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游历巴蜀
元越泽与四女就在鲁妙子一家的热情款待下留了下来,因飞马牧场后山范围极其广大,单美仙考虑还是再出去前再次地磨练一下本领:将自身武学尽量提高。同时飞马牧场后山也像个世外桃源一般,也颇为几女满意。
其后的两个多月里,五人仍然是乐得逍遥自在。只不过相比以往,更多的时间花费在提升自身武学修为上。
元越泽与几女都试过了再次引动奇力,却发觉引动一次异常耗费时间,而且一旦释放后,全身的精,气,神都像耗光了一般,最少也要半日内方能恢复,几人遂决定日后不到万不得以时,绝不动用这股奇力。
他的那套可怕的行功法门看得鲁妙子惊叹不已:不停地吸取天地灵气淬炼成属于自己的元气,元越泽的真气随时日的增加而逐渐充沛浩瀚。
鲁妙子夫妻二人则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很少管其他事情。
这一日,元越泽趁几女被商秀珣拉出去‘沟通感情’,便一个人静静坐在后山顶想些事情。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半年了,正戏终于要开始了。”
元越泽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天下居然这么多有皇者之气的人!太原的肯定就是李世民了,扬州的应该就是寇仲吧,那岭南的是谁呢?怎么洛阳和百濮也会出现身具皇者之气的人呢?而且师傅为何在临走前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去与秀珣她们逛逛?”
元越泽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在这里想些事情,再说鲁师不也是没有陪着青雅阿姨吗?”
元越泽回头笑道。
“臭小子,敢开我老头子玩笑?”
鲁妙子骂道。
“明日我打算带美仙他们出去走走了,总在一个地方呆着也容易厌倦。这时代里还有好多地方我们没走过呢。”
元越泽道。
“哦?不继续住下去了?你们年青人就喜欢到处跑!静不下来!”
元越泽听罢只是笑笑,并不答话,眼神转向远方:“鲁师你这段日子里应该把那些书本都看完了吧。如今我们再走后,相信牧场再遇到任何困难,有你与青雅阿姨在,都可以遇难呈祥了。”
元越泽当日留在飞马牧场后山处时,鲁妙子不停的压榨他脑子里的各种后世知识。又听闻元越泽熟知这个时代的历史,便好奇地从元越泽那里讨来“原本”的大唐进行研读。初时,鲁妙子也对书中所记载的事情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因为书中记载的各种人和事虽然还没开始发生,但是却都是这个时代活生生存在的人,包括各大世阀,各种江湖中人。但是书中记载的商青雅是于几前年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对此元越泽只能解释为:历史偏差。
鲁妙子倒还感叹自己原来还能被载入史料,被后世所知晓。元越泽却在暗笑:“这算什么史料,不过是娱乐大众的小说罢了。正史根本不是这样的!”
“不错,老夫自得尊神传授仙丹,你们又助我与青雅扩展经脉,日后我们勤加修炼武艺,成就应该不会太小。你给老夫那书本里也记载后年牧场会被各方势力暗中破坏,老夫会做好准备的,你们可以放心的出去游玩了。”
“你们打算接下来去哪里?”
“还没定下来,等美仙她们几个回来后再商量一下也好,可能先去巴蜀,或者岭南看看。”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可以先去京都看看,见识见识鲁师所造的‘杨公宝库’。”
“哈,哈。你这小子,原来是想法设法羞辱老夫!不过你们去看看也好,把里面财宝也都收走吧,省得各方势力因它而四处大造杀孽。哦对了,最好把暗阁里的‘邪帝舍利’也拿走,放在你手里比放在别人手里都让人放心,老夫也算对远在九泉之下的雨田有个交代啦……”
鲁妙子感慨道。
元越泽轻笑着点了点头,邪帝舍利中的精元相当于几百载的修为,但自己那套吸纳天地之气的功法只要坚持下去收获也不小,最主要是他不愿借助外力。
元越泽再欲张口之时,远处天际传来银铃般的娇笑声,想来是几女已经回来了,正好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们,看看她们有什么意见。
鲁妙子知趣地走开,把时光留给元越泽一家人。
“夫君,我们回来啦。”
单如茵还是那么的调皮,一阵香风飘过,直接冲如元越泽怀里。
“过来吧,大家都坐下,我也说点事情。”
元越泽招呼几女,商秀珣也在其中。
元越泽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单美仙作为几女的老大姐,第一个赞成,其他几女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商秀珣倒是有些闷闷不乐。
“师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元越泽奇怪地问。
“没……没有,我也想和师兄及众位姐姐一起出去玩儿,长这么大还没出去玩过呢,好羡慕师兄和几位姐姐!”
商秀珣扭捏地道,小脸都开始泛起红晕。
“这样不太好吧,师妹你以后要接任场主的。还是留下来的好,我们也许几年后还能再见呢!”
元越泽这呆瓜,根本没听出商秀珣话里的意思,就开口道。
“几年后?”
商秀珣暗忖。旋即又低声道:“人家才不要做什么场主呢,再说娘亲和臭老头都变年轻了,他们再生一些弟弟妹妹,随便找个人接替场主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人家接替呢?”
“这个……”
元越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暗啐一声自己的夫君真是个感情白痴。单美仙笑道:“那秀珣就与我们一起出去游历吧,不过你要先过了青雅姐姐和鲁师那一关才好。”
“嘘……”
商秀珣长呼一口气,拍着高耸的胸-脯笑道:“美仙姐姐放心好了,明日秀珣就来找你们。”
言罢,偷偷瞟了傻站在那里的元越泽,飞身离去。
果然,第二日,商青雅亲自送商秀珣来到牧场后山,与元越泽几人道别。商青雅早看出自己的闺女对元越泽的心思了。再加上云机子曾说过的二人有‘天作之缘’,兼且元越泽这小子怎么看怎么舒服。当然除了性格上太稚嫩外。所以在商秀珣提出要与元越泽几人一起出去游玩之时,商青雅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牧场固然是商家最重要的存在,但商青雅作为女人,而且经历过生死,知道什么才是一个女人该追求的,什么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商秀珣如果能幸福,也是商青雅最希望看到的。
在鲁妙子与商青雅的不舍目光中,商秀珣带着泪花与元越泽几人踏上行程。或许是第一次离家的缘故,商秀珣一路上都是强装笑颜。眼神最深处却始终有着一丝划不去的哀愁。
单美仙四女曾在私下里被商青雅告知云机子曾说过的商秀珣与元越泽有‘天作之缘’一事。请几女帮助撺掇一下。几女倒也是乐得有商秀珣这么个活泼可爱的妹妹。
因为商青雅并未像原著中那般早逝,商秀珣也没有接替场主一位,所以此时的商秀珣并没有如原著中那般的孤高冷傲的性格。之前的唯一心结就是鲁妙子那个负心人,后来商青雅死而复生,三十多年的苦苦守候终于换来了幸福的结局,又得奇缘。商秀珣的心结尽去,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儿。
但元越泽与几女之间那种温馨的家庭氛围很快便使得商秀珣心里那份想家的哀愁化去。
五人一路奔向京都,打算先见识一下“杨公宝藏”御剑飞行已经成为历史了,几人逐渐开始适应靠脚步及轻功行走,一个月后,终于抵达京都城外。
是夜。
宝库的设计者鲁妙子将所有机关都清楚地告诉给元越泽一家人,是以几人很轻松便进入到宝藏内部。元越泽的本来意图只是观光一下而已。单美仙思考后却让元越泽将宝藏全部收走。虽然元越泽手镯中的财产也不算少,但是单美仙如此做却是不想便宜那些整天虚伪地喊着什么“为国为民,为天下百姓”的各方势力。
元越泽对单美仙如此想法倒也不反对。他本来就是直来直去的人,心里对虚伪的各方势力也是毫无一丝好印象。轻松的收起全部宝藏以及暗阁中的“邪帝舍利”几人反身向密道走去。
突然像想起什么事一样,元越泽笑了笑,转身走入宝藏内,手上催动内力,用手指在墙壁上刻下一行大字:“傅君婥姑娘,你白跑一趟了。元越泽留字。”
“夫君,这傅君婥是谁啊?”
卫贞贞好奇地问。
“你说你们几个有多懒?我不是给你们一些书让你们读吗?里面就是我说知道的这个时代的历史!结果你们居然没有一点兴趣去读!傅君婥就是那书中所记载的一个高丽女子,不久后她会进入这里。不过就是‘天妒红颜’,死得太早了。”
元越泽听罢埋怨道。
“那书本有好几十册,看着都头痛,人家才懒得读呢。”
单琬晶已被元越泽给宠坏了,只听她皱起小巧可爱的鼻子,娇憨道。
“既然知道她死得早,师兄为何不在这里刻字提醒她一下呢?她是坏人吗?”
商秀珣也奇怪地问。她的印象里,师兄是心地极其善良的男子。
“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不知道,我心里觉得她好人的成分要多一些。”
元越泽有些感慨,似是想起了初读原著时的情景。
“哦?夫君此话又是从何说来?”
单美仙也起了兴趣。
“此女是高丽人氏,因杨广三征高丽而使得高丽上下痛恨汉人,这傅君婥就是这些高丽人中的一个。她以后将会用‘杨公宝藏’来引诱中原各方势力为之争得头破血流,大打出手,想借此来使的中原大乱。但后来她又为了救两个汉人的小混混而死去。如此,你们觉得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元越泽道。
“人家也以为这高丽女子确如夫君所说一般,好人成分多一些,因为她为了救两个汉人而牺牲自己,这些是发自内心的感情。而使中原大乱,是那些狗屁的‘民族大义’在作怪,可能这高丽女子也是身不由己吧。”
单如茵开始爆“粗口”道。
“哎呀,你这小妮子,怎么越来越想像夫君般的不注意礼法了!”
单美仙笑骂道。
“哈哈,我就喜欢真性情的如茵,多可爱。比外面那些做作,虚伪的人强多了。”
元越泽大笑道:“不过也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所知道的历史里,她是从这‘杨公宝库’中拿了一块曾经天下闻名的玉佩出去,吸引各大势力的注意力,然后才最终招来杀身之祸。如今这宝库中空无一物,想必她应该也可以避过身死之难了吧!”
“可是贞贞觉得她意图使中原大乱的做法也是很可恨,哪里的人不是人呢?为何偏偏要分汉人或高丽人呢?”
卫贞贞生性善良,便皱着眉头道。
“贞贞的想法不错,但是太过理想。现实和理想差别很大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认为汉人里有坏人,也有好人。高丽人里更是有好人,也有坏人。所以我的脑子里只有好人与坏人的分别,而没有什么所谓的汉人或高丽人一说。”
元越泽揽过卫贞贞小蛮腰,赞道。
“秀珣觉得师兄这个想法是最合适的。”
商秀珣点头称道。
“师妹接触的人和事太少啦。想我生活的那个后世,如果我这话被一些‘民族主义者’听到,他们一定会破口大骂。总之世上人有千千万万,不可能想法,观点都一样。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从不损人利己,万事对得起自己良心,那就可以坦坦荡荡的快乐生活了。”
元越泽揽着卫贞贞向密道口边走边道。
几女闻得元越泽如此说,也都点头。随后走出密道。
十几天后,一行南下的几人终于抵达巴蜀地界,现在已是在成都的外围了。
这段时间里,在单琬晶几女撺掇下,总是时不时的让元越泽与商秀珣两人独处。元越泽虽然骨子里的木讷并没有改变多少,但是在单美仙与鲁妙子二人的影响下,心境早已成熟了太多。一看这架势当然也慢慢明白自己几个妻子分明就是要强迫自己把这小师妹给变成妻子!便也主动的陪伴商秀珣,更是有意无意地就撩拨几下,元越泽这家伙倒觉得一切动作自自然然。可商秀珣哪受得了他的魅力。渐渐更是迷失起来。
世间女子有许多都该善妒才是,怎耐元越泽这小子根本不是凡人,而且魅力又大,更重要的是众女在与其成就好事之后,情与欲两方面都得到无限满足。即便抛下这些不说,只说可以让她们完成非凡的转变,就足以让世间女子疯狂了。还好元越泽这点秘密只有自己家人才知晓。所以未成好事前的朦胧状态之时,任何女子会吃酸捻味都很正常,可一旦与元越泽有了男女之实后,又得知元越泽最大的秘密,就没有女子再吃醋了,甚至会帮这个略带迂腐的呆瓜追求女子。单美仙与卫贞贞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而诸如单琬晶,单如茵这等完全释放心灵的女子来说,她们才不管元越泽到底以后会有多少个女子倾心。她们只知无论以后家里再添多少人,元越泽的心意都还会如一开始对待她们那般。
几人已经到达成都外围,一边说笑,一边欣赏着巴蜀的风景大川,的确很是惬意。
单美仙拉着四女快步走在前面,而把商秀珣和元越泽两人丢在身后一段距离。商秀珣明白这是人家给自己创造机会呢。可是女儿家的矜持又使得她想快点赶上与几女通行。元越泽见状,赶紧一把拉住商秀珣玉手,道:“她们几个胡闹,师妹陪我慢慢看看风景。”
商秀珣答不也是,不答也不是。只好羞红着脸任他牵着手,垂头跟在身后。心里倒也美滋滋的。
元越泽侧过头看着那远处的层峦叠嶂,绵延而不见尽头的山脉,叹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这一首李太白的《蜀道难》描写了大自然动人心魄的奇险与壮伟,给人以回肠荡气之感。诸多的画面此隐彼现,无论是山之高,水之急,河山之改观,林木之荒寂,连峰绝壁之险,皆有逼人之势,其气象之宏伟,其境界之阔大,确非他人可及。再从总体来看,其变化极速,愈变愈奇,又往往出人意料,使人目不暇接。
一旁的商秀珣登时眼冒小星星一般崇拜地看着元越泽,本来被元越泽攥着的玉手反主动起来,赞道:“师兄文采竟如此超绝!”
