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别: 圖文專員
UID: 1459780
精华: 0
发帖: 52188
威望: 0 点
金钱: 427034 RMB
贡献值: 228 点
注册时间: 2020-09-01
最后登录: 2024-10-31
0楼  发表于: 2023-07-10 00:11

[玄幻]欲从今夜白(全本)-20

  
第69话 不能轻心

陶煜千说:“宝贝,你住下来,住在我这,陪我~~”单白笑眯了眼,却是轻松利落地拒绝:“不、要!”

她光明正大回了乐正的宅子,背后是陶煜千怨夫式的眼光,以及明面上、背后众多意味不明的视线。不过这些她全然不在意,就像她知道自己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一样。

乐正的宅子在楼顶天台开了一处小花圃。平日里那些娇贵美丽的花花草草,都是乐正骁亲手侍弄的,单白初次知晓的时候还不太相信。

乐正看起来那么优优雅雅的男人,仿佛讲究得连衣肘处捏了几道褶都有说道的人,根本无从相信他能踏踏实实安安静静地待在泥土中间,像个真正的花匠,耐心温柔地呵护那些娇柔花朵。

单白遥遥望着花红柳绿的丛间,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没有回头,似有心电感应,面上露出浅浅的笑痕,“回来了?”

“嗯。”

简单的一个字,只是彼此都知道——既能如此轻松地站在这里回答,便是她已然成功。

只是他虽没再追问细节,但背对着她的面容却有些冷硬,失了平素里那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柔笑意。

那是他想拦,却根本拦不住她要走的道路。可是明知如此,明明知道这样即代表着要一次次亲眼看着她将自己送出……原本她被逼着转送,与如今自动自发地要在男人中周旋……这差距,何其遥远!

可这也正是男人的劣根性吧,原本都忍耐下来,事到如今,心里却又平静不下来了。

单白映着正好的日光伸了个懒腰。还别说,陶煜千的力气可真大,那么多年浸淫花丛磨练出来的技巧也不知道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就会但凭着一股蛮劲狠命地折腾她。她这把老骨头哟,还真是责任重大。

眼角一眯。她走到他身旁,伸手轻握住他一瞬间攥得死紧的拳,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浅笑倩兮:“你也是生意人,总该知道……既要得到,总要先付出,没了付出,别的还谈何容易。”

少女的语气淡淡的。对于她来说,付出身体,早已不再有以往那种羞耻、辱灭、痛苦艰难……种种煎熬复杂的情绪。

过往的纯白乃至记忆,恍如已经是上辈子的事。能够活到现在,站在这些伤害过她的男人面前,她费尽多少心里,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换得此时的重生!

那些都是他们想象不到的,也无从想象的……她的心里,俨然只剩下仇恨,只剩下报复,全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情绪!

早就没了!

然而他的身体和手指还是僵硬着的,双唇抿得死紧,眼角都在隐隐抽动,显见是真的气着了。因为他知道,在陶煜千手里,女人不物尽其用,简直愧对她们天生的身子……愧对男人的劣根性!他忍耐了许久才握在手中的宝贝,居然……

她环住他的肩头,却是满面冷笑。

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为了这一天,你知道我付出过什么?……为了摆脱我的羞耻心,数十个男人,丑的,老的,凶的,恶的……各种丑陋的令人恶心的类型都被摆在我面前,淫笑着对我伸出手……那个时候,虽然不会真的强暴我,可是沾着泥泞含着污秽的手掌快要将我狠狠捏死,全身上下无处不被侵犯个遍……我没有哭,没有喊,只是咬着牙,除了忍,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现在……只是这么一点,我都没说什么,难道你就受不了了?”

越说,语气越是愤恨。她一手挥开他,却在下一秒被他迅速反手抱住。

乐正骁一个没控制好力道,径直将她扑倒在地,却在她快要摔在地上时,抱紧她用力翻身过去,让自己的背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痛,真的不痛。因为任何肉体的疼,都无法抵过曾经对她的伤害。过去的他无能为力,只能在日后代替她承担一切痛苦。

单白安安稳稳地趴在他胸前,指尖沿着他的眉眼滑落,慢慢抵在他喉结,颈边,探指轻轻压了压他脖颈动脉,感觉到那里一阵强过一阵的脉动,咯咯一笑。

他定定望着她,勾唇,亦是无奈地笑了笑。

“不要以为陶煜千真的能够如此轻易同殷家两兄弟决裂。”

她把玩着他的短发,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不重要似的,“殷、陶两家的羁绊太深,并不是单凭一个我,或是他们口头的争吵就可以说断便断。哼,就算他们在我面前吵翻了天,也是不能轻易相信这事情如此简单到了现在的局面。”

他看着她,“怎么说?”

“陶煜千和殷夺殷罗可以说是血缘比较亲近的表兄弟。既是姻亲,又有庞大的利益相关,即便此时陶煜千被气昏了头,殷夺反应过来,发现陶煜千心里也有反水之心……可是日后仍难保两方为了利益再度结合。那么恐怕……到时候我会成为双方和好的献祭呢……哈哈哈……”

少女大笑,满不在乎地说。

她说得轻巧,可是话里话外透着那股杀伐气却是令人明明白白感受得到,也想象得出的。乐正骁心里一颤,不轻不重地拍了她臀部一记,她挑起眉梢斜睨他一眼,又道:“所以,决不能让他们再度有联手的机会……如果陶煜千现在开始进行清理内部成员的动作,那么便以此为讯号,寻隙给殷陶双方都下点绊子……”

“我能有什么好处?”

他笑眯眯地打断她,问道。

“你的好处……还不够多么?”

她拍打他的胸膛,笑得乐不可支。

乐正骁也有自己的事业,能够看到称霸亚洲百年的两家老字号势力退缩,相信谁都乐意插进一脚,分一杯羹。即便现在不能就此打击到殷陶两家,可是能够给他们带来震荡,而令自家有所斩获……这稳赚不赔的生意,谁能拒绝?

