是又不能推开。摆明了是在存心气我们杨大小姐呐。
“你、你狗胆包天!”杨滟说不过他。只好动手了。一耳刮子扇过来。
“啪——”清脆的声音,四哥还没出手呢,杨排风替他拦住了。
“滟儿,别胡闹。”
“就是啊,大……大小姐,你别胡闹。”四哥学着也说,依然“有气无力”地枕在火帅姐姐怀里,朝她眨眼睛,还扮鬼脸。
“我……我……”杨排风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着,竟然撒泼起来,柳眉倒竖,插着纤细腰儿嚷嚷道,“我刚才就是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这小子贼眉鼠眼,盯着姑姑你地身子看,他、他就是想调戏轻薄姑姑你!”
杨排风听她这样嚷法,门外隔着几片宅子怕不都要听见,到时候人人都知道,战场上英姿飒爽、威震边关的杨门女将,竟然被太师府一个小家丁调戏……哎呀,这怎么可以传,这不是要羞煞人么!
“滟儿,别说了!”她急忙阻止,俏脸流露的羞急表情连杨滟都看出什么意思,蛮足狠狠一跺,嘴巴撅的老高,“谁敢,谁敢胡说乱传我打烂他嘴!”
“闭嘴!”杨排风喝道,凤眼冷乜,似是真地动了肝火,“你知不知道,那日若非天丁大人挺身而出,替姑姑挡了
你现在已经见不着姑姑了。天丁大人是姑姑的救命是他轻薄姑姑,姑姑也心甘情愿!”
哇呀呀,庞昱心里一阵狂跳,火帅姐姐这话都说出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要以身相许报答我地救命之恩呢?
杨排风一急之下说出这话来,自己何尝不是脸红心跳,十几年了她从来不曾对男人动过心,唯独在庞四这面前,她……她真的……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杨滟恨死了庞昱,兀自夹缠不休:“姑姑,这怎么可以,这无耻不要脸的臭狗东西,给你提鞋都不配,他敢轻薄你,滟儿第一个不让……”
“轻薄”“轻薄”嚷得震天价响,真怕外边人听不见似的,杨排风哪能让她继续这么喊,先扶庞昱下,“腾”地站起来,怒道:“够了,滟儿,你出去,滚出去,自个儿回天波府,姑姑以后再不带你出来了!”
杨滟吓了一跳,从小到大,姑姑都是最疼她的,这么多年连一句怒话都不曾对她说过,不想竟然为了该死地臭家丁,指着她,要她滚,心里又苦又悲又难受,再也喊不下去了,只余一双泪光闪闪的大眼,恶狠狠地瞪着躺床上眯着眼冲她贼笑地庞昱,踩脚冷哼一声,破口大骂,“你、你这混帐东西狗杂碎,不要脸的下流痞子,挨千刀地蠢猪,被反贼射死了活该!”
“啪!”一耳光扇在她娇嫩如玉的脸蛋上,打她地是杨排风。
杨滟被抽傻了,捂着辣辣生疼的面颊,仿佛石化了一般,呆呆立在那里。
“姑姑……你打我!”杨滟一对美目泛红起来,哽咽了一句,眼角忽然溢下两滴晶莹的泪珠,猛地转身,就那么哭着夺门去了。
杨排风一怔,始醒悟这一下打的太鲁莽,也打的太重了,刚要追吧,后边躺床上的庞昱忽然“啊”了一声。
杨排风急忙回头,关切问道:“庞四,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没事。”四哥捂着被绷带扎了一圈又一圈的胸口,摇头,头摇着,嘴唇却在抖,牙关咯咯咯的打战。
这样的“表现”在杨排风看来那就是有事,当下顾不得追杨滟了,急忙坐下来,检视了一番没见着伤口复裂,急道:“倒底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你快说呀。”
庞昱仍是摇头:“不,真的不疼,有姐姐在身边,庞四真的不疼。”说话间,那汗水啊,就从额角渗出来了,豆大的一颗呀。
杨排风见他强忍,唯恐自己担忧,心中感激更甚,眼眶竟泛红起来。
女人呐,当她被一个男人打动了,从心底感激那个男人的时候,心里也就留下了他的影子,以后再别想忘了他咯。)
“排风姐……”庞昱躺在床上,说话仍是有气无力,“这里是哪儿啊,我不是中了箭,我怎么……怎么没有死……”
“这里是太师府,你的家。”杨排风带点感激又有些歉疚的看着他,把从遇袭当日一直到这几天来生的所有事情一一道来。
那日庞昱为了救她,胸口连中两箭,惨然倒地,是杨排风一手抱着他被鲜血浸满的身子,一手提着烧火棍往外杀,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和新学的三式杨家枪法,硬生生地杀出重围,骑上马就往汴梁赶,连杨滟都抛下顾不得了,直接造成的后果是,杨大小姐一口恶气没出成,索性拿一帮不开眼的反贼下刀,等京郊驻军校尉闻听剿匪钦差、天丁庞四大人遭反贼袭击,身受重伤,急忙点齐兵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地~~的尸体,半个能喘气的都没找着,不过很明显,地上散路的兵刃制式和他们衣衫所用的布料,都和凤临阁袭驾当日擒获的反贼一般无二。
闲话莫表,庞昱被快马送回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和死人已经没什么差别了,守城的兵丁一看不好,急忙飞马禀报高太尉,然后不到半个时辰,全京城都知道忠心为国、铁血丹心的太师府家丁庞四为了完成皇上交付的使命几乎把命赔掉,唯一明白“真像”的杨排风心急火燎地把庞昱送到宝芝堂,请林大国医医治,林大国医的医术确实很高,但是一看庞昱这状况,摇摇头,手一拱,扔下四个字。
另请高明!
正文 第两百七十九章 火帅姐姐的沉沦(二)
请高明,通常这句话从大夫嘴里说出来,意思就是了,要死啦。
这等于就是宣判了庞昱的死期。
杨排风没有办法另请高明,她抱着庞昱杀出重围,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求医,途中还不止一次的输真气给他,帮他吊命,此时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一听这句另请高明,“唰啦!”烧火棍架林大国医脖子上,凸出来的枪尖顶着他鄂下。
林大国医吓得尿裤子了都要,别的不说,光是天丁大人死在他这里,门口那块“国医”的牌匾怕不就要给太师府砸了,还有指着他的这位,林大国医是认识滴呀,那不天波府的杨将军么,十年前就到这里砸过店的,这这这……这杨家和太师府不是世仇么,怎么杨将军抱着重伤的天丁大人来宝芝堂,逼着他给他治呢。
私情?难道他们两个有私情!?
这人呐一淫荡了,想的也就淫荡,他林大国医一个专喜欢XX的色医,当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地方去。没办法啊,枪都架脖子上了,就算知道没得救了,也装模作样的来两下。林大国医赶紧动手,给天丁大人止血包扎,血是止住了,四哥的命也差不多了,林大国医还白白搭进去了一根珍藏的千年老山参。
“杨将军,天丁大人伤势太重,老夫……老夫真的……实在是……是无能为力了……”这话出口,杨排风双膝一软,“扑通”瘫在地上,眼泪滴滴嗒嗒的淌流下来,看得林大国医眼镜都瞪直了哭成这样子,还没私情!?
四哥眼看蹬腿要挂,忽然又有一大群人闯进宝芝堂,领头的竟然是……
庞太师!
“庞太师!?我……我家太师爷?”四哥一急,差点把“我爹”说出来,幸好及时收住了,“太师爷来了,带了灵药仙丹?”