元越泽一愣,笑道:“这并非我所做,是别人做的,我只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巴蜀的风景,一时感慨想起了这诗。”
在无数的穿越同行们盗用后世诗词为己物时,元越泽这呆瓜倒是算个另类,诚实无比。
商秀珣却笑道:“反正秀珣以前没听过,就当是师兄做的吧。”
“好了,到城里我们好好歇歇。”
元越泽笑着捏了一下商秀珣那可爱的小瑶鼻道。拉着小脸蛋羞得通红的商秀珣向前赶去。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有成都之名。
战国时秦惠文王更元九年秋,秦王派大夫张仪、司马错率大军伐蜀,吞并后置蜀郡,以成都为郡治。
翌年秦王接受张仪建议,修筑成都县城。
纵观历代建城,或凭山险,或占水利,只有成都既无险阻可恃,更无舟楫之利。且城址在平原低洼地方,潮湿多雨,附近更多沼泽,惟靠人力来改善。
为了筑城,蜀人曾在四周大量挖土,取土之地形成大池,著名的有城西的柳池,西北的天井池、城北的洗墨池、万岁池和城东的千岁池,既可灌溉良田,养鱼为粮,更可在战时作东、西、北三面的天然屏障。加上由秦昭王时蜀守李冰建成的都江堰,形成一个独特的水利系统,一举解成都平原水涝之祸、灌溉和航运的三大难题。
成都本城周长十二里,墙高七丈,分太城和少城两部份。太城在东,乃广七里;少城在西,不足五里。
隋文帝初年,成都为益州总管府,旋改为蜀郡。
大城为郡治机构所在,民众聚居的地方,是政治的中心,少城主要是商业区,最有名的是南市,百工技艺、富商巨贾、贩夫走卒,均于此经营作业和安居。
整个巴蜀范围内鱼龙混杂,除去小的江湖势力不说,大的武林势力有三派,分别是:以人称“武林判官”的谢晖为首“独尊堡”谢晖此人城府甚深,卓有见地,成名江湖已久。更是可与四大世阀中宋阀的“天刀”宋缺及“地剑”宋智齐名。独尊堡位于成都北郊万岁池南岸,坐南朝北,仿似一座规模缩小的皇城。全堡以石砖砌成,固若金汤的。乃至被称为巴蜀第一大势力所在地。
其他两大势力要较为弱小一些,分别是以人称“枪王”的范卓为首的“川帮”及以人称“猴王”的奉振为首的“巴盟”元越泽一行六人带起鲁妙子那巧夺天工的丑陋面具,交完入城费用,进入成都城内。
入城门后,几人便感受到巴蜀相对于战乱不息的中原来说,那独特的升平繁荣,与世无争的豪富奢靡之风气。几人边行边看,路上,羌族少女的华衣丽服充满异地风情,娇笑玩乐声此起彼伏。看得从未到过巴蜀的几人大开眼界。
突然,元越泽感到心脏“砰砰”地急跳了两下,随即条件反射一般的回身望去。正好见到数丈开外的人流中,有一女子也向他这个方向望来。
只见那远处呆立的女子,身穿双襟圆领,蓝色印花的女装,体态婀娜轻盈,风姿绰约,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让人觉得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手笔。这该是丽质天生的至美之态。
遗憾的是,那女子的面部肤色却是黝黑粗糙,面容丑陋,尤其是那只丑陋到无法形容的大鼻子。正是这一张脸,或者确切的说是那个鼻子,破坏了本该是夺天地之灵气而成的一副美人图。如此女有着可以媲美商秀珣一般秀美的脸庞的话,那此女任何一方面都将不输商秀珣。只是与商秀珣春兰秋菊,各占胜场。商秀珣胜在生性跳脱,活泼爱闹。而此女则是体态仿佛钟天地之灵秀而生,犹如来自最深黑星空降世下凡的凌波仙子,宛如空谷幽兰一般。只是一切的一切,都被那张脸所破坏。
再望想那女子的双眸,乌油油漆黑如宝石一般,又仿佛如一泓碧波般深不见底,清澈明亮,明眸善睐,特别是元越泽竟不知怎的竟然感受到那女子眼神最深处藏着的浓重哀愁,似是如何的抹也抹不净一般。
“那该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愁绪吧。”
元越泽只是与那女子对视一下,便回过神来暗叹一句。随即又对那女子点头微笑。转身继续赶路。
那面相丑陋,体态完美的女子则也是被强烈的心跳所吸引而望向元越泽的,她的感觉也同样的诧异:远处那男子身形轩梧,气质独特,只是那张丑陋的面孔却使人有一种无比的不协调之感,任人如何想像,也想像不到有着如此身材,气质的男子居然会面相那般的难看。但那男子眼神却异常独特,深黑的眸子,微蓝的瞳孔之中,透射着无边的亲切之感。深深望进去,那内里仿佛如黑夜星空一般的壮阔,其间更是仿佛包容满天星辰一般使人迷醉其中。又见那男子与自己对视后微微一愣便点头示意,转身离去。而自己竟然不知怎的竟然也机械的点了点头。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心跳过了?”
女子暗忖:“好像七岁以后就没有过了吧。那男子眼神奇特,尤其是内里如无边无际的星海一般,好似自己曾孤单地对着星空怀念娘亲时一样。”
随即又有些纳闷:“难道是那男子引得自己心跳?他又为何与自己同时对望呢?那男子除了面孔之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而他身边的几个女子也是同样的怪异,难道他们也与我现在一样……”
女子见那男子一行人身影已经远去。便也失笑着摇摇头,消失在人海之中。
“夫君刚刚为何停顿了一下?身后可是发生了什么奇异之事?”
几女本来都是易容后走在元越泽身边,注意力也并未放在元越泽身上,而是在四处打量着热闹的街道和各种新奇事物。只有卫贞贞心思最为细腻,又似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与元越泽的联系之感,便也注意到元越泽刚刚稍微一顿身形,往后扫了一眼的事。
“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突然心就猛跳了两下,然后向后望去,见到一个如你们现在这样的女子,面相丑陋,身材完美。很是怪异。”
元越泽答道。
“说不定也是易容的呗!不会是夫君走在路上都能遇到有缘人吧,大家快把夫君看好了,不然该有无数女子要扑上来了!”
单琬晶叫道。
众人被她一逗,都哈哈大笑。
“天色已晚,先找个地方住下不迟,我们也感受一下巴蜀的民风。”
单美仙提议道。
几人皆应。
“溢香阁”是成都商业区域中较为有名的酒楼。元越泽几人进去订得两间上房,在掌柜的好奇眼神之中叫些吃喝便也到屋内享用。怎耐几女早已习惯了元越泽的手艺,对这种酒楼饭菜只是吃不下去。元越泽无奈,只好与掌柜的打过招呼,借得“溢香阁”厨房,亲自下厨。
“贞贞手艺已达我的八分火候,估计个把月后就可出山了。”
元越泽边做菜边暗忖道。
早先已经说过,这小子根本不是爱好做饭做菜。现在可倒好。自己家的女人们嘴是越来越挑,无奈之下只好次次自己下厨。一来美其名曰爱护妻子,二来不亏待自己舌头才是最主要的。不久后卫贞贞艺成出山,元越泽也能继续懒散懒散了。
酒店老板一见这丑客官与五位相貌同样不堪入目的女子只订两个客房,顿觉怪异。此时又见这丑客官借来酒楼厨房,也不知在里忙些什么,不一会儿就香气四溢。靠厨房较近坐位上更有人在命令掌柜来几盘刚刚大厨的手艺。闻着都流口水。
酒楼里正是晚间用膳高峰期,几个人一闹,顿时酒楼里传播开来。大家都吵闹着要见识见识刚才大厨的手艺。酒楼掌柜的这下为难了:人又不是自己雇的,怎能拿来给自己赚钱呢?只好点头哈腰地向外间的客人们解释。众人听得如此,都以为是个过路的厨子,倒也不为难于掌柜的,继续归位吃吃喝喝。
掌柜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暗忖终于解脱了,赶紧忙活其他事吧。
此是却见一个劲装大汉走了过来。
“掌柜的,我们家公子要尝尝你们刚才那位厨子的手艺,你去通知一下,赶快准备一桌上等饭菜送来!”
那大汉开口对掌柜的道,一边指着坐在不远处靠窗雅座上的一个男子。
那座上男子身边站着几位同样看起来威猛的配刀壮汉,身桌华丽的锦袍,腰配长刀,皮肤黝黑,体格健壮,脸上神情甚是倨傲,目空一切,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我的娘哩!”
掌柜的暗叫一声:“不好!怕什么来什么,眼前这主儿似乎有来头,咱这小老百姓哪得罪得起!”
心里如是想,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掌柜的一脸堆笑:“这位大爷,刚刚作菜的并不是小的店里的佣人,而是几位客人,想来是吃不惯小店里的饭菜,便与小人商量着借厨房一用。”
“哦?乡下人居然还有这等手艺?掌柜的你且带我去他们客房,本公子请他们回我府内做专职厨师。”
座上那男子听手下人回报后,便踱步到柜台前对掌柜的道。
掌柜的哪敢说个不字,乖乖的带着几人向元越泽几人客房方向走去。暗忖:“那几位丑客官莫要恨我,小的可得罪不起这些有势力的人!”
且说元越泽几人在房中,已经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便在几女要求下撤去易容的假面孔。女儿家谁不爱美。在外人面前易容倒也罢了,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还弄得那么丑又是何由来呢!
几女嚼着美食,饮着红酒,时不时地给元越泽一个媚眼,莺莺燕燕,端是快活无比。
此时门外声响起敲门声:“客官,小人有事禀报,外面有几位客官说有事与几位相商。”
“不必了,掌柜的,我等没时间,也没兴趣,请那几位回去吧。”
元越泽门都懒得开,直接边吃边对门外道。
“哼!”
门外响起一声冷哼。
“这位爷,想来这房间内的客官有些难处,您看……”
掌柜的一见门外身边之人火气以上,怕事情闹大,马上开口道。
“好大的架子,我家公子岂是他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那公子身边一壮汉不屑地道。
“掌柜的你可以先下去了,本公子便要进去见见他们是何方神圣。”
那公子开口道。
“是,是,小人告退。”
那掌柜的唯唯诺诺地退下。心里暗叫:亲娘哎,可不要拆了老子的店铺才好!
“砰”元越泽与几女的房门被踢开。就见门外走进六,七个身着武士服的大汉。
元越泽则立刻站起身子,目光冷冷地盯着硬闯进来的几人。单美仙几女立刻也站起身形,围在元越泽身边。
只见进来的几人衣着华丽,尤其是那中间的那位,似乎还是个身份不低的人。只见中间那公子在见到屋内已经恢复原貌的几女,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有露出惊艳之色,眼里早就没有了正冷冷注视着他的元越泽。
“请问几位美人儿要到哪里去?如蒙不弃,请到本公子府中做客如何?”
那公子此时早忘了自己是来请厨子的,双眼紧盯单美仙几女,目光中满是猥亵,yin邪的目光,恨不得当场就能把几女生吞了一样。
“滚!”
元越泽脸色越来越冷,如冰雪一般。单美仙几女更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商秀珣却率先开口冷声骂道。她何时见过有男子用如此下-流的目光看她!
“几位美人儿可是因为这小白脸才会拒绝本公子?这种中看不中用,看似人高马大又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是保护不了几位美人儿的!”
那公子已经被色-欲冲昏了头脑,大言不惭地指着元越泽道。而那公子身边六个似是保镖的人也一脸嘲笑地看着元越泽。
“找死!”
单美仙几女听得有人侮辱她们夫君,火气顿起,单如茵尚未来得及开口前,元越泽就已经怒喝道。
随着这声怒喝,那公子眼中满是惊骇,因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衣衫无风自动的元越泽不知使了什么法儿地如凭空出现一般闪到自己眼前,朴实无华的一拳轻描淡写间直朝他的前胸袭来,阴柔寒气无孔不入,冻彻心肺。但这却不值得可怕,让他震惊的是,眼睛明明可以看到这一拳,身体却无法做出或挡或闪的反应!
眼见元越泽的平平无奇,似缓似快,拙中见巧的拳头不断扩大,那公子只觉这简简单单的一拳已经充塞整个天地,从无而来,往无而去,后着变化,无人可以估计!
那公子身边的几人的眼中,更是看到了元越泽拳头周围寸许的空间已经扭曲,如分水破浪一般将周围的空气粗暴逼开,那几人被气劲吹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那公子眼中缓慢无比,其他人眼中疾若雷电的拳头终于轰上那公子的胸口。
“砰!”
在元越泽拳头印到那公子胸口后许久,众人仿佛才听到沉闷的响声。那感觉说起来怪异之极。
而那公子脸色,眼神皆是骇然。在诡异强悍的气势压迫下,他甚至都无力张口喊出最后一句惨号,便眼前一花,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了下去。
“扑通”一声后,便动也不动了。
半晌后,回过神儿来的几个保镖似的壮汉一脸惊骇地望向地上的公子,只见他七窍留血,双目圆瞪,全身上下散发出元越泽轰入其体内的强横阴寒之气,原来他已经立毙当场。
“冰……冰玄劲!你……你是宇文阀的人!”
那六位大汉冷汗开始流了下来,似是为首的一人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
“冰玄劲?哈哈!”
元越泽一听,当即大笑。
“这不是冰玄劲,抬着尸体滚吧,我恩怨分明,尔等刚才并未开口,可随意去留。”
元越泽摆摆手道。
那几个保镖似的人哪还敢说半个字,忙慌手慌脚的抬起地上尸体退去。
“夫君是否有些莽撞了,莫要再招惹到那些烦人的势力才好,贞贞觉得刚才那人似乎是富家公子哥儿一般。”
卫贞贞有些不忍心地道。
“贞贞你太善良了,不过你要记得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美仙你们也要记得这句话!”
元越泽轻抚卫贞贞秀发,对身边几女说道。
“夫君说得对!我们好好在用膳,他就敢闯进来,还用那色的眼神看我们,又辱骂夫君,不杀他怎能平我心头之恨!”
单琬晶硬气地道。
“贞贞不要担心了,这巴蜀最强的也就只有谢晖而已,即便他亲自前来,不用夫君动手我还想教训教训他呢!更何况是这种小杂鱼呢!”
单美仙看着仍然有些担忧的卫贞贞,安慰道。
“美仙错了,巴蜀不单单只有一个谢晖,还有另外几个与谢晖可以说差不多是一个档次的人物在。”
元越泽道。
“哦?还有与谢晖差不多一个档次的人?是敌是友?”
单美仙好奇地道。
“是敌是友不好说,但都是些恶人!”
第013章 剑会天刀
好好一顿饭就被中途闯进来的一个色胚给搅乱了。元越泽也再次灭掉了一条性命,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纯粹用武艺所杀。
又略微安慰了一下仍有些担忧的卫贞贞,商秀珣用幽怨的眼神瞄了元越泽一眼,起身回房休息了。
天色已晚,元越泽也准备与几位娇妻开始“大战”却听外间传来敲门声。
“你……你是谁?”