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乐正,有的时候我真觉着你这个人好不可靠呢。是不是惟有纯粹的利益才可以将双方结合在一起,等待拆伙的时候——”

少女纤细的身子被猛地翻过去,压在他身下。她噤了声,望着他双眼盈满怒火,咬牙切齿像是要一口咬断她脖子的凶猛样子,抖了抖,然而眼神却是含笑外加挑衅。

他俯下头,恶狠狠地亲吻她,将她几乎吻得透不过气来,才恨恨地抱紧了她,起身走回屋内。

“该死的……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恶狠狠地瞪着怀里毫不惊乱的微笑少女,简直对她头痛无奈至极,“难道你就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直接带进卧室,丢上床,锁门!

******

“宝贝儿~~~~”陶煜千甜腻腻的声音自话筒中传来,原本粗硬的嗓音偏要抖得如此YD销魂,简直令闻者精神失常啊。

“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有多么~~多么的难熬?快过来陪陪我吧,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好痛……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呜呜……”

他一语双关,在电话那一端哀怨地假哭起来。

单白在另一端咯咯笑——真是无奈,明明几栋别墅挨得那么近,他也知道她住在乐正骁这里,天天还打什么爱心甜蜜电话,跟她哭诉不停,但还就是不来找她!

“乖~~”少女的音调甜蜜软糯,面上的笑容却是冰冷嘲讽,“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想我的时候,给我打打电话,或是直接来找我就好,这样小别胜新婚,多美妙啊……”

去他的小别胜新婚!

陶煜千在心里狂吼:我就是不想让你住在乐正骁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怀淫那里!乃懂不懂懂不懂我的心啊……呜呜……

只是无论陶煜千再劝什么,单白都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推回去,或是干脆绕着圈打太极,就是不正面回复,不拒绝不肯定,也绝不答应要跟陶煜千合居。

哪里是合居,根本就是同居。……他当她是什么?过去同住,然后想上就上的充气娃娃?

挂了电话,少女静静侧卧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遥遥的,在距离沙发约有三四米远的后墙,上面一字排开贴着五张三十二开大小的照片,上面偌大的人影头像唇角含笑,各长着不同的面容,不同的风格。透过相片,似乎还能看到他们各种各样的眼神,或狡诈或冷厉或不羁或虚伪……

排头第一张,正是陶煜千。

单白摸向身边茶几上的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小巧锋利的飞镖。纤指拈起一对,倏地脱手,正正射入陶煜千左右两只瞳孔中央。

乐正骁正走下楼,看到此景,作出惊叹状向她轻轻鼓掌。

她执起一支红色记号笔,笑吟吟地,在那相片上画了一个红红的叉。

第70线

那是一个很灿烂的午后。

路过大学部院前的男生,纷纷将惊艳的视线投向门口那身姿高挑纤细的少女。

少女身着一袭短款连身裙,外罩薰衣草色薄纱长衫,在袖口、领口及平滑的双肩,贴有墨绿色铝箔金片,下摆内衬暗亮金线织花锦缎,露出一双修长姣好的双腿。特别是肩膀处的薄金片闪亮平滑的贴合衣料,更显肩线如同天秤一般挺拔高挑。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保持射精感30分钟,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

少女乌黑如瀑的顺滑长发未做任何烫染,自自然然的模样干净清爽,鲜亮优质的发色更是令人心动神迷。将之松松披散在肩膀,包住一双白皙精致的小脸,那尖尖的下巴便稍显圆润起来。她脸上戴着一副宽幅深紫色墨镜,高贵的色彩更显少女肌肤的柔白细致,而之下那一片红唇,微微翘起的唇角似笑非笑,整个人姿态慵懒,风姿秀逸。

宗执出门的时候,院前那片骚动实在太招人眼球了,不能不让人好奇。

人群扎堆的中心,正有几名胆大主动的男生凑到近前,一边向那个隐约的纤细身影搭讪,一边试图动手动脚,趁乱揩油。

少女的轻笑声传来,那熟悉的音调却令宗执双眼腾地瞠大。正要拨开人群冲进去,却见中心那道众人瞩目的身影悠哉地轻松走出来,身侧那几个原本堵住她要揩油的男生各捂住自己的某部位憋红了脸,满面痛苦神情地瞪着她的背影。

宗执停住脚步,表情倏地一变,阳光灿烂地微笑望着那摇曳走出的少女身影。

少女勾唇一笑,径直走到他身前。

数月不见,她的身形再度抽长,原本瘦小的身子变得纤细高挑,只要他稍稍俯下头,便能直视到她晶亮的双眼——只是现在她戴着深色墨镜,闪烁的眸子掩在其后,那些璀璨光泽甚至淡淡的水雾都看不到,令他不禁感到面前的人如此飘渺不定,远没有以往那样便于控制。

这样的变化不知是好是坏,可他心里却是明显感觉到不同以往的兴奋激越。面前仿佛横亘层峦叠嶂的高峰,每一座都神秘如斯,令人满怀征服与跨越的雄心,丝毫不想放弃这种挑战的难得机遇!

他微笑,“你终于——”

余下的字音全部被吞咽回了肚子里。少女柔软的唇瓣紧紧贴合着他的,轻巧而坚决地辗转,将他所有未完的话语和思绪统统打乱,一时间两人之间只余这种激烈燃烧着的热吻,再难记得周遭的一切。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亲吻。在她离开前的那次转送过程中,他们交锋,他以强效春药交替折磨她,却又在最后,在浴缸中与她温存。

那时,他几乎膜拜她全身,可是最终两人之间仍没有一个吻,哪怕只是唇瓣相贴,依然没有。

这一吻牵引出来的电力如此之强,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

宗执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揽住她腰肢的手臂越发收紧。他低头看着她,明明知道深紫色镜片之下她的眸子仿如天边的星辰,明亮耀眼,内里却含着无数奇妙的思绪与心情……可是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想要探究她究竟在想什么,又是想做什么,却是无从辨识。

在众目睽睽之下,少女姿态曼妙地坐上宗执的车,车子绝尘而去,徒留众人呆愣愣地望着车屁股后的烟气,脑子里不断回想,究竟那位神秘的美丽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而聚集了众人视线的男女,车子一路开往宗宅。

“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宗执知道她对自己的防备,也就耸耸肩,并未准备任何饮料,直接坐在她身边,笑问,“进化了,所以……来找我报仇?”