“姐姐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太师爷拿出一个玉瓶。从里边倒了几颗红色地药丸喂给你。然后就把你带走了。”此时地杨排风。对庞昱只有愧疚和感激。破天荒地竟然以姐姐地口吻和他说话。
“带……带走。带去哪?姐姐你快说呀。”庞昱胸口仍隐隐作疼。说话有气无力。“姐姐”却喊得不知道多快。
“不知道。姐姐本来想跟着去地。可是庞太师说。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救你。而那个人只有他请得动。那个人在地地方。姐姐不能随便进去。”杨排风说地很慢。罕有地用她那冷凝中不失女性温婉娇柔地声音婉婉道来。生怕庞昱听不清楚。也算是默认了庞昱这么喊她。
“姐姐。那之后呢?”打蛇随棍上一向是庞昱地性格。自从有了这一次。他连“排风姐姐”里地“排风”都省了。“姐姐”“姐姐”一直叫到了杨排风上他床。
“之后地事情姐姐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你被庞太师带走。一连几日都没回来。姐姐见天在府门口等。一直到第四天头上。才见到马车把你送回府。”
庞昱忍不住探手出来。抓住杨排风刚才端着碗喂他喝粥地纤纤柔荑。感动地道:“姐姐。苦了你了。”
出于女子地矜持,杨排风轻轻挣了一下,但也只是“轻轻”的一下,因为立刻查觉庞昱的手冰凉冰凉,显是重伤之后气血未复,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愧疚,任由他握住不再反抗,柔声道:“不,你为姐姐挡箭,你才苦。”
“不,姐姐,你苦!”庞昱得寸进尺,抓杨排风玉手抓得更紧了,“姐姐为了保护我,那么辛苦的跟在我身边,还特意赶到七里坡来救我。”
杨排风大羞,螓急摇,软弱地辩解道:“我是怕滟儿随便杀人,触犯了大宋律条,这才……”
“不管姐姐是为谁来,姐姐救了我,我就该报答姐姐。”庞昱深情地打断她,珍而重之地捧起她微微烫的小手,“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还会站在姐姐面前,替姐姐把箭挡下,就算为姐姐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杨排风感动不已,一双眸子顿时朦胧起来,若隐若现的泪光中,她羞成淡淡粉色的脸颊就如秋天含露的海棠,美不胜收,如果不是四哥真的伤太重,没力气,靠自己根本起不来身,肯定忍不住捧着她地脸蛋,深情的吻下去。
可以表白啦这个时候,像在教堂给新娘戴上婚礼戒指时一样,温柔地执起火帅姐姐的手,温柔地望着她的眼,温柔地问:“排风,可以让我守护你一辈子么。”
真要这么问,四哥就死定了。火帅姐姐可不是那什么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被男人感动就哭得天昏地暗,巴不得
子什么都给他,人家那是女中豪杰,战场上千军跟玩一样,用不着你给血肉之躯,好不容易才感动了火帅姐姐,打开了封闭她芳心整整十年的枷锁。
第一步做到这已经完美了,接下来咱更不能猴急,追女人是个技术活,咱得慢慢来,一点点的让火帅姐姐沦陷在男人的温柔里。
“好姐姐,我……我究竟躺了……多少天?”他很体贴的没有“步步紧逼”,手上的力道松了九成。
杨排风本要趁机把手抽出来的,可是一看见他惨白如纸的脸色、开裂的嘴唇、还有额角渗出的大颗汗珠,而且还强忍着,不愿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登时又心软了,任由庞昱握着,轻声道,“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十日了,你是为了救姐姐受的伤,姐姐对不起你。姐每天都想到你这来,看看你倒底醒了没有,可是你们太师府的人每次都拦着,说什么也不让姐姐进去……”
“姐姐这不是进来了么。”庞昱虚弱一笑。
“嗯,姐姐拦在下朝的路上,去求庞太师了,好说歹说庞太师才让姐进来看你,你……你醒了就好,姐姐的心算是放下来大半了。”杨排风长长吁出口气,冷俏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若你真的……真的醒不来,姐姐一辈子都要愧疚的。”
这话一出,庞昱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道:“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杨排风粉脸绯红,忽然觉得手心一阵热,吓得赶紧缩回来,这才算是挣脱了庞昱的“魔爪”,急急起身,局促带点结巴的道:“你醒了……没事了就好,我……姐姐还有……还有事,先回天波府了……你好好休息,隔日姐姐再来……”
“姐姐,你别走”庞昱唤她。
杨排风都走好几步了,听庞昱一喊立刻停住,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拉她一样,再也迈不动步子,不过也没有走回窗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庞昱,一对玉手揪着裙膝,好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有话……想问姐姐……”庞昱断断续续的说道,硬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忽然手肘一软整个人倒向床边。
杨排风一阵风似的“掠”回来,从后边搀住了他,带起的淡淡的处子幽甜,嗅得庞昱心神一荡。
“庞四,你不要紧吧?”杨排风唯恐他伤口迸裂,关切问道。
“没……没事的。”庞昱虚弱的摇摇头,“姐姐,那天袭击我们的反贼……当真都被大小姐杀光了么……有没有留下活口?皇上命我为钦差特使,协助高太尉清剿反贼,我……咳咳咳咳,我没有尽到指责,我……有负皇上重托……”
杨排风看他咳得厉害,连忙伸手在他背上轻拍:“你安心养伤就是,清剿反贼……自有高太尉主持,你不必担忧的。”
“不,姐姐,你一定要告诉我!”四哥是什么人呐,大宋朝的大忠臣、大义士,重伤之余仍不忘为国尽忠,执拗的非要问个清楚,“皇上既然命我为钦差,就是信任我,我……我虽然伤重,可是……我也想知道这些天生的事情,我也想、也想为大宋朝尽力啊!好姐姐,你快告诉我吧,求求你了。”他激动的摁住自己胸口,连手也跟着抖颤起来,这是什么?这是铁血丹心,这是义胆忠肝,这是一个男人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的不顾自身安危的牺牲和奉献!
这一刻,杨排风在这个执拗的男人身上看到了某种她一直信仰着、并且深深崇拜着的东西杨家的列祖列宗,从老令公到他的八位子嗣,再到如今的杨家第三代,不也一直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为了国家的太平,为了百姓的安康,为了皇上交付给的使命,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顾不得了么!
杨排风心底泛起一阵连她也弄不明白的复杂情绪,有些儿感动,有些儿怀念,也有些儿……动心。认识庞昱这么久了,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现,这个太师府的家丁,一点也不像他的主子那样好色、贪淫、无恶不作,更加没有一丁点儿庞太师的老奸巨滑,他身上有的,是超乎天下间所有年轻人的强大的责任感,进取心,和对大宋朝的无比忠诚,他身上有的,是可以和杨家历代先祖、和她最崇拜的杨老令公可堪媲美的为国尽忠的执念和热忱!
这一刻,杨排风闭锁十年的芳心彻底被打动了。
她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了一个值得她爱的男人!
正文 第两百八十章 火帅姐姐的沉沦(三)
“袭击我们的反贼。多半都被滟儿一怒之下杀了个尽绝。了你两箭的那人应该是乱溜走了。”杨排风勉强慑定纷乱的心绪。一五一十的说道。“从施射的手法还有箭矢上的劲道看。此人的武功应当不再滟儿之下。但是时候我问滟儿。滟儿却说并没有对上能在枪下走上三招的反贼。”
(果然如此!)
庞昱心下冷笑。哼。袭击老子那位。你就撒溜吧。尽管溜。七秀坊里好芸芸早已经把那天什么人出了门。什么人从库里取了兵器。还带了手下在身查的一清二楚。回去自投罗网吧。哼哼!
要是没记错。好芸芸亲口说过的。对于出卖组织的叛徒。“空幻”有一百多种残酷刑罚等他。哥们。好好受着啊。老子为了自己女人。宁愿挨上你两箭。跑到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现在轮到老子了。不让你尝够比挨上二十箭还要痛苦。
你他妈还真的甭想死!
“那我昏迷的这几天。京里有什大动静没有?”
“有。你被庞太师带走不到半个时辰。京城的主要街道就全被封锁了。高太尉亲自带人。沿着街边挨家挨户的闯进去搜。几乎把汴梁翻了个底朝天。”
“找到和刺客有关的东西么?”
杨排风摇摇头。叹息道:“唉。一无所获。倒是无关痛痒的地痞恶棍和小贼抓了不少。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唉。可惜皇上已经知道七秀坊是刺客窝。掩饰的再好也是白搭。)
庞昱忍不住暗叹。
“对了。好姐姐。些天京城还有什么大事没有?”
“全城忙着搜捕反贼。还能有什么事。”
“真的没有?”庞昱显的很吃惊。
杨排风怔了证不知他倒底想问什么。
“真的没有么?姐姐。你好好想想。我昏了这许久。中元节……”
“你说……大宋时代周刊?”
“嗯嗯嗯!”庞昱一劲点头。“好姐姐这一期的缅怀杨家特刊。你买了没有?虽然我受伤了。不能最后审核定稿。可是……范仲淹公孙策他们……”
“庞四。谢谢你。”话还没有说完。杨排风眼眶经红了起来雾蒙蒙的像罩上了一层雾。“这一期的周刊。姐姐看到了天波府还有京城地老百姓。也都看到了。杨家……我们杨家世代忠烈。为了大宋朝前赴后继。纵使当年……金沙滩七子去。一子还。此后为保为边关仍是义无反顾。血战疆场……”
“姐姐。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庞昱伸出仍在微颤的食指。温柔的按上她的唇。杨排风霎时红起来。连心跳也加快了无数倍。不过没有推开(开沦陷了哇!)。眼帘有点害的垂下来。默默地听他说着。“我们编辑部推出这期周刊。不光是要唤醒大宋人对英雄地缅怀。更是要发扬家三代忠烈精忠报国的意志。并且使之升华为一种不屈不挠的民族神。用它来舞一代又一代大宋人。励精图治。兴中华。为了国家长治久安。为了民族繁荣昌盛。奉献我们的一生!”
杨排风惊讶的抬起头。有点不能置信地看着庞昱——他。一个太师府的小小家丁居可以把这件事想地这么深。这么远。他做的这些。不是为了讨好她。也不是向天波府示好。而是真正的为了大宋。为了国家民族。为了天下!
“姐姐——”庞昱深情地唤她一声。杨排风芳心一阵酥颤。全身不知道怎么地一点力气也没了。变成她靠在庞昱怀里。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沉醉在情郎的拥抱中。娇羞的静静聆听情郎的软语温言。“杨老令公昔日兵困两狼山。血梁李陵碑。为宋室江山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硝烟烽火。我会让它永远的消失。所有的战争厮杀不会再有。好姐姐。让我们携手一起创造一个强盛地大宋。给中华万世的太吧!”
这个“一起”意思很多。有公的。也有私的。杨排风如何听不出来。一时羞红了脸蛋。晶莹如玉的颊几乎要滴出血。女儿家的娇嗔尽露无遗。“你……别别瞎说。什么一起一起的。姐姐才不要和你……和你……”
“姐姐不想要一个“景佑盛世”。天下百姓永享太平?”庞昱含笑看她。
杨排风当然想。但是如果“嗯”一。不是连私人的“一起”也应下了?