掌柜的看到开门的英俊公子,愣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是易了容,因为我夫妇几人天生相貌丑陋,怕吓到外人。而且今日进入成都,有很多路上行人都对我等长相甚为忌惮,甚至如观猴子一般指指点点,所以拙荆提议大家打扮的好看一点,出去也方便。掌柜的可有什么事?我等要休息了。”
元越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小人也没什么特别事,只是客官您今晚伤了一条性命,小人担心明日有人寻上门来……而小人一家上下却都指望着这个酒楼活命……所以……”
掌柜的先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后支支吾吾地说道。
“在下明白,我等明日就结账走人,如果结账前贵酒楼有任何因我等而造成的损失,在下将以双倍金钱赔偿给掌柜的,你看如此可好?”
元越泽笑道。他什么时候怕过人?今天弄死的那个色胚背后的势力不来还好,如果敢再来找茬,照杀不误!
“小人明白了,那便请诸位客官休息吧,小人告退。”
掌柜的一听元越泽如此说,心里乐开了花,忙告退道。心忖:嘿嘿,明日结账前最好有人寻来,把老子这酒楼拆了才好!
“夫君,外面可是有事?”
单美仙几女已经躺下在“酝酿”大战了,听得外面有敲门声自然不高兴。见元越泽返身回来,便开口问道。
“那掌柜的怕咱们今天杀的那人背后有大势力,担心祸及他这酒楼,所以来讨个承诺,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元越泽解释道。
“最好明天没人再来惹我们,否则人家也要出手试试功夫了!”
单如茵抬起玉臂,晃了晃她那根本就没有肱二头肌的小胳膊,笑道。
“好,好,不管他们了,我们先休息!”
元越泽大叫一声,扑入花丛之内。
※※※※※时间已近酉时之末,大部分人早已经进入甜美梦乡了。
川南赌坊后院的府邸,一间宽阔无比,装饰豪华的书房之内。几人一脸沉重的团坐在会客桌前。有男有女。
坐上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本来相貌还算中等,但却一脸青色皮肤,其中还透出苍白之色。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症状。身旁放着一个明晃晃,闪着金光的算盘。
“宇文阀为何会来成都?难道狗皇帝又有什么诡计不成?”
那男子开口道。
“为何舅舅会以为是宇文阀呢?宇文阀来巴蜀的话,为何我们事先没一点消息呢?再说今天回来的龚四不是说那人亲口承认所用武功不是‘冰玄劲’了吗?”
中年男子身边的一个看似纨绔子弟的公子哥儿道。
“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我自己检查过纪童的尸体,天下间能够打出如此强劲甚至将人冻彻心肺寒冰真气的武学,只有宇文阀一家的‘冰玄劲’才做得到!而且宇文阀的人又岂会愚蠢到亲口承认所用的是‘冰玄劲’?”
桌旁的一个一头白发、手执拂尘的老太婆开口道。
只见这老太婆的外表并不讨好,第一眼看去就予人乾枯阴冷的印象,鼻头起节,无论头,颈,手,腰,脚都挂上以宝石,美玉,珍贝等造成的各类饰物,在空中掠来时叮当作响,但珠光宝气和孔雀般的彩服却掩不住她双目射出的阴鹭狠毒的异芒。加上她长得要弯曲起来的尖利指甲,活像从灵柩中带著所有陪葬品复活过来的女僵尸。
“我也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在纪童被抬回来后,没敢声张便紧急通知姥姥来商议如何应对才好。”
上座的那中年人复开口道。
“怕他什么!宇文阀又如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纪童哥怎能白白就丧命?”
白发老太婆身边的一个似是苗族的少女开口道。
只见这苗女身段迷人,一头又长又亮的黑发,出奇地没有戴上帽饰或扎以彩带,身体更是透射着活波的青春气息,似是每时每刻都在尽情享受人生的模样。
她的颧骨颇高,若非有个同样高挺的鼻梁,配搭得宜,定会非常碍眼,现在只是使她看来傲气十足,但又风情万种。穿的是褶裙,裙子及膝而止,露出曲线极美的绑腿和一对牛皮长靴,整个人散发著含蓄的意味。
“丝娜,你这般莽撞,日后真的走出巴蜀,让姥姥如何放心啊?需知天下之大,高手数不胜数!宇文阀一家上下高手无数,单单说宇文化及,姥姥都不敢有把握能胜得了他!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修为天人的宇文伤呢?而且宇文阀权倾朝野呢?虽然巴蜀天高皇帝远,可是真的要冲突起来,恐怕我们占不到多少便宜的!”
那白发老太婆语重心长地道。
苗族少女讪讪地点点头,也不再言语。
“可是表哥就这样白白丧命,传出去我霍家威信何在啊!”
上座男子身边的公子哥儿一脸不忿地道。
“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以为心情会好吗?但是我们的对手是四大世阀的人啊!真的动起手来,即便赢了也只会让谢晖等人白白拣便宜而已,今次就算是我霍家认栽了!姥姥回去后请通知门下之人小心行事,先打探清楚宇文家到底来了什么人,来此又有何目的才好!唉!”
座上的中间男子一脸颓废,瞬间人仿佛老了十几岁,叹道。
“青桥你也节哀顺便吧,纪童的仇我们现在报不了,但不代表将来也不能啊!我们绝不会容忍一辈子的,哼!”
那白发老太婆冷哼道。
“舅舅你先去歇息吧,我送姥姥出去了。”
那纨绔子弟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见几人出门后又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第二日,元越泽几人神清气爽,用过早膳后便商议着接下来去哪里玩玩。
商秀珣第一次出门,去哪都没意见,都觉得新鲜。而其他几女都是懒得管这些事儿,只有元越泽与单美仙一起商议。
“我们继续在巴蜀逛一逛?”
元越泽道。
“昨日惹下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不过尽量不要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才好,毕竟我们不小心把真面目表露出来了,最怕的是有心人一番算计后知道是我们,那样我们就有数不尽的麻烦缠身了,想游山玩水都不可能自在得了的。”
单美仙略一思索道。
“说得也对,那我们离开巴蜀吧,接下来去哪儿呢?”
元越泽道。
“巴蜀离岭南距离还不算远,岭南有宋家坐镇,传闻宋家山城风景不是一般的美,夫君可有兴趣去拜访一下?”
单美仙提议道。
“也好,那就叫琬晶,秀珣她们过来吧,收拾收拾我们也起程了。”
单琬晶,商秀珣几女听闻要去宋家山城,也都表示同意,想去见识见识。而商秀珣则是有些兴奋,因为宋阀阀主‘天刀’宋缺的小女儿宋玉致与商秀珣从小就相识,关系好得不得了,只不过两家距离太远,所以几年也难得见上一面。今趟有如此好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一行六人出得房间,到柜台去结账。
掌柜的可算是郁闷无比,本来昨天听这几位客官说结账前如因他们有损失,就可得双倍赔偿,结果人家现在来结账了,也没人上来找麻烦。看来这次想捞一票的计划失败了。
又见这几位客官甚是怪异:在自己房间内时易容得英俊潇洒,结果出了门,又恢复这等丑样。天下间怪人真是不计其数!
掌柜的一边摇头一边目送几人远去。暗忖道。
出得酒楼,没走几步就听卫贞贞开口道:“夫君,有人在跟踪我们。”
“如果猜得不错,应该就是昨天那短命色胚所属势力派来的吧?为何一直不动手而只跟踪我们呢?”
商秀珣奇怪地道。
“这个慢慢想,我们先摆脱他们再说!”
元越泽拉起功夫最差的商秀珣,回头对几女道。
几人体内真气皆不弱,当下化做鬼魅人影,疾奔城外而去。
这一奔就是二十余里,几人的武功修为差别就开始体现出来了:单美仙与卫贞贞因为自身功法及刻苦的原因,轻功最好,跑在最前面,元越泽轻功一般,但内力浑厚无比,是几人中最高的,便在中间,而单琬晶和单如茵两女整日胡闹懒散,导致功力最差。
眨眼间,众人已经来到成都城外。也再也感觉不到有人在跟踪。便放下心来。
单琬晶与单如茵两个丫头已经有些真气紊乱了,元越泽当下与几女原地休息。
单美仙批评单琬晶几句,却发觉她根本不听,只好无奈一笑:“咱们慢慢走向岭南吧,沿路也多欣赏欣赏景色。”
言罢还对着元越泽使眼色,眼角不时扫向商秀珣,眼内满是暧昧的神情。
元越泽看到单美仙那神情,知道她是想让自己与商秀珣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一些,便也点了点头。
随后,单美仙拉着四女走在前面,元越泽与商秀珣落在后面。
商秀珣昨夜在隔壁被元越泽与几女狂欢的‘魔音’骚扰得浑身燥热,脸红耳赤,心如鹿撞,辗转反侧,饱受煎熬。这一折腾直折腾了快两个时辰,元越泽那边才慢慢静下来。商秀珣却被骚扰得根本睡不着,暗忖师兄这么厉害?那自己能受得了吗?想到这里,马上啐了一口自己不要脸:和师兄的事儿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想到这种事儿上了。
今日几人走得急,元越泽也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商秀珣身上,只是简单的问好而已。
商秀珣内心幽怨。出得城后见单美仙故意给两人独处时间,便也内心感激。又见元越泽一脸坏笑地望向自己,商秀珣顿时羞得头都抬不起来:走吧?又舍不得这难得的独处时间,不走吧?又尴尬到不行。只好心乱如麻地跟在元越泽身后。
元越泽只走几步便回身拉住商秀珣小手,转移气氛道:“秀珣出来几天了,可有想家?我见你似乎心里总有些伤感似的。”
“没……没有。秀珣第一次出门,又和师兄及几位姐姐边玩儿边走,秀珣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开心过。都不想再回牧场了!”
商秀珣羞答答,语有所指地道。
“原来秀珣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啊?我还以为秀珣自小在那种家教严厉的场合下长大,又背负祖上的责任,不会想过我这种生活呢!”
“不是的,其实我觉得师兄这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人的,天下被各种东西束缚住的人太多了,其实谁不想自由自在的呢?可是有宿命,权利,情感等责任要背负,所以即便是羡慕师兄,也还是做不到吧,秀珣很幸运,得遇师尊,命运完全改变。现在的秀珣只想过着这般自由自在,逍遥于世的生活。”
商秀珣这不啻为一种“隐晦”的表白了。声音越说越低,人也越说越羞涩。
“其实我也很喜欢秀珣,秀珣可算得上是当世五大美女之一,单说姿色就已经是艳冠寰宇了。可能因为我到来的原因,又或者是历史产生偏差,现在的秀珣反而没有书中记载的那般孤高冷傲。所以更是惹人疼爱。如果秀珣愿意与师兄及你那几位姐姐一起游历天下,师兄欢迎你。同时师兄也发誓将会像对美仙她们那般对待你,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元越泽已经明白一切,直接开口笑着对商秀珣道。然后转过身,张开双臂。
“你愿意陪师兄走过那无尽的生命之路吗?愿意抛弃一切随师兄登临上界吗?”
商秀珣听得如此真情告白,再也忍不住,小鸟一般带起一阵香风扑如元越泽怀里,紧紧抱住元越泽的熊腰,感受胸膛传来的那股阳刚气息,喜极而泣:“秀珣愿意,秀珣以后都会陪伴在师兄身边,不离不弃!”
终于又得了结一桩‘缘分’,低头看着伏在怀中的商秀珣,元越泽升起无限的满足之感:她将一切都托付给自己了,自己一定要让她得到世间女子所无法企及的幸福!
“走吧,这下美仙他们成了你的真正好姐妹了。”
元越泽搂着安慰商秀珣一会儿后,轻拍她的粉背道。
商秀珣羞涩地点点头,白了元越泽一眼,却舍不得离开那让人回味的怀抱。
元越泽也是很喜欢拥着她,便也不放手,揽着她的柳腰迈步前行。
走在前面的单美仙几人也不时地偷偷回头看元越泽与商秀珣几眼,见刚才元越泽已经拥着商秀珣,便明白自己家夫君已经与商秀珣之间再无任何隔阂了。
商秀珣抬头见到前面几女似乎在放慢脚步等待着自己和师兄,倒也不好意思再赖在师兄怀里,挣扎着要摆脱出来。谁知元越泽正享受着呢,怎会放开她。无奈之下只好任元越泽就这样抱着,走近后面红耳赤地与几女打招呼。
“秀珣姐终于要成为我们的姐妹啦,不过人家可是吃亏了呢!”
单琬晶开口调笑道。
“哦?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元越泽仍然不放开商秀珣,向单琬晶问道。
“想想从前因为夫君是秀珣姐的师兄,所以即便秀珣姐比人家大一岁,却因辈分低要管人家叫嫂子呢,现在好啦,人家成了秀珣姐的妹子了!”
单琬晶娇憨道。
众人听她说得有趣,不由得莞尔。
气氛一缓冲,商秀珣羞涩顿减,众人边走边闲聊。这一日的正午时分,元越泽几人终于抵达了宋家山城的脚下。
自魏晋南北朝以来,其中一个特色就是由世代显贵的家族发展出来的势族,有被称为高门或门阀,与一般人民的庶族泾渭分明。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
无论在经济上或政治上,士族均享有极大的特权。到了隋代开国皇帝杨坚一统天下,以科举取仕,门阀垄断一切的局面才稍被打破。
但门阀仍余势未消,名震江湖的四姓门阀,指的就是宇文姓,李姓,独孤姓和宋姓的四大势族,在政治,经济至乎武林中都有庞大的影响力。
四姓中,只宋姓门阀属南方望族,坚持汉人血统正宗。其它三姓,因地处北方,胡化颇深,但已融和在中土的文化里,并不被视为外人。
前面的宏伟建筑群,就是宋阀的根基做在地。宋家山城位於郁水河流交汇处,三面临水,雄山耸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阿而筑,顺山婉蜓,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遥相对望,象徵著对整个岭南区的安危的主宰力量。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曾进随宋鲁乘舟渡河时,码头上泊满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兴盛的气势,教他大感壮观。
抬眼望去,偌大的的一座城池依山而建,山城的顶端足足达到了半山腰,高达近百丈。而山城的建设布局本来就高出了地面许多,四周都是陡峭的岩石,高耸的山城与地面之间只有一条九百九十九阶的宽大的阶梯相连,远远的望去,整个山城隐隐的成为一个“凹”的形状,突出的两个部分则是山城的两座高耸的防御工事,娃进去的部分才是进出山城的唯一出路,也就是与那用花岗岩雕刻而成的石阶相连的山城大门之所在。所以宋家山城可谓是盘踞凶险之地,纵然敌人有千军万马也绝对不可能攻打下宋家山城。
元越泽并没有仔细观看风景,他的心跳已经加快,血液更是禁不住狂涌,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察觉到一股强大到可以横贯天地的刀气弥漫在整个山城,似是在呼唤着自己。
单美仙同样感受得到,便开口笑道:“这该是宋阀的阀主‘天刀’的精神力,高手间气机感应便是如此,修为稍微低一些的人是察觉不到的。”
“宋家山城果然名不虚传。这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就算是以上万精兵,恐怕也无用武之地吧!难怪当年隋文帝带领数万大军都攻不下这宋家山城!”