他还真是直白。

单白微微一笑,妍姿慵懒,语意却是暗含锋利,“风水轮流转么,谁也不可能总将谁压在底下,一辈子翻不了身……你说,是不是?”

不知道这算不算打响开战炮声呢……他勾唇一笑,眼见着她的掌心按在沙发上,身子向自己慢慢倾过来,而他只是微微张大了眼,绽放隐隐奇妙的笑意,等待着她的靠近。

柔软的唇舌袭来,湿润的,暖热的,以一种慵懒而诱惑的姿态贴近,而她长长的眼睫微微掀动,轻颤着,如同翩舞的蝶翼。他的舌尖与她勾挑,纠结,缠腻,仿佛天荒地老都不想分开。

她的舌尖挑动着,慢慢将某种泛着甜香的东西顶入他口中。圆滚滚的,不大,像是一块糖球,却被他反应迅速地用力推了回去,险些顶弄进她的喉腔中。

她用力咳嗽着,不得已与他的唇瓣分开。哀怨地瞪着他眼含冷厉嘲讽的眸子,柔软无骨的双臂宛若灵蛇攀上他的脖颈,白皙纤细的指尖若有似无拂过他颈边,却被他一手握住。

她大大方方将那瓣糖含在口中,嘎嘣嘎嘣嚼碎,咽进肚子里去,明明白白给他看。

“哎……”

她状似无奈地摇摇头,“总有些人啊,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候群,总是担惊受怕谁会暗害他一样……”

那块糖是他明眼看着她吃下去的,的确过了半刻她什么事都没有,果然是他大惊小怪了。他稍稍放松了精神,正要说什么,却感觉到颈边一痛,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

指尖在颈间探寻,果然被他摸到一缕血丝。有些怨怒地瞪向某只罪魁祸首,却见她趾高气昂无比得意地朝他得意一笑:“让你小人心态作祟!总要让人家惩罚你一下吧!”

“还真是不能小觑女人的报复能力啊!”

他苦笑,伸手抚着脖子上的伤处,然而下一秒眼前却是一片天旋地转,只觉脑子里沉重极了,晕眩的,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少女轻松跳出他的怀抱,站在他身前,高高俯视他渐渐晕死过去的挣扎样子,以及他愤恨却无力瞪向她的凶狠眼神。

“……你说的没错,”

她微微一笑,声音传入他耳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乱嗡嗡一片,“女人的报复能力……一旦小觑,倒霉的……可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人……”

第70线

“啪、啪”两声轻快的巴掌响,立时守候在门外的人影倏地穿堂而过,扛起晕倒在地的宗执,直奔三楼而去。

单白袖着双手轻松站在一旁,时不时轻轻挑着修长的指甲。每一只指甲缝中保存的粉末都足够生生放倒两三个七尺大汉,对付宗执,小意思而已。

舌尖上溜过一块圆圆的糖球,被她咔嚓一牙咬碎。甜蜜蜜的滋味令她心情大好,而他的戒心更是令她感到无比好笑。

对于宗执的底儿,可以说,她已掌握了70%,剩下的30%嘛……还需要宗执亲手为她补足。

宗宅三楼的SM调教室内,前来帮忙扛人的早已将宗执细密捆了起来,这是为了避免宗执清醒后暴起伤了她。毕竟对方也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健壮男子,而单白这一方再怎么诡计多端……呃,是灵活应变,恐怕天生在身体机制及力气上抵抗不了对方。

不过显然乐正派来的人还不算真正专业,宗执周身的绳索看起来更像是捆粽子的绳。如果她亲自动手的话……一定比他现在的模样要端庄优雅点。

而现在,他平躺在地,小腿屈起与腰部紧紧栓在一起,双臂更是连同双脚捆成了一朵花背在背后,看起来他俨然毫无缚鸡之力。

挥挥手,单白示意那些人可以离开。一行人快速退走,动作迅捷,一瞬间便仿佛从未来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待迷药失效的过程有些漫长,单白丝毫不懂何为客气,将房间药柜里面的各种药品一一研究个遍。

等到宗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稍稍侧侧身子都会感觉到一阵压顶的疼痛。而那个该死的女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圆凳上,手边托盘里放的满满注射器和药水瓶……宗执闭了闭眼,好嘛,玩鹰的果然总会有一天要被鹰啄了眼!

他冲着她露出一个灿烂但是稍嫌小心翼翼的笑容,但是下一秒,看到她手里小半个手腕粗的注射器幽幽喷出一点点晶亮的水柱,甚有“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意味,而那奥妙微笑中的少女看起来更像是无比高贵优雅的女王,手中的注射器则宛若精贵的权杖。

哈,那权杖向他指指点点,他自己心里都有点哆嗦。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抓着我不放,拿那么多好玩的药来虐我。”

少女慢慢站起身,笑吟吟地换手拿着又粗又长的注射器,像不良少女一样轻轻敲打手心,“不过,后来我渐渐发觉,原来总有一些人的‘乐趣’需要从特别的地方获得或是纾解——你呢,也是这样?”

说着,脚尖颇含侮辱意味地轻踹了他一脚。眼角微微一挑,眸子流光四溢,只教人怦然心动。

“不过……”

没有耐心等待他的回答,她轻笑,然而笑意并未透入眼中:“为什么……是我?”

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催促。只是在长久的静默中,她的眼神瞥向一边,有些出神似的。

都没有说话,可是分明都懂。

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害怕,可是不求饶。

因为她太倔强,虽然只是幼稚地出一时之气。

又或许,她的眼泪太晶莹,她的惊她的惧都被深深藏匿着,眸子那么清透明净地死死盯着他……他,会感到畏惧?