“好姐姐。你想不*。想不想要?”庞昱问更暧昧了。和在床上问邹熙芸时几乎没两样。就差没伸手挑起杨排风的下巴。
杨排风羞的不敢答他。往日的英姿飒爽全然没了踪影。
四哥也不逼她。笑呵呵地道:“莫非姐姐不信我有这本事
“不。不是的。姐姐信……”
“不信也罢。”他不等杨排风说完。抢着道。“单凭我和姐姐。要开创一个“景佑盛世”的确不容易。但是我保证。一定要给姐姐创造一个女人不用武刀弄枪的时代。大宋朝。就交给我们人来守护吧。杨家的女人可以远离杀伐。回到京城去找寻属于她们的幸福和快乐。”
庞昱温醇的声音犹如六月里的淙淙溪水。在杨排风耳畔轻轻淌流。一点点滋润着她干涸十年的少女心灵。“好姐姐。相信我。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这样地一天。你和大小姐。还有其他所有杨家的女人。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在边关的漫漫黄沙中虚度你们大好的青春年华。你们可以和其他的闺秀小姐一样。拥有属于你们自己的人生时光。可以尽情去追求你们想要的幸福!”
世上还有比这更加人的话语么?不似关心胜似关心。不似表白胜似表白。被这史上最温柔呢喃喷吐在耳蜗里。想着那日庞昱舍身为她挡箭的情形。杨排风再也控制不了被深深打动的心绪。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嗒嗒地滑面颊。
四哥要是个禽兽。这时候就乘势强推了。问题四哥是君子。是个有“爱”才做的正人君子。而且你听说谁胸口被射穿了两个洞。昏迷十天。醒来就那啥的?忍伤口时不时传来的痛楚。四把把火帅姐姐拦腰抱。紧紧的搂在怀里。杨排风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想挣扎(果然吧。没那么容易推)。庞昱反手握住了她幼细滑腻的腕子。摇了摇头。眼中只有男人的温柔。并无一丝猥亵或和淫邪。
杨排风被她拉住小。不知怎么地心口竟砰砰直跳。低头咬着粉唇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丰盈的酥胸不住起伏。眼耳里烘热像要晕过去似的。俏的粉脸涨的如秋天里红枫叶一般彤艳。
庞昱把火帅姐姐揽在宽广的臂弯里。轻轻哼了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四哥重伤在身。这一首《精忠报国》唱的很轻但是激昂的曲调被他拿捏的恰到好处。声明明已经停下了。感人的乐音仍在这间只有他们两个的屋子里回荡不休。杨排风完全控制不了激荡的心绪。泪水再次滚滚而落。沾湿了衣襟……然后。她心里的最后一丝壁垒彻底崩溃。伏在庞昱宽广的怀中放声大哭。十年的坚忍。十年的辛酸。十年的操劳。悉数化作一泪。
杨排风伏在庞昱怀里。哭了很久很久。泪水浸湿了庞昱胸口的衣衫。润出来一层殷红血丝。尽管伤口很痛(湿了还能不痛?)。庞昱心里却甘之如。火帅姐姐枕着他肩头。水不受控制潸潸而下。此时的她是那样的柔弱。柔弱的一如其她妙龄少女。柔弱的惹人万般爱怜。
庞昱忍不住轻抚着姐姐披散垂下的如云秀发。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无限柔情的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世上最快乐的幸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排风脸红红的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束好披落的乌发。然后又手忙脚乱整理散乱的衣襟。偶一抬首。发现庞昱躺在床头。略带疲惫的眼眸深情凝望着她。一时羞赧更甚。着衣角道:“我……我先回去了。庞四。姐姐……姐姐改天再来看你。”话才说完。慌慌张张地就往外跑。
“好姐姐。我等你——”哥大声回应。爱。就要喊出来。
火帅姐姐走了。留下四哥一人在房间。刚躺下想闭目养养神。乍听门外一把极其猥琐下流犯贱淫荡的男声阴恻恻的笑道:“行啊。庞四。原来你就是这样子勾引姑娘的。手段高啊。挨上区区两箭。就打动了十年不曾动过放心的杨将军。啧啧啧。实在是高啊。难怪相好姑娘无数。光是想厮守生的就快十个了。”
四哥一听。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勾引”?什么叫“勾引”?老子对火帅姐姐。那是爱。是真爱!
感到被外边那人大大的羞辱了。一气之下破口大骂:“谁*。谁***在外头诋毁老子。屁股痒了想挨抽是吧!”
回答只有一个字。
“朕!”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一章 身份曝光
”世上敢这么自称的通常只有一个人
就算再有别的,那也是在戏台上。
四哥这里不是戏台,也不可能唱戏,所以外头说话的一定是——那个古往今来第一猥琐、下流、犯贱、淫荡的仁宗皇帝。
“哗啦——!”门被推开,出现在四哥眼前的果然是一张猥琐贱格的脸。
任黄走进来,先是看淫贼一样的上上下下审视了他半天,然后瞥了一眼床头案几旁放着的玉碗,嗤笑:“哎哟唉,杨家军亲自喂粥,这是什么样的殊荣啊,庞四,你可是真是有能耐,略施小计就把杨门女将搞上了,朕算服了你啦。”
看看,看看,什么叫无耻,什么叫下贱,连“搞上”这种话都说出来,这大宋朝的皇帝也太……唉,不说了,咱是大宋人,骂皇上是要不得滴。
四哥以沉默来控诉无良皇帝对他的嫉妒——废话,不是嫉妒,堂堂皇帝一个劲的揪着说这些东西做什么?
“,怎么着,不说话啦,诡计被朕戳穿了,无言以对了吧。”仁宗皇帝还得瑟,看到四哥不吱应,益的来劲了。
吱应个屁啊,四哥胸口现在还有俩洞呢,痛啊,和美女说话当然是要忍着疼,对于无良皇帝的挑衅,理会做什么?那不是自己找罪受。
仁宗皇帝说了一大通,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糗糗他,岂料说了半天没得任何回应——要说“回应”其实也有,四哥躺在那里,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他哩。总之,对“过程”和“结果”都恨不满意的仁宗皇帝=起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冷冷斜睨他:“朕在问你话,你就是这样回答的?”
“皇上是以什么身份来看我?”四哥终于冒出来一句。人嘛。还是躺着滴。
仁宗皇帝哼地一声:“什么身份有区别么?”
“当然有。”庞昱翻翻眼睛。
“什么区别?”
“若是来看我地是我在公主府地哥们任黄。那你这样说我就要不得啦。咱是朋友、是哥们。你忘了咱还称兄道弟地来着?兄弟呢今儿又‘攻陷’一个。你应该祝贺才是。怎么可以像这样冷嘲热讽呢。如果是皇上来看我。那更加不能说啦。您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女人多得数也数不完。怎么可以嫉妒一个小小家丁呢。啊对了。你要真是以皇上地身份来。我现在得立马起来。恭声喊‘皇上。请赎臣重伤在身。不能下床行礼。请皇上恕罪。’”四哥喊得是响。不过依然仰八叉地躺着。眼神不停地往仁宗皇帝瞟。样子非常地挑衅。
仁宗皇帝反而不恼了。摸着两撇猥琐小胡子。耸肩一笑。
“都不是。”
“那是什么?”
“朕以姐夫的身份来看你,行不行?”
……
庞昱嬉笑的脸瞬间僵住,连摸鼻子地手都定在那里——这个就叫石化吧。
怔了大概零点五秒,他一把捂住胸口,一脸痛苦之色:“哎呀,好痛,胸口好痛,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
“再喊也没用,朕不是杨排风,你就是在朕面前痛死,朕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皇上,我是为了你交付的任务才……才变成这个样子……啊啊啊啊啊——”
四哥叫得很惨,但仁宗皇帝只是哼笑,完全没有一点同情。
“皇上,你不厚道啊。
”四哥马上不喊了,手放下来枕着头,以一种非常鄙视的眼神斜乜着任黄。
“不厚道的是你!”仁宗皇帝拂袖怒道,“胆大包天,任意妄为,自称什么太师府家丁庞四,瞒了朕这许久,若非庞太师亲自入宫,求朕允你入宫由文太医亲自医治,朕还不知道,这个敢在朕面前妄自尊大,猥琐、下流、犯贱、淫荡、好色、私通反贼的无赖家丁,就是爱妃地亲弟弟,朕的小舅子!”
猥琐、下流、犯贱、淫荡、好色,这说的是您吧……)
“是,我是好色。”庞昱很干脆认了,然后依然很鄙夷的瞧过去,“不过我再好色也不上某人,诗文不行靠翻墙,爬后院去看南宫琴伊还被我抓个正着……”
“大胆!”仁宗皇帝怒了,“啪”的一排桌子,“朕那是为了体察民情才去的绿绮轩,南宫琴伊地追求中不乏高官勋贵,皇亲国戚,朕若由大门进去,被人认出来了岂不是要乱套,朕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决定翻墙滴!”
看看,看看,翻墙瞧姑娘还找这种理由,咱的皇帝姐夫真是无耻出境界咯。
四哥暗暗地想着,差点就要朝他竖中指
“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杀头滴!”仁宗皇帝威胁的看着他。
“皇上——不,姐夫,你不也是扮成什么任黄,诓了我那么久,大家彼此彼此嘛,嘿嘿嘿嘿——”四哥讪笑着坐起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有错咱就认嘛,是吧,咱是实诚人,咱不赖帐。
“哼,看在爱妃的份上,还有你为了大宋身受重伤,朕就饶你一回,不过!”皇帝姐夫伏低身子,压低了声音贴着四哥耳朵警告道,“绿绮轩的事情,你要是敢泄露出去,朕不保证哪一天,汴河里会多一具无名男尸。”
“姐夫放心!”庞昱胸口拍地砰砰响,“我一定瞒着姐姐,不说你偷着去绿绮轩看南宫大家,也一定瞒着公主,不叫她缠着您带她一块爬墙。”
敢威胁我?我也威胁你嘿嘿,惹火了老子,老子就去鼓动挑唆小公主,要她把你的后宫闹得天翻地覆,看倒底谁怕谁!)