见元越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单美仙又赞道。
其余几女包括元越泽得以亲眼目睹宋家山城,内心都泛起一种震惊的感觉。
几人边走边赞,来到山道的大门口,就见一人已经在门口等候。
走近一看,原来是位衣饰华贵,年约二十四,五岁的翩翩公子,英俊潇洒,气度非凡,却丝亳没有文弱之态,脊直肩张,虽是文士打扮,却予人深谙武功的感觉。尤其一身似是与生俱来的亲切气质更使人有一种与之相处便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英俊公子见元越泽几人已经来到山道的门前,便迎上前去,微笑道:“在下宋师道,家父宋缺半个时辰前告知在下远方有贵客到,着师道在山门前恭候大驾,几位请!”
言罢,侧过身形,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越泽一惊:半个时辰前自己还在很远的地方呢,宋缺的精神修为强大到这种地步?即便是自己,也只在到达山城附近才察觉到宋缺的存在!
只是心头一颤后,元越泽恢复平静,望向宋师道,亲眼见到了这原著中的天刀之子,的确是优雅不凡,谦恭有礼,没有丝毫的傲气与霸气,宽和大气。不禁也暗赞一声。
要说这个年代的四大世阀的青年俊杰当中,当然只有两个人是最突出的,分别是宋阀的宋师道与李阀的李世民。
元越泽对宋师道要更喜欢一些,此人所做出的姿态可以看出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原著中就曾说过,宋师道对争名夺利没一点的兴趣。而李世民则不然,他无论如何地口口声声称“为天下百姓”仍然无法给人以坦率真诚的印象,因为他是政客,他的权利欲太重。任他如何的口说“为国为民”却仍然改变不了“一家之天下”的弊端。
元越泽见宋师道谦恭有礼,猜想到一方面与他的性格有关,一方面也因为他是习武之人,能够感受到元越泽几人体内流动着的强大真气。更因为元越泽几人气质独特,身材,体态明显与面相不符,所以以宋师道阅人经验,也隐约看出些端倪。
“如此有劳师道兄了。”
元越泽也是微笑着还了一礼。他现在的面孔,即便是微笑,也有些给人一丝狰狞的感觉。
一行人缓缓拾阶而上,步入山城之内。
宋师道带领他们走过的道路附近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元越泽不禁有些好奇。
宋家山城外观和内在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若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杀伐,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和平。
城内分布著数百房舍,以十多条井然有序,青石铺成的大道连接起来,最有特色处是依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车马上落。
道旁遍植树木花草,又引进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空间宽敞舒适,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置身其中,便像在一个山上的大花园内。
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最高第九层周围约达两里的大坪台上,楼阁峥嵘,建筑典雅,以木石构成,由檐檐至花窗,缕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充满南方文化气息的雄浑气派,更使人感受到宋阀在南方举足轻重的地位。
宋师道只是温文有礼的在前方带路,甚至连元越泽几人的姓名都没过问。而元越泽与几女则是边走边四处张望,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最终,宋师道单独引领几人进入一个豪华的会客厅之内。就见厅内已有几人在等候。细看过去,是三男一女。
中间的那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的男子看起来年岁在三十五岁上下,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相貌更是完美无比,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上,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身材高挺修长却不失魁梧。一缕乌黑的长须飘动在胸前,双手背负而立,的确是一派大家风范。周身上下更是隐约可见一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此人虽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此人该就是‘天刀’了吧。果然是高手,我的修为的确不如他啊!”
元越泽暗叹一声。
目光一转,转向宋缺身边的一中年男子,这男子约四十岁上下,身材极为修长,一袭白衣赛霜胜雪,颌下有着五缕长须,极是飘逸灵动。不过他脸上最出众最让人不敢轻视的是他那一双慧能灵智而微带忧郁的眼睛,那里面如湖似海,深不可测。
“此人该是‘地剑’吧?”
元越泽旋即想到。
目光再转,入目的是一个发须皆为银色的老者,年纪看上去大约在五十岁上下,气度不动如山,一眼看上去就是成熟沉稳之辈。手拄一根镶嵌着张牙舞爪龙头的银色拐杖。
“此人该是宋鲁了吧?”
元越泽又想到。
最后目光落在宋缺身后的年约十八,九的少女身上。那少女轮廓线条中带着很强的阳刚色彩,相貌,肌-肤,气质却是万中无一,是个只比商秀珣逊色半筹的绝世佳人。
“这个该就是那宋玉致了吧?”
元越泽想到。
元越泽几人进得厅堂,双方并不说话,在元越泽一行人打量对方之时,宋缺一方的人也是在仔细打量着元越泽几人。宋缺,宋智,宋鲁三人眼神中都闪过惊讶之色。而宋玉致似乎对元越泽的双眼特别感兴趣,并没有被他那丑陋的长相所吓倒,只是一直盯着元越泽那双如星空般深不见底的双眼,甚至有一些走神。直到元越泽对她微笑点头示意后片刻,她才回过神来,脸上没来由地一红,垂下头去。
“几位来我宋家山城,宋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宋缺柔和好听的声音响起。
“元某与内子不请自来,还请阀主见谅。”
元越泽拱手笑道。
宋智,宋鲁一听‘元某’二字,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惊讶之色已经变为震惊之色。而宋缺则仍然是不动如山,微笑着示意元越泽几人入座。
元越泽几人倒也不客气。在元越泽带领下分别入座。
“元某今日不请自来,但还有一件事需阀主帮忙。”
元越泽抬头对宋缺道。
“元兄弟请讲。”
宋缺只是看着几人,神色异常平静地道。
“我想阀主已猜得我与内子的身份,所以但请保密,万不可再告知今日再场以外的任何人。”
元越泽道。
“原来真的是你们!老夫刚刚也只是从你们的气质,真气以及姓氏上猜到几分,加上外界关于元兄弟的传闻不一,还没敢确定。元兄弟如此坦白,不怕老夫算计于你吗?你可知数月前曾有关于你的谣言就是从宋家山城传出的?”
宋缺脸上浮现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
“天下间没有任何元某所怕之人或事,元某数月前也听得那谣言,但以为以‘天刀’为人,绝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固而那谣言早已被元某忘到脑后去了。”
元越泽豪迈大笑。
“呀!你……你是元越泽?”
宋缺身边的宋玉致双手捂上小嘴,失声道。
元越泽对宋玉致略微颌首。
宋玉致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失落。喜的是亲眼见到这个名震天下的人了,而他也并没有如外界所说那般‘羽化登仙’而去,失落的是原来此人已是中年,看样子和自己爹爹差不多同辈儿。
宋缺看了宋玉致一眼,明显明白了女儿心里在想些什么。便对元越泽道:“元兄弟果然真英雄也,宋某发誓今日之事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晓。至于谣言一事,虽然是从山城传出,但却不是我们所指示,我几个月来查探消息都无一点儿蛛丝马迹。不过此处是我宋家山城秘密会客厅,外面连放哨之人都没有。元小兄弟不介意给我们看看真身吧?”
宋缺眼光之辣,当然看得出几人是易过容的。
“那又有何难?”
元越泽哈哈一笑。与几女取下丑陋的面具,便恢复原来相貌。
厅内宋家几人顿时有如从地狱到天堂一般的感觉,变化实在大到无法想像!刚刚还丑陋无比的几人,现在男的俊美异常,女的如谪尘仙子。
宋玉致先扫一眼几女,眼神一黯后,又把注意力全放在元越泽身上,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可爱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就那么盯着元越泽不放。看着看着就走神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家众人还在眼泛惊艳之色时,宋缺最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把众人神思拉了回来。
“元兄弟竟然是如此的年轻!真让宋某有些意外。几位夫人更是如外界所传那般如云端仙子。”
宋缺开口道。语气重重略在意外二字上,以他的修为,自然察觉到元越泽的本事的确非凡,但是却仍没有强到可以声震天下的地步。
但宋缺又哪里想像得到元越泽这段时间的经历,他那声震天下的声音中,是包含着不属于下界的力量。而此时的元越泽,却再也不是声震天下那个元越泽了。
元越泽隐约听得出宋缺话中意思,当下也是微微一笑,并没言语。
“如此便老夫便冒昧请元兄弟一家在山城小住段时间如何?老夫也突然起了切磋武艺的兴趣。”
宋缺宝石般的双眼中神光一闪即逝,开口邀请道。
“这个……不瞒阀主说,我夫妇几人向来喜欢四处游历,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山城人多,热闹,一旦元某行踪走漏,不但会给宋阀带来麻烦,也会使元某今后被一些人给缠得心烦。元某今日来岭南主要就是想见识见识宋家山城,又能够亲眼目睹阀主风采,已是知足。至于切磋,日后有缘也不迟。只请阀主务必答应元某,万不可走漏元某一家人的消息。元某也要告辞了。”
元越泽委婉拒绝道。他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武者’,所以对比斗切磋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但是假如能够与‘天刀’这种宗师级高手切磋,元越泽内心还是略微有些憧憬的,因为他之前几次动手过程太快,使用的又不是纯粹的内力。如能借‘天刀’来衡量一下自己武学修为,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元公子如果怕行踪走漏,可与尊夫人到玉致的‘听涛小筑’暂住如何?那里连下人也一共只有四人而已,玉致可先去遣走他们。而且山城可供游玩之处甚多,走得如此匆忙,未免有些遗憾吧。况且玉致与尊夫人秀珣姐姐是多年好友。趁机也可聚一下。元公子以为如何?”
宋玉致见元越泽要走,忙开口道。
她本来一直盯着元越泽看的,突闻对方要告辞,忙回过神来,又见一旁的商秀珣,有些意外商秀珣何时嫁给了这位元公子?他也太神秘了吧?江湖上连一点消息都没走露!宋缺等几人自然也认识商秀珣,进屋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了,心中也有疑惑,但元越泽一表明身份,几人也恍然大悟了。元越泽无论哪方面,都绝对配得上商秀珣。
元越泽没说话,只是看向商秀珣,见商秀珣眼里也闪着期待的神色,想了下便也点头答道:“如此就有劳阀主与宋小姐了,我等最多在外人前以假相出现吧。”
“元某在此谢过阀主及宋小姐款待之情。”
元越泽笑了笑对宋家人颌首致谢。
“至于宋阀主所言及的切磋,如果阀主有兴趣,那么我们即刻开始如何?”
元越泽又继续道。
“元兄弟一路行来,不需要休息一下吗?身心全部恢复巅峰再战如何?”
宋缺对比武之事一点都不含糊,肃容道。他已经数十年没这样想比试了,所以也期望对手能够以最完美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这个倒没必要,元某从不需要刻意的休息。”
元越泽笑道。
宋缺的精神力一扫,察觉元越泽的确是在巅峰状态,当下起身带领众人走出客厅后门。
一行人片刻后来到阁楼后一大片方圆近千丈的空地上。原来这里是‘明月楼’后的练武场。宋家只有宋缺亲自允许的人方可进入。故而空旷之地上只有寥寥几人,显得如同野外一般。
“元某听闻阀主不是喜欢在‘磨刀堂’内与人切磋的吗?”
元越泽有些好奇地问。
“确实如此,不过老夫既有些担心与元兄弟的切磋会毁了‘磨刀堂’,同时在这里亦没外人,元兄弟的行踪和今日之事也不会暴露,一举两得。”
“如此有劳阀主一番美意,请!”
元越泽闭目后由手镯中取出长剑,剑身,剑鞘通体透明,迎风而立,开口道。
对于宋缺这样的高手,元越泽可以察觉到他的强大,是以绝不敢托大,所以才第一次动用兵器。
“此剑是家师所赠。”
元越泽见宋家几人见他凭空取剑,而且那剑似还是个宝贝,有些错愕,便解释道。
“好!天刀!”
宋缺双眼突然精芒四射,容颜仍波澜不惊,大喝一声。
右手微抬,临空一抓,一把厚背大刀竟然从不远处的阁楼内自动飞出,直落宋缺手上!
奇变突至。
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虽然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但是元越泽仍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宋缺身上开始散发出无坚不摧,虚形有实的刀气,周围的空气让他感觉犹处极北之地,森寒入骨。
如此修为,不是亲眼目睹,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武功高如元越泽,单美仙更觉宋缺的强大,因为刚刚他并未放出任何气劲去召唤‘天刀’,仿佛那把‘天刀’自己拥有生命,会自动飞来寻找主人一般!
‘天刀’落入宋缺手上的一瞬间,元越泽清楚的感觉到刚刚还一副淡雅儒生模样的宋缺所发出的天地间一股至强至大的无形刀气已经笼罩在他身边,将他死死锁住,甚至想移动都很困难。
武学讲究四点,身,心,神,技。相比宋缺,元越泽身,神都不差,甚至更在其上。但心与技两方面,元越泽却是差得太多。他手中虽然有剑,可他根本不会什么剑招。
但元越泽又岂是平凡之辈?
在对方强大的精神力压迫下,元越泽并没有倾尽全力去抵抗,反倒是静下心来,将自己化成对方精神力海洋中的一页小舟,随波浪翻腾而上下摆动,却又不会倾覆。
宋缺点头暗赞,他明显察觉到元越泽在精神修为上与自己的差距,而元越泽随手应付自己的这一招,却也极合自然之理。
元越泽心一旦静下来,便浑然忘我,仿佛自己并不是在与别人交战似的,只知忘情的吸纳天地灵气,呼吸,心跳已经开始缓缓融于自然之中。随着心灵境界的不断提升,那种抽离战场,同时又似是对整个形势以更超然的角度了然于空的感觉,满盈心间。
此时,在元越泽的心眼中,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与宋缺二人,而他更是随着感应宋缺精神力的深入而开始步入了解宋缺精神知敌的入微境界。通过此玄之又玄的连系和反应,他也能反过来掌握宋缺的心灵变化。
二人之间已经架起一道精神的桥梁。
宋缺见元越泽随着呼吸吐纳的淡化而逐渐融入天地,当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有几分欣喜与赞赏。似是通过心灵感应察觉到元越泽还会有更高的表现,宋缺将长刀反握臂后,双手负背,脸色凝重地盯着元越泽。
围观众人,除了元越泽的几位妻子外,眼见元越泽的身影已经开始变淡,逐渐融于整个天地中,当下心头大惊。以宋智,宋鲁的本事,也察觉到在气机探索下,连元越泽的精神力都在逐渐淡化。
宋玉致小脸古怪,玉指下意识地揉了揉秀眸,摇摇头再看去,却见元越泽的身影及气息已经消失了九成!