他要让她痛。他害怕那种宁死不屈的眼神,即便到了最痛苦的时候险要崩溃,可是那求饶也并不足以满足他心中强烈的暴虐之欲。

不,不能想。

越想,就越痛苦。

每每他几乎想要将她那双剔透干净的眼珠抠下来,不想让它们毫无遮掩地瞪视自己,仿佛……噩梦再次重演时,他却成了施暴的那一个。

让她痛,让她痛……咒语一般,缠绕在心,挥之不去。

单白慢慢跪坐在他面前,单手支起他的下颚,细细端详。就好像曾经他对她做的那样,如此贴近,只为了观赏对方眼中究竟有没有自己期待的那种……恐惧,颤抖。

他闭上眼。

单白轻笑一声,右手腕微微一抖,原本缠绕在她手腕上的黑色皮绳当即跳脱,如灵蛇一般长长窜了出去。而她纤指轻扣,登时将灵蛇的尾巴握在手心。微用力抖开,灵蛇噼啪一声摔打在地,灌注入适当气力之后便舒展成长长的墨黑皮鞭。

所见之人俱认为那不过是皮绳手链,却不知根本是女王最神秘奥妙的随身长鞭。无我特地为她定做的,既能SM,又能贴身佩戴以防身。

宗执看到那条乌漆漆的墨黑长鞭,嘴唇有点抖,却是哈哈大笑,“还真是气势汹汹地来报仇……唔!”

鞭尾掠过因被捆绑凸出来的健壮胸膛,顿时刮出一道鲜红的血印。手下的并不重,让他稍稍破了皮,沁出的血珠如同一粒一粒的小小红豆,慢慢渗出皮肉。

这还只是开始,自然不能玩得太厉害。

小舌伸出,飞快轻舔了一下,她咂咂嘴,侧眼看他,媚眼如丝,“你的血嘛……不好不好,太腥了!”

“我……咳咳,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自然遍体腥臭,又怎么会一身清雅?”

他感觉到痛,咧咧嘴,不过完全可以忍受,毛毛雨而已。

看他还真是镇定,她也不说话,优雅侧坐在小圆凳上翘起漂亮的二郎腿,握鞭的右手却毫不放轻地挥动又反手,狠狠给他来了几鞭子开胃菜。

他皱着眉,却是高高昂起头,竭力挣动脖颈处的绳索,“舒服……舒服!在外你只学到这些吗?太小儿科了!”

她跳下圆凳,倏地跪坐在他身上。

他身体一颤。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意无意,原本就极短的一字裙摆,这样大大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更是撩了起来,隐隐露出内里的小小花边,若隐若现。

而她柔软的私密之地正细密贴合着他的下身,单白挑眉,向上拽了拽紧窄的裙摆,无意间又是好一阵磨蹭。

宗执苦笑,“你这是要报仇雪恨,还是先惩罚,再行强暴之实?”

被他的厚脸皮气得她直哼哼,“我发现还真不能让你清醒!你那张嘴巴真是令人讨厌到死,简直和你的脸面一样——没皮没脸,没个把门的!”

她双手擎着鞭子,没有再抽打他,却是一手握住一端,两手中心的部分抻直了贴近他的脖颈。

“换招数了?想勒死我?”

他轻松地笑了起来,更是放肆,丝毫不怕。

“怎么可能呢……”

她咯咯笑了起来,“一切,还只是开始……”

说着,擎着鞭子的双手慢悠悠地在他脖子上轻轻磨蹭。

那皮鞭的表面很是光滑,有些凉凉的,贴着他的皮肤只觉更像是一种降温的好东西,完全没看出哪里可怕。宗执刚咧开唇角,但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疼……这次,是真的疼!

原本那鞭子只是顺势摩擦,可是她忽地将它扯换了方向!皮鞭是特别订制的,如果沿着自鞭柄到鞭尾的方向摩挲,那它的表面便是光滑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可是若逆着方向去摸,只要轻轻一触,即便不是吹毛断发那般锋利坚韧,却是逆向将鞭子上的倒刺统统勾起,若越发大力地划下去,相信勾烂了皮肉都不是问题!

她只是稍稍用了一点力道,他的脖颈上便划出一道深痕。所幸她故意避开了他的颈间动脉,鲜血霎时冒出来,染遍了他挺直修长的脖子。

他想咳,可是喉间剧烈的疼痛令他连喘息都困难。

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朦胧中,他感觉到臂弯处一阵细微的疼痛,有什么清流沿着血脉一涌而入,令他无力抗拒。

慢慢的,他似乎落入一个完全漆黑的无底洞中。洞底生了无数满是倒刺的荆棘,他翻滚,挣扎,躲闪……可是无论怎样,都无法逃避身上那勾刺,以及肉皮被挑烂的致命痛感。

耳边由远及近响起一阵锋利刺耳的大笑,声音粗嘎,恍若某种金属上面狠狠划起道子,吱嘎吱嘎……恍如噩梦,令他无处可躲!

“鲜血的色泽……如此妖艳,如此凄美……”

“瞪大了你的双眼,看吧!看吧!——这些都是自你身上流出的炽热!”

“难过吗?疼痛吗?……不要怕……”

“你要学会享受这种美妙的痛感……这是多么令人沉迷的毒药!”……

不……

放过他……放过他!

他瞪大了眼。眼前渐渐透出一丝光亮,那么微弱,却是全部的希望。

在黑暗的甬道中慢慢摸索着走过去,他好像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已然趴伏在冰冷脏臭的地面上,而背后火辣辣的痛了起来,连带着他也感同身受!

“求饶吧!乖乖地向我求饶!”

那粗哑的声音状似已然疯狂,凄厉地嘶吼,激切狂热地挥舞着手的粗粝绳鞭,手下毫不停歇地抽打着地面上那个小小的身形,一下一下,如此用力!“说啊!冲我喊啊!用你全身的力气……求饶吧!我要听……那是最动听的歌唱!啊哈哈哈——”

而那个小小的身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

他只感觉到头脑中一片撕裂般的剧痛,禁不住竭力狂吼起来!

第70线

啪——单白甩了甩有些发烫的掌心,看着眼前头歪在一边回不过来神的某男,只觉他眼中的空洞与惊恐奇妙地令人感到无比愉悦。

难怪这家伙这么喜欢SM。看到被虐的人痛苦难熬,挣扎着逃不过恍如梦魇般折磨的纠结样子……还真是大快人心。

未央的女欢有擅长S的,也有擅长专做M的。最初为她讲解要领的时候,她总是想不透,特别是M,究竟是如何做到忍耐疼痛和羞耻的?