仁宗皇帝岂能听不出他地意思,明明犯了欺君之罪,还敢在皇上面前得瑟,光是看着心里就是窝火啊,没等他作呢,庞昱死皮赖脸的笑道:“皇上啊,姐夫啊,你看着这次我为了剿匪身受重伤,命都差点丢了,朝廷是不是该给点嘉奖。你看这于公,我为大宋朝出血出力,奋不顾身,死而后已,于私,我是皇上您小舅子,肥水不流外人田,皇上你看是不是给我点……”
仁宗皇帝冷笑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反贼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彼此沆瀣一气,这次不过是做个苦肉计,延缓朕要你清剿反贼地期限,顺带着把杨排风骗到手吧——哼,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可惜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朕。”
“冤枉啊,冤枉啊皇上!”四哥怔了一怔,立马撞天价地叫起屈来,“臣……你妹夫我拿人头给你保证,在七里坡袭击我、射了我两箭的那帮反贼,要是我指使的,不用皇上您开口,你妹夫我自个儿去大理寺认罪,杀头也好,陵迟也罢,你妹夫我死而无怨,到了十八层地狱去都被不说姐夫您的坏话!”
皇帝姐夫突然笑了,笑得很诡异:“是,是啊,埋伏在七里坡的反贼,的确和你对不上眼,他们为了杀你才去,不是为了找杨将军报仇,你那根本不是替杨将军挡箭,而是自导自演的排了一出戏。”
“演戏?演什么戏?”四哥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理解皇帝姐夫的意思。
仁宗皇帝极其猥琐摸着小胡子,冷冷地哼了一声,“朕知道,你不是个笨人,你见朕对七秀坊的情形了若指掌,一定猜到是‘空幻’出了内奸,而这个人之所以背离组织,投靠朝廷,就是因为你和他爱慕的少主邹熙芸有了私情。他恨你,恨你一个小小家丁夺走了他心中圣洁无瑕的仙子,所以他……”
仁宗皇帝故意一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四哥眼里已经有了掩不住的惊诧。
“很奇怪,朕为什么知道这些?”仁宗皇帝笑起来,猥琐一如既往。
“嗯。”
“因为‘那个人’和叶孤城谈条件的时候说了,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官爵他都不要,只想带着‘空幻’的少主远走高飞。”仁宗皇帝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芒,“不过可惜啊,他没有机会了,你故意约杨家大小姐在七里坡见面,就是为了引诱‘那个人’来杀你。
你算准了,杨大小姐一来,排风将军担心她安慰肯定也会来,排风将军一到,肯定不会坐看杨大小姐杀了你,而且就算反贼动袭击……如今你是天波府救包拯出狱的唯一希望,排风将军无论如何也会保你安然无恙。而‘那个人’私自调动‘空幻’的人手,一定已经暴露了身份,就算活着回去了,也难逃一死。你这手一箭双雕,玩得高明啊。”
“不不不——”四哥连忙摆手,庞昱竖起大拇指来,“我再‘高’也比不得皇上英明,足不出宫就什么都猜到了,皇上您高,实在是高啊。”
看在是自家姐夫的份上,四哥罕有的拍了一回马屁,但是仁宗皇帝的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嗤笑道:“不,朕不高,朕没有想到的是,你玩得根本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石三鸟——不,是一石四鸟,利用遭袭受伤一事,不但为‘空幻’清除了私通朝廷的反贼,给自己换来了忠心报国的名望,还可以名正言顺地拖延朕要你要你清剿‘空幻’的期限,顺带着把杨排风收了。”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二章 皇帝姐夫的最后通牒
石四鸟,四哥精心谋划的整个行动,很不幸地被皇帝了。** 换成别人,这时一定惊慌失措,吓得跪地求饶,但是四哥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静,忽然一把抓住仁宗皇帝的手:“皇上,姐夫,你真是我的知音、知音啊,世上只有您理解得了我的深远筹谋,只有您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啊!”
仁宗皇帝一把甩开他,冷笑:“被朕揭穿了还可以一点不害怕,这么镇定的,你是天下独一个。行啊,看来满朝文武以前都小看你了,以前上折子参安乐侯沉溺享乐、费食禄的那帮子大臣,一个个都瞎了眼。”
“皇上,您太英明啦!”四哥厚颜无耻的又挨过去,抓着仁宗皇帝的手拼命摇,“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博取反贼的信任,然后在一个适当的时间,找一个适当的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皇上,你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你都知道我身份了,一定知道我不可能真的真的和反贼勾结……姐夫,你说我吃饱了撑的,放着太师之子、当朝国舅、钦封侯爷不当,舍下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跑去造您、造我未来外甥的反?是吧!”
“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仁宗皇帝看他的目光像看一个死人,放着太师之子、当朝国舅、钦封侯爷不当,非要去做一个小小家丁,哼,朕一定要治你的罪。”
“皇上,你说了不计较我地欺君之罪的。”四哥大喊。
“你犯下的何止欺君之罪。”仁宗皇帝猥琐的摸着两撇胡子,笑得十分诈,“光是携私报复,栽赃陷害北海郡王这一条,叛你个凌迟都不为过。”
把柄落皇上手里了,四哥不慌不忙,大喇喇地往床头一靠,笑道:“那是啊,陷害郡王可是掉脑袋地大罪,我认!不过好像……皇帝姐夫您一直很不满意赵允弼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他一手建立王爷党,以图博取宗室宗室,入朝主政的野心。我使计把他送进大牢,使计整垮王爷党,是为皇帝姐夫您分忧,是在为我未来外甥的江山社稷出力,皇上您不但不嘉奖我,反而还威胁我、吓唬我。皇上啊,恕臣说一句:您,太不厚道了。
”
仁宗皇帝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铁齿铜牙,摸着小胡子笑笑,一点也不动怒:“嗯,你说的有道理,朕确实想将错就错,借此机会铲平掉王爷党。这帮子乳臭未干地半大娃娃,安心享受祖宗留给他们的富贵就好,想揽权?哼哼,朕就算借你之手,欠你个人情,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所以啊!”庞昱一如既往地飞快接口。“我这是为皇帝姐夫您效力。为咱大宋朝尽忠。不但没罪。而且有功!”
仁宗皇帝有种哭笑不得滴感觉。真地。当你现曾经被世人公认为废物、残渣、天下第一纨绔膏粱地小舅子。突然间变得能说会道、铁齿铜牙。黑地都能给你硬生生扯白。堵得姐夫哑口无言地时候……一样也会是这样地表情。
皇帝就是皇帝。哭笑不得了一会。眼眸骤地一凝:“你说地对。陷害郡王地罪名。朕也不追究。但是。你明明已经答应了朕。娶、做驸马。朕也答应了你。不插手你和你那些女人地事……你知不知道。朕今天为什么会来?”
他突然改变话题。四哥怔了怔。摇头表示不知道。
“因为文太医告诉朕。今天你一定会醒。”
“然后你就躲在外偷看?”
“什么叫‘偷看’,朕是不想打扰你‘勾引’杨将军。”仁宗皇帝挑挑眉,笑起来猥琐翻番,“呵呵呵,安乐侯和杨排风,这个配对有趣儿,有趣儿啊。朕倒要看看,等杨将军知道了那个感动她的心、打动了她的人,让她情不自禁地喜欢上的男人就是那风流滥情,无恶不作地安乐侯,会是个什么反应。”
“没事的,只要皇上您金口不开,臣有把握在……嘿嘿,那个啥之前,把身份掩盖地天衣无缝,那之后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怕她反悔不认?”四哥潇洒的一抹头,笑起来很得意,然后忽然像被点了穴一样,整个人定住,有点结巴带僵硬地道:“等一下,皇上,您……您不是想追究,我明明已经答应了娶公主,然后又去勾引不,是打动,然后又一不小心打动了排风姐姐……这件事情吧。”
“嗯,你说对了。”仁宗皇帝笑着点点头。
四哥差点又当场石化,强忍着朝皇帝姐夫竖中指的冲动,又开始鼓动如簧之舌:“皇上你要知道,‘爱’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不能控制地,正所谓‘乎情,止乎礼,爱所
则废’……”前半句是论语,后半句呢是我们大宋u己加的,正准备在大宋天子面前给天下多情男人找一个正大光明的?这回生续命丹咱太师府可有一整瓶,倒出来磕三粒,保准能活着见到姐夫您。”
……仁宗皇帝静静的听他说完,一如既往的摸着小胡子,又笑了。
四哥心里有一点忐忑,直觉告诉他,皇帝姐夫这一笑,肯定又想玩什么诡计。
“安乐侯听旨!”果然,他心底刚刚冒起这个念头,皇帝姐夫已然站起,袖袍横向一拂,一派帝王之姿的俯瞰着他。
“微臣在。”
“算上你养伤的时间,朕再给你半个月,半个月给朕内肃清‘空幻’,不然朕就让高太尉调集大军,把七秀坊里里外外整个平了。”皇帝姐夫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很直白对,朕就是在威胁你!
“事后论罪,清剿逆贼余党,就算你是朕的小舅子,朕也一样要你的命!”