这怎么可能!
宋缺此时脸色已转震惊,喃喃道:“剑……剑心通明!”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依旧被所有人听在耳中,元越泽亦是张开双眼,从沉醉中清醒过来,开口笑道:“阀主莫不是看走眼了?”
众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惊讶宋缺的言语,但宋缺先是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元小兄弟此法与宋某所了解的四大奇书之一的《慈航剑典》最高境界的剑心通明有四,五分相似,但我敢肯定,你学的定不是《慈航剑典》”
元越泽身影不再模糊,大笑道:“这是我自己领悟的功法,又怎么会是《慈航剑典》”
随即元越泽大概猜测到定是自己的精神境界已经开始与天地万物,甚至宇宙相融合,所以宋缺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语,想必剑心通明的最高境界也便是如此。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大道归一,天下武学,自然亦是殊途同归。
宋缺乃是武道大家,又岂会不懂其中意思,心头却依旧赞赏元越泽的本事,可以自己领悟出如此深谙自然之道的法门。
世间之高手,诸如宋缺这样的人,是在入世历练后,再回归本心,参悟自己的‘道’,最终有所成。
而元越泽则与他们完全相反,他是先悟‘道’,再入世历练。如此一来,他便少走了‘回归本心’这一条多少世人都无法走完的路。
眼见元越泽浑身上下散发的平和淡然气息,宋缺笑道:“非是宋某小看于你,恐怕以目前元小兄弟的状态,会死于宋某人之手哩!”
谈笑间口吐杀人之语,元越泽及他的妻子们丝毫没有变化,倒是宋玉致有些紧张。
元越泽亦淡淡道:“想来是因为元某心态太过平和,而阀主的刀法却是悟自沙场,刀招一出,不死不休的缘故吧!”
宋缺愕然后叹道:“的确如你所讲,宋某的刀法,是从大小血战中磨练出来的杀人刀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过程中虽没有生死胜败,后果却必是如此。元小兄弟若没有全力置宋某人于死地之心,此战必死无疑。”
元越泽淡淡一笑后并没再言语,只是伸出手掌,做了个‘请’的手势。
通过二人的气机感应,宋缺察觉到了元越泽内心那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当下亦是微微一笑,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随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挟带着强猛刀气,往元越泽卷去。
二人之间距离数丈,但宋缺却只迈一步,身形已到元越泽眼前,情景实在诡异无比。
只见宋缺的厚背长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最要命是每个变化,都仿佛令人拟好的对付方法变成败着,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
元越泽动也不动,眸子中泛起精光,‘心眼’更是察觉着这一看似简单,实则凶险万分的刀招。
嘴角轻翘,元越泽右手宝剑反着迎了上去,剑身所划过的空间不再如在成都那一拳一般是凹陷,周遭空气亦不在是被排斥,而是完全相反,剑刃后的轨迹似是成为了真空,周遭空气更是被剑身强行抽干。
“铛!”
变化万千的刀影终于幻化而去,与元越泽的剑身碰到一起。
这只是双方互相试探的一招而已。
宋缺站立不动,元越泽连退三步。
元越泽不但在‘技’上落于下风,在经验上更是一张白纸!这正是他目前逊色于宋缺的原因。
一拼过后的二人丝毫没有停顿,宋缺再踏前一步,发出‘噗’的一声,围观众人包括元越泽同时觉得大地似是摇晃一下,随其步法,一刀横削而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直取元越泽腰腹。
元越泽明显感到宋缺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大巧若拙,能化腐朽为神奇,除去挡格一途,再无他法。但他自家人知自家人的难处,他一直都在练习功法,哪里学过半分招式。突然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意。
眼见元越泽的剑势不断变化,迎上自己的一刀,宋缺愕然,元越泽这明明是刚刚宋缺用过的一招,不同的是,元越泽将刀招寓于剑势中,轻灵飘逸中夹杂着刚猛霸道,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铮!”
这一拼过后,二人皆是站立原地不动。
宋缺连出两招,此刻却点头笑道:“好聪明的一招,剑势中寓刀意,真让人不得不服!”
元越泽血液中涌起一股畅快的感觉,同时笑道:“阀主莫要怪我,元某一直以来都是修习功法,招式从没研究过,是以刚刚临时将阀主的刀意囫囵吞枣地搬了过来,让阀主见笑了。”
宋缺惊讶道:“原来元小兄弟只是学过功法!但刚刚那一招的确让人敬佩,你的天资亦了不得!但第一剑又是从何而来?”
元越泽第二剑学的是宋缺第一刀,但宋缺看来,元越泽的第一剑同样的夺天地之造化,绝不简单。
闻听宋缺问题后,元越泽回想一下第一剑,却发觉印象十分模糊,只好摇头道:“我不知道,那完全是由心中的自然感应而发。”
宋缺微笑道:“那便是身意了,是过往所有刻苦锻练和实战经验的总成果,心止而神欲行,超乎思想之外,但若只能偶一为之,仍未足称大家,只有每招每式,均神意交融,刀法才可随心所欲。”
元越泽好奇道:“确切的说,我这是第一次真正的与人动手,从前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而且阀主所言的是刀法纲领,元某人喜欢用剑。”
宋缺脸色先是不解,随后又笑道:“宋某猜或是元小兄弟的修为可连接天地之气,是故在身意上可以另辟蹊径。至于刀法,剑法,其实并无差别,差别的都是外在的,内中所含道理相同。以元小兄弟这般深得自然之理的人,当明白宋某话中的意思。”
元越泽思索许久,抬头道:“多谢阀主指点,请接我一招!”
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已如鬼魅一般掠至宋缺眼前。
围观众人大惊失色。
不但是衣衫无风自动,长发逆舞的元越泽右手上的长剑,连他的整条右臂都似是完全消失了一般,只见闪烁不定,刺人眼目的点点寒芒暴起,行走轨迹若天马行空般妙至毫巅,水银泻地般罩向宋缺。
这一招同样领悟自宋缺的第一刀,但招式竟然完全不同,杀伤力更是提升数倍。
外人眼中看来,也许元越泽这一招很普通,但身在局中的宋缺却不然,元越泽的精神修为的确不如他,但此刻浑然忘我的元越泽,身,心,神俱在可与宋缺相媲美,连欠缺的‘技’这一环节亦临场领悟,是以宋缺明显察觉到这一招的自然流畅,浑然天成。
刹那间,宋缺整个人仿佛融入天地间一般,双手缓缓举刀,动作仍然是稳定无,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变。
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人的动作能大体保持某一速度,已非常难得。
要知任何动作,是由无数动作串连而成,动作与动作间怎都有点快慢轻重之分,而组成宋缺举刀的连串动作,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本身串动作,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本身已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若非修为高深之人,必看不出其中玄妙,只观众人神色,便可知只有单美仙一人方看出宋缺这再简单不过动作中所蕴含的至理。
但见元越泽行云流水,捉摸不定的一招扑面迎来,宋缺那诡异的动作正好将长刀举起,一下,二下,三下……周遭的人只觉得宋缺在缓慢的举刀后就仿佛再也看不清楚其动作,但兵器碰撞所发出的“叮当”之响却告诉围观的几人,宋缺将元越泽的漫天剑影已全部接下。
眨眼间,二人互拼数十记。
招式一老,二人动作已去尽,最后一次相拼后,元越泽招式猛变。
疾刺被挡的长剑一收再发,有若一道电芒般向宋缺胸口激射过去,劲如奔雷的一剑如可洞穿乾坤,开天辟地!看在宋缺与围观众人眼中,却怪异绝伦,因为这一剑不但不如来势那般,反倒是至静至极,更似是将周围一丈内的虚空完全凝结住了!
单美仙内心对自己的夫君赞叹不已,古怪招数层出不穷,破空,吸空,凝空,各式各样,不得不叫人佩服。
空间凝结,只是精神上产生的错觉而已。修为高若宋缺,当然不会真的着了道。
伴随着嘴角的一抹淡淡笑意,宋缺双眸精光暴绽,同样反手一刀迎了上去。
这一刀,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刀意化作闪电般的长虹,划过被元越泽剑势凝结的空间,周遭所有的气流和生气都似被宋缺这惊天动地的一刀吸个一丝不剩,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道。
反客为主!
“轰!”
劲气横流激荡,两人触电般退开。
宋缺的退是在为下一招做准备,而元越泽则明显是被震退的。
元越泽尚在后退途中,宋缺却一个回旋,长刀平平无奇地横扫攻向元越泽。
这一刀中并不觉有任何不凡处,但却慢得不合常理。元越泽却清楚掌握到宋缺此刀寓快于慢,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无穷无尽。
完全沉浸在剑法中的元越泽剑势再起,再次将宋缺第一刀之刀意给搬了过来,以千变万化的动作,似进似退,欲上欲下,玄奥莫测的角度,迎上宋缺浑然无隙,天马行空的一刀。
“锵!”
刀刃碰上剑尖,发出低沉却又刺耳的声音,偏偏又可传出半里,外面山城中人不明所以,只以为是晴天打雷!
场中二人身边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武器交击之响后。身影再分,同样的保持不住原来的站姿,向后退去。
宋,元二人收招而遥望对立,霸道的刀罡剑气久久不散,弥漫在整个空间之内,此时二人脸色皆有些苍白,宋缺口角更是流血,却依然稳稳站立。元越泽则是衣衫凌乱,鼻孔滴血,胸口带着一道明显的伤痕,皮肤倒没有破,只是霸道的刀气所留。
元越泽在这一战中收获太大了,武学经验从无到有的发生质变。
“痛快!痛快!元某从未想过原来比武竟是这般的酣畅淋漓!”
元越泽抹掉血迹,兴奋得高声大叫,似乎小孩子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
“那就请元兄弟再赐招!”
宋缺同样的豪气不减。
元越泽哪还有什么招,都是现学现卖,但此时已达物我两忘的他,精神力丝毫不比宋缺差,一切动作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瑕,浑然天成,只见他身影闪动,依旧是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变幻无穷,似缓实快的一剑直取宋缺。
自从元越泽提剑的那一瞬间,围观众人只发觉元越泽身形动都没动,身影却已在宋缺眼前,那种距离上的错觉,只叫人不可思议。
宋缺目光凝重,他已察觉到元越泽轻微抖动剑尖处不断集聚的环形气团,那气团确切的说是将元越泽本身的功力与抽空了剑身所划过轨迹周围的空气结合而成,快似疾电的剑势在行至半途中突然转慢,连宋缺都觉得心头被这古怪的气势压得难受无比。
只是心灵上的一个小小涟漪而已,宋缺转瞬间恢复平静,元越泽剑势转缓的瞬间,宋缺心随意走,招随心生,双手握刀,闪电下劈袭来的元越泽头顶。
众人脸色大变,盖因宋缺这一刀中已经散发出无上的杀气,浓重的血腥气息已被众人察觉到,而元越泽这一剑袭的是宋缺左肩,宋缺的刀则是劈向元越泽天灵盖,如此以来,定是两败俱伤之局,或者由于创伤位置的不同,元越泽很可能死在宋缺刀下!
没有人比宋家的人更熟悉宋缺,他的刀,总是一往无前,忘生忘死。但眼前的元越泽实力同样的不可小觑,只看他能将宋缺逼到这个地步,便知此子绝不简单!
“不要!”
场中几女玉手几乎同时掩上小嘴,异口同声地喊出声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石火间,元越泽那几乎凝聚他全身功力的剑尖处光华大盛,瞬间爆开,化做漫天光矢四射!
虽然明知这些并无实质的光华不会伤人,围观众人依旧将眼光别向其他地方。
“铛!”
说时迟,那是快,光华暴绽的瞬间,场中传出一声巨响。
众人再度望想场中,发现二人对立,宋缺的刀正劈在元越泽的右肩膀上,而元越泽的剑尖,则停在宋缺左肩膀前寸许处。
“噗!”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口喷鲜血,向后倒去。
擦干血迹,脸色苍白的宋缺盘腿坐在元越泽几尺外,苦笑一声:“元小兄弟为何停了下来?”
元越泽同样口鼻带血,但他的身体显然强过宋缺,是以并无多大伤痛,见到宋缺也有如此人性化的表现,同样盘坐起来后,开口笑道:“阀主不必内疚,你的刀是出于沙场,是杀人之刀,一往无前,舍生忘死才是真正忘情于武道的‘天刀’,况且你最后将刀偏离原来轨迹,元某已经感激不尽了。元某的身体要特别一些,但元某一旦伤了阀主,就要需要长时间来静养了。”
他本是沉浸在武道之中,享受着比拼的畅快之感,已达‘物我两忘’的地步。突闻单美仙娇呼之声传来,才骤然清醒,收住剑势,将真气化去。
元越泽已察觉到宋缺尽力改变刀的轨迹,收敛刀身上所凝聚的真气,但宋缺这一刀对他的伤害同样不小,看着肩膀上并未破肤却依旧留下的深深刀痕,更让元越泽暗自警惕,自己这副身躯目前只是比常人高出一些而已,还算不上真正的不灭金身。
宋缺哑然失笑:“你这也叫特别?宋某这一刀如劈在宁道奇身上,他也要丢掉一只臂膀啊!”
元越泽大笑,他当然不能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随口道:“阀主伤势不轻,请调息片刻吧。”
宋缺对自己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当下点头闭目,缓缓调息起来。
第014章 魔门阴后
“爹爹!”