忍受疼痛还可以做到,可是一旦连人的羞耻心都抛弃……那就是真正无敌了。

单白笑吟吟地望着地上痛苦翻滚呓语的宗执,手中长鞭适时抽过去,令他在迷乱中更加真实感受到肉体的疼痛。她看得出他正陷于过往痛苦记忆的纠缠梦魇之中,而她给他射入的药,正是能够产生迷乱幻觉,控制人体神经中枢的精神类药剂。

除了致人晕厥的迷药,她身上并没有准备任何其他的药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到了宗执的地盘,又怎么能放过他这里各式各样如此奇妙的药品不用呢。

教导SM调教系的女欢曾说,其实在调教手段中,心理打压方式占据一大部分的比例,并非所有SM都只是肉体施虐而已。可是,当想要按倒的那个人精神能力太强,普通手段并不能将其征服时,适当及适量使用精神类控制药剂是非常必要的手段。

在施用注射药品时,剂量不能过多,以免对方因为无法承受记忆中的黑洞而被吞噬发疯;也不能太少,否则极有可能控制调教失败,反被对方所制。——当然,这一切的条件,都建立在对方曾有过的记忆阴霾断层的基础上。

因为对方有漏洞,所以再强大坚固的墙都有可能被钻了缝子而倒塌。

单白甩了甩手,轻轻呼出一口热气。

地上躺着的男人身体上俨然布满横七竖八的红紫伤痕,有的大出血,有的仅仅擦破了皮,还有的连皮都没破,只是皮肉上红痕深深,看起来极像马上就要渗出血来一样,却是手段高超弄出来的内伤。

他哆嗦着,半闭着眼,身子因着绳索的禁锢无法自由动弹,却仍忍不住挣扎拧动,极力要逃脱这种捆绑束缚的窒息感。

单白走过去,一根一根地挑断他身上的禁锢,却同时一手执着皮鞭,准备一看情形不对便下狠手。这样谨慎小心也是不得已,因为总不能一直捆着他不放,之后还有之后的计划步骤,不能在这里全面停摆!

绳索断开,但他的四肢却因为屈起束缚时间太久,有些血脉不通,而他又沉浸在自己的梦魇中,根本没想过去安抚自己麻木的四肢。

单白摇头,还得自己动手,将他的双腿拉直。然而因着她毫无怜惜的动作扯痛了他屈起的神经,宗执嗷的一声低叫,霎时间男儿泪就那样刷的一下子掉了下来,把一旁的单白吓个够呛。

身体的酥麻痛感连同被扯动身上的伤痕,令他终于忍耐不住,崩溃了!

他踢动双脚,即便身体各处都痛得很,可他自己却是恍然不觉,只是一味躲避她的碰触。

“呜……呜呜……”

他的眼泪流的极是爽快,很快布满整个面颊,泪痕斑斑,“不要……不要打我……”

单白没听清,凑近耳朵,“你说什么?”

“救我……”

他呜咽着,“救我……救救我……小执好痛,好痛……不要,不要打我!”

她皱了皱眉,却是很快俯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慢慢抱住他宽厚的双肩,耐心地低声抚慰着:“乖,宝贝乖……小执最乖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倏地抓紧她的衣服,死死的,完全不敢放手的样子,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原本那里面的阳光灿烂——即便只是伪装——也已然全部消失,沉黑成了一片深霾。

“小执乖,小执一直都很乖……可是小执好痛,有坏人……有坏人打小执,可是、可是无俦和阿年……他们不要我了,他们放弃了小执……”

哭咽着,他却又突然害怕地挣动起来,身上的伤口被挤蹭出了更多的血,沾满两人一身。

“我没有放弃你啊!”

她温柔地抱住他,轻轻摇曳着,仿佛他只是摇篮中小小婴孩,那么弱小,全身心地依赖亲人的关怀和爱护,“小执很好,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是,可是……”

他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却又害怕自己太过用力抓紧对方,松了松手,握住了她身上一片小小衣角,不敢放手,“可是阿年保护无俦,从来没有人想要保护小执……小执也好害怕好害怕,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放弃了小执,没有人来救小执?那个坏人打的小执好痛……真的好痛……呜……”

“乖……现在有我陪着你,保护你,一定不会再让坏人把你抓走……相信我,好不好?”

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她将他颤抖的高大身体有些吃力地扶正,而他的脑袋则一直缩进她的怀里,丝毫不敢探出头。

她一直一直抱着他,没有放手,陪着他静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小执怕……”

他稍稍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原本成年男子的健朗面容,此刻却搭配孩童一般天真无邪、惹人怜惜的神情,如此怪异地令人害怕。“妈妈总会唱歌给小执听……唱歌,唱歌给小执听好不好?”

单白瞪他。她几乎要怀疑,他根本没疯没傻的,完全在逗她玩呢!

忍着气,她想了想,脑海里将自己会唱的那几句仅有的歌词绞尽脑汁拼凑完全,轻咳了声,才缓缓启唇。

“……天上的星星会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柔软婉转的女音轻轻唱起童谣。那是小时候母亲常唱来哄她入睡的,是她最宝贵的记忆。只是此时不知怎的,面对这个令人憎恶的死变态,虽然可恨极了,可是看他那也可怜之极的模样,她却不由得唱了出来,细心地,温柔地,安抚他惊恐的情绪。

而奇异的,他的痛苦颤抖随着她柔和的音调慢慢平复下来,渐渐闭起眼,依偎着她,沉沉睡去。

如果有人在此时看到这幅情景,只会恍然感到,那种天荒地老的姿态,宛若一幅上好的工笔画,一笔一划都入戏太深,即便只是假戏,却是做足十分。

一切纠葛要从宗、应、蔚三家十数年前的旧事说起。

三家世代交好,自然这一辈的三位小继承人总是玩耍在一起。彼时蔚年遇还是个健康宝宝,宗执也仍然纯真可爱,虽然应无俦有些心思重,小小年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的令大人捉摸不透,可是三人两小无猜的感情却是极好。

那一日,一名逃窜的虐童杀人犯意图绑架他们三个看起来纯朴可爱而又气质高贵的小孩。只是蔚年遇拼死护住了应无俦,而应无俦拼命周旋,终于使二人获救。

没错,蔚年遇和应无俦获救了,逃犯被吓走时却带走了无能为力的宗执。等到三家合力找回宗执时,他已经被虐打的血肉模糊,小小年纪眼看要挺不过去,全凭最后一口气吊着自己的命。