“哈!?皇上,姐夫,不带这样的,你你你你、你太不厚道啦!”
仁宗皇帝起身便走,任凭四哥在后头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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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醒了,身受重伤的四哥醒了,这是让太师府全府上下都振奋的事情啊。
英武的四哥、伟岸的四哥,和蔼可亲的四哥,体贴下人的四哥,没有畏惧黑白无常的索命,在把地府的鬼差打回了阴界后,重新又站起来了!
庞氏企业每周布的专供会员的产品手册以及四哥担任常务副社长大宋时代周刊第一时间布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彻底粉碎了坊间市井某些别有用心之“党”、别有用心之人,放出来“庞四要死了”“太子党完了”“大宋时代周刊无限期休刊”等等不切实际的传言。
他娘的搞舆论攻势,你赵允弼再学哥二十年再跟四哥斗吧,啊。
四哥这一醒,太师府上下欢欣鼓舞,《大宋时代周刊》的数十万读额手称庆,庞氏企业的第一批超过五百位的各级会员更是人人欣喜,个个欢乐,甚至还有在家里摆酒庆祝的不是心疼那点会费,几千几万贯的在这些大臣夫人、勋贵眷属看来,算啥?关键是四哥要真死了,她们就再也享受不到皇上交口称赞,贵妃娘娘最爱用的庞氏香水,还有护肤霜、口红、眉笔、粉底、眼影……等等会员手册上描述的这些光看图片和简介就让她们怦然心动的产品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四哥大难不死、复苏醒转的消息一传出去,全京城都轰动了,本来被重新肆虐的反贼惊动、陷入恐慌的老百姓们,一听说血丹心的天丁大人凭着心中一腔报国热血撑过来了,没有死,在为大宋尽忠、为百姓谋福的信念中神速的康复,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无不鼓舞振奋,欢呼雀跃!
现在的四哥,俨然已经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祈求平安、渴望安定的精神寄托,因为只有他,在和神秘莫测的南唐反贼殊死较量,只有他,为了老百姓流血拼命!
这个时候,逐渐的已经成为国民偶像的四哥在干嘛呢?
四哥在春满园自己的房间里,拍桌子骂娘!(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三章 情挑文太医
,你没有看错,四哥就是在骂娘。//
半个月!半个月!半个月要我收拾掉小芸芸的“空幻”,皇帝姐夫,你干脆要我去死好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他现在这伤势,半个月,半个月啊,半个月能不能出府都是问题,还要他把反贼灭了,这不是玩人么?就古代的医疗水平,胸口被射穿了啊,穿了耶,光肋骨就断了三根,伤筋动骨一百天,皇帝姐夫您不知道?半个月,半个月我伤都还没好两成,就要我把空幻剿了,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皇帝姐夫,你太***不厚道了,嘴巴说不过就公报私仇啊啊啊啊啊啊!
四哥很愤慨,但是没有办法,他是谦谦君子、是个有骨气的人,不可能因为被皇帝强塞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跑去找皇帝姐夫求情,死皮赖脸的要他宽延期限,所以,他必须在半个月内真的为朝廷除掉“空幻”这个心腹大患。
时间紧迫,四哥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养伤。
你胸口被扎了两个洞,还开胸动了手术,不好好在家养着,就出街去晃悠,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四哥在家静心养伤,足不出“园”,只由秀香照顾,外人一概不见。
不要以为四哥只是一个家丁,就没有人来探望他——皇上不是都来了么。实际上就四哥醒来的消息传出的当天,太师府大门就差点被争先恐后来探望他的人挤爆了。太子党的弟兄们要来看老大吧?从王爷党手里接收地六处产业,管事和掌柜的也得来拜会新东家吧?还有大宋时代周刊编辑部地编辑代表,庞氏企业的负责人,外带四哥的私交好友欧阳修……那不都得来看他!
“四哥重伤初愈。需要休息。太医吩咐了。不能见客。”
不管什么人想进来。得到地都是这样地答复。庞昱铁了心地要赶紧把病养好。无论谁在外边。都不见。
这一来庞昱倒是清闲了。名正言顺地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神仙日子。那些来探望地人呢。进不去里头。只好成天聚在门口。越聚越多。都快把太师府大门给堵了——为了看一个家丁弄出这样地场面。也算是大宋奇景咯。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我地病。四哥很想这么一直坚持。但是有一个人。他是必须见。也一定要见滴。一个女人。
“脱。快脱。衣服脱光。通通脱光。”四哥养病地房里。传出了这样地声音。准确说是催促。很急地催促。
“真……真地要脱?”一个声音颤巍巍地问。
“你不想死就乖乖脱。”
“可是……”
“我只数三下,一、二、三。”
“好好好。我脱,我脱还不成嘛,真是的。”四哥委屈的嘟囔着嘴,很不情愿的开始解腰带。娘地,太他妈丢人了简直,老子身为大宋朝第一正人君子,从来没有逼过任何一个姑娘家脱衣服,可如今在太师府、在春满园,在老子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被一位颜同玉雪地清冷美女,指着,逼着,要老子当她面脱衣服!
“你快些脱,施针完了我还要回宫给太后诊病呢。”对面的黄衫少女冷催促着。如果你熟读诗文,如果你颇具文采,乍一进来看到这位姿态怡然、袅袅端坐地妙龄少女,一定会立刻想到崔护的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想到宋玉地“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玉,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而在阅美无数的庞昱眼中,她便仿佛天山顶上清修独居的仙子,远离凡间人世的喧嚣,那一抹不染纤尘、本当只属于天外月宫的美丽,在他初见她时便已深深刻心底,此生此世,永难忘怀。
这样的一个冰霜美人儿,竟然在四哥的房间里、四哥的床边上,叫四哥脱衣服,这个……唉,只要是男人,理所当然都会想歪的吧。
然而身为优秀穿越青年、大宋朝第一正人君子,四哥没有想歪,他清楚的很,文太医之所以叫他脱衣服。
是要给他施针疗伤!
四哥很不情愿的把衣服脱光,充满男性魅力上半身整个裸露在文涵面前。
妤涵纯粹把他当成一个病人,面对四哥健壮结实的胸膛、强而有力臂弯,还有那张阳光、帅气中隐隐透着忧郁和深沉的脸,竟然一丁点脸红的反应都没有,平静地用她皓白如雪的纤手打开针囊,执起尖端细如丝的特制银针,一根一根地插在上半身全裸的四哥的各处穴道上。
她的手指细长娇嫩,真如用白玉雕就而成般,不时的用拇指、食指拧着针尾,轻轻捻转提插,姿态优雅柔美之极,不经意袖管滑落,露出的一
修长滑润细如鹤颈,幼细白皙的尾指自然微翘,犹如精雕细琢的玉蜻蜓。
看她全神贯注地施针,四哥不由得想到,那一晚从跹阁里被她揪出来,带回府中治什么失忆,然后扎着扎着,美女神医出了错,把一向正直的他扎成了禽兽……那一晚,四哥真的很愧疚,以他一贯怜香惜玉的本性,初破瓜时本应温柔的抚爱宽慰,和少女一起享受人世间的欢爱至乐,给她一个幸福、美满、回味隽永的初夜,可是……唉,他现在真的很想捧起她的手,深情的对她说一声:“妤涵,对不起,那一夜苦了你了!”但问题是,人家文太医从进了这间屋子起,表情就清冷的像块冰一样,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静如止水,对那晚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好像两个人今天才刚认识一样,甚至连他想感谢文妤涵以精湛的医术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救了他一命,这位从容淡定、雅逸清冷的美女太医,也只生冷的回了他一句。
“救你,是奉皇命,你要谢,谢皇上。”
看吧,冷成这样,一定是心里还在生四哥的气。
四哥是个正人君子,脸薄,人家姑娘不说,他当然也不好意思再提。
但是,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坐着被女人插(针)是件很无聊的事,无聊那就只好找话题。
“文MM——啊不,文太医,听说这个……扎针可以促使经络通畅、气血旺盛,还具有刺激:穴,调整经络,扶助正气的功效,好处大把大把的,是吧?”
妤涵专心致志的施针,不愿搭理他,四哥谄着脸连问了三遍,才等来一声冷冰冰的“嗯”。
“那你教我好不好?我想学!”
话才出口,文妤涵施针的纤手骤地停在空中。
一秒,两秒,三秒……时空仿佛静止,只有四哥“嘿嘿,嘿嘿”的几声干笑在房间里回响。
这时,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缓缓飘进了她的鼻观,不是房间里燃着檀香,也不是脂粉香,似是文涵身上的温香,又彷佛是从她皓嫩胜雪的肌肤里,隐然透将出来的肉香,若似如兰花之幽、轻淡如莲蕊之清,直渗庞昱心肺。
庞昱忍不住心中一荡,目光有些痴的望着文涵近在咫尺的清冷娇颜,只见她轻抬纤手,宛如春葱的玉指拨了拨鬓边垂落的丝,动作既娴静优雅,又隐约透出某种绰约端丽的凤姿,勾的四哥心底升起了一股无明的遐思。
他目光自然下移,眼睛正落在文妤涵耸挺的前胸,饱满的玉峰,随着她的呼吸勾划着让人兴奋的弧状。只要是男人,这个时候就都会想,要是环过手臂去,紧紧把她搂入怀中,感受一下这位人间仙子的温暖柔软,然后伸手在她衣内好好捏上一把,想来那种触感,必定美不可言。
对于庞昱淫邪的目光,文妤涵完全无视,淡淡道:“十四经脉、奇经八脉、十五别络、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十二皮部以及孙络、浮络的构成,你,懂多少?”