众人都被刚刚的一幕震惊住了,半晌后才恢复过来,宋玉致见宋缺坐地不动,失声地喊了出来,飞奔向宋缺而去。宋家其他三人见状也以为宋缺出了什么事,随宋玉致身后一起掠去。
“不可!宋小姐不可触碰阀主,阀主正在平息真气,相信一会儿就会恢复过来的。”
单美仙几女早就已经冲上来对元越泽揉揉捏捏,虽知他身体非凡,但没有亲眼见过,却仍免不了担心。元越泽安抚几女几句后见宋玉致冲上来要抱住宋缺,忙大声喝止。
单美仙与卫贞贞见元越泽肩膀与胸口的伤痕,脸上担忧之色更重,她们清楚地意识到,以目前一家人的躯体来说,真的还算不上是不死不灭的。
宋玉致一听,动作忙停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元越泽一眼后便把目光再度放回宋缺身上。宋智三人听元越泽亲口说宋缺无恙后便也站在宋缺身边护法。
元越泽片刻后便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虽然刀痕尚在,但对内脏并无多大影响,便与几女也凑了过来,见一柱香后,宋缺仍然不动,甚至呼吸都有些变得微弱。元越泽眉头一皱,忙闪到宋缺身边,在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起身回到原位。
宋智几人见宋缺似乎不妙,手足无措,但元越泽闪过去说了几句悄悄话后,宋缺呼吸竟又开始平稳起来。
继而再端坐只半盏茶不到的工夫,宋缺便已恢复过来,站起身形,但见此时的宋缺面色红润,人仿佛又年轻了几岁一般,神采飞扬。安慰了不明所以的宋家几人几句后,宋缺开口道:“宋某一生经历颇多,但似乎都没有今日得见元兄弟后来得实在。元兄弟与尊夫人可否到我明月楼中一起把酒言欢,如何?”
“如此便有劳阀主与几位了!请!”
元越泽也微笑道。
在宋缺引领之下,元越泽几人跟在身旁,向远处的阁楼走去。
一路上宋家几人见宋缺在元越泽几句悄悄话后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禁莫名其妙,很想开口询问,但遇到宋缺那制止的眼神后,只好把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
以单美仙的本事,自然将元越泽的那几句“悄悄话”听得清清楚楚,是以也根本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一路上只有几女随便东拉西扯,几个男人都不开口。元越泽突感身旁有人在轻轻拉他,别过头,发现是单琬晶。
元越泽眼色询问她有何事,就见单琬晶凑到耳边来:“夫君,我们要吃你做的东西,外面的东西吃不惯。”
元越泽恍然大悟,以中指关节轻轻敲了单琬晶螓首几下,回头对前面的宋缺开口道:“阀主,元某一家人都习惯了我的口味,可否借厨房一用?”
这话一出口,真的是不留任何面子。堂堂四大世阀的饭菜都吃不下,还要自己做,传出去岂不抹了宋阀面子。不过宋家的几人都是心胸宽广之辈,更为元越泽那无拘无束的情怀所吸引。倒也无任何表现。
宋缺开口笑道:“哦?元兄弟还擅长厨艺?如此师道你去遣明月楼那几个厨师回去休息,不得靠近膳房。”
元越泽道了声谢,而宋师道则闪起身形,率先飞奔而去。
宋玉致脸上则是一副吃惊又不服的神色:吃惊的是这江湖上曾经传得沸沸扬扬的神奇公子的武艺实在高得不可想像,看样子也就比自己大上一两岁而已。而且今日居然听其要亲自下厨!他到底还有多少神秘之事未被人发觉呢?
虽然后来在‘羽化登仙’一说传出来后,元越泽几人也再无任何行踪,众人对他们的议论也减少了一些。可是江湖上对其大感兴趣的人还是有许多。
不服的是堂堂宋阀请来的厨师都无法入其眼内,这也太狂妄了吧?本小姐今日就检验检验你的手艺!
宋玉致暗忖道。
稍候几人回到已空无一人的明月楼,坐回桌旁休息。元越泽在卫贞贞央求下也带其进行第一次的“实习”再过半个时辰,一桌香气四溢的酒菜在宋家几人的惊讶之色中摆满全桌。四四一十六道菜肴,色,香,味俱佳。宋玉致再也不怀疑元越泽的手艺了,因为虽然还没开筷,只凭起味道与色泽,就可知这样的菜,即便是山城最好的师傅也做不出来。
众人坐定,宋师道待要为大家倒酒时,元越泽忙制止:“师道兄且慢,今日元某与阀主一战收获颇丰,就请诸位尝尝元某的酒,寥表感谢之心。”
言罢,又手腕一转,在宋阀几人奇怪的眼色中,几瓶白酒,红酒,便出现在那平坦的手掌之上。
几个男人倒满清香醇厚的白酒,女人们则是倒上红酒。元越泽举杯道:“今日元某不请自来,又得与阀主一战,颇有收获,为表感谢,就以这一桌酒菜,寥表对诸位的热情以及与阀主一战之感激之情。”
“元兄弟实在高深莫测,今日一战,是老夫三十年来一直企盼的一战,战后收获亦不俗,老夫也干了这杯以表敬意!”
宋缺言罢,一饮而尽。
众人也都陆续开动起来,赞着这好酒与元越泽及卫贞贞的手艺。
原本在元越泽去厨房之时,给元越泽安排的位置是左边宋缺,右边单美仙。但宋玉致居然赖着宋缺,不停撒娇,所以把宋缺的位置与自己的调换。刚刚又见元越泽凭空取出几瓶酒,而且那红颜色的酒说不出的好喝。
宋玉致好奇之心越来越浓厚,抿了一口对元越泽道:“元公子,你这些酒到底从哪拿出来的呢?还有在外面你那把剑又跑哪去了呢?”
“这个……抱歉,请恕元某无法告知。”
元越泽答道。
“小气鬼,让我看看你藏哪儿去啦?”
宋玉致一边说,竟然一边将那一对玉手伸过来,在元越泽身上摸索起来。
“宋……宋小姐,你停下来好不好?很痒的!”
元越泽忍住笑意道。
“呀!”
宋玉致这才反应过来,回头见一桌子的人都在盯着自己,顿时低呼一声,收回双手,面红耳赤地垂下头去,玉颈上都布满红霞。
元越泽也有些不忍见她受窘,便道:“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以后慢慢说给宋小姐听好了。”
单美仙也忙在一旁插口撇开话题,再加上单琬晶和单如茵在一旁插科打诨,气氛又变热烈起来。
宋缺再饮一杯后对元越泽似笑非笑地道:“如果说现在立即动手,元小兄弟绝非宋某的对手。”
元越泽好奇道:“那又是为何?”
宋缺叹道:“元小兄弟的悟性奇高,仅看你可临场从宋某第一刀中悟出剑意便可知,但此时的你,却与同我比斗时大不相同。”
单美仙若有所思接口道:“阀主的意思是夫君的心境无法保持对吗?”
宋缺点头道:“正如夫人所言,元小兄弟很容易到达那种‘忘我’的境地,可以弥补‘心灵’上修为的差距,但距离宋某一般时刻随意保持心境,还有差距。”
宋缺眼光何等老辣,早看出元越泽的优势与劣势,便开口提点他。
这正是元越泽未入世所形成的弊端。刚刚与宋缺比斗时所领悟的身意与剑招此刻在他脑海中都是一片模糊,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在一个正常人身上,但他的经历本就离奇,当下点了点头:“阀主所言有理,多谢。”
宋缺连忙微笑摇头。
一顿饭吃得宋家众人大呼过瘾,其后,宋缺着宋玉致带元越泽几人回她的‘听涛小筑’,也将其他事务暂时交给宋智,宋鲁与宋师道,自己一个人回到‘磨刀堂’冥思。
元越泽几人在宋玉致带领下来到一阁楼之中,只见上等汉白玉雕琢而成的栏杆经过草汁花液的浸色之后朴素之中带有清幽的淡雅,通体墨玉的楼阁之外雕刻着各种精美的突然,房间之中的家具也都是各种珍稀木料制成,淡淡散发着天然的清香,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沁人心脾的感觉,像手臂一样突出的平台之上点缀着各色盛开的花卉,沐浴着瀑布倾泻升腾而起的白蒙蒙的水雾,让人心生神往。几人不禁点头暗赞一声。
由于这‘听涛小筑’中的房间都是单人的,所以对于已习惯夜夜与几女共眠的元越泽来说,颇为不满意。在一旁的单美仙见元越泽那表情,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脸上一红,拉住那双大手,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元越泽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其后,几人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这里的仆人早被宋玉致打发走,而单美仙几女早已习惯了自己动手伺候自己,所以也没有什么异样感,这让宋玉致倒大大吃惊了一下子,在她看来,元越泽这几个云中仙子似的娇妻都应该有人伺候才习惯才是,怎会诸事都亲力亲为呢?
宋缺在‘磨刀堂’中冥思,元越泽也在房间内整整冥思了五天五夜。
经此一战,他对武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由自在,逍遥于世的家庭生活是元越泽最爱的,其次,沉醉武道中的另外一种感觉也同样的令元越泽痴迷。
再仔细思索一下与宋缺比斗时自己领悟的招式,元越泽脑海中一片朦胧,那种似有若无的思绪让他抓心挠肝一般的难受。最终入定五日都无多少收获,明白到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最终便也放弃。
随后几日与几女游玩闲逛,倒也乐得自在,宋家逐渐也有一些下人知道了小姐的小筑里有几位奇怪的客人,又有曾远远望见过的人说那些客人似乎是阀主的远亲,长相吓人,众人便也不再理会此事。
宋玉致每日都会来找商秀珣几女,说的只是些女儿家的话题,实际上却在不停地打探关于元越泽的一切。只要一听元越泽的事情,秀眸中就会立刻闪过热切的神色。
单美仙与卫贞贞当然看得一清二楚:怕是自己家夫君又要面对‘天缘’了。可是单美仙却有些踯躅:她知道如果真的让元越泽与宋玉致圆了这份‘缘’,那么元越泽与几女一直以来自在的生活肯定会被打破。虽然元越泽可以不帮宋阀,可那毕竟是宋玉致的娘家,多多少少还是要出一份力才可以。
元越泽与宋缺一战后的第十三天,宋缺走出‘磨刀堂’。
此时的宋缺,气质由从前的锋芒尽显变为超凡脱俗,精华内敛,连眼神都与寻常人无一丝差别。但轻描淡写的一举一动无不包含天地至理。
元越泽,单美仙,宋智和宋鲁却知道,此时的“天刀”已达反璞归真之境。徘徊在‘刀即是我,我即是刀,刀我合一’那一层次数十年之久的‘天刀’终于突破到了‘得刀而忘刀,无刀无我,刀我两忘’的无数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境地。
其后,在宋家山城以西三十里的地方,元越泽与宋缺再度比试,比试结果只有与上次相同的围观几人知晓。
比斗后返回山城的宋缺与元越泽,没有一丝的打斗痕迹,仿佛只是出去逛了一圈一般,继续各忙各的。
山城中有人也认出那个与老爷一同归来的相貌丑陋的男子就是住在小姐小筑中的人。于是茶余饭后,山城之人免不了猜测一下那丑陋男子的身份。
翌日黄昏时分,元越泽向宋缺请辞,宋家几人见也留不住,便只好打算再一起喝顿告别酒。
酒席在‘听涛小筑’的客厅里举行。气氛欢快,元越泽与几女亦开怀痛饮,只觉得喝到大醉才是更高兴。商秀珣身子并不舒服,中途回去休息。最终,单美仙几女全醉倒,宋缺竟然也是高兴得大醉不醒。最终桌上还有些清醒神色的就只有元越泽,宋鲁及一直都在喝果汁的宋玉致。再拼半斤烈酒,元越泽与宋鲁都是提不起劲来,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翌日,元越泽睁开双眼,头脑有些昏沉,忙念动《凝神诀》真气走遍全身,刹那间便恢复生机。摇摇头,左右环顾。左边是身无存缕的卫贞贞,只见她光滑如玉的胴-体带着淡淡的仙韵,粉面上红潮似是还未完全褪去,一脸甜甜笑意,如可爱的小猫一般蜷在元越泽身侧。
目光再转向右侧,元越泽露出从没有过的惊讶之色,失声叫道:“天呐,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原来,元越泽身子右侧,竟然是也如一只可爱的小猫一般蜷在元越泽怀中的宋阀小姐宋玉致。只见她粉面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也说不清是痛苦的泪水,还是幸福的泪水。但脸上表情却是异常的幸福。
掀起被子,床单上那点点落红昭示着元越泽昨晚已经在无意之中夺得了这个让宋家山城无数男子为之魂牵梦绕的宋家小姐的红丸。宋玉致洁白如玉的身子上,甚至都略微有几处浅浅的淤青。元越泽仔细回想,却对昨晚之事无一点印象。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醉酒,谁知酒后竟然犯下这样的大错。
“我还是人吗?简直是畜生所为!该怎么向人家女儿家交代才好?”
元越泽用力的拍着自己额头,羞愧得喃喃自语。
“也不知宋小姐对我是何种看法以及心意,事情既然是我惹下,推托就真的是畜生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宋缺提亲,日后让她活得比谁都幸福吧!”
元越泽看着宋玉致那精美的脸庞,继续喃喃道。
其实他没注意到,元越泽在掀起被子之时,宋玉致的长长睫毛就轻微地抖了一下,显然是早醒了,只是假寐而已。
宋玉致心里却是万分的高兴。从数月前听到这个神奇的男子之时,就引起她的浓厚兴趣。等到半月前亲眼所见,见其相貌,气质,风采都比自己那人中之龙的二哥还要高出三分。宋玉致可谓是一见钟情。其后又得亲眼见到这男子以一套临场悟自自己爹爹刀法地剑法硬撼自己那十多年来在自己心里完全是无敌形象的父亲,双方虽然表面是平局,但只观元越泽最后没痛下杀手,硬吃宋缺一刀后依然活蹦乱跳,宋玉致便明白元越泽的实力绝非一般!其后又得亲眼见证二人第二次比斗,更使宋玉致对元越泽芳心暗许,深深的迷醉在其中。
昨晚又闻这男子将要离开,宋玉致内心凄苦。这男子身边的妻子各个貌似天仙,温柔体贴的,活泼好动的,都使自己很是羡慕她们。可是自己却比她们要差了一节。宋玉致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神奇男子离开之前,好好地,仔细地看着他,将他全部身影都印在自己心中。
谁知昨晚太过高兴,连自己那自诩酒量的三叔也仅仅是与元越泽平分秋色而已。其后大家全醉倒,宋玉致只一人清醒,只好将宋缺等人送到门外,叫来下人各自送回房间,而自己则先将几女送回床上后,最后扶着元越泽与卫贞贞到床上。坐在床边,宋玉致痴痴地凝望着这个魅力无穷,武艺超绝,厨艺更是高超,似乎身体里有数不尽秘密的男子。心中只想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他一晚,在他明日离开之前。
闻到这男子身上的酒味,宋玉致只好面红耳赤,身子燥热地慢慢帮这男子将衣衫褪去。亲眼见到那充满阳刚之气的肌肉。宋玉致再次看呆了。竟然忍不住的轻轻抚了上去。哪知这男子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把拉住自己,满是酒气的大嘴印上自己的樱唇。那可恶的舌头撬开自己的贝齿,深入自己的檀口中一通乱搅。宋玉致哪遇到过这等事,“嘤”的一声,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陶醉在热吻之中。一丝凉意掠过,宋玉致略微清醒过来。发现胸前已经暴露在空气中,两只高耸的玉兔上的两点嫣红正被男子含在口中。宋玉致只觉体内一股热浪似乎往下-体冲去,而自己也感受到这男子下-体所传来的火热之感,使得自己更是控制不住地发出声声糜烂之音,再度迷失在阳刚之气中。
片刻后,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似是娇嫩之处受到了“猛攻”宋玉致只疼得闷哼一声,紧紧咬住银牙,两道痛苦中夹杂着幸福的泪水流了下来。片刻的疼痛过后,宋玉致觉得身子开始轻飘飘起来,从没有过的快慰之感如电流一般流过全身的血肉。宋玉致自己都能听到口中发出的糜烂之音,不觉有些害羞,可是自己又忍不住。渐渐便彻底迷失了。只半柱香后,那仿如流淌在身体中的电流加速起来,宋玉致只觉得整个人真的是飘在云端了,全身也禁不住的颤抖起来,用力的弓起腰身,双手死死抱住男子的后背,指甲甚至都直入男子肌肉之中。
“啊!”