那虐童逃犯被捕归案,问及为何宗执没有被其杀死时,他说,他受不了那孩子直直盯着他的目光!那孩子死不求饶,痛极了只是哼哼,他就是喜欢听孩子脆脆的童音高声惊恐地求饶——所以他一直虐打那孩子,却又不让他彻底死掉,直到听到他的求饶为止……

童年恐怖的记忆,一次既不为钱又非仇怨引起的绑架虐待事件,却造成蔚年遇日后的破碎身心,和宗执偏执残酷的暴虐性格,以及其虐待时看到鲜血的激切和恍若精神分裂的症状。

虽然不知道宗执到底是不是严格意义的精神病,可看起来,他内心深处始终压抑着十岁时那个内心惊恐却倔强的小男孩影子,成年后内心施虐者与受害者的角色巨大转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是这世上没有谁有权利如此轻易地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当初他找上她——虽然乐正后来说其中有极大的可能只是因为她是殷家兄弟带来的女人——可她仍然不能原谅他对她的伤害,以及造成那些令人惊惧的回忆。

原本她平静的生活,正是因为遭遇一连串的人和事,才变成如今的扭曲不堪……再可怜的人,在她眼里仍然是当初伤害自己时的那个高傲样子,她永生不敢忘,也不能忘。

所以无论再怎样拥有悲情的过去,她只会一视同仁。她没有心软,也已经不懂何谓心软,而她的心里,仅存的……便是复仇,复仇,复仇!

第70线

眼睫轻轻眨了眨,宗执只觉周身疼痛。

火辣辣的痛,像是能要了人命,又被抹上辣椒水,稍稍扯动肌肤便火烧火燎的,似能焚烧殆尽人的魂灵。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倚靠在女人温软的胸前,以如此可怜无助的姿态!

他费尽气力支起身子,动作间惊醒了垂头睡着的女人。宗执没细看,双手用力一推,将那女人推开,自己也骨碌骨碌在地上滚开了。

单白被推搡开,一手支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眼见宗执歪歪栽栽在地上翻滚的样子,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她嘻嘻哈哈地就笑起来了。

到最后简直是乐不可支了。

“女、女人——”

他抬头,看到是她,原本恶劣的语气稍稍清减了些,但仍带着火气,“是你?”

这话一问出口,他立刻反应到不对。方才的记忆如同泡沫一般,自他清醒后即破碎殆尽,半点记忆的雾气丝痕都没留下,令他无从回想。可是在那之前,这女人迷晕他,又将他打包鞭笞的情形……哼哼,他全记着呢!

他勉强支起身子,却是突如其来向她扑了过去!

单白没防备,当即被他按压在地板上,背脊砰的一下撞在冰冷的地面,自尾椎处窜上来一阵接一阵的钝痛,登时气得她心头火起,双手揪紧他的衣襟,用力一扯,将他唯一没受伤的脸拉近自己,恶狠狠地与之对视。

两个人就那么直愣愣又无比凶狠地对视,直到她用力大吼一声:“老娘不怕你了!”

他才仿佛如梦初醒,扑哧一声笑倒在她身上。

然而那得意又欢快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太久,被她倏地堵住唇舌,灵巧的舌尖立刻突出重围,与他交相纠缠,勾、挑、探、刺,无一不精。

她狠狠咬住他的嘴唇,直至他感到一丝血腥气蔓延入了口腔,腥甜的,好像还带着点温热,却又浑然未觉一般,含着那股腥甜更加用力地噬咬回去,似决不允许被占任何便宜一样的凶猛。

扯住他衣领的手用力一推,单白顺势双腿一翻,将他紧紧压制在地面上,随即自己的身子扑上去死死盖住。她直起身,恶狠狠地跨坐在他身上,手腕一抖……却发现自己的长鞭早丢在一旁,而非收回手腕上,那叫一个尴尬。

他笑,“同样的招数还要用第二遍、第三遍么?”

“不管用几遍,好使就行!”

她怒瞪他,如同女王一般气势汹汹地叉腰,指着他鼻子大骂的样子其实更像一个泼妇——哦,是具有女王气场的泼妇!

“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定会采掉你这朵霸王花!等我收了你,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如此宣告,如此强悍。

而他却只是悠然一笑,双手枕在脑后,轻轻松松仰躺在地上,笑望着她:“好啊,我也想知道,你会如何收了我!”

她倏然低下头,如同小兽一般撕咬他早已被鞭打破烂的衬衫,小手则不得闲地去扯他的腰带。原本宗执只是笑望,却忽然发现她的另一只手正在悄悄摸向一旁那只沉黑色的恐怖长鞭,当即闪电般一手掠过,紧紧握住她的那只小贼手腕子,禁锢她的小动作。

他动了,却是正合她意!她柔软的双唇仿如最甜蜜美妙的糖衣,包裹内里进攻的最佳利器,而空出的那只手精准捏制住他的腰际。

宗执自是不可能让她完全反制住自己,于是同时暴起扑向她,用力去克制她的进攻!

渐渐的,衣物被扯落,粘腻的汗水忽略这间调教室的低温,受到重力的吸引,点点渗出皮肤,滴落在彼此的身体上。谁的深,谁的白,身躯交缠贴合在一起,宛若黑与白的交织,明明那么分明,却又奇异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崭新而独特的色调。

少女一手握住男人的欲望之源,指尖微微用力,看到他皱起眉来,便咯咯欢快地笑起来。

曾经在大大的浴缸里,他膜拜她的娇软的身子,她感受他难得的温情,可是直到最后,他始终没有对她硬起来过!——那是直到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诡异而令人只觉耻辱的事!

可是现在不同。他的激切他的喘息他的炽热他的脉动……一切一切都在她手心中蓬勃跳动!她感受得到他的激烈与忍耐,还有即将抵抗不住的爆发!