四哥一窍不通。
“不懂才要学嘛,等几时都懂了,就不用再麻烦文太医您了,是吧。”他无耻的挨过去,一把抓向文涵的小手。
妤涵也不躲他,纤手一翻,针尖朝上。
四哥赶紧缩了回去,唯恐又被轧。
“嘿嘿,文太医,你就教教我吧,这样以后你就不用天天来太师府,给我施针疗伤了,时常劳动你芳驾,我这过意不去啊。”
妤涵抬起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冷冷从他脸上扫过:“有教会你的功夫,你的伤早就治好了。”不等庞昱鼓动巧舌,一针扎在他额头正中的天门穴上、
“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四哥只能叫了,他本来准备好了满肚子的花言巧语,只等文妤涵接口,保准一定可以打动她的放心,谁知太医MM面前竟好像立着道冰墙,令他根本无孔可入。
他满肚子话竟连一句也没有说出来,文妤涵又是一针过来,这次轧的是“人中”,就鼻子下头,唇上边那个,轧的他连半个字都说不了了。
“天丁大人,不,应该称你安乐侯,皇上让我带句话给你。”瞧着胸口头上被扎成马蜂窝一样的四哥,文妤涵冰冷的脸上罕有的露出一抹浅浅轻笑,笑地虽淡,却看的四哥心头一阵激荡,接下来说的他心里就不是激荡,而是地震了。
“离你应下的半月之期,还有十天,十天之内,皇上看不到结果,你的伤,我便可以不用治了,因为第二天午时,你就要被押去菜市口(斩示众)的。
正文 第两百八十四章 七秀坊里的男人
月的夏天,很热,酷暑袭人。//午,京城的大街上,稀稀落落,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有钱的、有势的大都选择在自己府上避暑,一边七八个婢女打扇伺候着,一边喝着冰镇的酸梅汤,连老百姓和商户们都不愿意出来,在家乘凉歇息怎都也好过挨晒。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天气,京城十年一遇的酷暑,即使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这个时候也是人迹罕至,诺大的御道一眼看过去只有一辆马车在跑。
太师府的马车。
车里坐着的是四哥。
看吧,这就是大宋朝最忠心耿耿铁血少年,为了国家的安定,为了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顶着头上炎炎酷暑,在这个连狗不愿意出窝的大热天,拖着重伤未愈病体,不辞辛劳地在为大宋朝奔波!
皇帝姐夫,你他娘的太不厚道啦!!!
如果不是天太热,一掀帘子外头进来的热风能把人吹晕,四哥真恨不得跳出去骂街——什么叫“你应下”,是你强行给我订的半月之期好不好,还叫太医MM带话来催,这不强人所难嘛!本来这种事情,大家亲戚之间,有话好商量嘛,你给半个月“激励”一下我就得了,非要那么上纲上线,当真的一样么?你这是要活活逼死你的小舅子啊,太狠心了,太恶毒了,嘴上说不过我就公报私仇!
行,行行行,半个月是吧,好,我去,你小舅子我拖着这幅胸口两个洞才刚刚结痂地伤残病体,为姐夫你的大宋朝尽忠去!
四哥心里把猥琐的皇帝姐夫骂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四哥。到了。”不多时。马车停下。龙五地声音从前头传进来。
“龙五啊。辛苦你了。大热天地跑出来给我驾车。”四哥走下来。拍拍他地肩膀。叹道。“唉。没办法。谁叫来探病地那些人成天守在府门外头。连后门都给堵了。只有这会儿天热地晒死人才会各自回家……嗯?”
四哥在车里头都热地满头大汗。龙五身上竟然只有背心湿了一小块。
龙五恭声道:“属下习武多年。内功已有火候。虽不能说可以完全冷热不侵。但至少不向常人那样畏寒畏暑。”
“是么。那敢情好啊。”四哥一下子就被勾地也想学武了。然后他一侧身。\\想学武地感觉更加强烈。
侧过去身去。他对着地是七秀坊地大门。这个天气、这个时间。七秀坊也是没什么客人地。门口静得可怕。偏偏里边连一个端茶递水地丫头都是“空幻”地杀手。都是练过武滴。人人耳聪目明。马车才一停下。就察觉到并且出来迎接了。
“迎接”那是当然滴,七秀坊敝开门做生意,就是要让客人有宾至如归地感觉,断无怠慢之理,可一看见来的“客人”是他庞四,从舞姬到侍女,再到跑堂端茶水的、伺候干果吃食的,没一个有好脸色,人人看他地眼光都透着杀气。
杀气哦,恨不得把他五马分尸,乱刀砍死的杀气哦,四哥真恨不得自己会武功,学着那盗帅楚留香,潇潇洒洒地走进去,用那无限温醇的眼神,轻轻一扫,霎时所有的杀气伴随着一片“哇——”“好帅!”这样的尖叫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可惜四哥不会武功,准确说是一窍不通,所以他不可能只身一人深入虎穴,“单挑”一群看样子要把他宰了、尸体拖去喂狗才解恨地妙龄少女。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学楚留香一样的潇洒。
“哎呀,各位,好久不见,我又来啦。”四哥愣了一秒,然后大笑着走进去,龙五坠后半步,背负蛇刀,亦步亦趋地守护在侧。
四哥走进大厅,杀气一下子就没了,且不说这些人根本没胆子在公开营业的七秀坊里杀了因为种种轰动全城地精忠报国之举,俨然已经成为“国民偶像”的天丁大人,光有龙五贴身护卫,谁能动得了四哥半根头?
“哎呀呀呀,是天丁大人啊,天丁大人莅临,鄙坊蓬荜生辉,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啊。”一把熟悉地谄媚男声中,管事林逍靖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又是作揖又是打千儿的,招呼的那叫一个热情。
“蓉儿,赶紧给天丁大人沏茶,大人爱喝雨前龙井,宝宝、巧巧,伺候天丁大人入座——赶紧啊,都动起来,招呼客人!”吼了一大通,转过来点头哈腰的谄笑着,“中午天热,大家都乏了,招呼不周,天丁大人多见谅,多见谅啊。”
别看丫现在笑得跟尊弥勒佛一样,其实是“空幻”里边有数的高手,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而且是邹熙芸最信任的亲信之一。
“哎呀,都是熟客了,不要这么见外嘛。”四哥笑着打了个哈哈,一把拽他到面前:“这些天熙芸还好吧?”
“不好。”林逍靖笑容“唰”地一收,“
道你被蒋正杰一箭射穿胸口,生死未卜,连着三天房里,偷的哭。”
“蒋正杰?就是那个叛徒?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回来就被我们拿下了,小姐当众宣布他的罪状,本来是要处以三刀六洞之刑的,可是……”
“可是?”
“可是他矢口否认投靠朝廷,反而指责小姐被你迷惑,贪图欢好,置复国大业不顾。小姐手里没有他出卖组织的证据,加上几位元老出面为他说项,最后只能以‘未得命令私自行动,招来朝廷封城围剿’的罪名把他暂时关在地牢。”林逍靖很低声的说。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四哥的意料,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为什么她们都用这种眼光看我?”他压低了声音问。
“如果事先我不知道,那一晚你和小姐是在演戏……”林逍靖顿了一下,本是哈着腰的身子突然站直了,个头竟然不比四哥矮,而且表情很严肃,“我也会这样看你,然后,找个机会半道上把你杀了。”
“不演的真点,姓蒋的怎么会上当。”庞昱哈哈一笑。这时,美婢把泡好的香茗端了上来,四哥可一点没架子,不等那瞧过去顶多只有十五六的小丫头忿忿然把装满茶水的砸在他面前,先就过去接住了,顺带捏了一下她软嫩的小手,弄得小姑娘是又气又羞,想打他吧,不敢,最好只好捂着红红的脸跑了。
大厅里没别的客人,四哥也就不用装生份了,端起茶来一饮而尽:“林管事,大家自己人我就不瞒你了,赶紧带我去见熙芸,我有要事和她商量。”
林逍靖出人意料的怔了怔,诧异的盯着他。
“咋的了?”
“大人您,不是刚派托你哥们来见小姐,说有要时候和她谈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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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姑娘花魁之名,在下早已如雷贯耳,只是以往缘薄,不曾得与姑娘相见,今日幸睹芳颜,果然是个万中难寻的上佳美人。”
“公子过誉了,熙芸愧不敢当。”
“哪里哪里,邹姑娘不但升得花颜月貌,娇俏动人,举止谈吐更是娴静温柔,清幽典雅,得见姑娘凤颜犹如见着天宫仙葩,实在是在下的福气。”
庞昱心急火燎地赶到邹熙芸幽居的小楼前的时候,里边果然传出来男人的声音,乍听之下,还有那么点装出来的风流才子的味道。
虽然声音是装的和以前不太像,但是一听之下四哥还是立刻猜到了这个打着他的名义混进来见邹熙芸的王八蛋是谁,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林逍靖察言观色,一看庞昱铁青着的脸,就知道里边那个肯定是冒充滴,飞身就要冲进去把人拿下先。
庞昱一把拽住他衣袖,摇摇头,使个眼色,要他走。
林逍靖迟疑了一下。
“没事,是我朋友,你去吧。”庞昱低声吩咐。
林逍靖这才将信将疑的退开回大厅去了,留下四哥一个人在门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窗纸上戳了个洞洞。
偷窥——啊不对,是暗中监视。
“你……真的是他托你来的?”邹熙芸盯着来人,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邹姑娘,这个问题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你两遍了,如果你不信我是庞四的朋友,当初就不应该让我进来。”
迎着他镇定自若的眼神,还有此刻谈笑风生的举止言谈,邹熙芸实在找不到任何怀疑他的理由,然后,从出来见客起就一直保持着高雅淑丽的端庄仪态、尽显花魁丰韵的她,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对酥腻纤手紧张的按住胸口,冲过来急急问道:“你是他的铁杆弟兄,那……那你快告诉我,庞四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伤要不要紧?他……几时可以下床?几时可以康复?他……”
“邹姑娘尽可放心,庞四受伤虽重,但是还死不了。”男人淡淡一笑,见邹熙芸紧张的脸色稍有缓和,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脸上笑容霎时收止,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冷然道,“啧啧啧,邹姑娘对庞四,还真是一往情深呐。”身子微微一侧,唇上两撇猥琐到爆的小胡子赫然醒目!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五章 YD的皇帝姐夫
堂大宋天子,打着自家小舅子的名号,跑到反贼巢穴女头目!