的一声长吟,宋玉致觉得自己舒服得简直现在死了都甘心。
可是男子却仍然没有停下,继续奋力在自己身上驰骋着。渐渐地,宋玉致再次迷失起来。等到那飘在云端,浑身紧绷的快慰之感再次袭来后,宋玉致已无半分力气。可是男子还是没停下来。宋玉致迷糊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万幸的是身边的卫贞贞在酒后也被刚才两人的激烈“战斗”所发出的声音所吸引,动情地加入战斗,男子这才放下自己。宋玉致缓缓地呼了口气,疲累之极。慢慢清醒过来后,宋玉致也不知明日该如何面对对方,更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以及家族。
生于这个时代大家世阀的小姐,婚姻都是不可能有自主权的。眼前这个男子的确是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的才俊了。可是这半个月来的接触,宋玉致明白这个男子对天下争权夺利之事无半分兴趣。那自己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呢?自己的父亲如何宠爱自己,自己身上所背负的阀门使命是不可能丢得下的。
宋玉致胡思乱想着,她本是外刚内柔的女子,此时在酒醉之时失-身于对方,不知对方究竟会如何对待自己,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家族。越想越烦,疲累感也渐渐消失,逐渐被身边的战况以及那勾人的声音所吸引,再次情动起来,梅开三度……
早上醒来时,宋玉致发现自己下-体一片狼藉,看着那点点落红,羞涩又担心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床上的两人,宋玉致稍微动一下想起来,结果伤口被扯动,疼得她眉头紧皱,只好假寐,看元越泽醒来后如何面对。
哪知元越泽醒来后却是无比的自责,宋玉致听在心里高兴万分,因为明白了这男子绝不是负心之人。又听他说要把责任都揽在他一个人身上,宋玉致内心所有担忧都化为无形。
元越泽呆呆地看着宋玉致那并没有变化却仍然是充满诱惑力的身子,明白到昨夜肯定没有把生命精华传给她。自己已经明白到必须要负起责任后,元越泽也坦然的面对了。起码“天刀”不会强迫自己插手他们阀门之事,自己只要在危难之时施以援手即可。想清楚这些后,元越泽也静下心来,细细地打量起身边的宋玉致。少女初经人事的风情还是使元越泽一阵迷醉。
元越泽又见宋玉致脸色有些发红,睫毛也在微微地颤抖,知道对方肯定早就醒了。便一把将宋玉致搂起:“致致还要装睡吗?”
猛然间被元越泽搂起,宋玉致伤口再次扯动,忍不住一声痛呼。睁开美眸看了元越泽一眼后便羞得深垂下螓首。伏在元越泽胸前。
元越泽见宋玉致的痛呼,知道是昨晚自己不知节制的索求所造成的,不禁再度愧疚起来:“致致不要怕,你看!”
言罢,大手轻轻抚上那片芳草,凝聚起全身功力,宋玉致疼痛感渐渐淡化了一些,羞涩地望了元越泽一眼,低声道:“多谢公子。”
“致致叫我什么?”
元越泽轻轻刮了一下宋玉致那嫩滑的脸蛋后笑道。
“相……相……相公”宋玉致螓首埋在元越泽身前,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两个字来。
“致致,我昨晚对不起你,酒醉后竟然对你做出这种事,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等一会儿便去与你爹爹说明,无论如何也要娶到你,让你一生都幸福。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一切都交给我好了。”
“谢谢相公!致致早在第一眼见到相公时就已被相公所吸引,奈何诸位姐姐都比致致好得多,人家也不敢妄求什么,只好把感情放在心底,如今将自己全都给了相公,致致从未如此开心过。相公不要再自责了,人家一点都没怪你。”
宋玉致听得元越泽真情话语,又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情泪再也忍不住,伏在元越泽怀中轻轻抽泣。
长长呼了一口气,元越泽慢慢开始安慰起宋玉致来,并大致告诉了自己的身世给宋玉致,因为要详细说明太费时间,只好等先提亲后再详细解释给她了。
宋玉致听闻个大概,就已经吃惊得不得了。听闻原来自己那几个姐妹都是在得到元越泽生命精华后,才有如今那般风情与仙韵集于一身的风华。宋玉致大概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的爱郎昨晚还真的没在自己体内爆发,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呢?于是只好央求元越泽快点助她炼化身体。好出去给自己爹爹一个大惊喜。
元越泽没办法,只好再次“开战”宋玉致的伤口依然在,只好手口齐上。而一旁的卫贞贞也被吵醒,不管不顾的也参与进来。最后在卫贞贞“参战”下,元越泽才终于将生命精华爆发出来。宋玉致也开始了身体的改造。
元越泽与卫贞贞穿戴整齐,在床边护法。此时门被推开,单美仙与几女走了进来。
单美仙刚刚来到门外时就已经听到里面传出的那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暗啐元越泽真能胡来。只好在门外等候,其他几女陆续醒来,都被单美仙拦在门外。最后屋内声音停下来后,单美仙才与几女一同进入房中。乍见光团包围着的宋玉致,单美仙与几女都是一脸惊讶。单美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元越泽见几女都进来后就将昨晚之事一字不落地告知几女,单美仙听说原来是在误打误撞下才发生这种事。就赶快与元越泽商量如何面对。商秀珣恰好昨日月事刚来,身体不适,才中途退席去休息。今日一见宋玉致竟然捷足先登。不禁一脸幽怨地看着元越泽。
元越泽早已不是从前的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看见单美仙略带担忧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安慰一下,决定自己去与宋缺当面说清。单美仙只是担忧宋缺为难元越泽而已,并不担心其他的。她想:如果宋缺要夫君入赘,帮宋家,那我们一直享受的生活不就到头了吗?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快要到达晌午,宋玉致身体炼化终告成功。睁开眼后的宋玉致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舒畅感袭来,禁不住轻轻呼了一声。此时的宋玉致体内杂质尽去,相貌略微改变了两分,只是比以前更加的美丽动人。气质也是同其他几女一般。
单美仙几女忙上前恭喜,宋玉致羞红了脸与单美仙几女打招呼,复又深深埋头在元越泽怀里,不感再探出来。
午膳过后。元越泽拉这宋玉致到“磨刀堂”面会“天刀”宋缺见元越泽与女儿牵手进来,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再细看女儿,不禁大吃一惊,不知道元越泽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使得自己本就是美丽无比的女儿变得如同仙女一般的完美。
其后元越泽拉着宋玉致坐下,大概说明一下昨晚之事。就说是自己不小心被宋玉致吸引,才做了不该做的事。又说自己会负责一切,所以务必让宋缺将女儿嫁于他。
宋缺本就对元越泽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而且这个年轻人年仅二十,就能与成名数十年的自己相抗衡。又传自己一种非常奇特的口诀,使得自己半月间即突破到大宗师之境。而且再观这男子,仿佛每与他多接触一次就会多发现他身上的一处秘密一般。
元越泽不欲宋玉致两边为难,就率先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宋缺父女。听得宋缺父女头皮发麻,目瞪口呆。直说了一刻钟,元越泽口干舌燥的抿口茶,看着宋缺父女慢慢消化自己刚才的话。
一柱香时间后,二人才恢复过来。宋缺一直疑惑为何元越泽来到山城后,使他觉得元越泽的确是个高手,但也没高到可以声音传遍天下的地步,今日闻听元越泽的讲述,宋缺彻底浓清楚了所有事情。随后点头叹道:“想不到世上真的有神?那武道的破碎虚空便是去了上界?”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猜测或者是成神成圣,或者是由这个空间进入另外一个空间,比如这个空间是人为主宰,而另外的空间是由动物主宰也说不定。”
“而且外面传闻的破碎虚空成仙只是谣传,又没有人真正破碎后又回到人世来讲述经历。”
元越泽道。
宋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元越泽又道:“我知岳父与致致都背负家族使命,但岳父应该知道我无心与这些事情,我这里有几颗丹药,每颗可助人回复青春,增加九九八百一十载寿元,就送予岳父与几位岳父信得过的人,当做是聘礼,也当成是一种夺了你女儿的补偿吧!”
“我在得遇小泽后惊喜不断,也早就知道致致对你已是死心塌地,更明白你的性子。我肯定不会为难与你,我宋缺何德何能,能获得如此仙丹。最疼爱的女儿亦有了最好的归宿,已无所求。至于小泽说的丹药,因此事关系重大,就传给我,智弟,鲁弟,师道即可。你看如何?”
宋缺是个当代枭雄,怎会轻易放过元越泽,但听到元越泽所讲述的一切事情,他受到的震撼太大,是以决定不为难元越泽。而且这女婿怎么看怎么舒服,宋缺对他亦是打心眼里喜欢。
“如此甚好,岳父也知小婿还有几位妻子,对他们也是疼爱无比,所以岳父如果定下婚期,我想让她们都做新娘如何?”
元越泽问道。
“我又怎会不同意你如此小小的要求?你小子是不知道你魅力有多大,如果你真有心,恐怕半年内都可以拥美天下了。”
宋缺开怀大笑道。
“不过小泽一身本领不拿来争霸天下是有些可惜。”
宋缺复又叹道。
“哈哈,那又如何,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啊。而天下制度如真能如我所处的那个时代一般,我倒是可以做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哪个人不希望为百姓做一番有功德之事呢?只可惜这种制度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确立的,需要千年的时间来慢慢改变。”
元越泽叹道。
“而且,我现在除了脑海里封存一股强大力量及身体上超出常人外,我们几乎没半分差别。”
元越泽又道。
宋缺点头,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何元越泽能以这副身躯硬接自己霸道的一刀了。
“小泽可否细说说你那个后世是什么样子的?”
宋缺兴致大发地道。
“这个……说起来恐怕几年都说不完,我这手镯里有许多后世书籍,岳父拿去慢慢研读吧。”
元越泽取出一大堆书籍,对宋缺道。
宋缺见这小子实在太懒了,倒也不强求,便自去找来宋智,宋鲁,宋师道。又把元越泽的身世以及与宋玉致的婚事告诉给他们。
几人心脏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惊人的消息,足足消化了一个时辰。众人听闻后可增加千载寿元,兴奋得不得了,宋师道更是兴奋,先不说得传仙丹,只说自己最宠爱的妹妹如今也得圆满姻缘,就足够他这做哥哥的高兴了。
午后时分,元越泽拿给宋缺四人四粒丹药,嘱咐他们服下后需闭关两年来融合,出关后就算彻底的脱胎换骨了。
第二日,几人秘密道别后,元越泽与几女悄悄离开。当然宋玉致绝不会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只是宋缺定下两年后出关,为他们在山城举办婚礼,元越泽也应承下来。
再数日后,一则震惊天下的消息又如炸雷般传遍整个江湖:原来数月前传闻已“羽化登仙”而去的元越泽并没有成仙,而是半月前出现在岭南宋家山城,宋缺更是与元越泽大战一场后对外传出闭关两年,出关后将为元越泽与‘天刀’之女举办婚礼的消息。各方势力,江湖中人再度沸腾。许多人都在各方打探宋缺与元越泽那一战结果,但是却始终无任何消息。
在与宋玉致有了如此关系之后,元越泽也坦然。不可能继续再无忧无虑的隐藏下去了,于是就以真相貌与几位妻子示众。这也是他与单美仙商量好的。现在外界对他们的说法不一,根本没有几个真正知道元越泽底细的,大不了元越泽以后随便在江湖上重挫几位高手,元越泽与单美仙目前的实力是家中最高的,足可以排到天下前十名中。那以后也就没有小杂鱼敢来惹他了。而且现在他与宋阀关系已确立,武林势力想来拉拢元越泽也将会很困难。
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元越泽又在哪呢?原来他与众女出得宋家山城后,一路南行。他大概推算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大业十二年六月初了,正戏就要开幕了,所以元越泽也打算过去看看。
而单美仙几女出得山城几日后,在宋玉致发现元越泽的活性空间手镯内居然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便一个个的投身其中,什么游泳,电动,电影,音乐,书籍。几女到后来都把元越泽给晾一边了。元越泽见她们如此高兴,倒也不说什么,自己一个人清净地走走也好。
这日下午,元越泽独自前行,来到一处峭丽挺拔的山峰上,只见一道十来丈高的飞瀑白皑皑如玉带般从山上冲出,水势急流飞溅,响声如雷。在瀑布下由四处突兀的巨石环绕而成一深潭,潭清见底,细石如鳞,历历可数,形成一奇佳之地。
而再往里面走去,发觉山崖中间竟然有天然形成的一块凹地所造就成一个长方形的小山谷,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隐身在这山壁之间,在这陡峭的高峰半空能有如此一处奇景,不得不说这自然界中无奇不有。
在苍翠围绕间,山谷中到处开满姹紫嫣红的花朵,百合、丁香、翠菊、海棠、玫瑰、山茶花……这里能叫出名字的已经不知凡几,可是叫不出名字的更是数不胜数,处处争奇斗艳完全是一片花的海洋。
元越泽也感叹此地风景好,便打算叫出几女在这里小住几天再说。眼光在向前望去,前方那百花之中,竟然有一所小木屋。
心头突然涌起莫名的感觉,与同宋缺互相感应很相似,元越泽望着透出丝丝诡异气息的小木屋,想到这屋中定然也有一位高手!