在阳刚与阴柔、蛮硬与巧妙的对抗之中,她高高跨坐在他小腹之上,胜利地对他露出成功掌控的笑容。握住了他的欲望,沿着自己的润滑蜜道,刺溜一下便彻底进入。男人忍不住挺腰向上刺入,却被她轻轻巧巧跳起身躲开,然而那距离却又控制得极好,既令他难耐,却又不至于使得两人身体相接处分开,仍然那么细密地契合着!

“小、妖、精——”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而她则虚坐在他上方,偶尔微妙地动一动,偶尔甜蜜的甬道内细微的缩紧,令他快要崩溃不堪!

从未尝试过如此奇妙而强烈的快感,瞬间如同闪电劈开他的头脑,将这种特别而勇猛的记忆深深烙印在上面。第一次的经验是绝对令人难以忘怀的,更不要说他这百年难得一遇的S系处男!

他向来是SM中具有最强大崇高地位的S,不管M如何哭喊求饶,他都是强硬而不理会的,只有能够满足自己内心残暴的施虐欲之后才会偶尔善心大发。然而直到此时,他这个强悍的S被狠狠压制在下面,被从未经历过的别样快感几乎掌控了所有理智——这样特别的经历,又怎能不会全线征服所有个他!

在单白又一次恶作剧地拧着身子却丝毫不想完全满足他的时候,宗执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闪电般迅速握紧少女的纤腰,用力将她压坐下去,直直将自己挺立的欲望全根没入!

然而单白却是微笑着抗拒。虽然直直被他探入了进去,她却反手将他按倒在地面上,灵巧的指尖拂过他脖颈上已然收住血的伤痕,引来他一阵痛感轻颤。但这种轻颤以及尚在忍耐范围内的痛楚,却是更加令他激动!

宗执隐隐约约有种想法——他们之间的性爱是不同的,即便脱离了暴力和虐,可是她令他的痛更加成为难以压抑的炽烈欲望!她带给他的所有,都那么令他难以抗拒!

感觉到身体中那火热的粗长因着震颤更加胀大,单白忽地低下头,双唇准确含住那一片平滑胸膛上的一粒朱红,小巧的牙齿绕着它在周围细细密密噬咬一圈,不轻不重,再加上湿热的唇尖灵巧爱抚着朱红的敏感,引来他身体越发剧烈的颤抖,忍不住环住她光裸的背脊,昂起头,仰头轻叹。

少女的身子慢慢动了起来,却是不紧不慢,将节奏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虽然没有皮鞭,没有精致华美的女王装,而现在她更是身子干干净净地光裸着,宛若入冬时分最纯净的初雪……可是她控制着他最火热最重要的那一处,俨然已经将之握在掌心,欲生欲死单凭她一句话一个动作的女王气场最是强大无比!

宗执的双眼似有发红,眸子映出炽热而直坦的光,直直望向她。

然而单白却是微微一笑,轻轻摇动手指,“不够哦……心里想什么——”

纤细白腻的指尖缓缓滑过他的左胸,轻触那粒挺立昂然的敏感茱萸,惹来他的小小瞪视,“要说……不说,便不给……”

这样说着,挑逗着,她的音调甜蜜柔软,一如最上等的蜜糖,让人打开罐子便忍不住要沉溺在里面。

少女紧窒的甬道内倏地一阵收缩,将他炽烈的粗大顶端绞得紧紧的,差一点令他彻底崩溃在里面!他低低闷吼着,昂起头,终于忍耐不住地哀求出声:“给我……我,我要!”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少女的声音柔软好似一种神秘而别致的催眠术,他根本无力抗拒!

“要什么要什么……”

他紧紧闭着眼,用力弓起强有力的腰——“我要你!”

“呵呵……”

她按住他的双肩,轻轻巧巧地动了起来。而他则宛若获得首肯,当即机不可失地握紧了她的腰,狂猛而激烈地上下顶弄着少女娇柔的身子。

当一切平息之后,他搂抱着她,静静躺在调教室的地板上低低喘着气。

而少女附在他耳边,轻轻哼着:“天上的星星会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抱住少女的手臂倏地收紧。他闭上眼,似乎隐约看到迷雾拨开之后,有一只洁白的发着温暖光亮的手,向那个低低哭泣的小男孩伸了过去。

要拉住吗……显然,是没得选择。

而他……丝毫不想拒绝。

第71话 给他温暖

宗执眨了眨眼,视线由迷蒙渐渐变得清晰。目光最初接触到的,是一片素蓝的天花板,平素最熟悉的装饰墙纸——是他自己的卧房。

他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原本鞭笞留下的大小伤痕全已上了药,严重的伤处则用干净的白纱布裹覆盖住,身体清清爽爽的,显然是在他熟睡时俨然细细为他打理过了的。

只是……他猛地转头去看身旁的床位,触手摸上去有些冰凉。原本腻人而令人留恋的躯体温热仿佛只是遥远的一场梦,完成他所有期待已久的梦想与渴望,可是……十二点一过,一切华美终究变成泡沫一场。

渐渐握紧的手掌捏住床单,死死地揪着。宗执瞪着那块明显曾有个人睡卧过的痕迹,忽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弯下腰去。

然而,当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卧室,赫然发现厨房流理台后,那个纤细忙碌的身影,以及面前袅袅的雾气掩映住了那张秀致的面容。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揉眼。

多希望这一次不是他的幻觉!他最害怕的,是曾经珍视或是已然决定要放在心里守护的,却又再一次翻脸,将他狠狠丢在身后……仿佛这世界一切都是重要的,惟有他……惟有他是可以被放弃掉的,可以不去在意的!

他想要的,也只不过是对自己的珍重啊……难道他只能做那个被抛弃的,连得到幸福的权利都没有吗?

仿佛感觉到他目光的逼视,以及内里蕴含的满满激动情绪,那纤细的身影转过身来,笑望着他,眼睛似眯起来很是愉快的样子。

“你起来啦?我正在做午饭,一会就可以吃了。”

他抿抿唇,忽然冲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手臂那么用力,像是要永生永世都不再放开,生怕她再度悄悄离开。

她的下颌抵在他的肩胛处,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伸手轻抚他的背脊,柔软的女音仿佛在慰藉委屈哭泣的孩童,“怎么了?”