这***是在演戏还是搞笑!?
四哥要抓狂了,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打死他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会生这样的事情!
皇帝姐夫这是铁了心要剿灭反贼,独自深入虎穴,查探敌情来了?还是脑子抽筋,连续几次没斗过小舅子,心里头不爽,跑来调戏小舅子的女人出气?
多半是后。//四哥心想,猥琐的皇帝姐夫怎可能作出不猥琐的事情呢,是吧?果然,四哥在外头等了一小会,事实立刻证明他的猜测。
邹熙芸听这个自称“任黄”的少年公子一直直呼庞四大名,还有刚还那冷冰冰的语调,益觉得他不像是庞四的哥们,刚要质问,任黄突然笑了:“在下早便听说,邹姑娘幽居的这幢‘听雨轩’取得乃是陆游诗中‘小楼一夜听风雨’之意,清雅别致,隐然出尘。如今一见方知,坊间市井所传实有偏颇,姑娘这里,分明就是一处处能媲美绮云之馆,霞之台的胜地,便称之为‘人间仙境’也不为过,岂是‘清雅’‘出尘’这等凡俗词汇可以形容的。在下有幸到听雨轩里见到姑娘,不啻作个半日神仙,往来天宫一游了。”
看看,看看,这么轻浮的奉承语,不是调戏是什么?
四哥听出来皇帝姐夫不怀好意,邹熙芸冰雪聪明,听他这番说辞,再见他目光浮动,自然清楚他的心思,更知他必定想着什么歪念头。似这种奉承语,她自十岁懂事以来,早不知听了多少遍,也只有四哥能逗美人一笑,其他人便再说也是无用,轻轻一笑道:“公子莫要夸奖熙,女儿家脸薄,受不起公子这等赞誉。玉靥上分明是言笑晏晏的模样,眸子里却连一丝笑意也无。”
即便如此,她这时的样子仍是非常好看,芳姿一如既往的袅娜绰约,妩媚鲜妍,眉宇间流露的冷俏丝毫减却不了她与生俱来的绝代风华,不经意地伸出手来轻轻一挽鬓旁垂落的乌……对,就是这么样轻轻一挽,已足可令天下的男人都为之窒息,只是这么样的一幅图画,已非任何笔墨描叙得出,这也亏得对面是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遍览世间美女地大宋天子,换成别的男人,早已是看得目定口呆,三魂不见了七魄,真犹如着了魔也似。//
暗中监视并且守护着佳人滴四哥。这时亦被久未见到过地邹熙芸地冷傲之态弄得有些心跳有些加速。某处更是高高昂扬。蠢蠢欲动。
如果说。花想容犹如娇媚地玫瑰。云蒸霞蔚。如火如荼。点染得春光分外明媚。又似红妆佳人舞春风。撩人心怀。使风流倜傥地他意马心猿;神仙姐姐是那疏影清雅、雪骨冰心地梅花。朵朵皎洁如雪、株株粉妆玉琢。迎雪吐艳。凌寒飘香。让器宇轩昂地他为之倾倒;那么眼前地邹熙。无疑就是那粉红地桃花。初蕊含苞。矜持自清。娇羞楚楚。怒放时节。烂漫如霞。翻卷如云。这样娇娆婉丽地人间绝色。只要是个男人。想必都会生出把她弄上手来。一亲香泽地念头。
皇帝姐夫。你丫地不是动了歪主意。想和小舅子抢女人吧?
四哥越看越不爽。几乎就要冲进去袭驾了。
——娘地。未来地弟妹。是可以随便调戏地么!
“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任黄喝了一口茶。润润喉。放下杯盏。抬望着邹熙芸。目光灼灼闪动。似蕴深意。
丫脸皮真是厚啊,这又不是你妃子,可以这样子看得么?
隔着窗户,四哥把皇帝姐夫深深的鄙视了。
“任公子但说便是,熙洗耳恭听。”邹熙淡淡一笑,所谓夫妻恩爱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和四哥想的都一样,这猥琐的年轻公子不怀好意,满口奉承语,到这里“勾引”她来咯。
任黄地脸皮真是厚,厚的连四哥都要为之汗颜,明明邹熙芸的冷傲之态把“本花魁看不上你”表达的很清楚,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自己小舅子,仍是以一种欣赏玩味的眼光含笑上下打量着她:“姑娘大好风华,青春正炽,正应觅一佳偶,同享琴瑟(和鸣)之乐,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何必屈身在小小一个七秀坊中,终日对影自怜,耗尽韶华。须知白驹过隙,乌飞兔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弹指红颜老,邹姑娘,你要三思啊。”
这话都出来了,还说不是在“勾引”?
四哥很生气,很火大,这要不
着为国尽忠的执念,抱着对枕边佳人的深爱关怀,这里,猥琐的皇帝姐夫还不知道要对“未来弟妹”做出来什么猥琐下贱地事情呢!
心有灵犀一点通,邹熙芸这时何尝不是暗生愠恼,任黄来时自称是庞四的铁杆哥们,随口说出了一些庞四的私事,她呢又急着想知道庞四受伤后的近况,于是也没多加盘问就让林逍靖带他进来了,不然一个男人,等闲哪想进到幽居的小楼来,除掉三番五次来搜查地禁军,能进去的男人之前只有四哥一人而已。
作为第二个被“请”近听雨轩地男人,任黄的“表现”实在太不像样子了,聊了几句呢才,先是拿些溢美之语恭奉力捧,然后又用看似颇具文采其实就是**裸地挑逗话来撩拨她,标准地逛青楼,嫖卖艺不卖身的红牌姑娘地惯用手法!
敢情这厮是专程跑来挖自己“哥们”墙脚的?)
不,不可能,‘他’是个温柔体贴又重情重义的好男人,怎么会去结交这种哥们。这个叫“任黄”的家伙一定是冒充的!)
邹熙芸凤眸一冷,眼瞳闪过杀机。
任黄犹自未觉,不怀好意的猥琐目光在邹熙芸冰封冷冽的俏脸上停留了片刻,笑得益淫荡起来,然后竟然学着庞四当日在绿绮轩中词挑南宫琴伊、诗战京城诸才子时一样,摆了个他自以为四哥酷、实际上四哥比他酷N多的姿态,淫道(是淫,你没看醋):“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大宋朝嘛,写诗词勾女人,是潮流,不然尽写艳词的柳永怎可能那么出名,咱们仁宗皇帝现在也学会了这套,估计在宫里没少逗庞贵妃开心。
但是庞昱一听就知道,这词绝对不是皇帝姐夫可以写出来滴!就这个史上第一猥琐的皇帝,能有这么好滴文采?肯定是来之前就找枪手做好了,背下来念而以,不然朝廷养那么御用文人做什么?不就是方便皇上装B!
听到这里,庞昱愈觉着皇帝姐夫见色起心,打起了反贼女头目的主意。
本来这也无可厚非,漂亮姑娘谁不喜欢呐,是吧,而且身为反贼女头目,收了她不是顺便把反贼也消灭了,从此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这是身为天子该尽的指责啊!
—皇帝姐夫一定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应该忘记最重要的一点。
眼前的反贼女头目,是他小舅子的女人!
“神仙眷侣,百年江湖……神仙眷侣,百年江湖……”邹熙芸竟似被他背出来这什么歪词的牵动了思绪,喃喃低语着把任黄的最后一句轻念了几遍,远山一般的黛眉隐透出一丝掩不住的哀怨,眼里却渐渐绽出寒光。
任黄知道她是“空幻”的少主,也知道她武功了得,并且我们的皇帝陛下,是除了能跑跑马,射射箭—是打猎,不是射人。除此以外,仁宗皇帝是什么能耐都没有滴,远不如四哥的绝顶聪明兼两膀有力,但就是这样,他只身一人,在反贼的巢穴里,调戏反贼的女头目,惹的女头目动了杀机,竟然还可以从容不迫,摸着两撇小胡子,微笑道:“邹姑娘,你一定要把话挑明么?”
任黄这话一出,大厅里霎时静谧下来,愠怒中的邹熙芸一语不,冰冷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着他,罗袖轻掩下的肤嫩玉手微微曲起,随时可以向面前的无耻男难,一时之间全场气氛凝重沉闷,似是山雨欲来。
我靠,啥意思啊,准备自量皇上身份,逼准弟妹入宫了?)