好奇心推使下,元越泽收敛起全部精气,缓步前行。来到门前,待要推门之时。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屋内突然响起一声宛如百灵轻唱,又似喜鹊啼枝,优美动听的声音。
元越泽心下一惊,屋内的女子竟然会知晓他的到来,他自信就是此刻宋缺亲自在屋内都很难感觉到自己的到来。屋内女子到底是谁?
随手推门,进入屋内,屋内设施简单,床铺,小几,桌椅外再无他物。一衣饰素淡雅丽,身形妖娆柔媚,婀娜挺秀,光看姣美的背影与站立的姿态,便有种令人观赏不尽的感觉,又充盈着极度含蓄诱惑意味的女子正站在窗前,后背对着门口。
“这位姑娘,在下冒昧打扰了!”
元越泽开口道,毫不见外的坐下独自倒上一杯茶。
“姑娘?”
那遥望窗外的玉人自嘲了一下,都几十年没人这样称呼自己了。随即缓缓转过身来,正好与元越泽眼神相对。
“是……是你!”
那玉人看起来约二十五,六许岁,重纱遮面,脸纱遮掩住了她的大半截脸庞,可是仅露出来的一小部份,已是风姿绰约,充满醉人的风-情。
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配合她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娇柔的肌-肤,谁能不生出惊艳的感觉?论姿色,她实不在商秀珣之下,在清秀无伦气质的衬托下,她的魅力甚至还要高出商秀珣半筹。
她见得元越泽的长相后,失声喊道。
“什么?姑娘认识在下?在下却不记得何时见过姑娘了?”
元越泽也被窗前玉人风姿所吸引,失了下神后笑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那玉人又开口道。
元越泽此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最开始听那女子说话,似乎是认得自己,然后又突然问自己到底是谁。这怎能不让元越泽迷糊。
“刚才听闻姑娘似乎认得在下,怎么又突然询问在下的身份?”
元越泽隐约地猜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便开口道。
“你可否不要叫我‘姑娘’,我姓祝。”
那玉人被元越泽一口一个姑娘喊得心头发麻,赶紧制止道。
“哦,祝小姐,请问你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在下?”
元越泽一听,再通过她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立刻确认了此女的身份。
“你……你可否也不要唤我做小姐?”
那女子听到这“小姐”二字似乎也不太顺耳。
“好,好,我叫你玉妍行了吧!”
元越泽抿了口茶,笑道。
“大胆!”
玉人一听,立刻火冒三丈,长袖飘起,带动空气,猛向元越泽袭来。
“玉妍不要胡闹,我又没恶意,坐下来喝杯茶。”
祝玉妍带动六成功力的一击被元越泽轻易化去,元越泽抬头笑道。此时他的心情大好,因为终于亲眼见到了自己当年读小说时就异常喜欢的女子。
“说吧,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见根本拿元越泽没办法,倒也过来坐下,拿起茶杯,白了元越泽一眼,没好气地道。
“在问我之前,玉妍能否回答我你为何见我就说‘是你?’呢?”
元越泽问道。
“不要如此亲切称呼我,你知否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奶奶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玉人面色冰冷地道。
“我们到底谁先回答谁?”
元越泽头疼起来。
“你先回答我?”
玉人抢先开口道。
“好,好,我叫元越泽。接下来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元越泽本就拿单琬晶那类活泼刁钻的女子没辙,眼前女子更是经验丰富,当即投降道。
“什么!你……你……”
祝玉妍多年冷漠,镇静之色顿去,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地死死盯住元越泽。
“玉妍怎么啦,被元某迷住啦?”
元越泽见祝玉妍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调皮心起,居然说出这么样一句轻薄的话。
祝玉妍闻听他如此说,粉面上登时没来由的一红,还好此刻带有面纱,否则必让元越泽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祝玉妍眼光转向窗外:“半年前左右,就一直有一个男子每晚都按时的出现在我梦中,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我万分好奇,却又没有一丝线索。”
元越泽大概明白了,她说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自己为何会晚晚出现在她梦里呢?到底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不过观他最先看清自己时那震惊的样子,应该是真的。
元越泽又哪里知道,半年多年不正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吗?这个时代如果只允许他见两名女子,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阴后师徒。因为那是他读书时最喜欢的两个角色。在与单美仙成了‘好事’之后,元越泽对其他女子都不再有多大兴趣,阴后师徒自然就被他忘到脑后了。可是深夜熟睡之时,脑中的意念会被内心最深处的呼唤所驱策。他内心最深处并忘不掉阴后师徒的,只是他自己把这份念头强压下去了而已。所以只有在熟睡后,那种心底深处的意念才会转动。在元越泽‘忘我’状态中可以媲美大宗师的精神修为与脑海中丝丝奇力的召唤下,祝玉妍这等凡人如何受得了?自然每晚都会被元越泽‘强行入梦’。
“你又为何会来此地?不是说你们‘羽化登仙’去了吗?”
祝玉妍复开口问道。
“谣言也可全信吗?我只是随处走走,看到此地风景优美,又见有房屋,便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玉妍。天意啊天意!”
元越泽答道。
“我不是说了你不要再如此亲切称呼我了吗?”
祝玉妍皱眉道。
“你说年纪?啊哈哈哈。”
元越泽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拍腿大笑不已。
祝玉妍看到元越泽率性的动作,不由得也是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而且她也只是面子作祟而已。内心竟然对元越泽那般亲热唤她十分满意,甚至还有些甜滋滋的。
“你……你刚刚说的‘天意’是什么意思?”
祝玉妍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没什么,我也想问问玉妍为何会发觉我在外面?元某自忖刚才站在屋外时,天下间恐怕无人能感应得到。”
“我也不知道,就是站在窗边想些事情,突然就顺口而出那样的话了。”
祝玉妍眼中也有一些迷茫。
“原来如此,看来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元越泽听闻如此,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就开口道。他话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听到祝玉妍耳朵里可就不一定了。诗词意境优美,祝玉妍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至于刚才所说的‘天意’嘛,其实是因为我来到这个时代前,最喜欢的两个女子,其中的一位,她风华绝代,艳冠寰宇,在她还是妙龄女子之时,却被命运死死的卡住咽喉,其后更是在命运的迫使下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她的一生,仿佛是一个圆一般,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有的只是命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命运的足迹前行下去。茫然中,青春凋零,芳华不在。命运给了她生命的光华,却带走了她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命运给了她一生的传奇,却带走了她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玉妍说这女子是幸福的还是悲哀的呢?”
元越泽抬眼望向屋顶,开口娓娓道。
祝玉妍听着听着,冷漠的神情早已不见,缓缓摘下面纱,露出那妖艳绝世的玉容,目光由元越泽的脸上再次转向窗外,两行清泪滑落脸庞。
祝玉妍人生经历何等沧桑,心志何等坚实,又怎会轻易流露真情?
眼前的环境对祝玉妍来说却非同一般。第一,在这间普通的小屋里,她的心情最容易回到天真烂漫的年纪。第二,元越泽这个夜夜入梦骚扰他的人突然出现,又突然以直白的话语击向祝玉妍思想最薄弱的一点。第三,元越泽的个人实力及魅力自然对祝玉妍的心态也有一些影响。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幸福还是悲哀。”
元越泽目光继续盯着屋顶,开口道:“说她是幸福的?那是因为命运给了她别人所无法拥有的一切。说她是悲哀的?那是因为命运夺走了本就该属于她的一切。她为命运挥洒着自己的血泪,抛弃一切时,命运也在挥洒着她的一生。死,或许是对她来说最大的解脱。她可悲叹,可爱可敬,她在元某心中一直都是最凄惨,最有魅力的女子。”
元越泽仿佛根本没见祝玉妍在一旁潸然泪下,只是自顾自地缓缓道来。
他的确没有注意到祝玉妍的表情,甚至祝玉妍摘下面纱,他都没注意到。此刻的元越泽,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味着在天山之顶初读大唐时的那份感动。
片刻后,元越泽听见了抽泣声,回过神来,发现祝玉妍已经在遥望窗外,泪水不停地汩汩流下。
元越泽最怕女人哭,忙凑过身子,开始帮玉人擦起泪水来。
祝玉妍压抑数十年的泪水喷薄而出,泪水一流就是半刻钟,最终慢慢止住泪水之时,祝玉妍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拍开元越泽的手,扭过头去。
元越泽倒也没说什么,继续回到原来位置上坐下。
“你今天来就为了说这些吗?为何你会半年多前开始便夜夜出现在我梦中,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天魔大法’已经退步到十五层了?
祝玉妍脸上带着泪痕,又有些红晕地咬牙切齿道。
“我想了下,应该是我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内心最深处就一直都在呼唤着玉妍,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怪事。看来是我扰乱了玉妍的心境,我该高兴还是难过呢?”
元越泽道。他现在仿佛不再是那个对女子温文尔雅,木讷的人了。
“此话怎讲?”
祝玉妍盯着他道。
“高兴的是元某竟然能让风化绝代的阴后为我而心乱,难过的是玉妍此刻会否想动手杀我呢?”
元越泽笑道。
“休得胡言乱语,谁会为你心乱?”
祝玉妍脸上又一红,垂下头去,语带娇嗔道。瞬间又恢复平静,暗忖我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用那种口气说话?
祝玉妍强行压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没话找话地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来到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
“这个……现在我不能明言,这些是我的身世,只能对我的家人说,玉妍请原谅我这次。”
元越泽支支吾吾地道。
祝玉妍一听,脸上不禁又一红。显然想到了其他方面。
元越泽则是一副猪哥相地盯着祝玉妍,眼神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他上次露出这种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单美仙时,那是他并没有与女子接触的经验,所以有那表现很正常。而如今这家伙已可算是花丛老手了,怎会还露出这样的表情呢?祝玉妍自身魅力自然算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元越泽得以亲眼见到魂牵梦绕的女子,怎能不兴奋?
被元越泽那灼热的眼光一盯,祝玉妍沉寂多年的心竟然速跳动起来。
猛然间,她想起了师尊,想起了那个那个害了自己一生的男人,想起了阴癸派的重任。祝玉妍再度恢复那副冰冷的模样,深深凝视着他,目光冰寒,像没有丝毫正常人的感情。
“话说完了,还有其他事吗?你害得本后功力大减,报仇无望。本后绝不善罢甘休!”
“哦!玉妍是说功力大减之事啊?那个简单,请玉妍先抱元守一,我为玉妍恢复功力即可。”
元越泽此时内心澎湃,他晓得祝玉妍无情眼神的背后,实蕴藏被长期压抑着的丰富感情。他只想:以后我要让这个凄苦的女子在我身边。
祝玉妍本来是强行把气氛搞僵,好待动手,谁知眼前这乱了自己心的男子随意便说出可以帮自己恢复功力。
“你怎么帮我恢复功力?本后虽听外面传言风言风语的,可是本后没亲眼见到,还是不相信你的本领能通天。”
祝玉妍半信半疑地道。
“哎呀,玉妍你怎么还是老样子,疑神疑鬼的,来,快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元越泽好像老朋友似的,起身到祝玉妍身边,捏了下玉人的瑶鼻,开口道。
调戏阴后!这小子也是够强悍的了。祝玉妍本该发火,却发现自己内心没一点火气。只好红着脸点点头,盘膝运气。
元越泽单手轻按祝玉妍香肩,强行催动脑海中的奇力,数十年都未被男子碰过的身体感受着元越泽大手上传来的阳刚气息,祝玉妍早就静如止水的芳心竟然起了阵阵涟漪,半个时辰后,奇力终被引动,直冲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祝玉妍体内。
“凝神静气!”
元越泽见祝玉妍心神不定,开口道。
祝玉妍忙压下心神,就见体内有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力量奔走与四肢百骸之间。自己身子更是舒服之极。几息后,长长呼了口气,祝玉妍睁开美目。惊讶地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色彩都变得明丽无比,听力更是大幅度提高。身子也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一般的轻盈顺畅。
再一运功,祝玉妍震惊得不得了,原来就在那股神奇的力量走遍全身后,自己退步了的天魔大法不但恢复十七层境界,更是一举达到了前无古人的第十八层大圆满境界。成为魔门千年以来,第一个练成第十八层天魔大法的人。怎能不让祝玉妍如坠梦中,激动莫名。
转头看向身边那俊美无比的男子脸色苍白,虚汗直冒,祝玉妍有些慌乱,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晌后,察觉到祝玉妍眼光已经转冷,元越泽猜测她似是要下杀手了,此时他催动脑海中的奇力后,身体几近虚脱,如何抵挡魔功大成的祝玉妍?
“玉妍该是想除去我这个威胁吧?动手吧,动手前我要说‘我喜欢你’。”
元越泽勉强抬起头,坚定的目光对上她,淡淡道。
祝玉妍开始时的确有感激之心,但随即想到他的本事,当下又想收买他,如果收买不成就要趁机毁了他,防止他的存在将来会威胁到自己,正在踯躅时,却听到元越泽大胆的表白。
只这一句,就将祝玉妍的心神完全扰乱,她的杀意竟然全消,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心烦意乱。
元越泽这次确实有些失算,对上祝玉妍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他还敢如此。但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也有些良好效果,起码看祝玉妍的表现,就不是传闻中的‘阴后’,元越泽反倒发觉到了祝玉妍对他似是有那么一点点情意。
倏地又想起单美仙,祝玉妍脸色不自然地道:“不许你乱说,你不是有美仙了吗?”
元越泽一听她如此说,又见她脸上的幽怨神情,便一把将祝玉妍揽到怀里:“胡说什么呢?美仙之前就支持我如此做的。”
“什么?”
祝玉妍有些发懵,浑然忘记了正与元越泽的亲密接触。
“详细的话等你见了美仙再说吧,我可和你说清楚,你万不可去找‘邪王’报仇。你现在功夫即便练成了天魔大法,‘邪王’发起疯来你最多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今天玉妍心情起伏太大,你先平复一下,等你放下仇恨与那该死的宿命时,我给你个天大的惊喜。”
“快放开我,你是美仙的丈夫,怎能如此无礼?”
祝玉妍此时并没想什么“邪王”只是单美仙的阴影压得她不敢乱想。
“唉,好了好了,不要再动了,这样抱着你不舒服吗?我还很舒服呢?”
元越泽恢复了一丝力气,强抱住她道。
祝玉妍闻言并没再动,元越泽怀里的感觉的确让她有些迷失,便慢慢偎依在那强劲温暖的怀抱中,竟然没有一丝防备地沉沉睡去,杀元越泽的念头早就不翼而飞了,今日给她带来的惊喜太大,神经一放松,身体就立刻吃不消了。
“‘阴后’明天会重生吗?”
第一次在情爱中占据绝对主动的元越泽低头看着怀中玉人那平和的睡态,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