“不要走……”

他的声音闷闷的,掩在她的长发里,听在她耳中嗡嗡的有些发痒,却更像是一种声嘶力竭的嘶吼,令人无法忽略,“不要走!我很害怕……别离开我,别……别再丢下我!”

少女的柔荑轻抚他的面颊,暖暖的,柔柔的。她直直望着他,从身上套着的围裙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

“我将三楼的调教室锁上门,这是钥匙。”

她微笑,眼中闪烁柔柔的光,将钥匙塞进他掌心,“属于你的……由你决定。”

这是一个讯号。他清楚知道,那里是她的噩梦,是她对他恐惧的来源。然而那里也代表着他内心过去的黑暗与暴虐,压抑与痛苦。

他推回她的手,连同那只钥匙,笑道:“不,还是由适当的人来保管,才最合适。”

“你确定了?”

她仰头看他,样子似笑非笑。

“哈哈——”

宗执大笑,搂住她狠狠亲了她脸颊一口,啧啧有声,“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我了啊!这可不行,日后我岂不是要被死死吃定?”

她眨眨眼,“那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被我吃定?”

说着,一扭头,她惊叫一声,猛地回手捶他一拳,又手忙脚乱地去关打火阀。

“啊……”

她哀嚎一声,“粥都糊了!”

他好笑地低头,将温热的唇印在她嘴角,低低呢喃:“别吃粥了……我想吃掉的,是你……”

她伸手去捶他,却被他牢牢握住小拳头。

宗执勾起唇角,唇舌有些笨拙地探出,勾住她的丁香小舌,细细婉转纠缠。

虽然吻技生涩,不过,多多训练……就好了吧?

******

“宗执对你的态度变了,可以想象……不过,是出于什么心态,你知道吗?”

乐正骁笑吟吟地问单白。

她没有说话,只是临窗站着,手指无意识地轻捻窗帘上的流苏。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小动作,随即迅速将手缩回宽大的睡袍水袖中。

从无我那里回来之后,她多了一项爱好。乐正的宅子里存了她大多数的行李物品,其中包括她四处搜集,连带无我送给她的数十套珍贵质地浴衣。

而单白此时身着一袭淡粉色樱花打底的团绣浴衣,长度仅及膝盖上方,底下现出一双修长白腻的美腿,挺直的,连带着柔软的腰肢也是一溜笔直的。饶是有些精神恍惚,她的背脊挺立,仿佛暗含着一种备战的谨慎姿态。

“宗执么……”

她淡淡笑了起来。

看起来,宗执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童,只是想以某种激烈的手段,哪怕得到的是对方痛苦挣扎,乃至恐惧憎恨的眼神……他也不过是,只想在这种变态的满足感中,获得自己臆想与幻求的在意。

他怕被人丢下,所以他宁可转变角色成为令人痛恨的施虐者,以手段严苛来保护自己内心最脆弱的壳。明明想要得到什么,可是所使用的方式却是令人不敢苟同。

其实,他要的只是关爱,以及专注的视线。

以前宗执是丝毫不敢期待的,所以他虚伪。现在么……

单白手里攥了一黑一红两只粗管油性笔,走到贴着五张照片的墙面前,正数第二张,正是映着宗执伪装出来的阳光笑脸。

她先是用黑色笔,随心所欲地给照片上的阳光少年填上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又在中间加了一横,左右两边添了两笔——好嘛,给人家戴上一副黑边眼镜了!

随即,红色的粗笔头在上面斜斜划出两道深痕。

又是一个叉。

单白甩甩手,拧拧脖子,“有点累呢。”

乐正骁会意一笑,上前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坐在沙发上,让她倚靠在自己胸前,而他则在身后为她捏背揉肩,伺候得无微不至。

单白微微回头。

“下一个……该他了呢……”

少女倩然一笑,纤白的指尖遥遥指准了某张照片。

她倏地一弹手指,“骁,有件事需要你帮我查一下。”

“洗耳恭听。”

她想了想,取来上次舅舅派人送来的文件,将最后那印满账户号码与户名的纸页交给乐正骁,“帮我查查这些户名人士的背景——”

不料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推了推,“不需要。”

“嗯?”

她回头,直直望向他,眼神锐利。

乐正骁轻轻一笑,“放轻松放轻松。我说不需要的意思,表示我现在就能回答你——这些户头,都归属我名下。”

单白被噎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她不禁感到有些震惊,“为什么?”

她瞪着他,双眼似要冒出火来,“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出钱帮她完成父母丧礼,却偏要以众多邻里的身份把钱交给她?

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帮助她,却要以这种曲折的方式?

她看向他的双眼倏地狠厉起来。

莫非——然而他却以掌心轻轻盖住她怒睁的双眼,低低轻叹一声。

光亮一瞬间被掩去,赫然降临的黑暗令她几乎无所适从。父母的死,是横亘她心头最大的隐秘,而害死他们真正的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则是即便此时冷心冷情的她也依然无法容忍的事!

她有些害怕。不,别告诉她,她最后的盟友背后却隐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骗着她,唬着她……而她都在做什么!

“不。”

乐正骁温润的声音响起,含着淡淡的安抚气息,贴近她,“我只是伸出援手而已。”

她想要扯开他遮挡住自己视线的大掌,力气却比不过他,不由得吊高眉梢讥讽道:“我怎么能相信你!空口无凭,天知道谁问心有愧!”

“我自是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又没做什么。”

他低低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紧贴着她的背脊,温热以及波动在此时只令她如芒在背。“乖,细细地想……难道,你对此,对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么?”

单白愣住。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明显是在说他是见过她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有些不悦地低叫,“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搂紧她,背后他的脸上无奈地苦笑。

这世上,有人难过的,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可也有人,害怕的是宿命,强悍的是命运,一手拨弄了那么多纠缠的情节,却令人无处可逃。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她父母的丧礼上。那时,他应某人的要求前去帮助,却又不希望车祸的余下家属在之后重新来找麻烦,于是安排名下各隐蔽户头分别拨出小额款项,交付于她的邻里,谎称是他们帮助她完成一切丧礼事宜。

只是在丧礼上,他也去了。他遥遥站在暗处,并不想惹来风波,可是没想到……命运,安排他遇见她。