四哥一样火冒三丈,开始撸袖子,准备冲进去打人了。
就是这样的环境,任黄依然在笑:“邹姑娘莫要着恼,在下所言,俱是为姑娘终生着想,邹姑娘今后的幸福,便交给……”
—好个风流皇帝,为了调戏姑娘,连命都不要了?
任黄故意拖长了声音,待得邹熙芸濒临出手之际,话锋骤地一转:“姑娘风华绝世,蒽质兰心,举止谈吐无不集天地之灵气于一身,便是六宫粉黛亦罕有能及……姑娘今生,当与庞四相守白头,做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方不负此月貌花容,何必做那虚无缥缈的复国之梦,一心要杀当今圣上呢!”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六章 一泪倾城
姑娘今生,当与庞四相守白头,做一对人人艳羡的神方不负此月貌花容,何必做那虚无缥缈的复国之梦,一心要杀当今圣上呢!”
当任黄盯着邹熙芸的眼睛,笑呵呵地道出这番话的时候,对面几乎就要动手杀人灭口的邹熙芸愣了,窗外卷袖子要冲进来教训不德姐夫的四哥傻了,两个人都想不到,任黄一番说辞,竟然是劝她放弃复国之梦,跟着庞四好好过日子。\\
“姐夫啊,你真是个好人,大好人!刚才我错怪了你了,我有罪,我惭愧啊。”庞昱感动的快要飙泪了,忍不住捶胸感叹。
皇上就是皇上,连劝服个女反贼安安份份和自己小舅子厮守,过程都可以这么猥琐、淫荡,果然是没有最贱,只有更贱呐!
不过,接下来事情的展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唰啦——”任黄的话说完不到十秒,寒芒乍地一绽,一柄透着刺骨冷寒的短匕闪电一般的架在他脖子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邹熙冷冷问道,盯着他的明眸寒光闪烁,透着一股犀利的机心与教人心寒的冷静。
匕架脖子,轻轻划一下可就崩(驾崩)了,任黄竟然还笑得出来,算是有那么点大宋天子的风范,不慌不忙的应道:“没骗你,真……我真的是庞四哥们,以前还喊过他‘哥’的,不过喊了一回就变成他喊我了,不信你可以找他问啊。”
任黄的表现非常镇定,雪亮的匕贴着脖子可以眉毛都不皱一皱的,除了四哥,邹熙芸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冷静的男人,一时竟有些迟疑,心忖:难道这人真的是‘他’的至交好友,不然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而且还这样有恃无恐……
任黄长叹一声,有点惋惜地看着面前犹疑不定的冷傲美人:“邹姑娘,你就真的那么想杀了当今皇上,光复南唐么?”
邹熙芸回神过来。匕又贴紧了他颈脖。凤眸闪着深刻地恨意:“我们‘空幻’地每一个人。都和宋庭有刻骨之恨。狗皇帝不死。我们决不罢休。”
任黄平静地看他。问道:“皇帝死了又能如何?”
“狗皇帝并无子嗣。{他一死。宋庭诸王为帝位争执不休。天下必乱。我们‘空幻’乘势于江南起事。必定一呼百应。复兴南唐指日可待!”
她说到“并无子嗣”时。任黄脸上诡异地抽动了一下。不过一闪即逝。很快便恢复了之前地平静。淡淡道:“宋室皇位传承。自有定法。便是当今圣上膝下无子。仍可依‘金匮之盟’传位于信王赵(仁宗没弟弟。真要暴毙了。帝位只能传给兄长赵)。此为祖宗定法。何来争位之说。何况……”
“何况今日地大宋已经不是当年渡江灭唐时地大宋了。西蜀初定。东西两川动乱未平。岭南烟瘴之地。百越蛮夷多有反心。北汉、契丹相互勾结。时刻欲兴兵伐宋。是时李若不冤杀大将林仁肇。南唐纵不能夺回江北十四州之地。守江自保亦绰绰有余。而今天下太平。四海鼎定。我大宋兵强马壮。名将辈出。北与辽国订立檀渊之盟。互不侵扰。又有杨家军坐镇边关。西面党项俯称臣。东边高丽、扶桑年年入贡。岁岁来朝。且不说‘空幻’人丁稀薄。凤临阁一役折损惨重。就算你们有当年南唐地兵力和长江天险。又如何抵得过我大宋百万雄师。”
四哥猜到皇帝姐夫要说什么。心里先就在替他打腹稿了。
果然,任黄就是这么说滴:“姑娘以为,杀了宋朝皇帝,你们的就可以复国成功了?非也非也。今日的大宋已经不是当年渡江灭唐时的大宋了,西蜀初定,东西两川动乱未平……”说地还真就是他想好的那些——四哥既然想得到,早为什么不说出来劝邹熙芸?答案很简单,因为四哥知道,这样子说是没有用的,坚强的邹熙芸决对不会轻言放弃,哪怕真的造反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事在人为,试都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邹熙芸冷冷打断他。
“你们要做的事,不用试也知道做不来。”任黄瞥一眼架在他脖子上的匕,笑得反而更灿烂了,仿佛有十成把握料定邹熙这一“划”划出不来一样。
邹熙的确现在不想杀他,因为她不甘心说不过一个猥琐男!
“世上只有不敢做的事,没有做不来地事。你们大宋朝开国狗皇帝还在后周太祖郭威麾下做一名小校的时候,便存了谋逆窃国之心吧,然郭威雄才武略,堪称五代(十国)第一明主,要用你的话
‘死路一条’,可经过十数年隐忍最终还不是得以篡登临九五,坐拥了中原万里河山。自古兴兵谋逆,终得篡夺帝位绝非寥寥(无几),又有哪一个反之前就有十成十的把握!”
任黄这人呐,脸皮厚挺啊,自个儿被骂“狗皇帝”笑笑就算了,但邹熙骂到太祖爷头上,就由不得大宋天子动雷霆之怒了,袖袍一拂,凛然喝道:“哼,凭你们空幻这点人手,造反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螳臂挡车又如何?”邹熙芸一样爆了,冷寒的嗓音挟着掩不住的怒气,“为光复故国,我们‘空幻’上下早已抱定必死之心,誓杀狗皇帝,誓灭大宋!”
两人的目光狠狠对在一起,争锋相对,彼此不让,任黄脸上没有了猥琐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帝王的那种冷酷无情、杀伐果决,邹熙更是一改往日地雅逸矜持,冷睇对方的眼神中杀意凛然。
双方都是一触即,邹熙芸动动手,大宋天子就要血溅当场,而仁宗皇帝既然敢只身跑到刺客的老巢来,事先必然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说不定门外附近早有大军埋伏,只待皇上一声令下,七秀坊马上成为尸山血海!
这不是两个人对峙,而是天下的危机,不管哪个胜了哪个输,一场浩劫都在所难免,往往就是这个时候,会有英雄出来拯救天下。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悠然闲适的长吟声中,大门被“哗——”地推开,耀眼的阳光投射进来,把地面映得金黄一片,对峙中地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过去,不约而同地被刺的眼前一花,半晌恢复过来,只见得一个长身玉立地潇洒身影立在门扉下,外边透进来的阳光太强,一时看不清他地脸容,但那英武健硕、高大挺拔的体型却深深印刻在他们的眼中,顷刻间竟有种天神降临的错觉!
这个人,当然是庞昱。
“哎呀呀,任兄,当日兄弟一句戏言,你还真的来了呀。”他大笑着走过去,装作刚来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本来要“亲热”地搭上任黄肩膀的,不经意地瞥见邹熙,陡地惊了一下,“啊,娘子,你这是作甚么,怎么可以拿匕指着任兄呢,快快快,赶紧放下来,放下来——”
邹熙芸一动不动,匕仍抵住任黄的颈脖,眼睛却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看着他胸口一圈圈匝缠着的绷带,还有那泛白开裂的嘴唇和一脸关切爱护的紧张神情,眼睛突然泛红起来,隐然有泪水在打转。
庞昱何尝不是心如刀绞,邹熙芸一个年芳十六的青涩少女,这时本来应该在父母的关怀庇护下,享尽“家”的温馨和幸福,可她却早早背上了光复故国的千钧重担,被迫要以稚嫩的身子扛起多少铁血男儿都禁不住、挨不起的血雨腥风。
这些天来,邹熙受了多少委屈?先是同门多年的师弟蒋正杰出卖组织,把空幻带进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然后又是爱上的男人为了替她揪出内鬼,不惜以身作饵,弄得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让她又是歉疚又是挂怀,现在又被任黄当面数落了一通,把她为之倾尽心力的复国大业说成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生生揭穿了她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空幻和大宋朝实力的天壤差距……
邹熙芸倒底还是一个刚刚成人的少女啊,十六七岁,破瓜之年(按俗以女子破身为破瓜,此处非也。“瓜”字破之为二“八”字,言其二八十六岁耳),怎受得了这等纷至沓来的连番打击。之前她尚且强忍住,不愿当着生人面流露出她藏在坚强背后的软弱,可是当心中一直牵挂的男人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面前,当他坏坏的笑着却用无比温柔、体贴的眼神凝望着她……邹熙芸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痛苦和酸楚,无尽地忧伤和与爱人重逢的喜悦同时涌上心头。
“当”的一声,匕坠地,她冰冷的身子扑进庞昱怀里,俏脸埋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热泪泉涌而出,沿着娇白粉嫩的睑蛋倾斜而下!
“红尘三千弹指间,只羡鸳鸯不羡仙,好芸,相公来晚了,相公对不起你,相公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庞昱紧紧地拥住他,声音一样哽咽了。
这是一副多么感人的场景啊,然而,一边旁观的任黄。
眼中只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